本小说来源于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 《高干子弟情陷红颜：爱上男主播》 / 碎不 著 ☆ 书籍介绍： 镜头前，他温文尔雅，一笑倾城，和她时，却冷眉酷脸，标准的刁男。 一夜缠绵，却仿佛受了奇耻大辱，颠倒黑白，凶吼：你竟敢趁人酒醉？！ 然后他抓了她的手签下不平等条约：不能赖上他。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楚青城大叫：欧阳白若，你一个月内必须说爱我！ 关键字： 官场逐爱 虐心 情场争锋 情恋倾城 碎不 艳色 职业风云 【第一卷 地狱之欢】 001 “鬼差”（1） 雨潇潇，不大，可细密，织得满天丝网。 午后三点来钟，阴霾得恍若已傍晚时分。 细雨中，行人与车辆穿棱得匆忙而安静。 周五， 清明。 楚青城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她手里没撑伞，一身简单普通的冰蓝色衣裙，雨中，宛若闲花，静沐在细细脆脆的雨丝儿里，超然，淡定。体态微丰，肥臀细腰。满月般端庄姣美的面孔，透着天生的华丽雍容。 楚青城，不是绝色美女，却将一种世俗的美好，诠释地脱尘出俗。 可，楚青城从来不这样认为。 她饱满的脸，和丰满的臀，一直是她最无奈，最自惭形愧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像极了那肥肥的小鸭子！和肥肥的小鸭子一样，有个肥肥的大屁股！所以她走起路来总是挺挺的后身，很注意不把屁股噘出去。以防形神兼备。 楚青城从十六岁后就这种体形，那些青春健美，所有女孩都喜欢穿，能勾出精致小屁股的牛仔裤，她是从不敢穿出门的！穿上，扭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忍目睹，屁股处两瓣大蒜一样，夸张地坠在那……咦，又脱去。 这样的小雨天里不好打车，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她等出租车在她身前停下，拽开后车门要上。却斜刺里杀出个人，只晚她几秒钟接触到车身，可比她更迅速地拉开了前车门。 她目光对过去，不禁一晃，给粘住半刻。好帅气的一张脸！也好冷傲的一幅面孔！她要怎么办？坚持上车，还是让给他？ 那帅脸上眉峰一拢，眼波流转出一丝不屑。语气带着轻淡的冷意，不客气地替她拿了主意：“你打别的车。” 楚青城又心神一晃。声音虽冷，可，绝美！叮咚，一滴清凉溅落心湖，泛得湖间一圈圈地荡。楚青城手没松开车门。既被这声音荡漾得还有些晕，也几分不甘心。 明明她叫下的车嘛，明明她先抓到的车门！他要好好说，说有急事什么的，她也可以让，不过，他也太不礼貌了吧？ 楚青城心里一犹疑不定，脸上，也带出幅思绪迷朦，与雨一样，粘连。 那斜睨她的眼，微微凝滞一下。眼前，被雨浸润的更水嫩剔透的脸，带露的白牡丹一般，很清心的感觉。 但那眼瞬间又变，一丝狭促，里面一掠而过。极富磁性的声音又响：“小姐，我劝你最好坐下一辆车……” 楚青城水墨渲开的眼神又聚他脸上，等待，为何。 他阴寒的眼眸，穿透出鬼魅样的话：“今天是清明，路上比较挤。我有朋友今天去世，我得接他去，如果你耽误了我，错过了时辰，他就得跟你回家……” 楚青城愣怔了一下后，白脸更白。很阴的一阵风，往她身上一扑，扑得满身皮紧。她的手一下松开了车门，下意识地往后一抖，退了步。 002 “鬼差”（2） 楚青城不看电视，对电视新闻一般是听，通常是在她中午吃饭的时候。所以楚青城不认识站他面前的人是谁。 此人，欧阳白若，电视台主播，五星级帅哥，钻石级王老五，百花杀，冷情郎。也是今天之后，楚青城将同一单位和大楼上班的同事。 楚青城在这儿打车之前，刚刚到电视台报过到，明天将正式上班。 欧阳白若嘴角勾上丝不易觉察的讥笑，要上车。车，却倏地从他手下溜走，抛下股仓皇。 靠！蠢人还真是不少，这样一句骗鬼都不信的鬼话，不仅吓住了那一幅呆样的花痴，竟把出租车也吓走！难道他欧阳白若这张脸，像鬼！？ 欧阳白若极少打出租车的。刚刚他的车忽然出了故障，打半天火起不来，他要赶个外景，着急，扔下车，跑出来打的。 而那该死的罗长平在刚刚之前，刚说给他这些鬼打车的话。眼前又应事应景，便忽发心思要捉弄一下这不长眼色竟和他欧阳白若抢车的蠢女人。不想，竟！ 欧阳白若将气恼不禁移到罗长平身上。拿出手机拨出去，叫：“我在大门外，快点开车出来，送我一下。” 不容拒绝，没再听对方一声，啪，电话扣了。 楚青城心里这会儿得瑟的差了，看着他发火，听着他打电话，无论如何觉得不像一个鬼差。 欧阳白若目光又斜向楚青城，满是嫌恶。将她归为罗长平同类，无故耽误他时间的人。 很快，电视台广告中心总经理罗长平亲自驾着他的黑色奥的，停于欧阳白若身边。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没好气道：“快走，体育馆。” 罗长平却不急走。晃下车玻璃，向外叫：“楚青城？去哪？送你！” 楚青城觉得这车里不该传出叫她的声音，可那名字，听音，与她的极像。再说，她附近也没有其他人。探头过去。里面的面孔确实看向她，很热情的眼神。又招呼：“上来吧。” 看来不管去哪，罗长平都准备送。 楚青城觉得不合适。“不用，我打的……” “上来吧，以后就都是同事了。不是，已经是同事了！别客气！” 这么说，那鬼差也是同事？楚青城想着不禁眼光划眼副座。那边的脸和外面的天差不多，阴黑。 “我……”楚青城更犹豫。 “快上吧！”欧阳白若忽然发了火。“再磨蹭，我这真耽误了！” 楚青城没想明白，他耽误不耽误，和她坐不坐车有什么关系。可还是让他吼的，赶快上了车。后座坐好。 “快点开！先送我！” 欧阳白若重声叮嘱两句，又挟愤嘀咕，“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我这儿急得着火，你还非得带上她……” 罗长平呵呵笑，后视镜里看眼楚青城，道：“小楚别在意，我们欧阳酷哥就这样，你全当听到放声屁，恶心一下耳朵就得了，别当真。” 嘶——欧阳白若发出种裂锦样的声音，估计脸也给抓皱了不知多少折。 003 安全地带 楚青城没应声，低下头。 罗长平又道：“小楚认识我吗？” “你的电视台吧？”楚青城应了句费话。其他，费话也不知道。 “呵呵，当然了。我，电视台广告部总经理，罗长平。咱们台，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可是全靠我，这一个脑袋，一双手挣钱养活的！” 欧阳白若鼻哼一声。 罗长平不管他。“刚才咱见过面了，可能你当时没注意。你去报到时，我就在韩台长办公室坐着。” “噢。罗总经理好！” “我这人很好相处的，不像某些人。和我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你大哥我说。我就在二楼办公，整层楼都是我的地盘。没事以后也常去走动，同事之间多交流勾通，是有好处的。” 欧阳白若又鼻哼。 楚青城应着，“噢，谢谢罗总经理。” 欧阳白若阴阴的声音插进来，“她是谁？刚进台的？” “太没教养！”罗长平唾弃一声。“你应该礼貌地问，这位小姐，是刚进咱们台的吗？” 欧阳白若不快地瞅一眼罗长平。 罗长平然后才回答道：“这位，楚青城小姐，是刚进咱们台的，目前在总编室工作。”说着又转了方向，“青城，你申请去广告部吧，我那儿锻炼培养人才，赚钱也多，除了台里的基本工资，小小不然的，咱也偷偷表示一部分。明里的暗账，都知道。多少人想去呢，我懒得理他们。总编室，打打补丁的小玩艺，还天天盯着机子，伤皮肤。你就去我那儿吧。愿意，我帮你调。” “我，刚来，先熟悉一下……”楚青城嗫喏。已经有点吃不消罗长平的热情。 欧阳白若没再发出声，可一直支着鼻孔，鼻哼状。小楚，大哥，青城！这几分钟就快叫到床上去了！他放下鼻子，又吼：“快点开！别老说话，耽误事。” 罗长平不与他急也不与他太争，他哼哼他的，罗长平说自己的。继续，一路与楚青城倾谈不断。 体育场馆到。 欧阳白若谁也没看，没说一句话，推了车门，下车，快步往台阶上去。 电视台工作人员轮休制，没有节假日。周六，照常上班。楚青城也去。 楚青城也许第一天来上班，紧张，一早上，不出息地已经上了几次厕所。现在，她望望近在眼前的总编室，脚下放轻些，大步，提脚，走过去。怕惊动里面的人。 走向卫生间。 果真没出息！觉得腹下鼓胀，其实…… 她还是蹲在隔子间里呆了会儿。卫生间真是好地方，这儿常常是最安全的处所，几道板一隔，没人在意你在里面做什么。而且……楚青城促狭地想到另一样好处：永远，可保万一。不会因为憋不住生理规律，而必须得出去。哼哼。她暗暗自笑两声，觉得放轻不少，准备离开。刚移出的身体，被哐的一声门响，钉那儿。 两张缠吻在一处的脸撞进来。女人背向楚青城这边，将男人压在关闭的门上。和电视上的画面一样，抢食样地啃咬。 004 逃出安全地带 楚青城浑身的血液沸扬了下。她感觉那张缠在女人嘴下的脸，放出一只幽冷的眼球狠盯她一下。感受不真切，更来不及多感受，感觉，似乎是某个人。身体忙又一抽，慌慌地缩回去。心，狂跳，使劲咬住嘴，不让胸膛里的弹跳声喷发出来。 “疯了……”男人终于推开些女人，放出嘴来。喘息几口。 “疯了！想你想你疯了！为什么不听我电话？”女人灼热的声音带着责怨。 “好了，放开！有人……” “现在早，没人。就有人也不怕，谁敢乱说话，我有本事先开了他！……若，我太想你了……” “你和李副省长新婚燕尔，不知怎么乐呢，想我干嘛！好了，放开了……” “没良心，人家想死你了。若……想我了吗？” “没有。” “讨厌。” “别乱摸。” “几点回来？” “不好说。” “回来找我……” “……嗯。”男人，欧阳白若，没错。他敷衍地应了声。 这火辣的女人，综合频道主持人，关静。欧阳白若的前女友，现情人。不过，这两样身份都不是欧阳白若所选择，而是被动接受。 关静与新夫君，D省李副省长刚出国度蜜月回来。李副省长年过五十，政界算新秀，但情场，算老朽，配二十八岁的关静，显然老少组合。而关静为何舍了浓情蜜意两年多的帅哥情郎欧阳白若，而投送李省长，似乎，理由，不必明说。市级领导干部家庭出身，和现电视台播出部主任身价的欧阳白若，虽说也算高干子弟，但显然，与李副省长还差一截。 “若……”关静仍放着不情愿，蜿蜒着身子又往欧阳白若身上粘。 欧阳白若给她死死顶在门上，与他几乎粘为一体，强撕掉很损他欧阳主播的形象。他掰过厮磨在他脸颊上的俏脸，压着红唇狼狼地吻下去。 “啊……若……”欧阳白若忽然送上火热的亲吻，关静不由自主呻吟一声，软向他怀间。 欧阳白若把绵绵的身体吸在嘴里，手提着，移向一边。然后开身后的门。 门开，他果断地割断与关静地粘连，转身，几步跨进对面男厕，关了门。 关静咬唇喘息，欧阳白若的亲吻，果真，就是不同味道。和她家那位确实难以相提并论。她感觉下面狂跳地厉害，充满对欧阳白若的向往。开了一门，进里面去。 楚青城一声不敢吭，一动不敢动，早晚等着关静又出来，离开。 她身体瞬间要崩溃，强撑着逃出卫生间。再不认为这儿是处安全地带。 005 楚楚动人？ 楚青城先跟着前辈熟悉工作流程。一天忙碌过去。 晚七点半，人员换班，值夜班的人来。周主任过来，将一文件交给楚青城，分派：“送播出部欧阳主任那儿，503室。然后你下班就行了。明天不用早来，下午三点多来，然后跟到下半夜。” 楚青城领命，往外走。播出部和总编室是同一楼层，她已跟一室的同事去接触过。不过，这欧阳主任的办公室，她还是第一次去。 一路走廊里走，找着。委委蛇蛇半圈楼。 503室！找到。 敲门。很久后，门给打开，先异香扑鼻。一身材小巧的女人出现。 楚青城正要以为欧阳主任是位女同胞，刚要含笑递话，眼前那张浓妆的脸上，冷傲地瞟她一眼，昂头，从她身侧过去。 看来不是！ 楚青城见女人离开后没关身后的门，打一眼里面，办公区处坐一男人。她垂了头进去，走近，把文件双手往桌上递，说着：“欧阳主任，这是周主任让给……”你的。 剩下的两字，随着她准备礼貌地敬仰一下的目光，噎在喉间。 幽冷的眸子正以他的坐姿不相附的高度，俯压下来。压得楚青城一哆嗦。他？欧阳主任？ “放这儿了。”楚青城赶紧垂了眼，往外走。后面办公椅急促的推动声，震的她心尖乱颤。 出路，就在她眼前堵上。一只本来挺好看的手，可抓着五指戾气，门上，顶住。 楚青城缩起身体不敢乱动。前面是门，眼前是手，后面是鬼魅的一个身体。 那支门上的手在她眼前恐怖地一收，胳膊圈着她压另一边墙上。 “你，你……”楚青城眼露惊慌，脑袋使劲往墙上压。 “早上时，是你在卫生间？” 那就不用说了，早上时那男人也便是这位欧阳主任！ “你知道多嘴多舌的后果吗？” 不知道。不过，楚青城不喜欢多嘴多舌。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意思是，她虽然不知道，可她不会说。 欧阳白若似乎已不关注她的意思是什么。他拇指碾在她的脸颊上，眼，随着拇指碾动。好滑腻、细致的肌肤！薄，软，剔透。这有点婴儿肥的脸，也摸上去有婴儿肌肤般的手感，不禁心里也腻腻的滑。 “你叫楚青城？” “嗯。” “楚楚动人！倾城绝色！”欧阳白若薄唇很富诗意地送出两句，却话锋一转，眼露鄙夷，“你？你知道你多糟踏这两个词？” 楚青城垂了眼。她姓楚，不是故意要糟踏楚楚动人。至于那倾城绝色……“我是青春的青字。” 欧阳白若似乎也不再关心她到底哪个青字。目光随着她的长睫毛也下垂。垂到她玖红鲜嫩的唇上。这唇！昨天被那死东西罗长平碰过没有…… 欧阳白若脑子里的血，说不清原因地，哗，向上一开花，嘴便扎着那软软的唇过去。 楚青城眼瞪得一下溜圆，大口的气体忍不住往外冲，却给他封住出路，只胸那儿，汩汩地起伏。胸里将暴烈般。不行了…… 她迫切着想要张开嘴呼吸，又给他很轻松侵入，一个奇软的东西进她口腔里横扫。使她的舌头放哪哪不合适。 他便一收，帮她放进他的口腔里…… 006 没够？ 楚青城浑身，连同知觉，一块木在那儿。她的嘴，还没这样被人进入过！ 欧阳白若毫无道理地对那嘴唇实施惩罚，狠狠侵掠一阵。却慢慢温存了，吸着她的唇，细细亲吻。眼闭的很忘情。闭着眼睛，亲着这嘴唇的感觉实在很妙。手感，丝绵顺滑，那是头发。口感，嫩嫩的，透着自然的香甜，那是嘴唇…… 楚青城慢慢像浓放的花瓣儿，随着他的亲吻，绵软地飘零。落于他的怀间，臂弯…… 他放开她的唇。她瞪着两汪水目，揣着蹦极样的心，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地望着他。对上的，还是一双冷眸。 他眉峰一拢，恶劣的声音道：“还不走！没够？” 楚青城白脸刷的红透。慌乱地侧过他的身，开门而去。暗恨，他真可恶，明明是他…… 楚青城想了一晚上没想清楚，一边想着一边心跳。她这算不算让那个欧阳主任占了便宜？为什么这便宜让他占的，有点心里甜丝丝…… 她摸着被他吻得还有些麻涩肿胀的嘴唇。腹下，又回应上来一股潮热，胸里一散，散得满身躁乱。 ——*—— 楚青城第一次进入直播中心，第一次看到新闻直播。第一次，看到电视屏目里的欧阳白若！ 电视里的欧阳白若比现实中，更要帅气，知性。结束语，一句“观众朋友，再见”，嘴角自然地勾起一线轻笑，雅正，亲切，却又说不出的，迷人，*。 欧阳白若，D省第一时段的新闻主播，该是全省名人吧？也许这个问题，只有楚青城还不知道答案。 直播室的门给打开，欧阳白若走出来。楚青城一直红红的脸，一下更烧，昨天被他强吻的感觉，挤得她心慌。未敢直视。可偷偷瞟去一眼。电视外面的欧阳白若却是一脸霜冻，目无下尘，径自走出导播室。 楚青城听到自己胸腔里一颗心坠落的声音，扑，溅起一腹尘埃。 本来就离自己遥远的欧阳白若，自然是更远得不可及！这样的欧阳白若她也就只能这样偷偷地看看吧。卫生间里那迷恋他的副省长夫人，他办公室走出的时尚女郎……怕是更不知道多少女人视他为梦中情人呢。她楚青城这样的，也就只被他捉弄一下的份！ 楚青城被那一腹尘埃遮漫的有些阴霾。不禁抬手使劲往嘴唇上擦一下，似乎要擦去欧阳白若的痕迹。 007 暗恋 但更似乎，楚青城从那个“鬼差”开始，生命里便再擦不去欧阳白若。 楚青城二十五年孤单一人的生活状况，没有加入什么人，但依然被改变。上班变得是件美好的事，因为那预示着可能见到欧阳白若。不上班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孤单，因为，心里，有了眷恋。 欧阳白若的时间似乎总在他之前，他多数是在赶。常常楚青城握着越来越紧的五指，提着越来越急的心，在新闻直播前几分钟，等到欧阳白若出现。 其实，楚青城此时只是字幕校对助理，欧阳白若耽误不耽误与她完全无关。 事实也证明，楚青城也确实白操心，欧阳白若总是能及时地赶来直播间，助手似乎也习惯了他的风格。他没来前，一片悠闲，只要他一进门，立即有条不紊地进行整妆事宜。 早备下的啫哩水哧哧喷发上几下，疏子拢几拢，完成发式定型。再用吸棉与粉扑之类的东西盖一下脸上面的汗水或者油光。两分钟不到，OK。欧阳白若那张型脸，天生就是为镜头生的，不用多收拾，镜头前一坐，立即光彩照人，浑身散发着人性光茫。 楚青城望着屏目里的欧阳白若，心里也笑。楚青城很难分清镜头前的欧阳白若更真实还是一身冷傲走过她身边的欧阳白若。对于楚青城，哪一样欧阳白若出现都能唤起她心里的甜蜜感。 而欧阳白若仿佛已不记得还有个楚青城，没再注视过她一眼。 楚青城知道，这应该就叫暗恋。一厢情愿地幸福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不在乎。只要心里感到幸福温暖，是不是暗恋，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寂寞的楚青城肆意扩大这种暗恋情结，在她的住处，用目光，遍处图抹上欧阳白若的形象。 这样的爱情很安全。特别是爱欧阳白若这样的男人。楚青城不必和那些喜欢他的女人去争，楚青城就是要争，又如何争得过她们？楚青城觉得自己实在太普通！ 楚青城今天晚七点半下班，没有回家，往好友展佳木家去。展佳木明天结婚，楚青城是伴娘。 楚青城对那个伴娘身份一直发怵。站在台上，众目睽睽下晾相，实在不是她的长处。可，一咬牙，答应了。佳木让她帮什么忙，她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何况，伴娘嘛，是得找个丑点的，能衬出新娘子的人，佳木平时交往的女友里，除了她，实在都不太合格。舍她求谁？为了佳木，豁出去了！ 还好，不用为刚上班一周就请假发愁。明天她是晚班，可以下午随便什么时候来，不用请假，一点耽误不了佳木的事情。 008 掌上明珠 展家室内人很多，可都忙乱的样。楚青城是熟人，既没人有管她也没人阻她，通行无碍，上二楼，进到展佳木的闺房。 “青青！”展佳木迎上来，握了楚青城的手往里走，送沙发上坐。 楚青城含笑，“我来晚了吧？要我做什么？” “不晚。”展佳木呵呵笑，从衣架上拿下一套礼服。嫩绿的色调，淡黄的丝络。“呶，换上我看看。” 为什么？楚青城眼望向展佳木的笑脸。 “送来几套，我帮你选了这套，试试看，不行，再换别的。不过，我眼光你还是应该相信的！穿上，明天绝对艳压群芳。” 什么意思嘛。她？明天？艳压群芳？现眼的“yan”？先别说这个，就能，真压了群芳，也没道理嘛。“我不是伴娘嘛？” 展佳木咯咯笑，“你想当新娘？下次！” 楚青城嘟嘴，白眼顶去，对展佳木这般逗弄她表示不满。 “快快，进去换上。我都等不及看仙女下凡了。”展佳木拽起楚青城，推着进了里面卧室。 楚青城刚进卧室，听到展佳木的房门又给推开，没听到敲门，直接进来一男声，“小新娘，准备的怎么样了？” 展佳木娇嫩嫩地笑，摸着自己脸颊，故作愁怅。“我就郁闷，为什么我结婚这么简单？人家都两三个月就开始做面部保养的，可我皮肤角质层太薄，一点受不得刺激，不去保养反而好点。想多定几套衣服，婚礼上换一下，出出风头，南方又不让，说不想让他的老婆太受人瞩目。哥，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哪有像我这么惨的新娘子？这样的新娘子，明天还能看？” “啧啧啧！”展研锋一片啧声。堂妹这得便宜卖乖的本事，从小没变，还越加炉火纯青。竟这般卖弄她的天生丽质和爱情甜蜜。 展佳木咯咯欢笑。 “我去南方那边，你有什么话要传吗？”展研锋这话问得几分不怀好意，故意逗弄堂妹。 不想他的堂妹没自己说的角质层薄。脸皮忒厚。“有啊，麻烦哥帮我告诉我老公三个字，我爱你！” 展研锋呵呵笑，早就知道会是堂妹的手下败将。与堂妹比可爱他望尘莫及，比刁钻，他也一直不是对手。佳木是全展家的掌上明珠。 009 太完美了！ 展研锋，刚提任的电视台副台长，最近在中央党校学习，为堂妹的婚礼特意赶回来的。看着眼前从小拎到大的堂妹，想到，明天后，她就得跟那个彦南方真地飞南方去了！心头真就酸酸的，很不舍。他都这样，何况他的叔叔！脸上这几日都强颜欢笑的样。不禁暗叹，看来，养女儿的父亲这一生都得经过一次幸福的失恋。 有个好妹妹的哥哥，也差不多！他轻叹一声。多呆一会儿也终守不住，转身，“走了。” 展佳木喊住：“哥，你去南方那儿干嘛？” “哀悼他最后一夜独身生活……” “坏蛋！” “呵呵，他觉得闷嘛，过去陪他！” 展佳木嘟起嘴唇，脸上闪过丝淡淡愁绪，也思念那被幸福暂时分离的爱人。 “走了。”展研锋又走。 展佳木又唤住他。“等一下哥！再等一下，一会儿青青出来，借用一下哥男人的眼光，看能打多少分。” “什么？”展研锋不解。 “青青在里面在换衣服。” 青青？“那个……” “嗯。”展佳木意会。对，就那个她最好的同学楚青城，也是他帮着介绍去电视台的楚青城！ “今天我回台里，他们和我说，她已经去上班了。” “嗯，青青和我说了。等我蜜月回来，让我老公请你吃饭，答谢你！” “切。”展研锋不屑一声，又要走。 “等会儿嘛！看看！”展佳木又唤住他。 展研锋压低了声音道：“瞎闹，人家一个姑娘，我看什么……” “怎么了，穿衣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嘛。等着！便宜你，让你先睹为快，别人我还不舍得这会儿给看呢……”展佳木说着进卧室，看楚青城去。 展研锋犹豫，不知走好，还是不走。 里面楚青城已经换好衣服了。展佳木眼睛一圆，划出道亮弧。惊叹：“太完美了！傻瓜，都换好了，怎么还不出去？” 楚青城本要出去的，听到外面一直话语不断，想等外人走后再出。这会儿面露局促，说：“佳木，这衣服……” “好！真的配你，很完美！你觉得不好？” “不是，是太好了！我穿这么好的衣服不合适……”太招摇的感觉。无袖，吊领，大大的裙摆，除了颜色不是白色，头上没有头纱，就是完全的新娘礼服嘛。 “为什么不合适？” “伴娘嘛，该低调一点，衬托出新娘的美才好……”穿这衣服，简直是去和新娘PK嘛。 “嗯？”展佳木挑娥眉，手往脸部一夹，“我！展佳木还需要楚青城故意扮丑来衬托？” 010 是不是，都…… 楚青城不禁咯咯笑。是，再美的天仙站展佳木旁边也会逊三分。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展佳木，放多大堆人里，都是最耀眼的明珠！“那也不能穿得这么招摇。” “傻丫头，就是让你去招摇！我的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的，我和南方都不介意。我是为你才一定要办的。你这般往台上一站，哗——那下面不说坐着全城精英也差不多的，他们一下就会注意到这位不逊于新娘我的美人！我这美人他们就别想了，不就把心思全放你身上了！” “啊？”楚青城眼瞪得溜圆。做梦没想到展佳木有这心思。不禁也感动。佳木从来都对她没一点嫉妒之心，当然，她楚青城也没什么可让展佳木嫉妒的。可这种全心全意为楚青城谋福坻的女友，也不是很常见的。 汗颜。低了头。觉得自己一直是给佳木添麻烦。 展佳木又嘻嘻哈哈地调侃，“放心，你压不过我的，我比你高一点嘛，站前面一点嘛，身边还有一位王子也很打眼的说，我的风头还是比你更强一点的。” “还比你胖好几点，丑好几点！”楚青城蔫蔫地给补充。 展佳木哈哈笑，“你说的丑好几点在哪呀？就胖了一点就丑了？” 是啊，谁让楚青城无幸生在唐朝呢。 “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骨感美。瞧，我们的青青，又富贵又脱俗，看一眼就忍不住掐——一下！”展佳木手往楚青城脸上轻捏。一脸暧昧地往上凑，“我要是男人该多好，么——” “讨厌！”楚青城咯咯笑着，被她对过来的红唇吓得躲。 展佳木停了玩笑，蛾眉轻拢。“也怪了，这么扎心的牡丹花，怎么就是清静静给白放着！” 是啊，楚青城也纳闷。她自认是比不上展佳木，可明显比她更胖，更丑的女孩也有男朋友握着手大街上一对对走。为什么她没有？ 她普经也有过一个，刚到牵手部分就散了。原因后来她才琢磨出来，应该是，她老别扭着不和他那样。他就和别人那样了。分手没几天，她就看到那男友和另一女孩搂腰挽背，情形腻得很。 “佳佳……”楚青城脸上红云，吞吞吐吐，放出些神秘气息。 “干嘛，说呀。”展佳木找疏子，给她挽头发。“明天让发型师给你弄个发型，保证，绝对完美……” 楚青城没管展佳木怎么给她弄头，犹豫会儿，轻软软地问出：“你，你和那个，彦南方，你们有过吗？” “有过什么？”展佳木不解。 “……上……床。” 展佳木哈哈乐。响声回答：“有过！很有过！有很多过！恋爱后不到一周，就上了。” 楚青城越发闷下头去，脸烧到耳根。继续闪烁：“是不是，都……”都谈恋爱时上床？ 011 惊鸿 “是不是男人追你，很快就提这条件，把你吓跑了？” 展佳木哧哧又笑一阵，笑完认真道，“别遗憾，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真爱你。上不上床，我个人认为不是非得结婚后才可以。但，要百分之九十以上，敢保证他是真的爱你，或者，你真的爱他。这才值得！我和南方那是命里注定的，坚持一周就已经很保守了。我们相遇，啊，天意吧？” 天意！楚青城使劲点头。展佳木已经描述过无数遍了。去法国，坐的是同一趟飞机，同一仓的，同一座，回来竟又是同一天，而且又是同路，同座。然后又在一朋友的小聚会上不期而遇，眼光便粘住，再没离开。然后，她知道了他叫彦南方，他知道她叫展佳木。 “缘分是老祖宗几千年前给定下的。南方有佳木——”展佳木轻展歌喉，唱了句。两眼水润幸福。 楚青城也跟着幸福，小心肝竟也扑扑地乱跳，很动情。 外面展研锋等急了，“佳木，我先走了。” “哎哟，忘了！……好了好了，马上出去。”展佳木推着楚青城又往外去。 楚青城不情愿，“干嘛？外面有人吧？” “嗯，我哥。让他给鉴定一下。” “不不不！”楚青城身子更坚决地往后退。 展佳木坚决往外推，“这么漂亮怎么还老见不得人似的！见个男人就缩壳里，怎么吸引男人来追？你以后得改改这破毛病……” 楚青城到底给推出卧室门。头低得齐胸高，两臂夹在胸前，手指缠搅。 “哥，看看，怎么样？这衣服妹妹我选的，穿在青青身上，绝配吧？” “嗯……”除了头发，和手，展研锋只看到一身衣服。想胡乱点个头。 展佳木发现了楚青城的不合作，两只手夹到脸上，将她的头抬起，“抬起头来，小傻瓜！怕人不知道你有一个长脖子？使劲抻什么？” 楚青城的头给展佳木摆到一个方位，木然地支在那儿，不再动。可眼睛垂着，这展佳木再无能为力。 展研锋眼里一道惊鸿，掠过。心，狠狠地一停顿。展佳木又望向他，寻求意见时，他已经侧开脸，怕给堂妹看到眼里的慌乱。 楚青城一身清新，更衬得玫红的脸，娇艳欲滴。气质华贵雍容，却又清婉不俗。偶尔在堂妹口中提及的楚青城，一直给他的印象就是常常一头雾水，自己的事都搞不定的小丫头，应该有些笨，不漂亮，好处就是有些憨傻傻的可爱。 但，眼前的楚青城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有点一样。可爱！她一脸羞红，局促紧张地站在那儿的样儿，并没让她显得小家子气，反，更添了份我见犹怜。 012 出逃 “好，挺好。”展研锋匆忙又望去一眼，把鉴定送上。“我得走了……” 展佳木咯咯笑，摆摆手，任堂哥走。眼珠晃在楚青城身上，继续欣赏，嗯嗯地点头，十分满意。 展研锋走后，楚青城自然了很多，又嘀咕，“佳木，我还是不要穿吧，我觉得这样挺傻。” “你不穿才傻！好了好了就这样了，费我好多的心呢，你要让我白费心思，以后咱们绝交！” 楚青城闭嘴。 楚青城换下衣服后，看趴在床上的展佳木愣神。也趴旁边，扑闪眼睛看她。想，虽然是展佳木，这样的日子里也该紧张吧？要怎么安慰一下她呢？ 展佳木神思收回来，看眼楚青城，嘟嘴，“奶奶太事多！非让我和南方结婚前天一天一夜不能见面。我的南方见不到我，都闷坏了。” 楚青城耸起肩头，嘻里里笑。 展佳木继续肉麻她的南方，兼为彦家父母不平。“南方真可怜，这儿无亲无故，就为了我过来，奶奶竟把他赶去酒店住！噢，我可怜的南方！我婆婆公公要知道我家竟有位这么八卦讲究的老太太，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儿子来的，知道了该多心疼……” 楚青城继续乐。知道展佳木不仅得到一份幸福的爱情，似乎夫家也是分外通情达理人。因为佳木婚后要随彦南方到他的城市成都生活。彦家觉得佳木也是家里的独女，很照顾这边父母的感受，让他们在展家这边完婚。所以展佳木很是知情，有空就提几句婆婆公公大人的好。 楚青城却嘴上挤对：“女生外向！这么快就只向着他们家说话，奶奶听了才心疼呢，气得心疼！就一天不见能受多大委屈？这么埋怨！” 展佳木也嘻嘻笑。忽然眼睛一瞪，有个主意飞进脑袋。跳下床来。翻箱倒柜半天，扔出几块长围巾来，然后地上一划拉，抱床上，拿起两条来打结。“来，一块，都接起来。” “干嘛。”楚青城看不懂。 “从后窗顺下去，我拽着下去……” 楚青城咯咯咯笑。“不至于吧？真是一点不让你出门？” “让出。可得七问八问，再叮嘱半天。我奶奶就坐厅里，别的不一定看到，我一要出门她绝对看得见！觉得对老年人撒谎是罪过，可出去不见南方，那我还出去什么意思？” “那，那就这样跑了？” “我这样下去，你正门出去，给我锁上门。出去你和他们说我睡了，明天要早起，让他们别打扰。” “啊？我去撒谎？” “不被揭穿的谎言不叫撒谎！几个小时后我就又回来了，不就是睡觉嘛。” 楚青城又笑。忽然想到，“回来怎么上来？回来还能用这个爬上来？” “当然不能，我又不是猴子，给根藤就能爬？回来有我哥呢，让他上来打开门，拉我上来。” 013 查房 楚青城晃眼珠，感觉真是天衣无缝。 “几条了？”展佳木问。 “……四条。”楚青城看了下，回答。 “应该不到四米，再接两条。你接这个……” 六条长围巾接好，五米来长，从二楼窗户顺下去，应该足够。 展佳木去窗边看看，见没地可栓，展眼室内，搬过一把椅子来，牢系在椅背，另一头，天女一散，扔出窗外。交待楚青城：“你坐在椅上，压着，别让我把椅子拽下去。看我下去后，你收上围巾来，走就行。我在门外等你……” 楚青城咯咯笑不止，觉得展佳木真是天才。有点不太放心，“没危险吧？” “没，往下应该没三米高。下面草坪，这么跳下去都没事！”展佳木说着，行动。真有些攀岩天赋，行动很矫健。 楚青城只能坐椅子上，无法看到外面的展佳木。终究吊着半颗心。盯着围巾看着，见一松缓，忙拽了下，觉得下面已无重量，急立起身往窗下看。 灯光夜色下，展佳木正挥着两胳膊向她展示胜利。楚青城也笑，向下挥挥手，表示知道。 一切顺利。 楚青城一出院门，黑影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就跑。跑出一段，两人哈哈大笑。 打的去彦南方所住的酒店。 展佳木猜测他们必定不会是安心呆在酒店房间，先电话打给展研锋，问在哪。 “在一楼酒吧。干嘛？” “没事，问问。扣了。”展佳木故意不告诉。 展研锋收了电话笑向彦南方，“佳木问我们在哪，你说她什么意思？” “要来查房？”这一冷哼之后，带着不羁回答的人，不是彦南方，而是坐于彦南方与展研锋之间的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是彦南方大学时的同学，为了这位不远千里“嫁”来的同学，他特意调休一天。 半晚，欧阳白若坚持用“远嫁说”来形容彦南方此次成婚行为。“在谁家结婚就是谁家的人！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彦南方只呵呵笑，任他挤对，脸上挂层爱情花样甜。所以，欧阳白若也郁闷了半晚。没挤对了人家，倒有些被刺激的感觉。 三人还没进一步分析一下展佳木这半截拉块的电话用意，欧阳白若忽感身侧二百瓦的照明灯一闪。看。彦南方站起来，脸笑向门口方向。欧阳白若与展研锋也齐看去。 展佳木拽着楚青城正向他们走来。 展研锋站起来，眼光从堂妹身上划向楚青城，含笑，很有分寸的目光望着。 欧阳白若也看到了楚青城，身体往后一靠，暗调的灯光下，脸上，又蒙层冷色。 014 无耻鬼笑 展佳木已飞进彦南方展开的怀抱，腻腻地抱了脖子，三秋未见的样。 欧阳白若终于又找到挤对的方向，“我们彦工，就还幸福这一晚上，也不放过，还追来！” 展佳木嘟嘴向彦南方，问：“老公，我来你烦吗？” “不烦，我很高兴。奶奶肯放你来见我了？” 展佳木得意地先往欧阳白若那儿斜一角眼。回答：“我从二楼窗户出来……” “啊？跳下来？不磕着？”彦南方着急地往展佳木身上看。 展研锋笑，“她有那么傻吗？往下跳！好了，别腻了。来，青城，这儿坐。” 楚青城双腿紧在那儿，一动没动。因为，也看到了欧阳白若。没想到这儿竟能看到欧阳白若！忘了被展佳木强扯来的无奈，心头，蓦地一湿。 暗恋，和相恋还是很大差别的。一旁相恋的人因为一天没见，充满再见的甜蜜。而她，楚青城见到一天没盼进眼里的欧阳白若，却是一阵伤感，睫毛上竟凝出细细的泪珠。真亏了是夜里，真亏了是酒吧里光线暗，否则得多糗！ 楚青城没听到展研锋的招呼，还是那儿垂头静立。展研锋也不好去拽她，也站着，凝。 展佳木终于幸福完毕一段落，才顾及到楚青城，挽了胳膊里面坐。她自然靠着彦南方，而楚青城靠着她，那么另一边，便坐了欧阳白若。 不管欧阳白若坐那儿是不是冷冰一块，楚青城那半身，都火燎样的感觉，屁股直想挪走，却又腿不合作，轻抖。楚青城平生还没有这般紧张的感觉。 展研锋看出她的紧张来，心里又怜了下。含笑，轻问：“青城喝点什么？果汁吗？” 楚青城忙摇头，“不，我不喝酒。” 尖锐的一阵笑，发自来楚青城左侧的那片冰凉。 楚青城心更怦怦跳，迷茫，不知道欧阳白若笑什么。难道她说句话都这么可笑？ 展研锋不满地瞪眼那张无耻鬼笑的脸，向服务生招下手。道：“拿两杯鲜扎的冰果。” 展研锋没再紧着和楚青城说话，怕给她愈添紧张。他几分好奇的眼神暗暗抛向楚青城，很是柔和。也迷惑。楚青城紧张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容易紧张，是因为太害羞？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怎么这么害羞呢？竟与他的堂妹是死党，完全不同性格的两个人！ 冰果来。展研锋将一杯放堂妹面前，堂妹已经爱情饮水饱，根本没在意冰果送来，准夫妻眼神腻在一起，叽咕。 015 傻小子 展研锋将另一杯往楚青城手边递，慢声送去，“青城，来，果汁。” 楚青城微颔下首，致谢，接到手，又放几上。 欧阳白若想要端自己的酒杯喝点时，感觉旁边楚青城那杯果汁，特有吸力，吸着他的五指不禁就过去。端到，移自己酒杯另一方。谁也没发现。光线暗，展研锋似乎也有点走神。展佳木与彦南方现在注意不到别人。欧阳白若将自己的酒杯悄悄地，更推向楚青城一边。 展研锋感觉气氛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很怀疑是不是他什么心理作祟，凭空多加的感觉。端杯，“来，佳木，别老自己说了，也照顾人家青城喝点。” 展佳木听话，暂从彦南方身上移开心神，端了杯，笑向楚青城，“青城，别客气，喝什么，点就行。” “噢。”楚青城应着也端起杯，口里有点干，喝了两口。抿嘴，琢磨：怎么这果汁这么个怪味？ 欧阳白若怪眼看着楚青城。对他的威士忌鸡尾酒竟没甚多反应！会饮酒，所以熟门熟路？不是！欧阳白若很快否定他的白若猜想。应该是真没喝过，对酒太无知，所以才没反应！ 展佳木喝了半杯，又笑向彦南方，“南方，我们一块敬青城一个，不是她，我今天跑不出来见你噢！” 彦南方呵呵笑，和展佳木一块敬过去。展佳木调皮地和楚青城碰一下，“干！明天的女二号。” 楚青城脸上又添把火，看展佳木真就一口气喝净了杯，想想自己那一杯怪味，杯子有点举得不痛快。 彦南方和展佳木一样，亲切地唤着她的名字，又把杯举了举，“来，青城，明天辛苦你了，谢谢。” 罢了，不就一点怪味嘛。楚青城向彦南方匆忙笑个，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回味时间，猛口将酒吞进肚里。脸上神情一阵不堪。 欧阳白若怕他一笑将恶搞穿帮，不想展研锋他们都知道他这般促狭，无端捉弄一个傻丫头。太失身份。可憋得肚子里要暴破。站起来，去卫生间。 厕里，暗暗狂笑一番。 忽然止笑。眉峰聚拢，自恼。他不缺心眼吧？这有什么好玩的，好乐的？他竟无端搞出这么一出，还乐成这样，不傻小子嘛！ 犯病！甩门出来，洗手。 欧阳白若离开，楚青城感觉舒松不少，觉得自己还是走的好。道：“佳木，我先走了。” “走？怎么了？” “我，想早回去休息……” 展研锋接了话：“那就早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过来吧？上一天班了，肯定挺累。” 嗯，也是。展佳木点点头，歉然，“辛苦你了青青。那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楚青城笑得很汗颜。虽然不是她多愿意，但比起展佳木让她作伴娘存的那分心来，她的这分辛苦实在不足挂齿。 “那我……”展研锋觉得楚青城肯定没开车，刚要提议相送。他的手机响，先接。欧阳白若的。“怎么了？” 016 别睡！ 欧阳白若道：“我先走了。累了。那两人粘在一起，也说不上几句话，我回去休息了……” 展研锋觉得也是，这儿只留佳木南方就足够了，不用他们再这儿相陪。应，“行。你自己开车吗？喝了点酒，行？” “没事，就喝一点……” 展佳木听出意思来，伸手向展研锋急要电话。“给我！” 电话递给她。问：“欧阳？你要回去？……那顺便送送青城。” 楚青城听着有些木，不知道那边欧阳白若答应没有。 展佳木放下电话拽她，“青城，你跟欧阳走吧，你们比较顺路。……明天不用太早，安心睡，十点之前到我家，耽误不了做发型的时间就行。婚礼十二点才举行，不急。” 楚青城答应着，拖着发木的双腿往外走。不管外面情况如何，她觉得还是先出去为好。 展研锋送着楚青城出去，被堂妹的类似好心，弄得多少有些失落。 展研锋陪楚青城一出酒吧门口，欧阳白若的银色尼桑驶过来。热热的一股气息喷到楚青城两个小腿肚下，没化开楚青城僵硬的脚步，站着，不知要不要上。 展研锋见已如此，帮楚青城开了右门，让她上。楚青城硬着头皮上去。 车行的很轻快，一溜烟离去，谁也没再看向后面的展研锋。展研锋望着汽车消失进夜色，回酒吧。 欧阳白若的汽车里不放音乐。他轻点下按钮，传出新闻广播。 楚青城也听着。心，先时还是一片紧跳，一会儿散跳，一会儿绵绵地似乎听不到了心跳。她肩往下滑，身体有些撑不住，眼前一阵阵恍惚。她怎么了？ 欧阳白若看眼将要眯离状态的楚青城，心想，莫不是刚才喝了他那杯酒的缘故？她难道要这么醉在车上？这就是恶搞的报应，他欧阳白若得送这个醉酒的花痴回家！见鬼！她不会真醉的不省人事吧？那他岂不是得抱她下车？还得上楼吧！？瞧这身段……不是很轻吧？ 他关了广播，没好声地问：“先说了住哪。”省得真一会儿不省人事了更麻烦。 楚青城勉强支支眼睛，哝哝：“广城国际……花园……” “哪楼，哪单元，哪门，一气说清楚！笨样！” “C座，901室……” 还好，听起来，应该有电梯。解了层后顾之忧。大声又嚷：“你别睡啊！睡了我就把你扔下车去！” 楚青城也不想睡，极不想，可不由她，更不由欧阳白若。 “喂！！！楚青城！！！！我把你扔下去啊……” 睡了。 017 浮云 汽车驶到广城花园C座。欧阳白若十分不情愿地下车，开了楚青城那边的车门。看着瘫软在座上的楚青城又立了会儿，俯身，往外抱，用足了气力。嘴里嘟囔：“死猪相，贪吃贪睡，能不胖……” 可抱起来的楚青城，没他想像的沉重，绵绵的，软软的，像怀里拥了一抱浮云。实话地说，欧阳白若并不讨厌这样感觉。不知叫什么的东西，大脑里一漾，片刻，像走去半缕魂魄般，飘摇了下。 他托着散着自然体香的楚青城，飘摇片刻之后，用脚扣上车门。 楚青城给他抱出车，醒了。小睡后脑子变得更清醒，眼睛先看到行走的夜空，然后意识到是给欧阳白若抱着。身体挣，要下来。 欧阳白若见她醒了，利落地放下她，嘘口气，“算你明白，正想扔你在哪。看看，是你家吧？” 楚青城脑子明白，可眼睛还是有些花，四下看半天，点头。“嗯。” 欧阳白若又鄙视。笨样！自己住的地方，还这么难搞清楚？ “谢谢。”楚青城道声谢，看他要上车，也往楼里走。才知，不仅眼前花，脚下也软。从没感觉身子这样轻飘，轻飘飘了几步，撞到楼道门，手支住。 欧阳白若暗夜冷眼，泛着黑色的金属光，看着，烦。那么点酒就搞得成这样！这么个迷迷乎乎的样，不会进去就楼道里栽下去吧？躺楼道里一晚的话…… 要命！欧阳白若感觉那样真丢电视台的脸。 麻烦！他又下车，走过去。 楚青城埋头正满包里找钥匙。他看看楼门门铃，说：“按门铃，让你家里人下来接你……” 楚青城被酒精麻醉的神经还不是很敏感，毫无知觉到欧阳白若已经走到身边。陡然听到他的声音，啊的颤一下，包，和刚出包的钥匙，都抖地上。 欧阳白若望到亮晶晶瞪过来的惊眸。剑眉拧一下，俯身帮她拣起来，重复：“让你家里人下来接你一下！” 家里人？楚青城眼神又散散地收回来。她还没回家呢，家里自然没人！摇头。“没人。” 没人？就这花痴自己？欧阳白若瞬时心间升起种不太君子的想法。不，不是不君子。欧阳白若马上否认，应该说是男人的正常想法。 楚青城接过钥匙，开门，眼又花，心又慌，半天对不上锁眼。 欧阳白若又看着四窍生急烟，一把夺下，帮她开了。挟着她的身体，气哼哼地往里走。什么女人找不到，竟想搞这么个白痴女人，丢人！快把她扔进家门，里面她爱怎样怎样，他也好放心走。欧阳白若好歹这点人类良知还有！ 018 装醉 给夹在欧阳白若怀里的楚青城，此时更醉。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液味，好比熏香。悠悠升上去的电梯，更飘浮的七魂八魄地散，只剩下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 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无法不交流互应。欧阳白若感觉心里也痒的难受。吻在她唇上的感觉，伴着怀里香软，一起往胸里挤。那是他最后停留过的唇。 女人的身体他也一个多月没再粘过。对关静，他现在回避都来不及，再没有以前那种向往。而其他女人，欧阳白若在与关静这两年里竟没再陪养过新情人，以至现在青黄不接。关静，和他浓情蜜意两年多，却竟就一眨眼间就嫁给李副省！ 女人！女人！ 欧阳白若心中两声慨叹，有些不知如何注解这些女人！ 当然，生茬茬往他欧阳白若怀里投送的女人不是没有，但他很清楚，那些女人都不是白送，碰一下就有各种麻烦。而那些没有麻烦只花点钱的女人，欧阳白若又不愿找。 不过，这花痴，看起来，很受欺负的样。应该没很大麻烦吧？吻起来感觉不错，床上，味道应该也行吧？应该会不错！摸着身体，手感*，可没一点多余的肉，肥的是臀，大的是胸，腰肢，却细细的，只拥在怀里，就已经感觉不错。 欧阳白若心想到哪，手，眼，滑摸哪，就像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一样，游走的自然，享受。 忽然发觉楚青城喘息灼热，身体也烫。 怎么了？他凝眼珠看。明白。这花痴正在他怀里春心萌动呢！ 哼，在他欧阳怀里不动情的女人，才真是稀奇！ 电梯停了。 门一闪开，马上就望到，正对面的一门，就是901室。很勾了下欧阳白若的眼。那里面没别人…… 不由自主他舔食下嘴唇。看看臂弯里的一张红脸蛋，将还拿在他手里的楚青城的钥匙，插向门孔。这花痴心里也盼着呢，她依自己怀里的身体多顺从，没设一点防线，仿佛随时供他欧阳白若取用。他何不就成全呢？ 一进家门，楚青城努力支撑起自己，想离开欧阳白若的身体。却像陷入沼泽，动一下，陷两下。 楚青城更深地陷在他怀里，趴他胸上的脸，灼得他那儿的皮肉隔着衣服都烫。他托起她的脸，红得像朵玫瑰花，娇艳的扎手。 他挑眉斜睥，讥讽，“你要一直装醉到我抱你上床？” 019 柔水穿石 她脑袋在他面前一阵乱摇，心里使劲分辩：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手支着他的肩，要再做次离开他身体的努力。 欧阳白若却胳膊往她颈后一拢，收过来，嘴压到娇嫩嫩的小粉唇上。 她手在半空乱抓几下，松落。 唇，真的好细软。像刚伸展出苞蕾的花瓣儿，带着很质感的一层花绒。香甜，美妙。而且，有他喜欢的威士忌与阿玛托调剂出的酒味。欧阳白若有些不能自持，吻着红唇，忍不住再深再深。深深地探下去。 楚青城更加，像片脱落于他羽翼的毛羽，轻，飘，卧在他的臂间。偶尔挤出唇齿几声低吟，柔水穿石般，在他心里溅。 楚青城已不知何时手抚到他的腰间，十指紧紧地往里抓。 这唇，和这唇里的部件，都和她本人一样呆，没有多少回应，却又完全放开，任他轻狂。他一手顺她腰间下滑，握着她半个臀瓣，一提，狠扣自己腹上。那儿坚硬着一种向往，已有些无视尚还隔离的两层衣衫。他嘴巴也滑下她的唇，顺着脖颈啃下去。 楚青城有机会瞪开眼睛，大口喘息。眼前一下晃过那天卫生间里纠缠啃咬在一起身体。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那幅模样？ 楚青城忽然有些心里莫名的硌，不太喜欢和那副省长夫人做一样的事。 欧阳白若弓着平日里挺拨迷人的背，灼热的唇将燃烧到她最丰盈的前胸时，停了，感觉到这一直顺从的身体有些僵硬。他闭着眼睛喘息会儿，睁开，看她。 楚青城眼皮恨不得粘眼珠上。让他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形。他又嗅向唇，碰触，那唇却抖一下，移开。 该死！欧阳白若被欲望与高傲同时逼迫，心中升上双倍的气恼。这该死的白痴应该像其他女人一样，这时候的动作是攀上他的胯，欢叫着更加*他的激情。让他感觉他像神和上帝一样正给予她们久盼的恩泽，而不是他欧阳白若渴望这么个蠢女人！ 他一把推开她。 楚青城粘眼珠上的眼皮也狠撕扯开时，欧阳白若丢下一声门响，已经消失。 楚青城清晰的感觉到心里的后悔。怔一下，忙跑到前窗看。汽车黑黝黝的身影踩着一种嘶鸣声，盘旋一圈，离去。 楚青城此时的酒意全醒，身体还是无力地倚靠到窗前。两指不由自主压到唇上，抚摸。不知什么滋味。 手机陡响。她心一蹦，身体瞬间有了力量，急扑过去。 020 原生态森林 楚青城急扑过去接到的电话，却是展佳木的。第一次，楚青城对佳木的声音有失望的感觉。她似乎以为是刚离去的欧阳白若打来的电话！ 她为什么要这样认为？楚青城不知道，就是电话一响直接就心里冒出了欧阳白若。 “青青？”展佳木又叫她。 “噢。”楚青城急忙应了声。 展佳木咯咯笑，“到家了？” “嗯。” “对不起啊，青青，我刚才重色轻友了。” 这是怎么说？ “你要走，欧阳也正要走，我就没多想，就让你搭他的车了。回家我哥责怪我呢，虽然都是熟人，可也不该那么晚随便让你搭男人的车回家。呵呵，我哥好坏吧？他想哪去了！哈哈……” 楚青城一阵心虚，闭紧了嘴。 展佳木当楚青城的无声，是又羞个脸通红。又笑道：“我想了想，我哥说的又对又不对。不对的是，给你创造一切与男人独处的机会是对的！但对的是，不该让你跟欧阳走。欧阳可不是适合楚青城的男人，可他又魅力四射，我怕你迷上他……” 楚青城已心狂跳成一片，急否认。“我没……” “呵呵，楚青城这么快就迷个一个男人，就不是楚青城了。楚青城这片原生态森林，得有个坚韧的伐木师，才能走得进，有收获……”展佳木说着咯咯又乐。看来见到彦南方后的心情暴好。 楚青城暗里叹惜。看来展佳木对她也有了解不到的地方。楚青城真就有见一面后就迷上的男人！还迷得死心踏地。又有几分忐忑不安，探问：“他……欧阳白若……他不好？”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我个人认为他人品还是挺不错，不过，脾气性格不好！我不要让我家青青以后受男人委屈，你这样的找个臭脾气的男人，得受欺负死！我得给你挑个和我家南方一样，体贴温存的好老公……哎，楚青城，你可不能也看上我家南方……” “呸呸呸！ 021 婚礼 翌日，婚礼。 展佳木见惯了大场面，纵然来参加她的婚礼的人，挤得大厅乌央乌央，座无虚席。一样，淡定自若，巧笑嫣然，傍在彦南方身旁，玉人合璧，只那份美好，也够人呆看半天。 楚青城站在台上，觉得两腿轻抖，幸好，掩在裙子底下，否则得多糗。 她没看台下有多少目光注视她，她眸光投去最远的距离就到新娘郎那儿，最长的注目就是望着幸福的展佳木。 尽管楚青城没注意，但展佳木地推介效果很成功。台上划过新娘的目光，无一不再停留到伴娘楚青城身上，引来赞叹、惊 艳无数。展研锋已惊过，此时，投去的目光更细腻温存，不时抚慰到楚青城脸上，有些怜惜她受的这份窘迫。 欧阳白若自然也在场。但观向礼台的目光不多，划过时，只在楚青城身上微一停顿，移来，嘴角多了丝讥笑。 礼毕。 终于可以走下那方台子！楚青青随在展佳木身后，垂目通过大厅，略轻松一些。 可还待继续轻松。楚青城已经腹内鼓胀了好一会儿，急需去卫生间。 新婚夫妇在预定的酒店休息室暂作休息，换服装。展佳木没用楚青城帮忙，与彦南方一起进了套内。楚青城心几次走向室内卫生间，可旁边还有彦南方的伴郎。感觉室内的卫生间，不同于外面的公厕，在一位陌生男人注目下，楚青城好没有勇气走向卫生间，感觉是去做件很丢人的事。 正待她犹豫不决，伴郎先一步进卫生间去。楚青城彻底死心。一个陌生男人刚用的卫生间，楚青城就更进不去门。 她出去找公用卫生间去。 那儿，好多人！而且，她穿着拖地长裙，也有些不知怎么往里进。睃巡一眼，又退回，没进休息室，立外面。自己鄙视自己。真没用！楚青城要成为让尿憋死的第一活人吗？ 展研锋走来。走向她。笑，“青城！” 楚青城忙看去，没回应，不知道这叫出自己名字的人是什么人。 展研锋见她眼里全是陌生，不禁心头皱一下，很无奈。她对他竟是一点印象没有？笑笑，“我是展研锋。” 展研锋！这名字有点印象。噢——佳木和她说过呀，展研锋，佳木的堂哥，也在电视台上班。她进台还是他帮着介绍的呢。 楚青城忙展出些笑容，为自己这般失礼感觉不好意思。急要补救，说几句致谢的话，可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展，展……展大哥。”终于找到，可已急的面目娇红。 展研锋呵呵笑，没见过一个女孩这般好脸红。脸往前探近些，带点逗弄轻声道：“怎么站这儿？体谅大家还想看漂亮伴娘的心情？” “我我想去卫生间……”楚青城内里两层急，已没脑子找到其他更好说辞，便把心里的动静脱口而出。脸上多层飞红，头垂下去。 022 傻兔 展研锋完全看懂她的尴尬，略一沉吟，自然地轻托一下她的胳膊，道：“来，过来。” 楚青城无多选择，随他走。不远处，他拿门卡开了另一房门，推开，自己没进，看向楚青城，示意她进去。“这也是咱们定的休息室，里面有卫生间。你，就在里面休息吧。婚礼结束，咱们再和佳木他们一块用餐。” “谢谢展大哥。”楚青城已叫的自然了许多，有点点感觉展研锋和佳木差不多，用不着在他面前太怕出糗。错身进去。 闭门前，留展研锋鼻前一股自然幽香。他门外又站了会儿，脸上更含上笑意。走开。 终于可以自由放松地喘口气！楚青城坐进卫生间里没急着出去，彻底平复了一下紧张了一个多小时的心。 太幸福！楚青城出了卫生间后，脚拐的有点外八字，闲散地在这间床铺和冰箱一应俱全的室内走了几步。加深幸福体会般，手在腹部按了下。那儿空了！楚青城还是第一次体会将要被尿憋死的感觉，所以，也深刻体会了无尿一身轻这句传统名言的精典以及精髓。 楚青城就着这股幸福劲，扔掉了脚上的鞋，更放松些自己。走到镜子前时，不禁展展身姿，看了看自己。佳木选给她的这套衣服是挺好看，衬得她脸色粉 嫩粉 嫩。侧脸斜向镜里，白眸黑瞳，很明媚。松挽的发髻，铂金的挂饰，勾得颈背曲线优美性感…… 楚青城忽然发现，今天她真的是挺……性感。原来做新娘子就是不一样的，丑小鸭也可以变成白天鹅…… 楚青城想到这儿，赶紧闭嘴。想吐噜了。她不是新娘子！可楚青城一直心里觉得佳木就是照着新娘子的标准妆扮她的。 镜里，粉脸上垂下两弯新月，小嘴又噘起来。再好看也是傻！在人家的婚礼上穿得和新娘一样！楚青城想想就后背一劲得汗。 房门忽然给推开，楚青城两只大眼急忙射过去。 啊—— 她的声音倒着发出，从口腔直穿入腹脏，闷得心半晌没喘动。站门外的，竟是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推门看到楚青城也惊了下，可心态隐在那张冷脸下，并不明显。见楚青城一身惊乱，两只手紧张地抓住前面的裙身，像瞧到一只正准备扑上来的色狼似的，有点瑟瑟地抖。又像只瞅到猎人的傻兔，呆愣着，忘了还有跑这项功能。 看到他至于这幅鬼模样，他有这么让她害怕？欧阳白若拧下眼，星辉一滑，要移开，却被另一处紧勾去。看，呵，那裙下竟露出十个腻歪歪的脚趾头！ 他狠狠盯在那些魔力豆上。 023 后悔 楚青城回过神来，注意到他的目光走向，也看向下面。急忙两脚一缩，十趾，在欧阳白若眼前消失。 楚青城找她的鞋穿。欧阳白若进卫生间。 楚青城穿上鞋后站原处没动，忽然感觉，那卫生间的房门一关，关出满室亲切。一个她面前走进卫生间的、陌、生男人，没让楚青城有尴尬的感觉，而是心头挤上一丝幸福感。就像守护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相知的私隐，心底里很是自豪。 楚青城又不禁为自己在这么一件低俗的事上，这般浮想联翩，羞愧。 欧阳白若又开了卫生间，走出来，看楚青城还那儿呆站着，脸颊上堆着红云。欧阳白若心里不禁浮上些似嘲似好玩的笑意。她是看到他太兴奋，还是血热症？怎么老红一片脸！ 不过，那飞红的脸颊上，带点胭脂的油腻感觉，想想，就往心头粘，手，很有想摸一下的欲望。 那露外面的双肩，浑圆而性感，宽大的裙身更显出纤巧的腰身，但完全遮住了饱满的*。 欧阳白若想着白白的丰实的屁股，裙外望了几眼，没望透。不禁想到，她要穿旗袍应该很合适，将是凹凸错落，极有风味…… 见鬼，看着这么个女人怎么和看天仙样！是不是他接触的魔鬼般瘦削身材的女人多了，才对这肥妹忽生新鲜感？张口奚落：“你知道你今天看起来多蠢？” 楚青城知道。穿的和“二娘”一样在台上，是有多傻就有多傻。可佳木想让她这样，佳木是一番好意…… “你是想借人家的婚礼过过瘾吧？穿的……还穿着！”欧阳白若一幅不堪忍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新郎连小妾也一块娶着呢。” 楚青城更低了头。她来后已经后悔没带换穿的衣服了！展研锋说，一会儿还要一块用餐。那时，佳木也该换下婚纱，穿轻便礼服了吧？她，却还穿的这样宠然大物！ 哎，还是不要再这儿人前现眼吧！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楚青城弱弱地求了句。楚青城平日里没这样求人，特别是求男人的习惯。但欧阳白若是与她最亲密接触的男人，深得，早嵌进了她的心灵深处。所以，不自觉地露出依赖。 欧阳白若却听着像奇谈。“我干嘛送你？出去，打辆车，塞进去，一会儿就到家了。” 楚青城黯然往外走。 欧阳白若看一眼勾着段修长白颈的落落身影，一阵后悔。 024 丢人类的脸 欧阳白若看一眼勾着段秀长白颈的身影，一阵后悔。很快又掩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工作。得马上回台里。女人与工作，早就在他的心中摆正了位置。这会儿为送个花痴回家，耽误正经事，十分不值得。 楚青城走下二楼，还未走出酒店门口，欧阳白若挤过她，大步流星地先出去。 楚青城看着那背影，怔一下，垂目，继续走。心里噘嘴：坏蛋！真小气，也要走，干嘛不送她一下，她还得拖着这身裙子走好大一段路，酒店外面打车！ 欧阳白若开上自己的车，往院外走，后视镜里又划到楚青城。深眸又冷色一拧。后面的楚青城怕弄脏了裙子，手轻提着裙身，大步丈量着地面，走得几分白痴。 这样的女人生出来干嘛！就是为了出丑的嘛？走个路也走得一幅呆相！不就一件衣服嘛，弄脏回去一洗不就得了？ 欧阳白若受不了她这般丢人类的脸。看看四周，婚宴还没散，外面除了拥堵着满眼的车，零星几人。他手挂倒档，有意要退回去，想把她顺路稍到有出租车的地方。 脚还没等踩下去，一辆黑车已停到楚青城身边。罗长平的车！欧阳白若只瞟一眼，立知。没再动，冷冷盯着。 两人似乎搭了两句话，然后罗长平亲自下车，给楚青车打开前门。楚青城上车，罗长平俯身为她送进最后一裾裙角。像伺候一位公主。 这罗长平也真是人物！对所有女人都像他亲妈一样，除了那被他抛弃的一任老婆！ 蠢样的楚青城，这离婚四连冠的男人的车，她竟也敢坐！省电视台罗长平，周期内离婚频率是创下过纪录的，几个人不知道！ 随你！欧阳白若脚下狠一踩，车飞出一个低弧，奔驰而去。 欧阳白若给召回台里参加了临时性的紧急会议。一个小时后开完，从六楼会议室出来走楼梯步行往下走。五楼楼梯处有些犹豫往哪走的问题。是回办公室，还是去二楼罗长平那儿走走？他很想知道罗长平回来没有，和回来了多久。 有点好奇不行吗？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去看看！ 欧阳白若说服了自己，脚步还要继续迈下楼梯时，听对面电梯一响，下来一种声息，他脚下不禁又站住。想看看谁。 前后走过来两个人，前面是楚青城，后面不用他看，就知道是罗长平！罗长平正殷勤着呢：“晚上小夜班吧？等我，我送你。” 025 不期而遇 欧阳白若眼睛往楚青城身上狠扎一下。她已经另换了衣服，另换了什么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换了衣服又和罗长平一块来！另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充满暧昧。 楚青城刚要回复罗长平的话，忽感哪儿寒光一掠，一抬眼，看到了欧阳白若，脚下不知怎么就一软。 “噢……”罗长平惊一声，迅速出手，握到楚青城两只胳膊，“没事吧，脚没崴了吧？” 楚青城一脸尴尬，摇摇头，心里懊丧的很。气自己在欧阳白若面前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就不能显得落落大方一点，就不能显得淑女尊贵一点，就不能不这儿么花痴一点！ 楚青顶着一脑袋“不能”，忽视了扶助她的两手，低着头，任罗长平几乎半揽着她，往里走。 号称隔着五百里都能闻到欧阳白若气息的罗长平，近在几米间，抬起眼睛就可直视到，竟，一点没发现他！ 欧阳白若一转身楼下去。当然不是再去罗长平的办公室，一口气下到一楼大厅，才立住身体。看看，见鬼。自己到这儿干嘛！又去乘电梯，上去。 下电梯后往里走，经过总编室，耳朵又往里扎了下，感觉似乎有罗长平的声音。 确实有。罗长平坐楚青城对面的位子上，倾着上半身，与侧后方周主任闲聊。周主任近五十岁的老主任了，为人和气，与人人为善，但平时仍较少是罗长平的交流对象。此时，全台大忙人大能人罗大经理有闲暇来闲聊。也神情和悦，真诚互动。 看来花痴勾住了花蝴蝶！蠢猪，等着倒霉吧，有你受的！欧阳白若觉得心里赌，稍一停滞的脚步又阔步迈出去。散在脚下一路斑点。 如果欧阳白若稍微肯花时间观察一下，那些斑点，应该叫后悔。 后悔里写着：他要送一下她不就碰不到那花蝴蝶了？花蝴蝶罗长平哪有拿不下来的女人啊——当然，他欧阳白若更没有，他只是从不去拿。送上个称心的就用着，用烦了再说——那花蝴蝶罗长平肯花钱，肯献殷勤，说话和唱歌一样好听，女人哪有不爱？那花痴怕是罗长平用不了一招半式，就给收了去…… 去她的，随便她吧。这花痴倒不倒霉跟他什么关系！欧阳白若难道就因为没送她一下，就要负连带责任？ 当然不会！ 总编室内，周主任接起了电话。专题部打来的，校样带出来，让总编室去拿。 这样来回跑动的活目前已全落到部室年轻又是新人的楚青城身上。 周主任一接电话，楚青城已主动瞪着眼睛看着了。周主任一放电话，目光自然对接，都明白。周主任还是交待了句，“去专题部拿校样带。” 楚青城去。 罗长平一下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虽然刚才的话题楚青城并一点也没参与。 专题部在四楼，楚青城不需要乘电梯。 欧阳白若办公室呆了会儿，莫名烦闷，又要出去。也楼梯下。 于是，欧阳白若与楚青城的生命史上又产生一次不期而遇的碰撞。 026 一粒灰尘 楚青城拿了样带自四楼上，欧阳白若自五楼下。脚步相隔三层台阶处，都停下。 这样的不期而遇，这样只属于楚青城和欧阳白若凝目相对的画面，是灰姑娘楚青城的期望。只是，每次，都让她莫名其妙地浪费掉。楚青城看到欧阳白若又慌得躲起来眼眸，忽然让她很生气。 她头脑里血一冲，猛地抬起头。对上的，还是一双生冷。 而且，那冷眼碰到她的眼神后，冷里又加层鄙视，或者歧视。楚青城分不太清楚，总之冷傲的让她不可仰视。 楚青城忘了紧张，眼神凝在他眸间片刻，心里一下很痛。欧阳白若站在高出她几层的台阶上，斜睨，俯瞰。挺拨傲立，冷峭得像座雪峰。与她，愈高不可攀。 她与他是不是永远这样的距离和角度？ 永远！ 欧阳白若都是这样的角度俯视楚青城？ 那他，为什么俯下身来亲吻她！只是薄幸戏弄？！楚青城早该知道，早就知道！这对欧阳白若应该不算什么。 暗恋是种无奈的状态。原来楚青城也和所有女孩一样，愿意美梦成真。 楚青城有些后悔了，后悔放任自己做梦的权利。许多年里，楚青城早就习惯了放弃那些对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权利与梦想。再冷的天里也不奢望有她的父母突至身边，每一次生日，并不期望有位妈妈，或者爸爸降临。 她很小就知道了希望的后面马上就是失望。她为什么又忍不住了！忍不住奢望眼前的欧阳白若。可看来是千真万确遥不可及的奢望！ 是的， 遥不可及！欧阳白若闭着眼睛时，当她是女人，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楚青城就是一粒灰尘。 欧阳白若看到楚青城一下变惨白的脸，和似乎猛得清光闪动一下的眸子。 是泪？并不清晰。楚青城很快已经低了头，让到一边，避开。 欧阳白若在最细微的时间里做了几万里的迟疑，还是迈步走过。她都让开了路，他还不走，岂不是显出他欧阳白若在贪恋什么？欧阳白若只是人道地为她不值和可惜而已。还会真因为她与罗长平怎么样，心里不爽？ 要是，那也是男人的普遍心理。当然不愿意他粘染过的女人再有别的男人碰。哪怕他以后再不用，也不愿她像块抹布样，到处擦桌子！ 027 给我倒杯水 楚青城决定，就那样避开欧阳白若。 楚青城不再工作中找一切机会偷偷看向欧阳白若。她明知道她的心一直在往有他的任何地方，伸展，可，咬破嘴唇也不让眼珠转过去。 楚青城从来都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就本该属于她的。所以，追逐从来不是她的风格，斩断欲念，却有强于常人的坚决。 不过几天时间，欧阳白若觉得自己有些要发疯的状态。坐在镜头前，有猛一下将手中的新闻稿砸出去的冲动。 当然没实行过！镜头前克制一切冲动与不良情绪，保持平和状态，是一个新闻主播最基本的基本素质。可是，他的这一情绪，还在持续败坏。 败坏的原因似乎是再找不到楚青城花痴样的眼神！他虽然从没正眼瞧过她，可她的花痴眼神还是只要他看时，都能发现。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冷冰冰的样子！欧阳白若有什么对不起她吗？从哪轮到她给他看脸色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看呢？ 见鬼！ 看来，什么东西也不是白拿的，吃人嘴短。欧阳白若本是赏脸吃她几次“小点心”，还是难免感觉心有亏欠，所以竟在乎她那张花痴脸了！ 下午三点多，楚青城又奉命将一份上面下发的宣传文件，送往各业务办公室。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是她最后一个到达的地方。 她敲门后，里面许久才沉闷地应了一声。 楚青城慢慢开门进去，见长沙发上翘脚躺着欧阳主播。室内飘浮着酒气。 电视台是有禁酒令的，工作时间工作人员一律不得饮酒。但对有些人是可以宽容的。 楚青城现在对电视的一些人事也有了一点点了解。例如这位欧阳主播，虽然只是一个部门主任，但连台长都与他客气三分。这便是名人的身价。 所以，只要他没耽误主要工作，上班时间喝点酒，是没人来照章行事的。再有一个也可以工作其间喝酒的人，那便是罗长平。因为，他的工作，包括喝酒！ 这些情况，楚青城都是从同部室的同事苏晓闻那儿听到的。苏晓闻快言快语，挺直爽。是进台后最与她交好的人，年龄小她一岁，却是早她三年进台的前辈。 楚青城径直走向欧阳白若的办公桌，将文件放下，例行公式：“局里让下发到各办公室的文件。” 要出去。 欧阳白若发出了声音：“给我倒杯水。” 028 人道关怀 同事间这点人道关怀还是要的！楚青城没犹豫。室内有小型热水壸，她看他的杯子在桌上，拿了去倒。想到他肯定是酒后急于要喝，热水少一些，冷水渗得多一些，温热的一杯，端了要送过去。 “放桌上！” 楚青城便就近放他办公桌上。再转身又走时，身后却立了欧阳白若。 楚青城往旁边闪闪，侧身过。欧阳白若却长臂一展，圈回她来。 也许酒的缘故，楚青城一直碰到时感觉微凉的手，此时，传递给她肩头一种火热。 楚青城身上又有些微微颤栗，不知道他又要干嘛。 “抬起眼来！”欧阳白若的声音熏着酒气喷她脸上。 楚青城不抬。 “你这死女人拉着脸给谁看？谁欠你的？” “没，没……” “没，不抬眼睛！”他手握着她后颈，将她的脸掰起来。“抬眼！” 楚青城清幽幽的眸子，抬起来，望向他。眼神收缩，像怯生生隐在草窝里的小兔子，惊乱，不安。 该死！他又想亲下去，看到这幅花痴傻样他就有些忍不住。事实更加证明，怪她！谁让她这幅花痴脸来着？谁让她这幅花痴眼神先勾引他，扰乱他的心智！却，要让他感觉内疚！？ 拧起两眼凶狠道：“我，喝酒了！” 看出来了，怎样？ “不要勾引我！” ……她？……她怎么就勾引他了？ “还看！闭上！” 楚青城赶紧地闭上眼，紧紧地闭。 该死，更受不了。她抖抖的睫毛看着要多招人烦就多招人烦！忍不住想上去蹂躏，惩罚一下。 他两手一下都握到她脸颊上，快得楚青城来不得睁眼看情况，有唇，又狠压到她嘴上。 楚青城唔唔争了几下，绵软，身子往下垂放。他一臂箍住腰，束住，全紧到自己身上。 瞧，这花痴就喜欢他这样！欧阳白若更加理直气壮地挤进唇瓣，狂啖直取。 吻着，也不禁想，除了和关静有过些热吻，关静前和关静后，他对女人唇以下的部位更感兴趣。却陷在这花痴唇间，有些留连难出，每次都是强迫自己终止。 或许，这花痴又没有标致的脸蛋，又没有惹 火的身材，一眼看到的，也就这细软丰实的唇还入点眼。一碰触，那隐窝里的惊兔，就垂了两只大耳朵，温顺在给他爱抚。那细细软软的感觉，真是舍不得放开。 她的裙在他手里一点点收集，后身的裙摆短成最迷你状。他火烫的手心很快贴到她最丰 腴的地方，揉了下，满把的攥。好硕大的一张软垫，压在上面该是多舒服！ 他揉攥着，又探着沟壑下去，触到内*裤外已湿润润的滑。 029 不同 楚青城被他吻走了七魂八魄，并也不知道他的手此处都在什么地方游走，只觉得勾心的*。楚青城也不知道她那儿如今该是什么样的生理状况，否则给他探到这样的心底秘密，求死的心也得有。 欧阳白若心里一阵阵沸，沸得呼吸凝重，沸一下，他嘴狠一下，揉得那两瓣唇，似痛似吟的轻唤。 楚青城已完全忘我，忘记一切，两臂勾到欧阳白若的脖颈上，越勾越紧，已分不清是他的唇吸她，还是，她吸他。只想更近些，更深些，更获得些。焦渴的唇相互饮着对方的甘露，无休止地*。 酒后的欧阳白若将近崩溃，竟此时无论如何也收不住的感觉。可他还知道这是办公室。 呃，这花痴也是个小妖精！怎么办，他真受不了了……他猛然一提她的屁股，将她送上桌子一角，将自己膨胀处狠狠地在她全湿的底 裤下，抚慰。 楚青城灼热的吟颤声更不绝于耳。欧阳白若知道不合适，可就是停不下。 真是太久不做身为男人该做的事了！他欧阳白若为声名所宠，也为声名所累，大把的美女飘浮到身边，他却轻轻挡开，不能像罗长平那样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和一切女人暖昧，不能像罗长平一样，麻烦来了可以用钱打发。扑向他欧阳白若的女人很少是为钱的，所以罗长平对付女人缠赖的办法，欧阳白若这儿行不通…… 罗长平！ 罗长平这名字反复在欧阳白若脑里跳跃几下后，连同那天的电梯口巧遇，并那暧昧的一个多小时，都一块跳上来。 要是被罗长平已碰过的女人，他还这么扣在怀里，多恶心！ 一张唇撕裂般，生硬地从她的唇上扯下。 楚青城渲开的眼神，慢慢回聚。 几世纪的里程。 眼里，凝聚起来的还是一张生冷的面孔，带硬刺的眼神，逼视着她。似乎没太多不同。 可楚青城还是感到严重的不同以往。她在那眼神里沉浮，好久，才弄明白，为什么此时看他这样不同。 因为，今天她和他齐齐的高，四只眼珠完全平角度。 再四下看看，更明白，她竟两腿分开，半个臀部挂在桌角上！好暧昧的一幅姿势！ 楚青城羞愧地满面通红，急滑下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就是她准备放弃做不切实际的欧阳白若梦后的行为！？ 030 不堪忍受 办公室的门给敲了两下，显然是象征性的，欧阳白若没等应声，刚从楚青城面前退回一步，门，就给推开。 楚青城垂了头，急忙从室内消失。 “刚才……怎么了？”罗长平目送从他身边挤出去的楚青城，回头问欧阳白若，声调有些不同寻常。 欧阳白若没理罗长平的问话。脸上没任何被罗长平差点撞破的尴尬表情，板成一块，气恼的样子。他看他桌上杯子竟不知什么时候给碰倒了，水，温吞吞地正放射状，流。 “刚才干嘛了！”罗长平声音更生硬了些。肯定有事！刚才他们站的那么近，楚青城出去时脸上通红。 欧阳白若正拽出毛巾擦桌上的水，听罗长平拿出追讨的口气逼问他，怒，“怎么了！没看到？看不到一桌子水？” 罗长平看看被欧阳白若扶起的杯，擦着的水，又琢磨下他的脸。释然。虚惊一场，看来刚才只是楚青城不小心弄倒了他杯里的水，引发了他的怒火。嗯，有可能！喝了点酒，又本来幅少爷脾气！“就为人家给你弄倒了杯子？至于吗？你刚才吼她了？” 欧阳白若更随便他怎注解，全不答。擦去桌上的水，毛巾扔一边地上，冷脸坐下。 罗长平早坐下了，静着，看他做完，说：“先打声打呼，你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那就别招惹她！我喜欢……” 欧阳白若没听完就喷出来，“你有不喜欢的女人吗？”除了你前妻！ “哎，兄弟间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不是真的！”结婚是真的，离婚也是真的！四结四离哪次也是真的。真来真去，全不当回事。 “我这次是真真的！真的，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以后再不奢望结婚。” 哈，说的像他是受害者！ “你什么表情嘛，我，单身，她，未嫁。我喜欢，就要全力争取嘛。有什么不对？” 欧阳白若更不齿，“你单身！您还能记得清你单身的结果造就了多少离异妇女吗？” “没必要这么损吧？你就一直这样看我？那咱得说说。我，就第一次离婚算真离婚，我主动的。离婚我也没亏待她呀，给她买了房子，买了车。孩子她要给她，付得抚养费，够他们娘俩花的。我算亏心吗？第二次，第三次可都是她们甩我，要和我离！我也没难为她们嘛，随便她们攀高枝去了！第四次，我明知道她和我结婚是让我帮她办出国，咱没怨言，出国手续，连同出国费用，像打发孩子一样打发走的！我都为我自己感动，像我这样冤大头，有情有义的男人如今是太少了！” 说得算也有多半实情！欧阳白若鼻哼。真算也一人物！舍得钱，舍得媳妇，不见一样多心疼，走一个就再寻摸一个……真非常人！“罗大师，请问您有心吗？你认为结婚算什么？就是睡几天觉的人，离了再找？” “因为我太单纯！是结婚后，才发现其实并不了解她们，她们也不是真心喜欢我！所以一下子没意思了嘛，两厢情愿，想离，拖拉什么？” 太单纯！上帝，佛祖！快将这单纯的人带出宇宙吧！ 欧阳白若今天对罗长平有点特别的不堪忍受。 031 搭车 罗长平认真又盯他，“你，说实话，喜欢不喜欢楚青城？” “你杀了我！白痴样！” “那就好！我喜欢！”罗长平恣意地仰靠到沙发，脸上那神情，楚青城仿佛已他怀中之物。 “出去！我要工作。”欧阳白若不客气地往外轰。 这是欧阳白若的传统作风，罗长平不介意，呵呵笑着站起来，往外走。门口处回身，冲他挤个眼，“我得安慰一下那丫头去，刚才肯定让你给吓住了！以后你不准对她无理啊……” 欧阳白若将屁股下的坐椅，刷得一拧，脸转开门口，将楚青城送来的文件拿起，捏手里，看，却眼神带点杀气。心神，眼睛，都不在那文件上。 看来那花痴得给罗长平糟踏定了！ 欧阳白若感觉有些恶心想吐。丢下手中的文件，端水杯。空的。见鬼！从那个鬼日子见到楚青城后，就老碰些鬼事！鬼不对劲！ 他气恼地刷又立起，去饮水机那儿倒了半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 午夜。 车流。 可人迹罕见。楚青城站在电视台外等出租车。欧阳白若开着他的灰色尼桑出了大门。 虽然夜色下人的身影略显有变异，欧阳白若也没有太多观察路边行人的习惯，楚青城的背景还是清晰地落入他的眼帘。 他没想停车，脚下用力，想加油门过去。那车，却自动将脚刹送到他脚下般，明明踩油门，竟就狠停在楚青城身侧。 又见鬼！ 他气恼地看向窗外，楚青城暗淡的脸上闪着一双明晃晃的大眼，往他这儿探究。他再看看四下，除了路上穿行的车，附近没人。 算了，大晚上的，稍上她吧！划下车窗，叫：“上来。” 楚青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略一迟疑，拉开了后面的门，上去。 欧阳白若没好气道：“你经常这么打车吗？这么晚一个人打出租车不安全，你不知道？台里有家住的远的女同事，下夜班后需要自己打车走的，都是早定好的车辆，长期较固定。要车几点来，打电话通知一声，车早就门口等着了。没人和你说过吗？” “没。”楚青城声低微。 欧阳白若气恼，“你自己没脑子想想吗？想到不安全就会和人探讨，别人就会告诉你的！你自己没脑子，谁帮你操这份闲心？” 楚青城完全没了声。电话铃却响了。她接起，传来罗长平的声音：“青城，下班了吧？我正要回家，从门口路过，你等我，我送你……” “不用！我已经走了。” “怎么走的？” “嗯……搭搭同事的车……” “噢……” “我挂了！” “噢……” 楚青城没给罗长平太多阐述下去的时间，在他犹豫不舍的语气中，匆忙挂断电话。 032 一段丝巾 欧阳白若一句话没说，风驰电掣，到了楚青城的住处。急速停车，甩一句：“下吧。” 楚青城又被车颠回一路甩后边的脑细胞，安放好，推了半开门下，犹犹豫豫，终究低低留下句：“你，你路上慢点。” 楚青城慢慢走到楼门，黑影里停下，见欧阳白若的车还没动，想等着他走，再进去。 那车又凝固片刻，车没动，门给甩开，下来了欧阳白若，大踏步朝楚青城走来。 楚青城，心慌跳。 他抓到了她两肩，将她定到楼门上，阴黑不明的夜，阴而清晰的声音，“我提醒你一下笨蛋！你要和罗长平在一起，就是找死！你这样的只会让他玩得一根骨头不剩，再被无情抛弃……” 欧阳白若听到自己的话自己也吃惊。虽然他平时不太齿于罗长平一些作为，可也没以为过比他多高尚，而且，毕竟还不算错的朋友，这般背地里抵毁朋友，不该是欧阳白若的风格。 楚青城脑子晕晕的，急忙否认，“我没有！” “没有？”声音立时陡落，带着种另人迷醉的低哑，熏在她耳畔。 楚青城一下气短心慌，血又沸了一腔。如果不是暗夜遮掩，应该又是满面飞红。 攥她肩上的手，往她脸颊移走。肩祼，脖颈……一路细细滑滑，终于握到脸上，拇指碾到另一种柔软饱满，还有，丝丝温润的气息。“没有嘛……”这儿也没有？ “没……”楚青城喃喃重复一声。黑暗更加压到脸上，唇，给实实覆住。 吮吸，长吻。两瓣娇柔在他狠劲挫揉下，发出一阵阵轻吟。 这样的黑夜真好！楚青城扣在他怀里却看不到他一点面目。 楚青城就如醉酒之人，抓住了倚障，变得放松大胆。玉臂轻挽，勾住他的脖颈，像对幻想中的欧阳白若，更深地眷恋进他的怀里，乖乖地奉献着自己的唇。 他喘息着放开，舔食他留于唇上的淡淡香液。拥紧。 这个看似饱满的身体好奇怪。拥进怀里时，会一下变得很轻薄。他越束，越轻薄，滑软的似一段丝巾，抱在怀里，占不了多少空间。 越轻薄，他越想紧，紧紧地往身体里揉了会儿，握着肥美两瓣，轻轻一托，竟在两手里飘起。抱起楚青城，每次都有另他出乎意料的轻松，倏的，心，也会很软一下。 楼道门在她身后拉开， 电梯门在她身后开放， 房门，在两个一直粘连不分的身体后面，敞开。 复关闭。 他抱着她进卧室。开灯，观察床的方位。放下她。 楚青城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小胸脯仿佛有点快拢不住心脏，喷薄欲出。 033 沉向“地狱” 楚青城已经说服了自己，没用很费劲。佳木说了，十分相爱，或者自己很爱，都值得。楚青城很羞惭地意识到，她真的向往他，愿意被他抚摸。她一直对男人筑得高高的城墙，在欧阳白若这儿，只是片最脆弱的栅栏。 任他放在床上，熏香样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她，包围她。好热的吻！又碰她的唇上。她给烫的抖了下，眼睛更紧得闭上，长长的睫毛瑟瑟地抖个不停，灯光下，打出一弯弯跳动的黑月牙。 欧阳白若看着，怎么看还是怎么觉得是幅个傻瓜样。可竟忍不住将深吻往那傻瓜脸上印。 胳膊轻抬起一直压上面的脑袋，将挽起的发髻，散开，将脑袋平放枕上。 解她的裙。褪去。白色的胸罩和小内 裤，捧着三颗夜明珠，若隐若现。胸上，腹上，起伏，颤耸。 欧阳白若的心脏也跟着波动。眼光贪婪地吮咂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却身体有些麻涩涩的木，让自己无法象只恶狼样的猛扑上去。 那是个好奇怪的身体。美丽的女人身体他见过，可这身体说不清楚好在哪，就是让人看着有些不忍。这身体，不象他见过的其他身体，没有摆弄出任何姿势，很呆板地绷在床上，很紧张，却又毫无保留呈奉着，要给他的样。 噢！欧阳白若心脏要崩溃的感觉。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真的不会惹上麻烦吧？！ 可放着这样的女人身体，离开，欧阳白若积攒一月有余的男性荷尔蒙，又很难答应。 他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那胳膊猛抖一下，五指抓住床单。 他俯身下去，先向起伏波动最巨的腹部，吻去。 原来，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栗，将细细碎碎的轻抖，努力隐在身体里面。只有触到时，才能深感到。 欧阳白若停了下。又继续。他吻着往上去，灼热的唇更使她劫历着另一种痉挛，身体里的血浆熔岩般游动。 他的唇在她胸前那道迷人的沟壑游掠，一点点挑动着胸罩将丰实往外放。他几次舌尖都触到里面的小花蕾，轻咂一遭，又退。并不急取。 他两手插入她背后，摸到小挂勾，轻松取下。一对巨兔，弹跳入眼帘。欧阳白若干涩地舔蚀一下嘴唇，猛扎下去，将峰顶那颗鲜润，狠狠纳入口中。 “嗯……”楚青城前身一收缩，听到一声深重的长吟。楚青城都没想到，那是楚青城发出的。听着，好耳热！ 可又一声。完全不由她。 他吮咂着，手探向下面的小*。一指先挑起腰部，探进去，触到有些扎手的小草地。 更下探…… 楚青城不禁紧绷起两腿，身体往后缩。楚青城不想让自己太怯懦，她一直在鼓励自己。可没用，她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无法自抑。她心怕的要命，那手游到哪，酥 痒到哪，恐怖，也带到哪。 床一颤，他的身体似乎离开她一些。 却，听簌簌衣响声。像鬼魅之音，将恐怖进一步扩张。 又，一只脚腕给攥住，小裤，在从她腰部往下褪。 楚青城在至深的恐怖下，反而睁开了眼，正看到他乌压压的压上来。瞬间，有沉向地狱的感觉。 “呃……”她下意识的两手抓到他肩上，推。 自然再推不下。欧阳白若两手掰在她脸上，亲吻着，脚，分撑她的两腿。很用了下力气。心里腻腻地讥讽。蠢东西，不知真蠢还是假蠢。都这样了，还绷什么…… 034 “地狱”（1） 楚青城在他一声畅吟里，一声痛叫。 可其实，他还并未完全深入。那儿，不知让她绷得紧，还是真紧，将他，狭涩地拥堵在半路。 “笨猪，放松！” 他迫不得已，亲自教授，“曲起膝盖……傻瓜，你，你往两边曲……”竟竖着曲！“你个白痴，蠢东西，气死我！……往两边分！” 也算情场老手的欧阳主播，最后只能亲自动手，做那毫无技术含量的事情。细指，拈向花瓣儿。 不过，这动作还真从没尝试过。他以前经历过的女人，只需花间一嗅，就迎他而入。其实……所以……他对这儿还是有些白痴的。像现在这样，亲手分掰着，眼睛看着，还真是第一次。 他觉得异样的喘息艰涩。 掰开一层淡红，里面是层娇细细的艳，水汪汪的晶莹。像，像是小婴儿露出无牙的口腔，咽动着小丁香，求食。 欧阳白若还是有点洁癖的，从来感觉女人的这个地方不是太适合口腔接触。可他一下忍不住，浅进的身躯暂时撤离，俯脸将嘴巴嘬过去。 “呃……”楚青城羞得无地自容，两胳膊严严地抱到自己脸上。她让他那样就已经，还这样让他用嘴去……真有些无脸见人的感觉。 不过这软软的舌头倒比刚才适应些，就像小时候照顾她长大的吴奶奶，将软软的棉棒在她耳内掏，酥得七魂八魄飘摇。 “呃……”她忍不住，又一声呻吟迸出。她既希望这样，又渴望改变。那掏耳棉棒的功能无法解除她血液骨缝内越来越浓重的奇痒。不知道该怎么解除掉，只能连这这掏耳棒也不要。 “不要！不……”楚青城身体似拒更像迎的，随着他灵舌搅动，扭摆，弹跳。 欧阳白若有些眼前晕眩，似缺痒症状。收住嘴，抬起头，将膨胀又往里挤。分着花瓣一点点放进。比刚才通顺了些。 可好像比例严重失调，他硕大的身躯顶住紧小的花嘴儿，他动一下，她吟痛一声，一声吟痛一收缩。仿佛再进些就能暴破。 欧阳白若给逼的呼呼气喘，又急又恨。想，难道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们似乎能盛下他两倍的粗大。看看她使劲收缩的腹部，觉得也许这儿是祸根。 身体狠往下一扑，狠嘴咬向一朵小花蕾…… 035 “地狱”（2） 啊—— 楚青城放声痛叫，身体无意识地猛一迎送。拥堵在半路的硕大身躯，全全地给收入。 “噢……好紧！”好热。呃——他感觉无法动身，火辣辣地陷在里面。有些要窒息。 他猛力一抽，烙铁掠过皮肉的感觉，奇痛，灼热，烫得他全身血液狂炸。 他不管不够，疯样地攻掠，安抚那腔热血。 楚青城惨叫成一片，也给他挤压到泪囊一样，珠泪纷流。 欧阳白若眼前有些恍惚，竟有些不知承于身下的是谁，只感到许多疼惜。最后一次将身体挤压而进后，全身包裹起怀里的人，*着她眼上的泪，声音异样的温存，“怎么了，宝贝？” “好痛，我受不了了……”楚青城痛楚中，忘了羞涊，饮泪直言。 他声息更低哑，动作变轻柔。“我慢点……好点吧……” 也许真的好点了，也许给他的声音麻醉了，楚青城只剩下轻哼。 他慢慢推动着身体，眼睛看在她脸上，越迷离。这是谁？枕在一头黑发上，汗湿额际，几丝重缕粘垂在脸颊。眼里，脸上，都雾气朦朦。好美，真性感。 心，乱跳，怦怦……怦……涌堵上无限柔情。 “宝贝，宝贝……”他梦幻般地亲吻在她的唇上，呢喃。又攒起满满一腔情绪，心里胀走。每缓动一下，那暴胀便身体里成倍扩张。 他又猛支起上身，高涯垂瀑，重重撞击。 “啊，不……”楚青城又惨叫。 “小东西，你那儿太紧了，忍一下……噢——” 败落在一胸绵软上。透爽透爽的感觉。 他俯在上面不愿动，闭着眼睛继续感受她身体内的弹跳。就像他的心脏一样，一收一放。跳得他那儿一胀一胀地回应，很快又硕长。 他脑子清楚了，刚才的忘我缠绵反而有些记忆不深。抬起头，又斜睨星眸，戏弄：“花痴，你没够？又咬得这么紧干嘛？” 楚青城不仅感觉羞得没脸见人，也乏痛得没了分辨之心，一昧闭紧了眼。不明白他这都说的哪跟哪，她何曾咬住他了？是他老不出来，她又实在开不得口让他出，倒又说她没够！总之是任他戏弄了。 他再次起动，惊悸得楚青城又紧缩身体。可这次没用，他不必从外进入，她越收缩，越让他受到刺激，粗硕在那狭小里愈亢奋异常。 楚青城再没有收缩空间。两手死抓在床上，咬紧牙关。 不过，这次他轻柔多了。楚青城依然火辣的痛楚后面，也清晰感觉到，一种好想暴发的冲动。可羞涩让她紧忍着，只压抑地一阵阵低吟…… 036 “地狱”（3） 楚青城的床上工夫确实一般，一般到没有工夫。可翻下身气喘的欧阳白若，有轻飘上天的感觉，从没有过的愉悦轻松。 他心里哼哼窃笑，无耻暗想，一月不食肉味，原来真的是可以加大幸福感。这样一般般的女人身上，欧阳白若竟找到天下第一鲜的美感！ 他侧脸望去。白细的身体蜷缩向另一边，更突显了细腰肥 臀的对比，加剧了曲线的起伏，望在眼里，十足美感。那一般般的女人定位，又在他心中有些动摇：凭心而论，可能真算不错？ 他眼光又添了层油腻，手，忍不住又放中间那段低洼处。捏一下。那身体一抖，仍然没有其他抗拒的意思。 继续。顺着腰身往下摸，到屁股。那儿，微微露于后面的淡粉花蕾，透出份傻笨傻笨的蛊惑。他心里血又一沸，刚缩下去的地方，又豪壮成长。 见鬼，他今晚怎么十足的饿狼！他要在这么个女人身上，一晚就精尽人亡？ 可还是忍不住身体又要偎上去。却，忽然眼神滞住。那……半块屁股下面压的东西是什么？红色！湿重！ 这发现在他头脑里打了一个激凌，再结合在她身上的感觉…… 他猛然坐起身，将她的身体往另一边推开些。 压在她臀下的，不太规则的一大块血渍，再不容他置疑地全晾出来。他盯着看了会儿，身体被击中般，跌倒床上。看来，想来，这么说来，还真是，她的第一次！ 见鬼！第一次！欧阳白若没涌上来欣喜，却是紧张。不会赖上他吧？！万一赖上他怎么办……不行，先下手为强！ 楚青城缓过些劲来，羞涩感又明显上位，拉过被来，将自己整个蒙起来。却听身旁尖锐的一声叫：“楚青城！” 楚青城慢慢掀起点被，转回脸，大眼睛，遮遮掩掩地望去。一对恨眸，狠狠地瞪着她。 欧阳白若受到“十足”的污辱和欺骗，声音恶愤：“死花痴！你竟然敢，趁我酒醉！” 楚青城眼睛缓缓放大，嘴巴也跟着大。 他继续叫，“我欧阳白若的身体是随便个女人就可以碰得吗？你竟敢趁我酒醉了勾引我！楚青城你好大胆子！” 他喝酒了吗？楚青城刚才紧张得一蹋糊涂，此时真回忆不起来他是不是嘴里有酒味。 欧阳白若提上裤子，跳下床，往卧室外去。楚青城以为他要走，可不明白为什么不连上衣一块穿上。却听外面砰砰几下橱门乱撞，不似他走，倒像翻找什么东西。 037 “地狱”（4） 欧阳白若一会儿又进来，手上拿了纸和笔。坐楚青城这边。叫：“起来！” 楚青城围着被子坐起来，蜷缩着，有些紧张，不知他要干嘛。 “签字。”纸笔往她面前伺候。 楚青城伸出右手，接到，看。纸上写着：楚青城绝不会赖上欧阳白若，一切都是她的错！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快签。”欧阳白若又催。 楚青城低垂着发，低垂着脸，欧阳白若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便只凝在她手上，几分紧张地等着。 一个几世纪长的慢长等待！终于，楚青城握笔的手划动。 划动完。欧阳白若扯过来看，划动后产生的结果是楚青城的名字在纸上面。 欧阳白若放了心，一对一折，放裤袋里，拎上上衣，边穿边说，云淡风轻：“明天一早，记着去买事后避孕药。” 楚青城一直低垂的脑袋一下抬起来，惊恐状。 “怎么，听不懂？” “我我，”楚青城脸上绯红，“我没结婚呢……” 你没结婚关我什么事！……噢！欧阳白若想明白。“你蠢死吧！没结婚就不能买避孕药？你也可以当你结婚了，谁知道你结没结婚？买那玩艺又不要结婚证！蠢得天下少有！记得，一定得买，吃！” 欧阳白若说完，从容地从楚青城眼前撤离。 楚青城绵绵地倒床上，瞪眼睛看房顶。脑子里并没有太多感觉。身体空乏到极致，却又身心奇异的满足。她没有对欧阳白若刚才明显不想负责的行为感觉羞愤，把供奉二十五年的身体交给欧阳白若真就似乎她转了便宜般。 好像排队二十五年，就为了挨到那个窗口，盖上欧阳白若的印章！ 楚青城鬓间一湿，流落下一滴不知什么滋味的泪。身体一侧，将脸完全埋进被里。 038 防暑茶 第二日。 电视台发防暑茶。总编室这边，又是楚青城最“闲”，她去领。 周主任关照一声：“领上放一边就行，让他们都自己去拿。 楚青城答应着，去了。 到物业部领。物业部在副楼，不算电梯升到五楼的路途，与新闻中心大楼隔有三四百米的路。 茶业一人两筒，不算多，也不算重。楚青城觉得只拿走自己的怎么说怎么不得劲。总编室七个人，一箱十筒，又放箱上四筒，楚青城搬起来试试，还行，能成。决定搬回办公室。 刚掂到手的重量是没水分的，楚青城踩着小高跟鞋，走了几十米后，汗水下来。和了汗水的重量，手上一下变得死沉。 而且，箱上那四筒还上面滚滚逛逛，楚青城得小心翼翼两臂端平了，不使他们滚下来。 还而且，昨晚……折腾的酸软劲睡一觉后，更浓。又，下面，还麻胀胀的感觉，走路有点不敢很收并双腿。 好重！楚青城手臂那儿有点先受不了。放下，喘口气。 欧阳白若下午的外景现场，结束，回来。停了车后垂着眼皮没走几步，一抬眼，正碰到前面不远处的楚青城。她两手相交，捶打下双臂，俯腰，有些吃力地搬起箱子，拐拐的，像只鸭子似的一步步又走。 欧阳白若心里拧。那蠢样！他在台里近十年，还没见一个女人这么出丑地走在电视台的大院。没车吗？你没车，别人没有吗？没男人吗？你搬不动，不会让男人搬吗？虽然姿色平平，可撒个娇，发个嗲，找物业那几个小伙子帮着送一下，还应该不成问题吧？欧阳白若相信这台里没一个女人不知道那么做。 太蠢！ 欧阳白若眼睛斜睨着楚青城晃得犹为厉害的大屁股，很恨的感觉。可脸上冷冷的，有点看笑话的样子。脚下不松不紧，不远不近，跟在她后面。 楚青城低低惊叫一声，箱上她用心护卫的四筒茶业最终滚下一筒。她放下箱子，去追欢滚的茶业筒。 茶业筒碰到一只油光放亮的皮鞋时，停了。楚青城捡起茶业筒，顺便感觉，那也停在茶业筒面前的脚带股寒意。她凝着汗渍的脸，抬起来看去。碰到两只要多嫌恶有多嫌恶的眼球。 楚青城垂下头去。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让他嫌成这样。 欧阳白若脚下只是略一凝滞，很快迈着步子跨过去。 楚青城也回到箱子旁，刚要再搬起来。后面有人叫：“青城！” 039 不愿理 楚青城又直起身，回眸看去。欧阳白若没停下步子，可耳朵支过去。 “展大哥。”展研锋。楚青城已经完全认识，轻轻喊了声。 “嗯。”展研锋含笑，点下头，俯身把箱子搬起来。 “我搬吧……”楚青城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我来。” 楚青城见他不给，便将箱上的四筒拿下来，抱进怀。笑了下，不自觉间带了点顽皮，“我拿轻的。” 展研锋笑笑，随她。问：“茶业？干嘛用？” “台里分的，你不知道？” “我刚回来。都是你的？” “不是，我们办公室的。一人两筒。” “怎么让你自己去领？都惯了一身的少爷小姐脾气，就知道支使别人！以后，你也不要自己做，最多领出来放那儿，让他们自己去拿。” “主任那么和我说了，我觉得也不是太重……”楚青城说着声音淹下去。不重还搞得这么糗！ 展研锋呵呵笑。经过放慢脚步的欧阳白若身边，仿佛没看到，和楚青城一块走过去。 欧阳白若眼光疑惑地探向展研锋。没看到他？他缓下来准备和他打声招呼的，他却这么目中无人地过去了！咦！ 展研锋当然看到欧阳白若了，故意不理。他老远就看到楚青城搬着箱子走了，想快赶上来的，却正有人过来，耽搁了几句话。然后又见楚青城狼狈地去追茶业筒。欧阳白若竟冷冷瞧着，一把手也不伸。真是！死家伙，臭得性！恨得展研锋不愿理他。 走上新闻中心大楼的台阶后，展研锋又道：“佳木回来了。” “嗯。”楚青城知道，佳木打来电话了，说晚上一块吃晚饭。楚青城忽然想到，也问，“展大哥在哪个部室？”楚青城感觉还没一次在台里碰到过展研锋。 展研锋略一沉吟。她竟然还不知道他是她的上级领导！含糊，“我在九楼办公。” 楚青城对电视台的部局还不是完全了解，知道九楼很多台领导办公室，可不知道九楼除了党委办公室与一个接待室并健身房，全部是台领导办公室。继续疑问：“怎么从没碰到过你？” “这段时间我在党校学习，不太回来。” 噢，这就是了！“还要学好长时间？” “还得一个多月。” “你回来为了佳木吧？” “也是，也不是。台里也有点事需要我回来。”展研锋笑笑，答。而这所有的因素再加上，有点想回来见见楚青城的感觉，回来，便成为势在必行。 “噢。” 040 让你懒 欧阳白若听不清楚青城和展研锋前面具体说什么，可感觉一问一答，挺有话。 两人等电梯。欧阳白若傲然回应展研锋对他的无视行为，不屑去共乘一个电梯，从楼梯走。 电梯来，楚青城与展研锋上去。楚青城看展研锋还把箱子搬在怀里，笑笑，“展大哥你先放下，轻松点。” 展研锋也笑下，本觉得没什么放的必要，一会儿电梯就到了。看眼楚青城，见她脸颊上粘几丝头发，似乎痒，抱着茶业筒，抬胳膊往脸上蹭。他放下箱子，接楚青城怀里的茶业筒，“给我。” 楚青城瞪眼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展研锋已从她臂间一次性取走，放箱上。电梯眨眼间到，展研锋将箱子整个搬起来，下电梯。 “我……”楚青城伸伸手，作罢。 楚青城后面看展研锋。默默地，步履沉着，稳健，给人很踏实，很亲切的感觉。抱着茶业筒的背影，挺拨轻松，一点没她刚才的糗样。十指相互插插，很汗颜，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快到总编室门口时，展研锋背后里传来句：“去洗手间洗洗吧，我给你放进办公室。” 楚青城想想，跟进去也就那样。“嗯，谢谢了展大哥。” 展研锋只笑了声，回应她的客气。 楚青城去卫生间，展研锋推门进了总编室。周主任抬眼一看，愣一下，忙迎上来，接过展研锋手中的箱子。客气加歉意：“展台，你怎么给我们搬来了！” 展研锋笑笑，净净手。“我也没事，你们都忙。就一点茶，一个人搬着还挺沉。呵呵。” 周主任脑子动弹，感觉展研锋这话不是很单纯。“刚才我这儿正好韩台来电话交待点事，那边打电话来说分茶业了，小楚说要去。呵呵。那小丫头很勤快！很不错！我告诉她分到名下后，放一边，让他们各人去拿的。怎么这这让展台您给……小楚呢？” “啊，去洗手间了。” “噢，展台你请坐！你这是刚从北京回来吧？” “是啊，回来有点事。你们忙！”展研锋又微笑着过眼立座处的苏晓闻，点个头，往外走。 周主任送展研锋出门，回身进来，向苏晓闻指点。意思是，让你懒，不去！ 041 玩笑 苏晓闻吐个舌，多汁型脑细胞，一挤就有反应。这电视台要找个没点背景关系的人怕也不容易，楚青城只是展研锋堂妹的同学，这从楚青城一进电视台，就已经被多数人打听清楚。 楚青城安静单纯，不招人烦，可也没招人另眼相看的背景。苏晓闻算是与她最友好的了，可还是忍不住有时让自己的惰性欺负一下楚青城，台里台外受累跑腿的事，多是让楚青城去。 她有她的道理，她一直是这办公室受累跑腿受欺负的角色，这会儿来了个楚青城，还不兴她也熬个婆？ 不过，看来，这楚青城应该比她命好，与展研锋，或者展家，渊源挺深。要不，展研锋能那么不避嫌疑地护佑楚青城？亲自帮楚青城搬东西来，还说了那么句话，什么一个人搬挺累！哦，分明是怪他们只让她一个人去受累嘛。 得，看来以后，她还得继续当她的粗使丫环。谁让她全靠送礼送进来的，实在没什么有利背景呢！谁让现在的社会就这般势利眼呢！ 苏晓闻噘了嘴坐下。 展研锋出门后往五楼卫生间方向走。一会儿迎上了楚青城。笑道，“晚上几点下班？” 楚青城也含笑，“七点半。” “嗯，我等你一块走。” 啊？ 见楚青城不解，展研锋笑，“佳木没叫你晚上一块吃饭？” 噢！楚青城明白了她早该明白的事情，佳木自然不只是与她共进晚餐，肯定还有彦南方陪着，那么，当然就会有展研锋陪着。那么…… 楚青城心里忽然一跳，会不会也有欧阳白若？ “我……下班晚，我一会儿和佳木说，我还是不去了……”她现在也说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见到欧阳白若，觉得分明想见，可又一想到见，就心里怵，又想躲。 “没事，我也得差不多那时候走。佳木和南方回来就住两天，明天陪奶奶回乡下给爷爷扫墓。也就今晚有空见面。” 是啊，佳木说了！楚青城弱眉一敛，低了头。 展研锋望着，一笑，温和道别：“我先过去了。” “噢 。” 楚青城回办公室，周主任客气：“小楚辛苦了！” “呵呵，没事。” 苏晓闻也嘻嘻笑，“青城我的那两筒你也拿去。我本来想送给主任的，现在我发现，还不如巴结青城更好！” “你这丫头！”周主任又指点她，有同时提醒她不要乱讲话的意思。 苏晓闻呵呵嘻嘻笑。楚青城不知展研锋刚才已来宣示了楚青城的门派所有权：别以为她人轻就欺负她！只当不太特别好笑的玩笑，也笑笑。 042 不一样 晚上。 楚青城坐在展研锋的车上，一路忐忑，几乎不用怀疑欧阳白若会去。展研锋也说了，就今晚有空，欧阳白若自然也会去见见彦南方。 展研锋看楚青城一直心神恍惚，几次想说话又咽下。有些后悔自责的感觉。佳木有时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女孩的，说她身边无父母亲友，就那么一个人长大。 想来，应该是自小心中种满了惶惑不安。 他竟一直听着，然后又当个有些感伤的故事放过去。怎么就没有早一天关心一下她呢！ 其实，这么自责，确实也难为自己。他三年前才自美国回到北京，两年前才自北京来到D省，与母亲另有住处。虽常到佳木家，楚青城似乎也去得不少，竟就从没碰到过面。 对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只是凭耳边听到些可怜，就跑去献爱心呢？！ 明知不可为，还是觉得早听说，却没有早行为，而有些心疼那些他知道，却白让她孤单了的日子。 他看眼她膝上的十指，想握过去，从此给她他的臂膀，让她走到哪都像个被人宠爱娇惯的公主，带着太阳般傲人的笑，如他的堂妹一样，开朗活泼，什么也不怵。 可，他只是更握紧了下方向盘，没实行。轻声叫：“青城……” 嗯？楚青城眼看过来。 展研锋笑笑。温和的脸面，明亮的眸子，笑意，洁净阳光。夜色里，散着很诱人的光。楚青城好象真的很花痴，眼睛瞪在他脸上一下没移开。 展研锋本要说的话一时滞在唇里，又笑，“怎么了？” 楚青城不好意思，“我我，刚才忽然觉得展大哥不和平时一个人了一样……” 展研锋哈哈笑。“不是一个人了？平时什么样的人，刚才什么样的人？” “平时……”楚青城并也说不太上来。直接种进心里的印象，就是兄长的样子，博历多闻，雅重温和，平易近人。没想过他帅不帅的问题。可刚才，他笑起来的样子，好象，挺好看。 可她能说，平时没觉得你帅，刚才一下感觉挺帅的！ “嘿嘿，说不上来。”楚青城笑的几分顽皮。这点女孩娇态，只有在她最熟悉和愿意亲近的人面前才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目前展研锋是第三位。第一位是带她长大的吴奶奶，第二位便是展佳木。 043 谁家的女人 展研锋也笑，不太追究。说他刚才要说的话：“佳木以后可能在成都那边呆的时间更多。我们都离得她远了！以后有事找我，我最近不在台里，可有事可以回来。给我打电话。平常上课时间手机都屏敝着，打不通，中午晚上，没事。” “嗯。”楚青城点头。感觉真托佳木的福，展家人都对她很好，展研锋也像她自己的哥哥一样，让她很觉温暖。 “你平时都怎么吃饭？”展研锋又关心她的日常生活。 “上班在台里，不上班自己做点。” “自己会做饭？” 楚青城谦虚，“做不好。” 展研锋开玩笑，“那我得找时间去检验一下。” 楚青城不禁咯咯笑。笑眸投在展研锋脸上，温润美好，如一抹春光，熏得展研锋心间，又那么热热荡了下。 有种收获很奇妙，仿佛是人生的一次彻悟，瞬间，让你明白，风雨兼程，原来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终点。一切了然。然，也恻然。他却将他的时间太多消耗在路上，错过了那遇到她的最佳时间。 有种，丝丝后悔的感觉，很钻心。 吃饭地点定在派迪克西餐厅。一进餐厅，楚青城给展研锋带上来的笑容，倏又沉进黑海。跟进房间后，有些不敢抬头，生怕看到那张挂着一层冰的冷脸。 但里面并没有欧阳白若。心一下安定，可也一沉，沉出无限失落。 “青青！想死你了……”展佳木迎上来拥住她。 楚青城也高兴，“我也想你！” 亲热一通，两人安坐。楚青城与彦南方也含笑问过好。 门推开，两个服务生进来，先送上两份牛排。展佳木让放展研锋与楚青城面前。 “你们吃了？”展研锋问向彦南方和展佳木。 “当然没有！你们不来我们能吃？饿死了！”展佳木捂上肚子作态。 楚青城歉然，“佳木对不起……” “傻瓜，是逗你们呢。我们中午吃的太晚，一点不饿。再说，我就是饿，看不到青青来，我也没食欲呀。” 楚青城抿嘴乐。展研锋也呵呵笑，忽然想到：“不是说欧阳来吗？还没到？” 楚青城心一紧，血一下又蹿了满头。 展佳木道：“不来了。本来就我们自己家人一块吃饭，他是南方这儿唯一的同学，给他个面子才叫他来，他倒有事！哼，什么事，比我们家南方重要？老公，以后都不要见他！” 彦南方和展研锋都乐。没乐完，门给推开，冷然的声音问过来，“这是谁家的女人这么没教养？老公干嘛的，不调教好再带出来？” 044 你怎么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彦南方和展研锋哈哈大笑。展佳木脸上半笑半怒，瞪一眼走进来的欧阳白若。 彦南方站起来想给他安排座，欧阳白若已展佳木旁边坐下，眼睛里全然没有展研锋和楚青城，一胳膊支于桌上，看着展佳木，斜向彦南方，一脸严肃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彦南方眼瞅他。 “新婚夫妇感觉怎么样啊？” “很好！”彦南方回答。 “很好？很累吧！啧，这才几天，瘦了！这女人倒比以前鲜亮了……” “找死欧阳白若！”展佳木抖刀插往他面前刺。 欧阳白若急闪远处些，坐到与楚青城近些的地方。楚青城感觉放桌上的手开始抖，滑下来，隐桌下。 彦南方问他：“不是说有事吗？” “是啊，有事，你这不回门嘛，跑了二百里路，赶回来的。累死了！”欧阳白若靠沙发上，有些倦乏。“这还招的人说，真后悔犯这傻劲！” 大家乐，展研锋笑问：“去哪了？下午看到你在台里。” 欧阳白若斜去一眼，语惊人不惊，“哟，展台呀，您也在！下午您在台里看到我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记得遇到过您？” 展佳木觉得那腔调拉得异常，扑闪眼睛看二位。展研锋明白，这是泄私愤呢。笑下，没应声，没解释。 欧阳白若也没回答。 欧阳白若的牛排也上来。展研锋先举杯，道：“为南方和佳木，这个，喝个？” “应该应该！”展佳木积极响应，彦南方也笑着举起杯。 欧阳白若慢悠悠地两指挟住杯颈，没举，知道得等着一块。那边楚青城还肃静着呢。展研锋已看向她。 楚青城不是不响应，是手腕一直轻抖，抬抬哪手，哪手更抖得厉害。她怕举着杯时也抖，太出丑。 可也得举，再迟疑就让人怀疑了。楚青城左手从桌下移上来，握住杯。情急中作出的决定，用左手。左手离得欧阳白若远，受刺激差点。 举杯这么混过去，可吃牛排得两手都用。 展佳木吃进一口后，见楚青城还不动，催，“青青，吃啊。” 吃……楚青城越怕抖，越抖。拿起刀时手果真抖。她忙放下，手又隐桌下。 展研锋温和地声音询问：“怎么了青城？不舒服？” “不，我，不饿……” 不饿似乎也该表示一下吧。 “青青你怎么了？”展佳木也问过来。 045 手疼 “我，我手疼……”楚青城又将手隐桌下去，声音带上些颤音来。为自己这般的没用很无助。 “手疼？怎么疼？伤着了？”展佳木更关切。 展研锋想到，“是不是下午搬东西时弄伤了？” 楚青城越像蒸锅里的虾，垂肩勾背，在兄妹的关爱下，很崩溃。两眼不禁泪襟襟地往外涌，头恨不得躲桌子下面。 展佳木挤过来，坐楚青城旁边，拿她的手，“我看看。” 楚青城没什么可给她看的，躲。展佳木握到她脸上，摸到了两手泪渍。一下声音酸楚，搂到楚青城肩上，“青青，你怎么了？遇到委屈了？” “我没……”楚青城声音带出哭声来，急咬了唇。 展佳木给她擦泪渍，含着伤感安慰，“青青，我以后不会常呆在这儿，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不要让我不放心……” “佳木，我没事……” 展研锋劝，“好了好了，和小女孩似的！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也用不着这样吧？现在电话，电邮，电脑，哪个也够你们聊天说话的。好了，吃饭！” 楚青城那再没法见人的心，一下通透许多。展研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是给她找到最佳的理由：她是因为舍不得与展佳木分离才伤情，失态。 得到释解的楚青城安定不少，抬起脸，湿湿的睫毛向展佳木勉强弯上丝笑意，“没事的，佳木，你不用担心我，我常给你打电话……” 展佳木点头，“你以后有事找研锋哥哥。我哥就是你哥，我已经把你托给哥哥了，有事你就找他，他要不管，你告诉我，我会回来修理他！” 室内又有笑声。 展研锋点头，“好好。快吃吧，都凉了。”顺势拿过楚青城的牛排来。“青青不是手疼嘛，我先效劳一下。” 彦南方没说话，可一直关切的眼神也伴着展佳木的询问望着楚青城。却欧阳白若没事人一般，脸上一层淡漠，那儿细口慢嚼。展佳木又走回彦南方身边时，途经欧阳白若，将他放于小盘上叉，很、无心地扫下去。 欧阳白若看看，没说什么，俯身去拣。桌下楚青城的两腿拘谨地并着，可怜巴巴地竖着两只兔耳边一样。很扎下眼，一闭，目光收回。拣起叉来看看，没让换新的，放桌上。 展研锋将切成小块的牛排又推还楚青城，笑，“切得不均匀，你就将就点，一口大一口小的吃吧，以后千万别和佳木说我照顾的不好。别看小身板，从小学的散打，我怕！” 这次楚青城也给逗得咬了唇笑。情绪那么一发泄，反而不紧张了，拿起叉子吃。向展研锋笑了下，“谢谢展大哥。” 046 甜得发腻 这次楚青城也给逗得咬了唇笑。情绪那么一发泄，反而不紧张了，拿起叉子吃。向展研锋笑了下，“谢谢展大哥。” “什么展大哥，叫哥！”展佳木听那叫法疏远。 楚青城抿下嘴唇，觉得叫不出来。 展研锋呵呵笑，“随便叫什么都行！” 展佳木又道，“哥还得帮着把好最重要的一关。有像我亲爱的老公这样的男人追青青，有多少放多少进去，让他们更再优胜劣汰。最不济的，也得和哥这样的……” 展研锋眼睛瞪她。展佳木咯咯笑，继续说：“咱这里面在座的第三位男士，这种标准的，全要挡住，一个不许放进！进一个杀一个，病毒库要天天更新，确保万一。” 楚青城低了头，一大口一小口地塞展研锋给切好的牛排。 欧阳白若在另二位男士的笑声里，严重不屑一声，给予高度蔑视。笑声止，他却问：“叶彤女士什么时候回来？” 叶彤是展研锋的太太，现在美国，家居北京，高干家庭。两人是同学，十年婚恋史。大毕业后结婚，接着叶彤出国。展研锋一年后追随去，三年前，展父病故前回国，没再回美国。 展研锋听问，脸上含丝笑容，答：“这不好说。” 展研锋从来对个人私事表现低调，这样不太热情的回答，大家都付之一笑。 展佳木也笑，“哥，快说服我嫂子回来吧，我伯母天天急得转呢。现在改逼我了。我一回来就又对我说呢，佳呀，别学那些没用的，早生孩子，多生几个，也让伯母帮你抱个，指你哥我都等得寒心了……” “瞎说！”展研锋瞪堂妹一眼。 “没瞎说！我听话我是好孩子，我准备早给我婆婆生孙子。”展佳木说完向彦南方发嗲，“老公，你愿意我早给你生孩子吗？” “愿意。”彦南方点头。 “咯咯，那我们以后……不避孕了，生孩子！”展佳木中间一截堵彦南方的耳朵处说的。但前后一连串，再加神情举止，足够暧昧。 欧阳白若恶声提示：“注意了！这不是你们家卧室！” 俩人都没理会，甜得发腻，继续对眼放电。展佳木声音更娇，“以前我也想过段二人世界，可现在我想生孩子。因为我老公真好，是人类最优良的品种！我要生个和他一样的小南方。老公，我生孩子后可能身体变形，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 “你真好，老公。” “你更好。” “所以不能生一个，还得生个小佳木。” “嗯。” 展研锋也有些坐不住，看大家用餐已毕，站起来，“走了。” 展研锋说着走，一手邀着楚青城，楚青城便也站起来和他一起出去。展佳木看把大家恶心走，又冲彦南方撒娇，“老公，我是不是太不含蓄了？” “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喜欢。” “嗯。老公！” “那咱们也走？” “好。” 欧阳白若坐着不动。彦南方看过去，“不走？” 047 请教 欧阳白若还坐着不动。彦南方看过去，“不走？” “不走。” “干嘛？” “我想看怎么生孩子。” 夫妇一起鄙视，双双出门。 欧阳白若也跟后面，建议，“哎，南方，据说欧阳白若也是稀有优良品种，你可以和你老婆商量，也顺便生个小欧阳……” 展佳木扭身打过来。彦南方不与他这般人见识，揽着展佳木往前走。 欧阳白若叹，“南方，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这样会把这女人惯坏，要不就是惯疯！现在就出症状了……” 展佳木又要找算时，欧阳白若从彦南方一侧，先一步通过。 站在餐厅门外，展佳木问展研锋：“哥你送青城吗？” 展研锋痛快答应，“好。” 楚青城听到心中有异声：不要太麻烦吧，顺……路送下就行！ 可那顺路的，车第一个给提来，他拉开车门，上车。只轻轻坚起一手，算作道别，看也没看向楚青城这边。汽车低啸一声，驶去。 其实欧阳白若心中也拨拉了半天算盘，觉得展佳木可能还要提顺路的事。拨拉了半天也没拨拉出要答应还是拒绝。拒绝好拒绝，说他还要回台里就行…… 可展佳木没提。 驶去的汽车，莫名的，几分迷茫。去哪？ 最终停在了自己的住处，却有些不愿下车。他的住处是套宽敞的小跃层，装修不算不豪华。不过，房子于男人来说，就是一张床的问题，不管它是否豪华漂亮，那张床上没有一个叫做女人的事物时，倒不如他正坐在的这辆车里，更舒服。 想着，车座一放，躺下去。心，不禁伸展向那有这一“事物”的地方。楚青城饭时那段无措又委屈状，眼前闪过，带起阵闹心。觉得不能太欺心，好歹算一单位同事，又是展佳木的朋友，他不好一而再地去白食白拿。 可那花痴那幅花痴样，实在是不去欺负很没天理一样，自己都难打发过自己去。 这会儿，展研锋该送她到家了吧？会亲自送上楼吗？会进家坐会儿？这么晚，孤男寡女…… 欧阳白若想着，手已拿出电话拨出去。打给了展研锋。 “到家了？”欧阳白若问。 “嗯，快了。有事？” 那，看来只是送楚青城到楼下，接着就离开了！欧阳白若打哈哈，“啊，想向展台请教一下，没有女人在身边的晚上，一般是怎么睡？你有经验。” 展研锋知他又拿他取乐，不应声。 “哈哈，一块再喝几杯去？顺便看看有没看上眼的女人。” 048 扎手的玫瑰花 展研锋回：“累了，想回家休息。” “嗯，也好。”欧阳白若利落挂断电话。 晚上找女人宵夜，从不是展研锋的爱好。欧阳白若知道，这是他有点敬慕展研锋的地方之一：个人生活方面，十分洁身自好。 那当然是因为有个值得展研锋守身的女人！尽管在遥遥的大洋彼岸，也并未减少展研锋的忠诚。 这样的人会因耐不住寂寞打自己妹妹朋友的主意？欧阳白若自己也并不相信。 欧阳白若挂断电话也下车，回家睡觉。找野花排遣寂寞也不是他的嗜好。 不过，欧阳白若家里此时正有一朵扎手的玫瑰花。待放着。 欧阳白若进门后，刚走出两步，背上忽然挂上一人。 欧阳白若没怎么受惊，背上的身体，软绵绵，温热热，气息喷在肩上。 半秒钟不用，他就知道是个女人，不是女鬼。 一秒钟不到，他就知道是关静，不是别人。 不过，关静现在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像女鬼。 欧阳白若第一个想永远不见的女人，就是关静。他对她最后的感情，在她与副省长交往后又一直不断挂着他的过程中，消耗怠尽。 他几乎要遗憾了，曾经挺真心投入的一段感情，竟到了嚼之反胃，没了一点美好回忆。 他掰开脖子上的手，开了客厅的灯，靠沙发里。 关静笑眯眯依过来，掰他的脸，撒娇，“看我！去哪了，让人家等了半晚。” 他挑起一半眼睛看她。身上已换了性感睡衣，露出美好的肩与锁骨。这个身体上的任何部分，都生的绝美，曾让他十分迷恋。却今天，再难觅以往激情。 “怎么，李副省又出差了？”他微有嘲弄。 “出国了。呆半个多月呢，高兴吧？”她蹎着脸又上来。 他避了下，“刚走吧？昨天还有他的活动呢。” “嗯，下午走的。” “一晚上没男人都不行？” “讨厌！没别的男人可以，一晚上没有你不行。若……” 欧阳白若站起身，“好累，姑奶奶，让我好好休息一晚OK？” 她又绕到胸前，抓到肩膀上，脸露凶光。“欧阳白若！为什么累？是不是天天暖玉温香啊？这么晚，去哪风 流了？说！” 欧阳白若睥视，“我天天是不是软玉温香和你有关系吗？” 关静是故意装的凶恶，以为他也故意脸面嫌恶。声音更狠：“有关系！你是我的人，不准外面碰野女人……” “你知道从恋人到情人，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049 夜半铃声 “你知道从恋人到情人，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失败！污辱！见一次就会更讨厌一次。” 关静静眼在他脸上查寻。那面孔下带着真正的恼意。她一下脸红了。没让人这样嫌恶过，更没让欧阳白若这样对待过。自尊心一时很难承受。 欧阳白若没管她，转身往外走。懒得再纷争，如果她坚持不走，那她可以随便睡。 欧阳白若又回到了他的车上。有了新的认识。即使床上睡了女人，也得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否则，照样不舒服。 欧阳白若手下一按，人，椅皆缓缓放下。管那刺玫瑰今晚走不走，他都不太愿回房里睡觉。就车上了。 翌日。 欧阳白若匆忙赶上电梯，关了门，上时，才发现电梯里只一个人，一个叫楚青城的女人！ 那女人从惊望到上了电梯的欧阳白若，眼便没移开。望着，又有点痴。 见鬼！欧阳白若看到这眼神就很想咒骂。这女人是不是长了对蜘蛛眼，眼里那个痴粘！他想背身不理，可背上很吃不消。没回身，低低恶吼：“闭眼！” 楚青城忙垂下眼帘。 五层，倏忽而至。 欧阳白若片刻没犹豫，迈步下去。 一天过去。 暗夜，幽窗，雨声淋淋。只落着一层薄纱的窗户，也不见任何光亮。 厚窗帘是熄灯后，楚青城又下床拉开的，一直是这样。一个人的夜晚，虽然已经习惯，可半夜醒后还是有些恐惧那漫室的黑暗，只一个人沦陷在里面，会很绝望。 楚青城平覆在床上，望着窗外却没有睡意，不知不觉滑摸着自己的身体。女人，与女孩的区别，她感受到了。 以前，孤单的感觉，多数来自是心灵与情感，如今，她清楚地感到，这个身体，也在思念，那是种，用手抚摸不去的孤单。 她下面还是残留着那晚的疼痛，可更多的还是肿胀。木涩涩的胀。手指触到唇壁，便胀得往心里痒。急将手指撤开，扔止不住扯出心中一声轻吟。 那感觉真的不是楚青城自己想。 并非不懂女性生理知识的楚青城，还是有与实践脱节的无助。不禁，迷茫，悲伤。他要一直留给她这样一种感觉吗？让她走路得开着腿，上厕很费劲，晚上，躺着心慌！ 一滴清凉的泪，带着一份思恋一份心酸，潸然落下。 这情绪，被陡然一阵电话铃声惊扰。楚青城急爬起身去抓过来。 050 想吐血 苏晓闻的声音传来，“青城，我妈不舒服，进急诊了，一时我找不到别人，你来替我值会儿班好吗？” “好好，我马上去。要不你先走着，我很快……”楚青城听着也慌乱，乱七八糟拿衣服往身上穿。 出门。又退回。找出把伞来又出去。 匆匆忙忙一路，踩了几处水窝，给溅进了满脚水。鞋里几分湿凉。急切中，黑夜倒也没有十分恐惧。 只是这时候的路上，出租车很少。她站在路边候车区前后张望，只看到一些匆匆而过的汽车灯光，没一辆车停到她身旁。 她正准备打她所定出租车师傅的电话时，却一侧有车缓下来，并闪起了泊车灯。 她暂停。看着，果真是一辆出租车。她迈步要迎去时，另一侧溅着水花也扎到她身边一辆，与出租车几乎头顶了头。 楚青城先倒吸口冷气，再看忽然扎来的汽车什么情况。 好象，几分熟的样。 可窗玻璃落得很安静。 是，真的熟！ 却车依然无息无声。 除了，车里欧阳白若的喘气声！车早就在他猛一刹车时，也果断地熄了火。 欧阳白若隔了老远就发现站在候车牌下的鬼女人。全身罩在蛋圆光晕里，像枚太空发光体，远远一看，特别扎眼。 他很想不过来。不，是根本就没想过来，可见鬼的是一辆出租车就在他视线内停过来，恨得他的汽车也肝火盛，嗡鸣一声，狠狠就扎过来。 楚青城在两个车头旁凝滞着，眼光斜向尼桑车。似乎，有点在等答案。可那车一直静着，什么也没告诉她。那，也许，他，正好，愿意这儿停停？ 算了，反正有出租车了，还是先去帮苏晓闻顶班吧。 楚青城脚下一迈，欧阳白若自然就看出她的意图来。更胸中火大，直冲脑门。一把将车门推开，过来，拽了她的胳膊几乎将她塞进自己车里。 他也上车，怒目瞪过来。吼：“蠢货，你敢就这样坐出租车！” 楚青城身体已避无可避，使劲贴车门上，嗫嚅，“晓闻，她妈妈病了，让我替班去……”她不乘出租车怎么办？ 欧阳白若又咻咻气喘一会儿，呜地，开车而去。往电视台方向又返。 汽车直接开进楼下停车场。想来，欧阳白若有点不愿大楼外停车，正被里面有个出来的人看到。可能也因为外面下雨。从里面走，不更方便些？ 可楚青城下了车，望望四周，阴森森不说，她也从没进入过地下停车场，脚下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到她要去的地方。往尚未掩上的门里低声求助：“我怎么走……” 欧阳白若直接想吐血。 051 难眠 他跳下车，拽了她的胳膊，拖着走。楚青城后面蹦蹦跑跑一路追赶。走廊盘环一砸，他将她扔于一门前。扭身，手握到楚青城脸上。 他咬牙切齿，呼哧呼哧在她脸上气喘一会儿，很忍住没掐死她的样。但，这么放了，实在难出这口闷气。 猛然，压向那抖颤颤一直想说什么的唇上，狠狠蹂躏。 “呃……”楚青城觉得两瓣软唇要被他揉压成肉泥般。疼！ 噢，该死！他还想更重重地，重重地惩罚压迫一下这鬼女人！他胳膊一紧，擂得她胸腔崩溃似的，又痛吟一声。他更深深地吸 吮进她口内，狂啖，意欲食尽她五肠六肺般。 两张脸，揉压中不断扭曲变幻着形状。痛楚依然，可楚青城痛楚中，吟颤里却越来越杂了样不自觉地欢吟。 花痴！那欢吟终于几声落他耳内，却激起心里几分不屑。他放开她，其实更像不留情面的推开她，有些狠狠撕裂下她的唇般。那唇带着灼热的依恋。 楚青城侥幸没成肉泥的唇，成了刚出炉的大饼，夹着丝丝血腥作馅。 他憎恶：“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死花痴！笨猪相！” 楚青城烟眸回拢，拢上一层轻云，雾着一种痛楚。 他更恼，“不准看我！以后不准这幅花痴眼看我！” 楚青城脸色自红而白，刚刚灼热的身躯瑟瑟地轻抖起来，冷得感觉。在他如此嫌恶憎恨的面孔下，也不禁悲怨。 好吧，她花痴，她笨！是她不该喜欢他！可她确实也没招惹他，都是他……占完了便宜就变一幅恶脸！ 今晚她也没让他送她来！他不想看，也没人要他一定看！ 他看那眸间幽愤一闪，凝了一滴泪出来。 该死！这死女人又哭给谁看！ 他提着她的胳膊越来越近向自己，一边切齿痛恨，一边又有点忍不住要教训到笨嘴唇上时。一把推开她，扭身而去。 今夜难眠。与雨声无关。 欧阳白若从没生过一场这样不知所以的气，竟恨得要咬碎牙关。 楚青城第二日下午继续来上班，苏晓闻也来，道谢：“青城昨晚谢谢你了！” “没事。你妈怎么样了？” “高血压。打了降压针，回家吃药。” “没事吧？” “还好了，注意点没事。” 楚青城又闷下头去。苏晓闻看了会儿她，嘻嘻笑，“等你上夜班我又正不上时，我替你。” “不用。”楚青城说完又低了头。 苏晓闻又瞧瞧她，笑，“怎么了？” 怎么了？楚青城抬眼看她。 “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楚青城说完，又犹犹豫豫道，“以后去播出部的事情你去做，我帮你做别的好不好？” 苏晓闻嘻嘻笑，“是不是看到欧阳主任挺怵的？” 上次罗长平来安慰楚青城，楚青城躲卫生间了，没在，便简要“安慰”给了苏晓闻。所以苏晓闻对楚青城挨欧阳白若训斥的事，略也知道。 052 罗翁之意 楚青城低了头不答。 “别管他。其实吧，我觉得倒也没什么。我进他办公室也没见他热情过一下，一般都拉着脸。可你也不用讨好他，也不用怕他。他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故意为难你。有的人不一样的，他拉着脸那就是真的要找你麻烦的！还有一种人，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像没一点架子，可是背地里坏坏的。不过，欧阳主任和展台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你又是展台的小红人，他应该对你比较客气才对。” 嗯？楚青城抬起眼来，有点听不懂。谁的小红人？什么小红人？ “嘻嘻，”苏晓闻看楚青城怔，担心自己话太多了，匆忙结束话题，“好，没问题，以后有需要去播出部的事，我去。” “谢谢。” “不客气，呵呵。” “聊什么呢？”伴着苏晓闻的几声笑，进来了罗长平。 苏晓闻笑脸招呼，故意道：“罗总找我们周主任吗？他刚出去。” “呵呵，是嘛。” “嗯嗯嗯！！” 苏晓闻连连点头，甩出向个嗯字，透出一种顽劣。罗长平现在频繁光顾他们办公室，苏晓闻很就快明了，罗翁之意不在周主任，更不在她苏晓闻。 楚青城头眼光向罗长平含笑而过，没再转过头来。忙。 罗长平一直看在楚青城处，再等不来一点目光回应。逗苏晓闻，“闻闻昨天和谁去派迪克玩了？” 苏晓闻静会儿眼，反问：“罗总看到我跟谁去玩了？” “我不知道是谁，可看着像是一男的！应该是男朋友吧？挺帅的！有了男朋友，竟然不向大哥汇报一下！啊？” 苏晓闻嘟嘴，嗲声道，“什么男朋友！我一富二代男同学，刚刚从美国回来，回来就巴巴地找我。我正偷乐呢，莫非我苏晓闻也有将来做少奶奶的运？却是！向我打听我一女同学！” 苏晓闻说的咬牙切齿。 罗长平哈哈笑，“不告诉他！” “我不告诉他，他也早晚打听到别人那，白白错失次机会。我就狠狠地讹了他一下，让他请我去派迪克。” 罗长平又乐，“喜欢去派迪克玩？我是那儿会员，你想什么时候去，找我！” “真的？”苏晓闻惊喜完，眼角斜一下当透明人的楚青城，“也是当我托吧？” 罗长平哈哈笑，“哪里话，苏编平时太忙，我想请吃饭都没机会！一定给我这个面子啊，什么时候去？要不就今晚？” 053 别说那笨猪 楚青城无法再聋哑下去，抬头匆忙看一眼罗长平，摇头，“谢谢，我不去。” “去吧，都是同事，陪陪苏编嘛。” “我，我值班。” “值班也得先吃饭嘛，吃完再回来。”罗长平又劝。 苏晓闻早就预料到，现在更加确实，她确实一托！不过，无所谓，托谁的福混去派迪克吃次免费大餐，也值！帮劝，“去吧，人家罗总诚心邀请。” “我……我不喜欢吃西餐。” “那你喜欢吃什么？”罗长平跟着楚青城的风向转。 楚青城再找不到托辞婉拒，直接说：“我不想去。” 罗长平不再勉强，道：“是，中午是紧张点，那就改天？” 苏晓闻已经看到她可怜的牛排泡汤的模样。脸向苍天，腹内呐喊：我不嫌紧张！我可以不用人陪！只要有人掏钱就可以！ 可罗长平没再提单独请她的事。眼睛聚光灯一样，在楚青城脸上，呆一下，移开，呆一下，移开。苏晓闻看了会儿，吐吐舌头，忙她的。 罗长平离开总编室，又拐向欧阳白若的办公室。 已近中午。 欧阳白若在长沙发上躺着，似睡。多数人此时会再悄悄关上门，退回。罗长平不是多数人。继续进，并带着重物压轧的声音坐到沙发，还嗯地放出声有点微微郁结的气息。 欧阳白若眉峰略蠕动下，又静。 罗长平断定欧阳白若没睡，问：“你不出去吃饭？” 欧阳白若确实没睡，可没答理，形似睡。 罗长平啧了声，继续说：“你说，这楚青城……” 欧阳白若两眼一下洞开，吼：“别在我这儿说那笨猪！” 那笨猪昨晚让他基本没睡，睡了，又梦里纠结，没搞清楚做的什么梦，只记得梦里也气得要炸肺。一晚睡眠全给报销掉，醒来头昏脑胀。 罗长平哼哼笑。点头，“你继续睡！” 欧阳白若没应声，又“睡”会儿，不爽地轻哼一声，带着烦躁坐起来，头靠沙发背，继续微瞑。 “不睡了？” “你这么老鸹一叫，怎么睡得着？” “上午又出现场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说什么？” “你说那笨猪什么？” “什么笨猪！我家青城丰 腴适当，一点没猪相！文静内敛，那不是笨！你嘴巴放尊重点！” 欧阳白若又给击倒，撂沙发上。 054 攘内必先安外 罗长平嘻嘻笑，一会儿又叹，愁怅，“怎么追楚青城！” 无应答。 “请她吃饭，请不出去，和她说话，她很少回应。我想送她礼物吧，还真有些不敢，怕冒失了。她莫不是想独身？不应该吧，天天把自己捂得严严的干嘛？” 欧阳白若眼前浮出楚青城湿汗迷离的面孔，手感特丰富的肌肤，还有，那紧致的……想来就浑身火辣辣的感觉。他狠咬下唇，掐住脑电波。问：“你在外面给自己散布谣言了吧？” “嗯？”罗长平怔下，又呵呵笑，“指哪方面？” “听说罗长平快结婚了。一上午碰到两个问我的。” “哈哈哈。没那么严重，是传播变异。中国的民间新闻一向如此，你该知道。我也就碰巧时，顺便地，和个别人等，闲言几句，将区域内的竞争压力减到最少。当青城放眼望时，视线之内就只罗长平一个男人，那不自然而然嘛。” “阴险。” “这叫策略。攘内必先安外！那帮孙子们色眼尖着呢，在展研锋堂妹的婚礼上就起色心的，让我狠狠打压下。” “你这叫破坏人家声誉。”不过欧阳白若倒也不反对罗长平压下一群色狼。虚张着唾弃一声。 “欧阳主播什么时候成妇联主任了？哎，重申一下，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欧阳白若冷板着一张脸，没话。 欧阳白若蔑视一件事物或人的最高境界是，懒得费话。罗长平知道。不过不知道今天除外，今天是心虚无语。 罗长平又搭话：“晚上几个朋友坐坐，一块？” “都谁。” “齐锐，你，我……没几个人。” “还有吗。”欧阳白若语调冷冷。他觉得这里面有谢娜的味道。 谢娜是罗长平的大客户，款姐，身家千亿，富翁老爹不幸临罹难，一大家子家业就成天在她手里糟蹋。一直打他的主意，经常电话缠请，均遭他冷声拒绝。 罗长平嘿嘿赖笑，“还有谢大董。” “没空。” 罗长平继续笑脸央求，“欧阳贤弟，欧阳好人，行行好。我正有事求她，您就帮个忙！就一块喝杯酒，聊聊天。让您的粉丝近距离地瞻仰一二真容。这都不行？这点面子你都不给我？” “好了，我睡会儿。再说。” 再说，那就是答应了。罗长平了解欧阳白若的风格，呵呵笑。 欧阳白若并不是多想给罗长平这个面子，让他为他去陪女人乐，直接不如杀了他！不过，心里拧半天，没狠心拒掉。罗长平费尽心机，重兵把守的城池，已让他攻陷，他还在这儿装清高！想来，自己都替罗长平想扁自己一通。 055 那是谁 晚间，派迪克娱乐城。七楼一包房。 坐在欧阳白若身边的谢娜喝多了，一直冲着欧阳白若咯咯傻乐，还端着酒杯要碰。 齐锐看看，说：“走了吧？” 齐锐，谢娜的表表弟，谢氏企业总经理，谢氏的真正经营者。谢娜只挂个董事长名，啥也不管，除了花钱。 “走啊？”罗长平也喝的不少，醉眼惺忪，抬起头，“好，咱去温泉蒸蒸去。” 谢娜叫好，“去长乐府。……嘿嘿，那儿有鸳鸯浴……”她说着身子一歪，有些要倒进欧阳白若怀里。 欧阳白若架着她起来，往外走，“走。” 出去，欧阳白若将谢娜交于齐锐。摆摆手，意思是再见，哄着谢娜回家而已。 齐锐明白，也不多说，点个头，准备架着谢娜上车。 罗长平却叫起来，“欧阳，你要走？不行……” 谢娜醉眼睁开，看到自己在齐锐手里，推开。身体摇摆着要倒。齐锐伸手扶了几次，都没她后退的快。背后顶到欧阳白若时，终于站住。她身体转个圈，又拽住欧阳白若，道：“说好，今晚不醉不归，不能走……” 欧阳白若嗤笑，“大小姐，您成功醉了！可以归了！” 谢娜咯咯笑，可手不放松，更抱紧胳膊。“没醉！我还要去兜风……” “好好，那您先上车。”欧阳白若顺势利导。 三辆车依次给开来，停在门口。 欧阳白若看看摇头晃脑找不着脚的罗长平，郁闷。吩咐车童，“把那奥的开回去，明天再来提。”他准备亲送罗大总经理回府。 可找不着脚的罗长平眼睛一样管用。侧面餐厅走出一人影，门内灯光处晃过，很快淹在门外夜色里。但勾了下罗长平的醉眼。他一把抓到欧阳白若的胳膊，问：“那是谁？” 那是楚青城。虽然门外灯光暗，欧阳白若却似乎凭感觉就能判断出那是楚青城，何况，不用只凭他的感觉。门内随后又出来一人，也在里面灯光下一晃，让他完全看清，那是展研锋。 展研锋奔出来，那往楚青城肩部虚揽一下，两人走开的动作，仿佛欧阳白若前几世就看烦了心，这世竟仍然看到！一下就顶到肺里。 他狠一转身，几乎将罗长平带倒。上车。 056 不高兴？ 谢娜和齐锐也上车。谢娜真没醉，及时看到欧阳白若上的是他的灰色尼桑。推车门又下来，摇晃着到了欧阳白若车头前，杏眼使劲睁睁，四下看。 哈，真给她准备了一块石头！就躺大门边上的。她走过去，比砖胖些的一块石头，搬起来，又摇摆到欧阳白若车前。 大家都看着她，先时不知她要干嘛，这会儿欧阳白若看出点意思来，急下车，要拦。已晚。哐，一声，石头砸欧阳白若车上。前挡风闷闷地一声，碎了。 该死！欧阳白若恼的转圈。 齐锐后面跟着谢娜呢，想拦，又没拦。拦了这出谢娜生出那出，总之是胡闹，早晚让她胡闹几出才能过去。所以，不紧到关头，不拦。看着砸碎的玻璃与气恼的欧阳白若，他呵呵乐。 谢娜听到笑声，得到声援一般，也欢笑。对欧阳白若道：“你还开这破尼桑？这破车还开？你开那辆，刚买的……”她指向她和齐锐开来的崭新宾利。“齐锐，给他钥匙。” 欧阳白若气恼地照样要上他的车，就这般开走。 谢娜也坐进去了，“你开这辆车就带我走。” 欧阳白若一想，又下车，往齐锐面前伸手，齐锐急忙将钥匙放上。欧阳白若坐进宾利，没等谢娜再从他那车下来，一阵风，飞去。没管罗长平。 谢娜哈哈笑，又窝回座上，叫：“开车，走！” 齐锐上了尼桑，移开座上的石头，盯着前面的破洞，将车开走。 罗长平还在犯迷乎，再一展眼，见一辆车没了，一个人没有，很茫然，四下望，“他们呢？” “刚才的两位先生和一位女士他们都走了……”门童告诉。 “我的车呢。” “……”刚开走了。 “快点。” 自然是要车。门童无法，对无线通话器低语，“把刚才那辆奥的再开过来。” 那刚刚从欧阳白若眼前离开的就是展研锋和楚青城，没错。 展研锋在家过完周末，明天走。此时看看车上的楚青城。脸朝外看不到，可身上，凝着种落寞。饭中，也是闷闷不乐。他又问：“丫头？真没事？” “嗯？”望着车窗外的楚青城回过头来，看向展研锋。车外灯光，淡淡洒她半脸清辉，黑瞳明目那么回眸一望时，真有说不出的美好，动人心魄。 展研锋心中一烫。笑笑，“怎么看着老不高兴？” “没有。” “想佳木了？”他玩笑着猜度。可真正认为是她身边没亲近亲友，又走了佳木，孤闷。 楚青城笑一下，点头。“嗯。” “不是单位上有不开心的事吧？” “没有。”楚青城又垂了头。 “有就说说。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舒服，说出来后其实也不什么。” “没有。”声音更低。 “有什么话想找人说了，闷了，给佳木打电话。她忙，还可以给我打。我一个人在外面学习，也是又枯燥，又无聊。很欢迎有人不断打扰！” 楚青城听着忍不住笑两声。“嗯，好。” 057 奇怪 很快，到了楚青城的住处，先下了楚青城，接着展研锋。展研锋还是绕过来，微微照应了一下，帮她关上车门。 “展大哥你路上慢走。”楚青城关照。 “嗯。我明天下午走。”有事你打电话，他还可以有半天时间近距离服务到。 “嗯。”楚青城含笑点下头。他已经说过了。 “明天中午看看没别的安排，我来接你吃饭去。” “……不用了。”今天他们已经一起吃过两次饭了。“我明天休息，不想出去吃了。” 展研锋笑笑，也点头，“好吧，自己吃饭不要图省事，认真吃！” “嗯。”楚青城又笑。展佳木不常在，又来了展研锋。兄妹俩像玩接力棒，都关心她的饮食。楚青城知道，这是份难得的友爱。很感激，“谢谢展大哥，我知道。”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还想叮嘱她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之类，不过，怕反倒加重她的恐惧。笑笑，“进去吧。” 展研锋送她回家总是看着她先进楼，再走。楚青城听话，往楼里走。 展研锋眼光又“顺着”电梯走了段，直到九楼处，窗内一闪，亮起灯光。上车，离开。 ——*—— 欧阳白若很恨的感觉，心里郁结的很。车无故被砸，给那谢娜消遣，本来都是怨有头债有主的事，但肚子里的气似乎跑顺，一有，就跑到楚青城身上。气那那鬼女人就是倒霉鬼，碰到她就没有不倒霉的时候。 欧阳白若决定从此见到楚青城真就当她个鬼影，正面斜面，都不许看她一眼！让那鬼女人从他眼球里过滤蒸发掉。 不过，欧阳白若这狠发完好几天后，都没得到施展机会。 那鬼女人没用他眼球过滤，就有些蒸发迹象。几次进他办公室的人都是苏晓闻。 欧阳白若去演播中心当然不是为了找楚青城，那是他的工作之一。但演播中心竟也没看到有时在会站在导播间的楚青城！ 欧阳白若确实不是想知道那鬼女人怎么了。不过，一个单位，一橦大楼，以前超不过一两天肯定至少看到次，有时一天还不知道见几次。现在四五天竟没碰到一点人影，是不是很奇怪？ 欧阳白若上车后闷了下，启动汽车。 离开。 孤床冷枕，夜晚很难熬。黎明，却不知趣，总姗姗迟来。 刷洗，上班。懒得吃饭。 上午又敲门进他办公室的人让他很一下瞪大眼。因为意外，所以没来得及过虑。便看到了那鬼女人一点花痴眼也没抬，将一份通知默默放下，出去。 欧阳白若目光盯在她背上，有些想穿孔。 楚青城也不愿来让他生气，可没办法，因为苏晓闻终也有无法顾及而又必需立时传达的事情。那就只能谁比较闲在办公室，谁来做。 欧阳白若抓起她放桌上的文件，看。 058 寂寞惹得祸 欧阳白若抓起她放桌上的文件，看，中 宣部通知：南洲奶粉中毒事件一律以新华社播发稿件为准。 他哼一声，扔开。那就是不许地方私自采访报道喽。他们刚定片的下午档新闻栏目里就有一例D省新入院的中毒儿童报道，那得马上拿下来，换其他新闻。 站起来，搞定去。没什么可商量的。党委政府直属的新闻媒体不可能对中 宣部的禁令讨价还价，只能严格执行。 国家一直对灾难性报道很谨慎，这样的通知有时一天能收好几份。那说明这个国家每天在发生着无数种灾难，而他能知道的，能惊动中央部门的灾难，也许只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哎。一声闷气。 工作不谈。 下午将下班时，罗长平又电话过来，约他晚上一块去醉生梦死。 事实是，不管天是不是明天塌下来，今天也还得过去。欧阳白若有越来越难忍受晚间那种寂了的感觉。 那就，去碰个暖手袋吧！ 罗长平请他去参加的是一场化妆酒会。应该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国外的化妆酒会是种文化，当然也是一种娱乐。但国内的化妆酒会，以他欧阳白若短浅的眼光看来，就是有效遮盖了有些趁钱的脸面，可以适度为所欲为的场合。是完全的有钱有身份的人放纵娱乐的一种形式。 罗长平外面车上等他。欧阳白若直接上了副座，同车去。 今天苏晓闻的大夜班，而楚青城不上班。苏晓闻约楚青城下午逛街。 都是寂寞惹得祸，没什么心情逛街的楚青城却答应了。 不想苏晓闻逛了整个小商品城，逛得楚青城眼花缭乱，跟她走出来后，竟有些分不出东西南北。 “你怎么一件不买？”提了几袋衣服的苏晓闻心满意足，笑嘻嘻问楚青城。 “我怕你丢了。”楚青城回答的几分郁闷，带上了些冷幽默。 不是她怕苏晓闻丢了，是怕苏晓闻丢了她。苏晓闻在里面如鱼穿水，灵活异常，她分一下神就会找半天。楚青城怕自己陷进那迷魂阵里走不出来了，所以眼珠几乎只盯住苏晓闻。除了看到苏晓闻试穿过的衣服，其他，她都没看到。 苏晓闻咯咯咯笑。 两人挽手要上出租车，楚青城忽然止步，这儿路边也有一家服装店，店名一样，那应该也一样的衣服吧？楚青城习惯了在广城花园附近那家依莲娜专卖店买衣服，在陌生商店，看都不知从哪下眼。 “我们去那店里看看好吗？” “好，看看去。”苏晓闻逛哪也痛快去。 059 一块去玩玩 店里布局，感觉，都和那边差不多，楚青城一下找到亲切感。货架上看了下，提出一件浅色绿的连衣裙，“这件，找个我穿的号。” 店员打量一下她，“165还是160？” “165。”165她穿着肩有些垂，相对略肥了点，可她的大屁股和大胸，太衬衣服。店员每次都说正好的160号，她总觉得紧。 进试衣间，穿出来，给苏晓闻看，“行吧？” 苏晓闻看看，嗯嗯点头，“好看，很好！”不过，真的要买吗？楚青城在试衣间时，她看衣服的价码了，将近两千！她买的衣服很少有超过两百的。真的要买？她眼光探向楚青城，准备随时帮她挑毛病，毫不丢面子地将衣服再脱下，放弃。 楚青城又镜前看看，走向店员，“你帮我取下标签，我不脱了，挺麻烦。” 要买！？苏晓闻担心楚青城没看衣服价钱。 是真买。楚青城拿出自己的工资卡直接刷的。十几分钟楚青城就买上了衣服，苏晓闻买个裤头也没用这么短的时间。 出店，苏晓闻嘀咕着提醒，“挺贵的，快两千呢。” “一般打九折。” “那……也得一千多呀。” “嗯。”楚青城点头，认为苏晓闻算得没错。并不知道这句话里算的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是苏晓闻的落差。 苏晓闻无语。自己两手上的一堆袋加起来也不到一千呢。顿时，一焉，收获的喜悦，没剩下几分。 好在苏晓闻的的心不是玻璃做的，像橡胶轮胎，充点气又鼓。很快就灿笑起来。 眼前一靓车，两帅哥，很养眼。那叫罗长平的帅哥和她们打呼：“青城，晓闻，逛街买东西呢！” “嗯嗯。罗总，欧阳主任，这么巧呀。”苏晓闻也回礼。 楚青城眼球没滚到欧阳白若那儿就先闻到他的气味般，眼睛身体都避一边去。 “啊，是啊，来，先上车。送你们。”罗长平更热情回应。 欧阳白若拉着脸，一点态度没给。突然罗长平就车一调头拐到这儿来，他正疑惑怎么了呢。原来如此，看到她们了！ “好，嘻嘻，谢谢了。”苏晓闻拉着楚青城上车。楚青城暗争争不过苏晓闻，明拒没啥理由。只好一块坐进后座，扭脸向着车窗外，避免看到前方。 罗长平问：“今天都不上班？” “青城不上，我大夜班。我们不急，你们要有什么事办，先办去好了，我们正好坐车上歇会儿。”苏晓闻嘻嘻呵呵，想得挺周到。 “那今天挺巧啊。我一个朋友今晚开化妆酒会，我和欧阳这不受邀嘛，没办法，不捧场人家还不愿意。正好你们也不上班，一块去玩玩吧？” 060 淡绿衣裙 “好啊好啊！”新鲜的东西，苏晓闻一律感兴趣。 “好，那就一块了！哈哈。” 欧阳白若前面已皱眉。一下想起罗长平曾对他吹嘘过的事情，他化妆酒会带走过一女人，一直都谁也不知道是谁，各自默契地尊重对方脸上的面具。真放松，真奔放，实在感觉太爽。 暗自切齿。狗东西罗长平，他要干嘛？让她们带了面具后，他好下手？那，不用多说，他第一想下手的人不会是苏晓闻。 楚青城轻声说：“我不去，停下车，我自己回家就行。” 欧阳白若松口气，可罗长平没停。劝，“去玩玩吧，玩一会儿，就回来了。呆不了多长时间。” “去吧，青城，去吧青城！”苏晓闻恳求，眼神几乎给她下跪。楚青城不去，她怀疑自己还能跟这两位去得了。 “我……”楚青城为难。 “去吧，看看，你不喜欢，咱看看就走。嗯～”苏晓闻继续磨叽。 那，好吧。顶多到时苏晓闻不愿走，她自己悄悄走。应该没问题吧？楚青城默然应允。 嘻嘻。苏晓闻呲着牙乐。 罗长平也一下滋润，知道这是答应了。 笨东西！让人卖了也不知道，处处防范意识这么差。欧阳白若暗恨。 车载着一半兴奋一半忧，到站。 四人进去。前面罗长平和苏晓闻齐头并进。中间楚青城，后面欧阳白若。欧阳白若狠盯下楚青城身上的淡绿长裙。一会儿各自带了面具，只能凭衣服辨认。 凭衣服辨认也只能适用于男人认女人，女人要认出男人，很难。楚青城一进大厅，满眼戴着面具的男女，女人服装还各有些不同，男人的衣服差不多的款式差不多的颜色，面具一戴，完全分不出谁是谁。 楚青城一下就丢了苏晓闻。好在她戴了面具，这面具原来可以减少紧张。楚青城没被这人挤人的场面弄得特别慌乱，到处张望着，寻找穿粉白衣服的苏晓闻。 楚青城找着，撞上一个身体。她刚要让开，却给他拎进舞池。 呃呃……她没答应呀，化妆舞会还兴强买强卖的？！“我不跳，我找人……” 音乐与人声肆虐，完全淹盖了她的声音。 楚青城抽手，手更给攥紧。他另一手一托，将她后背托上一些，跳起来。 楚青城被他半束在臂间，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跳起来。 面具里的眼睛几分惊奇：这笨东西，竟还跳舞挺不错！ 当然不错。楚青城以前的舞伴可是学过芭蕾的，交谊舞也是全校拔头筹的皇后级人物。不过，和她跳时，多是王子身份。 面具后的眼睛又投向远处，看到一只青蛙王子的面具脸，东张西望。 那家伙可能也在找这身淡绿衣裙吧！他面具下的黑眸泛起一点冷色，携住她的手，往另一方挤去。 竟是拽着楚青城挤出酒会大厅。 【第二卷 炼炼情劫】 061 一首歌 楚青城一直甩手，离了里面的音乐与人声，她的抗议又有了实效，“你放开我，你干嘛！” 讨厌的面具鬼盯她一会儿，突然压向她的脸。楚青城保持着警惕呢，往后急退一步。他又往上赶，企图扭住她的胳膊。楚青城惊恐，狂乱地甩开，往外跑。边跑边将那面具扯下来，丢地上。羞气：什么鬼地方，都些什么鬼人！ 这面具鬼望着她拦下辆出租车，钻进去。嘴角上丝戏谑，放心了。终于把那笨猪吓跑了！返身往里进，走两步，又立住。郁闷。他不是来找女人的嘛，吓走她干嘛，就戴着面具让她不知道他是谁不就得了？ 不过，那笨东西，这都能吓跑，还能让他带着走？ 忽然没了兴致，慢慢走向楚青城丢下的面具，拣起来，连他的也摘下来，压一块，拿着。 看看，后面的酒店，前面的路，来回的汽车。一下不知往哪走。 心内徘徊几下，见一出租车又急促停到近处，一个身影快速闪出，周围什么情况全然不入眼中，飞快往酒店奔去。绿衣清雅的背影，妖娆飘曳的长发，洒下一路优美轻盈。他凝在那飘飞的背影上很怔了下。望回来。 出租车还停在路边，司机往她跑去的方向观望，似乎在等她出来。 欧阳白若沉吟，想到她来时是带着包的，刚才却是空身，可能，回来拿包。 望着出租车静了下，走去。坐进去。 司机回头看他，道：“先生，这车是等人的，你再另坐别的车吧。” “嗯。”欧阳白若淡淡应一声。 嗯，是表示什么意思？司机又望着后视镜里欧阳白若，没再多话。 楚青城抱了她的包和刚才服装店换下的旧衣，又飞身出来。钻入汽车。 惊愕。片刻以为上错了车。急看向前面司机，司机正望她，眼里在向她反映这情况：怎么办？ 楚青城垂下头去，静。 总得走啊！司机问：“去哪？” 无声。 又问：“还是广城花园？” 楚青城在等欧阳白若的意思。他上来总不为就坐着吧？ 可欧阳白若就是只坐着。去哪，他心中确实没有明确目标。 “广城花园。”楚青城最终应声。 车行。 欧阳白若一直坐着，无声。 楚青城头一直垂着，静默。 一路，气息凝结。终于司机师傅受不住，卡，忽然按开了一声不响的收音机。 是一健康咨询栏目。一个听众来电，专家回复半天。主持人不时嗯，啊，噢。最后总结陈词：好的！…… 然后下一个电话。没什么意思。 车内凝重里又多了层不尴不尬。 司机又换频道。飘出一段歌声： 蝴蝶眨几次眼睛 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 但几个会落地 一辈子有多少次叹息 遇见你我无法呼吸 这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悠缓，感伤。 停车。 楚青城抱着一直没放下怀的东西，推开车门，风卷着，遁逃。把泪，顺着风 流下来。 062 云山雾绕 欧阳白若对这无病呻吟的歌声没太多感觉。楚青城一下车，他眉峰重锁起股愠意。没人请他上来，可还是感觉给人晾了一般，而且是被那，本该他瞥一眼都嫌麻烦的死花痴！ 本来就不知道要干嘛去，现在更不知道。回自己的住处？和鬼屋似的，这么早就进那里面干嘛。噢，记起，车还在单位。 终于找到一点方向，焉焉道：“去省电视台。” ——*—— 罗长平没找到楚青城，觉得她是走了。焉了会儿，不过，早就支盛过来。虽然誓要拿下楚青城，但要他为一个还没到手的女人守身节欲，那不可能。 宾馆房间，双方已鏖战多时。满室奢靡，气浪灼人。 厚厚的窗帘拉得很严，漆黑的夜里更伸手难见五指。此时的两张面具脸都已放开，仍看不清对方是谁。 可方便了纵情寻欢。 显然这女人是已经为人妇为人母的女人，身体，感觉，等，都带着明显的信息。但，应该挺年轻，身体奔放活跃，也算丰 腴适当。 拥缠着拼斗一番后，罗长平提着后臀又冲撞。热流将喷薄欲出时，那臀部一抽，将火热的柱体暴于清凉中。 不适。罗长平长吟一声，急切地欲求再入。 那身体却转过来，索奶的小羊羔一般，跪于他身下，将他两只大药丸分别噙进嘴中。 好热！*！那是后备粮库，给热嘴含吮，一腔欲望竟很受安抚，慢慢回流一些，暂减了些柱体的膨胀之苦。 罗长平慢慢仰卧床上，享受。 女人见罗长平又稳下，纵他身上去，玉柱深泉，密合。 “噢——”罗长平又入热穴，灼烫得浑身一颤。 女人快速起动身体，将他吞吐得又骇浪潮涌。 下面的体位终究不适于男人，他将她翻落床上，扛了一腿，疯似地冲刺。 “呃……”女人的身体火热奔放，声音却一直隐忍，一声声自喉间盘旋进腹腔的感觉。可让罗长平更感神秘刺激。 罗长平最终扑身而落。泄尽一腔欲望，上来心底一些理性。有样感觉，似乎熟悉。 罗长平脑子里转悠半月前和他一块自化妆酒会离开的女人。那女人也擅吮一对灵丸。都是这么着，在关键时刻帮他更延长了时间。 真会有联系吗？这么巧，两次竟是同一个女人？ 罗长平一时很想知道面具下那是张什么脸。当然，即使他看到，也不会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女人。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上次的脸。 这女人也并不想给他看的机会。简单的衣裙很容易穿好，提了包，凭感觉找到房门，离去。 悄然留下，半片云彩。罗长平有片刻回不过神，感觉一阵，云山雾绕。 063 十指连心 周三，新闻中心业务交接会。 这是楚青城进台来遇到的第一次局部大会。 楚青城与苏晓闻一块进来，闷头在外围找座。那圆桌只中间一团，楚青城不用有经验也知她坐不进那里去。 准备开会，韩台长寻视一圈，“嗯？欧阳呢？还没来？” 大家也跟着四周看，找欧阳。楚青城身边一位掏出电话，打。悄声，“主任，到了吗？噢……” 楚青城看去一眼，不熟。可一眼就能看出，很帅。 他扣了电话，向楚青城笑下。楚青城也回礼，笑个，低头。 会议室又进来一人，急步轻风，一阵卷来。楚青城没看去，可基本能断定是谁。 是欧阳白若。他看看室内密集而坐的人，近处，找一空位要坐。韩台长的声音过来，“欧阳，里面坐。” 欧阳白若又换圆桌处坐。 “我们都恭候着就等你了！”韩台长语气温和，亲昵，可带着责怪的意思。 “对不起。”欧阳白若道谦。没阐释理由。 他旁边专题部的商主任看向他晃在桌下不太安分的手，惊道：“哟，怎么了？” 怎么了？大家都观望。 “没事，车门挤了下。”欧阳白若想淡处理。 韩台长却很关心，“挤着了？哟，你这老司机了！拿上来看看。” 编辑室王主任坐欧阳另一侧，开玩笑，“听说欧阳主任新换了车？新车看来，有点咬手？呵呵。” 商主任继续大惊小怪，“还是去包扎一下吧。挺重的。” 欧阳白若不介意，替台长发话，“没事没事，开会。” 韩台长笑笑，“真没事？开会了？”不过说着又找人，目光落一处，吩咐，“小纪，我抽屉里好象有瓶云南白药，你再看看谁有创可贴，给咱欧阳主播拿来，帅哥，还没等娶上媳妇的，不能先把手弄残了……” 室内哄笑。 楚青城有点十指连心疼过来的感觉，很想跑出去买创可贴去。不等她鼓足勇气站起来，旁边的帅哥已起来，“我那儿有……” 韩台长明白意思，点头，让他出去拿去。 这人是新来的实习播音员任康。得到许可，跟于小纪后面，一块出去。 整个会议楚青城都有点走神。 上月值班组长作了一月总结后，一份上月各进度完成情况表要发给大家。周主任叫人：“小苏，小楚！” 意思很明了，是发下去。苏晓闻应声站起来，楚青城还坐着。苏晓闻将一打纸全领下来，任康看楚青城一眼，碰碰她的胳膊，先站起来，帮苏晓闻去分发去。 楚青城意识到有情况，抬头看去。看到周主任疑惑的眼神，看到已经望过来的几张探寻面孔。再看苏晓闻，明白。立时红了脸，忙立身去帮苏晓闻一块分发。 064 呆头鹅 会散，楚青城趴办公桌上，感觉无脸见人。 苏晓闻看她，决定不给她雪上添霜，装无知。“怎么了？” 楚青城懊恼生怨，“你也不叫我一下，让我当那么多人的面出丑，和只呆头鹅一样……” “噢，你说开会时发材料的事？我以为你跟我后面呢。后看你没跟过来，我以为你没听到呢。那么多人，谁一下就听到了！” “那你怎么听到了！”离得周主任比她还远几步呢。 “嘿嘿，我是习惯了，知道可能会叫我，所以看着他了。你又不知道，没听见有什么？我刚开始时，有一次开大会，周主任叫我去帮忙统计一下，叫我半天我也都没动静，后来周主任干脆自己去做了。你还当时就知道了，我事后才知道呢。不更糗？没事！嘿嘿。” 可楚青城还是抬不起头。她有双倍的难堪。那些人里面还有个欧阳白若呢！即使她在他眼里是个十足的花痴，大笨蛋，她还是不愿在他面前这般出丑。 她真呆，还心疼他的手给车挤了，她有什么资格嘛，她心疼他他不会看到，却只看到她呆傻的样子，看到她的丑！不，更呆！她这么想更呆！还以为他看到她心疼他就会认为她好吗？只会更笑她花痴…… 楚青城觉得自己很想哭，感觉趴在这儿掉泪不雅观。站起来，垂了脑袋往卫生间去。 楚青城呆里面好一会儿，好容易安定下情绪，出来。真悲惨！刚走出卫生间，走廊里竟就迎面碰到欧阳白若。怔住。 欧阳白若这次看到她没像看到病菌一样，马上消毒过滤。走廊无人，很直的，盯着，走向她。不，走向卫生间。楚青城眼睛扫过他没多少异样的手，心里还是痛了下。 知道不该这么站着。很呆。 不过，她在他面前就一直这么呆。不算什么了！楚青城眼里又蒙上雾气，赌气让自己更呆了会儿。 扭身，向着另一方向快步走开。 该死的东西！欧阳白若不由自主地心间上来一声低咒，望着那就剩几步之遥却又走开的背影，有股冲动，想伸长胳膊，一把抓回来。当然是教训一番！ 欧阳白若回了办公室，桌上手机正响。忙去接了。 “欧阳主播不在办公室呀？”是齐锐。 “怎么，你来了？” “过来有事，顺便把你车上的一些私人用品给带过来了。” “上午我开会了。现在在办公室。” “呵呵，知道，我上午先去的你那儿，你们开会，我就走了。我现在回去的路上呢。” “噢。我的车呢？还没修好？”欧阳白若被谢娜砸坏的汽车，齐锐说送修理厂修了，修好给他送来。如今怎么变成只送里面的物品了？ “呵呵，据他们告诉我，修好了。不过，又据说，开回来后给小娜瞧见了，又给弄走了。” “弄走了？什么意思？” 065 爱心捐献 齐锐又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想这会儿拖暴废处理厂了。” “什么，那是我去年刚买的！”欧阳白若心疼。 “呵呵。”那边只笑。 “你们这败家女！也不管管！” “哎，”齐锐叹气，“表姑去世的早，表姑父又遭遇不幸。这可怜的孩子！我是又当弟又当爹，又当妈，也不容易。要不，您亲自管管，她肯定听你的。您只要愿意，我这位子将来也请你坐……” 欧阳白若也挺服谢娜这表弟。差不多说的不错，对谢娜确实有点又当姐又当女儿地待，还不遗余力当媒婆！“闭嘴！这车我要了，陪我的！” 齐锐又笑。“我已经连这车的一应证件一块送过去了，欧阳主任尽管用。哈哈。” 欧阳白若听齐锐笑声不断，又服又气。这表姐弟都算*。一个到处惹事生非，以此为乐，一个跟后面擦屁股，也兴致盎然。都各得其乐般。 留下这车给欧阳白若用，正合谢娜的心意，可欧阳白若要将这车送回去，自己另买一辆，感觉太窝心。 管他，谁和神经病治气！ 欧阳白若决定留下这车用。打电话，想定一台小型无线传真机。 他车上最不可缺的就是这东西，每天他不在办公室时，助手会将一些新闻稿件提前传给他，让他心中有数。如此，他才可以自如地在开机前几分钟赶至直播间。 本以为这是借用几天的车，没装备，忍了几天。现在，不用说了，装上！ 可没等打出电话去，房门未敲而开，进来一人，关静。 欧阳白若静静看过去一眼，放下电话，先做别的事。 关静走至他桌前，没说话，往他手上看，问：“你给车挤手了？” 欧阳白若没支声。 关静看他右手食指微翘着触击键盘，食指上缠了创可贴。看不出多严重，不过，整体感觉，不是很厉害。 她将一个牛皮信封双手放他面前。按着，笑，“齐锐让转交的。” “噢，谢谢。”竟是托的关静！欧阳白若倒没想到。 “我们频道最近搞一组风云人物专访。齐锐是第三期的嘉宾。”关静主动阐释她被托付的原因。 欧阳白若点下头。 “这里面都是行车证件。” 看来她是检查过了！无所谓。 “你现在开的车是他们公司给的？” 欧阳白若心头动一下。关静也许更关心这车是不是谢娜“爱心捐献”，但她却这么问，是逼他必须回答。如果不回答，算默认，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收受社会群体或者企业赠送的礼品和现金等物，违反纪律。 但，向关静解释……太搞笑！答：“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关副主任费心。” 066 亲爱的…… 私事？那就是承认他和谢娜有私人关系？足以合理接受这么贵重赠送的关系，自然是男女关系！ 关静有些卡。她没想到欧阳白若会轻意愿意和一个女人挂上联系。和她的两年，也只是地下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当然，也有她的意思。可欧阳白若若不是那幅永远相知爱人，不会结婚的姿态，她也不至于面对其他强势对象，未经住诱惑。如今，欧阳白若似乎将他们的分手只归为她的负心背叛上。 “若，我们谈谈。”关静放低了声音。欧阳白若现在既不接她的私人电话，也不给她私下见面的机会。另她有些抓狂。志气好下，那晚给欧阳白若甩得下不来台后，她就发恨再不与欧阳白若有交集。 可，不行，她想他。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从一个她并不真心爱的老男人那儿，身心都无法得到满足。与欧阳白若间的激情释放，常诱扰着她的睡眠，让她很崩溃。 欧阳白若却放高了声调。“关副主任对我们播出部的工作有指教？好，请坐。还有，我更习惯别人称我欧阳主任！” 关静绕至办公桌后，弯在他肩上，声音娇媚，“好了，亲爱的，别生气了好吧？以后我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怎么服侍我就怎么做……” 水蛇般的小手探进他领口里，滑摸。欧阳白若不管，关静的诱惑在他这儿已完全没了力度。 “若，我不会在意你有其他女人的，只要你别再生我的气就好。我会做你最乖的情人，会全心维护你，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欧阳白若哼出一声轻蔑。她在告诉他也不要在意她有别的男人？ 对，关静有这意思。另还有欧阳白若并没有领会到的一点：否则，她也许会给他添些麻烦。多个床伴难道比多个仇怨更有意思？ 关静表达很含糊，她并不愿意将她与欧阳之间变得只有那些冷酷的相互扼制与利用关系。而且，真怕说清了，欧阳白若未必买她这份帐。可能更不会接受她。 “若！我爱你……”她是真的爱他！嗅到她熟悉的气息，吻到让她无数销 魂的嘴唇，身体里的欲望就蓬勃生长。这个身体她太久没再亲近了！她灼热的喘息着，想不顾一切地冒险。“若，亲爱的……” 好是奇怪！ 还是那个声音，听着却不再舒心爽耳。 还是那个身体，可蹭磨在他肌肤上的感觉，竟有些恶心想吐。 欧阳白若有些懒得再为关静动一下的身体各细胞，不堪忍受。生硬地推开她的脸。 “若……”关静又要说。 门外敲门声。他无视还缠在他身体上的身体，响声应：“进来。” 关静急速撤身。她离开欧阳白若的瞬间，门，给推开。 067 实惠 进来了苏晓闻。 苏晓闻仿佛没注视到室内还有位关静。放下文件，甜甜地说道：“近期的外宣通报情况，欧阳主任请过目。” 关静心里羞恼，也无视苏晓闻，先一步出去。欧阳白若这行为可谓轻视到她到了极限，比私下里吼她，损她，拒绝她，更甚。 关静回到自己办公室，出去时虚掩的门里，已坐了罗长平。 “回来了。”罗长平翘翘腿换个姿式坐，并没站起来。和谁也熟，特别台里一些背景特殊的人物，更是定期走访。看关静坐下后脸色不是一般，询问：“怎么了，静？” 关静没回答，浮上笑容，“遵照罗总指示，我们今天请了谢氏公司的齐总经理做下一期商界风云节目。” “谢谢，谢谢！静这是给哥面子。”罗长平合什道谢。 “相当价值三百万的广告宣传费用噢。” “明白明白。” “锦华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卖力地给他们张罗？” “哈哈，我能什么好处。咱就要这么份感觉，千金难买哥一痛快。我说几百万的广告费用，咱让你一分钱不花，做的更有意义，更有社会诚信度。结果，静给哥安排了，显得哥不牛？哥也就赚这么点光面，图点心里过瘾。还是为台里谋福祉。三百万送出去，将来人家给回报咱一千万的广告费，那他都出着痛快。其二，”罗长平靠近些，压低了声音，“其二赚实惠的是关主任。这就算咱静拉来的广告。按咱台的规矩，三百万，百分之十的提成，照给！不过，任务不能顶了。哈哈。” 关静不屑，“咱缺那点钱！” “咱静是不缺那点钱，可哥不能总欠静的人情。你要不要钱，那这么着，哥以身相报如何？” “那倒不用，给我透句实话还是可以。” “什么话！静你问哥的话，咱什么时候不是实话？” 关静静下脸，淡淡扯个媚眼过去，道：“欧阳主播从中得什么实惠呀？” “他？”罗长平在她脸上晃晃，呵呵笑，“恕哥愚笨，真的听不太明白。” “装傻！他那车是怎么回事呀。” “你说他开的那车呀！”罗长平恍然大悟。“呵呵，那是谢大小姐硬送的，怕欧阳拒绝还砸坏了欧阳的汽车呢。” “那就是说他们还没整一块去了？” “主要欧阳不愿意。” 关静沉吟。又问：“最近，欧阳和什么女人一起？” 欧阳白若的身体对她太安静，她不相信他对她，或者对一个女人的挑 逗会冷静至此。肯定他已有其他女人！不是谢娜，就是他人。 068 春水 罗长平多少知道些关静与欧阳白若相恋过的事，如今又成什么样，他不好说。感觉不易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再说，也确实没关注过欧阳白若有了什么女人。呵呵笑，“我不太关心别的男人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我只关心每晚我将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关静唬了脸，“挺义气的！还对我滴水不露？” “又啥话！要义气也是我和静，得咱们一块穿开档裤！我是真不知道，对你我一如既往知无不言。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对谁说假话，也不能骗咱静。” 关静哼笑，拐他一眼，“那你，现在每晚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呀？” “这……我得细细回想一下，只觉得搂在怀里的像女人，可到底是哪个女人，我一般第二天就模糊。” 关静咯咯甩串银铃。“据传说，台里新来位女士，什么倾国还是倾城？” “嘿嘿，静你这话哥明白。正积极运作中，放心，很快我就能把她弄床上。哥这点自信还是有。” “咯咯咯。我相信！很漂亮吗？怎么我一直没见过？” “你在大楼这边，她一直就新闻中心那边活动，自然没机会见到关大美女了。“ “很漂亮？”关静又次询问。 “这个，不能说漂亮不漂亮，但很特别。” “怎么特别法？” “这个……这么说吧，就像一潭特静又特质感的春水，还是上面飘着玫瑰花辨的那种，一看，就想扎里面。感觉，呆在那里面会一辈子滋润死……” 关静哈哈笑。“得性的！还春水流，罗经理都诗了，看来爱情这只鸟又飞来了？哎呀，酸得我倒味口。” “什么再飞来！不待这么拐弯寒碜人的。是终于飞来了！” “哈哈……”关静又畅声笑。罗长平最大的本事就是能逗女人笑，其次，才是会赚钱。这两样本事，女人似乎都不烦感。所以罗长平，虽婚路劣迹斑斑，仍广为女人好感。 可罗长平也有逗不乐的女人。虽然关静这儿敢拍了胸脯讲话，却出了门便不禁郁闷。郁闷他对女人的那一套，楚青城那儿完全不管用，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绝缘体。 郁闷。 罗长平感觉今天没心思做事，来关静这儿之前，去总编室看过了，楚青城已经下班。今天她本该休班，为开会才来的。 不想做事又郁闷的情况下，除了喝酒，闲聊，再，也就是找女人排遣。他昨晚已空床一夜，此时，身体好有种向往。 尽管没有那捧最想的山泉水，但弱水三千，总找得到有一瓢子饮。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069 最值钱的宝 罗长平打给的是他结识不到一周，带出去消磨过两次的一医院护士。 罗长平不轻意去医院，上周为手指头扎根木刺，要去医院麻醉剔除。他怕这些细枝末节的疼痛。 不过到医院后，他已经忘了痛。一美貌护士，小手握了他的大手，轻轻柔柔，酥 痒痒中就将指肚里的刺给剔除掉。便连麻药也没用。 于是，他认识了这位叫孟婧然美貌护士。当晚就请出吃饭表示感激了下…… 电话接通。他叫的亲热，“然然？” “是谁？” “……坏丫头，连你哥都听不出了？” 孟婧然咯咯笑。她是装没听出，她手机里存了罗长平的电话号码，一接就知道了。 罗长平也知她装的，不过，这也是调 情的一部分。不说破，抱怨，“没良心的坏丫头，我可是天天想你。就是太忙，没得空去。你这丫头也不给哥打一个电话来……” 孟婧然含笑没吭声。 “我现在往你们医院去，你出来接见一下好不好？” 孟婧然也不说好不好，咯咯又笑。罗长平通着电话，已按开车锁，上去，先拉开副座上的小皮包看看。好，还有两件送大客户的小礼品。够用。一会儿，准备视情况送孟婧然一份。 罗长平到医院后，孟婧然已门诊楼外等着。罗长平落窗招手。 孟婧然走过来。罗长平摆头，“上来。” “正上班呢。” “上来说会儿话！” 孟婧然略一迟疑，上车。罗长平接着驱车离开医院。 二十几分钟后，绿湖湖心，杨柳荫下。 罗长平包里掏出一物，手饰状的锦盒。打开，果是，将一条镶着一圈蓝宝石的铂金手链拿出来，然后去拎孟婧然的手。 孟婧然有点抽手，拒绝的意思，“干嘛。” “哥昨天在商店看到这条手链，一下想到然然这双小手，觉得配，就买了。……看看，挺配吧？据说这是种南非兰宝石，不太值钱，几千块钱，给然然带着玩玩，以后咱买钻的。钻的更配然然这双小手……” 罗长平给她戴上手链，在那手链与手上一块抚摸，没再放回。 孟婧然脸泛红云，佯推，“我不要，太贵了……” 罗长平揽到酥肩，往自己怀里带，甜嘴说着：“再贵，也没小然然值钱。小然然是哥心中最值钱的宝贝，买什么东西哥也舍得。然然，你害死哥了。从见到你后，就老想着，看什么好东西都想到你……” 罗长平的嘴巴寻着那小肉唇上去时，孟婧然避了下。再给他寻过来时，羞达达把美唇一噘，正让大嘴含个正着…… 070 蛊惑 楚青城再次进入欧阳白若的视线，是几日后。 放下通知，飘然来，又要默然去。 欧阳白若哗啦推开椅子，起身将她挤到墙角。恼恨，这鬼东西还没完没了了！她都不计较她了，她还上劲了。切齿，“你这死女人成心嘛？”成心这幅鬼见愁的模样勾引他的眼睛！“你这花样玩过一次了你不知道？” 楚青城垂着眼。脸上闪过层幽愤，她看他时，他恼，她不看他，他也恼。楚青城感觉他实在欺负人。 “抬起眼！” 楚青城不抬。 他盯在她脸上，任时间数过几秒。也诱惑中挣扎数秒。那脸柔嫩的水豆腐般，碰一下会碎的感觉，可更想碰上去。 “抬起来！”他声音不自觉间变得轻哑，沙粒粒的揉进楚青城心里。揉得心瓣，有些虚弱。 她更不抬眼，她怕抬起来，忍不住眼泪。眼泪如今已盛进眼眶里了。 楚青城不动，等着他放她。他总会放她，他的办公室不会一直没有人来。 她低垂的眼，却感觉挤住她的身体，戾气销减，变得温存。一些气息又越来越近地喷向她时，她警觉，手中的文件夹中间一插，隔开两张脸。 不要！敢拒绝！欧阳白若鬼使神差中吻向楚青城的先头部队——鼻子，给硬硬的文件夹无情削了下。恼恨。一把扯开隔挡。 用力太猛，薄硬的夹皮划破了他的虎口。不自觉，嘴里嘶一声。楚青城注视过去。血，从他手上，在她眼睛里流。心里一急，一把握上去，将最原始的方法用上，嘴巴吮到他虎口处。 那忍给自己的泪，还是在他面前流下来。一滴一滴，流过脸颊，落他手上。 她放开嘴时，被她吮 得有些发白的虎口处，缓缓又流下一丝血红，蜿蜿蜒蜒，像诉说什么。 欧阳白若看着那丝血迹流了两厘米左右，停了，没再有新血流下。目光又移她脸上。她又垂下眼，脸上发窘，给自己的行为有点尴尬住。 欧阳白若心里一下通透了些，勾唇，浮上丝轻淡笑意。有些想明白。真蠢，这女人就想对他好嘛，而他这些天一直别扭着，竟是想拒绝她对他好！犯病嘛，他为什么要拒绝？她情愿，他需要，为什么拒绝？ 她两瓣唇间一线艳色，那是给他吸 吮时，粘上的鲜血。此时，衬在她清冷发白的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妖冶，散发着蛊惑。 071 羞愧 拇指想去给她擦去，却止住。他觉得手摆弄一天东西了，脏。勾了肩，唇对去。 楚青城脑袋下意识地又往墙上一避，还是给他轻压上，将她唇间的腥红，一点点收进自己嘴中。抬起头。楚青城深幽的目光看着他。 他眸间此时很温和，目光游弋在她眼里，表述着一份不同以往的意思。可楚青城并看不很懂。 他给她顺好被他拽得有些乱的夹子，放她手上。淡淡问：“晚上上班吗？” 楚青城觉得自己好龌龊。欧阳白若这话也许就是仅仅一句寻问，她却听到便一下心里沸开，又熏红了脸。低眉，摇头。 他唇角勾了丝轻笑，在那热脸上掌心磨索一下，轻声道：“出去吧。” 午夜，欧阳白若驱车直接停于广城国际楚青城家楼附近。车里坐会儿，下车。 短暂的犹疑，只确定下自己要不要真地下去，没顾虑过他要走去的门，会不会这样晚了为他开放。自信，傲然的身姿，大步走到楼道门，按向901室…… 但没按到。 电话来了。 接了电话的欧阳白若一点没迟疑，转身，又走向汽车。 今夜他值班。也许与今年多雨有关，省际高速路有一段山体突然滑坡，埋了正好经过的两辆车。一名副省长已经连夜赶去，电视台紧急行动，已派出随行记者，但家中值班人员严格定岗，随时待命。 欧阳白若回到台里，直接去了新闻演播中心，那儿可以直接收取到前方记者的报道。 一会儿，韩台长与几位新闻组长并各路相关负责人都聚来。 前方不段传来信息，后方紧急编辑录制。但都只是准备着，待命。这样的新闻得等上方发话，准许播，才可以播出。有可能只是白忙活半天。 清晨，事故现场成功挖掘出被埋的两辆汽车。幸好只是软土，并没有太大伤亡。 与欧阳白若估计的一样，对此次事故不作报道。 那就没事了。前方继续清理路段，后方，睡觉。 欧阳白若行驶在晨羲里的汽车，很是徘徊下，最终还是去了自己的住处。一天一夜连续工作，他需要休息。 楚青城的夜晚也不宁静。醒来。 但又似乎没睡。睁开眼，直接望向窗外，眼里空洞。视神经与全身各关节一样木。不愿动，不愿分辨。她不愿让自己的神经清醒，稍一清醒，立时感到种难以言齿的羞愧：楚青城在等一个男人光顾她的床！ 但那人并不想来。他昨天只是和以往略有不同地轻薄了她，她就以为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怨不得别人，昨天是她自己没坚持住，昨天是她允许了他亲她，昨天是她自己给了自己期望。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起床，洗刷，然后，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 该去买点鸡蛋了，冰箱里没了。昨天她一下了班就往家奔，匆忙赶到家时，胳膊都紧张或者叫激动的，抖。连去超市的时间都舍不得，生怕，会错过了有人来叫她的门。 都为了证明自己傻！ 072 招摇 欧阳白若又有外出报道任务，直播车要在当地滞留一晚。临行，特意从内部通联簿上找出了楚青城的电话。犹豫一下，还是没打。找不出打的理由。 罗长平却打的不犹豫，百折不挠后的第N个约请电话。可惜还是一样，楚青城拒绝。 晚饭，楚青城与苏晓闻在单位餐厅吃饭。 吃着，一个熟悉，但绝对这儿少见的身影勾引到苏晓闻的眼球。果真，罗长平。 罗长平打上一些饭，走过来，几个男同事让座，招呼：“罗总亲自来餐厅吃饭？难得难得！” 罗长平呵呵笑着，毫不避讳地走向楚青城这边，“我要和美女坐在一起吃！这样我有食欲。” 哈哈哈，餐厅一片笑声。 有女同事插话，“罗总要坐哪位美女旁啊？小心，你选择一位的同时，预示着你得罪了其他所有美女！” 罗长平哈哈笑，坐苏晓闻旁边，“我心中最美丽的女人！苏晓闻！尽管嫉妒吧！” 苏晓闻浑身抖擞疙瘩，“罗总你太过分，简直是歹毒！我现在正急需好男人靠近，你挡在外面，人家还怎么过来？” “改天，哥介绍你一打好男人，随便你挑。” “真的？说话算数！” 苏晓闻并无半点矜持，恨不得电视新闻搞插拨，广而告之她急于嫁人之心。这点楚青城很汗服。 “当然真的。个个比你哥我强！” “随便一个都比哥你强的！” 咦！罗长平客气一声，却遇到实在客。瞪眼。 苏晓闻咯咯笑。 罗长平眼睛瞟向楚青城，见她似乎喜欢吃鱼，其他菜没动多少，小半条鱼尾吃得仔仔细细，很认真。他筷子挑起他那份，放她盘里，“你吃吧，我不喜欢吃。” 楚青城瞪着盘里又半条鱼尾，有些愣眼。怎么办？ “吃吧。” “我，我够了。你吃吧。”楚青城找到了办法，将鱼又弄回罗长平盘里。 苏晓闻难得看到罗长平脸上也会有讪色。想来，这鱼尾再放回楚青城盘里不太可能，罗长平吃与不吃都尴尬。伸了筷子抢来，“我吃！我喜欢吃鱼，我没够！” 气氛又变平顺。罗长平带着感谢地看眼苏晓闻，笑笑。 楚青城吃完，罗长平也结束。楚青城要端盘子收拾走残骸，罗长平忙接过去，“我来吧，一块！” 楚青城看看已被他撂到他盘上的盘，已成定局，只好如此。 罗长平不好只晾着苏晓闻，也收起了苏晓闻的盘子。苏晓闻乐情现成，桌子底下晃着腿，看着罗长平去放盘。享受托楚青城之福，被牛气冲天的罗大总经理伺候的乐趣。 楚青城与苏晓闻离开餐厅回办公室，罗长平后面陪驾。 餐厅门几步到眼前，楚青城刚要推，后面罗长平胳膊伸过来，推开。楚青城便半个身体有些陷在罗长平怀里的意思。 楚青城不太愿意享受罗长平这样的服务，可退不回去，退后，那等于是更往他怀里送一些。难不成再让他拥着出去？ 楚青城只能选择接受，招摇在后面许多眼睛中，出去。 073 粪土 苏晓闻后面一半羡慕一半叹。还真是名不虚传，罗长平追女人真就舍得下身段，不计成本。那份温存体贴，真是让人也想不计成本。管他是不是成为他第六任的前任！又有钱又体贴，又长得帅…… 罢了罢了，想多了会死人的！不管这是匹黑马白马，估计都没她苏晓闻的份，还是乖乖等个竹马来吧。 苏晓闻想着时，听耳边有叫声：“青城！” 看去，裂嘴自乐。另一个不知黑马还是白马的人，来了。觉得和罗长平能有一拼。片刻，苏晓闻很汗颜，好象她有点看楚青城的笑话般。 楚青城也迎着来人走上去，“展大哥。” 展研锋点下头，眼光投向罗长平。罗长平话先伺候到：“展台回来了！” “嗯。罗总今天不忙啊。”展研锋笑笑。“我还有点事，先走一会儿。”他说着伸手，虚揽到楚青城肩部，带她往外走。 罗长平望着楚青城很乖顺地跟展研锋走去的身影消失门外后，几分失落。扭回头，正碰上苏晓闻的眼光。那眼睛一夹，给他几分挤兑。 罗长平抬手拍过去，“你这丫头琢磨什么！” 苏晓闻头一摆，躲开，往楼梯上走。罗长平也跟着，一半衔酸道：“展研锋和青城还真是挺熟啊。” “嘻嘻，也许不只熟！” “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人家展台也许就什么意思呗。” “我什么意思？” “罗总什么意思罗总知道呗。”苏晓闻作鬼脸。 罗长平笑笑，很知己道：“你是说展研锋和楚青城他们有什么？我觉得不会。展研锋老婆在国外，都知道，又有那样的老丈人，他舍得开这层关系？他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一般人没你大哥咱这么视名利如粪土……” “是没大哥您这么脸皮厚吧？” “嘿，丫头！” “那你将你那些粪土给我点好不好？” “呵呵，鬼丫头。放心，帮大哥达成心愿，少不了你的好处。人没钱的时候拼命挣钱，可有钱后那钱只一个人花也没意思。” “您可以做善事呀，例如给我。” “扔给不相甘的人，只有成就感，没有幸福感。有个能让自己心疼的女人，给她买东西，和她一块花，肯定特幸福！” 苏晓闻半晌没接话。 “怎么样妹妹？帮哥一把，你该知道，哥不是小气人，肯定亏待不了你。” “什么怎么样？帮你什么？难不成让我帮你把你那粪土处理掉。好啊好啊，您尽管送来，我帮你处置……” 楼道空寂，罗长平抬胳膊有些要去勒苏晓闻的脖子。苏晓闻灵活地几个跳跃，离开他几个台阶，咯咯低笑。罗长平没追，二楼了，他的地盘。往办公室走，说着：“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罗长平打给苏晓闻的电话，当然不会是情话，但是情事，只是与苏晓闻有些无关。罗长平看亲自请不动楚青城，决定策略一些，假他人之手。这“手”嘛，目前最合适的是苏晓闻。 074 螳螂捕蝉 车在路上行驶会儿，楚青城自窗外移回眼睛，正对上展研锋的目光。他笑下，“闷什么？” “没有。” “没有？”可那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要有不开心的事就说说。” “没有。”楚青城叉话题，“去哪？” “你想去哪？” “没想去哪。” “那，陪我吃饭去？” 楚青城点下头，目光又投向窗外…… ——*—— 楚青城再回到办公室，苏晓闻笑嘻嘻扑过来，拉着她坐座上。给自己的激情计划已兴奋了半天，就等楚青城来了。 “青城，咱平时对你挺不错吧？” 楚青城看苏晓闻扑闪下诡秘的大眼睛说出这样一句，不明所以。可点下头。 “咱们算朋友吧？” 再点头。 “那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有人请咱们吃饭，你一定要去，不能拒绝！” 这也算帮忙？“谁请？” “嘻嘻，罗长平。” “我不去。”楚青城想也没想。 “为什么？” 楚青城低了头，不好说。可坚持，“我不去。” “嘻嘻，是不是觉得他追你？” 楚青城没抬头。 “你不喜欢他？” 楚青城还低着。 “说呀！”苏晓闻定要她个明白话。 点头。“嗯。” “我看出来了。你放心，我给你做挡箭牌，一定让这支箭射不到你身上。” “什么意思？”楚青城很迷惑。 “咱们给他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黄雀？” “就是我苏晓闻这只聪明可爱的小黄雀呀！” 什么意思？楚青城完全糊涂，不知道她都在讲什么。 苏晓闻竟也上来些扭捏，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好象有点，对那螳螂感兴趣。你就委屈做一下蝉，给我创造点机会好不好？” 楚青城听懂了。惊，“你喜欢他？” “他怎么了？”楚青城的语气神态，似乎她喜欢了多不堪的人。不乐意。“都是道听途说，你来多久，了解他多少？就对他这么有成见！都是听别人嚼舌头吧？我最讨厌一种人，明明自己想去做，有贼心没贼胆，就使劲把他想的龌龋事往人家头上安。没劲！” 楚青城忙闭了嘴。是，她确实没有发言权。 苏晓闻又笑，“只有考查才能出真知嘛，深入接触一下，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是吧？好青城，求你了，帮帮我！你不答应去吃饭，他肯定不会单独请我的。咱们是好姐妹，好同事，互相帮忙嘛！你有事求我我肯定也帮你的。青城！” 楚青城还真是感觉无法拒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耶！真好，宝贝，么一个。”苏晓闻说着已在楚青城脸上印了朵花。却忽然来个飞流而下，脸，砰，摔下来。“青城，丑话说在前头，我苏晓闻够朋友，讲义气的。你要现在想答应他，我乐意成全。” 楚青城急忙晃脑袋。 又笑，“那好，可是由你选择的。你放弃了，再以后不准又和我争！我这人说话就喜欢说在明处，那样我可不客气的。” 楚青城感觉这蝉做的更郁闷。 075 卫生间惊魂 第二日傍晚前苏晓闻给楚青城打电话，让她家里等着，“我们马上就去接你。” 能构成“我们”的肯定是两人以上，楚青城很容易就领会，那和苏晓闻一起来的肯定是罗长平。 早早就去小区外等了，不太愿罗长平到她楼下接她。 罗长平几乎汽车要进小区了，看到楚青城，急退回。心里喜。不想楚青城竟这般主动，提前出来等了。看来这外援请的不错！ 罗长平一时眼里只楚青城了，没看到差点和他的车遭遇到一起的另一辆车。 欧阳白若看到了罗长平，急往后汽车一退，完全让出出路来。 自然欧阳白若不只看到了罗长平，更看到了罗长平小心谨慎，体贴周到地将楚青城送进他的车门。 只没看到坐车里没下来的苏晓闻。 冷眸一拧，接着结层冰冻。罗长平汽车一离开，他也甩下一股闷气，驶走。 欧阳白若直播任务一结束，算计着楚青城白天不上班，便来了。来了，竟是如此！一时有想把楚青城打发出地球的心思。 黎明送走另一个黑夜，楚青城下班，乘电梯下到一楼时，竟，眼前走来了欧阳白若。 楚青城不是想滞在那儿，只是瞬间天地兜旋下。脚下无法行动，眼睛也凝住。 两天未见的欧阳白若清冷的晨晖中走来，也带着份绝冷的气息，眼睛看她一下都没有，走向楼梯口，隐逝。 楚青城听到心里细碎碎如手心里的鸡蛋壳一样，响了几把。可觉不出痛的感觉。垂下了眼睛，继续往楼外走。 ——*—— 楚青城慢慢体会到一些跟苏晓闻与罗长平出去的好处。 她就像个不可或缺的道具，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默默坐一边，罗长平和苏晓闻就会玩的很高兴。可不答应出来，却要听苏晓闻好多的话。 特别饭后时间，包间里响起音乐，周身更罩起些疏离感，似乎与任何东西都不是那么太接近一般。 楚青城不知不觉竟端着苏晓闻倒给她的啤酒，也喝了一杯。 苏晓闻纵情唱歌，罗长平又奉陪了一半后，坐下来，打开一罐啤酒，给楚青城往空杯中倒了一些，端起，送她手里，“青城，别光坐着，喝点。” 楚青城慢慢也喝进去。罗长平又打开一罐时，楚青城站起来，往外走。 罗长平饮着啤酒注视着她的背影出去。认为应该是去卫生间。 嗯，是。 楚青城厕所里出来，洗手盆前洗手半天。洗得挺细致。可其实有点不知在洗什么，与手一起，水中神游。 头顶的灯忽地一闪，惊动，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灯便在眼里完全熄灭。她一声惊叫。 可其实更惊得不是灯灭。她仰头望去，眼光扫过镜子里时，恍若，看到一张面孔，剑眉冷眸，一闪，与灯光一起沉进黑暗。让她几乎搞不清楚是真是幻。 楚青城慌乱地要逃出黑暗，转身往外急走。骤光新逝后的眼睛是盲点，只看到走廊外的光线，其他一团模糊。实实地撞进一个怀里。 楚青城初起一惊，可她的身体却没有惊避开。而是没动。 有种情绪瞬息传遍她全身每个细胞，那怀间竟说不出的让她不愿离开。 反正四周也是黑暗，她干脆闭上眼，就当进入一场梦幻。 她听到耳下有心脏的劲博声，心，也回应，一湿，泪水淋到他胸前。 076 渴望 楚青城抑不住地抽泣起来。几天来麻木的感觉此时变得清晰。原来，心给裂开样的疼。 抚着她肩的手又移到她背，拥得更紧起来。心，和着胸前的泪水，有些湿重。 外面有人声急促往这边过来：“别的地方都亮着，应该只是保险丝烧坏了……” 人声至，两束手电筒的光束也映过来。欧阳白若脸一避，手同时挡到楚青城脸部，将她护到身体内侧。 光束移开，没人多管他们。工人踩攀脚凳，开始修理。 两个身体还是没有分开。借这一方淡薄夜色，将自己蓄意沉醉，装进梦境里，久不想醒来。 厕内灯光忽又一亮时，他拽着她的胳膊快步离开。幽暗的走廊里寻找着他们的去处。 一门， 一门…… 推开一下，有灯有声，走开，再一处。 终于一扇门前，他卷着她进去，一下将她压在墙上。没有开灯，呼呼地喘息声，与楚青城慌乱的心跳，共鸣。 不要！楚青城心中挣扎，可身体完全动不了。 他已袭掠到她的唇，有点疯了样，嘬得满室响声。手揉在她的胸上，已记不得分寸，将娇嫩的美 乳尽性蹂躏。 “呃……”她企图躲一下，却给他吻进的更深。 她好容易意识到还有种叫胳膊的东西。抬起来推。却感觉她烙他身体里般，丝缝不开。在他一声声灼热的呻吟里，也，一声焦灼一声痛的吟。 可是不！她怕了，忆着欧阳白若的夜晚，太难过。 不，不……她大脑在拒绝，心在抽搐，气息却表达着渴望……全身在他身体上蛇般的扭动。明显的，他那儿耸了一段山岭般，硬硬地顶住她，摩擦着她，不断释放想深入的信息。 “啊——”她有些不支地仰颈长吟，给他一紧，又压进口腔。 “呃……”楚青城血液极点沸腾，卷滚着一阵阵火辣的向往，涌遍全身。烧得她口干舌燥，咽下生烟。 她撞着他的口腔也寻去，求点甘霖润泽。 两舌翻滚，纠缠。送出一点玉露，想他更多琼浆。 求索，求索…… “呃……” “噢！” 干渴的已不仅仅是口腔。 他已将她的裙摆完全提上来，堆到腰处，两腹愈紧地亲密。肥美的大臀在他火烫的手心里痉孪着，一路呻吟。他指尖探下去…… “青城？”外面第N遍呼唤声遥遥传来，终于击响他们的耳膜。 熟悉！扎心的熟。 又一声。 更切近。 欧阳白若薄唇一咬，暖怀间，一片阴凉。猛得离开她的身体。 沉寂。只剩下心跳声，随着罗长平更近过来的脚步，一下下撞击。 暗夜，没有双方的面容，只有两颗被烈焰残虐的心，在喘息。 “青城？”罗长平留下声清晰的呼唤，又脚步离开。 喘息，继续凝重中对滞一会儿。欧阳白若阴阴地声音响起，带点嘲弄，“天天陪着出来？” 嗯，天天，不是白天就是晚上。一周了！楚青城愤怨的泪一下上来，默默让它流进黑夜。他是不是又想到有个花痴，他一周没顾上戏弄了！？ 077 追问 “笨猪！”又切齿，“天天给男人带着出来玩，是不是很有趣？” “嗯……很有趣……” “你……”他狠一下夹到她脸颊上。 又放开。算了，管这蠢女人干嘛！一个愿意天天陪罗长平出来玩的女人，也值得他欧阳白若生气…… 楚青城崩溃了。 任伤痛灼烧的神经麻木，不管。半晕在床上一天一夜后竟也退去高烧，体能自我修复。略修复后的神经又恢复了正常感知：饿。又基本进入正常状态下的楚青城也恢复了自我维护意识。支撑着起来，找吃的。她还是不太想就这么将自己饿死。 可惜，冰箱里没什么吃的。鸡蛋早没了，没顾上买，面早没了，懒得没去买。太冰冻的东西，她既没心思，也没气力去做了吃。小区对面不远是大商场，她每天一部分的食源就来自那里面的大超市。 喝上口水，穿了件宽松的衣服，出去。 买了一点吃的，十来个鸡蛋，又往回走。多了她感觉没提的力气。 路边站住，穿行的车让她一时找不到空隙过去。好容易看到没车，快过，却一倒霉的自行车又冲过来。那骑车的少年还算灵活，在她身边弯了几弯，人车没碰，过去。可楚青城本来就缺少支撑的重心一下失衡，跌倒。 鸡蛋扔地上。 她蹲起来再想拣起时，看着一阵想哭。基本都碎了。 一辆车紧急路边停下，展研锋下车，冲到她身边。“青城，没事吧？” 楚青城抬头看到这张面孔，本来已湿起来的眼睛，一下泪滚滚。 展研锋看到一张惟悴的脸，和泪珠儿，眼前晕一下，心头痛，手抚她头上，“丫头，怎么了？病了？” 楚青城的委屈给进一步勾上来，抽泣。 “对不起！”不知哪该对不起，展研锋对着这张泪脸就是满心的愧疚，拢过来，靠进怀里。自责，该昨晚就赶回来的！上次回来，楚青城的落寞无语，一直让他挂心。昨天一时很想回，但忍着，没回。 可他还是一大早晨就忍不住往回奔。先去楚青城的住处，却没人。电话也关机。没办法，刚要先离开，却看到摔在路边的楚青城。 他拢在她头上的手触到了前额，竟有点烫。惊：“发烧？吃药了吗？” 楚青城只是哭，这个温暖亲切的怀抱又一次瓦解了她的坚持。她能够接受最痛心的离弃，却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反复戕伤。 展研锋抱起她来，放进车。 车里，一直路上涰饮的楚青城发现到医院了。甩着泪珠摇头，“我不去，我回家。” 展研锋停好车，坚定地抱出来，声音温存却不容拒绝，“听话，给医生看看，没事马上走。” 楚青城没有再拒绝，很一部分是懒去拒绝。 看过。没大事，有点烧，但已从昨天的高烧退成了低烧。不用打针，给开了点药。 回家。 展研锋沉默片刻，追问：“丫头，到底有什么事？” 078 笨吗 楚青城一直让自己努力禁压在心底的脆弱，展研锋面前，有点拘不住，下去的泪水又泛上来。 “什么事不能和大哥说一下？”展研锋坐到她身边又温和引导。“有些事，憋在心里是事，可说出来，其实也不算什么。说一说，我听听。” 楚青城擦几把泪，开口：“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挺笨的……” “工作中受气了？” “没。自己觉得自己挺笨。” “傻瓜，哪笨？笨会考上名牌大学？佳木说了，你门门成绩都比她强。” “佳木兼顾的事情太多，我就只学习了。不算。” “傻丫头，觉得自己笨的人都是因为聪明，你瞧那真笨的人哪有觉得自己笨的？你看我，看着笨吗？” 楚青城看他，在他略斜来脑袋求证的表情下，不禁破涕一笑。摇头，“不笨。” “呵呵，瞧，不笨吧，这都看得出来。” 楚青城觉得他取笑她，噘嘴不满了下。脸上神情舒缓许多。 展研锋又缓缓而谈，“可我其实真的挺笨！上学只是考上个二本，其他各方面都表现一般。反应慢，做事情老慢半拍，人家却认为是四平八稳。说明什么，说明我这么笨的人，别人都不以为笨，会以为你一个名牌大学的优秀生笨吗？那他们才笨！别和笨人计较。” 楚青城给逗得再展笑颜。 “退一万步，就是真笨的人，只要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做人，咱自己问心无愧，管他们怎么说干嘛？呵呵，告诉你啊，其实笨人，更不容易招人恨，人们都喜欢自己比别人聪明，对比自己聪明的人防着一筹，对比自己笨的人就比较宽容些。我，从小就是沾了笨的好处……” 楚青城哧地笑出来。 “就为这些难过？” 楚青城垂头，点一下。 “呵呵。傻丫头。”展研锋一幅大哥的宠溺口气，扯来纸巾来给满脸擦净，手继续抚了脑袋问：“不饿吧？” 楚青城抿下嘴，感到肚子的饥饿感更清晰。 展研锋笑，“早听着肚子里一路叫呢。想吃什么？” “我刚才买的……”楚青城想起来，找。 “都扔路边了。想吃什么，我买去。” “随便买点就行。”楚青城也没紧客气。 “好，等着，很快回来。” 很快，饭买回来，细粥，小肉饼……几样熟食。 看着楚青城吃下一些去，停下。问：“饱了？” “嗯。麻烦你了展大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今天可不是周末。楚青城又有了脑子意识这些问题。 “回来有点事。”展研锋轻淡带过，问，“你的电话呢？怎么关机？昨晚我一直打也打不通。” 没记得关。“也许没电了吧。” 他笑笑，“躺下睡会儿吧。” “嗯，展大哥你也回家歇着吧。” “不用管我，睡吧。等你睡醒了，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睡醒再说！” 楚青城不再管，放倒身体，闭上眼。展研锋又帮她拉拉被子，起身，客厅里去。顺便带走床头柜上楚青城吃剩下的饭。 楚青城在他背后偷偷又睁开眼，看他。那背，男人特有的宽大厚实，展研锋独具的温暖亲切。 楚青城不禁眼里的露出些渴望…… 079 停留 楚青城在他背后偷偷又睁开眼，看他。那背，男人特有的宽大厚实，展研锋独具的温暖亲切。楚青城不禁眼里露出些渴望。 她，其实一直希望自己生活里有个这样的人，可以自由自在走在她的房里。有个这样的背，可以不受拘束地想什么时候趴上去，就什么时候趴上去。 有点悻悻然，哎，展大哥要是她的亲大哥就好了。她可以在任何时候留他在她的家里！她便睡觉时，都可以这么安心地合上眼睛…… 欧阳白若的办公室，进来了几天不见的罗长平。 欧阳白若斜目看去一眼，继续做他的事，没理会。 罗长平没看欧阳白若的脸色，坐下后直接叹气。“青城病了。请了个假就没声了，手机打不通，家里没人应。啧，也不知在家还是不在家。” 罗长平去过楚青城的家，楚青城正半昏迷中，什么敲门声也没听到。 “够上心的。谁知道干嘛去了，说病了就真病了？”欧阳白若鄙夷口吻。 罗长平摇头，“你这人真冷血！说实在的，也就这张脸蛋迷惑下女人那短浅的心，要不，你这种人，……谁待见！” 欧阳白若不与他多辩驳，又奚落：“这些天很忙啊，都忙得怎么样了？今天，终于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瞧，不来吧，你还挑刺，来了，你就那么一幅烦人相。你以为你谁？谁都得高高兴兴来看你的脸色？” 罗长平今天说话挺刺。可能因为楚青城生病又找不上她人，心里不舒畅。也可能因为欧阳白若对楚青城太无理，引发了对他的一系列怨气。 欧阳白若口气更冲上来，“我让你来了吗？” 罗长平认真盯他一眼，和了稀泥。“算了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你也别惹我！我正不痛快。” 谁惹的你？你自己找来的！欧阳白若心里翻了下，没再言语。 罗长平又叹息，“这几天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的，什么事也往后靠，先不管。可越来越感觉不忍。不忍她不愿意时给她使太那个的手段。这丫头怎么回事？有什么心事吗？以前还偶尔有个笑脸，现在不言不语，不笑不吭的，静的……奇怪。想想，怪心疼人的。一个人，生病了也没人管，没人疼……” 欧阳白若忽然咬唇呃了声。 “嗯？你怎么了？” 不知道。胸部某个部位突地撞痛一下。他站起来，往外走，“有点胃不舒服，你坐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罗长平点下头，没在意。没精打彩，仍没忘贫上句，“胃不舒服，光荣，忙的！” 欧阳白若出去后没再回来。 汽车犹犹豫豫一路走，最后还是停于一处。车里闷坐会儿，抬眼看向那个住着楚青城的楼道门。 没决定现在就下车走过去。 那为什么要来？ 可能有点后悔。 那女人昨晚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说实在的，好。看不到那花痴样子，只抱着那身体还真是享受。真有点抱了块宝贝样，满足，稀罕。一下忘了烦扰，有想永远攥手心里的感觉。 却，给那罗长平来叫没了。 080 去个地方 可问题似乎又不全是罗长平给叫没的。明显，罗长平费尽心思纠缠还没纠缠到，是他一劲给推走的。那不是早晚给推罗长平怀里去？ 他不屑与罗长平抢女人，可他也不能帮着罗长平把那笨猪给糟践了吧？ 欧阳白若盯着那门纠结。 那门，在他眼里打开，出来一人。 见鬼！ 欧阳白若在楚青城这趟过山车上，一下，又跌个惨烈。这女人真没毛病吗？这女人怎么这么轻易允许男人从她一个单身女人家里进进出出！ 他目光咬在展研锋身上，盯着他坦坦荡荡地走向自己的车，进去，平缓缓驶去。 欧阳白若忽视了那辆他本该认识的车，展研锋却是根本没意识到近在身旁，还有一辆坐着欧阳白若的汽车。这辆宾利车于展研锋还是陌生的。 情绪又跌进谷底的欧阳白若，没再滞留。 楚青城一觉睡得挺长。 醒来，展研锋坐床边看着她。展研锋出去给楚青城采购了些各色食品，早又回来。 见她睁开眼，温和一笑。“醒了？起来吧，带你去个地方。天黑了就不好玩了。” “什么地方？” 展研锋含笑不说。 离城三十里处有处屏山。十几米的海拔，不高，却挺拨陡峭，后坡更是刀削下去一般。 这儿有处挺红火的游乐项目，蹦极。 楚青城和展佳木来过。见展研锋带她来到这儿，笑，“展大哥你想蹦极？” “嗯。来，一块。” “我不敢！” “跳一次绝对以后就不说这话了。佳木初中时，我就带她来玩这个，她也怕不跳。后来，比我玩得还疯呢。这个呀，我的感觉是，最有效舒减压力的一种方式，以后，偶尔也可以来来。不过最好和个伴一块来，像苏晓闻，可以约她一块来嘛。我想她肯定很喜欢。” “不，我不！” “有我呢，怕什么。试一下，跳下去的感觉，很棒！不体验是种损失的。”展研锋声音极尽诱惑。说着，已拿了安全带往她身上绑。 有展研锋在，不同于和展佳木时，似乎有道安全保障般，楚青城多了几分勇气，有尝试的心思。可还是胆怯，一系上绳索就仿佛随时能飘下她去般，抓了展研锋的胳膊，颤，“展大哥……” “呵呵。没事，别怕。”展研锋自己也系好安全带，拉她往跳台上走。 “展大哥你拉着我的手跳！”楚青城叮咛。 “拉着手容易拧伤胳膊。”展研锋略一想，回头，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段细绳。一头系他腰上，一头系楚青城腰上。呵呵又笑。对这个突发出的灵感很满意。这样很好嘛，跳下去后，他们不会分散太远。 跳台站好。展研锋道：“我说一二，就一块跳。” 展研锋喊了一二，不过楚青城没让自己鼓起勇气往下跳。但不管她是否实施了主动行为，都不再由她。那连着她与展研锋的绳索，一下就把她拽着一块下去。 “啊——”楚青城的惊恐瞬时达到巅峰，完全不受控制地尖声惊叫。 重力将她重重地拉下去，绳索又将她强劲地牵回。惊恐一个接一个轮回。 楚青城惊叫声中，终于被一只手顺着中间的绳索抓到。用力一下，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081 注意分寸 “啊……”楚青城继续尖叫，也牢牢缚住展研锋的腰身，惊惧仍在，可踏实几分。 两条绳索弹跳出的劲力，还是足以让两个身体分开。可展研锋实实地抱紧她，使两根绳索各自弹跳中，终于达成统一，将他们，缓缓地倒垂于半空，悠荡。 感觉真好！展研锋的心，带着极限的动力，更加劲跳。声音颤，“丫头……” 楚青城眼耳口鼻心，没有一处不狂跳的地方，并感受不到他来自内心的最强音。她闷在他胸口，好容易发出声音。 “展大哥，我想上去。” “一会儿就拉我们上去。”可他真希望永远这样！ 楚青城第二日上班，展研锋车载着亲自送来。 欧阳白若差不多与他们一时下车。瞟一眼二人，鼻子翻得不成形状，冷脸过去，什么话没说。 展研锋送下楚青城，一会儿进了欧阳白若的办公室。 “哦，展台！有什么指示？”欧阳白若客气。 展研锋没和他客气，不请自坐下。问：“挺忙吧？” “嗯。” “怎么刚才碰到面不说话？” “哦？来兴师问罪的？我没看到行不行？” 展研锋笑下，“哪敢，我是怕对欧阳主播有什么得罪之处，特意来问一声，有，也好陪个不是。”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计较。” 展研锋耸眉头，“还真有？” 欧阳白若缓下语气，“有，您怕什么呀？您是领导！” 展研锋轻叹。 “哟，愁什么？说来，给领导分分忧。” “你这家伙！” “我怎么了？” “青城是佳木最要好的朋友，当亲姐妹看。你也算她们的大哥嘛。我不在家……当然，欧阳主播挺忙，不敢劳烦您多上心关照什么，但路上顺手能帮点的事，还是可以尽下心的，累不着你。” “哟，听这口气，不是您那什么妹妹向您反映我对她不照顾吧？那是您妹妹，啊？您想让我怎么照顾法？说，我听从指示。” 展研锋听他一幅言不由衷的奚落味。一笑，“我也是随便来这么一说，你愿意悄悄照应点就照应点，不愿意没别的意思。……昨天，青城生病了，发烧，身边也没有人。一天多没吃饭，早上，自己去超市买饭吃，还给自行车撞了下……” “撞着了？”欧阳白若脱口问出。 “没撞上，闪了下，东西摔了一地……”展研锋眼前是楚青城无助凄苦的哭泣状，没说下去。 欧阳白若的手机响，接了。“嗯，我一会儿去。” 展研锋站起来，往外走，“你忙吧。” “你……今天不走？”欧阳白若后面问了声。 “这就走。噢，”展研锋忽然止步，回转身，有点说的不是很顺妥，“听说，罗长平，似乎对青城有点什么。这个……愿意的话，可以适当在罗总面前，提点一下。深了咱不好说，提醒下注意分寸，还是可以的。” 欧阳白若不禁干咳一声，含糊地应了。 “走了。” 082 云轩会所（1） 一天里，欧阳白若极想看看那女人现在倒霉成什么样。可疯忙一天，晚上才坐回办公室。楚青城上的白班，肯定早已下班。 处理完几件事，也离开。走廊里行的郁闷，不太痛快回自己住处，脑子便忍不住往楚青城那儿晃。去？ 也郁闷。让展研锋上午来说的，感觉自己比罗长平更无良，无耻。很是对不住展研锋的感觉。 电视台地下停车场。 欧阳白若和平时一样姿态，上车，发动，拐上甬路。车灯直射出去，竟投到一个长发黑衣，处于甬路中间，真正鬼魅样的女人身上。 平常都带几分阴森气息的停车场，黑夜里愈添一种诡异。欧阳白若这样的大男人，向来不服鬼神的人，身上，也激凌起一身寒意。 白刷刷灯光下，迎面的女人走来。越近，越近。车灯只够打在她下半身处，但那修长挺直的双腿，还是唤起了欧阳白若的记忆。应该，关静。 果是。 关静走近他车头后，绕行，侧门上了车。 欧阳白若此时后悔。该死，干嘛傻愣着要等她上来！ 欧阳白若懊恼中，关静开口：“刚走。” 废话！“嗯。关主任也刚走。” 客气冷漠，废话对废话。 关静没再接他的话，往他肩上攀，幽怨，“若，你别这么狠心对我！” 欧阳白若扯胳膊，烦闷，“关静，别再缠了好吗？” “不好！我想你……” “相处一场，互相留点颜面行吗？” “若，为什么？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很无语。“你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就因为我结婚了？” 那还不够？！ 关静抬眼看他，认真地问：“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和别人结婚，你想过有一天和我结婚吗？” “没有。”欧阳白若没含糊。 “所以有什么不一样？你不就是要我做你的情人吗？现在不一样嘛？” 欧阳白若有些听明白。一声嗤笑，“我欧阳白若不喜欢动人家的女人！” “傻瓜，你怕什么，我们小心点就是了，不会让人知道的……”关静手捧到他脸上，嗅向唇瓣。 欧阳白若推开，冷道，“关主任理解错了。我不是怕麻烦，我是，嫌脏……” “欧阳！” “下吧！” 关静恨恨地咬半天牙。抖过安全带来，系身上。 这是不下的意思。欧阳白若冷笑，不管她，驱动汽车，驶出停车场。拿出电话，打给罗长平。 罗长平刚要想睡，见电话闪灯，拿起来，准备接最后一个来电。 竟是欧阳白若！欧阳白若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并不多。忙接了。“欧阳？什么事？” “到云轩会所来。” “……你在那儿？” “嗯。” “……你和什么人？” “快点。”欧阳白若不细说，挂断。 罗长平急忙跳下床，开灯，穿衣服，觉得有点不同寻常。那地方他去的多，不过，欧阳白若多数拒绝一同前往。今天怎么自己跑那儿去了？还是另和他人？出状况了？ 083 云轩会所（2） 罗长平床上还有一人，孟婧然。温软的半个身体扑过来，胳膊拘到罗长平的腰上，“去哪这么晚了？” 罗长平将那胳膊往下拽，说着：“宝贝，你现在走也行，睡到明早走也行。我有事，出去了。” “不要！这儿我还不熟，我一个人睡这儿怕……” 罗长平回过脸来，匆忙中往她脸上胡乱压了一嘴巴，急往外走。说着，“那就回你宿舍去。我先走了……” “这么晚了让我自己打的走？你竟不担心……”孟婧然吼得声调挺高，可娇气十足。 罗长平又转回来，往那酥 胸上，捏一把。哄，“乖了，走不走你自己看着办，我真得走了。……明天，哥给你买辆车。乖了！” 孟婧然没了声，可继续噘嘴。罗长平不再管，提上经常随身的小包，出去。 罗长平急急往云轩会所赶，欧阳白若也往那去，差不多时候到。 罗长平一看，欧阳白若身边还有个随从，关静。直眼。“这，这？静？你……” 关静准备和欧阳白若耗一下。拿出大牌主持人的气度来，沉稳含笑，道：“想参观一下来这儿怎么玩。” “呵呵。”罗长平干笑。 罗长平似乎哪儿也熟，哪儿也和他熟。一进去，熟脸熟笑伺候着，不多话，往里请。往三个房间安排。 关静不理会服务人员，只跟着欧阳白若走，倒要看他在她面前如何作为。 服务小姐看看大晚上罩一幅淡色大眼镜的关静。虽然罗总今晚领来的客人有点稀奇，但应该也不是外人，爱干什么干什么，随她。 这儿主要业务是洗浴，按摩。一般都是全身浴。脚底，通关，开穴……全身都照顾到。 可服务员还是问一声，“先生，全服？” 这全服的意思是，需要不需要完全的，全方面的，由外及里的，服务。看客人需求安排按摩师。 罗长平当然很清楚。直接道：“我不要，你问那房里客人去。” 罗长平觉得今晚天气莫测，连衣服都不准备脱，只让按摩师给按脑袋，随时应付欧阳白若那边的状况。 欧阳白若那边来者不拒，对所有询问，一律，“嗯。” 浴盆，精油，穿吊带衫着女郎，全伺候来。女郎心里咯哏着一旁的观众，不太确定地问欧阳白若，“先生，要现在服务吗？” “嗯。” 好吧。 先仰靠椅上，脚放进据说泡了二十八味中药囊的锦盆中。然后女郎给欧阳白若按头。额，眉，发根，细细揉压…… 关静换了二十八种坐姿后，欧阳白若趴于床上，女郎给做背部开穴。 女郎可能想熬走关静，做的很慢。不仅关静那边看得累，欧阳白若这边给服侍得也没了耐性。命令，“上来。” 084 云轩会所（3） 女郎听话，上床，骑跨于欧阳白若背上，继续按摩。 欧阳白若出手，往背后一搭，扣到上面的软手。一朵松散于枝头的落花般，轻松拽于床上。 这女郎很美，凤眼杏腮，小樱桃嘴，身材更没得说。不过，欧阳白若并没注视她一眼，似乎更喜欢手感。四处抚摸。 慢慢，他也圈住小细腰，压上一半身，吮向脖颈，嗅到新汗微香，觉得像新浴过，算干净。减了些心中的嫌恶。 他吻到香肩，那肩上，肩带脱落。杏黄的衣衫往下滑。他吮向尚半遮半露的粉色花苞儿。女郎娇吟一声，杏眼瞟向关静一点。看到一张应该也绝美的脸，说不清什么气色地喘动。 女郎心中暗笑，想来贱妇一枚，让男人这般修理作贱。管不住，只能旁边干看。正抚摸亲吻着她的男人算个极 品，不要钱也享受。那，她就陪他，狠狠地作贱下这满身傲气的女人！ 女郎身体开始起伏波动，鱼跃般婍妮扭摆，娇吟不断，在欧阳白若身上的所有敏感位置摩擦，抚摸。 欧阳白若动作越来越粗旷，狠狠地在那丰胸上嘬。女郎渐渐不是有意调 情，而是抑制不住地一声声惨叫，或者叫畅吟。没人帮她来分清这些。 “啊……” 又一声后，欧阳白若细长冷硬的手指，带着衣衫进入她下 体。女郎已经热锅里的蒸鱼般，再顾不上还有位参观者，给熬煎地狂乱弹动。 女郎猛然出手，拽开欧阳白若腰部的浴巾结，抓下去。欧阳白若放出声本能之声。深长迂回。那是男人欲求深入的信号。 眼见，就水乳交融。 关静再观不下去，看看那大木盆，不是感觉实在搬不起来，真想将那些水倒在这对淫男浪 女身上。 切齿。欧阳白若！这你不嫌脏！或者，他在告诉她，她比这婊子都不如…… 房门给甩个大开，关静几步跨出去。 欧阳白若放开手，随即起身。女郎蛇挺一下身体，又缠上来时，被他一臂挡开，站起来，淋浴去…… 欧阳白若落着车窗，疯狂行驶一圈后，又回了办公室。 走廊里，梦幻般的事情，又一次出现。前方，竟正走动着楚青城。 他直着眼睛没动。即使他不相信那是幻觉，可他怀疑那真的是楚青城，楚青城上的白班，不该现在又出现在这儿。也许，只是背影像？可这么相像的背影又是谁？ 他大踏步走近她，要看清前面的面孔。 前方的人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触到他的眼睛，一怔间，臂已给他牢牢攥住。 他拽着她快速走了几步，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样的黑暗里，他不由分说地嘴巴又侵袭向她。下 体卧伏的山峦，在她腹部狠命地碾压，揉动。 那被强压在身体内的欲望，终于找到排泄的山口般，蜿蜒而足已摧毁一切地，向着他的目标奔流…… 085 车里等你 楚青城生出愤恨，血一沸，迸出一些蛮力，连手带腿一块在他身上乱用。 欧阳白若惨痛地低吼一声，弓下腰去。楚青城愣站片刻，要逃走。他紧急动作，两胳膊又去把她支在中间。 良久，却没再有其他行动。他俯着腰身，垂在她颈处的头慢慢抬起，气息又丝丝洒向她。哑声问：“不喜欢我？” 一句，勾得楚青城胸里情绪暴涨，有决堤之势。 他将手插入她的后背与墙壁间，拢她进怀中。结实的胸膛，压住她急剧的波涛。声音更低哑诱惑，“喜欢？” 泪水游落。 黑暗里，他仿佛看得到，轻轻的，唇叶直接拾到她脸上的泪珠。吮吻着腥涩，移向唇…… “不要……”楚青城感觉自己的声音好虚弱。 他勾 魂的声音又熏去她的耳畔，“不要嘛……” 轻轻的，温存嗅吻着，又从耳畔回到唇，诱得楚青城脸部奇痒，身体过电般的痉挛。 他实实地将脸压她脸颊上，厮磨。那电，便全部钻入心里，热滚滚的，又往下伸延…… 他不再那么暴烈。一点点，挤入她唇瓣，温存探进。 楚青城给使了迷 药般，身体酥软在他的臂间。给他，轻轻一用力，全收进怀里。 他没再离开她的唇。里面甘美如泉，让他吮吻不止。 他可以相对随便地进入一个女人的下 体，却不愿随意轻取一个女人的口腔。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那里可能留着别的男人的口水。他嫌脏。 这儿却不是，这像只属他的小嘴，他的领地，这种感觉不用意识就先在心里。他爱抚温暖它理直气壮，肆无忌惮。 楚青城哀叹。楚青城真的无可救药了！楚青城无论下多少志气，受多少伤，还是只要陷进他的怀里，就无力自拨。那她就只能认命，随时受他轻 薄一番？ 楚青城还没帮自己拿出主意来，他已抓向那隔断他继续求索的小内 裤。 “不……” “不嘛……”轻哑的声音更带了燎拨。 这个叫欧阳白若的男人似乎不用甜言蜜语，只需轻轻简短几个字的反问句，就能让楚青城不能自抑。心，身，酥碎。 他抓了把她的内 裤，没扯，撑着腰部探下去…… 楚青城一声呻吟。他陡然停手，撤回，再不敢冒进，怕在这儿就忍不住把她吃个干净。将她腰身怀中紧束一下，轻咬着唇瓣，道：“回家！我在车里等你……” 086 破茧而出 楚青城感觉脸上，腾，又上团烧红。磨叽会儿，回他：“我上班。” 楚青城这么羞涩的一句，比过千种挑 逗般，欧阳白若听了竟是心间一沸，很没见过世面的激动下。 “笨东西……”那就怪不得他了！他吟唤着又扎进她的唇…… 楚青城飘荡出去的魂魄偶尔又飘回一缕，感觉脚踝处落下一物，似乎，她的内 裤。不知是那只揉搓着她臀瓣的手有意作为，还是无意之举。此时，少了羁绊，它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不……”楚青城羞急，抵触在办公室这样。可推去的手很无力。 他不想今晚再放过她。无视她的反对，一手固住她的腰，一手，迫不急待地解除自己的武装。吸 吮着她的唇，声息急促颤抖，“小东西，别动……” 没有楚青城再反对的空间，那边破茧而出，饥渴地直接就觅向花心。 可完全不行。立姿下，更进不了她狭小的路口。她的身体被他托得越来越高，两脚已虚离地面，被他和墙壁夹于中间。内 裤，完全从她脚上脱落。 他挺身奋进几次，还是不行，挤于那儿，再一点无法深入。 “噢，小东西……”他有些晕眩的感觉，激情燃烧出的火星在他眼前乱舞乱撞。 这情形下，高傲这东西然完全不顶用。干脆放彻底。 他把她抱于沙发上，又像个耕夫样，拨弄向他的土地。手掰花瓣，一点点挤身往里送。 她紧张，他忙乱。这个不能尽兴而为的空间里，他实在进不得她那地方。只觉得，越来越低血糖般浑身虚摆。 在自己崩溃晕倒前，他只好停止，将她放于腿上，深拥着，坐沙发里。俯她胸间，呻吟喘息。 虽然没有成功，可仍然满身透汗，将尽虚脱，楚青城也垂他脑袋上半天回不过劲来。 他缓过些，头还埋她胸前，声音闷闷地问：“你不是上的白班？怎么晚上又来？” 楚青城无力乱动，也无颜回话。 “说呀。”他抬起脸来，声音更低，可更生硬，嫌她回个话也磨叽。 楚青城更懊丧。这哪像给他抱怀里该用的声音嘛。 “问你话呢！” “晓闻值几个夜班了，累了。”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什么事？“我请了假，她替我值的。” “你猪脑子嘛，你请假了，何来她替你？” “……” “你们办公室就你们两个人？老周这主任怎么当的，几个人都带不了。” “周主任挺好的。” “对，最适合你这样的笨猪脑子。你要不是在他手下，早给送进废物回收站了……” 楚青城动身体，要离开他。 “干嘛？” 干嘛？还觉得自己说话很好听，别人很爱听？“下来。” “下来干嘛？” 那她又老坐他身上干嘛！“我上着班，会找我的。” “你要上到什么时候？” “明早。” 放口郁气。就是注定他今晚只能如此了！“大夜班，没多少事。”意思是再坐会儿。 不过，未必。楚青城的电话响起。 087 夜审 楚青城的电话响起，他一下移开她，看着闪着幽光的东西抓去，先断了响声。 楚青城忙整衣服，又找内 裤，却黑洞洞地不知往哪找起。感觉自己确实在做一件开不得灯，见不得光的不齿之事。又急，又懊丧。 欧阳白若感受到她的情绪，回想着，到刚才站立时的位置，地上划拉去。摸到。提起来，走近她，将她的手拿起，交重要宝贝一样，交到手上，还折扣上她的五指，让她攥好的意思。 楚青城又羞个无地自容。 哼哼，他勾唇窍笑。 等她收拾好，拥着走向门口。忽又耳边叮嘱，“不要再跟着罗长平出去。” 他不想推走她了，让她落进别人怀里，不如自己抱了。 楚青城无应答。他当是默然听从，开门，悄悄往外观望下。拍拍大屁股，让出去。 楚青城挤出门，向一边快速跑走。一路羞惭难当，不放心妆容，先跑去卫生间，照镜子去…… 罗长平的这一夜给完全报销，出了云轩会所，一路接受关静电话责难。 “你们就是常去那儿鬼混？” 罗长平觉得她应该重点关注欧阳白若是不是常去那鬼混，他，应该很次要。太乏了，没脑子绕弯子，直说：“欧阳不常去。当然他自己去不去我不知道，和我一起去的不多。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也就是和我一起去了那么一两次，没自己去过……” 关静撇嘴不屑。罗长平说不说实话，她都无法做到完全相信。发恨，“明我就给他们暴了去。什么会所！青楼！” “别！静，你暴了这处有那处，是吧？这里有咱一朋友的股份，不是哥我领你进去，你想看到这景，很难。多数还是正经的洗浴按摩……” “呸！正经个屁！朋友的股，你的吧？” “嘿嘿，有哥的一点点。心疼一下哥哥啊，得我抽出资金来你再去暴也行。要不，给查封了，那就全漂进去了。咱的钱，你不心疼？” “谁咱的钱！” “我的，不和静的一样？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哥的命都给你，何况几个钱！等哥把这儿的资金收回来，给你一半……” “稀罕！都是脏钱！” “嘿嘿。静啊，是不是李副省不在家？” “干嘛。” “是不是啊？” “上面开会去了。” “嘿嘿，孤灯难眠，就找哥的麻烦来了是吧？要不哥陪陪你去？” “稀罕！和你的臭钱一样脏！” “静啊，你老这么嫌弃哥哥，哥可有点伤心啊。男人不脏，那能叫臭男人？那乳嗅未甘的小男孩你喜欢？你要喜欢，咱给你定制一打。” “用你！” “那是那是，静往哪一站，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呆！惊 艳死他们。” 关静郁闷的心中开了丝缝，轻笑一声，“呸。挂了。” “别呀，好容易半夜时分和静说几句，心里老暧昧了！反正你也睡不着，哥陪你聊到天亮。” “谁和你暧昧！不聊了……” “妹呀，你成全哥一下，让哥暧昧一下不行？哥给你讲点段子听，听着啊……” 088 第二晚（1） “不听！” “听嘛。用东北那疙瘩的话啊。有一个妹儿贼漂亮了，就和咱静这样的，脸蛋贼靓，条子贼顺溜……” 关静已经咯咯笑。嘴上不认，可内心孤独。虽然罗长平不是她多看得上的男人，可她还是愿意听点他甜嘴里生产出的类似情话，排遣寂寞。 罗长平更卖力地说，逗得关静笑一阵骂一阵。 罗长平对关静没太多想法，一是知道想也白想，二是，倒也处上些同志情分，不想很糟蹋这样关系。关静又是美女，又是副省长的娇妻，他自然更上心奉承。 不过，今晚真乏了。也就电话那边是关静，要不，换谁，他也早撂了。 关静忽然道：“好了，说一下那妖精叫什么，今晚放过你。” 罗长平心里一抖，“谁？” “就今晚伺候欧阳那主呀。” “静，你干嘛呢想？至于嘛。” “怕什么，我就想知道下。” “知道那个干嘛。谁知道叫什么。” “说！” “静，这个，她们也是混口饭吃，是不是？其实不关人家的事，要是男人不去找她们，人家也找不上门嘛……” “呵，罗总真是处处用情呀，一个鸡也护成这样？告诉你罗长平，别让我恶心再问第二遍。痛快说。” “这，我真不知道她叫什么，我见都没见，怎么知道是个什么人……” “好，明天告诉我，给我打听清楚了！” “静，你……找算欧阳去嘛，让我受这夹板罪。”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你该受的。不是你平时勾引着，他才到不了那些地方……” “静也太看得起哥了！那欧阳同志您以为真就天使？今晚的事你经着的，你说，是我找的他，还是他叫的我？” “放心罗总，我不会把她怎么样。有失我的身份！” “就是就是！” 关静却又语气一转，狠狠道：“顶多，给她撕成两瓣！” “静！” “明天告诉我！是让我给你全盘兜了，还是给我那妖精让我出出气，你看着办。”关静不容回绝，扔下句，挂断电话。 罗长平嘶地裂嘴一声，继续烦闷。看来关静在欧阳白若那儿不得发泄的气恼，都转嫁他这儿了，故意刁难为难他。 欧阳白若办公室对付过一夜，第二晚，汽车毫没犹豫地直奔楚青城的住处。 901室的程控门铃很顺利地响起。 “谁？”楚青城声音谨慎。 “开门。”欧阳白若很不客气。 089 第二晚（2） 程控机里静一下，门锁，卡的放开。 楚青城给他开了房门，羞惭不安，站门内低头缩肩，样子像等回主人的小保姆。 欧阳白若在她面前站住，久久地盯在她头顶上。楚青城感觉被眼光灼烤的部分快要生焦烟了，抬起两手捂到头顶上。准备让手背再承受些煎熬。 欧阳白若给这么个白痴样的动作搞笑。嘴角裂一下，无声地送出一波笑纹。静了脸，声音硬道：“抬起头。” 楚青城缓缓将手放下，头慢慢抬起。碰到欧阳白若依旧冷然睨视的眼神，瞳孔更深地缩进黑眼珠。 欧阳白若目光直驱，随着她一点点收缩，更一点点往她眼里杀进。 楚青城终于退无可退，给他眼光定住。听问：“我们签了什么？” 什么？她眼光放开些，往他眼里伸。 那眼神一凌，“我们签过很多东西吗？” 没！是指指……“那个？” “嗯。签的什么，说一遍。” “不能赖上你……”楚青城嘤嘤的声音刚刚吐出声带。 “对，记住！” “可是……”那说明什么？即然不让她赖上他，为什么还要来她这儿？ 他提过她来，“抬头！” 楚青城又怯怯地将头抬起，眼眸还未及伸到他的眼里，唇，被浓烈的一阵酒气给覆住。 他一只胳膊紧她背上，一手握了她的头，狠狠地扣于他嘴下。唇舌深入，侵刮。楚青城有些不堪蹂躏，又轻声吟痛。 他停了，又盯在她脸上，声音带着吻的痕迹，销 魂，而硬。“想我留下吗？” 楚青城两眼里一湿，垂下。她想。从他第一次亲吻她开始，楚青城就已经将所有的门为他打开。家门，心门。他准备进驻了吗？可似乎，也准备了随时离去！ 欧阳白若看出来，等这黑脑袋抬起来回答他看来不容易。“愿意点头，不愿意我走。” 楚青城微微点头。 他嘴角又掠过一层似是而非的笑意。熟门熟路，去拉开一抽，取出纸笔，坐餐桌旁，刷刷几笔，叫：“过来，再签上这份。” 楚青城走过去，看纸上，上面写着：出这门，外面不许认识他。 楚青城不禁晃眼珠，那，她再给欧阳主任送文件等时，该怎么办？ “笨猪，我说工作之外！”欧阳白若吼进楚青城心里。“快签！” 楚青城给他吼得哆嗦下，赶紧地拿起笔。签上。 欧阳白若心满意足。再看向楚青城，就像拿到她的卖身契一样，看着舒心，瓷实。胳膊一捞，圈着腰过来，将她放自己腿上。 楚青城又红了脸。刚才吼她签字，转眼间就搞得这么暧昧，她有些适应不了这样快节奏的脸皮变化。 欧阳白若手掌贴到她背上，将丰挺的胸部充实在他怀里。更惬意的表情。说：“小笨猪……” 090 第二晚（3） 楚青城只听到这称呼先噘了嘴。 他不管，继续说下去： “我不喜欢女人不听话，记住，要听话。” “我不喜欢女人太多话，记住，我不喜欢听的时候千万不要一堆苍蝇一样，叫个不停。” “我不喜欢女人化太浓得妆，记住，化妆不要太浓，我回来之前都要洗干净。” “我不喜欢女人穿得太露出门，记住，不要穿那些露肩露背，特别是短的一动就露出腰来的衣服……” 楚青城眼睛扑闪在他脸上，有些像听笑话。他一唬脸，放高声，“笨猪，记住！不是说着玩。” 楚青城又垂了眼。接着又抬起，说：“我不喜欢……” “不喜欢？”声音恶狠。后面似乎还坠着两字：你敢！ 楚青城忙摇头，觉得他那些不喜欢对她不是太成问题，她也大多数不喜欢。她是说：“我不喜欢你叫我笨猪！” “记住，我不喜欢的就是你不喜欢的！我喜欢的你就得学着接受。咦，噘嘴！帮我放水，我泡澡。累了。” “噢。”楚青城拖着长睡裙，往卫生间移去。 欧阳白若后背打量几眼，拧眉，那挺好看的小腿，外面、单位倒能看到，家里却全捂起来！是不是刚才规矩定少了点？应该规定家里多穿露肩露背的。 算了，慢慢引导吧，说多了，这笨东西也记不住。 楚青城放上水，坐浴池边上，垂头等着水满。门又给打开，侧目看去，先看到一双脚，筋骨突出，健壮硕大。再往上微移一下目光，是毛绒绒的粗腿…… 楚青城心怦怦跳起来，脸上又落飞红。在她的家，看到一双男人的裸脚，甚至可能全 裸的一个男人，她还是完全不能适应。头继续垂着，站起来，嘤嘤道：“你洗吧。” 欧阳白若看她是要出去，不理，迈腿先进池里，躺好，楚青城将要关门全出去了，他说：“给我按头。” 楚青城手里的门，离了一条缝迟疑在那儿。 “快点！”声音不爽，“怎么老这么慢腾腾，总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楚青城又垂了头走回来，匆匆走一眼池里，移到他头部的位置，五指往头上按。 欧阳白若给她按揉着，不断发出舒服的声响，闭目挺享受。 091 第二晚（4） 楚青城给他揉着按着，看他舒服享受的样子，不觉间也溢上满脸笑。两手腕有些酸了，甩甩继续又做。 油亮顺滑的头发窝在手心，光洁漂亮的额头不时轻蠕几下眉结…… 楚青城嘴角越来越窝上一种蜜笑，竟也做出许多幸福享受感。听他又轻轻抛出薄唇几字，“给我洗洗。” 没犹豫，酥手弱水，捧着，将头发湿透，倒了些洗发水给他洗头。看着白白胖胖的泡沫在她手里越来越丰富，心里塞得幸福感也越来越占容积。小白齿咬了红嘴唇，脸上的笑靥越发灿烂。 洗好，冲净。 好了！她满意地往他脸上打量，想看整体效果。却见粘着湿发的俊脸上，一双深眸，半夹半睁，凝在她脸上，似乎一直没眨动过。 楚青城没敢深看，可感觉，那目光里的东西，挺勾心，又挺想看。狠狠眼睛，看去。却又碰上淡淡的两弯讥笑，太仰的脸，让喉间的小圆球更欢地滚动，说：“你就笑起来的样子还好看些，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噘巴着嘴，拉着脸！” 楚青城却又噘嘴巴。他拧一眼，先没管，闭了眼又道：“快点洗。” “洗好了。” “洗什么好了？只洗了头就洗好了？” 那，还洗哪？ “身上洗了吗？” 楚青城脸上羞红。要她给他洗澡！？有没搞错。 没搞错。“快点！” “我我没给人洗过……你你自己洗……” 欧阳白若闭了眼，轻轻的，但坚定一字，“洗。” 楚青城纠结会儿，还是得洗，闭了眼睛从他肩部开始。 小软手往肩上一放，欧阳白若浑身一紧，下面接着有反应。道：“进来洗。” 进浴池？“我穿着衣服不方便。” “谁让你穿衣服了？” 啊？楚青城听着恐怖。那是要她，和他，一块，洗？ 欧阳白若抬起头看她，又吼：“你怎么这么麻烦！” 到底谁麻烦呀！楚青城纳闷。只得脱 衣，羞羞达达，“你别看我。” 不屑。早看遍了！ “脸冲那边。” 欧阳白若都算听话。 一身赤 裸的楚青城颤索索往池里进。他后背给空出一地，她便往那儿插。她刚一蹲下，他身体又靠过来，却顶在她曲着的两腿上。他两手握到她两膝，不耐烦地一撑，分开，身子倚上酥 胸。 欧阳白若便感到背上，冲气筒一样，鼓着两个皮球往他身上撞。不禁暗笑。更贴紧些。“洗啊，笨猪。” 又叫她笨猪！楚青城噘嘴，“你压着我，我没法洗……” “你洗前面呀。” 可圈到前面的胳膊并用不上多少力，怎么，怎么，觉得像抱在他胸上抚摸。这样也叫洗？ 092 第二晚（5） 叫不叫洗无所谓，欧阳白若这会儿就是想和她腻一下。这笨女人像只谨慎呆板的乌龟，得让他不断提溜出那颗小脑袋，才不至于只看到一身壳。她越这样，越压得他这份欲念旺盛。 他往她身上更贴了贴，撑得她怀抱更加开放。他腰处，隔着水，依然感受到不一样的湿润往身上粘。软软的小嘴，似吸似吮在他肌肤上，诱得腹内一阵阵酥麻往上泛。 楚青城也感觉到。真就像只坐着的乌龟，背着壳，张开着四肢，一身窘态，不知如何是好。 “笨猪，你不会说点话？”欧阳白若给她压抑的烦躁。向来是女人为他调 情，现在得让他亲自来？不说话，将你那小爪搭他身上再摸摸也好。呆死！ 楚青城说话。“我我想出去……” 笨东西！欧阳白若暗恨一声，身子一直，水中一个自由旋转，前身转向楚青城。 楚青城一下缩成团，闭了眼，“转过去！” 欧阳白若像没听见，把她往自己身边拉。水中，她的屁股滑畅无比地贴着浴池底部，往他身边无限移靠…… 楚青城完全坐于他怀中。面面相对，赤 裸相接。难堪得她满面羞红，往后挣。 却，火热的两个手心握她屁股处，坚定地更将她收紧。将那硬硬的东西抵入花唇。 楚青城羞得心整个要撞出来，手往他胸上顶。男人都这么没羞没骚的厚脸皮嘛，这样丢人的事也做的出！“不要这样……” 欧阳白若更加挺进。可争取会儿，懊恼，又给卡在半路。“哎呀，你个见鬼的小东西。” 他托着她的臀部站起来，出浴池。只平行紧住她的腰，却任她身体下滑。 楚青城这一百斤的重量，挂在他身上，从被动便成了主动。一点点含进的感觉，又刺激，又惊恐。更崩溃，“不要……” 欧阳白若以前本也没这般无耻行径，以前在床上的欧阳白若也是高傲的，却让楚青城的白痴加花痴相，完全激发出他潜在的机能，厚颜到无耻。看她羞到无地自容状，攒在手里越要看她如何求死不能。无耻：“你这笨东西，我可不想再让你差点给憋死一次。这次换你劳动！使劲，要不，我就满房间抱你这样走。” “不要……啊——”她又下去一些，惊得两胳膊更紧地吊他脖子上。 他耳边戏谑，“松开手，往下……小东西，你不喜欢它快点进去……” 她松开了手，因为急着要去堵他的嘴。他便借机一压，将他的全部完全镶进她的身体。“噢——” 楚青城羞得脸再没抬起。 他挂着她，半俯到床上，任她上身松软着地，一点不必担心下身脱落。那儿，契合的死死的，抽动一下都得费力气，别说让他们主动分离。 他两手支在她身体两侧，不急汲取，先欣赏她双手捂到脸上的娇羞态。嘴角不自觉就噙满了笑，慢慢，压上，向着露在两臂间的软唇，索去…… 093 第二晚（6） “宝贝，放松……”他声音柔的如水，在她耳边汵汵流动。 仿佛这时的欧阳白若更显温情。而这时的欧阳白若是楚青城爱恋的欧阳白若，还是，只是一个女人身上索取，顺便付些温情小费的男人？楚青城心底里有些，十分轻微的叹息。 很快，被他一举深动，将所有过路思绪，驱散。从腹腔里深深长吟一声。 她现在知道，只有放松才会减轻痛楚。将胯更用力地开放些，给他空间。 “真乖，腹部也放松，大口的喘气……” 那绷在他腹下的小腹也松软不少。他更舒坦地压平些，吮着红唇，又动。 他只在她唇瓣处浅吻，给她换气的空间，可又不断软舌进去抚慰，分化她下面去的心思，让她更放松。 慢慢，他加快速度。他忍着欲念给她适应的时间，可那紧致的感觉却让他恨不得用足了力气，拼命俯冲。 “宝贝，大口地喘，大声地叫，会感觉好点……” 他引导着，越来越加大了起动力度。无需他说，楚青城全不由主地大声喊叫起来…… 欧阳白若的蜂腰要崩溃前夕，扑落到她身上。剧烈喘动着，将一阵阵痉挛送入她体内。 他侧了身将她也侧拥进怀里，腿勾住她的下身，全全包裹住。她全身瘫软在他怀里，任他怎么拥揽，连皮毛也找不到一点现在还属于她的感觉。 他抚摸着她腻滑的背，心里还有些火辣辣气流在冲撞。算有些男女经验的欧阳白若深知，此时他们这样的相拥体位，是极不可能还身体交合的。 可他那儿，却锲合在她身体里，一点不动。两种可能，这小东西甬路太紧，咬得太死。还有，他的身魄修长，挺秀于林。呵呵。他不禁无耻自笑，心里，有份难言的满足与自豪感。 手握起她的脸来，忍不住又去含弄她的唇。满满地情绪，情不自禁地腻，“你这小东西，怎么长的……” 楚青城七零八散的魂魄收起些来，听了这很像赞赏的话，忍不住想听得更明白些，问：“什么？” 什么！笨猪样的脑袋！“长得像猪，脑子也笨猪一样。” 楚青城垂目噘嘴，一幅受欺负的倒霉相。他忍不住更欺负，“笨！猪！小胖笨猪……” 说她猪就罢了，猪就够笨够胖了，还要再加上笨胖两样修饰，猪上加猪的楚青城得什么样？！楚青城给欺负出反抗精神，“我就胖！” “你就胖还有理？也不比人更聪明，干嘛吃的比别人胖？多占用国家资源。” “我吃的不多……” “吃的不多怎么这么胖？肯定是懒猪！” “……”楚青城无语。总之她是猪家的亲戚！ 楚青城被他这般缠着身体，还要接受他的嫌恶，一下觉得好没天理。撤身要离开他。 “嘘。”他双腿一用力，将她屁股牢牢箍在身上。向她嘘声。 她对上他调笑戏谑的眼神后，疑惑立即变明白。他不是让她闭嘴，是告诫她别再妄动诱敌。他那儿又在她身体里活跃弹跳，充满斗志。 楚青城红脸垂眼，不再动。 094 第二晚（7） “你买药了吗？”大军将动，先思后路。 什么药？楚青城疑问对上他的眼睛，明白，又垂下眼。买了，吃了一片，还剩了好多。 “在哪。” “那边抽屉里……” 指的他这边。他上身扭过去，伸了伸胳膊，还差一段。回头抱上她，一个翻滚。楚青城一个惊声还没完全赶出喉，又让他放于床上，与他正换了下方位，一个自左至右，一个自右到左。 如此，两人位置已很靠近床边，靠近那放药的床头柜。 现在可以了！欧阳白若半压她身上，伸臂，轻松拉到床头柜的小抽屉，找里面的药。看看柜上的半杯水，问：“水是什么时候的？” 楚青城看过去一眼，“昨晚的。” 可以凑合着用用。他没让她起来自己喝，闲麻烦。端过水来，自己嘴里含进一大口，不咽。将药掰出一片，挤进她唇里。脸对过去。 楚青城赤红的脸，闭着眼睛，任他将温温的一口水送进她嘴中。 “下去没？” 下去了。可楚青城脑袋却没受她控制，摇了摇。他又去喝一大口，缓缓送进。 “下去了吧。” 摇头。无意撒谎成功后，楚青城又有意作假。 “笨蛋，你别咽，等一大口水时一块咽。” 又送上一口。“行了吧？” 楚青城听着那口气上来了不耐烦，不敢再说不行。使劲咽一口，点头。 完全放了心。再一次，轻款款，提动腰身。楚青城一边忍着下面，一面承受着他上面灼灼的目光在她脸上游掠，似乎是欣赏她想忍又难忍的糗样。 她忽然主动地将身体全扣到他身上，紧紧的，让他没了行动空间。 他停下，在她耳边轻语：“小笨猪，干嘛。” 不干嘛，就是羞让他看到她的脸。 “放开些。” 不放。 他便又将她身体一束，一个翻转，将她移上面。如此，她贴得再紧，也挡不住那双劲手，将她，一下下缓缓收送。 她灼热的脸颊埋于他颈间，再不动。只，松软的声音，在他耳畔后，随着他的律作，轻声吟诵。 他呃了声，又搂紧她，在她身体里颤抖开。一边，送着新的，一边溢出那些旧液。 楚青城知道那流落是些什么，想起了展佳木的话，忽然有些可怜那些流走的小欧阳或者小青城。 楚青城给自己的小心思羞得心怦怦劲跳。低眉一扭，百种娇态。在欧阳白若眼里，简单赤 裸裸的勾引。他想要兴尽而退，却又每每，让她扭捏那一下子后，又给勾住。 他无耻地一遍遍要她，一遍遍地痛恨她，“小东西，你怎么没够！想累死我，老这么勾引他……” 楚青城又羞又恨，“我没有，你放开我就好了。” “它咬得那么紧我怎么放？” “能，你，你别再……”他又要收紧她的腰时，她用臂使劲顶住他的身体。 他更猛地将腰紧过来。那支于中间的两臂一酥，轻吟一声，又扣到他颈间。 他喘动着，又将一次结束，胳膊紧环住她已经分不出骨与肉的身体，呢喃，“小东西，别再动，就这么睡吧。” 楚青城想动也动不了，浑身除了木就是散，给他卷在怀中，粗粗细细地喘动一会儿，很快入睡。 095 第二日 楚青城醒来竟是日上三杆，欧阳白若已经离开。 楚青城赶紧起身，猛一下床，才知不是平常，双腿几乎摔倒。给胀了一晚的身体空得奇异难受，呻吟一声，紧咬到嘴唇，两腿使劲支撑起来。 匆忙收拾一下上班，所幸周主任不计较。楚青城暗怨欧阳白若过分，就那么自己走了，管她也不管，任她死睡！可心里又烧一下。想到自己床上不知什么个酣睡状，他当时看着该是什么感觉？长这么大，可没让一个男人瞧见自己床上死睡的样子。 她现在，想他了！楚青城又脸热心跳。原来这么容易想念一个人！尽管，一晚肌肤相亲，可早上没能看上一眼，竟是很大缺憾一般，心里空着一大块。 好容易有个给欧阳白若送文件的机会，去敲门。竟不在。 一天，楚青城去送了几次都没送进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最后，她拿着去了播出部一室。里面只有任康。楚青城现在知道他叫任康了，演播中心又见过几次。任康见她进来，也忙站起来，含笑致意。 人类心理都差不多样。面对稍晚于她进台的任康，楚青城也不自觉有点前辈意识，终于用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笑道：“给你们主任的文件，他不在。” “是，他到宾馆讲课了。” “宾馆讲课？”楚青城听着新鲜。 “全省广电系统骨干人员轮训班。这几天欧阳主任都去讲课。” “哦。”楚青城知道这个会，不过没想到欧阳白若会去讲课。 “什么文件？急吗？”任康又问。 “不算急。” “要不你放我这儿，我帮你给他？” “那，好吧。谢谢你了。”楚青城想知道的事情：欧阳白若的去向，得到了。放心了。免了后面再一次次来他办公室敲门折腾。将文件放下，离开。 欧阳白若晚上回来，直接去了楚青城那儿。 按半天门铃竟是没开。暗恨，睡猪，莫不是睡得连门铃也听不到了？ 欧阳白若觉得楚青城应该在家里，来前心中大约算计了下。楚青城上班的规律应该是：白班，午夜前，午夜后，休班。周而复始。可能特殊情况下略作调换。今天楚青城应该是休班。 门锥按不开，打电话。楚青城很快接起，喂了声。 睡着了电话倒接得痛快！不爽，“怎么不开门？” “开……你在哪？” “我在楼下！” “你等会儿，我现在回去。”楚青城抱着电话往外跑，暗悔没提前给他一把钥匙，如今让他在外面无辜等待。 他又问来，“你在哪？” 096 想暴力 他又问来，“你在哪？” “我上班呢。” “上什么班？” “大夜班。” “你昨晚不是值得吗？” “晓闻妈妈又不舒服，我替她……” 恶吼：“上班你不早说？” “我很快就回去……” “不上班了？” “我再回来。” “坐出租车？算了……” “你等一会儿！……我坐上车了！” 欧阳白若一些话顿在嘴里没再说出口，仿佛看到楚青城急匆匆地一边打电话一边招到出租车的样子。任她回来，提醒：“别挂电话，和我说着话。” 接触过一些乘坐出租车出事的新闻，虽然发生率与发生区域绝对证明这不是一经常性的事件，但一个女人很晚乘坐陌生人的车辆，欧阳白若心里还是不禁不安。这样通着话，放心点。 楚青城有点领会过头，心里一甜，热又滚到脸上。答应，“嗯。” 可答应完没话了。 欧阳白若也没话。往门外黑影处更站站，一根无线电，空撑半天。 楚青城又先开口，泛着心里的甜蜜，问：“你今天讲课去了？” “嗯，你怎么知道？” “听他们说的。一讲一天？” “嗯。”当然不可能，一讲一天累死吗？笨样！他懒得和她细说。 楚青城很想听听这说点话不是冷，就是吼的人，讲课时是什么样。“你怎么讲课？” “给人讲一天课了，够累了，现在再给猪讲一遍？你听的懂？” 噗—— 楚青城不再说话。 他又等了会儿，问：“到哪了？” “快了。” “你！”他咬牙，“你这笨猪，说点话想让人掐死你知道吗？快了是哪儿？” “好了好了，到大门口了……”楚青城忙着下车，一下将电话给挂了。 欧阳白若听着是不耐烦的口气，而且还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该死的东西，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还好，楚青城真的是一会儿就跑了来，黑夜里散着喘息声，拉风似的。欧阳白若暗里盯她眼，决定算了，不与她再计较。 楚青城却一下捂起了嘴，惊在那儿。夜灯不明，他看不清她惊眸中的惨烈。催：“快开门！” 楚青城想撞墙。“我……摸了下口袋，有点钱，够坐车的……” 这鬼东西在说什么？这和开门有关联吗？ 她继续说下去，“我就就没去拿包……” 欧阳白若脑子继续反应。有点明白，可不敢相信。“你……” “可钥匙在包里……” 真的！！！！欧阳白若想扑上直接掐死她。 “怎么办？” 受不了了！很想暴力。他一把抓住她，拖着就走。 “回去拿吗？”她给他一边拖着走一边问。 不答。拖着她走了一段，转到楼后，塞进汽车后座。楚青城基本确定他是要回单位拿钥匙。 可，他却也上了后座。 干嘛？楚青城望着他，不明白。 097 别样战事 他黑压压的热身体压过来，散着火星。掐死她，太冲动，不利操作。便很容易将所有与这可气的女人有关的东西都集在一处地方。攥到她的腿上，一抬，一拽，将她放倒在坐上。手直接探进裙里。 楚青城明白了，他想在这儿……“啊，不要！” “好，那你叫的高声点，让人家都来看看，就不要了！”他咬牙说着，抓到里面的小*。 楚青城不敢再吱声，怕真把过往的人招来，可就糗大了！她使劲用两手护住自己的下身，声音可怜，“不要。” “放开！笨东西，气死我……” 楚青城见眼看拒不住，只好实说：“不行，来了……” “什么？”欧阳白若一时没明白，喘息着问了声。 “例假。” 一摸，像真的。拢着一腔欲望，恼恨，“你这鬼东西，成心嘛……” 这也能成心了？ “这么巧！”他还是不死心。 按时间是不太到的，可就是来了！楚青城觉得与他未必没有关系。几分嗔怨地噘嘴，娇羞往外溢。欧阳白若已松开些她的身体，她倒又贴上来，将中间的分隔，立时隐没。 “小东西……”他一声嗤笑。感受到，这身体一样贪恋，可也只恨不能。他又扣紧了她，相互慰藉。 他在她脖颈与胸上轻咀片刻，又没进小嘴里久久不出。戾气，已散，俯身再抱住她的身体时，胸中有些粘稠状，化不开的感觉。语气却是责怨，“笨东西，平时都这么迷迷乎乎吗？” “不。”应该不吧！楚青城拿不太准。“你在外面等着，一急……” “笨猪脑子吧，还找理由！”隔着一层厚物，他狠狠在她身上磨砺。 他湍湍地喘动着，隐着半腔激情。 她使劲咬住唇忍着，一声不敢放出。 一车缠绵，如春蚕卧茧。汩汩的急流使劲隐忍于内，填塞得整辆车，暴满。颤动得有点要崩溃。 终止。 竟然……留于她小腹上一滩湿凉小湖泊。楚青城一下身体绷硬，羞涩尴尬的一动不动。 欧阳白若不在意，似乎要的就这结果。扯过纸巾，几下帮她擦净。调笑，“小东西，终于还是给你弄出来了……” 楚青城心脏又狂跳得不堪，束到他脖子上，似躲似藏。又像阻住路径，使他不能继续再说下去。 他却将她脑袋握回来，汗水澿澿的脸颊上粘一口，又吮咂进红唇…… 098 另一车里（1） 另一场别样战事也在进行。 地点，也一辆车里。 云轩会所走出了位妖娆女郎，站着观望下，走向附近一辆白色汽车。待她脚步一近，上面下来一魁武大汉，大手往她背上一按，女郎便感觉被压折一样疼，呀呀叫。不待她再有其他反应，已经推进车。大汉也随之坐进去。 “你们……什么人？干嘛？我同事可里面记着你们的车牌号……” 戴着大墨镜的关静，脸没回转，后视镜压到足可以看到女郎脸部的角度，但女郎却不能看到她。听女郎这么说，淡淡一笑，“那是幅假牌子。” 女郎无声。再出来的声没了那么冲，“你们，找我干嘛？” “你叫小纯？” “嗯。” “花名吧？本名叫什么？” 女郎不答。 关静浅笑，神情与语气都带份傲然，“其实我没闲心知道，要想知道，连你一家三代也能查个清楚。问你的话老实说，希望咱们交流愉快。前晚，那男人经常来找你？” 前晚……女郎脑子里扒拉半天，“前晚来了三个，你问哪个？” “哈……”关静放声笑。这就是欧阳白若喜欢宠幸的女人！？“前晚，有个女人旁边看着你浪的。这么精典的事情也记不得？很多这样的情况？” 噢——女郎认真盯一眼关静的后脑。今天换了衣服，发型也有了些变化，可琢磨着这就是那晚盯在旁边看男人和她乐的贱妇。 一下有了心理基础。高度上来。头一昂，口气也傲上来，“你呀！那是你男人吗？要是，我劝你还不如打发了，另找个。你模样也算过得去……” “住嘴！”轮到婊子评点她了！而且还是过得去！“问你什么说什么。他是经常来找你吗？” 女郎一端架子，回个白眼，脸扭一边去。 关静看出意思，阴阴说道：“你要不知好歹，这车我就开走了？然后我下车，你在车上有个好歹，可是你自找的。伺候男人的活你在行，也不介意，不过，万一小脸给划出个好歹，或者给拍些什么照片登网上……你可想好了？” 女郎脸有点变色，态度变端正了些，讪然笑下，“姐，我不过出来混口饭吃，男人不找我，我可不会去主动找男人，比那小三小四的可道德多了。不破坏家庭关系，还维护社会健康，让一些男人没处发泄的暴力情绪发泄出来……” 关静又哈哈笑。真幽默！“还得给你发个诺贝儿和平奖了？你知道什么叫诺贝儿和平奖吗？” 099 另一车里（2） “姐你小看人。我可是正而八经的大专毕业生。现在干什么，有文化也比没文化更容易让人高看一眼。我们经理就特赏识我。那诺贝儿奖怎么会不知道？哪一年来着，给了达 赖。你说咱们国家也是啊，人家就是想炒作，提高知名度嘛，咱政府还一见他有点动静就跟屁股后面抗议。屁呀，当他个臭虫蚊子看他都不看，随便他蹦达不就完了？他还能蹦达过秋去？再说，你抗议能管得了人家蹦达？那得真用杀虫剂才行……” “谢谢，很长见识。回答问题吧。”关静打断了女郎越来越激情的演讲。 女郎嘿嘿笑，“我这不是回答姐你的问题嘛。” “别一口一个姐，承受不起！少装蒜，快回答。” “……没有，昨天第一次。” “他经常来吗？” “我第一次见。”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我不说是不说，说的都是实话！” “很好。他以后要再来，你不要接待他。同时，也告诉你的其他姐妹，不许接待他。” “那我可管不了。他来，要是点名找我，那我怕是不能拒绝。那要是找别人了，我更管不着，而且，也根本不能知道。不是个人自己说出来，除了前台心里清楚，谁正接待什么客人，或者正接待没接待客人，别人一般是不知道的。”女郎拒绝合作。不想让关静掐住，从此随便拿捏。 “会给你些好处的。这是给你机会，别不要。让我再抓到一次，直接会给个好看，那时可就后悔晚了。” “……姐……呸！我知道。我和钱肯定是没仇！可我是确实帮不上你。我这人不说假话，我要硬说能帮上你，拿了你的钱却又不帮你办事，那不道德。” 道德！这贱人还真够脸皮厚，一口一个道德。鸡也讲道德，那道德肯定也他妈的卖淫！ “给脸不要！”关静有点没了耐性，启动汽车。车内的“友好”状态陡然急转。 女郎一下着忙，手抓向前座，嚷，“让我下去！” “别动！老实点。”旁边闷雷一声。 女郎这才又注目向一直默然坐她身侧的男人。魁武雄壮，和堵山似的将她挤在车门上。此时，大手抓到了她的胳膊，不见声色只轻轻握在那儿般。却已立即，有种折断前的疼痛和恐惧。 100 致命诱惑 而更让女郎心跳不安的是，这人脸上通红，呼吸都有了几分喘。神态异样地拿眼直往她乳 沟处插。 这是女郎最不惧男人看的地方。此时竟半身起一层鸡皮疙瘩，难以名状地排斥和她身边的男人做那事。 她惊乱地向关静说道：“好的好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汽车又缓缓停下…… 又过一会儿，车门给推开，女郎下来，巅跑着，离开。 车上，关静看向还盯着后车窗看的关平，叫：“关平！” 关平早晚看着女郎的圆屁股自眼前消失才回过脸。 关静温和道：“关平，姐这也没办法，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 “我知道我知道。就这女人勾引我姐夫？怪不得呢，姐，这女人是挺好看……” “知道什么！记着别乱说话就行了！”关静又开动汽车离开。倒不担心弟弟关平露话，虽然有些憨，可对她的话从来言听计从。 而且，今天的事，她认为小事一桩，只是让弟弟来坐一旁，起个镇唬作用，了解一些欧阳白若的真实情况。罗长平油得什么似的，风向随时倒，哪边也不得罪。他的话，她总是似信，非信。 可关静却忽视了关平的另一身份。除了是她弟弟外，还是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女性，雄性激素早就过剩的非完全正常的男性。今天所受到的，可以说是致命诱惑。 欧阳白若的汽车带着楚青城又到了电视台地下停车场。 黑着车，楚青城快速下来，按照欧阳白若车上的吩咐，快步往内楼出入口走去。 在欧阳白若眼中顺妥走了四五步的身影，却，忽地一矮，一下消失。他盯着楚青城消失处又过一秒钟，跳下车，快步奔过去。 楚青城还在，没有真的消失。只是蹲在了汽车黑影里。 “怎么了？”他低声问。 “绊了下……” 笨猪样！欧阳白若刚对楚青城动了几分的心思，马上又转化为十足的自耻，气闷：这样的女人他是怎么和她搞一块的！？ 楚青城站起来，又道：“没事……” 哈，见鬼的东西，还以为他多在意她有事没事？ 欧阳白若这会儿又恨不得把她快点塞进那个门里，然后他转身就走，最好再也别见到这鬼女人！ 却，忽然卷着她一个旋转，避到一柱架后面。楚青城不知什么情况，屏息趴在他胸前，没敢乱动。 101 灵物 从二层停场缓缓转下一车来，自他们几步远处的下道通过。欧阳白若紧跳了两下的心，又在她耳下放缓。 缓口气，垂目再看楚青城。黑脑袋靠在他胸上，脸贴那儿一层温暖，乖乖的，很安静。 心，就那么肉肉地揉了下，刚才的嫌恶一时又找不到。手，摸索在她发丝里，许多留恋。 夜，是生产暖昧的灵物。这样的时候，抱着这女人真就是不想放的感觉。 可是，不能太这样率性而为，外面还是少接触她的好，否则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低头轻声道：“进去吧。” “你去哪？” 楚青城仰起头，支起眼睛看他。 黑的明媚，也最是专属夜的。那黑眼睛此时在他眼前亮的诱心。他抬起手来，一抚，将两挂眼帘关闭。便，只剩下不用碰触也感觉暖暖的唇，和鼻里飘出的热气息。他声音更轻柔一些，道：“不用管我。” “你等会儿，我拿钥匙去。” “不用！” “很快……” “走吧！快点进去，别磨蹭。” “那，那你……”楚青城留恋不舍。现在的感觉是，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不想把他放在自己的家门之外。 欧阳白若又烦。这女人还真是！让他感到一分好时，立即又上来一百分讨厌。乖乖地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偏来这份粘劲！低声冷吓，“第二条！” ……在外面不认识他！楚青城垂了脑袋。 他进一步申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看到我的车不许进，看到我的人不许看！你这花痴样，粘上眼就下不来，几下就让人看出来。以为人都和你一个笨猪样？记住！” 楚青城噘起嘴巴，离开他的身体，借着暗淡的灯光，往通进室内的门走去。 欧阳白若看着她的身影进去后，离开，回自己住处。想踏实睡一觉。明天正常工作外，下午还得去宾馆讲两个多小时的课。今晚去楚青城那儿，她早上下班后回家，势必是两相干扰。 再说，这鬼东西又不行…… 想着，哼一声笑。想到刚才车里的情景，心头又怦得一撞，潮涌开，一股欲望又热辣辣的散满一身。嘶—— 欧阳白若摇头又自恼。感觉他真有些对那女人上瘾了一般，竟然就在车里……欧阳白若在床上从来不是镜头前的君子相，可也没这么下作地和个女人搞在车里过！是不是碰到这花痴女人后，品味变低俗了？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放浪至此的一面。 欧阳白若回到住处，摸黑床上一躺，却压到半个柔软的身体。差一点横着就跳下床，可，给一胳膊束住了。 102 某种味道 欧阳白若血液往下急落，坠得身体也一下瘫落床上。基本确定是谁。又后悔，没将门锁换一下。这女人现在总让他有这方面的吃惊体会，缠赖之功总能一次次超越他的预料。还真，厚颜到欧阳白若有些没想到。 他安静下些，撕扯更攀紧上来的身体。 “嗯～”关静出娇声。 “关静……”欧阳白若很有些无言。该表达的都表达了，至今，还是如此。还该怎么说？ 关静软手滑在他胸上，觉得有些湿粘，出过汗的样子。“亲爱的，你不洗洗吗？” 他现在想睡，想明早再洗。奇怪的是欧阳白若现在不觉得和女人亲密过的身体需要立即洁净一下。那些汗液里似乎带了某种味道，大大降低了他对这些排泄物的反感。 欧阳白若没搞清这种味道是什么时，却心里一下涌上了楚青城。一阵潮热，心脏劲博几下。 “若……”关静体察到这一反应，一下情绪激动。以为欧阳白若给自己撩拨出了火星。手一下游到下面去。更窃喜。那下面竟已生机勃勃，而且在她手心里，又陡得一挺身。 “若……”关静嘴巴往他脸上寻。 欧阳白若那只解除在楚青城身体上面的欲望，并没有真正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刚才那么怦然一动，已点火自燃。可关静缠着上来时，一下却觉得说不出的厌烦，一手掌将她的脸顶开。 可身体却给关静扼制了要害，不是那么容易脱开身。罢，要挣走的身体，猛一回翻，将关静压上。 关静一喜，握于那中间的手便有些碍事，移出来，抚他脸上，准备迎接马上来临的激情互吻。欧阳白若却只嗅在她唇边，轻蹭。两手攥着她的手，伸展，有些要十指相扣的意思。 “若，想死你了……若，快点……”关静身体弹动着往他身体上碰，发出灼热的呼唤。 欧阳白若却一下放开她的手，两胳膊于她身体两侧一支，跳下床去。 “若……”关静一声没叫完，室内灯光被欧阳白若打开。 好一幅厌恶面孔。吼，“出去！” “欧阳！”关静脸变色，愤眼盯住他。 欧阳白若不想和她玩凝滞，她不走，他走。衣橱里找干净衣服，要穿。关静一把拽过来。欧阳白若脸上也铁青一块，不再换衣，穿着睡衣往外走，心里恼到极致：竟给个女人搞得穿睡衣从自己家中滚蛋！ “欧阳！”关静没想到他穿了睡衣就走。动作迟缓了些，追到客厅，欧阳白若已闪身出门。 欧阳白若一路愤恨。感觉今天的关静实在找不到一点当初的感觉。当初的关静，也有些现在楚青城一样的温顺，没这么张扬。 欧阳白若意识到在拿楚青城与关静比对时，脚下不禁一滞。 103 会场 翌日。 楚青城睡到午时自然醒，醒后便见电话闪烁。惊喜，一心以为是欧阳白若来电。拿起来看却是办公室打来的，一幅热心立马有点凉。 周主任来电先聊家长：“小楚，昨天上晚班了哈？睡好了？” 周主任自然不会是来聊家长，没这惯例。楚青城笑笑，道：“睡好了。周主任你是不是有事？” “呵呵。办公室一时人手紧张，一直在宾馆会上的人员有急事请假，台里让总编室抽个人去。这个，小苏今天值班……” 当然只能就是她的了！她今天不值班嘛。楚青城一下想起欧阳白若说的话。确实，总编室似乎就她和苏晓闻两名工作人员。不过，楚青城对这安排很高兴，欧阳白若也要去会上讲课。去会上，便有点相当于去见欧阳白若。痛快答应，“好，没事没事，我去！” “呵呵，真是好同志！那你吃了午饭，早去。会议是一点半开，你一点半前最好到宾馆。噢，你可以先来台里，办公室有专车往那儿跑，不用你自己打车。” 周主任这是在帮楚青城减少损失，不过楚青城感觉倒不如直接去宾馆更省事。“我自己打车去吧。不用回台拿什么东西吧？” “不用不用！”你方便就好。周主任笑两声，结束电话。 楚青城下午一点前到宾馆。 找到一号厅，进入会务处。 服从安排，进会场照应与会人员签到。 楚青城被一波波人围堵着，忙活了许久。又零星几人走进去后，会场一时安静。 她抬头看去。真，竟是欧阳白若走上讲台。没坐，站在讲台上。穿过微型扬声器的声音更具磁性，带着清越的金属质地，散满整个会场：“今天我与大家作最后一堂交流，希望交流愉快。还是那句话，睡觉的一定要控制好比例，最好分期分批，超过十分之一，我就退场……” 会上一片轻快的笑声。 不过是活跃下会场气氛，其实无需这个交待。每个人的眼睛都注视着欧阳白若，用全副心神等着享受这难得一次的视听盛宴。从昨天就已显现出来，欧阳主播的授课分外受欢迎。 104 大元宝 “好，开始。新闻发展到今天，分工越来越精细化，绝对的需要团体协作。但任何个体，自身便应该是个小团体。如今各种通讯设备发达，眨眼前发生的事，眨眼后就可能已被世界知晓。不可能如从前一样，前方记者采到新闻，回家，大家再一二三六五，组织加工一番。 即使如今的纸质媒体，此种新闻运作也早成过去式。手提电脑，几D的手机，随时能将各种新闻信息传回本部。这便给作为比纸质媒体更加应该反应迅捷快速的广播电视，提出更高的要求。一直以来，广播电视优于纸质媒体的最大优势是，覆盖面相对没有局限性。纸质媒体再厉害，能覆盖全国，可到国外发行，就会难度很大。可广播电视不是，信号可以全球覆盖。但，许多新生传媒，网络，手机报，等，对传统广播电视又产生很大冲击。比较广播电视，它们的覆盖面可以更广，更及时，更加接收便宜……” “传统的在比拼，新生的赶超，广播电视的生存空间，可以说，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险阶段。怎么吧？转型是其一，与先进的传媒互动，加大自身的竞争优势，是大趋势。同时，要求每个广播电视工作者，每个人，都得是一个优秀的小团体。否则，将不适于现代的新闻行业。 举些例子。灾区新闻，不可能大团队的派人过去，可能就两名记者去完成报道，而且是尽量轻装上阵。你就得既是完全的前方采访人员，还得是技术保障人员。否则，你就可能完不成任务。 三年前松北山区的丰镇地震，虽然局部的，对周边地区影响不大，但纵深也有上百里。道路全毁，电力水力等，都瘫痪。各路记者都去了，提着摄相机，手提电脑，各样方便易携的报道工具，齐聚松北。可到那儿都傻了。现有的摄相机手提电脑里的存电还不够沿路几个花絮的。傻了，没电了！带了一两块备用电池的，步行进入灾区五十里后，也卡那儿了。因为也没电了。更糟糙！回来得走一天，再重返回又得一天，这次报道任务基本就泡汤啊。 当时省电视台就去了两个人，我，和现在新闻组副组长李全东。我们就带了两块备用电池，可我们长驱直入。因为我们带了另一样工具，一个小小的逆变器。路上或者附近，总有些汽车了，卡车了，这些车里有样共同的东西，电瓶。而只要把逆变器插入电瓶，保障一天的摄相电脑用电，完全不成问题。一路上几个卡了兄弟媒体，都向我们要。我们很不地道的，早晚差不多完成当天的拍摄任务后，拣了几个关系不错的，给了他们几个。结果，那次的新闻，我们是独家，首发。连新华社用的都我们的报道资料……” 这时的会场上又发出阵轻微的笑声。楚青城也不禁抿嘴乐。不想，那平常一脸气势唬人的家伙讲起课来也能绘声绘色。 欧阳白若嘴角也浮丝轻笑，看向大家。眼睛扫到一处时，定一下，凝片刻。没想到会场入口处竟坐着一脸喜色，拣个大元宝样望着他笑的楚青城。眉一拧，露出些楚青城常见的气色。接着隐去。 继续：“那年本人获得了本年度全国新闻奖。并，由副主任，提长为正主任，兼，新闻组助理组长。算破格提升。全东同志由新闻部主任提升为新闻中心副组长。这个，关于新闻从业者为什么不能只是专家，还得是杂家，有了切实力证，不用继续说明了吧？……” 会场内又笑。 105 狡诈 “关于播音员，似乎每天坐在家里，坐在演播室的时间多，各样东西都齐全，伸手就来，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知识全面？错！现在我们很多频道都实行主播负责制。这确实有利于栏目成长为品牌，有利于栏目质量等提高，所以对主播要求，是越来越高。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也可能有很大关联。例如栏目内的广告放置。新闻大视野中做女性内衣广告合不合适？哪位说一下？” 前排有人喊：“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看新闻大视野应该是男性观众居多。男性不需要那些东西。” 欧阳白若点头，“说的好。这位先生关注了栏目的观众群问题，这是考虑广告投放的很重要因素。还有不同意见的吗？” 有。“我认为合适！” “为什么？” “因为男人喜欢看穿内衣的女人……” 哄笑。 欧阳白若也点头，“说的不错。男性观众确实也愿意看。看完新闻再看点花色，正好冷热两相宜。这对固定一时的收视率有益处。但是对广告的效用却是减半的。因为男人看的是穿内衣的女人，而不会是内衣，他们也不是内衣的购买人群。而且，大家想过没有，放置内衣广告，与新闻大视野格调，并不相衬。对一个栏目的形象会有一定损伤，会降低该栏目的良性成长力。 所以，凡是与栏目发生交际的，没有什么是次要主要的。凡是出现在你栏目内的内容，都是你栏目主播，或者主持人，该谨慎对待，充分考虑的！ 像新闻大视野这样以男性观众为主体，有一定深度，并严肃性的栏目，放置一些汽车广告，酒类广告，等，应该是相对合适的。成功是种双赢。不要怕得罪某一方，按照你的思路选择或拒绝一些与你的栏目不相配的东西。就像穿衣一样，要有敢于选择和拒绝与你品质不相附的东西的胆气、能力，和智慧。 还是以广告为例，因为这是我们做节目中，碰到最多最大最有协调难度的事情。观众是我们上帝，节目代表我们的品质，广告商，却是我们的衣食来源。都不能轻视！广告商可能就看好这处位置，但你认为发生了内衣广告与新闻大视野一样的冲突，就得拒绝，并提供出更合适的投放位。这样，对广告效力，栏目品牌成长，与之后带来的良性效应，都将是可见的利益。 除了广告，我们在栏目运作中会遇到许多选择或拒绝的问题。一个优秀的栏目策划者同时还得是个好的广告顾问，出色的形象设计，以及一名主播该拥有的，灵活机便的头脑，缜密清晰的思维……” …… 会场中已由刚才内衣广告引起的轻松有趣，变得凝思肃静。不少人在频频点头。 楚青城有点看呆听呆。欧阳白若没再看向她一眼。 预定三个小时的讲课，又延长了半个多小时。欧阳白若没再继续点向下一位举手者，收拾他并没看几眼的讲义稿，道：“很荣幸与各位在这儿交流，今天到此结束，明天大家还有一天的课。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流目前到此为止。谢谢。再见。” 欧阳白若没走下台，几位绝对美女级的年轻女士就拥上去，以继续请教为名，索要欧阳白若的电子邮箱与联络电话。 欧阳白若浅然一笑，转身，白板上写下邮箱，并新闻中心的一部总机电话。 不是他的手机号，更不是他办公室的座机号。但也不能算骗人，这总机号确实能转到欧阳白若的话机上。但，他是轻易不接那样的电话的。 楚青城看到蜂拥而上的美女群，不自觉噘上的嘴，一下裂开，又乐，看出几分其中奥妙。心中替美女们唾弃：狡诈！ 106 旋风 楚青城在门口处给出会场的人群一堵，视线里没了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接着就离开了。 可楚青城趴床上等到半夜，仍没有欧阳白若的任何声息。忍不住，打给他电话。 欧阳白若没接。 楚青城有足够耐性，盯着手机等够半个小时又打。为什么要等半小时？是给他回来或者回电话的时间，也显得自己稍不那么迫切。可楚青城瞪着手机上的时间缓慢跳动时，恨不得替它跳。 半个小时后楚青城打出去的电话，终于给接起。好不耐烦，“有事。” 楚青城心里点头。嗯，有点事，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到他说要“留下来”的地方。张口还没待问出，电话里已没了声音。挂了。 才知，他那不是问她，而是肯定句，告诉她，他有事！ 噘嘴。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这么两个字把她打发了！给她定了那么多“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他这一下热，一下冷的劲！ 坏蛋！楚青城趴在床上郁闷会儿，那么睡了。 欧阳白若现在的事就是酒吧里和朋友消遣，没觉得多有兴致。接了楚青城的电话后，刚才还不时跟着言语几声，一下，开口的心情全没。 可他不想去楚青城那儿。心有余悸，怕楚青城会是关静第二。欧阳白若绝不再想让他的情感里出现第二个关静。他这两晚给楚青城定位再定位：她就是个女人！床伴功能。他需要时就想到，碍事时就放一边去。 楚青城现在，又不能给他提供那部分女人功能，他巴巴地跑到她床上干嘛？没床了？不去！ 欧阳白若又一次给自己坚定下决心，一口将杯里的酒喝进去。 午夜过后，欧阳白若一行三人出酒吧。友人觉得他似乎喝酒不少，要送他。 欧阳白若拒绝，还是自己驾车离开。准备回自己住处。他那儿绝对不会再突然冒出个关静。昨天，刚换了新锁心，她没有钥匙，去了也进不去。 心里想着这个，可汽车半路自己拐了弯，等停于一处楼前时，他才知道，自己已到了楚青城的楼外。想想，那就下吧。 可先又发动起汽车，停楼后去。那儿更隐蔽，目标更容易含糊。 楚青城睡梦里惊醒，给欧阳白若打开房门，大大的眼睛完全掩盖不住里面羞达达的喜悦。 花痴！欧阳白若鄙视眼，往里走。为自己酒后一时失神来了这儿不爽，声音也不爽道：“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要来我会来。” 楚青城又噘起嘴，跟后面也往里走。欧阳白若径自进了卫生间。 楚青城门外等着，等到卫生间的门将要打开前，迅速闪开，几下跳进卧室。欧阳白若一开门，便见一股旋风眼前一卷，而逝。进卧室，看床上已经俯身趴着了楚青城，像是一直没动过的样。疑惑，那刚才一下子过去的东西，是他眼看花了？ 107 没半片睡衣 不管。扔开腰间的浴巾上床。又郁闷下，没半片睡衣。 没半片睡衣的情况下，一般怀里是有个女人的。进被里，胳膊一伸，卷过楚青城来。 楚青城更送进自己一些去，窝他怀里像只刚满月的小动物，一头秀发毛绒绒，裹了层睡裙的身体温软软。手很忍不住地，自上，顺下去。摸到屁股时，颓丧。硬的，比她全身任何地方都硬。说明那儿掂了东西，说明…… 放开她，一翻身侧另一边去，拒绝再白受诱惑。两臂抱于胸前，独自睡。 深夜，拉上窗帘的室内，更加幽暗。楚青城眼前，只看到一段朦胧背影，可还是满心幸福的感觉。房里，心里，都满满的再没有盛下黑暗的角落。从没有过的踏实。又往他身边挨近些，闭上眼。 清晨。 晨辉透进室内一些。 欧阳白若又一翻动，仰身向上，平放的胳膊刚好没触到楚青城。才忽然发现，床上只一床被，全裹在他身上。 楚青城缩着肩，侧向他，白净恬淡的一张睡脸，带着种小心谨慎的感觉，在离他最近的距离里，保持着与他尽可能远的间隙。怕碰伤什么般。 心里肉肉的一动。抬起手，摸到那脸颊。凉凉的，腻腻的，柔滑得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身体又一侧，面向她，胳膊揽过来。 楚青城被他一搂进怀里，醒了，身体动了下。欧阳白若心头竟一阵惊乱，倏地，又垂下了眼帘。 他怀里的身体很静了会儿，轻轻地一口气息喷向他，低低唤声：“哎！” 他无反应。 慢慢地，楚青城移动身体，离开他的怀抱。 欧阳白若听着卧室外轻声响动了一阵后，又返回梦乡。 再醒来，楚青城已不在家。餐桌上一把钥匙压了一张纸：锅里有饭，冰箱里有奶，你自己用温波炉热下吧。我今天还要去会上，早走了。这是门上的钥匙。 欧阳白若又看眼钥匙，嘴里没觉得有食欲，没看什么饭，去卫生间洗刷。里面，一套崭新的牙具，冷色调，与旁边的淡粉色牙具并排在一起。欧阳白若感觉那应该是给他准备的，没客气。 宾馆轮训最后一天，结束较晚，当天不能远行需要第二日走的，组织方安排用餐。临行前的最后一晚，多是各地市同行中人。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楚青城只能陪着，坐宴会厅外冷清清的沙发上，等待结束。 过来一人，她没抬眼看，可感觉坐在了她近旁。坐一会儿，问过来：“楚编辑，你是不是困了？” 108 一脸花开 楚青城抬眼看去，见是任康。浅然一笑，“没有。你怎么也来了？” “我陪欧阳老师一块来的。” 楚青城一下挺起身体。她怎么没看到？“也在大厅里？” “不，在雅间。主要是陪参加这次授课的一些老师，韩台也来了。” 哦。 “你要累了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不用。没事。”楚青城展开笑容。完全没事了！欧阳白若都在这儿了，她还急着回去干嘛。 任康也笑笑。又道：“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吧？我进台晚，多蒙前辈们照顾。” 楚青城咯咯笑，不是很适应自己到了前辈的位置。而且，她何曾照顾过他嘛。倒是，暗里得他几次帮助。例如那次业务会上，例如欧阳来讲课，例如刚才。就像知道她最想知道什么一样，总是说到她心坎上。 人帅气，又没欧阳白若那般的冷傲，总是问一答十。不像很多人，问几句，都让你知道不了一点事情皮毛，生怕让你一下子领会，显聪明了。楚青城对任康感觉挺好，没太有距离感。难得的与男性主动亲近，回礼：“我请你吧。” “那怎么可以，我请楚编辑。” “叫我小楚吧。” “那，我叫你青城吧。这名叫起来很美很脆生的感觉，一下子浑身都清透舒爽……” 楚青城乐，一个人名能叫出这些感觉来！？ 任康也呵呵笑，继续暴内幕，“我是上高中时才改成现在的名字。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吗？” 楚青城看他神态诡秘，抿嘴盯着他，等下文。 “嘿嘿，别出去说哈。叫任青国。所以，我一听到你的名字，特有感觉。可感觉你叫就特好听，我那名字就叫着特俗。所以我自己作主改了。” 楚青城忍不住，又有与欧阳白若同在一屋檐下的幸福感。咯咯笑出声，容颜从没有过的娇媚。 一人经过，扎下眼睛。本来就想趁机出来看看，哪有楚青城的。折身过来，老远笑道：“聊什么，这么热闹？” 楚青城看看他，将笑抿进唇里，送个浅笑，算招呼。任康站起来，“罗哥。” 罗长平屁股一闷，坐楚青城对面沙发上。“说什么了？这么热乎？说来我也乐乐。” 任康看去楚青城一眼，神情更神秘，“不说！” 楚青城扑地又乐。罗长平眼睛便在她脸上很点粘。和前几日可是很有不同，一脸花开。这脸上开的花瓣，他罗长平可是费了心思想要的，却见到的顶多一点小荷尖尖角。任康这小子，竟有这魅力？ 109 小狗 罗长平眼睛投向任康，打量。 也是，年龄更相当，未有婚史，相貌更没说的。而且这小子很有眼色，小嘴挺乖…… 吩咐，“任康，去看看韩台那边，可能快结束了。” “噢。”任康答应着站起来。 已不用去看，韩台长并一帮人众从一侧走出来。楚青城匆忙扫去一眼，果真也有欧阳白若。头又垂下。韩台笑过来，对女下属表示一下关心。“小楚这么晚了还没走呢？这两天会上挺辛苦啊！任康，你留下，听候常主任调遣，小楚回家休息吧。” 任康忙应着，跟在后面先送领导们出门。 楚青城也默默随在后面，看欧阳白若与韩台上了一辆车。车身一动，又停。韩台长落下窗玻璃道：“让小楚上来，一块送她回去。” 任康去和楚青城说。楚青城忙穿过台阶上的几个人，坐车前副座去。罗长平正以为又有送一下楚青城的机会呢，一看，瞎了。郁闷地扁下嘴巴。回头，看身后就任康一人了，一下恶起眼睛，道：“小子，别和楚青城搞那么近乎。” “怎么了？”任康身体往前一探，准备听什么重大新闻。 罗长平正好，啪往后脑勺上一巴掌，“灵气劲都用哪去了？看不出你哥正追着嘛。” “……”真看不出来。他和罗哥哥一路走过几次，大点的小点的，只要是异性罗长平都会调笑几句。他能都当他追人家？挠下后脑，望着罗长平上车去。 韩台让先送下楚青城，然后和欧阳白若又离开。 楚青城只能接受领导好意。 回家，看到餐桌上的钥匙和留言都在，又进厨房，也一点没见动过的样。噘嘴。 不过欧阳白若回得挺痛快，感觉也就送下韩台长的功夫，他进来。楚青城又一副灿颜。 欧阳白若有点酒意。看在那副喜怨都摆在脸上，他面前一点不装下矜持的花痴相，眼神又鄙夷，“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 她什么样子？楚青城眨眨眼自我感觉了下。没觉出来。 “见过蹲院门口看到有人拿着肉包子走过去的狗吗？” 楚青城想想，不确定亲眼见过没有，可脑子里完全能想像出来。 “很象！也是瞪这么双眼睛……”他手掐上去，几指在她滑腻腻的肌肤上碾动几下。冲着那“小狗”的嘴巴压去…… 110 逼到现场 紧拥住，片时无话。胸里很有想说什么的欲望，可，他和一个花痴床伴有什么好多说的！说什么也多。 楚青城仰脸看他。锁眉闭眼，有点隐忍的表情。她看不懂面孔下面是什么，可感觉贴她胸处的地方，也有颗心，突突热跳。 他睁开眼睛，淡然，声音也淡，“老看什么。” 他老抱着她，她为什么不能老看他？忽然想到，“今天苏晓闻给我打电话，通知说，台里要招一批热线记者，好多呢，内部人员愿意报的也可以……” 他知道。连网站记者一块，扩招，挺多人，怕是台里近些年来，一次性招人规模最大的一次。 “苏晓闻问我报不报……” 欧阳白若盯向她，“你，意思是……想报名？” 楚青城羞惭地低头。本来没这样意思，可听了他的课，竟莫名的心血潮涌，也想试试那样生活。 他笑，笑得很恶劣。放开她，坐靠沙发里去。“笨猪，你知道热线记者是做什么的？” 又叫她笨猪！“就是跑新闻的记者嘛。” “热线记者可以说是最辛苦，最没有休息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哪有危险哪去，哪有险情哪上，哪里人多哪扎。被某些人损成噬血的苍蝇，闻到血腥就嗡嗡过去。你能行？” 听着，是有点惨。不过，也不能一听艰苦就露出给吓住的样。闪下眼睛，嘀咕，“人家能做……就能做嘛。锻炼一下就好了……” “哈哈！真不是看不起你，人家能做你还真就未必能做！真不是看不起你，你还真就是锻炼也锻炼不成猴子，笨猪就笨猪……” 真不是看不起你！！那你真太看得起了！楚青城噘屁股往里面去。 欧阳白若站起来跟进去，给招上兴致来，继续说：“还有，多数跑热线的女记者一般担任现场解说职责，相当于新闻直播。不仅要有很强的应变能力，还得有很好的嘴皮子，你确定你行？那你真够超正常自信的……” 楚青城忍不住他这顿贬损，止了步，回头嘟嘴示怨。 “呵呵。”他笑，“来，笨猪，说一段话，给你两分钟时间。用你最快的语速，两分钟内看你能说多少。还不能乱说。嗯，就说路上，两辆车相撞吧，这事你该也常见吧？按照报道新闻的格式，你平时也见人家现场记者发来的报道了，是吧？说一段。……说！我看时间。开始！” 楚青城没想清要不要说的，他已经看起表来，有点一下给逼到现场的感觉。都到现场了，那是不能不说！嘴巴紧张地无声得巴几下，问：“都是什么车？” “笨猪，你在现场！这是你该告诉我的，问我？快点。” 111 现场报道 楚青城却又低头扭捏下。开口：“说了？” 欧阳白若给猛闪一下，凶吼，“笨猪！你，不要再说了！” “不不，你重新看时间，我说。”楚青城不太愿意这么就认了自己的笨猪身份。说，“今天早晨，这儿发生了一起两车相撞事件。……现场围了好多人。……汽车里面是空的，周围一地破碎的玻璃，地上有血迹。估计车内人员已被送往医院抢救……嗯……” 嗤笑，“停，三分钟了。顶多60个字！” “60字？”他没数就那么确定？楚青城颇为怀疑。先问意见，“可以吗？” “可以吗？？你知道三分钟内正常的播音速度是多少字？500至600字之间。有时现场新闻报道还超过600字！你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速度都没有，你去做热线记者？你去唱京戏吧！还得唱老生！” 楚青城有点翻白眼。“你怎么就知道才60字？” “不服？” “你说说我听。” “说给你听？这才叫暴殄天物。”不过，闲着也不能做别的，应该她那个还没过。就换个方式，消遣下这花痴吧。“看时间。”他把手机递她手上。 嘿嘿。楚青城乐做这种裁判工作，喜滋滋地接到手。“嗯，开始。” 欧阳白若想也没想，说：“各位观众，现在是上午九点，我身后是南一路高架桥。半个小时前桥上发生一起惨烈车祸，目前，交警尚在处理中。据现场了解，两辆相撞车辆，右行车道的车逆道行驶，并高速一百三十迈。左车道车辆时速为五十迈。两辆车损害严重，车中四位乘坐人员，已被110送往医院抢救，伤情如何现在还未可知。今年来这儿已发生不下十起大小车祸。这是市内高架桥，规定时速为桥峰两边二十米内，车速不得超过四十码。交通标志十分明显。再次提醒广大观众朋友，遵章行驶，安全为重。” 欧阳白若说的飞快，几乎一气呵成，霹雳啪拉一通，字字清晰。忽，话峰一转问向楚青城，“多长时间？” 楚青城意识到是问她，眼盯分秒，匆忙回答他。“刚一分钟。”意思，继续，还有一分呢。 “够了。这样新闻顶多需要一分钟时间，最多二百字足够。” 一分钟楚青城信。这些二百字？不过，即使她不数，也听得出确实比她那两分钟的字要多很多。 欧阳白若又哼一声道，“一段新闻你得告诉人家时间，地点，新闻点在哪。凭什么要报这段新闻？因为他发生在事故多发地段，高架桥上，关系到市民安全的比例相当高。而且事故本身，严重超速，损伤不轻，都构成了新闻点。你却两分钟内就让人家知道了个两车相撞！睡觉！别再在我面前提这热线记者几字！” 欧阳白若一脸狂傲地走进卫生间。 112 清晨 欧阳白若一脸狂傲地走向卫生间。出来，进卧室，楚青城不在床上。 谁管她在哪！扔掉浴巾，还是赤条一身。上床睡觉。 可躺床上好一会儿，那笨东西怎么老不见来？不禁叫：“笨猪，给我端点水来喝。” 楚青城很快给送进水来，他喝几口，递回去。楚青城看着手中的杯，感觉自己也有点渴。不过，他喝的水…… 当然不是嫌脏，是觉得有点……那什么。 不过，她也该能和他一杯里喝水吧？行！心头小鹿蹦跳着，喝进几口，看他身体一动，忙停，放床头柜上去。上床，躺他旁边去。 欧阳白若转回身，胳膊将她圈入怀间时，顺便也扫她脸上一眼。却，她又一幅院门口蹲着的小狗样，望着他。 拧眼，嘶—— 楚青城说话。带着梦幻之音，或者叫自言自语。“你不只是帅呢。” 帅，这词他从男人女人的眼睛里早就领略过无数次，不过，这花痴说出来，怎么很是别扭的感觉？况且，这什么意思…… “我刚才数了，我说的是59个字。你说了，二百零二个字。” 这有点太跳的两段话让欧阳白若愣片刻，脑子前后衔接上后，瞪眼，要怒。她在说他原来不是绣花枕头，好看不好用！？ 不等他怒容全涌上脸，楚青城一下全扎进他怀里，小心窝在他胸前跳得，和刚二百米冲刺过来。 欧阳白若怒意一散，就那么化了…… 清晨，两个身体是给欧阳白若的手机铃声轰炸开的。 “我三十分钟后到。”欧阳白若接起电话没说几声，撂了电话，迅速起床。抓起衣服看看，神情恶恼一下。该死，还是昨天的！没得换。 楚青城给带醒，眼睛也随着他的脸色，盯一下他的衣服。她也早想过这事了，只是这两天全忙在会上，没找到去商店的机会。先起床，急急忙忙出卧室，去厨房，想给他做点饭。 先用小锅盛些水，洗了几个鸡蛋放进去煮，然后又热牛奶。 欧阳白若洗刷一下提了包急匆匆往外走，楚青城端着温热的奶迎住，没说什么，可让他喝没错。他攒眉头，想想喝杯奶也不是太耽误时间，决定再浪费给她一分钟。站住，接过，几口吞进。手抹一下嘴继续走。 “再等一下，鸡蛋很快就好……”楚青城急得叫。 “没时间了。”欧阳白若对那东西不感冒，而且也不想等。拉开门出去。 楚青城手忙脚乱地用勺子从锅里拿出两个鸡蛋，找出个小方便袋直接兜起来。一转身，袋子缠了下锅把，咣当一声，锅翻到地上。 楚青城一声惊叫，跳起来。热腾腾的水早浇到她脚上。 113 烫伤（1） 她感觉脚上麻辣辣的火烧，可感不到太多痛楚。一咬牙，又往外跑。 开门追出去时，欧阳白若正上了电梯。“等等！” 欧阳白若只得将电梯又按住。眼里烦。怎么这么个麻烦劲！“什么事？” “给你！”她递进鸡蛋去。 欧阳白若不管什么，先拽过来，让电梯门关闭。下行。 楚青城这才觉得脚上丝丝灼痛，拐着快步往回走，恨不得一步到家，将脚扎进冷水。 该死！楚青城要拽开门时，才知关闭了，而要从外面进去，必须用钥匙。她没带！ 在灼痛地攻击下，楚青城恨得五窍生烟，直想把那该死的门一头撞开。尚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行！ 一层楼上的邻居楚青城平时即没有交往过，因为三班倒的作息时间，平常碰到面的机会都极少。楚青城最终，拖着她的大睡裙，惨烈无比地下楼，拐向附近一家小卖部。 电话终于借到手，拇指犹豫下，按下去，打给了欧阳白若。欧阳白若直接掐断，连接都没接。楚青城也意识到，她不合适此时打扰他，他走得那么匆忙，肯定有重要事。 可她还能直接记住的号码只有展佳木和总编室的电话。佳木已经不在D城，不适合去打拢。那，就只能打她自己的办公室了。 竟周主任接的。楚青城一下哑然。让周主任来见识一下她此时的糗样？似乎也拜托不出口。舌尖卷动几下，说出：“周主任，你帮我查一下展研锋的电话。” “好。你是不是忘带手机了？”周主任查着，猜测着。 “嗯。” 查到。“你记一下？” “噢，”135……“谢谢。”楚青城怕忘了，快速挂断电话，接着拨出去。 展研锋和欧阳白若此时一起坐在九楼会议室。这儿将要策划部署一场全省大型实况转播。省广电总局与省宣传部有关领导也到场。 展研锋接起电话，楚青城哽咽。“展大哥……” “怎么了？” 楚青城无助到极点，感觉可以无所顾忌去求助的人，也只有展研锋。刚才顾不得想他现在在哪的问题，此时意识到，语噎。 “说话呀。” “你在北京吧？” “不，我昨晚刚回来……” 楚青城委屈上来，“我把自己关门外了……” “好，我马上去。”展研锋放了电话，向韩台长等领导请示，“家里有点急事，让我回去下……” “好，去吧。”韩台长与其他领导交换下眼神，放行。 114 烫伤（2） 展研锋站起来急步往外走。他清楚，领导们也不在意他要不要一定参加这次会。他是昨晚陪进京的韩台长一块回来的，给召来开会，是知道他正在家，带有礼节性的。可他只周六在家呆一天，便又要回党校，所以，他参加这会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楚青城抱腿缩在楼道里，虽然全身上下给睡裙罩得一丝光儿不泄，可还是感觉外面和里面的情形差不多，*裸的不堪见人。 展研锋拽开虚掩的楼道门进来，见窝成一团的楚青城，急忙也俯身过去，“青城？” 楚青城将脸更埋下去，闷闷的声音传出，“展大哥，你帮我找人打开门，我忘带钥匙，进不去了……” 展研锋溺爱地笑笑，抚到头上，“好，知道了。你先起来，到车里坐着，找人开门也不是一会儿就成的事。” 楚青城想想是，躲到车里是比这儿更好些。垂头起来，脚下点点地往外走。 “怎么了？”展研锋看到情况不对。 “没事……” “我看看。”脚的问题不会错，展研锋蹲到她身前。 “不……” 没等楚青城反对完，裙摆已给提起一角，红肿的脚面扎进展研锋眼里，里面悸动一下，红血丝一下爬满眼球。“怎么弄的？” “不小心，热水烫了下……” “你这丫头，这半天你一点不说！”展研锋身体没全立起，升到半路时抱起了楚青城。 楚青城惊，“展大哥，你干嘛。” “去医院。” 楚青城更惊恐。她这幅模样再给送到医院丢人！“不要！” “脚得上药！” “已经不太疼了。在小卖部那儿擦了些醋，不太要紧了。” “醋管什么用。” “管用管用！我小时候不小心烫下吴奶奶都这么给我抹，真的管用！” 展研锋不听，坚持送上汽车。楚青城急，“我不要去！我这样不要去！我没穿衣服！” 展研锋停住，看在她脸上。急切惊慌，满眼挣扎，仿佛要被送上餐桌的小羔羊，带着些无望悲哀。 他移开眼睛，不忍相逼，目光又垂到她脚上，握在手中细看。红肿，没见起水泡。他具体也看不出这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又抬了眼问：“不太疼了？” 嗯嗯嗯。楚青城使劲点头。 他又给撂下裙子，盖住，叹一声，上车。楚青城看不出他这是要开车还是只是上来坐坐，不安地问：“你干嘛？” 展研锋已经启动汽车。 “我不要！”楚青城又急。她说了好多遍了，还是没用！她一下子后悔叫他来。 展研锋无奈地回头笑了下，“只是去药店，你坐车上不用下去，我下去给你买药，这总可以吧？” 那，还行吧，这脚，确实不是完全没事了，一阵阵往心里钻着疼。可记挂着家门，“我门打不开。” “嗯。”展研锋点下头，边开车边拨出电话。“袁主任……噢，我是展研锋。咱们物业有会开门锁的吗？……防盗门。……好，让他来广城花园C座。……不用，让他自己来就行……”放下电话，对楚青城又说，“我们买回药来，开锁的师傅也差不多到了。这样放心了吧？” 楚青城放了心，窝在后座，手抚脚面，道谢，“谢谢展大哥。” “嗯。”展研锋心里郁结，除了该说的，回应很简练。 他这几天给楚青城打来电话，听声音不错，不是前些天的蔫状。心里踏实了几天。今天再看，只她一个人确实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115 烫伤（3） 折腾一番，楚青城的家门终于又被打开。 展研锋和师傅一块下去，客气句，送走。向自己的车走去，去请还躲在车里的楚青城回府。 此时，中午已过，欧阳白若开完会，并陪领导们简便吃过饭，又到了楚青城这儿。看看还扔在副座上的两个鸡蛋，想想早上楚青城那副慌张匆忙的样，嘴角溢上的层讥笑。真是，小女人！欧阳白若怎么就和这么个女人搞到了一起！他欧阳白若的女人该娇媚地偎上来送他一个香吻，而不是鸡蛋。 这两只该死的鸡蛋早上时还烫了他一下，没想到那般的热。然后就给他气恼地置之座上不再理会。况且，他并不喜欢吃这玩艺。 但早上被他繁忙中掐断的电话，他完全没记进心里。 楚青城蜷着身体躺在展研锋的车后座上，没看到拎着两只可笑又该死的鸡蛋从楼后走过来的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却猛然看到了展研锋，急一避身。展研锋走向他的汽车，开门，抱出的女人……竟是楚青城！ 楚青城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家，可展研锋非得当她丧失活动能力的人，她也没办法。 展研锋抱着楚青城走到楼门口，冲她轻声说一句：“抱着我的脖子，我要开门了。” 楚青城便勾起胳膊，挂他颈上。展研锋空出一只手，开门。 欧阳白若脸色一下青白。展研锋的低语浅笑，楚青城的温存一环……这一系列动作在他眼里实在罪恶到极限。盯着几小时前还粘着他身体的女人给另一男人暧昧地抱着，走进楼。不管那男人是谁，都无名的嫌恶，恨的他想把她粘自己身上的感觉都给抠下来。 见鬼！他本来可以在他的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的，却以为楚青城的床更适合安睡！该死的！ 他手下一扬，将手中的鸡蛋扔出去，转身，离开。 楚青城便再没见到欧阳白若。但她当天下午上班后就知道，欧阳白若带队去直播现场驻扎了。 落寞。想打电话，却又怵打。 台里来来去去总有人跑现场，进行各样传递交接。这更诱得楚青城心老往那儿跑。苏晓闻已去过两次了。放以前，楚青城觉得，让去跑现场的人可能是她。可如今，周主任将她当严重病患，来上班就不容易了，只安排她坐着的工作，连她想倒杯水时，苏晓闻都抢着给她倒来。更别说派她去现场。 倒霉的脚！ 116 烫伤（4） 第四天里，楚青城开始大楼内部活动，还微踮了一点脚，不过，无碍观瞻。 夜静无人，走廊幽暗，两排灯管只亮了一半。人，可清晰通行。 楚青城从直播中心走回总编室时，竟然，梦境真就成为了现实。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房门一响，闪出一人。衣带展展，修长傲然的身材，冷峻完美的面孔，阔步行风，向她走来。 楚青城屏息吸气，有些呆住。仿佛，冷就是他的风骨，与他绝配出一种气势。那绝不是世俗的傲慢可比。尊贵，超然。望着，便无法装作淡若无物。 那股冷然又温暖的气息与欧阳白若的怀抱一起，向她靠近，似乎就是送向她来。楚青城几乎忍不住也要扑上去，投进去…… 却，万赖俱寂，一瞬间，所有感觉都从她身上飘走。 她已想得每日穿肠的人，只是留给他一股冷郁之气，目中无她的，迈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去。 楚青城满眼泪珠，挤上来。她咬了唇继续走，安慰自己。他说了外面装不认识他，他自然也不能认识她。他也算有名有身份的人，名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私生活搞得天下皆知。 可，这是走廊里，这儿没人，这儿只楚青城自己。他怎么连看她一眼都不？ 楚青城回办公室黯然坐一会儿，提了包，下班。 欧阳白若目不斜视，一阵冷空气样从楚青城身边经开，坐进车里后，却没有马上离开。闷坐会了，正要走，看到楚青城清冷冷地走出大厅，而且，跛着一只脚。 他不禁瞪眼看着。这死女人故意要这幅鬼模样走路吗？ 一层，一层， 楚青城三四层台阶下得欧阳白若眼睛挤成一堆。 一辆车从外面驶过来，停于楚青城旁边。罗长平的车。欧阳白若一下为男人耻辱。真是一群只会下 体思考的雄性动物，这么一个鬼见愁的女人竟也让男人趋之若骛。他恨眼瞪着。 罗长平车一停，马上下来，绕过车头，转向楚青城这边，叫：“青城，上车。” 117 烫伤（5） 楚青城心里叹服。她脚伤的这几天，罗长平更是鞠躬尽瘁，她每个下班，汽车必送到眼前。只好继续摇头，“谢谢，我定了车。” 她点着脚两步一台阶继续往下走，罗长平去扶她。 楚青城避开他要扶来的胳膊，“我自己行。” “小心!”罗长平还是空扶照应着。 “没事。谢谢！” 罗长平不死心，笑呵呵，“我送你吧，有免费的干嘛花钱坐出租。” “不好，叫人家空来一趟。” “还没来呢，怕是忘了吧……” 不好意思，罗长平未说完，来了。出租车在楚青城下了最后一层台阶时，很及时地停泊到位。 楚青城浅浅笑笑，道别上车。罗长平望着渐渐消逝的车身，坐进车，也离开。 欧阳白若望着罗长平怅然离去的车，脸上有点兴灾乐祸。开车也走。 路上，欧阳白若眼前闪楚青城那一歪一歪的身影，挥了几次没挥去。狠挥一下时，几乎撞了前方红灯处停下的一辆车。他一瞪眼正盯到车后面的车牌号，觉得眼熟。 没错，就刚才拉走楚青城的出租车，从电视台离开时，给他下意识里记了下车牌号。 欧阳白若眼光上移，不禁使劲往那车里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欧阳白若心往手机处寻摸去时，那手机忽然振铃，响起来，倒惊他一下。摸起来，看一眼。没有名字，但一组数字，依然让欧阳白若的心，一紧，血，喷了一身。 楚青城的。 楚青城也是攥了半天手机后，到底忍不住，打来。听他终于接起，谨慎地声音道：“你，还很忙吗？” “嗯。” “那…………我挂了……” 可楚青城并没挂。 欧阳白若觉得应该先挂，粘粘乎乎不是他的作风。不说话了嘛，还连着电话干嘛！却也没能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该死，那就出点声吧。欧阳白若气恼这个粘了楚青城也变得和楚青城一样痴笨不知所以的电话。暗暗咒骂一声，冷冰冰的声调问过去：“你的脚怎么了。” 像在说：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可不管什么声调，楚青城一下哭泣起来，勾下忍不住的委屈。 “该死！挂了吧，我最讨厌听到女人哭！” 楚青城立即捂了嘴，不让声音出来。 “回答！” “……烫了下。” 笨样！“怎么烫的。” “锅不小心碰倒了。” 笨死吧！“去医院看了吗？” “上药了。” “什么时候烫的。” “……那天。” “哪天？”说个话都不清不楚！ “那天早上煮鸡蛋时……” 欧阳白若默然。所以就找展研锋帮忙去了？应该是。欧阳白若一下觉得自己很白痴。明显那天应该有些原因，没有原因，展研锋大白天就那么抱着楚青城？理直气壮搞暧昧，生怕人家不知道？ 白痴！欧阳白若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展研锋就那么抱了抱楚青城，他至于就想把楚青城划出地球，归入火星去的样子？ 不过，这笨猪给丢去火星真也不过分。那笨样！煮个鸡蛋也能烫了自己的脚！笨东西！“下来，我在后面。” 118 烫伤（6） 楚青城急忙往后看，只两道强射灯刺了下眼，什么也看不到。 “停车师傅！给你钱。我就这儿下。” 楚青城下车不久，一辆车停她身旁。她看看，是欧阳白若新换的汽车。忙开了车门坐上去。眼珠子在他幽黑的冷脸上晃晃，一腔疑问，吞下去，没问。问不好又要给他吼一通。 欧阳白若阴会儿脸说：“欧阳白若进出的女人家不许同时有别的男人去。” 楚青城越垂了头，心里分辩，她没让别的什么男人去呀！ “任何人去都不行！不知什么时候就碰到熟人，我还怎么去？笨猪样！” 楚青城更闷下去。幸好她那儿原本就清冷，以前除了展佳木光顾过，没去过其他客人。否则，岂不是要为他搬家？可是，万一还是有熟人去碰上呢？例如，像展研锋。楚青城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怯怯相问：“万一，碰上熟人呢。” “我去之前都会给你打电话。家里合适不合适去，你总该知道吧？”忽又想到，“手机里，别记录我的名字。” 楚青城噘嘴。想得真周到！心底里一点点小不满，嘟囔出来：“就那么怕人家知道。” “当然怕！让人家知道我和笨猪样的女人睡一张床，还不如说我真和头猪睡一起。还有脸见人？” 楚青城被他的两样对比彻底弄上脾气来，眼珠一激凌，瞪起来。 “咦，瞪眼！瞪什么眼！我们的关系外人一点也不可以知道。展佳木，展研锋，谁也不行。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不同意现在说。” 欧阳白若仿佛随时等着楚青城反对，然后停车让她下去。可其实，空撑着声音，心，早给楚青城瞪得一忽悠。这小东西，生气瞪眼时还挺勾心的感觉！ 楚青城却先打了退堂鼓，唯一一点气性又给唬得一丝不剩。头顺顺地垂下去。 嗯，这还差不多。做女人不怕笨，就怕不乖。他手拍着方向盘，志得意满。 路途已过多半，很快到。 欧阳白若停了车，楚青城自己推车门下来。脚落到地上，点了没两步。他关上车门，转她身边，俯身，束着抱起来。两腿一分，将屁股托住。往里走。 楚青城看看四下，午夜时分，小区四周悄寂，看不到人影。任他抱着。 到门口。“钥匙。” 楚青城翻包找出钥匙。他拿过去，开门。楚青城借着门缝里灯光，悄悄看他。他脸很肃静，眼帘垂着，只看在那锁孔上，不见一点抱着她该有的温存。 他眉宇间有些皱。她一时很想食指触上去，抚平。看，那埋在沟壑里的是什么。没有一点对楚青城的疼爱吗？那为何抱着她？如果只为抱着女人身体的欢娱，又何来这样眉宇不展？ 钥匙卡的一响，没影响楚青城的目光留恋，伸延。欧阳白若眼眸毫无预兆地一下盯到她脸上。剑光一闪，刺进眼帘，她抖一下，忙往后缩，眼瞳又隐进浓密的睫毛下。 笨东西，一幅给人欺负的样！欧阳白若看着楚青城，又有点恨其不争。 他一直抱着她，一路无声。 房里，他放下她，自己坐沙发上，有些闷，或者累，嘘出口长气。 楚青城就像站在外空领域，茫然无措，不知要做什么好。 “过来。”他叫。 119 不穿别人的衣服 楚青城慢慢走过去。 “坐下。” 她坐他旁边。他俯下身将她的脚搬起来。她看他做什么。 欧阳白若解她的鞋带，意思像要看她的脚，或者帮她脱鞋。楚青城都不需要。因为脚伤，穿其他鞋不方便，她捂了一天运动鞋的脚，肯定不会很好闻的味。 不要！她抽脚。 “别动！” “我自己来。” “别！动！” “我，我，哎哟……”楚青城从他手里抽不走脚，痛叫一声，抱肚子蜷起来。 他放下她的脚，去扶她的身体，“怎么了？” 楚青城找着一切空隙，逃出他的两臂撑控带，跳着脚往卫生间去。“没事，我要去卫生间……” 欧阳白若看出意思来，嘴角不禁弯上丝可笑。 楚青城再出来，已一身清爽，全身给大睡裙包裹的比进门前还严实。她看他眼，他挑眉斜睨，讥笑，“抹完香粉了吧？拿来看看吧。” 她慢慢蹭过去，坐下，将伤脚放他身边的沙发上。“好了。” 还是有些红肿。四天后还有些红肿，说明，当时应该很重，很疼……他一下很想知道她这四天是怎么过的。不断地，轻轻在上面按。这有片红肿的脚，握在他肤色微深的手里，还是明显的白净细嫩，五个小趾头也乖乖静静的头碰着碰，很无辜地望着他。 欧阳白若一阵很想将它贴到自己脸上，用嘴巴亲亲。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时，丢开她的脚，淡淡地说：“嗯，好了。” 楚青城也收回脚，茫然地看着他。想问问他洗吗，要放水吗，她还有平生第一次采购的东西，很憧憬着快点看到穿到他身上的效果。想想，又温暖的了不得，心热得怦怦跳。 可刚给他冷过，她有点问不出那些问题。那洗澡和上床挨的，很近……楚青城没想完，脸上又红透。 见他站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 “我洗澡。”不等她全问出来，他回答了她。 楚青城急忙起身。 他又道：“我就冲一下。”意思是，这次不用她伺候了。 欧阳白若先走向门口处，想将皮鞋拖那儿，赤脚进去。 楚青城跟过去，在他脱袜子时，挤到他背后打开鞋橱，将一双藏青色的拖鞋拿出来，放他脚前。他看看，新的。穿上。他不确定是不是新买的，但上次，他找过拖鞋，鞋橱里面只有女式鞋子。 欧阳白若洗刷过，进卧室。崭新的睡衣又送上。 “都什么时候买的？” 她几分羞涩，垂着眼睛答：“昨天，刚好去商店，顺便买的。” 顺便？脚伤了，倒能顺便去商店！明显，特意去买的。不过……特意买给别人的也难说，要是只顺便今晚让他穿穿呢？轻俏道：“给我买的？我可不穿别人的衣服。” 120 听话 楚青城脸一下胀红。羞急。楚青城没想过她还有买给第二个男人这样东西的可能性。赌气将睡衣抱胸间，转回身去。有点使性子：不给你穿了！ 欧阳白若陡身一热，一下就找不到了脑子。那娇羞带气一转身的瞬间，简直媚到骨子里。呀，这小笨猪竟还有这手！ 他身体一俯，将她抱起来，扔床上。不用多算计，这些天了，那儿完全能用了。 楚青城啊地一声惊叫，翻回身时，正眼触到他扯下腰间的浴巾，一段酱紫粗壮抖身而出。她又呀一声，将眼闭上，半扭开脸。 将她宽大的睡裙，自下往上撸去，露出丰 腴诱人的身体。他急食的猛虎般，扎向小腹，吻着腹线往上游移一段，又，转下方去。 一样温凉，像乱蹦的一只游鱼，在她莲心处觅食。又痒，又舒服…… 羞死！楚青城意识到自己竟在享受他舌头的爱抚。捂了脸。 花间吮吸轻狂一会儿。继续往下。他的嘴从没如此迫切地想食进一个女人身上的所有部位。终于，那乖乖的小美脚上，也被他印了满处唇痕。 再吮吻着到她细洁的小腹时，嗅到她的身体，越发弥散出幽香，辗转在唇下，吟唱。 他的身体一点点覆盖她，向上游移着，吻过两处饱满的乳峰……又紧索上香唇。 她感受到，他下面也坚硬地挺进，一点点犁破春泥，深陷。她还是怕，可更想给予他。硬顶着的心，不退缩，迎着他，与他合力。 他呃一声猛力全进后，深裹住她，有些颤栗，恨不得将这身体完全融进自己身体里。胸里又一股汹骇翻卷，却又，给什么生生阻隔住，将一种最想吐出口的冲动强行拦截。只呻吟出：“小东西，你这见鬼的笨东西，说，听话……” “……听话。” “……听话……”听话了，她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了！似乎有这么层声音从他哪儿冒出来。他猛嘬进她嘴里，不知道要索取，还是一种排斥。 楚青城心头早涩开，两眼角湿凉溢上来。怎么才算听话？她听话了以后就不用让心，再起起落落，在等待里酸涩？ “小东西……”不许哭！他讨厌她的泪水。他加大了力度，阻断一切不爽快的感觉。 “噢，宝贝……”欢愉最终驱散了一切，在他畅快地吟唤声中，楚青城也吟诵着一种歌声。不绝。 121 腻心的滋味 最终，两身湿润润水鱼样汗滑的躯体，于一处，尽情喘息。仍，四肢交缠，情根深陷，结束，都无法自如取舍。 抽出半寸的清凉，却划出一径灼伤。明知不可以无度，可又焦渴地重身深陷。 有点不支。“小东西，你想让我死在里面吗……” 男人脸上越加苦痛的颜色，让她不禁着慌。要助他一臂之力，推，“你使劲一下……”就出来了！ “呵呵。”那苦痛又变得暧昧含糊。笨东西，他要出来怎么可能出不来！他只是不愿意。这人间最极致的美事加苦事，将“痛快”的深刻含义，生命的矛盾统一，都诠释得淋漓尽致。 老祖们真是实践出真知！他戏谑的一声慨叹，又一阵骤雨疾风，将千年不变的亘古旋律又吟唱一遍。 终于一狠心，退身。 她骤然空失，很一声呻吟。被他深拥住。 他手抚摸在这真有些奇异的身体，忽然一种想法挤破他的脑袋冒上来。“宝贝，你要是生孩子，孩子得怎么爬出来。” 她一下幸福到耳根，将赤热的脸埋他怀里。小心肝一阵急跳：将来，她也会生出欧阳白若的孩子？！ 他呵呵呵又笑。忘了他是谁，也忘了她是哪个，只感到一种巨大的满足。 他太骄傲在她身体里的这样感觉。那般紧致，只有他欧阳白若在费力开垦。虽然辛苦，可很有成就感。 哼哼哼……几声无耻腹笑，没了今天的内容。 幸福包围中，睡去。都困了。过去的这三四天，都并不是很容易安睡。 醒来时，翌日清晨。床上已不见楚青城。昨晚腻心的滋味未逝，他抿着那感觉，叫：“笨笨？猪猪？” 他一声比一声高，楚青城听到了，在厨房一裂嘴，不应声。 他声音更嘹亮一些，“小笨猪！” 还没回声。 他起床，一路寻着，吼：“鬼东西，在哪！” “厨房！”楚青城只得应声。反正从他嘴里叫出来的就这些名号，她无论如何也得应一声，领一项。 他很快推门进来，戏弄，“看来喜欢鬼东西这名字，好，以后叫你鬼东西。” 楚青城刚想反驳一下，他接上，“不行，这名字不适合你，你笨的那样，不适合，叫鬼见愁还差不多。” 楚青城一听闭嘴，随便他吧，她再一说，保不定，就成鬼哭狼嚎。 他蹭她身边，看。“做什么？” “煮了鸡蛋……” “你是不是就会煮鸡蛋？” 122 一声巨响 “还会别的，怕你起来急，做不好。你要不急，等着，我给你做别的。” “再做什么？” “我会手擀面，你喜欢吗？” 怎么……她做的饭也都和她一样可笑！将凑吃吧。“行。” “吃手擀面？” “好。” 楚青城裂开嘴笑，不是高兴他吃手擀面，是高兴他可以慢慢等她做好吃饭。“今天不急？” “下午去。” “我晚上去。”那不是能在家厮守一天！呵呵呵。 “你晚上去乐什么！蠢样！”你晚上上班，他晚上岂不是得空床到天亮？ “我一会儿就做好，你等着……”楚青城说着一转身，脸一下羞红，忙又扭身回避。他只穿了件薄软的睡裤，她眼光微垂着看向他时，恰恰巧巧就落在支出个山峰样的地方来。 欧阳白若将要离开的身体又给两团红晕招回来，拥到她身上蹭。“鬼见愁，你又看到什么了。” “穿上上衣去，冻着。” 他不急着走，挫着她身上的大睡裙问：“哪买的？怎么这么大？” “嘿嘿，我买得孕妇裙，最大号的。” “你有病？” “这样宽松。” “要这么宽松干嘛？” 感觉特别好，显得她，身体在里面特别瘦小。楚青城闭着嘴巴没说出来。 欧阳白若哈哈笑，“你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藏起你那幅丑样吧？啧啧，这么大的屁股，这么肥的……” 他手揉到她胸上时，楚青城扭动身体。他本来就硬着的地方更在她腰处一挺。楚青城感觉到，不敢再动了。 他往她背上紧贴下，离开。吃了再说，如今腹内空虚，气力不足。“快做吧。” 欧阳白若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楚青城正走出卧室，从他眼前，闭眼扭脸过去。他看着可笑。女人，真是！床上都不知多少次了，还怕见他的身体！ 进卧室，见，床上除了睡衣，竟还摆了衬衣，内 裤，裤子，袜子，一样不少。裤子上，连腰带都配戴整齐。他咂了下嘴。看来都一块去买的。这笨东西，夜夜躺在床上盼他来吧？鞋子，睡衣，还有身体……都等他欧阳白若来用！ 欧阳白若心里又将那笨东西里外轻浮淫意一遍，嘴角勾着丝讥笑，先拿了睡衣都穿好。恣意地往床上一躺，等那傻笨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女人伺候饭来。 却，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锅掉地上的声音。 欧阳白若刚粘到床的身体又弹起来，冲出去。 123 笨蛋面 厨房里锅盖还在地上跳动，楚青城惊意没逝去的眸子从锅盖又移欧阳白若身上。 欧阳白若记不太清楚他百米冲刺到这儿之前的心里，是什么样感觉，可这会儿的感觉很清楚。狂跳的心脏扑腾着一种情绪，叫气恼。这笨东西真要命，想吓死人！ 他看看那锅里正冉冉冒着热气。两步过去，提着两个锅把，往水池里一倒。一阵巨大的热气散后，水池里只剩下几个鸡蛋。回过脸来吼：“你笨就偷偷地笨，笨死没人管，别这么敲锣打鼓让人陪着一块丢脸好吧？好吧楚青城？鬼见愁？以后不要进厨房，弄个饼挂脖子吃，早晚笨死算了！” 他越说越气，看到盆里有没揉起来的面，连盆一块砸水池里，“谁要吃你做的笨蛋面！” 楚青城抖抖地让他吼完，搞不明白，不小心掉个锅盖就气得他成这样？真是肝火旺盛！ 欧阳白若扔了一厨房零乱气哼哼地坐沙发上去。楚青城静立会儿，慢慢拉上厨房门，轻手轻脚地收拾。 半个来小时后，厨房又给拉开，飘出股淡淡饭香。餐桌轻轻磕碰两声，放下东西，楚青城又回去。又轻磕两声后，楚青城叫：“好了，吃吧。” 欧阳白若不动，楚青城也立着不动。等他。 欧阳白若又服，恨得不想过去。这死女人还真鬼见愁！她不知道女人是可以撒娇的嘛，她过来拽他几下，说几句讨人舒心的话，会让她死嘛！哎呀，真是全身都笨到一家了。脑袋木，嘴巴木，手脚也木……哪不木？ 和个木头治什么气，气死就得了，不能再饿死！欧阳白若肚子里唱空城计，让他变得理性，站起来，坐去餐桌处。看看，两碗面，一盘鸡蛋，一杯奶，两把筷子。 他拿过一碗面来吃。轻淡的葱香味，有木耳，有肉丝，面也筋道，味道还不错。大口吃起来。 楚青城也坐下，细致地扒鸡蛋，扒好一个，放靠近他些的盘里。也先吃面。 欧阳白若将一碗几下吃下去。楚青城将那扒好的鸡蛋看一眼，用眼珠提溜着往他脸上粘。意思：扒好的，吃吧。 “还有面吗？”声音还带着不快。 楚青城看眼自己动了两下筷子的面，有点怕他嫌，犹豫着往他面前推：“你吃这个？” “没了？” “噢。” “我吃了你吃什么？” “我吃鸡蛋，我喜欢吃鸡蛋。”她把那扒好的鸡蛋又拿回来，往嘴里送。 爱吃什么吃什么！笨样，就不能多做点？欧阳白若拖过楚青城的碗来，不客气地吃。 楚青城没有不爽，满脸笑开。甜美的感觉滋滋往心里钻：他吃她吃过的饭！楚青城已经动过的面，欧阳白若不嫌！那感觉，就像舔她的心窝窝一样，酥 痒。 124 按摩枕 欧阳白若一会儿第二碗面也吃下去。 “不够？”楚青城蜜心里加了点郁闷，后悔怎么就正好让面剩了今天这么一点。除了让给欧阳白若倒了浪费掉的，家里的面粉就只够做出这两碗面。 欧阳白若摸把肚子。差不多，够了。平时他吃不了这么多的，有时早上根本就不吃。今天，说不出的有食欲。 让这鬼见愁给累的！欧阳忽然想到这儿，腹内一酥。站起来，要离开这儿。 楚青城又拿个鸡蛋，递过去。“再吃个鸡蛋吧！每天早上吃个鸡蛋，特别养生。” “吃饱了。” “喝奶？”她托着牛奶又过去。 他看看，有点想喝。可就一杯，他喝了，她岂不是没得喝了？面条已让他全吃完，奶也喝了？ 不喝了。吩咐着，“就定了一份鲜奶吧？定上两份。” 生硬的语气和脸，可听了窝心的暖。楚青城咬了唇笑，劝：“喝吧，我不喝。都热了！” “谁管你喝不喝！”欧阳白若一声顶回去，仿佛给人冤枉了般恼火。 楚青城不再劝，收回来自己喝，慢慢喝着，边喝边看他，喝得不仅是奶，还加了蜜。那眼神浓稠浓稠的甜。 欧阳白若一阵可笑，这女人真幼稚得可以，花痴得难见。走开，躺沙发上去。 楚青城收拾好餐桌，也过去，坐小沙发上。眼珠老往欧阳白若那儿晃，既喜欢与他的这种独处时光，又有点不知做些什么好。 欧阳白若嘴角的笑纹隐了又隐，又想笑，又想气。这鬼见愁还真是一点没错。接吻不会，做 爱……谈个恋爱也不会谈？ 不过，他这是和她谈恋爱吗？欧阳白若想到，胸里又上来阵热辣。管他是不是，想找找恋爱的感觉就找。叫：“过来。” 室内就他们两个人，肯定叫她了！一阵心慌，有些怵走过去。 “过来！” 还是过去。 “坐下，给我按下头。” 这个，好说。她痛快地坐下。 他身体一挪动，将头枕她腿上。楚青城抿着嘴乐，软软十个指肚，轻轻按压上他的头。 好舒 服！“轻一点。” 轻一点。 “再轻点！” 再轻点。 可她感觉这像是给他抓痒痒。好吧，他喜欢就好，这样更少用力气。楚青城心里咕哝着，五指，顺着他的发根，往下轻滑。 对，他就要这感觉。太好！被那纤柔的小手抚摸着，有些飘然欲仙的感觉。 可楚青城慢慢不对劲，抓在他头上，觉得痒在她身上。一边给他抓着，一边自己挠。 他头下本来软软的腿，便汩汩地，像通了电的按摩枕，一块块地起包。不爽这感觉，瞪开眼睛，“你老动什么。” “我我……”她记起来，小时候她一看到别人痒，自己就也痒得难受。好多年没再体会这感觉了，竟有些忘了自己有这一恶习。 “算了算了，别坐那儿了。过来。” ……哪？ 他侧了侧身体，身边让出小半个沙发来。眼光瞄她下，意思是，就儿，还用再说了吧。 “干嘛……” 干嘛？见鬼，当然是抱着了，这不很明显嘛。“我想再睡会儿。” 想睡会儿，和她过去什么关系？ 见还一幅白痴脸。吼，“我习惯抱着女人睡！这房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嘛？”以为多想抱你？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楚青城嘟嘟嘴巴，挤在他身边，慢慢躺下。 125 爱佛 欧阳白若环腰抱上她，很舒畅地出口气。怀里抱个女人，确实舒服！ 楚青城的笑容又从心里挤上嘴角。她好喜欢这张脸上满足的表情，带点骄横的无赖样，赖她的温存，赖她的好！可这样的欧阳白若离楚青城很近。不像平时，冷傲逼人，似乎隔了楚青城一辈子都不可能穿透的冰层。 欧阳白若星辉一闪，睁开，正对上她的眼睛。这眼竟没收缩，铺张在他脸上，几分呆。她眼睛通透明亮，清彻见心，又大又圆的明瞳，种满了他欧阳白若。欧阳白若几分讥笑的面孔便在里面晃动，叠压。 她嘴角的笑纹深了下，两抹红晕从那笑纹里往外溢，竟就在他眼前，一点渲满脸颊。极致的勾 魂！ 扑通，扑通，十分清晰的心跳声。可不知谁的。 楚青城知道是她的，垂了眼，颊上的红晕，更渲透整张面孔。 欧阳白若却更紧到将她贴胸上，压住将要弹跳出来的心房。 他在她身上滑摸。这包着宽松睡裙的身体，带着一把把衣皱摸在手里，就像摸到深淤里的明珠，隐隐感触着那份光滑润泽，还真，另有一种感觉：触碰到的欣喜，得而不足的向往，更迫切拥有的冲动……他揉着剥泥可见的珠宝先往嘴里送，衔住软软的红唇吮吸。 七揉八挫间，楚青城不知怎么覆他身上。两腿给他勾着不断往上抬，她的屁股已经十足的蛙状，湿粘的花苞在他腹上绽开。他一边噙住唇吸 吮里面的香泽，腹部，一边下面揉动。 楚青城羞惭地再不堪忍受，离开他的唇，带点小小的娇嗔望他。 “闭眼！”欧阳白若虚硬。白天做这事就是和晚上不太一样，总没那般理直气壮。看到她明晃晃的眼睛，心里也像有只小兔子一样，乱怦怦。 楚青城闭了眼，俯他肩上，只能随便他。 “呃，小东西……”两个身体最终链接，他抱着她猛挺一下身体，坐起来。四腿交盘，形如爱佛。 “啊，”楚青城又惊又羞地轻唤出一声，将热滚滚的脸一劲往他怀里藏。 他却捧过来，嘬弄着红唇，吮吻不尽。 这种姿式并不利于他汲取抽动，他就是愿意将那儿陷进她身体里。两个身体相连的感觉真好。欧阳白若竟迷恋起在女人身上的这种感觉！？ “宝贝……”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一声。心里暴胀，又上来那股想倾吐的欲望。可话到唇边，又滞住。宝贝，你真好？不可能，这女人简单就是极 品倒霉蛋，活该受欺负的命。宝贝，我爱你……克克克，打住。欧阳白若当然绝对一万分地不可能爱这么个蠢女人。 宝贝后面的内容一时变得很难产，可话纷挤到唇边，就是想出来。出来：“小笨猪，怎么这么笨！笨头笨脑，笨嘴笨舌，女人都会做的事你都不会，你白占着一个人类指标干嘛！” 楚青城噘嘴。 “还是丑猪！这么长的嘴巴。” 楚青城弱弱地挤他一眼角，进一步表达不满。 “丑猪学人抛媚眼你知道什么感觉？想吐！哇——” 可他对着楚青城的嘴巴“吐”上来，弄得楚青城一阵连锁反应，反胃。下狠手推开他的脸。 126 完全是女人了 欧阳白若哈哈哈笑。他的某一部分便与笑声，一起震颤。楚青城被颤得奇痒难捺，忍不住蠕动。 他看出来，挂着一嘴坏笑，越，故意一胀一胀地律动收缩。 楚青城恨不得钻入骨髓抓挠一下。欧阳白若猛然一送，她身体里奇痒顿缓。可他并不继续，那难捺更像炸走，又加倍聚拢回来的无数小虫爬在她心里。身体往他身上紧贴，传递一份渴望。 轻狂，“小笨猪，喜欢吗？” 楚青城咬唇不语。 “说喜欢不喜欢！” 楚青城被矛盾两相折磨着，又羞涩又向往，将脸使劲往他肩窝里陷，想干脆从他身体里遁逃去，一了百了。 他俯她耳边将更多的痒又吹给她，“小笨猪，说，我想要。” 不说，不说！打死她也不说！楚青城更紧地咬住了下唇。 “小东西，说一句……”他继续诱引着，声音转而成求，带着渴望。其实他身体也受着煎熬，想听她一声腻腻的情话解解心渴。 楚青城气息短促，浑身潮热，一头秀发已有些湿粘。可就是不说。 笨东西，说一句有那么难！欧阳白若气恨无奈，托着她站起来，将肥 臀置于沙发扶手上，半立着，猛力推送，解其深苦。 她沙发上碾转，乌发流云，红唇与贝齿间轻咬出无数欢吟。如脂的脸上，汗珠走玉，流落着一种致命的性感。 噢，小东西……欧阳白若啃咬向她的胸前，肉唇，一块块恨不得朵食入腹。 他不断拼杀着，终不支，汩汩的涌泉带着说不出的情愫注入幽宫。楚青城竟浑身颤栗，脸露痛楚地伸手求援。“啊，要……” 他又缓慢给予一会儿。托她来，将绵软成一片的身体深拥在怀里，滑摸着背上的一层层香汗，继续抚慰。慢慢，她安静下来，伏在他肩上喘息。 欧阳白若坐下，放过她的脸来，带着嘲弄的笑意，看她。 她低垂了脸不看他。刚才要死了一样，只想抓片可以求生的东西，竟疯喊出那话来，真是说不出的羞愧。 他知道，她刚才给推到高潮了。那种颤栗不是以往的怕，或紧张，是兴奋。以前，可能又怕又痛，只给他蹂躏的不堪，却未必体会到至深的快乐。 “笨东西，你现在完全是女人了！”他在她额上轻粘下唇，笑意更深。 127 生日（1） 他在说她变得“女人”，所以放浪了！？羞死。楚青城坚定地离开他，躲卫生间去。 欧阳白若躺倒在沙发上，放出一阵笑声。笑未结束，门铃欢叫。 欧阳白若往门口看了眼，没管。楚青城从里面奔出来，接了对讲机。 “是。……噢。”楚青城回应两字后，放了。找把钥匙，做贼似的开了一条门缝挤出去。就象这样就可以让躺沙发上的欧阳白若毫无知觉。 一会儿进来。欧阳白若看去，竟是提了个硕大的蛋糕进来。还有鲜花。 “什么。” “蛋糕。” 靠，他问了句傻话，她答的也是傻话。他能看不出这是蛋糕？ “哪来的！拿这个干嘛？”欧阳白若又气冲。这些话还非他一一问出来！ “嗯……礼仪公司代送的，我的……生日。” 欧阳白若眼睛奇光一闪，一下盯她身上，忽然发现楚青城也是人类，还有生日般。“谁给你送的？” 这问题马上有电话来告知。楚青城先接电话。 “青城。” “展大哥。” 欧阳白若便知道谁的电话了，复躺下。 “今天生日没忘吧？” “嗯，收到你的蛋糕和花了。展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佳木关照的。呵呵。一个人在家？” “……嗯。” “本来今天想回去亲自送的，实在……” “不用！展大哥谢谢你了。其实，蛋糕和花也不用送的。” “那怎么给你过生日呀？” “不过也无所谓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呵呵，怎么没什么两样？二十五年前的这天，诞生了一位最可爱的小姑娘，这不值得庆贺吗？” 楚青城咯咯笑。不过，楚青城怀疑，那天诞生的小姑娘确实可爱吗？有人为她的诞生庆贺过吗？ “你脚还疼吗？” “不疼了，全好了。” “一个人多注意。” “知道。” “青城……” “嗯？” “要不你搬我家或者佳木家住？” 为什么？ 展研锋接着解释，“佳木出嫁了嘛，我又不常在家，你去，家里不是可以热闹些。” 那不一样吧。虽然佳木家的叔叔阿姨和奶奶对她挺好，但她能顶得了佳木走后他们心中的空失？显然不一回事。 楚青城犹豫着不知如何拒绝时，展研锋又笑，“我想你是不想。会感觉不自由，不习惯是吧。” “咯咯，嗯。”有欧阳白若的甜蜜在心，又有展研锋的关爱在眼前，楚青城不多见的露出些小女孩的娇声。 128 生日（2） 展研锋也笑声，“好，自己注意。” “嗯。” “我回去时再给你补上礼物。” “不要不要！这已经不好意思了。” “这可不对，怎么说不要？要是佳木她会好好敲榨我一笔才行。” 我不是佳木嘛。楚青城感觉展研锋仿佛失妹综合症一般，似乎要把对佳木的好移到她身上。就配合一下他失落的心情！笑一下，点头，“好。” “……那，挂吧。” “嗯。展大哥再见。”楚青城痛快收线。 再看欧阳白若，似乎睡了，很无声。楚青城又悄悄坐一边沙发上，似乎等着他问什么。可欧阳白若什么没问，站起来进卧室。楚青城坐一会儿也跟进去，欧阳白若正在换衣服。 楚青城忙将脸别一边去。还是无法让自己坦然面对他的裸身。 欧阳白若不管她，先穿下衣，再穿上衣。那健美的身体全装进衣服里后，*的性感马上升级为冷然的傲气。眼光斜睨下楚青城。楚青城也斜扫着一束，看他。 欧阳白若收回目光，一声不吭往外走。楚青城一直跟他后面。 到门口了，总得交待一句。“我走了。” “你不是下午上班吗？” “忽然想起点事。” “你，不吃蛋糕吗？好多……” “我不喜欢吃那个。” 鬼才吃那个！腻歪歪。一个蛋糕就腻成那样！这女人还真天生的花痴，咯咯咯，母鸡叫窝一样，笑得那么花痴，不怕男人听了有想法？那展研锋就不是男人？既然这么高兴，自己守着蛋糕乐去吧。 楚青城不晓得他这通鬼想。无奈而不舍，加点小郁闷。今天她的生日，还以为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没有！？“那你……中午……”还过来吗？ 哎，麻烦。欧阳白若看眼那张花痴脸，又剑眉聚拢，烦。他是应该从她的床上起来后就离开的，干嘛又贪她的鬼沙发，竟还想在这房里偷懒一上午。而今天竟是她的生日！如今让她站在那儿，怎么看怎么都像讨债的。 问题是他欠她什么吗？没有。他和她上床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为什么就得他欠她？展研锋给她送蛋糕送花，他就得巴巴地再陪她吹生日蜡烛？ 注意，定位！他给她的定位是床伴，陪她吹生日蜡烛可不是一名床伴该尽得义务。 但将做 爱之外的事情戛然而止于她的其他生活，又总有点别扭！可要留下，做这等无聊讨女人开心的事，有损他欧阳白若的高大形象。欧阳白若没做过。 欧阳白若最终还是坚定了脚步的去向，走出门去。 楚青城一直站在开着的门里，望着欧阳白若的背影，直到他完全给掩进电梯里。垂目，恻然。 129 生日（3） 自小只有保姆陪伴长大的楚青城，几乎不知道男人在一个家庭里到底该什么样子。都像欧阳白若这样？床上床下，两张面孔，两颗心？男人都是这样？好有些伤心！ 男人自然不都是这样，对于楚青城来说应该显而易见。只是楚青城的世界里已经只有了欧阳白若，连比较也只是拿看欧阳白若前身与比对后影。便是有个参照物也并收入不了意识中。这参照物很快就到。先不说。 欧阳白若出了楼，手习惯性地伸向裤袋，摸车钥匙。一抬手的功夫想到，那笨东西给新换的裤子，钥匙会不会还在换下的裤子里？可手落进裤袋后，马上知道，有。硬硬的一大堆。不仅有车钥匙，似乎还有别的。 掏出来看。与车钥匙，一块放他裤袋里的是另一串钥匙。一个环，两把，一大一小。看着，有些熟悉。 当然。是进入楚青城家门的钥匙，也是那天压在餐桌上的那把。 很说不清的滋味在他心里一翻。可脚下没停留。 欧阳白若的汽车驶去了一家特殊办公用品店。他在那儿定了台带卫星接收仪的小型传真机，昨晚就接到店方通知，货到。去安装。 店里给装着，他一时空闲，楚青城的讨债脸往脑子里钻，便鬼使神差想到旁边的商场，便神使鬼差地想去溜达下。 侧门进的。一进门就是首饰专区。 进门就有人搭理，一玉器柜台的货员笑得很好看。道：“先生，本店周年庆，所有玉器七八折。平时只打九折的。看看吧。” 欧阳白若倒也不是因为折扣多，是因为有人招呼了。脚步一滞，眼光一滑，投向柜台内。售货员更热情，“先生想买什么？” “找……个女孩子戴的小挂件之类的东西。” “什么价位的。” “不用很贵。” “喜欢缅甸玉还是和田玉。” 听着这和田玉更应心一些，“和田玉吧。” “您看这块！这是上好的和田玉。质地好，水性好……” 欧阳白若对玉不是很懂。不过喜欢那温润莹透的感觉。看货员给介绍的都是些玉佛玉观音类的，觉得那个看得眼俗了，不太满意。“有没有别的样子？” “……这块？扭扣玉，仿古，玉质也是上品。配戴着特别显气质……” 欧阳白若看看，还行，点下头。不过，这仅表示对玉有所肯定，尚没决定一定要买。 130 生日（4） “那这款了？您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如果要消费的话，他肯定是要刷卡的。只是，他真要给那女人买礼物？ “您等一下，我给您开票……” 那女孩手下飞快，几张交款的单子递到欧阳白若眼前时，他愣了下，没想到，店员已帮他完全决定。那……买就买吧，就当给小狗挂个铃铛，逗她玩玩。 交完款，欧阳白若往单据上看了眼。后悔。见鬼，这铃铛原来这么贵！七八折还花了他八千多元！就这么个比真的大衣扭扣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实价就一万多？ 欧阳白若对传说中的玉无价有了切身认识。 可欧阳白若不会巴巴地买了礼物就给楚青城送去，没做过这么不长进的事。不过，这不长进的事已有人去做。 楚青城打开家门，含笑迎进展研锋，道：“展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楚青城笑容里还有欧阳白若走后遗留下的落寞。在没有欧阳白若出现之前的日子里，楚青城其实还算是恬淡快乐的，对生活并没有太多欲求。可展研锋见到后的楚青城，每次都笑容里隐着丝孤闷。让他每次都心揪一下。也便越来越有不放心她的感觉。 展研锋心又一次给揪疼下后，庆幸自己最终决定回来。一晚的奔波不算什么，可让她能生日这天温暖快乐些。他往里走，笑着，“吃过了吗？” “吃了。展大哥你刚回来？吃了吗？” “你自己在家吃的？”展研锋忽略她的所有问题，问她。 “嗯。” “这么小气，怕人来吃寿面，提早自己就吃了？” 楚青城不禁又笑，“没事，就早吃了，晚上还得上班呢。” “晚上还上班？几点？” “十点。” “上到第二天早上的？” “嗯。” 展研锋叹声。“电视台的工作没有很正常作息的。总编室的工作倒也不算累，就是，也得跟着倒班。过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后勤上……” “不不，不要！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楚青城不待展研锋说完先急着拒绝。总编室应该是离得欧阳白若最近最有机会经常见面的部室。当然，除了播出部。 “好，适应就好。”展研锋温和地笑笑，递来的一个小袋。“来，看看，喜欢吗？” 楚青城拿出里面的礼品盒，盒里是个小房子形状的相框，房门前坐个小公主。笑，“给我的？” “嗯。” “生日礼物？” “呵呵，嗯。喜欢吗？看看，这小姑娘像你吗？我看特别像！” 楚青城看看，噘嘴，“别的地方没看到像，就看到两个小腮鼓鼓的，有点像我。胖！” “哈哈。这叫胖？这才好看！看着多舒服。你看一些演员，把自己弄成个三角脸，好看吗？我认为很难看。” 131 生日（5） “谢谢展大哥，我很喜欢！”楚青城咯咯笑，语态夸张。两三年没再有今天的感觉了，两三年前有吴奶奶陪她时，也常帮她挑选一些另她啼笑皆非的衣物什么的。她常也这样一幅娇态地打发吴奶奶。 但显然展研锋不同于吴奶奶。吴奶奶听到她这回答时总会满足地咯咯笑，展研锋皱眉头。感觉她话里有一点打发安慰一个老古董的味道。“是不是，礼物寒酸点？” “嗯，是寒酸了点，要换成金子做的房子，会更好。” “呵呵。小丫头。”展研锋转开头，似乎随意观看室内，其实是避开与楚青城的目光接触。他倒真愿意为她打造一处金房子，只要她愿意去住！“走，请你出去吃饭，给你过生日去。” “展大哥你是不是没吃饭？”楚青城作难，如果展研锋吃了，实在不想再出去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她在家休息一下呢。 展研锋听出来，“不想出去吃？” “嗯。我吃过了！可是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只有鸡蛋，还有展大哥送来的蛋糕。你吃吗？” 展研锋看向餐桌，蛋糕还原封不动地放那儿。“怎么没吃？不喜欢？” 楚青城歪歪脑袋，笑，“吃也行。不过不吃也行。可是我要吃了，只会吃一点，剩下好多会浪费。嘿嘿。所以，我想把蛋糕给吴奶奶送去。是不是不礼貌？展大哥会不高兴吗？不过，展大哥你要吃，我就陪你吃。” 展研锋笑，“你的生日，怎么叫陪我吃？还是随你心意的好。那吴奶奶，是不是照顾你长大的那位老人家？” 展研锋听展佳木说了点。 “嗯。” “那就给她送去吧。她住哪？” “老城区那边。” “想明天去送？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想今天来着。怕来不及了！”说着又几分落寞。欧阳白若走后，她就有了这想法，可一直提不起精神来。不想带着幅郁闷心情去见吴奶奶。 “走，我陪你去。”展研锋不愿看到那脸上的不开心。 展研锋相陪同去，楚青城还是很高兴。可……“展大哥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呵呵，其实我也不饿，中午的饭还没消化完呢。” “那，不好意思了？”楚青城调皮。 “呵呵。走。”展研锋温和地拍拍她的脑袋，先提起了蛋糕。 两人出门。 132 生日（6） 吴奶奶打开门，看是楚青城，接着就抹笑泪，“青啊，乖宝哎，有段日子没过来！上班忙了？” 楚青城含笑扶了吴奶奶的胳膊，往里坐。嘻嘻笑，“嗯，有点忙，吴奶奶你想我了吗？” “呵呵，当然想了！”吴奶奶看到了蛋糕，惊奇，“这是……”她感觉今天不是自己生日。 楚青城笑，“吴奶奶，展大哥买给我的，我吃不了，给你和叔叔阿姨拿来了。” “噢……”吴奶奶跺脚，懊恼，“青啊，吴奶奶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今天是咱青的生日呀，你说，我怎么把这样的日子给忘了！老了，老糊涂了……” “吴奶奶，对不起了，我从小小糊涂，都是让我把你传染了！”楚青城抱了吴奶奶露娇态。 吴奶奶咯咯笑起来，感慨，“青从小就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娘俩亲了个差不多，吴奶奶看向一直含笑看着她们的展研锋。“青啊，这是……不会是……男朋友吧？” 楚青城咯咯笑。眼睛在展研锋脸上闪几下，将身体凑近他些，给吴奶奶看，“吴奶奶你看帅吗？配吧？” “好，好！吴奶奶脑子不好用，眼神还行。好！很好！” “咯咯咯。”楚青城又欢笑，完全逗老太太开心。“吴奶奶，阿姨叔叔他们呢？” “不知道忙啥，都没回来呢。”吴奶奶兴趣还在展研锋那儿，眼光继续遛在他身上，问，“叫什么？什么工作……” 楚青城又笑，不再逗她。“吴奶奶，这是我展大哥。就是……”楚青城发现还真不太容易解释。“就是大哥。哥哥！对我最好了。不，除了吴奶奶。” 吴奶奶又乐。此时的楚青城完全和其他时候不一样，言谈举止十足娇憨，很有点展佳木逗人开心的小甜嘴风范。 展研锋眼光细细揉在她脸上看，含丝温存笑意。暗想，这丫头就是怯生，亲人面前，也够调皮顽劣！ 吴奶奶没打扰展研锋观摩楚青城，眼珠也在他脸上滚。断定：不管楚青城刚才介绍他是什么，这人喜欢她的青城丫头，肯定的！ 展研锋把楚青城送去上班后，当晚回北京。楚青城浑然不知这般夜间奔波是因了什么样的心理动力。 晚上，欧阳白若再回到楚青城的床上时，躺得理直气壮。因为口袋里的那“铃铛”，那点似是而非，没陪楚青城过生日的不安消失去爪哇国。酣然半夜，过去。 楚青城大夜班，清晨回来，甩下鞋子往里走，进卫生间，简单一洗刷，裹了浴巾进卧室。竟见没有她的床上也躺了欧阳白若。没想过不应该，可就是惊在那儿。 欧阳白若有些被她惊醒，睁睁眼睛看看她，对一幅湿达达的浴女图没啥兴趣般，翻转身朝另一边去。 楚青城有点不知道这已经躺了欧阳白若的床上她还要不要继续上。以往，没这般清醒下，亲自躺上已有一个男人的床。 133 礼物（1） 但她肯定得睡觉，而且好困。那床也空着一大半，眼巴巴地望着她…… 上。楚青城慢慢去躺下，一点点收缩起身体，蜷在床沿处，准备睡。手无意间胸口一摸，呃，发现，她竟裹着浴巾就躺下。哎，什么脑子！ 楚青城郁闷着，要起身穿睡裙。却身后风声一掠，一个大怀抱裹住她。楚青城脑细胞一飘，身体发轻，暂时都没能再动。 “小笨猪，穿浴巾睡？”声音有点沉睡后的粗哑，可酥在耳里，很动听。连带着楚青城最恨得称呼，也动听。 “我，我忘了……”她身体又要动。 一手却已滑进她的腰处，自后，摸着腹部，往胸去。揉挫下那儿的柔软，一拽胸前的结，打开。手更加肆意抚摸在她光滑的身体上。她两腿内壁，还带点着冲洗后的湿渍，他五指有些涩地往下穿插…… 楚青城知道他又要什么，去抓他的手，“我困了。” “我饿了……”他毫不顾及那只拉住他的手，细指一勾，已探入花蕊深处。 “不要……” “不行！”他觉得她不只是困，还有对冷淡她生日的不悦，故意拿捏。更强要。心里暗嗔，小东西，浪费了我八千多，你还不高兴！ “嗯……”楚青城吟颤几声后，给他侵进，只好随他轻狂。 楚青城又软又散又困，等他一场激情过后，汗淋淋地抬起头，下面竟是张半瘫样的脸，浑浑噩噩，睡状。 “死猪！”他狠狠地拍打她的脸。他如此卖力，她竟也能睡着，实在是污辱他的雄性激素。 楚青城睡眼惺忪睁开半只，看他。他目光嘶咬她，声音恶劣。“你，敢睡！” 楚青城使劲支起眼皮，可怜兮兮地问：“还要干嘛。” 还要干嘛！当然是想要点热情回应了，这女人有时还真是木到可以。 他气哼哼地一下撤出她身内。这倒另楚青城有了反应，呃地一蜷身。皮肉相连，血肉相依的身体，一旦失脱，感觉骤然抽空一般的不适。楚青城清醒些，看他起床，问：“干嘛。” “上班。”他没好气。 楚青城强打精神又起床，还是大睡裙兜身一套。欧阳白若进卫生间冲洗时，她匆匆进了厨房。 欧阳白若穿好衣服往外走，她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你先喝了奶，煮了鸡蛋一会儿就好……” 欧阳白若看看已放桌角上的奶，拿起来，慢慢喝进。 “马上好，再稍等一下！”楚青城怕他等急，又忙着声音安抚。 欧阳白若那未能尽兴的气恼有些化成水蒸气，袅袅升腾去。怕她一急，手忙脚乱又生事端。声音轻缓道：“不算急，要是有面，可以再做些……” 楚青城已经从厨房提了两个鸡蛋出来，一脸尴尬。“你喜欢吃面？就一点面了，昨天都吃完了。我今天再买去，明天做，好吧……” 浪费他的感情！欧阳白若明眸又变黑眼。刷，转身，要走。 134 礼物（2） “鸡蛋！”楚青城赶上去送。 欧阳白若门口止步，从她手中没好气地拽过来。又问：“那蛋糕怎么没了？那么大你自己都吃了？” “我拿去给吴奶奶了。” “吴奶奶？” “带我长大的奶奶。” 噢。还以为什么人陪她过生日，给都吃了呢。转身往外走，砰，在楚青城眼前闭上门。关闭前却又扔下句：“记着，吃药！” 楚青城还是又开了门，房门半掩，闪着一只半眼球看着他等电梯，扑闪扑闪，留留恋恋。欧阳白若站进电梯后，眼光淡淡地扫向她一眼，一脸冰寒。可电梯门一闭后，面孔一柔，嘴角勾上一丝轻笑：那鬼见愁笨起来的时候让人很抓狂，可花痴模样，也特搞笑。 欧阳白若刚开车行至中途，电话响。随便接起，只听到吭吭吃吃传过一些气息声。可他也听出了是楚青城，除了她，没人发出这些白痴样的声音。他不说话等着她说。 “嗯，噢，你……”楚青城继续吱唔半天，“抽屉里有样东西，你放的？” 前方红灯，要停车。楚青城支唔半天后的话，欧阳白若并没听到。暂将电话撂一边副座上，先两手并用，将车停住。再拿起电话，才道：“有什么话快说！” 楚青城又没了声。刚才好容易问出口，他竟没听到？ “不说挂了……”欧阳白若感觉要被这女人闷死。 声音急速传来：“那个，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挂断。 绿灯。欧阳白若忙着又电话一扔，开车。 一会儿电话又响。还是楚青城。 这鬼见愁还真是粘！欧阳白若一把接起，恶声道，“说！” “那你晚饭回来吗？我今天都不上班……” 楚青城刚才问午饭时，还没来得及问出这句，就给欧阳白若挂断。忍半天忍不住，又打来问。 欧阳白若烦得吼，“以后这样的白痴问题不要耗损我的电池。我要在哪儿吃饭不需要你操心，不要动不动给我打电话！” 挂断。 “坏蛋！”楚青城嘴一噘，也收线。身体一仰，躺到床，手又摸向脖颈间。手感温润，心里滋润，脸上腻歪歪地又乐。装得那么冷酷，原来悄悄给她买生日礼物去了。嘿嘿，害她好一阵伤心！ 楚青城指尖摩擦的地方越来越热，丝丝溢透全身。 好热！她起身，躺不住了。把准备睡起来后再洗的，欧阳白若换下的衣服，拿上，进卫生间。 135 礼物（3） 等楚青城连欧阳白若换下的内 裤都熨得一条杂纹没有后，干爽爽地一块收起。房内游来荡去，等着剩下的时间一点点收紧，将欧阳白若带回。 欧阳白若回来时晚九点多钟。 虽然楚青城早紧得心里，缚茧样缠，可看到九点多就进门，而不是半夜时分回来的欧阳白若，还是意外的欣喜，望在他脸上又一幅花痴笑。 欧阳白若剜她一眼，往里走。进浴室。 楚青城也跟着。还是羞于直面他的身体，可也喜欢服侍他洗浴的快乐。低声问：“你泡澡吗？” “淋浴。累了。” 她觉得他脸上确实疲倦，声音也带着乏意。“今天很累？” “嗯。” “做什么了？”楚青城多半属于没话找话。 欧阳白若眼睛一下支起来。“能做什么？工作呗。跑了一天，得巴得巴说了一天，你能不能闭嘴，不问些白痴问题？” 楚青城赶紧闭了嘴。 欧阳白若哗啦啦一阵水花飞溅。淋浴头一关，反差将四周变得瞬间沉寂。他扯了浴巾身上一裹，斜目挑向背身而站的楚青城。垂头勾颈，露出段傻乎乎的白嫩细腻，实在很想让人上去咬两口，欺负一下。哼一声，掫揄，“你现在巴不得和我一块洗吧？” 没有！楚青城红了脸，腹内争辩一声，更垂头。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 楚青城往旁边镜子处移移，脖子直起来，晃几下。眸光流苏，与颈间的温润交相辉映一下，闪进欧阳白若眼帘。 明白。可装傻。不齿，“犯什么病？左摇右晃的，以为你那猪脖子多好看？” 楚青城先一噘嘴，又想更表达清楚些时，他似乎懒得再听她罗索。出去。 楚青城先放下玉坠这边，投桃报李，献殷勤。“你不泡澡，那你泡下脚吧，解乏。你沙发上坐会儿，我给你端水……” 楚青城的话戛然而止在喉腔里。他转回身，深眸投来点外星色彩，将她暖暖的一团美意给封在体内。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愣愣地望他。 “嗯，快点。” 他撂着脸又走开，声音带点不耐烦，可转身后，浮上嘴角的笑纹勾出他心里的美。 楚青城喜笑，忙找盆，放水。 欧阳白若仰靠在沙发上，两脚给她一一拿起，轻轻没进热热的水中，立即浑身爽透的感觉。 泡脚这“猪”，他不仅看过猪跑，自然也亲自吃过猪肉。不过，那是在洗浴城，桑拿室，给按摩师伺候。倒是头一回，美美地躺在家里，给家里的女人伺候。嗯，舒服！那小手一下下洗着，摸着，感觉，真是太爽！ 心中，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折腾一天的阴霾，再抓不到一点。 136 礼物（4） 楚青城一会儿走开，再回来时，将他的脚拿上来，放自己膝上，用毛巾试去水。 一种金属的凉意触碰到他的趾肚时，睁开眼看。他的脚攥在楚青城一只小白手里，另一手，翘动着几指，正拿着剪指刀，为他修理脚趾甲。小白手的上方，靥面浮春，脸带娇羞，抿嘴乐着。长睫毛缓起慢落，扑闪在两手间。很专注。 欧阳白若定定看住。眼眸间渐渐散出些云霭般的东西，丝丝漫漫，在她脸上浸。直到楚青城将他两脚都修理好，抬起眼看他，依然，氲气未散。 楚青城眼珠没有收缩，而是，不同以往地，更向他眸里伸延。她现在还是有些怕他急，可他不急的时候，她已完全找不到以前那种紧张心理。 他挺拔的身躯立在她面前时很高，可无论怎样的高度，与她再没有距离。她就像已揉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血肉相依。 他望向她的眼神常淡若浮云，可是她还是从那一点点心光中，感受到里面似有似无的，有个楚青城。 欧阳白若回过神来，眼光一凛，将楚青城凝进来的千丝万缕，强行斩断。楚青城软软的，又低了头。脸颊发烫。 欧阳白若眼光便落她颈间没被发丝遮住的一段红线络上，觉得楚青城忽然更花痴的原因可能与此有关。轻淡道：“你刚才说谢谢，谢什么？” “谢谢你送我玉坠。我很喜欢……” “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你放抽屉里的嘛。”还提醒她别忘吃药，是让她快点看到吧。楚青城美笑，不答。 他恍然明白，“噢，你说卧室床头柜抽屉里的？” 当然！“嗯。” “那是别人送我的，我顺手就放那儿了。” 啊？楚青城瞪圆了眼。 欧阳白若喜欢这效果，在她大大的惊眸里欣赏一下。顺便挑剔着：太大，含着笑眯起来的感觉更好，这么大的眼珠暴瞪着，看着更傻。 看她惊不回去，补充：“你要实在喜欢就戴好了。无所谓。” 楚青城收回眼眸，垂落。长睫毛上散着些失意。 欧阳白若忽然怀里痒痒的，很想抱抱这小笨猪。“过来。” 楚青城又抬眼看他。他抖抖手，“手指甲也给我剪下。” 她移他身边坐去。手刚要抓向他的手，他一下收回，叫：“洗手去！剪指刀也洗！剪完了脚趾就这么接着剪手指？你平时就这样？” 楚青城平时都是剪完了手指剪脚趾。她看看自己的手，一点没觉得脏。她都没觉得他脚脏，他倒嫌她握过他脚的手脏！真是……没天理！ 137 礼物（5） 楚青城还是站起来，噘了嘴巴往卫生间去。 “笨样！”欧阳白若狠盯了下三眼都盯不到她一点皮肉的屁股，嘀咕一句，又靠进沙发。不过，现在他不想让她换露肩露背的睡衣了。就这小笨猪，大糊乎，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关在门外，穿成那样，到时候给他丢死人。 又走来楚青城。他将靠她身边的胳膊伸她身后，将另一边的胳膊放于身前。 楚青城自然先拿起他前面的手。看看，也不是多需要剪，可还是个别边沿处，细细给他修理。 他另一手慢慢往她身体合拢，握住腰部，一点点紧过来。楚青城修指甲专心致致。 她身体越来越倾，完全倾到他身上时，手里的工作再无法进行。手支到他腿上，要再坐直了。那腰处的手狠紧一下。 她抬眼看他，他眼神又瞪又恼，又带些火辣辣的烧。楚青城一下明白，也烧。他身前那手移到她脸上，握住，灼热的气息也喷过来。 两枚肉唇眼看接壤，一枚中轻轻吐出句：“你，真的不是给我买的？” 咦！做着正事，提这不来劲的话！“不是！” “真的？” “假的干嘛？我干嘛要给你买东西？” “你干嘛不能给我买东西？” “还学会顶嘴了！”他瞪起眼。 可楚青城此时没在他嘴里眼里觉到一点唬人之气。又顶。“为什么不行？” “楚青城你还真无知者无畏，无耻者无惧。这么厚颜无耻地向男人要东西！你这脸皮什么做的……”他狠狠捏她脸颊。 楚青城负痛一声，挣开。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不能给买！“我不是想你给我买多么贵重的东西就好，生日嘛，你给买一点礼物有什么不行？” “你说哪行？” “……”楚青城有点语噎。哪不行？老公？情人？恋人？哪一样身份也可以给她买礼物！可，遗憾的是，楚青城这里面一样身份也说不出她口。垂了头嘟囔，“同事间还可以送礼物呢。” “你向每个同事去要礼物？” 没有！楚青城给自己憋屈住。 “笨猪样！乖乖的，过来！”他掰过脸来，唬着面孔又往上亲。 楚青城一下推开他。好没天理！他可以亲她却没道理陪她过生日，给她买生日礼物！ 他接着又强行抓回，按在身下，将嘴压上去。 138 礼物（6） 陷在他唇间，楚青城只能檄械。没再动，小嘴乖乖地给他含在唇里玩味。他手移下去，穿过她双膝，将她抱起来…… 两个身体已再不陌生。无言，却默契从容。暖融融，一径独春，紧致依然，却已对他的通行，完全的放松。 红唇娇吟，在他轻缓缓地爱抚下，也情不自禁，回应他的深吻。耳鬓厮磨中，她手臂挽上他的脖子，将烫脸贴上。满腔情愫，轻声唤出：“若……” 他脸却一拉，“不准这么叫我。” “那叫什么？”她噘了嘴，又看他。 “嗯，欧阳主任，欧阳先生……随便叫。” “……”给他这么着……唤他欧阳主任？想吐。 “要不就叫欧阳。” 不！“若！” “不准叫！”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这么腻歪歪地叫我。” 那个副省长夫人除外？楚青城不自觉地扭上白眼看他。 “咦，女人，给点颜色就翻天！” 好吧，先不说称呼的事。“那玉坠是给我买的！” 咦！这缠磨劲。瞪眼，“不是给你买的也让你戴了，你还说什么劲？再说！” “不一样。”肌肤温存中，更难掩爱人间的娇嗔。楚青城就是要争清楚。“你说是不是！” 他就是不承认，“不是！“ “是！” “闭嘴！再嗡嗡叫扔出你去。” 楚青城却先推向他的腰，要将他推走。他一把又扣怀里，呻吟一声。本有些蔫着地方，被她反向一抽，血肉剥离的感觉，又火辣辣地一胀。他声音也火辣辣往她耳内走，“小东西，乱动什么，让它喘口气……” 楚青城脸又给羞个赤红。暗恨，坏男人！又刁又坏！ 楚青城明明气恨着，却又往他怀里钻。离不开，便也只能钻那里面，免让他两眼注视着，更添窘态。 欧阳白若畅笑。放浪形骇，无所拘束，存心看她被作弄的糗样。他又握回她的脸，逡巡着上面的羞红，对着肉嘟嘟的小嘴又含去…… 拥揽而睡。 夜半浓更，有些空失感不知从哪爬入欧阳白若梦境一些。动动眼皮，醒来。床上果真空荡，怀里更没有楚青城。 却客厅里有灯光散来。 他起床，往客厅走。 楚青城趴在沙发上翻东西，手里拿的是他的钱包，身边放的是他脱下的衣服。 “楚青城！”他吼叫一声。 139 礼物（7） 楚青城翻看的一心一意，没发觉赤脚已拿到身边的欧阳白若。受一凶吼，一下跳起身。灯光下，脸白似雪，眼瞳如兔，一片凝素中，又惊乱不定。 他眸色凶冷，一脸黑线，拿起给她丢落在沙发上的钱包翻看，嘴里恶狠：“死花痴，你竟半夜偷我的钱！” 楚青城不反驳，慢挪着脚企图逃开。他一把抓到她手腕上，已注意她一直隐身后的手。 “拿了什么？” 楚青城不给看。 他拽。“给我看看！” 楚青城身体七拐八躲。他套住她，两胳膊伸她身体后面逮那背后的黑手。 楚青城拼死了不给，可最终没争过他，感觉手腕生疼的正被他钳着往身前拿。急中生乱智。他脸就晃在她侧前方，便，嘴巴狠狠地吸到他的唇上。 欧阳白若攥着她手腕的手，短暂一松。可很快又给拾紧。 他被她蠢笨地锁在唇上，只是粘连，并没有更深的动作。他嘴角轻浅一笑，正被提醒。笨猪，这样笨得古今少有，还想用他欧阳白若的招式迷醉他！真是班门弄斧。 他放了与她的争缠，胳膊一勒她的身体，牢牢紧到怀里。以其法还其身，狠压了那不知好歹，送上门来的嘴唇，蹂躏去。灵舌深入，横扫千均。揉得娇唇惨声不断。他又猛口一吸，将她吸 吮得五味真气顺着腹线龙蛇火蹿。 更加，身体被他压得严重后倾，身心均再难撑住，十指忍不住地向他肩颈攀附。他裹腰将她一扭，手下一点没软，横着就将她丢沙发上。 楚青城仰面朝上，上肢空中乱抓下，已给他拿去手中之物。 展开，只需一眼，便知是什么。是他当时买玉坠时的银行卡票，与银行卡一块收进了皮夹。看来，楚青城就是找这个喽！ 他眼角斜她一下：倒也不全傻，甚至还可以说，阴险！不露声色地和他使这心计。翻出这发票来，自然就证明玉坠是他买的，非别人所送。谁送东西会附代着购物收据？ 死花痴！你就证明是他买得又怎样？就一定是给你买得吗？“楚青城我警告你，再乱翻我的东西，你就自寻死路！” 楚青城还是那幅仰姿，望着他，等他给答案。 给就给。“对，我买的。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你。这是我买的，给别人买的！可我又不想送了，就留下了。笨猪，听明白了？” 楚青城眼波闪动下，不知流转的是信还是不信。可欧阳白若揪到里面几分轻视。这笨猪敢轻视他！怒吼，“赶快睡觉！再弄出一点响声，我就把你冻冰箱里！” 他转身先回了卧室，气咻咻躺上床。楚青城关了外面的灯，也悄没声地挨到床边，爬上，蜷身而卧。 黑暗中，床铺细索索响动几声，一只手臂又伸过来，圈住腰，往他怀里拥。楚青城往外挣。不想给这个不知是口非心是，还是恶劣透顶的恶男人抱。 她一挣，他嘴里发一声裂锦之音，不客气地用力一收，抱紧了。又恶语相欺，“笨猪你要不愿意早说，不能临场换人。我习惯抱女人睡觉，这半夜里另找来得急？” 楚青城除了喷出几团恶气抗议一下，没更好办法。被他下颔顶在头上，听他气息喘动得慢慢流畅…… 【第三卷 流火燃'情】 140 去天津（二更） 清晨醒来，楚青城一点点移出欧阳白若的怀抱，去准备早饭。 欧阳白若的胳膊空到床上后，身体一仰，眼睛清亮地睁开。他今天醒得比楚青城早，只是，没动。 也起床。 欧阳白若洗浴穿戴统统结束后，打开衣橱又拿出一件衬衣，还想找内 裤和袜子，看看几个抽屉，懒得一一去翻，高声叫：“给我找袜子！” 楚青城急忙过来，一路心想：不是都放椅子上了嘛！ 进卧室却见欧阳白若已穿戴整齐，袜子也上脚了。茫然望他。 “还有内 裤！都放哪儿了？”欧阳白若又瞪眼，就看不上她这痴呆相。 楚青城去打开一抽。欧阳白若往里看去，眼一愣怔。他到这儿除了原身衣物，并没多带一件来，那抽里竟齐刷刷排了半抽他的内 裤。 他随便扯出一条，放衬衣上，又问：“袜子。” 楚青城又打开另一抽。欧阳白若有了心里准备，看去时，眼光带着验证。果真，也是整整齐齐一抽的袜子。不过，似乎与楚青城的杂在了一起。 不等他伸手去拿，楚青城已帮他拿出一双来。他一块与衣物卷成一条，拿过他昨晚提来的手提包，往里装。 楚青城一直看着，再忍不住奇怪，“你干嘛？” 轻淡回答：“去天津，怕当天回不来。” 楚青城就觉得心里有东西往下沉。蠕动几下嘴唇，没说出话。听意思，也就天津多呆一晚，至长两天。就是欧阳白若不去天津，楚青城也有值夜班的时候，情形与时间，其实差不了多少。 但，就是不一样的感觉，楚青城与欧阳白若之间，瞬间一道奇异的深壑，在不可思议地变宽，将立于两边的身影，推出的镜头般，给分离，变远。 看到楚青城眼里的痴呆相，欧阳白若心间，不由地一柔。绝无仅有的，主动说下原因去，“人大季副主任在那儿开会，我陪韩台长去汇报点工作。” “噢。” “我走了。”他提了包往外走。 楚青城站得比他近门口，先一步转身出去，跑向厨房。欧阳白若望着那跑开的身影又有些气结的感觉。他似乎有点想，走过门口时，借和她狭路相碰，也许，顺便，能揽一下肩，甚至拥抱一下。嘿，这鬼女人！ 欧阳白若走到客厅里，看到楚青城端奶站那儿，可他没准备停，阔步直走。 “哎，你你……”楚青城急。 鬼见愁！欧阳白若莫名地一叹，止了步，拿过奶来，几口喝进，没递杯给楚青城，生硬地桌角上一蹲。 141 负荆请罪 楚青城抱歉，“面还没做出来。” 欧阳白若听着厨房沽沽响动的声音，似乎有点像煮鸡蛋。说：“煮了鸡蛋吧？拿个就行。” 楚青城一下喜笑。她煮来是防万一的，有点感觉欧阳白若不太愿意吃鸡蛋。没想，竟要。急忙回身去拿。 在欧阳白若面前不那么紧张的楚青城，行动比以前利落多了。勺子盛起两个，往水池中一放，滤干水，又套进小袋。 她提了袋送他面前时，有些希望欧阳白若接到鸡蛋后，顺路抱一下她。是不是说声谢谢什么的，无所谓了，抱一下才是主要的。 欧阳白若脸上冷着，心里也往楚青城想的上面扑腾下，不过，太矫情，这花痴会以为他多恋恋不舍她呢！他否定了这想法，接过鸡蛋，随后就转身出去。 楚青城失望，暗暗噘下嘴，又开了门，挤出半张脸，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毫不犹豫地上了电梯。 欧阳白若与韩台长去天津，去负荆请罪争取好态度的。 新闻行业，也是种风刀浪尖上的工作。所以，一省新闻主播的欧阳白若，生活中绝不只是风花雪月。有时，稍一疏忽，就能触动政治敏感神经。防不胜防。 尚在实习阶段的任康在播报新任省人大第一副主任的活动新闻时，落下了“第一”二字。引来上方责难。 全国上下一般样，都是书记兼人大主任之职，而实际主持人大工作的都是副主任。以往D省主持人大工作的副主任也没什么第一不第一之说。但此任副主任，职务前特别标注了“第一”二字，将无形的规格提高了一筹。 电视台在新闻报道中没有将这一特殊标志给及时加上。人大秘书长的批评电话直接打给了省广电局。虽然程序上完全应该这样，逐级追究没错。一上层大领导直接去批评具体电视台工作人员，那是丢身份。 但以往有点纰露多数还是打给电视台领导的，或者干脆打电话给欧阳白若这样中层领导。电视台与省领导班子成员并他们的秘书长及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是一般的熟。熟，便没有定规。 而不讲定规时，说明，上层领导的批评是侧重于提醒，不是认真想追究。 而这次讲常规了，透露出的信息，不言而喻，每个能担任些领导职务的人都会有这层敏感神经。 中国的政治新闻无小事，关于领导名字、头衔与排名等，都是要谨慎对待的事情。但又十分有弹性。除非一些造成恶劣影响，或损害党与国家利益的新闻报道，领导活动新闻中的一般性差错，还是可以根据当事领导的态度而改变严重程度的。 问题很明显，最重要的是让当事领导不追究。 142 风险 当然，这样的一般性政治差错，还是惩处不到一台之长的。但，任何一个单位负责人都没有愿意惹上层领导不高兴的。 当天，韩台长带着欧阳白若一圈道谦下来，第二日还是继续去天津。因为季主任在天津考察工作。 其实，电话请示汇报时，季主任呵呵一笑，表示了谅解。很宽容。似乎只是手下人护主尽忠，多搞出来的事端，他本人并不介意。“哈哈，加不加第一有么子关系嘛，都是一样嘛……” 领导高姿态，下面人就更得有态度。韩台长坚持亲去天津，不等季副主任回来，如此才显得电视台对待错误的认真，诚恳，和，对领导的无比尊重，与惶恐之心。 路上，欧阳白若与韩台长交流几句灭火事宜。暂无话。欧阳白若包里拿出鸡蛋来，放于膝前，接着塑料袋，一点点捏碎蛋壳，慢慢掀着蛋皮，往下剥。 韩台长看了他几眼，又看了几眼他剥着的鸡蛋。感觉欧阳白若和扒鸡蛋壳有些不相衬。就算欧阳白若食人间烟火，也应该是坐在高档餐厅里，对面还有美女相伴着服侍，才对。 “呵呵呵。”韩台长笑了几声，觉得自己想像有点超常规，十足像欧阳白若的粉丝。 欧阳白若看眼奇怪发笑的韩台长，继续又扒蛋壳。韩台长便继续欣赏帅男。 都说异性相吸，同性互斥，但事实是，美的东西，所有人都喜欢。韩台长喜欢美女，对俊美绝伦，一缕纤尘染世样的欧阳白若也同样看在眼里很爽。 何况欧阳不只帅男，还是才俊，少有的临场应变能力，对文字的感知力特强，到手的稿件就能流利播出。天生，有做主播主持人的天分。作为上级领导的他，天然地喜欢手下的强兵猛将。 欧阳白若在任康这次事件中，极力帮着承担责任，幸好事态是向缓和的方向发展，如果领导坚持要查处的话，那欧阳白若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韩台长忍不住带点长者口气地善意提醒，“你这小子，有些天真，不注意分寸。” “哇，这么严重？”欧阳白若停下剥鸡蛋，看过去。 “这政治风险不是好冒的。有些责任不能随便担，担不好，是一点不好玩的！” 欧阳白若听出意思来，又低头剥。“我知道台长的意思。您看，事态不是往好处发展吗？这既是台长工作力度大。呵呵，也说明他们还是愿意给欧阳白若一点人情。要是全全让任康担了，他一个实习生，再背上一项大处分，弄不好，就可能和电视绝缘了。” 143 醇香味浓（二更） 韩台长点头。这倒是！“不过，傻小子，你还是不够成熟啊。这要万一有宿敌，一定抓住给你做文章，你小子就知道轻重了。” “呵呵，咱还没趟到台长那么深的水，没那么浑的泥沙。”欧阳白若几分调侃，“任康很不错。有胆有思想，有天分，镜头感很强。有几分我欧阳白若的衣钵。找个像欧阳白若这样的天才播音员也不是很容易的，台长你这么舍得就把这人糟蹋了？” “你小子！” 欧阳白若冷傲之中有颗高洁仁义之心。韩台长有识人，爱才之德能，这也是偏喜欧阳白若的原因之一。他爱昵一句，又注视向欧阳白若手中的鸡蛋。 此时发现，剥着这俗而又俗的鸡蛋壳的欧阳白若，竟也可以剥的俊雅从容，脸上几乎有种表情叫享受。 韩台长起了好奇心，脸趴过来，看着鸡蛋问：“这什么？” “鸡蛋。” “费话！什么鸡蛋？” 鸡蛋还分什么鸡蛋？是问传说中的笨鸡蛋，山鸡蛋，还是养鸡蛋？欧阳白若认真看了看，还真分不出来。“养生蛋。”欧阳白若想到楚青城话，逗了韩台长一句。 韩台长一听，伸手去拿袋里的另一枚。“养生？” 欧阳白若竟下手抢回来，又放回原处。 “咦，还怕别人吃？”韩台长更应了心中的疑惑。 欧阳白若微促一下眉头，意识到自己刚才真是有点不想他吃呢。可笑！又送回去，“哪里哪里，领导吃个鸡蛋都不给，太不像话。请吃！” 韩台长接到手中后晃，“那种，啊，啊？男人吃的鸡蛋？” 还有专给男人吃的鸡蛋？欧阳白若纳闷，自己还真孤寡闻。看向韩台长一眼，见那脸上笑容，好花！明白。哈哈笑。想来，韩台长当成这是加了什么男性需用成份的鸡蛋了。又要去拿回来。“对对，台长每天有嫂子伺候着，够养生了，不用再吃……” “哎，也得养！”韩台长笑言，已两手一握，将蛋壳脆裂开。 欧阳白若不再管，慢慢吃剥好的鸡蛋。欧阳白若现在发现，这煮鸡蛋看起来样子虽然可笑，可一点点地吃，细嚼在嘴里，便越嚼越有味道。最后剩一点沙沙的蛋黄拌在嘴里，咂着，更说不出的醇香味浓。 韩台长看欧阳白若吃的美劲，也边吃边咋磨：没啥特别味，和普通鸡蛋一个样嘛！ 欧阳白若看去韩台长一眼，又提过中间伫物箱处的矿泉水，拧开，慢条斯理地喝。 144 吃饭（三更） 天津一天。 第二日周六，前后两辆车相差半个多小时，自北京与天津段公路行驶回D省。一车里是欧阳白若与韩台长，一车中是展研锋。 欧阳白若先到，与韩台长一起先找地方吃午饭。展研锋的第一要务是找楚青城。 楚青城在班上，接到电话后，先楼外等着了。不过，同等的还有罗长平。 罗长平倒不是等展研锋，是看到了楚青城便站住了。“站这儿干嘛？” 楚青城向他笑下，不待作答，眼睛已滑去远方。罗长平也顺她目光看去。展研锋的车到。 展研锋本要让楚青城直接上来，可看到罗长平，只得下车礼貌一下。 罗长平不带任何杂质的热情声音又先问候：“展台，又忙里偷闲回来处理公务啊。” “呵，回来看看。罗总是这出去，还是刚回？” “刚回来。晚上展台走吗？不走，一块吃顿饭？” “呵呵，好，晚上，看看。”展研锋说着将车门打开，微一示意，楚青城痛快上车。 其默契熟稔让罗长平很是嫉妒了下。楚青城上他的车可每次都小心谨慎的样，像怕车里有胶粘到她般。 展研锋与罗长平道个别，也坐回车上。 车行驶开，楚青城嘻嘻笑：“展大哥，党校学习是不是挺清闲的？” 展研锋差不多知道她的话外之意。笑笑，“还行吧。上午下课挺较的。不过老是搞论文答辩挺费脑子的。” “你怎么老回来呀？来回跑也挺累吧？” “嗯，是。” 展研锋只应，不解释原因。楚青城觉得逗，咯咯笑。忽止。 展研锋觉得怪，看她。楚青城正垂头眨眼睛，样子怪怪的。问：“怎么了？” 楚青城是一下想到：他家里有妈妈嘛，当然累也得总回来看看了！自己这也想不到，还这么没心没肺地笑。 没答，抿唇露出点点小羞惭。 展研锋呵呵给她的样子逗笑。不深究小女孩的小心思，抬手往她后脑上轻拍一下。楚青城晃脑袋，不要他再拍到，裂了嘴，又笑。 展研锋看她这幅笑脸明显比以前滋润。望在笑容里，很受用了下。问：“没事吧？” “什么事？” “没事陪我吃饭去。” “展大哥真小气，不早说，我都吃了！”楚青城又咯咯一串笑。心里给欧阳白若滋润着，确实不同从前。面对可亲之人，更是开心自心中流溢。 展研锋呵呵笑，“不好意思，晚上，再请你吃大餐。” 晚上？晚上不知欧阳白若能不能回来！楚青城眼睛扑闪了下，没答。 ——*—— （吃饭啊，欧阳白若好象也吃饭去了） 145 太阳神的位置 展研锋犹豫下，又问：“那个，常和罗总有接触？” “……嗯。”楚青城想了想，好象接触的不算少。可都是因为苏晓闻的关系。 “觉得他人怎么样？” 楚青城具体说不出。不过，噘下嘴巴，脸上掠过些不受用。 展研锋望着那噘起小嘴呵呵笑，神情逗弄，“觉得他挺烦？” “有点。” “烦你了？” “也不能说烦，就是太热情。我不习惯。” “不理他。”展研锋神情严肃。 “嗯！”楚青城也表情郑重。 转而，呵呵两人都笑。 展研锋噙着笑意，继续调侃的口吻，“有没有也很热情，丫头又很喜欢的？” 楚青城眼前晃晃欧阳白若，嘴更噘。那张冷脸！和热情没一点亲缘关系。“没有。” “确实没有？有情况可得及时汇报！佳木都留话了，我得全面把关负责。” “展大哥你还真当话记！” “那可不，得记着。就是佳木不说，我也得尽守护天使的职责。” 楚青城转下眼珠，挑语洞，“展大哥你是说，你是守护天使，还是你守护着天使？” “哈哈哈。”展研锋乐。又逗，“你说呢，小天使？” 楚青城笑一眼，又一落寞：可惜她这个天使不招太阳神喜欢！楚青城望向车窗外，想欧阳白若现在的位置。走后，他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她。怕招他烦，她也没敢给他打。 太阳神的位置已离得楚青城十分微妙。楚青城和展研锋一起走进一所高档餐厅时，他浅淡轻笑着的脸立时冷下来，眼光凌厉地注视向他们。 展研锋和楚青城找处位置坐下，欧阳白若正冷眼遥遥看到二人半张脸庞。 饭菜上来，展研锋拿起筷子先递向楚青城。楚青城摇头，“我不想吃了。” “再吃点！” “我吃过了，再吃更胖了。” “傻丫头，你胖什么呀，正好！再吃一点，晚饭少吃点就行了。” 楚青城笑嘻嘻接过筷子。忽然想到，瞪眼问过去，“展大哥，我刚才听到罗总叫你展台。什么意思？” 展研锋呵呵笑，“你认为什么意思？” 146 “滚出去”（五更） 展研锋呵呵笑，“你认为什么意思？” 意思就像他们叫几个副台，张台，赵台……差不多的意思。可是……“你是台长？” “副的。” “啊？真是？佳木怎么没和我说！” 展研锋看她又惊又颓丧的样，乐，“怎么了？” “我还那么叫你展大哥……” “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合适了，人家听了，还以为我矫情，故意显摆和副台长熟呢。” “呵呵，看来是一点不傻！什么也懂嘛。” “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又不弱智。” “我看是弱智！真傻！是副台长就不是展大哥了？” 楚青城双眼一眯，颊上绽开两朵笑靥。齿贝如珠，皎白光洁。 这笑晃了下远处的眼睛。很不爽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韩台长看向欧阳白若，不知道他忽然哪生的郁闷。 “没事。”欧阳白若垂目饮进口茶。 “吃好了？那走？” “嗯。”欧阳白若站起来，一块往外走。没惊动到继续用餐的人。 楚青城下午各办公室传送文件时，欧阳白若的办公室门前站住。她不认为这里面会有人，她手中的文件极有可能像很多欧阳白若不在的时候一样，送到播出部的其他办公室。可她还是缓缓抬起手，敲了下门，两声后脚步已经准备离开。 却，里面传出嗯的一声回应。 楚青城血液一炸，一下就将门推开。 里面的欧阳白若也被这急促的推门声引过目光去，见是楚青城。眼神一拧，睫毛扫着一片嫌恶，垂下。 楚青城一颗心，滚过层惊喜后，也上来不满情绪：在外面不给她电话，回来也当她不存在！她却在家惦念的心里长霉斑。男人都这样，还是这个叫欧阳白若的男人太可恶！可恶！坏蛋！ 她将文件丢他桌上，就离开。 咦，死女人胆子越来越大，这儿就敢给他脸色看。欧阳白若恼意从肺里往外滋滋冒，吼：“回来！什么，说清楚。” 楚青城乖乖又走回来，回答：“中 宣部的通知。” “出去吧。”声音与“滚出去”三字更相配。 楚青城眼圈里立时滚上泪珠。 147 郁闷 门给推开，罗长平进来，后面还跟了任康。 楚青城含泪往外走。罗长平看看她，再看欧阳白若。刚才欧阳白若的吼声他门外听到了，不禁可怜楚青城，责怪，“你这人……” “出去！”欧阳白若不等罗长平怪完，又红眼吼向他。 罗长平撤身出去。不是给欧阳白若真吼了出去，罗长平脸面没这么尊贵怕吼。他是急着想安慰下楚青城去。 门外放眼一看，消失在走廊另一方向的身影似乎楚青城。他急着追去。 楚青城快步走到卫生间，洗手盆前擦几把泪，垂了脑袋洗手。 罗长平拽出旁边的纸巾走到她身边，“来擦下，别委屈。我看他中午可能喝了点酒。他对谁也这幅脾气，不是专对你。而且，他这两天应该心里不痛快。工作上出了点事，追着省领导跑了一圈了，怕是到哪哪都挨训。说不定还得给处分……” 楚青城一下瞪起眼，泪眼看他。惊愣。 罗长平顾不上里面的疑问，看到两只大眼睛里含了几颗水晶珠子，润泽生动，楚楚可怜的小委屈样。心里一扑腾，胳膊一下挽到那圆润的双肩上：小可怜，好心疼…… 楚青城不等他抒臆完胸怀，推开他，进女厕去。 罗长平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等了许久，楚青城竟是不出来。叹声，先离开。 欧阳白若的办公室，任康正在道谦兼感谢。 欧阳白若此时与他讲着没心情，道：“没事，我说了。虽然也考虑你的因素，但这确也是最佳解决方案。找时间我们再好好谈谈，先做事去吧。” 任康看他脸上烦闷，话抿回嘴中，出去。 欧阳白若其实不相信展研锋和楚青城有什么不良关系。可欧阳白若就是一下很烦，烦什么他自己还没搞太清楚。 可展研锋要是别老这么一出出地出来碍他的眼，他也肯定不会这么一出出地搞得像吃醋一样。或者，告诫楚青城少和展研锋接触的话，他能说得出口，也少点气闷。却不能！告诫楚青城不理展研锋完全不是告诉她别理罗长平的感觉。感觉那样说，显得他很有问题。 欧阳白若其实从昨晚就烦。 昨晚上，他翻来覆去，挣不脱怀里拥着楚青城的感觉。男人这点好色他可能理解，可他的手一遍遍摸向手机，心头闪动着一个号码却没拨出去的果敢。 莫名其妙地，他给那花痴打什么电话？聊什么？ 把自己闹得挺郁闷。 以前没这感觉。以前没等他体会到什么叫想女人，早就莺声燕语送到耳内。只需他应一声，那软玉温香就很快再送到怀。 现在，不愿承认也得承认，他想了，卧在床上想着，挠心。 148 痕迹 欧阳白若说每晚上都得抱着女人睡，不过是逗那笨东西玩的。有可抱便抱，没有便不抱。欧阳白若这些定力还有。也不会离了女人一两晚就翻腾成这样！ 却如今，给那花痴闹得这没出息！ 可，高傲的欧阳白若可以不打电话，这笨东西为什么也不来个电话让他教训一下？ 欧阳白若当然不会想，楚青城不敢打电话，就是他教训的后果。 当然，即使想了，那也会同时想到，谁让她连个话都不会说，笨成那样，惹他烦的！女人哪有不会甜言蜜语，逗人开心的？ 欧阳白若的观念里，男人的这张嘴是用来说事的，女人那嘴才是专用来逗男人开心的。所以，对罗长平不齿，应该更多的因为他那专对女人的甜嘴。 气闷。 他在这儿无法安眠，那笨东西早安睡了吧？真是猪性！欺负狠了，也觉得可怜，可不欺负，她那幅笨猪样，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来讨好男人，不是很可气？ 不过，一个人是不是孤单惯了，也学会了不想太多？他孤单一月有余，就有些很崩溃的感觉。那小东西这么多年就那么晚上一个人孤单单睡在那房子里吗？一直？！ 忽然间，心里酸疼…… 中午回到D省，韩台长提议找个地方先吃饭。他，心里正琢磨着，那女人现在是在单位还是家里？ 欧阳白若那一刻完全知道，他确实不太正常，他的肚子早就提前武装，迫不急待要奔赴楚青城的餐桌了。就是那白水鸡蛋也比高档餐厅里的饭更香一样。 欧阳白若郑重提醒自己：你只是找一床伴，床伴的功能就是满足你一部分重要的男人需求。下了床那女人就和你挂家里只有特殊场合才会穿的衣服一样，不穿时不要老想着！笨蛋！ 便，脑海里又晃出那满满的橱内，全是他的衣物。又心头酸软。她太笨了！要是他挂那儿再不穿了，她会不会永远就那么挂那儿，再见不得别的天日？ 欧阳白若懊恼。早就感觉这笨女人不是合适床伴人选，还是图一时受用选了她。如今，已有些让他为难了。他欧阳白若又不是冷血，想到他不穿了，那衣服就那么萧条挂到老，总是有些不舒服…… 欧阳白若为她浪费了这么多的脑细胞。可是，该死的是，在没有欧阳白若的空间里，那鬼女人楚青城竟有幅那样的灿烂笑脸！开心地和别人在外面吃饭！对他欧阳白若似乎没心没肺没惦念，没一点他欧阳白若沉淀下的痕迹。 149 意外关系 很该死！ 欧阳白若咬牙气恼着时，那该死的女人电话却又过来。欧阳白若看着电话，有些搞不清楚胸里汩上来的那一股股气浪，是郁闷，还是某些希翼。盯着，没动。 楚青城在卫生间打来的。 楚青城自责后悔的已经心碎裂，想到他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抱怨他，不关心他，还使性子，真是太差劲！ 楚青城恨不得一千张嘴，一千句对不起，不管不顾抱住欧阳白若，将他身上的痛移自己身上。听着欧阳白若手机颤铃不断，却迟迟不接，眼里又模糊。 将相爱在任何时候都隐匿起来，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份偷偷的幸福。何况楚青城一直不知道欧阳白若给她的，是不是一份“相爱”。有时想想，不是。有时感觉，好像。 欧阳白若终于决定了接起，听听那女人说什么时，电话，断了。 两边握着电话的手都落下来。楚青城的泪水也一滴滴往下落。 其实，天津之行，很成功。有超乎韩台长期望的收获。新任人大第一副主任季春秋与欧阳白若闲来几句，竟扯出了一层关系：“你是欧阳敬轩老师的孙子？” “外孙。” 内孙外孙季春秋不在意，爽朗地哈哈一笑，手拍拍欧阳白若的胳膊，“好小子！不错！很有欧阳老师的风范。我说乍一看到眼里，感觉哪儿有点熟。哎，欧阳老师可是我的恩师啊！五年前我去成都特意看望过他老人家，不想那一次竟是永别。……你父母现在在哪？在成都？” “不，都来这边了。现在在K市。” “噢！对对，当时记得是说你父亲在D省工作，那时就你母亲在你祖父身边。现在都过来了？” “对。外公过世后，我母亲来了这边。” 韩台长谨慎地插话，“季主任，欧阳的父亲现任K市市委副书记。原来，还曾在D市人大任过职……” “噢？”季副主任哈哈笑。又拍向欧阳白若，“好！回去找时间一块坐坐。” 当晚宴请，韩台长是丝毫没破费。季春秋对恩师的后代着实高待，他请客。 当然，是否季春秋亲自掏腰包，不作追究，总之，韩台长很汗颜地给命令在主宾位上。 150 走访（四更） 季春秋中等个子，体态微丰。整个脑袋部分，除了嗓门没有很大的地方。可小眼睛灼灼生辉，透着爽烈果敢。 虽然季春秋此时表现的很和善，不过，韩台长觉得，可能与欧阳白若这层关系有关。第一次与其近距离交谈，感觉语音话外，都带着种刚性。 而且，从这一次新闻事故的处理形式上看，季春秋确非善茬。一上任就不同于他人，不是向下小施恩泽，招揽人气，却是释放虎威。应该说，施政路线属于刚硬派。 这是前言。 两天后，季春秋D省上任后第一个要来走访的下级单位，是电视台。 D省电视台，当日值班人员及部分后勤人员，原岗位待命。 季春秋与广电老总及宣传部一副部长，并其他若干随行人员，一行先去了综合大楼，几位台长都那儿等着了。几处走下来，又浩浩荡荡往新闻中心来。 送片样的楚青城不前不后正给堵在走廊里。她把身体往墙根处避避，等队伍过去。 “这是新闻中心五楼，设有新闻中心的总编室，新闻编辑室，播出部，直播中心，演播大厅……”队伍里一个很清越动听的女人声音传进楚青城耳内一些。 然后又换成一个较厚重的男人声音。“就是说，咱们欧阳主播的声音每天就是从这儿传出的？” “呵呵，对。”韩台长的声音。 “欧阳的办公室在哪呀？” “前面。”这声，简短两字，可直泌进楚青城心里。这是欧阳白若的声音！ 她一下抬起头来，看到了居于队伍前列的欧阳白若。脸上挂点浅淡笑容，没一点目光扫过楚青城。 季春秋道：“去坐坐。” 一路跟随解说的关静巧笑嫣然，“季主任您这是为了看我们欧阳主播来，还是走防我们电视台？一到综合大楼，就问，新闻中心也在这楼上？看了没几眼就说，咱们去新闻中心看看！来了，又问，演播室在几楼？到五楼您又问咱欧阳主播的声音就是从这儿传出的？季主任，我伤心了！台长估计也和我一样伤心，您一句没问台长在哪一楼办公……” 队伍里哈哈笑。季春秋故意低声，却是高调玩笑，“我要说来看关主任，我怕李副省长那儿不乐意。哈哈哈。下次啊，下次请着李副省一块来，咱们一块去关主任办公室，多坐会儿……” 又一阵笑声。 151 惊奇 楚青城这样的场合还是可以理性控制自己。片刻凝在欧阳白若脸上的目光，很快强行拽开，不禁就给吸到队伍里说笑自若的女人身上。 真美！不像楚青城在电视台偶尔碰到的艳色 女子。清雅大方，气质脱俗。和声音一样，落于耳内眼中，都是享受。 楚青城是那种典型只看到别人家花儿美，闻不到自己也有花香的人。她偷偷看向关静，羡慕欣赏时，却不知也有数双眼睛正惊奇于一幅油画般，静静挂于墙壁上的美好。含蓄，低调，却是名家之手，功力无形，越看越忍不住探下去，却又永远探不到全部的美妙。 欧阳白若与关静都注意到季春秋眼光走向，似乎是想慰问一下。但欧阳白若不作介绍，关静不认识不好介绍。都没说。季春秋便发出似乎询问的一声：“呃……” 韩台长及时体察“圣意”，侧后方往前一探，介绍：“这是我们总编室的编辑，楚青城。……小楚，这是人大季主任，来看望大家！” “啊。”季春秋随意应一声，伸出手去。 楚青城忙过来，接受领导的慰问关怀。季主任眼珠深盯她脸上一下，但正常的握手速度，一握分开。 众人走过。 走一下圈，会议室坐下。韩台长表达留饭之心，希望领导赏光。 “哈哈，好。”季春秋痛快答应，“你们有个餐厅？那就尝尝味道。不是韩台长和几位副台长陪着，我这外人是进不了电视台内部餐厅的。几重关锁，还得电子打卡。哈哈……” “呵呵。”大家笑。 季春秋继续自暴内幕，“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听说的？不，亲自来过！” “啊？哦？”众人配合表情，都惊。 “前年！我过来开会，晚上从宾馆溜达着出来了。走到电视台，看到一帮美女往一个方向走，我不知不觉就跟着到你们餐厅了。原来，是吃饭去！哈哈。实话说，咱对美女是有天生的好感。例如一见关主任，就从心里喜欢。可我更爱好文艺节目，喜欢凑个热门。看咱其貌不扬吧？年轻时单位搞个文艺表演什么的，一帮女同事不顶事，那是年年我铁定的阿庆嫂……” 伴着这席话，笑声无数。这会儿更长笑不止。季春秋只得停滞一下后，又说：“我还以为你们那儿正搞什么文艺节目呢，想去瞧一眼。一看到了餐厅，那，也进去看看吧，见识下D省电视台的内部餐厅也长见识嘛。嗯，结果，不行。进不去！” 韩台长呵呵笑着，谦虚，“我们餐厅的饭菜，怎好招待季主任……” 152 抱抱我 “嗯？于书记来吃的，我老季倒吃不得？” 省委书记于书记视察电视台时曾在餐厅用过一次餐。韩台长忙道：“听季主任吩咐。” 台领导全部相陪，另加欧阳白若与关静。两大桌，领导和气，下属奉承，一室热语欢声。 饭罢，季春秋一行离开。 欧阳白若又返回办公室，要琢磨下今晚去向问题。懊恼自己又做了件太相信女人的傻事，似乎以为百分百还会再回到楚青城的房子里。竟，把他向来放车里的家门钥匙，因为那天出差，不自己驾车，钥匙拿下去后，嫌带在身上不方便，便放进那笨女人家的玄关橱里。 愚蠢的，将自己搞得更加狼狈。无家可归，只好睡办公室。办公室挂了几身衣服，但换下来后没洗的习惯，青黄不接了，脏衣服橱里堆了一堆。 欧阳白若一下不明白他那些单身岁月是怎么过来的。外衣送干洗店，袜子，裤头，还是自己洗的。不过，近两年，不仅现在楚青城全面照顾到位，凭良心说，以前关静也做的算可以。衣服不和楚青城一样亲自洗，却能及时送洗衣店，可内 裤等，也帮他洗。 欧阳白若发现自己越来越机能退化。没了女人，仿佛什么也不能运转了似的。 所以，才总让她们挟制住！才总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她们，让他老长时间不习惯没了她们的状态。一时，竟另人发指地咬牙愤恨：这些女人，阴险！以贤惠为名，其实，降服男人为实！ 欧阳白若正憎恨着，门未敲，飘进一股香风，杂着酒气。一下，就有些知道是谁。脸更阴黑。 “还不走？”关静的声音也飘过来。然后是身体。似乎微醉，弱弱地，落他肩上。“若，笑了一晚，其实心里好难过。瞧我们多般配，我们结婚多好，牵着手一块外面走走，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若，你一点没想过和我结婚吗？……嘘，别说！你说没有，我知道。你说有过，我会更后悔的……可是，结婚容易，离婚根本不可能。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 欧阳白若觉得她真有些醉了。“晚了，回家吧。” “我哪有家啊……”关静哭泣，“为什么你对我这样。若，我很难过。你抱抱我……” “好了，别疯了！”欧阳白若扯她。 关静胳膊圈得更紧，不放。 有人敲门。 欧阳白若眉头拧一下。低低的声音道：“放开，有人来了。” 153 仇恨 关静哧哧在他耳边醉笑，“不管他，我反锁了门，谁也进不来……” “疯了！”欧阳白若恼，强扯她。 关静死揪住他的衣领，唇更往他嘴上扣来。她有些醉意，理性可能稍差，但智商毫没退滑。她已经想透，欧阳白若其实比她更在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不是替李副省长顾全面子，他把自己的面子和声誉看得不比任何人的差。 男人，其实更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女人有时会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男人却难为女人舍弃其他。只要她够疯，越这样的场合他越不敢真怎样。 关静，愿意和自己赌一把。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断了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就是她最大的胜利。 门外的人很有韧性，不紧不缓，敲两下停一会儿。然后又敲。 两张脸伴着鼓点，劲舞似的，躲避追逐。几次都唇齿磨擦起火。 关静赌得看似没错。欧阳白若面对似疯似醉的关静，不再那么气势凌人，谨慎地躲避阻止着她，低哑的声音劝止：“关静，这儿是办公室……” “我们就是没在办公室做过，我想……”关静气息更灼人，手更猖狂地往下探。 该死的女人！欧阳白若意识到和醉酒的关静此时更缠不出良性结果。一咬牙，拿出电话，打出：“任康，走了吗？” “还没。” “来我办公室下。” 关静不管，继续进行她的。接触到目标。 混蛋！她脸上一恶，几乎咒出来。很恨的感觉。欧阳白若竟真的是一点反应没有。面对她的这般挑斗，软得她一把抓不住。 实在是羞辱！欧阳白若两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满目凶光。 关静感觉到胳膊被攥得生疼欲裂。有点缩身，可心里更恨。 关静还是不够了解欧阳白若，或者，太自信女人对男人的肉体诱引。欧阳白若心底里比高傲还高的男人自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一个女人强行做这样的事情。他气色青白，凶狠地盯着她，有强烈被侵犯的羞耻感。 其实，两人有一样的高傲。一个属于女人范围，一个属于男人领域。 此时，谁也不知道，自各让对方感知到的伤害。 空气里，升腾着一种仇恨。 154 衣服 已经静了好长时间的敲门声，又响。欧阳白若狠甩开关静，整整衣服去开门。 门外任康。看看里面还俯身坐着全台第一大美女，关静。有些愣。感到空气里有种不寻常的味道。 欧阳白若淡定道：“关主任喝多了，你送关主任回去。” “好。”任康领命。 “最好亲自送进家门。领导如果关心，又不知道情况，你可以汇报一下，不是我们让关主任喝成这样，是因为季主任来，才喝多的。”欧阳白若看似在为关静着想，其实也是怕任康万一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关静和他都参加了招待季春秋的晚宴，想多了。 至于刚才和关静关在房里的一会儿，不管刚才是谁来敲了下门。两个一同参加晚宴的中层领导，关门作短暂私下交流，也正常。 “噢噢。”任康连声答应。先进室内，将一袋东西放他沙发上。 “什么？”欧阳白若斜去一眼。 “欧阳老师的衣服。” 他的衣服？欧阳白若仍然疑惑。没再问，摆头，“送关主任走吧。” “关主任，走吗？”任康小心走去关静面前相请。 关静惨白着脸，抿唇带着酒意，往外走。 任康送着关静离开。 欧阳白若打开包看。是他的衣服。像刚从太阳光下取下，带着干爽爽的清香。平整整的，熨得没有一丝折皱。连内 裤，袜子，都是一样待遇。 欧阳白若平时很受用地享用了，没太经过他记忆般。但不一样的感觉还是印进脑子里。洗衣店里，没有这种一丝不苟地细致。 腹内有股气浪翻上太多不知名的滋味。欧阳白若又去看自己橱里的脏衣服，果然是不在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电话打给任康，“送下了？” “送下了。关主任只让我送到院门外。” “嗯。”无所谓。“这衣服怎么回事？你拿去洗的？” “呵，我想送去洗衣店的，总编室楚编辑正过来，看到，说帮我送去洗，我就给她了。吃晚饭前刚送去的，不想挺快。她可能要的加急吧，刚才走廊碰到，她给了我，急着走。也没顾上问一下。” 欧阳白若猜着也是这样。可他认为，那衣服未必是送走的衣服，可能，家里另拿的。 是，傍晚时刚离开欧阳白若办公室的衣服，还在楚青城的家里，没洗。而楚青城，此时在路上。出了电视台的大门，没紧着打车，而是灯光下缓步行走。 155 电梯前 她搞不清楚欧阳白若一下怎么又拒她千里。从天津回来，不吭不声，见到她，冷眉恶脸，她的电话打去，不接。她敲他的门也不开。他肯定是在门里的。她远远地正看到半扇门在她眼前关上。 当然，楚青城不知道，那在她眼前关上的门，是关静进去后的事情。而不是欧阳白若刚进去。 一样，好伤心！楚青城的泪水已经又凝上来。眼前太糊糊，防碍了行走。抬手背，擦去。才知满脸湿。才知，雨，又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 欧阳白若的车，揪拽着一天雨丝，过去，很快不见。夜色，雨雾，绿化带，隔离了另一边的人行道，踽踽行走在上面的楚青城，没被他看到。 楚青城在越来越大的雨中，不得不坐进一辆车里时，欧阳白若已到达她居住的附近。却车里没下。 欧阳白若忽然地就不想再继续与楚青城的关系，好象就为了当时看到她与展研锋一起欢笑着就餐。也许气恨中时，那原因是主要的，但现在，并不是。 他有些怕伤害她。好象欧阳白若离她远点，会更对她好的感觉。如果欧阳白若的快乐是建立在她将来的痛苦上，他不愿意。可如果欧阳白若为了她丧失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将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他也不愿意。 好麻烦，好乱！想不透，理还乱。 总之这女人让他感觉很麻烦。现在就这样，将来更难说怎么样。欧阳白若一咬牙，斩断思绪。离开。不想了。 早晨，楚青城上班。五楼，电梯门一开，外面站的竟是欧阳白若和任康。 楚青城身边三位同事与欧阳白若打着招呼都下了，楚青城里面还没动。外面两人都很绅士，等她下来再上。 电梯没耐性，要关，楚青城才急忙迈脚下。欧阳白若伸手拦向电梯门。迅速碰到一起的两扇门没夹到又缩回脚去的楚青城，但夹到了急眼去拦的手。两门，一碰，随着楚青城呀的一声，急又闪向两边。 楚青城惊乱的眼神看向那手，没看清状况，听到欧阳白若怒吼，“快下！” 楚青城急忙先下来。欧阳白若接着就进去，任康随后。电梯关闭前，楚青城听到任康问了句：“欧阳老师，你手没夹到吧？” 可没听到回答。 一天，欧阳白若没回单位，一天，楚青城过得心神恍惚，担心着他那只手。 但，欧阳白若看到了她。他与任康办完公事，中午到一处餐厅就餐，对面一麻辣烫便食店前停着展研锋的车。直觉就带上怀疑。展研锋会一个人到这样的店里吃那样的玩艺？ 果不然，一会儿，展研锋同了楚青城一块出来。 欧阳白若心中一下说不出的恼怒。忽然发现了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原来他不理她，她还是一样和展研锋该干嘛干嘛！ 156 晚上等你吃饭 下午五点多钟楚青城再去试探欧阳白若的房门时，敲几下，里面竟有应声。楚青城垂着脑袋走进去，将一份文件放欧阳白若的桌上。 欧阳白若抬些眼皮看她。见，两滴泪正脸颊上流，眼神惊痛，看向一处。他立时就知她看的什么，也扫一眼过去。他的手背上，有半指宽的一道红淤痕。 楚青城空立了会儿，只将文件留下，什么没说。出去了。房门一闭，欧阳白若一下感觉室内空寂。心内，却满的出奇，堵。 他握了下自遇上楚青城后，就不断倒霉受伤的手，不禁考虑要不要做慈善家的问题。他发现，他的慈善心肠有点让人郁闷。怕楚青城在自己那方水面下活的不够欢生，可，真要掐着送归大海时，又抵触她再游进谁的湖泊。忧虑，或者，会不会干脆给什么人一网子捞进饭锅？ 欧阳白若眼睛不由自主滑向手机，那手机竟就很应心地响了。没有名字，可号码已在他腹中烂熟。 浑身……真不是他故意的，就那么不出息地，沸了一下。接着拿到电话，可等了片刻才接起。 他没说话，电话那边也无声。等得他又不耐烦，恶声道：“说！” 楚青城想说话，却又张口无语。万般情绪只化成心痛和泪，传不过电话线路，传不给欧阳白若。 “挂了！”他气恼。 楚青城也一下悲愤上来。她努力半天才打给他的电话，他这样就容易“挂了”！冲口而出，“好……” 欧阳白若气得抓狂。竟和他叫起板来！恨不得将手机接着一扣，扔开。却，愣没从耳朵上拽走。 僵持会儿。欧阳白若服，“不说就挂，不挂就说！什么事！” 楚青城终于声音颤抖着说出：“我七点半下班，晚上等你吃饭吗？” 欧阳白若胸中堵涩了下，眼前晃楚青城委曲求全的一张泪脸。不过，又上来种强烈的感觉，那泪脸下是一张小白狼的面孔，有点勉强装着小狗样的温顺，说不准哪时脾气一盛，就张口咬人。气道：“看情况吧。” 楚青城白班，晚七点半下班。回家后细心做好饭，等着。不过，她觉得欧阳白若未必能来吃这些饭，他电话里的声音，很冷。 八点多欧阳白若还没回。她更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到楼下去等。 初夏，多雨。 这些天就没停的下雨，还多是傍晚时分开始下，第二天黎明前早早就销去痕迹，只留满眼清透中，带着干爽。 今天下得晚。 楚青城八点多钟下楼来时，并没下。现在，下了。 157 喝酒 楚青城身体避到楼门下。暗淡的夜色，淋淋的雨声。裸臂与小腿上，不时一些湿润扑上来，夜风下，有些冷意。她抱臂更往门口贴了下。还是不想上楼。 欧阳白若走来，几步外，看到背着几缕楼内灯光的楚青城，脚下停住。 楚青城知觉，看过去。黑幽幽的身影看不太清楚，可不用看清楚，她也知道是欧阳白若。便看着，眼珠没动。 其实，谁也看不太清谁。 可欧阳白若又分明能看到楚青城脸上的表情。很痴粘的目光，粘到夜雨的感觉一样，粘得心里，几分湿凉。 然，楚青城总是很难看清他心里的色调，只听到冷冽的声音道：“开门。” 虚掩的门急忙拉开，恭候主人先通过。那主人经过时，又盯她眼。盯得她更缩缩身体，垂下头。 一路电梯无语。他冷着，楚青城也不敢造次乱说话，隐在他挺拨的背后，很安静。 进门，三个菜摆眼前。他只看了眼，她忙着去拿，“我再热热。” “不用。” “热热吧……” “我说，不用！”最烦让他重复说话！ 好吧。楚青城忙将端起的盘又放下。 他换鞋，楚青城像个训练有素的小狗，急忙将他的拖鞋“叼”过来，放他脚下。不过，主人没抚抚她的脑袋夸声乖。而是又恶眼神盯她一下。 欧阳白若进洗手间去，再出来，桌上筷子米饭都摆好。欧阳白若往桌前坐。楚青城想着都这么晚了……不禁问：“你没吃？” 欧阳白若刚挨到椅子的屁股一硬，怒眼又射去。蠢东西，他吃了坐这儿来干嘛？不是她说要等他吃饭嘛？见鬼，她说要等他吃饭他竟也蠢到真等！推了晚饭，饿肚子忙到现在。她却来这么一问！ “噢噢，你吃！”楚青城急忙纠正。又怯怯相问，“那个，喝点酒吗？菜冷，喝点酒好……” 竟还有酒？！他脸上表情松动下。 那是她生日时偷偷准备下，预备给欧阳白若喝的，结果……转身拿酒去，连杯子一块。 红酒，起子也一块买了，她当时也问过服务员怎么开。可理论与应用之间，往往有实际差距。她拧巴半天，还是打不开。 “笨样，拿来！”他斜眼欣赏到不耐烦，开口要。 递过去，几下，他拧进木塞，轻轻一翘，开了瓶。蹲桌上。 楚青城拿起来给他往杯里倒。大半杯，送过去。 他端起先尝了口，放下，说：“红酒至多倒小半杯。” “噢。” “就一个杯子？” “你用两个？” “笨猪，我用两个干嘛？” 那楚青城明白了，“我不喝。” 158 天仙（四更） 欧阳白若脸一拉，黑那儿。 好吧。她扭身忙又拿个杯来，拿起瓶来刚要倒，又放下，端起他的杯，从里面倒出一些，将他的剩得只有小半杯。 欧阳白若一下很想笑。这白痴女人做点事情总让人哭笑不得。甚至，腻得心里，很想立码往她屁股上拍两巴掌。脸上翻腾一下，笑意忍下去。 他端起杯来喝，她也端起来陪着喝点。吃着，他又发现不对，“你怎么不吃？”连筷子碗都没有。 “我，我中午吃的太多……” 啪，他放了筷子。中午陪展研锋味口大开，晚上看着他吃不进饭了？ 楚青城忙站起身，又拿双筷子过来，也吃。其实午饭也没吃多少，就是不想吃，才去吃麻辣烫的，可以随意自主地吃一点，不太受展研锋监控。 默默地，欧阳白若一口，楚青城陪一口，吃了会儿。终于，她忍不住问：“那个，出错的事，怎么样？” “什么出错？” “你去天津不是去处理这事了？” “没事。” “你出错了？” “是任康。” “训你了？”她知道，不是他的错，他也有领导责任。 “嗯。” “会受处分？” 见打发起来没完，欧阳白若声又不爽，“我说没事了！”这还看不出来！季春秋亲赴电视台表达的意思不很明显了嘛！ 那，他干嘛那么不痛快？楚青城往他脸上瞄，他眼睛还瞪着她。她又垂下。 “中午干嘛去了。”换欧阳白若提问。 “中午展大哥回来了，我陪他吃饭去了。” 倒也不隐瞒！“他回来什么事，怎么又回来了？” “嗯，说是有点事。” “现在他呢？” “下午就回北京了。” 什么事搞这么匆忙！欧阳白若一丝疑虑。 事情就是昨晚展研锋打给楚青城电话，听着她又声音滑坡，情绪低落。怕有什么事，又奔回来看。 “中午……你找我了？”楚青城已心里打紧鼓。盼着是那样。 欧阳白若听出那意思来。不屑一声，没作答。楚青城却当听到了肯定答复。一下很有食欲，去盛了小半碗饭米饭，认认真真陪他吃。 欧阳白若酒喝的多点，面前的米饭还没动一下，只吃了些菜，楚青城小半碗没了。抿抿嘴唇，又去盛。 吃到半截里时，对面奚落：“猪一样，还说吃的不多！能不胖！” 楚青城又掩旗息鼓，食欲全无。 楚青城确实饭量不是很大，是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刚才一时心情大好，给压了好几天的味口不禁全打开，有些控制不住地要把这几天的损失找补回来。 欧阳白若又说：“怎么不吃了，吃！胖也得吃，要不能叫猪。” 楚青城忍不住嘟囔，“展大哥说我正好……” 欧阳白若更打击。“那人家说你是天仙你信不信？” 不信。楚青城更垂了头。 159 复相聚 “哎，吃啊，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 “不行，吃了！不准浪费粮食！” 楚青城只得又吃。欧阳白若又饮进一口酒，觉得这酒的滋味越来越醇。望着楚青城糗样，嘴角使劲忍着笑意。楚青城将碗里的米粒都吃完，默默站起来，想离开。 “过来。”欧阳白若叫她。 楚青城看看他，走到跟前。他挽了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看着。楚青城扑腾扑腾不知是福是祸的心里不安了会儿，鼓起勇气也抬眼看他。 望住。他眼里晕着一团很浓的东西，让她心里也像入胃的酒一样，烧。 “给我笑一个。”欧阳白若觉得自己真有些醉了，忍不住对这花痴，耍耍酒风。 楚青城听话，勾起嘴角，笑。 “眼睛也笑，眯起来。像含着钻石一样，一闪一闪的。”他眼前闪楚青城那天在展研锋面前的笑。 可楚青城感觉这难度大点，有些不知如何将钻石放眼睛里。更瞪大些，晃眼珠。 “让你眯眼！”他手去捏她的眼角，又扯嘴角。“这儿裂开，小牙露出来……” 楚青城给他扯得嘴角有些酸，摆头。 “让你笑！”他不松手。 楚青城胳膊一下圈到他脖子上，脸，埋进去。很惭愧地感到，她不讨厌他这么霸道恶劣地欺负她。而是，喜欢。 欧阳白若一腔热血，借着酒势，轰然燃起。抱了，索着唇，往卧室去。 几日相离，复相聚。如两半暂被割分的圆般，又粘到一处，才知有多少的渴望和满足。 “宝贝……” 他梦幻般一声呢语，唤出楚青城的两眼泪来。“若，我想你……” 有种情绪更加在心里膨胀。他更快速地起落，用劲力，将所有思维一并驱逐。 身体越发的薄软成一层，在他每次撞击里，都仿佛要穿刺而出。她嗯嗯地发出不支的声息。一下下，分明天堂，却又仿如地狱。 “若！”她痛吟。将两腿全不由主地牢挂到他腰处，潜意识里希望，缩短的距离，可减少远来冲刺的力度。 可给他带来更多刺激，发出愈加灼热迫切的嘶吟，“噢，小东西……” 楚青城完全没找不到解脱，反而得到的更剧。“若……”想求饶，竟又不舍。意思舌尖一翻，在他暂离的半秒钟内已有了几倍的焦渴。也感受到，世间最奇苦而又最沉沦难已自禁的，莫过于此。“若，救我……”唏唏而语，完全由心而发。 他一下紧裹了她，身体膨胀升腾中，将所有爱 欲全部注入她颤抖的身体内。 160 情 话 他性感迷人的背，流淌着更一种的诱惑。无数珠韵游走，润满她的胸腹。他软软地滑脱下来，又侧身，将她裹在怀里。呼呼气喘会儿，说出的是：“将来不准缠住我！记住！” 楚青城缺痒的脑子，有些消化不动这些字的意思。听到和她说话，睁开眼看他。笑。真好看的一张脸！凝着汗，更有份说不出的迷人。楚青城晕乎乎的，嘴巴对上近在咫尺的鸠唇。 小东西，现在竟不害羞了，自己索食！他腻一下，也毫不客气地对嘴啃咂一番。 放开，他又接了刚才的话说：“哪一天我们不管谁烦了，只要说结束，另一个不能有异议，痛快结束。” 欧阳白若决定不再让自己想的太清楚，他没必要非得想清楚将来是不是谁会欠了谁，才安心坦然地与楚青城在一起。他没必要非得想清楚的，只要，他们想结束时可以痛快地结束。 楚青城脑子又恢复些对母语的析解功能。可还是有些湖涂。她身体给他抱着，嘴巴给他亲着，按道理应该是说情 话吧？欧阳白若的情 话就是这样标新立异？ “结束？”她感觉他从来不急着撤走的地方，又在她身体里胀满。这种时候，她真的怀疑结束这词，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词义。 欧阳白若也想先划条三八线，再讨论分手的问题。可他没办法，她一眨着眼，放出那花痴状，他就血热，忍不住。 不禁没撤走该撤的，他又将她揉进身体几分。一边放进她耳内几声呻吟，一边情意绵绵的声音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结束，那是当然的事情！” 什么当然的事情？ “听说过床伴有做一辈子的？” 什么叫 床伴？楚青城似乎理解，又不理解，对新词汇知道的不是太多。 “笨猪。”他在她唇上啄了下。阐释，“顾名思义，就是床上的伴，做 爱的对象……” 他又腻向她的唇时，她闪开。疑惑地看他，“每对夫妻不都是床伴？” “傻瓜。夫妻是夫妻，床伴只有夫妻中上床的那一部分。其他，卡，互不相干。……不过，床伴期间，不能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他又狠狠地补充上一句。 楚青城基本搞明白。“你是说我只是陪你上床的女人？” “意思差不多。” “我可以陪你做别的。” “问题是我不需要！我就需要这部分！” “你不喜欢我？” “我只喜欢你床上的部分！床上的女人只要是女人就行，找老婆可不能随便。重要的是，听着，笨猪，欧阳白若从没有找老婆的预算。我的所有预算都不包括这项开支！听得明白吗，小笨猪！” 欧阳白若手往她脸上拍打昵爱时，给她毫不留情的挡去。 161 外面下雨 欧阳白若瞪眼，“咱们签了协议的！不纠缠，出了这门就没了关系，都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更说明白了一点！” 是，其实真的是一个意思。可，就是有不同的感觉。欧阳白若将那协议弄得很模糊，楚青城也纵容了自己跟着更加模糊。可一个清楚无误，不带任何感*彩，终有一天会结束的床伴关系，让楚青城一下子很难承受，失望，气愤。从他怀里挣走，跑卫生间去。 欧阳白若很气恼，感觉上当，高声道：“你同意了的！……那好吧，别勉强，我们结束！” 欧阳白若说完，心，竟很抽搐了下。管不了那么多，抓衣服穿。他走向外房门时，卫生间给打开。他脚步不禁先停下来。 后面许久无声。欧阳白若忍不住往回看。楚青城无助惶恐的眼神，在他转回身的瞬间，一下安定。似乎，望穿双眸，就是等他一个回转。 欧阳白若不再走，可也不走回。楚青城呆望一会儿，低声细语：“外面下雨。” 外面下雨！所以他不合适走？这就是这笨东西留他的理由？可他坐在车里即使下雹子也还是一样可以离开的。欧阳白若望着那低垂的黑脑袋又闷站会儿，走回卧室。重又上床躺好，楚青城给他闭上灯，却往外走。 他耳朵支着听，却听不到她的多少动静。暗恼，小肥猪看来还不够胖，脚步轻飘的一点声息没有。听了好半天没听出她干什么去了，就是好久地不见到床上来。忍不住好奇，亲自下床去查看。 到处都没有声音！欧阳白若刚要打开灯看看时，脚步已落在客厅中部，发现，沙发上有点突出。细看，没错，楚青城躺在沙发上。 咦…欧阳白若气结了下，又泄去。走过去，挤里侧，将楚青城抱怀里。 “你，干嘛。”楚青城的身体与声音一样，都软绵绵的，带点颓废。 他便把脸更加压迫到她发丝上一些。“你干嘛？” “我，想这儿躺一会儿。” “我也想这儿躺一会儿。” “……我不想让你抱着。” “我想！我习惯了抱女人睡。” “……”你的习惯还真多啊，为什么都得让楚青城给你习惯？“你说，说结束时，就结束？” “……” 好吧，总强过他一声不吭就离开，只剩下她守着这莫名其妙的分离，苦等。“那……你记得要说。你不说时，就是没结束。你有事不回来，可不可和我说一声？不要，像这几天一样……” 欧阳白若胸间更加堵得难受。继续无言。 162 小女人的喜好 “那，你以后出差，到了时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 “……嗯。” “你回来，也和我说一下好不好？” “嗯。” “我，想……问你什么事，能给你打电话吗？” “谁不让你打了？” 你！ “我是不要你说废话。” 什么是废话？她字字都精简着说，还是让他不耐烦。而且也没打几次嘛！ “不过，我有时并不太方便接电话，有事等我回来说。……还有，那个，记着，外面，别说和我有关系，别拿那花痴眼看我。” “说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离了床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有什么可说的？”楚青城不由地挟怨反讥。 欧阳白若失笑。“小东西，看着很受欺负，是装得老实！你知道什么叫闷骚？我越来越觉得，大概就说的你……” “你才闷骚！你放开我……”楚青城羞急，推他，不要他抱。 “想好了！我可一放你就掉下去。要我放？”他一边握着她的肩一边往沙发外放。可他却用腿夹住她的下身。这副姿势给放下去，肯定是脑袋先着地。 楚青城不说话，可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这样，她下去，他也跑不了。 他继续放。“你把我也带下去的结果是，正好砸你身上，你跌得更惨。” “呀，”半个多身体给悬空了！楚青城着急，往他身上一扑，两臂搂他脖子上。 “笨东西，你自己扑上来的……”他手又往下去。 她屁股也狠贴他身上，不让他手得逞。 他便握了臀往他坚挺处揉，取笑，“小笨猪，还挺懂事的……” 楚青城脸红耳赤，没了办法。怎么做也是让他拿来取乐。 他揽她身下的手将她一托，他也随着坐起来，双手抱起来，往卧室去。 外面雨声未止。床上，便也风云不断。 楚青城不免有些拗把，可心拗不身体，给欧阳白若裹在身体里，她越挣，反而越让他兴奋。一遍遍，索食无度。 “坏蛋，你放开！”楚青城实在气不忿。 “别再勾引我！别动了，睡了。”楚青城又推去的手，给他顺在胳膊下。睡。睡前哝语：“明天换床单。多久没换了，太潮，笨就笨吧，不能太懒……” 楚青城又身体里气鼓。老是雨天，本就潮，他又从来在床上随意折腾。只要这床上有他一次，床单第二天必洗。有时她一天能换两次床单，倒说她懒！ 大手又握上来，将她毛绒绒的脑袋依怀里，气息，在她额前，变得柔缓平顺。楚青城就感觉胸里一热，眼角立即湿润，那些怨气，便又这么消逝。 真的，在那手里，感觉好多的宠溺！像足够她享用一辈子的爱。真的，并不真实？ 欧阳白若第二日发现床头柜上摆了个应该是像框的东西。一间小房子，房子里是一心型窗户，窗户估计是放照片的地方。挺别致，欧阳白若不禁也多看了几眼，可不忘鄙夷：小女人的喜好，幼稚！ 楚青城早就起来，这会儿从外面又走进卧室，他便问：“刚买的？” 163 诱心 楚青城早就起来，这会儿从外面又走进卧室，他便问：“刚买的？” “展大哥给买的。” “无聊！”大男人买这么个东西！“他送你这干嘛？” “我喜欢！给我的生日礼物。” “昨天刚给的？” “不是，我生日时……” 欧阳白若吃惊，“那天他回来了？” “嗯。” “你……怎么没说？” 那他问了吗？楚青城在想。 笨样！欧阳白若不再多说。“饭好了没？让你饿死了！” 楚青城听到他的用语，瞟他一眼。道：“下了床就没关系了，我为什么给你做饭？” 咦！欧阳白若拧眼睛。 昨晚一经说开，虽然暂时不快，可欧阳白若没有后顾之忧，心头轻松，说话更随意。楚青城憋了一口气，也一下不很对他谨小慎微，嘴皮也有些溜。从昨晚逗嘴的迹象就突显出来。 欧阳白若发现，他一堂堂主播，有时候还真有点逗不过她，能让她一句话噎住。 只能用暴力。他胳膊突然一夹她，楚青城身体一倾，啊地一声惊叫，手急忙抱到他腰上。 屁股便放他眼前。他巴掌拍上去。“听着笨猪，是出了这门！这门里你得给我做饭，洗衣服，给我搂着睡觉！” 楚青城先时叫，给他拍了两个后没了反应。他放回来，束到怀里，往她脸上看。 楚青城眼神有些恍。刚才他那番霸道的条款，虽然只是在这门里，听着还是诱心。要是能一辈子，就只在门里，楚青城也认，给他做一辈子饭，洗一辈子衣，被他抱一辈子！ 看到这呆相，欧阳白若心里又折腾，怕再折腾上床。放开她，往外走，压着一腔热气流，硬生生地说：“吃饭。” 饭早就备好。 一层面上浮着木耳，小油菜，胡萝卜丝。老远，就香飘入鼻。坐下，吃两口，面也味道特别，都不是很难吃。尝出来，问：“面里放粗粮了。” “嗯。好几种呢，怕你不喜欢吃，没放多。吴奶奶说，做饭尽量做的好吃，但不能只图口感，养生才是最重要。老在饭店里吃那些饭菜不好。” 嗯，不错，就面汤里这几样蔬菜，营养就很全面了。这鬼女人说的是对，不过，似乎也有些挖坑让他跳的感觉。说饭店里不好吃，那就是常让他回来吃她做的饭喽？鬼东西，现在越来越发现，是鬼精，小心思可不算少。“你跟谁学的做饭？你妈？对了，你家里人呢？” 楚青城没作声。 “听不到？” 164 相片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从小就吴奶奶陪我，做饭都是跟吴奶奶学的。听说我有个叔叔，在国外。我没见到过。可肯定有，这房子，我从小生活上学用的钱，都是叔叔给的。” 欧阳白若眼露惊诧。“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摇头。 “其他亲戚呢？” “没有。” “吴奶奶现在去哪了？” “她现在年纪大了，我也大了，她回她女儿家住去了。我让她留下，我照顾她，她好象不想给我添麻烦。” 欧阳白若有些无语。还真是鬼见愁，一个亲人也没有！或者有，但等于没有。看她一直不动筷子，问，“你怎么不吃？” 楚青城忙吃上口，问他，“你有照片吧？给我一张好不好？” “做什么？” 她想放那个相框里。昨晚她是这么想的，可听到她只是他的床伴后又不想放了。但现在，她又想了。房子里有欧阳白若总比没有得好。“用。” “放那相框里？”他想过来。 “嗯。”楚青城觉得他可能会拒绝。 不过—— 欧阳白若在想，展研锋送她这个相框会想到是放他的照片吗？应该不会。一下很爽。痛快答应，“好，改天给你。……你怎么饭不见动？” “噢。”楚青城又忙拿起筷子，作吃状。心里嘀咕，自己吃就吃吧，还老管她吃不吃！ 楚青城现在重新认识到减肥的重要性。他说她只够格做他床上的女人，当然就是嫌她不够好。她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胖吧？再就是不够聪明！当然也不够漂亮。可漂亮聪明实在她决定不了，但让自己瘦点应该能行吧？ 楚青城决定的事情立竿见影就想做。从早饭便想开始，节食。 欧阳白若看她吃饭又出呆相，竟脸有些埋进碗里般，好象怕他发现她是用鼻子吃，而不是用嘴。拧拧眼，懒得再管。 欧阳白若晚饭后上班离开。楚青城下午上，小夜班。 楚青城洗床单，先将床单用温水浸泡。她已有了足够的经验教训。床单不能直接扔洗衣机，那上面，有些物质，不容易机洗下来，晾干后会一处处的污渍，手指触上，还硬硬的。后来知道，那都是那讨厌的坏男人身体里的东西。无故加重了她的负担！还说她懒！ 楚青城将床单找着某些部分挫揉着，噘嘴挤眼，瞪着床单像瞪欧阳白若，发泄不满。 手机响。楚青城甩甩手，去接。竟是欧阳白若的电话！裂嘴笑起来，“喂？” 欧阳白若张嘴吼过来，“笨猪你敢不听话！” 165 相请 “……怎么了？” “热线记者你报名了？”欧阳白若正办公室里翻看热线记者人员报名情况。竟，看到了楚青城的名字。 楚青城窝起嘴巴。他这几天不理她，她一伤心就去报了，有些不想给他这么瞧不起的意思。电话里自然他看不到她什么样子，可还是垂了脑袋，姿态良好地领受他的教训。 欧阳白若却什么没再说。电话闷一阵后，楚青城这边嘟嘟响起忙音。他挂了。 正好欧阳白若今晚带班，楚青城小兔子揣了一天一晚，没见到欧阳白若的面。便又揣进一只：这人一生气又不露面了？ 楚青城上班后，乱拿份文件障眼，去敲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没在。 刚要走开时，不远处另一办公室出来了任康。见她，笑笑。眼光匆忙溜一下走廊，没见罗长平。迎过来，“欧阳老师昨晚值班了，可能下午才来。” “噢。”这小兄弟真好！楚青城又一下绽出笑容，他又解了些她的心结。原来那家伙不是为生气一晚不归，是工作原因！ “要我交给他吗？”任康眼睛瞟向她手中的文件。 “不用。得让欧阳主任签个字，下午我再来。”楚青城感觉自己的应变能力大大提高，又裂了嘴，一乐。 任康眼前灿阳又晃下。美丽的女人，美好的笑颜。本来怕遭罗长平的忌，不想再提那请不请吃饭的事情。不过，竟也忍不住说出：“说过要请你吃饭的，还有，上次帮我去送欧阳老师的衣服去洗，都没谢呢。中午？” 那这样，就更有些说不清该谁谢谁了！楚青城暗里膨胀一下，想想，点头。“好。” 不拒绝美意也是一种尊重。楚青城明白。 中午，一块乘出租车出去。任康问：“去哪吃？” “随便。” “呵呵，我可真随便了？” “不用客气。”楚青城也笑。 任康交待前面的司机，“师傅，去品辰街。” “你也喜欢去哪儿？”那是条小吃特色街。没有展佳木陪伴的日子里，楚青城如今不太常去了。上次去，是与展研锋一块，去吃的麻辣烫。 “还行吧，我来的不多。上次跟欧阳老师来过一次，感觉还不错。” 真好！楚青城又一开怀。和任康在一块总能听到一些欧阳白若的事情。而且，她还能大胆地问出更相关问题。“你们，来吃的什么？” “碳烤麻辣鱼。是一家正点的四川小菜馆。没想到欧阳老师挺喜欢吃辣，平时大概挺忍着，怕对嗓子有影响。” “哦。”窍喜，她也喜欢吃辣。“我们去那儿吃？” “不一定，看你喜欢吃什么。” “那就去那儿吃吧。尝一下，碳烤？没听过呢。”而且，鱼是低脂食品，与她目前的减肥大计不太冲突。 “呵呵，行。” 166 偶遇 两个年龄相当，身份相近，说话相投，脾气都数温和迁就型的人，一路车下来，一顿饭出来，街上一走，亲近感自然地上升。对于楚青城来说，基本没在任康这儿感觉太多异性等问题。 后面汽车一响，任康胳膊挽到她肩上，将她带得靠边一些。楚青城也很自然地接受这关照。很气坏了后面一双眼睛，汽车又响两声。 任康想，怎么了，不是给让出路了嘛。想着，回头看一眼，胳膊急忙从楚青城肩上落下来。暗悔：这么巧！ 那是罗长平的车，那车里是幅不爽的面孔。罗长平自车里探出脸来时，已换了笑容。“青城，一块出来吃饭？” 楚青城也立住，笑笑。“噢。” “上车。” 楚青城本不想上。可任康这会儿不作美，知道把楚青城送上车，才会缓一下罗长平的气恼，接口道：“那就不客气了，麻烦罗哥了！” 任康开了车门，望向楚青城，等她上。楚青城只好上去。 到单位，下车。罗长平宣示主权一样，打开楚青城这边的后车门，恭候里面的楚青城下车。 罗长平这份殷勤在每次连苏晓闻一块的三人外出时，始终如一。也始终如一的让楚青城不适应。罗长平不只是给她开门，还迎下她来。便楚青城每次下车后都几乎送进罗长平怀里。 此时，楚青城小脑袋忽然灵便了下，没从她靠近的一门下，而是挪动着身体，跟任康一门下车。 罗长平没接到，闪了下。看向楚青城，楚青城没抬眼，碰上任康有些讪色的眼神。狠挤去一下。先不说，进楼。 楚青城进了总编室，罗长平接着手拍向任康，低声斥责，“你小子想找收拾？” 任康也低声道：“嘿嘿，哥，就一块吃顿饭。我早说过的话，能不算数了？以后，一定再不会了！” “再有以后，你小子就直接给我滚蛋！” “是是是，不敢不敢！” 罗长平在欧阳白若的办公室前停下，任康继续前行，罗长平便抬脚往前面屁股上一踹。任康却机灵地跳开一步，回头嘿嘿笑。打骂中透出种熟稔，足见二人私下关系不会一般。 欧阳白若在办公室，看罗长平进门，也熟视无睹，眼皮又垂下。 “嗯——”罗长平又坐下一屁股闷气。 欧阳白若不好不再表示一下，“罗总又怎么了，中午没喝痛快？” 167 赌气 “靠，女人，是不是太上赶着，太好脾气，不行？”罗长平此时回想着，心里有点积怨，觉得楚青城对他过于无情。疏疏冷冷，生怕他粘她身上病菌一般，和别人都不太见这样。刚才，竟给任康搂着肩！“我这份心真是天地可鉴了，楚青城太无视我了吧？莫不是这丫头不喜欢我这样成熟有深度的男人，却喜欢那毛头小伙？和任康一块出去吃饭，大庭广众下，亲亲热热……” 欧阳白若在罗长平这翻话里，不屑地翻了几次鼻孔，最后一句，给支愣起眼睛来。罗长平觉得那眼睛里不相信。肯定了下。“啊！刚才让我狠狠将那小子修理了顿。” 欧阳白若眼皮又扑落。 楚青城回办公室后，碰上的是苏晓闻一双冷眼。 苏晓闻比楚青城先上来一步，一楼大厅看到了罗长平与楚青城并任康一车回来。苏晓闻最近一次拉楚青城赴罗长平的约时，就发现了新问题。 虽然楚青城和欧阳白若几次起起落落，但爱情似乎就是这么软骨气，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楚青城心里，还是被滋润出了不一样。正赶上甜蜜时，罗苏楚三人吃饭，楚青城也不觉展个笑颜，竟还带点甜蜜劲。 苏晓闻看着有点惊心。她不知道楚青城和欧阳白若的事，只看到是楚青城对罗长平殷勤的笑脸回复。还看到了，罗长平对楚青城笑脸的反应：抖身一热。 糗，不会最后她这红娘弄成功了吧？！ 现在感觉更糗大。不会她这红娘已经成功，所以被顺利淘汰了吧？ 楚青城见苏晓闻一双眼睛粘自己身上下不来，也往里深探了些，还是没看明白。问：“怎么了？” “你和罗长平一块出去了？” “没有。” “我看到你从他车里下来了！” “我和任康出去吃饭了，正赶上。” 楚青城这话没说明白。是吃完饭后正赶上罗长平的车，顺便被他拉回了单位。可苏晓闻听成是吃饭时正赶上罗长平，就一块了。叫，“那你可以也叫我去啊！” 可人家任康请客，又不是特熟……楚青城表情为难。 “没诚意！不厚道！没良心！没义气！”苏晓闻丢下一串后气呼呼地往外走。门口又回头补上三字，“我恨你！” 她怎么她了！？楚青城纳闷，嘟嘴坐下，也不禁不快。苏晓闻一会儿又回来，两人谁也没看谁。一下午，赌气。 168 爱爱 晚上，欧阳白若出现在楚青城面前较早。 楚青城也刚回来一会儿。开门迎进后，欧阳白若拐她眼直往里走。卫生间出来，门外又站着楚青城。 这脚踩脚扁的样！不知道他看她生气？找事！他跨上一步，目光压她脸上，问：“中午和谁出去吃饭了。” 楚青城乖乖回答，“任康。” 还说的很该似的！“你个鬼东西怎么这么随便？” 随便？哪了？“和同事出去吃饭嘛。” “咦，还不认错！” 有什么错呀？“你不和同事出去吃饭？” “不是同事，是男人！你和男人单独出去吃饭，上瘾？” “……你要和女同事，就也是和女人了……” 一口一个他！还和他比上了！他做的事你就能做？况且——“我没和女人单独去吃过饭。” 哦，可信？楚青城眼光怀疑。 “我和女人在一起，除了工作，就是，上床。如果吃了点饭，也是为了更好的上床！所以，男人和你出去吃饭，也是一样！记住，笨猪，以后不许！” 楚青城有点瞠目结舌。 花痴相！欧阳白若望着那微微开启的唇，感觉那里面的小舌头正翘动翘动地勾引他。昨天给她气了一下，便闲了她一天。其实，失策，那不正好便宜她！ 补上。 几步抱上床，一压，楚青城呃得缩身体，拦他的手。他将她的手粗暴的丢开。 “我……想上卫生间。”糗死。进门时就满了小腹，却一直没机会解决，如今给他压得有点支持不住。 他停住，眉间不爽，嫌她这会赶事儿。却，转尔，红唇白牙露出些无耻笑容，腹下更一冲撞。 “啊……”楚青城忍不住捶打在他肩上。真恶劣，这种玩笑也开！ 欧阳白若也无奈，起身。干脆他也洗了再说。 楚青城见他解衣，先忍住，打开衣橱，拿了件开身的小睡袍，放床上。急往卫生间跑。欧阳白若看着那糗样，裂嘴乐。 楚青城上完卫生间，没出得门，给欧阳白若又堵着回去。 “干嘛？” “小笨猪……”自然是一块洗。 鸳鸯出浴后，自不必说，欧阳将昨晚的一块，狠补一回。将一张床又给弄得半边湿。缠着，都移另一边睡去。 楚青城等着他和她谈她热线记者的事，也好摸清些他的想法，知道下一步如何做。他楼着她喘息轻匀后，很有要睡去的意思。 竟不提一字？楚青城在他胸前忽闪几眼，不知道，他这是懒得管她，还是默许了她报？ “若……” “别叫。”他将话语打断。这娇软无力的叫声，直接破坏睡眠。 楚青城理解有误。噘嘴。又不让她叫，那她叫什么嘛，叫他哎？忽然自笑，那也不错。哎，哎！“爱爱！” 楚青城马上知道自己惹了祸。 169 笨蝉 楚青城马上知道自己惹了祸。感觉身体中间有段东西，腾就顶过来。气息又灼热喷她耳边，“小东西，想找死？” 楚青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有点厚颜，像在和他*。红了脸，扭动身体朝外侧去。 天，真是个闷骚的小妖精呢，一扭一动地，肉滚滚的勾人心。感受着她丰实的后臀，欧阳白若心里又澎湃。因为她的紧致，只前方的体验就让他欲罢不能，还真是从没后边过。 他更往外推了下她的身体，寻到合适角度…… 楚青城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羞急，“不要！” “小东西，勾了半天，你说不要！别动！” 他担心后面更难，握住她腰部不让乱晃。继续挺进。不想，竟是出奇的容易。那热融融的小暖巢从他刚才离开就仿佛没关闭过般，油腻滑润。一会儿就完全收纳。 “噢——”见鬼，这女人真有这么大不一样？感觉，浑身一下酥麻至骨。起动中呻吟，“小东西……” 不知因为新鲜，还是更刺激，楚青城也体会到一种不一样，只有贯通全身的*，却没有被他上面汲取，顶得心肺呻吟的感觉。一声声畅叫在他每一次穿刺中尖锐地发生，自己都听着羞，可，完全忍不住。 终，抱住她，抖抖地将最后一点精华，奉出。贴于她背上，再无一分多余气力。 “若……”带着一腔爱意，楚青城毫无意图地呢喃出一声。 “嘘，睡觉。”他赶紧给打住，再给这花痴勾上一次，他怕，将今晚交待给她。 翌日。 半上午，苏晓闻用办公室座机打给楚青城电话，让她去单位。 “什么事？”楚青城现在接到办公室电话会自然心惊，总怕是因为昨天的工作出了状况。不用经历欧阳白若这次事件，她早已有所体会。感觉新闻这行业有些走钢丝，不是左边摇就是右边不稳。自她进电视台，已见证好几次，有些小马虎的苏晓闻因为工作失误给罚了不只一次。 “来了就知道了。”苏晓闻不说明，又补充，“不用很着急，一个小时内赶到就行。” 楚青城心里不安，马上穿戴收拾，出门。 原来，又是让她去当“蝉”！转身走。讨厌，害她提心吊胆半天。昨天还无缘无故那么恨她！ 苏晓闻忙拉住，嘻嘻哈哈，“怕你不出来嘛。青城！求你了！昨天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啊？”今天罗长平还来求助她，那就是楚青城那儿还没攻下。 楚青城无奈，“你要让我当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我把他抓到手！” “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嗯——苏晓闻泄气。感觉罗长平在她这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懊恼，“青城，你不要那么笨好不好？你有时候也故意找点机会让我和他单独在一起，行吗？” 楚青城又郁闷。她没抓到螳螂，倒怪她是只笨蝉！ 170 意外 苏晓闻嘻嘻又笑，抚了头发安抚，“乖，你做的已经挺好了！继续努力！你随便干嘛吧，我先忙去了。中午走时我叫你……” 苏晓闻站起来出去。楚青城默坐会儿，也站起来出去，找地方打电话去。想到，欧阳白若知道她下午上班，也许会中午回去？想来想去，不安心，怕他空跑一趟，又怪她不早说。 欧阳白若正冲电话里发火呢。他那辆据说给谢娜报废了的汽车，一周内，二十几次违章记录，他不久要出国参加活动，办公室拿他的护照去办理其他手续，被通知，要他赶紧处理那些违章纪录，否则办不下签证来。 欧阳白若电话接着就给齐锐拨过去，问情况。 齐锐呵呵笑，“我也搞不清，她说是要送去报废的，可看她这几天天天开着，去哪也开这辆车。也许觉得报废可惜，想多利用一下，再……” “见鬼吧，你们家败家女有这么知道心疼东西？她天天开着我的车闯红灯，高速行驶，违规超车，闹市彪车……所有不能做的事，她都做了！” “哈哈哈。”齐锐大笑。 欧阳白若又服。这么可气的事他也笑得那么痛快！“赶快去把这些纪录给我处理好了，我下月要出国，这样有可能影响办签证。真影响了办签证，影响电视台的报道任务，可不是小事。那车马上给我送回来，不送回来就马上过到你名下！目前再不要让她乱开车出去。” “呵呵，好，我马上让人去办。我也转告一下小娜，不过她要不听我便没有办法了。哈哈。”齐锐还是云淡风轻。 欧阳白若听齐锐竟不给保准，更气，不禁嘴损。“最主要的是，你们那败家女再这么招摇法，保不准哪天就闹出点大的来，那时，看你笑！……嗯，你可能更乐。到时候就不只总经理，董事长也一块当着了……” 齐锐一下变了声调，“欧阳！说话注意分寸！你的事我会办好。”啪，挂断。 咦，还有让他急的事！为他刚才有点乐灾乐祸的口气说谢娜可能出车祸？欧阳白若一拧眉间，手机又响。楚青城打来的。 刚才他和齐锐通话中就一劲地听有催促声。都是这个鬼见愁吧？他接起来。“什么事。” “你中午回来吗？” “别来电话说这样的废话好不好，笨猪！”欧阳白若憋在心中的气恼又给激出来。手机一扣，扔桌上。气咻咻地想，以后是不是一天两三次他得接到她这样的白痴电话？真烦，女人！确实只有床上时最可爱！ 那边楚青城握着电话噘嘴。什么嘛，刚说让她打电话，这会儿就这样了！到底什么不是废话？坏蛋。 171 “受骗”（1） 中午罗长平宴请。派迪克西餐。 苏晓闻与楚青城坐一边，罗长平自己坐一边。罗长平望着楚青城笑呵呵，苏晓闻望着两人呵呵乐。她眼里的罗长平越来越傻憨的可爱，看楚青城垂目坐着，与罗长平一点电不通，也挺爽。 餐饮上来。 罗长平看楚青城盘中一堆疏菜水果，有些记得她说过不爱吃西餐，感觉来这儿主要是苏晓闻的意思。说：“这儿也有中餐，再要份中餐吧？下次，咱们去日本料理去，有家日本料理店，挺不错的。喜欢吗？” 苏晓闻喜欢，“好啊好啊。” “青城喜欢吗？喜欢咱们现在就去。” 可苏晓闻想下次。“都点上餐了不好吧？” “青城不是不愿吃西餐嘛。”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吃西餐？楚青城有点纳闷。当时随便抓来拒绝罗长平的理由，自己早忘了。不愿麻烦再换地方，道：“我还行。” 真是好姑娘，为人随和，做人又有原则！罗长平眼里的楚青城是完美典范。细致地又征求楚青城的意见。“吃完饭咱们去娱乐城玩会儿？有时间吧？” 苏晓闻又抢先回答，“好啊，去玩。青城下午三点多的班。嘿嘿，我今天不上班。” 罗长平向统统来而不拒的苏晓闻瞪眼，“你上班也得创造时间去玩！” “嘿嘿，哥你真了解我。不过，晚上来玩更热闹。” “嗯。” “白天，保龄球馆，冰滑……这些都营业吧？” “嗯。” 苏晓闻和罗长平一问一答完，又问向楚青城，“青城你喜欢玩保龄球吗？一会儿我们玩保龄球去？” 楚青城刚要作答复，她包中的手机响。打开包，拿出手机一看，竟是欧阳白若打来的。 楚青城抱着包攥着手机就往外跑。苏晓闻与罗长平对眼看看，再看向楚青城，她已跑出门口去。 应该是接电话，二人都这样认为。 是接电话，但接电话的楚青城没再回来。 欧阳白若工作原因，外面用的餐，很快吃完，想到楚青城上午的电话，离开就餐处便回了楚青城住处。却没人！ 这死女人，骗他回来，她竟不在家！他想着电话已拨出去，楚青城一接，便吼：“去哪了？” 楚青城心里一翻腾，听着像是……“你回去了？” 欧阳白若不答，继续追问：“在哪？” 172 受骗（2） “派迪克吃饭……” 去那儿！有情况！楚青城不会无缘无故去那儿用便餐。“和谁。” “苏晓闻……” “就苏晓闻？” “罗总……” “快回来！”气汹汹的一句挂了电话。 让楚青城继续留下，她都不答应。她庆幸自己潜质聪明，竟就抱着包一块出来，这省了再回去罗索了！急去打的回家。 一会儿苏晓闻接到楚青城的电话，说有事，先走了。 “啊？你，你……”苏晓闻是真惊。没再到楚青城这么够义气，至少也得吃完了饭再借机溜吧！刚吃半截里就跑了？ 苏晓闻有点说不出对楚青城感激还是对罗长平愧疚。扣了电话，很是茫然地看过去，“青城说有点事，先走了。” 罗长平脸上立时暗淡。苏晓闻便也觉得吃得不再硬气，问：“还吃吗？” 罗长平恍惚，以为她问他吃好了没。站起来，“不吃了。走，你不是喜欢打保龄球嘛，咱们去。” “不好吧？”苏晓闻早喜的心里乐开花，却作态，“人家都走了。” 罗长平呵呵笑，“走了就咱们玩去。你哥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苏晓闻郁闷。难道她这差劲？不够“色”，只能沦为友？好吧，暂时这样。“友”总比没有好。 四楼，保龄球室。 罗长平问苏晓闻，“会吗？” 苏晓闻谦虚，“会点。” “看着，这样……”罗长平拿出标准姿势，先给苏晓闻作示范。投出。球道里扭几下，进球门。可十个瓶一点没晃。他看向苏晓闻。“就这样。多练练就好了。” 苏晓闻拿球出来，插住，问着：“这样？” “嗯。” “这样？” “嗯。” 送出，全垒。 罗长平从门洞处收回眼来，看向苏晓闻。苏晓闻咯咯笑。 罗长平明白，他刚才才叫班门弄斧。去拍她的头，“你这丫头，耍你哥！” 苏晓闻闪开，笑，“谁耍你了，我就是会一点嘛，我以为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的哥你会的更多点！” 罗长平不计较她取笑，坐后边去，笑道：“我一般来了都是喝酒，K歌，不太玩这些东西。” 苏晓闻笑着，又拿出一球，也是全中。几分钟内五球出去，次次全垒。自己先欢呼一个，转身再求点掌声。罗长平眼神不知飘在哪，脸上郁结。 苏晓闻一下也没了兴致。走去拉起罗长平的手，“走了。” “不玩了？” “大中午的，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怪累的。” “嗯，也好。” 两人离开。罗长平一直没发现给苏晓闻攥在手中的手，一切都很自然，没感觉特别之处。可苏晓闻觉得再牵着手就有些……上了电梯，松了。罗长平也没发现。 苏晓闻又开始郁闷。是她实在差劲成这样，还是罗长平给楚青城带走了魂，割他的肉都未必觉得疼？ 苏晓闻想着，捏起兰花指，轻轻地捏到罗长平的手臂上，然后，使劲一掐。 173 受骗（3） “啊。”罗长平叫了声，惊眸看向苏晓闻，“干嘛？” 还行，觉得疼！“嘿嘿，哥，我想看看你还有没有痛觉。对不起了，掐疼你了？你再掐我，掐回去吧。” “你这丫头！”罗长平揉胳膊。 “别灰心，咱们再接再厉。”苏晓闻把安慰送上。 罗长平又给疼回斗志来，“嗯。你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灰心。想做的事，一定要成功。” 不是吧？一定要成功？苏晓闻咂舌。 楚青城急匆匆一路到家。当然，这只是她的心情，出租车按照平时的速度，红灯前也照停，很从容。 欧阳白若还是照着她头顶就霹雳下来。“你有病？让我回来，你在外面吃饭。” “我没有……”楚青城又手臂抱头。 “没有？上午不是你打的电话？那是鬼？” “我是问问，怕你回来，想告诉一声的……” 欧阳白若故意断章取义。“怕我回来？试探下，你好和那花蝴蝶去吃饭？你脑子进水了？脑子笨不要紧，别进水好不好楚青城！” “我不是，我是……” “是什么！我告诉你离他远点没有？” “我……”是，他告诉过。可她也没答应呀。楚青城的观点是，已先答应了苏晓闻，那就除非情况太特殊，不能中途变卦。所以，她当时并没有应下欧阳白若的话，欧阳白若自己非得当她答应了，那，不是她的问题吧？ “你有没有耳朵？你有没有记性？你蠢不蠢你？”他继续暴跳。“你知道我最恨什么？阴奉阳违，面上一套，心里一套！你要有想法，早说，答应了，却不听。你知道这多可气？”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答应。我没说不和他们出去了……” “……”欧阳白若一百种认识，也想不到楚青城这么说。说她没答应？意思是她根本就没答应过不和罗长平出去？意思是他一厢情愿要求他，她该怎样还怎样？啊呀，这女人真是能让人发狂！噎半天，恼得他转身就走。“好！” 楚青城急得一扑，抱后腰上。解释：“是苏晓闻非要我去的。她……”她要追罗长平的话似乎不该说，有点出卖朋友。又闷嘴里。 呵，这罗长平，竟找外援了！欧阳白若站住了身，拽开她的胳膊，又暴恼地吼回来，“你这笨猪为什么要听她的？” 楚青城垂头，感觉进退两难。 “管你去哪！让开。”欧阳白若似乎要去客厅，通往客厅的路其实很多条，只需稍稍曲线一下就行。可他非要楚青城让开，直线通过。楚青城让开。欧阳白若气哼哼地躺沙发上去。 174 受骗（4） 楚青城看看沙发上的脑袋，问：“你没吃饭？” 欧阳白若不答。楚青城觉得是没吃。自责，反省。到底饿肚子的人是他。不过，好象楚青城也没怎么吃吧？ 楚青城想着，忙着进厨房。一通忙活。两菜，馒头，上桌。出来请大少爷。 欧阳白若像没听到。 “起来吃吧。”楚青城看看对面的钟表，都一点多了。心疼那肚子该饿坏了。 欧阳白若半晌才吐出句，“我吃了。” 吃了！？！他难道不知道她在给他做饭？！楚青城有些运气。这么欺负人！屁股一扭往卧室去。 欧阳白若的火气基本消去了。坐起来，走去餐桌，看看上面的饭菜，拿筷子，去尝了两口，放下。真的吃饱了，肚子弹性不大，隔这么短的时间实在吃不进第二顿去。 往卧室走。楚青城趴床上。他也上床，贴她身边躺下。楚青城要离他远点，给他一胳膊束住，将她身体又笼怀里来。把手机放她面前，没事似的，说：“我睡半小时，给我看好时间。” “谁给你看！”楚青城挣着要出来，他腿又压她身上。闭眼，睡觉。 楚青城白气。好在，眼前看着一张帅脸，看一会儿眼爽，再看一会儿心爽，一两会儿就神清气爽。 楚青城眯瞪着眼睛又含上了笑意，腻在心里。真是没办法了，连受他欺负都越想越甜蜜，那是实在不可救药了！ 欧阳白若感觉脸上烧得慌，抖抖脸，将她的头拢到下巴底下。嗯，舒服多了。 圈她背后的手自腰部，很容易进入她的上衣里面。有意无意地开始游走。滑腻一路，碰到一对小挂勾，上面犹豫下，移开。又往下。 滑滑腻腻一路，到了屁股，隔了裙子还是能感到那份特有美感。触到底部时，凝滞一下，又移开。 暗想，昨晚太盛，还是适当节制好。而且，时间太紧张，下午得按时出外场。 楚青城给他滑摸在身上，又没有太多激烈动作，心神一劲浮着往上飘。 刚才厨房内为了让他尽快吃上饭，高效率暴发，乏了。两眼睛先时只是闭着，飘一阵，睡着了。气息丝丝地喷到他颈间，温润安静。 他感觉她像睡了，放过脸来看，果真！ “哎，”他拍到她脸颊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手接着又捂住，没想到有这音响效果，担心拍疼了。 但不管疼不疼，不管响声是否清脆，都没惊扰楚青城。更浓倦的样子。 “小东西，太没责任心。让你看时间嘛，你倒先睡了……”他手掌在她脸颊上轻轻揉动着。眼睛，顺便上面溜达：皮肤白细纯净，没一点杂质，鼻子挺秀小巧，精巧可爱。小嘴，此时有些干涩。微微开着点缝隙，中间还似粘非粘一点。 这可爱的小模样让他心里柔柔的东西地往上胀。舌头不禁往小嘴上舔一下，滋润红唇。那唇真的一下红艳饱满许多，像一枚肉肉圆圆的醉枣。 楚青城没一点知觉。除了气息，浑身全无动静，酣沉。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竟睡得这么沉！忽然感觉，是不是刚才厨房一通忙碌，累的？心，蓦地紧一下，紧上些后悔。将那脑袋拢进怀中。 175 睡过去（三更） 楚青城很郁闷！十分。 她是下午要上班的，可睁开眼竟是，天色已黑。 坏蛋！！楚青城懊丧至极，腹内嘶喊。他怎么一点也不管她！难道不想一点她是不是下午上班吗？ 楚青城赶紧收拾一下，打冲锋样，冲去电视台。周主任在办公室。她道谦：“不好意思……耽误了！” “噢？噢。呵呵，没事。”周主任不介意。 楚青城万分感谢。真没见过这样好脾气的上司。 苏晓闻嘻嘻笑，“青城你不用道谦，我替你值班了。周主任一点没少支使我的。” “噢？”周主任却抓了把柄样，唬了脸，“我还以为就是你上班呢，原来你在替小楚？私自就这么替来替去，我在，都不和解释一下，眼里还有领导吗？” 苏晓闻不怕，眼也一瞪，“你连我们谁该值班谁不该值都不知道，怎么当的领导？还好意思说我们。” “你这丫头！明天给你个处分！”周主任也就对苏晓闻才来点这样硬气的话。可其实，是真正的亲昵表现。这总编室不是领导家属，就是社会能人，周主任很有些管不起，也部分懒得管。几年来，有个苏晓闻可以随意调度，很减了些他这几乎独杆司令的尴尬。所以真心偏爱几分。 周主任收拾桌面，准备下班。苏晓闻又耸去一鼻子，道：“你敢，我去你家哭去，让阿姨修理你。” 楚青城已习惯了这两位没大没小，望着笑。等周主任出门，她问：“你替我了？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那样，她听到电话声，也许就醒了。 “嘻嘻，我想问问你的，可你的电话不通。” “不通？”楚青城忙拿出电话来看，竟是关机的。按开，电池还是满的！ “没事没事，互相帮忙。你今天好让我感动啊。嘿嘿。谢谢。”总起来，今天与罗长平约会算是有收获的。楚青城不走，她也不可能和罗长平独处那么久。还，牵了下手…… “怎么了？”楚青城不知道无意中做的事情让苏晓闻有多满意。 “嘿嘿，再接再厉哈？” 楚青城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笑笑，不再追究。“谢谢了晓闻，你走吧。晚上你不要来了，我帮你值。” “不用不用！那我走了？嘿嘿。”苏晓闻带着快乐中夹点似乎沾了小便宜的笑声，先走了。 176 示威 楚青城研究她的手机。不懂她怎么把它搞得关机了。她好象中午接了欧阳白若的电话后，放包里，没再拿出来用过。可她来时，手机却是从餐桌上拿到。难道，是那坏蛋故意给她关的机？ 难说！那么喜欢捉弄人！中午害她为他忙饭，累得她发晕，他却是已经吃了！肯定那坏蛋使坏！楚青城噘上嘴，气恨。 直播间外，楚青城与欧阳白若迎面碰到时，她一翻眼，撇开脸过去。 咦！欧阳白若脚下一滞。正常情况下他就冷脸过来了。可这鬼女人却这幅鬼脸，她干嘛？ 一波工作结束。欧阳白若忍半天忍不住，决定将那鬼女人揪过来，训一下。 “过来。办公室。”电话一通，说完挂断。 楚青城一会儿进来，“什么事。” 欧阳白若瞪眼盯她会儿，问：“刚才直播间外那幅鬼脸，你想干嘛。” “干嘛了？”楚青城不知道。 “你个笨东西……”不知干嘛了！他刷立起身，走向她。 楚青城惊慌，后退，“我没干嘛……” 他胳膊捞过腰来，束住，“没干嘛躲什么！小笨样……”这小笨样一挨到嘴边，就想啃上去。 楚青城发现他眼里是欲望，而不是戾气。转下眼珠，胳膊一环，将他的脖子圈住。长睫毛一扑。 欧阳白若立时心里一沸。这鬼东西还真大胆起来了！越来越*裸地勾引他！“你……”后果可自负。 楚青城抿嘴带笑，望着他。不惧。今天他配合值班组长，值副班，全新闻中心的工作会往他这儿挤。现在九点来钟，还是最忙的一段时间，他敢在她这儿多耽误时间？ 楚青城的挑衅姿态，让欧阳白若只想叫来教训几句的想法，给一下颠覆。中午就给压抑着的欲望，哲伏一下午后，此刻，又蠢蠢欲动。他一下压她唇上，亲吻。 可恼！手机接着就响起铃声。嘴巴不舍马上放开，吮着她的唇，拥着一块往办公桌处靠，拿手机。 可他拿到手机放耳边，再想放开嘴巴时，不想，事情并不完全照他的计划行事。楚青城又一下吸回他嘴巴来，不放。 呃，这鬼东西…… 任铃声在耳边震动，两张嘴继续纠缠会儿。到底半推半就，开了。欧阳白若狠瞪她一眼，先接电话：“好。不用！我过去……”放下电话，往她额上压，“小东西，哪学来的坏！回来教训你……” 楚青城现在就要他教训，胳膊又圈到他腰上。瞪眼示威。 177 六月天 “放开，有事。” 可小胳膊紧在身上，带点拗巴和任性的感觉，很好。欧阳白若不知不觉地，声音带上宠溺，说着让她放，却更使劲拥了下。 楚青城不放，提条件，“你以后不准再捉弄我。” “谁捉弄过你？都是你自己笨。” 楚青城噘嘴，娇意往外溢。“那我就不放你！” “不放你想怎样？一会儿他们等不到我去，可就都来了。一大帮呢……” “我不怕。”是你怕见光，她可没怕过。 “不怕？好，现在就让你吃个够，门也不用关，让人都见识下……”他说着，提她的衣裙，拥着，一转身，将她往桌上放。 楚青城不怕人看到他抱她，可没羞耻到这种地步。小拳敲上来，“你坏！” 他气息熏在她唇上，似粘似离，“你下班后过来。” 她硬嘴，“不。” “小东西！让你干嘛就干嘛，再说不……”欧阳白若脸上狰狞一下，给她看后果。 楚青城咯咯要笑，他眼睛一瞪，提醒注意。她忙咬了唇忍住。 他卷着小腰走至门口，又束回怀中，猛亲到嘴上一下。放开，低声道：“我先走，你再呆会儿出去。注意点，小笨猪！” 欧阳白若说完就放，斩钉截铁地一下打开门。开门正顶到一人，惊得血液轰得一炸。 幸亏优秀主播的素质锻炼出了临惊不乱。房门砰地在身后关闭，笑向正要推开他房门的人。“啊，韩台长！你怎么这么晚了又过来？找我？”他提高了声音的热情度，保证让里面的楚青城听到，避免他们犹未走出视线外，她就笨样的走出来。 韩台长笑笑，“噢，有点事，没走。顺便过来看看。你值班？” “嗯。演播中心那儿找我呢。台长去慰问一下辛苦坚守岗位的同志们去？” 韩台长呵呵呵笑着，和他一块往演播中心去。 好险！欧阳白若心里渗冷汗。韩台长不是等待敲开他的门才进的人，有时不会敲，直接进，有时敲一两下，就如罗长平那样，也差不多是接着就进。也幸亏先出来的是他！要是那花痴还不知怎么狼狈样，满脸就把里面的文章给写出来了！ 都怪这死花痴勾引的他！欧阳白若又将受惊之责转移，恨想。看来还得小心点，不能看到她就把持不住的色狼相…… 楚青城听到外面的对话了，知道差点给台长撞破，也虚惊一场。但，顺利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楚青城午夜下班，记得欧阳白若要她下班后再过去的话。先打电话去，道：“我要下班了。” “嗯。”欧阳白若应。 他忘记他说过的话了？楚青城疑惑，“你……不走吧。” “嗯。” “那我走了？” “嗯。” “你有事？”楚青城嘟嘴，这几声嗯听得她好压抑。因为身边正有人有事，所以这样？ 欧阳白若严肃道：“工作时间当然都有事！没事少打电话。要下班你就走，和我说什么？记住，外面不许乱和我说话，也不准碰上时再看我！” “……” “挂了。” 六月的天，孩儿面，说变就变。现在是六月！楚青城踩着怨气，下楼。 178 清晨（1） 楚青城凌晨时的床上，还是又上来了欧阳白若。 楚青城睡意迷蒙中，感觉到他又将她往怀里捞。睡前的恨意还很清晰，不爽，挣，想不理他。欧阳白若胳膊已钻入她脖颈下，更用力一卷，将暖暖的身体全贴自己怀里，嘴里同时发着告诫声：“别吵我！” 他累了，乏透，想快点睡觉。 谁吵谁！楚青城尚裹着一半睡意的身体郁闷下，很快散，松软地给他拥揽着，又全回了梦乡。 仿佛刚闭上眼睛的工夫，门铃骤响。楚青城给惊扰起来，身体一僵，紧张那门外的人是谁。想去看看。 却腰间的胳膊一紧，有力地束住她，带着睡意的粗哑声音道：“不去。”管他是谁。 不去？她犹疑着，又软下身体。 他却忽然睁开眼，“钥匙还给别人了吗？” “没。” 那就一点问题没了，叫不开门自然就离开。他又看眼时间，也就睡了才一个来小时。又闭上眼，“睡。” “你不饿？我起来做饭去。” “有点饿。可更想睡觉。” “吃点再睡吧……” 他恼，“别再废话，再说下去，一点睡意也没了！” 楚青城闭嘴。望着那俊脸上眉峰蠕动几下，舒展，抱个布娃娃样，更将她往怀里拥一下，脸，贴她发上一些美意。又睡去。实在感觉可气又可笑，也合上眼，继续睡。不起便陪他睡吧，反正他不起来吃，她做出来也白搭。 可一种门铃声停止后，一会儿，又换种门铃响。显然，刚才在楼外，按的程控门铃，而此时，已到房门外。 欧阳白若不满地又攒起眉头。楚青城看着被搅扰得烦躁的面孔，也无奈。不过，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是谁。 很快知道。听到遥遥的叫声：“青城！青城！” “展大哥……”楚青城不是给他束着，几乎跳起来。很是惊乱。怎么办？展大哥来了，不给开门？可开了，这床上的男人怎么办？ “不开！”欧阳白若告诉了她肯定答案。 “展大哥！”她重申。 他锐利的目光直接从眼皮底下穿出来，“那你想怎么样？” “……”焉。只能不开！显而不能开！只有对不住展大哥了。 欧阳白若看她脸上不忍，甚至是心疼的表情。更不爽。 门外又叫，挺急切，“青城？” 楚青城耳朵刚又往那一支，给他压回来。整个身体一块，覆她身上。 179 清晨(2) “你……”楚青城有点不敢确定。 他不说什么，用实际行动作答。 真是！“不要！”这样的时候他竟还要这个！ “你以为我愿意？” 他气横。他更想睡觉！ 你不愿意，你还…… 他不多说，不多动，但门外有声响动，他就用力一下。楚青城不等耳朵伸过去，又呻吟一声给拖回来。 她有点知道他的用心，说不出的可气可笑，往他身上敲，“你下去，下去……” 可声音毫无力度，有点像打情骂俏。欧阳白若起先是不爽，想干扰她的心思，慢慢从中竟找到些特别感觉。感觉展研锋着急，他里面享乐，挺受用。粘上唇，又亲着下来。不再配合外面的音响，而是，自行其乐。 楚青城鼓着眼珠气着，却又忍不住地放出一声声娇吟。完全无奈。 展研锋到底离开。 欧阳白若从容睡醒一觉，吃饱，去上班。 楚青城想马上给展研锋打电话，可，她，是怎么知道展研锋找她的？握着手机犹豫着，看向手机，竟又是关机！一按，打开，电池显示也可以。气，肯定又是那讨厌的家伙！ 手机一开，楚青城为难如何给展研锋打电话的难题，一下解开。立即轰响，进来了展研锋的电话。忙接起。 “你这丫头在哪？”展研锋的声音第一次让她感觉这样急切，暴躁。 “我，我在家。” “在家？我早上去叫了半天门你没听到？” “我，我有点失眠，怕动静，昨晚睡觉塞着耳朵了……” “手机怎么也关着！”展研锋纯粹了一句急而气恼抱怨的话。可接着就想过来，语气温和了点，“所以，也关手机了？” “嗯。对不起，展大哥！”楚青城汗颜。 “还在家？”展研锋松缓了语气。 “嗯。” “等着，我马上过去。” 展研锋的电话一挂，楚青城的手机又响。苏晓闻的，问：“青城，你昨晚去哪了？” “在家呀。” “展台怎么说你不在家？问了我一大堆，好急呢。嘻嘻，青城，展台对你真关心呀……” “我在家了，我睡着了。……我先挂了，我我洗着脸呢……”楚青城想快点收拾一下室内，恭候展研锋到来。 “好，洗吧。”苏晓闻挂断。 放下苏晓闻这边，楚青城没转个身的工夫，电话又响。 真忙啊！楚青城感慨一声，也接起。周主任的：“小楚？展台找到你了吗？” 楚青城这才知，展研锋是如何一番找她。更惭愧。 180 感情问题？ 楚青城匆忙收拾好室内，展研锋也到，进门后在她脸上打量。楚青城裂开嘴一笑，有点汗湿的脸上，璀灿出一道艳阳。 展研锋完全心安，也笑起来。她的笑容又不是上次回来他看到的垂败相。哎，叹一声。楚青城一会儿阴霾，一会儿晴天的气候，让他也过足了变幻莫测的六月天。 “丫头啊，你……”你真想要大哥的命啊，虽然年轻，心脏也经不起这番折腾！“睡眠老不好？” “不是，偶尔。” “刚起来？” “嗯。” “早饭没吃吧？” “吃……了点。” “都午饭了！走，出去吃饭去。今天上什么班？” “大夜班。”楚青城回答着，提上包跟着走。一百顺从，弥补他为她半天的着急上火。 坐进车，展研锋又道：“回来，把你家里的钥匙给我把。” “干嘛。” “你这小迷忽样，大早上家里叫不开门，你又经常上夜班，电话是说打不通就打不通！你知道别人会多着急吗？”展研锋说着几分激动。是真急得不轻。 “对不起！”楚青城有点抬不起头，已不仅仅只为展研半天的心急。 “给我把钥匙。” 可她不能给他！“我，我不喜欢给别人家里的钥匙……” “我是别人吗？” “……”楚青城卡一下，还是无法应口，“对不起。” 哎，展研锋叹出口气。看来是真不想给。罢了，这丫头也是一个人小心怪了，缺少安全感。不愿给就不给吧。可立规矩，“以后上夜班，回到家就给我打电话。多晚，多早，也得给我打。我晚上电话全部开机。” “嗯，好。” “你这丫头！”展研锋语气完全和缓，问，“心情又好了？” “……没不好。” “嗯，人家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脸上，什么不写着？”展研锋一半宠溺地奚落。 是吗？楚青城手摸向脸。那她早上撒的谎，展大哥会不会识破了？ 展研锋看她这有些幼稚的动作，可乐。呵呵笑起来。 楚青城也笑。问：“展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觉得我回来的多？” “嗯，感觉你不像在北京学习，倒像天天在家里。” “呵呵，周末，回来看看呗，有车，来回也方便。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的，有事，没能回来。今早上回来，下午就得又走。青城……”展研锋说着话止。 楚青城看他，“什么，展大哥？” “被你吓怕了！这次走，小脸笑的挺好看，下次再来，就可能又变了。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楚青城低头嚅嗫，“没有。……可能有时心情正不太好。” “那为什么不太好？” “没为什么。” “……是不是，感情问题？” “……” “是？”展研锋声音一紧，“有喜欢的人了？” 181 心酸 楚青城继续无语。 展研锋有些当默认，心更怦怦慌跳。“谁？” 能告诉说是欧阳白若？不能。楚青城最终摇头，“没有。” “没有吗？” 对不起展大哥，又向你撒谎了！“没有。” 松口气，“因为一个人孤单，有时心情不好？” “……嗯。” “青城……”展研锋声音有些只有他知道的抖颤，“不要急。有一天，会有一个很爱你，愿意陪你做任何事情的人，照顾你，爱护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楚青城看向他，眼里盛满感激，“谢谢你展大哥，你和佳木都对我真好！” 展研锋微闭了下眼睛，将脸扭开些，重复，“别急！” “……嗯。” 饭后，两人分开。 下午，展研锋早早在家陪母亲吃了晚饭，买了些水果食品又到楚青城这儿来。道个别，回北京。 欧阳白若却傍晚时分回驾。欧阳白若从没有主动回来吃饭的惯例，楚青城便也没设定上此类思维程序，觉得他是回来拿什么落下的东西，接着就走。 可落下什么了？她眼光四下看过，还是没发现。 楚青城立问：“你干什么？”干什么快说，她帮着快点完成，你快些走！ 欧阳白若怒目一下竖起来，“你是说我来干什么？你认为我来干什么？” 她刚才问得有问题？楚青城回味了下，确实有点生硬，似乎容易误解，解释，“一会儿展大哥说要来……” 果真他要来！更恼，“笨猪你是说他来我就不能来，他走了后我才能来？” “不是。展大哥他一会儿就回北京，过来一会儿就走……” “中午你们没一块吃饭吗？” “吃了。” 都吃过午饭了，现在还来粘什么！“晚饭做了吗？” “没。” “做。我饿了。” “展大哥一会儿过来……” 管他谁过来。他不来算了，来了就没给别人倒地方之说！“做饭！” “展大哥一会儿过来，你，你不怕见到他？” “那笨猪你非得让他进来吗？” 又要把展大哥拒在门外？不！“你先走嘛，展大哥又不是天天来。” “他很快就学完回来了，那时要天天来呢？” “可现在他不是还没回来嘛。” 欧阳白若一下盯到她脸上，愠容满面。意思，你再敢一句费话，他马上走。可后果你自负。 楚青城在他脸上晃晃，真就没敢再说让他走的话。可心里为难，展大哥来了怎么办…… 展研锋来了。程控对讲机的门铃响起，楚青城脚下没动，只看过去。不必去接，眼前就有展研锋焦急不安站外面，按铃的样子。 一下心酸。她竟这样对待疼爱她的大哥！她在家里，却冷酷地不让他进来！ 欧阳白若将她的脸转过来，让看向他。在她落着的睫毛上，竟看到湿意。胸里一下火气撞上来。“你……” 182 横插一脚 展研锋的电话又过来，楚青城先去接电话，歉疚着：又要无耻地骗他了！ “青城？怎么不开门？” “我，对不起展大哥，我上班去了……”可忽然想到他要再去单位找她呢？ “上班去了？不是十点吗？” “是苏晓闻，她有事，我……对不起。” “呵呵，你这丫头，那你早说一声！让我买这么多东西，往哪放呀？” “这，我……” 听她说话吞吐，心头一紧，“丫头，不是又有什么事吧？” “不不，没有。嘿嘿。”楚青城强笑两声，“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忘了和你说了。” “呵呵，没事。不把你自己忘了就好！买了点水果什么的。你在办公室？要不我给送去吧……” “不用！展大哥你放小区门卫那吧，我回来从他那儿拿上。”楚青城急切中终于找到一处让他放东西的地方，不禁松口气。 “也好。那我走了？还是上班到明早吗？” “嗯。” “……我走了！” “展大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噢，记着我的话。” 哪些话？楚青城想了想。上夜班回来后给他打电话？“噢，我记得了。” 电话一挂，室内毫无声息。可绝不代表安静。不说刚才楚青城眼上的泪迹，就这一通粘乎乎的电话，足够欧阳白若不爽。 不过，他也感觉有点歉意。理性分析，认为自己是不该计较展研锋和楚青城什么什么。可想到他们在一起高高兴兴午饭，然后再一起又不知去玩些什么，就有点，说不出的嫉妒，坐不住。忍不住就回来横插一脚，搅上一杠子。还是好容易挤出来的捣乱时间，呆不多久就得快回单位。 罢了。决定还是一并不追究。走向楚青城，抬了她的脸，往她唇上碰。 楚青城脸避开。 敢！戾气不禁往手上聚，夹得那脸更紧，定要抬起来，嘴强对过去。 楚青城用足了劲推开他，恨了句：“你坏！”转身往里走，进卫生间，砰，闭上门。感觉，他在用她对他的爱挟制她。有些逼迫她就罢了，竟这样作贱展大哥！展大哥老远回来一次，他怎么不能行一下方便？ 楚青城呼呼没喘完两下，听到外面门声一响，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的气一下全沉肚子里，忙出来看，果真，欧阳白若走了。 “坏蛋！”楚青城眼泪往外溢。就准他不对，不准别人说不好！ 183 愿意吗 楚青城晚上上班，凌晨回家。家里没有欧阳白若，不知道他是生气不来，还是有事没回。没洗，闷头上床。闷会儿，也便睡了。 微一滑入梦境，感觉室内有动静，忙睁开眼。欧阳白若就站在床前。楚青城愣眼睛。他淡淡地扫她一眼，慢慢转身，开衣橱找东西。 她心里百样滋味往上翻，静静看他会儿。问：“你找什么？” 没回答。 她下床，走到他身边，又问：“找什么。” 欧阳白若继续乱翻。 楚青城胳膊柔柔圈到他腰上，偎上去。吸一口他似乎刚进来，还带了外面清凉的气息，一下有点哽咽，“你找什么……” 欧阳白若凝身静立。不找什么了！真要命了，犯半天傻就为了找这个女人！欧阳白若现在是不是疯了！ “你吃饭了吗？我做去……”楚青城要松开他。 他回身抱紧她。那衣橱里竟那么多他的衣服，手一件件掠过去的感觉，很崩溃。“笨东西，别给我买很多衣服……” “怎么了？” “买那么多穿不了。” “多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买得太多了。超市附近有两家男装店，去买食品，来回都看到，看到就进去，进去就会买上件。 “……以后没人穿了，扔了浪费。” 楚青城抬起眼来，看他。什么叫以后没人穿了？ “笨蛋，我走了不就没人穿了嘛。” 楚青城又怔了眼睛。欧阳白若说下去，极尽平淡道：“这很正常，不会有一承不变的事情。你也不会永远和我保持这样一种关系。你会吗？不会吧？……所以，结束，那是早晚的事，是正常的可预见的事！” 楚青城垂了脑袋。“我做饭去……” 他却更束怀里。闭眼片刻，睁开，问：“你愿意？” 楚青城望在他眼里，越发沉静。问回去：“愿意什么？” “愿意……不愿意的时候就分开？”其实，欧阳白若更想问，愿意不愿意一直和他保持这种关系。可，似乎这个问题显得他多稀罕她。 “你不是让我签字，不要我缠住你吗？” “你同意？” “你不是让我同意吗？”楚青城心头有些伤，回答的流畅，生硬。 184 小乳猪 欧阳白若拧眼，吼，“鬼东西，不准这么和我说话！我问什么你就安份回答什么！” “不愿意。”她不管他脸上的恶相，扎进他怀里。她现在越来越不怕那张恶脸了，不管那脸上多恶，投进他怀里，她总奇怪地感觉到他的温存。 欧阳白若心里，怦怦，劲跳。似乎激动。那么，只要他不离开，就可以永远这样下去？“小东西……” 楚青城抬眼看他，等话。话，似又绵在嘴里，变为：“饿了。” “我做饭去。” 他却不放开她，望着，呆看。 “吃什么？”她又问。 “正想。” 楚青城哧的笑，未尽，他俯身将她一下抱起。楚青城没想到，惊了声。他道：“想好了，先吃小乳猪……” 胳膊圈他颈上，热脸，掩进臂间…… 欧阳白若的汽车在他千呼万唤下，终于要回来。 齐锐到底哄得谢娜答应。晚八点，派迪克某包房见面。要搞什么交接仪式。 欧阳白若知道，想只痛快地换回车来，绝无可能，必得再受谢娜挟迫一次。罢了，为了不让祸根继续留在她手里，浪费一晚就浪费一晚！ 果然，一个小派对，没推开门就听里面欢声笑语，最熟悉的声音是罗长平，和罗长平齐声高的女声，熟悉而又一时想不起来。推门进去。室内光线浅紫，有些虚无。欧阳白若没急着看都谁谁，总会知道。 “来了。”都熟，没客气地起立相迎。罗长平简单招呼一声，齐锐送过一笑。 不过，没谢娜的声息，有点出乎欧阳白若的意料。他往里走两步后，抬目环视座处。 满座皆过滤，只遗眼中人。巨惊。幸亏光线不足，他那双眼睛里常蓄满冷意，冷与惊的颜色差不多，都，刷白。大家没太在意。 楚青城竟在座！ 楚青城在欧阳白若一进门时，已经惊过，此时，脑袋垂得很低。可再低欧阳白若分辩她，还是轻而易举。 该死的女人！欧阳白若牙缝里嘶咬。 罗长平发现了他眼光直的时间长了点。笑道：“没想到吧？来，和欧阳主播打个招呼……”罗长平这是吩咐他旁座的苏晓闻。 苏晓闻嘻嘻笑，看向欧阳白若，“欧阳主任好！” 楚青城脑袋更沉了下，没吱声。 185 小妖妻 欧阳白若目光平淡下来，向苏晓闻勾勾嘴角，算笑个，还礼。坐一空大处，一边齐锐，一边罗长平。向齐锐直奔主题。“车呢。” 齐锐呵呵笑，“还没到。” “没到？” “小娜开着，说早来了肯定等你，先转一圈再来。” 罗长平也笑，“哈哈，看来谢董很了解欧阳主播呀！” 房门一开，扑进谢娜，径直扎向欧阳白若旁边坐下，嘻嘻笑，“我看到你在我前面了，急着开，还是没撵上。” “钥匙。”欧阳白若又换两字，同时拿出他身上的车钥匙，起动交换仪式。 谢娜嘻嘻哈哈，继续刚才的话说，“我没撵上你，和别的车蹭了下。我扔那儿了，明天从交警那领出来再给你……” 欧阳白若有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谢娜在这样目光压扎下，刚有点惭愧的苗头，齐锐那边又爽声一笑，谢娜咯咯也不当事地笑起来。 罗长平也呵呵笑，端酒递向欧阳白若，劝导，兼奉承谢娜。“欧阳，来，喝点酒，消消气。人家开你那几十万的破车，给你开着百十万的宾利，你有什么气的！我想求谢董这么对我，都求不来。郁闷！你不喜欢，我用我的奥的换你那宾利开。” 室内笑声未尽，谢娜进来后，并未关紧的房门又给推开，进来一人。悦耳的声音道：“这么热闹，忍不住也来凑热闹了。” 欧阳白若又添层堵。进来的是关静。 齐锐和罗长平都站起来邀请入座。表示欢迎。 罗长平向关静介绍，“这是齐总经理，齐锐。不用说了，认识了吧？这位，就是谢董，应该也认识吧？其他就不用说了。呵呵。这位是……” 罗长平又要向谢娜介绍关静时，关静手先递向谢娜，“见过几面。谢娜你好。” 谢娜向关静晃晃眼珠子，没其他反应。 齐锐忙道：“小娜，这是电视台综合频道的关静主任。”示意她别这么无礼。 谢娜更一撇嘴，“没印象。” 当然不是真没印象。谢娜便是不看电视，没见过电视里的关静，也见过李副省长的“小妖妻”。谢娜与李副省的女儿关系不错，她是替朋友讨厌关静。想想，忽然一比自己还娇艳的小妈站眼前什么感觉？别说李副省的女儿汗，谢娜感觉忽然多出个小妖婶，也有些想撞墙。 关静明显给谢娜晾了，心中自然不爽。可收回手来，脸上依然含笑，不介意的样。 齐锐急忙拿别的话叉，“关主任也过来见朋友吧？” 186 妇唱夫随 “嗯，刚要走，听到笑得热闹，就进来了。”关静回答着，又调侃地解释，“不瞒各位，刚才，恰巧看到位帅哥进来。所以……” 几位呵呵笑，自然知道指的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欧阳白若。但，罗长平认为也许不只是巧。下午时他和关静路遇聊了几句，无意说到过今晚在此有个场。 苏晓闻当然也认识关静，不过，关静是对她想说话的人时才一脸可爱笑容，对她这样的小人物，一点看不到眼里。有时狭路相逢，苏晓闻觉得不好意悄没声地过去，想眼睛打个招呼什么的。可对不上关静的目光。苏晓闻便也尽量让自己得白内障。此时也准备起动模糊功能。可关静眼睛投向了她，很熟道：“晓闻也在呀。” 哈，终于，得到有力证明，关静确实认识她苏晓闻！算了，不和她计较，大人不计小人过。苏晓闻也回应：“关主任你好。” 关静眼光又移向楚青城。一双美眸多按摩了她几眼，“楚青城？没错吧？” “嗯。你好。”楚青城很认真地欠起身，问好。虽然依然不知这就是那位与欧阳帅哥纠缠于过卫生间的副省长夫人，可早认出是那天人大季副主任去电视台时看到的美丽女人。只是电视台太大，人太多，楚青城至今只熟悉了几个业务相关口上的人，其他，有些脸熟，更多，完全陌生。 关静也给予热情盛赞，“老听罗总夸你呢，听得我都嫉妒！可也怪不得，真漂亮！” 楚青城给弄了个大红脸，头又垂下去。欧阳白若面前说罗长平老夸她，就够让她难堪了，竟还夸她漂亮！问题是楚青城压根没觉得自己漂亮，听到，羞愧。 罗长平当自己家的事，呵呵笑着回谢：“谢谢谢谢！” 齐锐将一杯酒，送关静面前，“关主任，请！” 谢娜再忍无可忍。搞得和这小妖妻的粉丝见面会一样！站起来，“走了。没劲！” 齐锐看看已挤出人堆的谢娜，回脸笑向大家。有些像问：怎么办？你们再玩玩，我先陪着走了？ 欧阳白若早就呆得不耐烦，第二个站起来，随谢娜后面一块出去。 关静咬心。还真是妇唱夫随了！？这么听话，跟她时可没这好习惯。 谢娜喜悦，不想欧阳白若如此响应她。出了门，退后一步，挽到欧阳白若的胳膊。娇声讨巧：“欧阳，我明天给你送车去！可是那辆车我也不要了，你两辆都开着好了。” 欧阳白若胳膊一僵，又放松，没甩，随她抱住。他忽然想给关静看看，省得这女人再不死心。她喜欢掐的话就找谢娜掐吧，反正这两人半斤八两，谁都不怵谁。 谢娜愈喜，问：“我们再换个地方坐去？” 187 形似依偎 “累了，改天吧。” “好！”欧阳态度积极，谢娜更表现知趣。体贴讨巧，“那你早回家休息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欧阳白若无语，刚放开一点窗隙，就山风满楼。谢娜这就要扑进来了！赶忙拒，“明天我没空。” “噢，那我后天给你打。” “……” 重要角色走了两个，自然再坐无趣。也都走。楚青城随后第三个出门。 都看到前面欧阳白若与谢娜形似依偎，走去的身影。不知在说什么，可谢娜抬脸说向欧阳白若的样子，很温顺乖巧的感觉。 各就各车。欧阳白若谁也没理，先走。然后齐锐和谢娜离开。罗长平送关静上车走后，也请着楚青城苏晓闻上车。 苏晓闻心里早在转悠一件事。她与楚青城分住在两个相反的方向。她觉得罗长平会先送下她，然后再单独送楚青城。那不是她希望的。说：“罗哥你送青城走吧，我打的走，都不顺路，让你一个个送太麻烦了。” 罗长平笑，“当然不行！我带出来的，我就得再安全送回。一个都不能少！先送你闻闻，你住的近点，再送青城。” “不用了，我打的吧。”楚青城觉得还是她打的更好。她不是商量，说着就迈步行动。 罗长平忙拦，“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坐出租车不安全。” 楚青城也想到欧阳白若当初的告诫，脚下略一迟疑。 苏晓闻去拽住她，嘻嘻笑：“你自己打车走我也不放心。让罗哥先送你吧，我晚点回家没事。” 苏晓闻的话传达出楚青城嫌路上太绕的意思。罗长平忙点头，“好，先送青城。” 楚青城也想过来，苏晓闻应该不怕车上耽误工夫，也不嫌送下她后，再单独和罗长平返回。没再客气，随苏晓闻一块上车。 楚青城只让送到小区大门，不顾罗长平再三盛情，坚持下车。 返回，车内安静。苏晓闻看眼罗长平的脸，不是情绪很高。搭话，“你不高兴？” “不高兴？没有了？” “你脸拉着。” “呵呵，现在可能真的老了，和以前感受不太一样了。人前老笑了，没人时就想自我一点。” 那她苏晓闻算“没人”，还是，很自己人？总之，听着不烦感。嘻嘻笑，“你为什么喜欢楚青城？” “说不很清楚。可能感觉，她不太上紧钱？没那么多俗事？真是老了，想有份简单的生活，喜欢简单的人。你哥其实混得挺惨，心里惨。感觉，很孤单。像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当天下第一富的愿景，有份体面安逸的日子就够。钱，这时就变得没多少意思了。” 188 城市霓虹 苏晓闻不平，“我也愿意过份简单的日子，可简单愿意找你才成。楚青城不上紧钱，那是因为她从小不知道什么是缺钱。不能乱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可从小有好房子住着，有保姆带着，现在上班，自己嫌钱自己花，没生活负担。她都不知道小商品城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淘宝网上买衣服。她都是在附近几个精品专卖店买，喜欢哪件就买下来。显得多尊贵，多简单！我买衣服得又要好看，又想便宜，为买一件衣服能翻遍淘宝网，逛整个小商品城，累得脚疼。那怎么办？我家穷，我家的钱都花在我哥身上了，我哥还是没活到二十岁就死了。我爸和我妈又咬牙托关系送我来电视台上班。我爸说了，借下十万元钱进了电视台，那十万我三四年就能赚回来，可我一辈子生活基本安逸了……我想来好可怜我爸妈……” 苏晓闻说得呜呜咽咽哭起来。罗长平听着也酸酸的，伸过手去拍拍她的肩。 她继续激愤，“我不可能不在意钱的。我就是想将来嫁个有点钱的老公，也让我爸我妈多跟我过些好日子，我就不觉得可耻！一个穷光蛋我再喜欢也不会嫁给他！我就爱钱！” “对对，喜欢钱不可耻，想过份舒服日子更不可耻。我也喜欢钱，我也喜欢敢说喜欢钱的人，不像那些人，活得虚伪。”罗长平继续安抚。“以后哥就是你亲哥，我的钱随便你花，你也去精品店买衣服。” 苏晓闻抽搭一下后，笑笑，“我可没那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真的！我明天先给你开张十万的支票。” “我可不随便要人家那么多钱。我家现在也可以，过得去。就我哥可怜些，可他不在了，我家能喘口气了。” 罗长平点头，叹口气。“以后，这样的场合我多带你出来，多认识些富翁老板。今晚那个齐锐就挺不错。你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好孬人还能看出来。” “哥也是好人。”苏晓闻嘻嘻笑。 “真的？”罗长平故作惊喜状。 “嗯。坏人堆里的好人。” “你这丫头！”罗长平手拍过去一巴掌。不过也认，“说的也对，我不好不坏。可我还是喜欢好人。那齐锐确实不错。精明，很会赚钱，可低调，有责任心。比哥强多少倍。以后，我多给你创造机会，你多接触些他。呵呵，到时候，别做了少奶奶，看不到你哥了！” 苏晓闻噘嘴，“我想嫁有钱人，可我也不会像有的人一样，随便就嫁。得差不多我喜欢也喜欢我。” “这还算随便？这条件你都说随便？也就长相稍不那帅点，其他可以呀。” “不，我要找又帅又有钱又好的。” “那，眼巴前的也就欧阳了。混到有钱有身价又单身的男人没多少。不过你未必合适他吧？” “他也不适合我！我还要找……像哥这样知道体贴女孩子的。” 罗长平哈哈笑。“那你这条件太高！还是单纯。灰姑娘情结！你得确定最主要的标准，是嫁有钱人，还是嫁你喜欢的人，还是……” 苏晓闻想想，嘿嘿笑，“都要。” “那，就只有你哥我合你的标准了！你等我处理不出去后，就咱俩凑合下也行。哈哈。” 苏晓闻眼睛拐他脸上看，正嘴巴开得十足地笑，完全调笑取乐状。苏晓闻托了下巴看窗外城市霓虹。 189 窗里窗外 楚青城这会儿已经到家半个多小时。 她窗前看了半天，又室内郁闷半晌，还没等来欧阳白若，坐沙发上，抱着电话看。却不打。 理论与实践总是有些出路，这已给无数次地验证过。楚青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普通女人一样普遍的感受。 知道欧阳白若肯定少不了与女人间的交往，包括那位副省长夫人，包括今晚这个送他“百十万”汽车的女孩。但，当她亲身受完刺激后，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看起来，似乎都是她们主动，可还是心里很不爽。不喜欢有其他女人对欧阳白若那么好。 而，只这一点上，楚青城也是和她们一样，都是死皮赖脸赶着人家喜欢！她和她们对于他，没太多区别吧？是不是仅区别于他挑她做了眼下的…床！伴！！ 可女人做了一个男人的床伴后就得忠于他，男人便可以不一样吗？他连她见展大哥都那样不痛快，可他让那女孩挽着胳膊在她眼前走！ 欧阳白若的汽车已停楼后某位置，良久。他坐车里越坐越闷。走，不想。不走，又气不顺。一生楚青城的气，他就有进不得楚青城家门的感觉。生气了还去，不犯贱？ 可欧阳白若现在愣是没以往的气性，生了女人的气，扔开，十天半月懒得去理。多数，一懒就懒没了。 所以，这也是欧阳白若常有空床症的原因之一。冲着他的天使面孔扑来的女人不少，可败落在他魔鬼脾气下的女人更多。 欧阳白若恍惚中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才知道他在等楚青城的电话。又气闷地放下。 他从后窗看着，客厅开灯好一会儿了。这女人该知道他现在到了！都过这么长时间了，就不想为什么他还不回来？就不知道她今天让他不高兴？就不懂得主动打个电话给他？ 欧阳白若却一点没想过楚青城会不会不高兴。他故意与谢娜表现暧昧了那么一点，是想死关静的心，没想过，这也让楚青城多心。 继续生闷气：死女人，不懂情趣，不会撒娇，一幅蠢笨样！欧阳白若真是有病，竟找这么个女人！传出去，确实丢人。 烦！可楚青城那脸偏不识实务地又往他脑里挤。眼神，傻呆呆的样…… 190 哭什么 欧阳白若更一阵胸闷气短，喘息不畅。一下推车门下去，向着有那笨女人的房子走去：笨东西，不管教，以后还不知更成什么样！ 欧阳白若下面一按门铃，楚青城便立在门口处没再走开。外面电梯声一响，她手已放到门把上。欧阳白若脚步一至门口，她急忙打开。 又急退几步，下意识里怕欧阳白若一进门就抓住她，晃得她脑震荡。 欧阳白若走进门，往她面前又迫两步，她便又退两舍。他站定，黑压压地注视了她许久，终于说话，声音还算节制，“楚青城，你真的脑子有问题？你怎么这么贱的事也做？给人家左拥右抱着带出去玩！” 楚青城垂头缩肩认说。欧阳白若却又淹声。 楚青城琢磨着是不是已经发落完？刚想抬眼看看，听到陡然暴怒，“和你说了你就是不听，你这笨猪就是要笨死，还是要故意气死我？” 楚青城给吼得身体往后抖，忙解释，“是苏晓闻一定拉我去的，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就就……” “她是你的脑子还是你的脚？你那么听她的话干嘛！” “我，我，我……” 太想用暴力！欧阳白若本不想发火，不想让这女人成天搞得气急败坏。可还是进一步失去控制，猛得跨前一步，两手抓到她肩上。“说说说，你这笨猪说话不能利落点！” 楚青城正怕着的事情瞬间发生。两分钟不到就完全组合不起脑细胞，给他摇晃得八级脑震荡。 “说！！！” “苏晓闻喜欢罗长平，她让我帮她！”好在语言功能还周全，让她一口气说出来。 摇晃顿止。楚青城却继续晕眩，身体晃几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向心力，扎他怀里。欧阳白若没闪开，给她靠住。 楚青城脑细胞很快各安各处，有了足够稳定，可嗅着他怀里的气味，好不愿离开。欧阳白若还是没推开她，她便将胳膊圈他腰上。这里气味太好闻！这怀里太舒服！这感觉太幸福！ 可这抱在怀里的幸福也随时会飞！楚青城不由自主地就抽泣起来，一些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往上涌。 她比起她们来真的很笨，太普通，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这个人！可这个人嫌她笨，随时会烦她，离开她。他挑她做床伴却不想将来和她结婚，自然不是因为爱她。那，不会就因为她笨吧？笨女人好打发！ 欧阳白若一下心里也涩，声音粗硬，可虚，“蠢东西，你哭什么！别在我眼前哭，我最讨厌看到女人哭……” 楚青城忙咬住嘴唇，又抽搭两下后，停。还是依他怀里，没动。他不让她动，楚青城一辈子都不想动。 191 满室旖旎（VIP） 欧阳白若没让她动。任,时间这么凝滞了会儿。 “你哭什么，”很莫名其妙嘛，忍不住。 楚青城听到他的声音很温存，第一次不是在床上听到这样的声音。瞬间，被宠爱的感觉溢上来。这感觉，对于楚青城来说，给一点就洪水泛滥。她没答，可低声在他心口处问：“你开得那是人家的车？” “嗯。” “你的车她开着？”还以为他换车了呢，原来是交换的换！ “嗯。” 沉寂。心里更千样纠结。 轻拥，无言，气息氲氤着一种留恋。 这种站在房里的样子很搞笑，像某些传说中的白痴爱情画面。可欧阳白若心里软踏踏，聚不起推开她的能量。 直到再忍受不住自己继续白痴下去，要扯开她，她却胳膊更收紧在他腰上。 楚青城的爱情和自尊在一起诉说：你说清楚！我不舍的你，可你不说清楚我也不会让你上床。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同时有一个男人。 他静会儿，眼里闪上些嗤笑，将她硬扯出怀，往里走。楚青城像他屁股后甩着段小尾巴，噘噘搭搭，带着不满的粘着。 刚几步，他冷不丁一个回身，再次握到她肩上，提到眼前，狠狠地说：“笨猪，我对同时上两个女人的床没爱好！女人对我来说就那一点功能，有个用着就行！直到，我烦了，再换！你最好听话，别让我烦！你已经让我很烦了，再多一点我就把你丢进垃圾筐！笨猪，记着！” 楚青城又有些呆呆的，凝着眼珠，在领会他这些听着虽狠，却又透着奇怪温存的话。眼前，星眸流星般一闪，飞快地落进她眼里。唇，给他摄进嘴中。 他按着她的脑袋嘴上狂亲，一股难言的情绪身体内游走，很胀很满。要发泄！他腰身一俯，托起来…… 他没来得及脱去的上衣，全部给汗水浸温，粘于皮肤上，一片片地紧。热气腾腾的脸望向下面的脸，那下面的面孔也奇异，迷醉沉沦，凝满汗珠。可黑眼珠望着他，有份痴恋，很不知隐讳。 “小笨猪，你再这幅眼神看我，我，咬死你……”他说着狠咬下去，却，轻轻咀在她唇上。轻语，“给我解开衣扣。” 楚青城手伸进两胸间，摸着他胸前的衣扣解。湿哒哒地扯开前襟。 欧阳白若腹部压在她身上，挺起上身，飞快地将衬衣脱去。又一个扑落，砸了她个结结实实。 楚青城早已给压得呃呃闷叫。又，给砸出一声长吟。欧阳白若不禁哼哼笑。 楚青城使劲喘动两下，才缓回气，有点娇怨，噘嘴。他爱昵在红唇亲吻下，捧了脸在那双瞠目里流连。 不禁对望。 楚青城望到些怜爱，柔情，荡荡的，晃在他眼波深处，折皱出无限异彩。这表情在床上时，会在他脸上特别突出。 楚青城虽然有点不满，觉得这柔情不是对楚青城的，而只是对和他上床的女人，但，还是最喜欢这一刻。不仅身体满足，心里也能暂时迷醉一下。管那柔情里几分楚青城，看到有，总比看到无好。她摸着他胸上的汗渍，想到他还没洗澡，问：“还要洗澡吗？” 他拧眉，“嫌脏？” 她挽上他的颈，更全身贴上去。告诉他，不嫌！ “呵呵，”他于她耳边调笑，“本来想洗来，你老跟在我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非要先引我进来……” “嗯~”她羞，在他胸前蹭。 他又款款轻柔，波动，没再有很激烈的动作。一窝春水流情，粘着绵绵情爱，身下浸漫不止。两个身体浴满眷恋，滋滋的，一寸寸肌肤相互吮吸。 搂住这身体一段疯狂后，就是这样，丝丝甜蜜，润心；缱绻柔情，难尽。他喘息中满足的轻吟几声，又侧身下来。触到太多的爱液，卷着她，两个翻滚，移到干爽的一边。 哧哧几声低笑，又都淹进四片唇瓣。 喘息渐平，他抚着锦缎般的小酥背，忽然问：“苏晓闻喜欢上罗长平了？” “嗯。” “可那花蝴蝶打你的主意！”说完轻哼，“不要以为他是真喜欢你！笨猪样，你认为你有那么招人喜欢？” 楚青城嘟嘴。他在那嘴上狠压一指，“苏晓闻便假你之手，行不法之事。女人，真是最善伪装的一种生物，时刻都在给男人挖陷阱，使小心思。” 她叮嘱，“你可不要和罗长平说。那样就不好了。” 笨死！他和他说那个干嘛，那花蝴蝶让苏晓闻赶快给逮到手才好。可，他说：“必须说！说了，你就没借口让左拥右抱地带出去了。” 楚青城急，“苏晓闻会恨我的！” “恨也不行。谁愿意自己床上的女人陪别的男人出去喝酒吃饭玩？楚青城我再提醒你第二次，我不希望有第三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你少去。有什么好玩的？喝的是酒，说的是醉话，喝个乱七八糟不知会搞出什么事！” 楚青城嘀咕，“那你还去！” “咦，笨东西，我是男人呢！” 什么道理嘛，男人就可以去乱七八糟？楚青城继续不服。 欧阳白若猛然带着气性离开她，下床。楚青城又不出息的有点心慌：他不是生气要走吧？ 当然不会，欧阳白若要走也不能赤着身体走。他只一会儿又返回来，拿了纸笔。“签字！不立下字据你是一点记不住！” 可那纸上是空白的。签什么？ “你自己写。写上楚青城保证听话。……快点！” 楚青城只好写。签上。纸笔一放，扑身趴床上，表达最无力的抗议。 欧阳白若再上床时又很没事地去抱她。楚青城也有些服：转眼阴天，扭脸下雨，一低头的工走又全没了事！抖抖身体往外挣。 嘶——欧阳白若嘶得理直气壮，不容分说地又给收于怀中。楚青城瞪瞪眼珠，知道很没天理，可自己毫无办法。再收回眼光时，滑到床头柜上的房屋相框。那里面还是空的！ 欧阳白若答应的照片，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她问过几次。都说，“嗯。” 他瞪眼，“嗯就是知道，找到了就拿来。”但其实欧阳白若没找过一次。他出这门之后，基本就忘记，下了电梯后就一点没了印象。根本没往心里去。 此时楚青城又忍不住问：“你的照片找到了？” 没找。“放那个干嘛！” 他答应了的！让她希望半天，又说这话！脱口出来，“那我放罗长平的照片！啊……” 欧阳白若行动未经大脑，握她胸部的手，反射状地狠一蹂躏。 楚青城痛叫。他的手还无耻地握那儿！她生硬地掰开，抱住胸，把身体蜷成一团。 “过来！……又不听话？”欧阳白若想再掰回她来，楚青城从没有过的身体固执。弄不过来。不安心，支起一臂，趴向那侧看她。楚青城脸上痛楚。感觉是弄疼她了，“怎么了？” 楚青城不答。他将她的脸强给扭上来。那脸上恨眼瞪向他，两汪清泪往外喷。 “弄疼了？”样子不像装假。 是，那柔柔的海绵体看似承压，给狠捏下，碎心的疼。 “我看看。”他硬拽开她的手，看。心，一下疼得要命。那两个白嫩的乳丘上，各有两三个青指印。他舔动着嘴唇，有点不知如何将她上面的疼痛立时化去。 可楚青城疼痛已经瞬间消逝逝。看到，他眼里红了下，一忍，把涌上来的痛硬咽了下去。是真的吗？他这么心疼她？ 他手又抚到她脸上时，看到两颗晶莹凝滞在黑眼珠上，很痴。也望住。 紧紧地，搂进怀里来。要命的感觉！心撞着胸膛要出来。有疼，有悔，有……太多滋味。热手心小房子般包住娇柔，小心询问：“还疼吗？” 摇头。没疼的感觉了，只觉得他手心下，暖融融的，熏得身热心烫。 “里面，不会弄坏吧？”他手指又满处轻捏。楚青城吟颤。手立时紧张地停下。“疼？” 楚青城不答。他放过脸上来看。那上面娇红一片，细喘微微，眉眼颤动着几分羞涩，妩媚的，不可胜收。 他压着嘴下去，深吻。心疼的滋味竟是这般难受，像什么奇毒攻心，带着说不出的感觉在血液里乱蹿，仿佛只有一身汗水后才能排遣。又或者将楚青城化入他血液，方解些难捺。 “宝贝……”他想进入她的更深处，要她，融化她，揉进自己身体。“对不起……”可他觉得她刚刚无辜受他手上暴虐，不适合再索要。 楚青城其实，柔情千瓣，已于他身下绽开。在他放开她的唇喃呢的片刻间，又迫切地吮上，索求她的渴望。 再难忍。他冲撞进那千瓣柔情，密砸砸汲取解毒良汁，立时，就解了他一半的奇苦。 他尽量放轻了动作，可次次深入。碾压的，一片娇吟。 满室旖旎。 春乏尽，入梦。 至清晨。 楚青城醒来，床上只剩下她自己。她穿上睡裙，下床，往客厅走。欧阳白若只裹件小睡袍，赤着胸部和两腿，坐沙发上看早新闻。是真的看！因为几乎是无声电视，楚青城比较自信的好耳力，都听不清楚。 她再看对面的钟表。修正，错，不算早新闻，已经八点多。搭讪：“你干嘛不放大点声。” 没好气，“我喜欢！不行？快做饭，饿了。” “你不上班吗？怎么不早叫我。”楚青城担心耽误了他上班。 “揪耳朵都不醒，还怎么叫？白费我力气。懒猪，这么能睡。” 但其实是他故意让她不醒，电视都开得声量极低。知道昨晚她上了白班，今天应该是上大夜班，白天可以不去单位。 楚青城暗暗耸他一鼻子，腹诽：她这懒猪，就这一次起的比他晚，他得算什么？大懒猪！还是个坏脾气的非洲大懒猪！ 楚青城顺嘴想完又不禁晃眼珠：为什么是非洲大懒猪？嗯，可能是比较黑又原生态一些，配他的坏脾气，登对！对不起对不起，非洲，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 我只是随便就那么想了！ 楚青城一边肚子里小九九，一边走入厨房。欧阳白若又冲厨房说：“我不太急着走。别急匆匆的，老做的那么难吃。” 楚青城运下气，放。 早饭。 欧阳白若是有些邪气。不见多爱管闲事的人，偏爱盯着楚青城的饭碗。她筷子一动不勤快，就瞪着眼过来。楚青城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不用他再问出来 赶紧使劲吃几口。 楚青城抗议过一次。他说他睡时怀里得有女人，还得高高兴兴，他才睡得香。他吃时，也得有人陪着，也得吃得痛快，他才吃得也有胃口。“楚青城你成心让我吃饭都不舒服？” 楚青城郁闷。她的节食减肥计划就这么一顿打渔，一顿晒网。 饭后。 楚青城收拾好饭桌，看到他放于桌角的手机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的手机没照相功能，可他的有啊。谁让他老拿不来相片，用手机照！嘿嘿。 拿起手机，调弄半天，往里走。欧阳白若正在卫生间冲洗，很快出来，裹了件浴巾，准备进卧室换衣服。浑身新浴，说不出的一份性感。 楚青城冲他笑着，却不是欣赏帅哥新浴后的性感。欧阳白若挑眉看她，觉得那笑容里有点诡异。不待琢磨透，她拿出手机，快速接下快门。 欧阳白若急，叫：“你这死花痴，你住手！” 又卡一张。 他追，她跑，一边绕着一边给他又拍两张。 “该死楚青城，胆子越来越大了……”欧阳白若叫骂着，忽然掩声。一下看清那原来是他的手机。不再紧追，随便站着，让她乱拍。 怎么搞的？楚青城一边疑惑一边欣喜。紧拍。 欧阳白若更近一步合作，拧眉逼视着楚青城，说：“拍下我的面部表情。” 好，没问题。卡卡几响。 “来，过来，这儿拍。” 嘻嘻，拍上瘾了？不少了。不过，他愿意拍就拍呗。 欧阳白若餐椅上坐下，将腿晾给她。“坐上来。” 楚青城添了几分谨慎，没动，看他。 “过来，坐一起拍几张。” 这好！楚青城喜笑颜开，忙坐过去。他拿过手机去。笑眯眯看她一会儿，另一手握到她后脑，将嘴对过去。 楚青城既不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亲吻着，听耳边卡一声。她扭头一看，明白，他是在拍与她接吻的照片。羞，“不要……” 他不管，又按过头来，继续。亲着，拍着。相机，与他们的每个亲吻动作，激情互动。很响了一会儿。 相机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越来越陷进去的亲吻。吮咂声响满室内。他抱着她，喘动着将头埋她胸上，结束。 楚青城任他抱着，拿过他手中的相机，两胳膊套他脖颈后，翻看照片。一笑，一颤，羞一下，紧一下脖子。最后伏他肩上，热滚滚的脸再抬不起来。 他又有动作。将她屁股一托，把腰间的浴巾抽走，又两相偎依。感觉她那儿已盈满丰足，顺着柱体涎液下溢，融进他刚刚清洗过的广褒沃野。他于她耳边窃笑，“早想了……” “嗯～”楚青城又羞又急，在身上乱扭。 “别动小东西。”他只想这么贴着，慰藉一二。拿过手机来，想翻，算了。关机，放桌上。怕看了火上浇油。 他轻抚着她的背，开始逗，“你照那些照片干嘛。” “挑几张洗出来，放相框里！”哼，求人不如求己，不求你了还不行。 “呵呵，怎么取出来？” “手机都有数据线，插到电脑里，能下图片的。”以为她傻瓜？ “嗯，对。问题是，数据线在哪？” “你没有吗？” “有，在我办公室。” 楚青城哑了下。意识到闹半天还得求他，这是他的手机啊！呃。很柔软地商量，“你，到办公室挑出几张来给我好不好？……算了，不麻烦你挑了，都给我，我自己挑就好了……”没事还可以再看看…… “哈哈哈。行，等我有时间下下来，给你。” “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楚青城在他脸上发现狡诈。终于彻底意识到，她给埋在同一坑里了。不管等这些照片，还是等他答应过的照片，都得，他有时间，他愿意，他想！ 楚青城颓丧，嘟起嘴巴。 他面上一狞，目光咬她脸上，狠道：“你个笨东西，敢愉拍我，不想活了？” 拍张照片就不想活了？楚青城给颓丧又带上些一懊恼。白忙活兴奋半天，还是一样。赌气要从他身上起来。 他却硬握住脸，让她身体也不能动。两手往她脸颊上拧，以示惩罚。可有昨晚的教训，没敢下狠手。楚青城呀地叫痛，他又手掌挤住她脸颊，将疼痛吸入温热的手心。告诫：“记住，不要再搞这样的事情。我这个样子你照出来，再拿到相馆去洗，碰到存心不良的人，说不定怎么拿去做文章。我这样的照片要给登到网上即使没什么关系，不也有损形象？说不定又招出些麻烦来。” 听着还真是那回事！名人打个哈欠给拍到网上，都能炒半天。楚青城有些愣眼。 他声音更温和些。“记住啊，这说大不大说小也许不小的事。” 那她的小房子就永远空着了？算7，放楚青城吧，反正这么多年也都是她一个人。 看她两弯落寞的黑睫，呵呵笑，“想要我的照片？” “嗯。”点头。 “每天给你看人了，还看照片干嘛。” 楚青城听着这话好暖。扑闪着眼睛，愣愣地看。 小笨猪啊！他心肉肉地滚一下，将她拥紧在怀里。柔声取笑：“最迟明天，一定给你创造出一张照片来，满足你的花痴愿望。” 楚青城笑。管他取笑什么愿望，只要他给满足就好。 他准备走了，要移开她换衣服去，她却更紧在身上，扯了两下没扯开。嘶！拧眼睛看她，她更热脸往他肩上趴。娇羞难禁，可情更难撩。 他心里又腻一下。抱起来，走向卧室，耳边又奉上个美称：“小色女！” 欧阳白若走后 楚青城又睡。只一会儿，给苏晓闻的电话吵醒。 苏晓闻让她去替班，楚青城却有点半信半疑，怕去了又挡不住苏晓闻的软泡硬磨。可欧阳白若下了死令不许她再跟罗长平出去。但苏晓闻有事让去替个班也不帮，又太不够意思。为难，询问：“你什么事呀？” 听不太爽快，苏晓闻又加条件，“求你青城，快来。你帮我上白班，我替你上晚班，算可以吧？” 她可不是这意思。“我怕你骗我去。” “嘿嘿，这次不骗你。我的好机会来了。罗总他媳妇有什么事，N0，前妻，让他去接过孩子来。他没时间，让我去帮他接。我得去呀，我正好提前和我小继女搞好关系呀……” 噗—— 起床，穿衣。 罗长平也不是真多忙得走不开，就是不太愿去直面第一任前妻。苏晓闻跑出办公楼，找罗长平的车。说是别人开着他的车，带她去。 看到。那车也主动迎她过来。 苏晓闻上车，见开车人是任康。呵呵笑，“你好。” “你好苏编。”任康声音爽快热情。 “你怎么去帮罗总接孩子呀？”她还以为罗长平哪位手下和她去呢。 “呵呵，我和苏编一样是热心人嘛。” 苏晓闻乐。管他什么理由，爱谁是谁。不对此多说。 接来孩子，按照罗长干的吩咐，任康将苏晓闻与罗女一并送到罗长平的住处。离开。未到台里，又接到罗长平的指示电话：“到哪了？” “快到了。” “直接去综台楼找关静王任。她妈病又犯了，你跟她跑跑。” “噢……用好长时间吗？”老外面转，那就得和欧阳主任说一声了。 “不管多长时间，你都陪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说。” “这……”任康顾虑工作。 “没事，我和欧阳解释。你去吧。小美过来了，我得先陪陪孩子。” 那没得说了。任康去找关静。 关静坐进车，交待下地方，一路无话。担心母亲，也伤感自身。以前和欧阳白若，里外没有人帮一下。如今，老公是副省长，可照样麻烦不上，能让副省长大人陪她带着母亲去跑医院？又能帮她跑跑颠颠省些她的力气？何况，副省长理在正忙得不在家呢。 那家里有保姆，老公有司机有秘书，可哪一个，也陪她尽不了当子女的责任。每次，这么跑里跑外都是麻烦一个外人罗长平！这次罗长平没时间，她又劳驾这位罗长平指派来的替身。 不对等的婚姻，都是这般铂了一层金的锈铁般吧？里面腥涩自知。 任康望了她几眼，本想搭句话，可她像那天晚上被欧阳白若指令相送时的样子一样，几乎没多看他一眼，上下车没和他说几句话，就是，好了，停吧，去哪，等几句没法再省的话。 任康有些郁结。想来是自己身份低微，入不了这位电视台资深美女、副省长夫人的法眼。 不说这边。 苏晓闻那边，与十岁的罗小美欢跳笑闹一阵，两人俨然已一对死党玩伴。沙发垫乱扔一通，打坏什么东西也不管，随便。苏晓闻想，罗长平有钱，不差那点东西，坏了再换新的。陪罗家千金，她未来的继女玩高兴了才是重要的。 罗长平一进门 一个坠子差点砸脸上，“哟。” 室内笑声尖叫立止。他看去，一高一低并排站着，安分得好象刚才这里面的动静都与她们无关。 不管这些，呵呵笑向女儿。“宝贝呀，来，爹抱个。” 罗小美安安静静送上来，给爸爸抱起，叫声：“爸爸。” “嗯。好。又长高了。” 罗小美乖顺地先传话，“爸，我妈让告诉你，我要在这儿呆比较长一段时间。” “噢，呆多长时间爸也高兴！呆多长时间呀？” “我妈说不好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什么时候算。” “哦，你妈有什么事呀？” “她说老家里一个姑奶奶病了，身边没人，她回去照顾她，什么时候好算什么时候。” “噢。” “爸你有时间照顾我吗？” “爸多忙也有时间照顾我女儿呀！放心。爸一会儿还得出去，你就先跟着这位晓闻姐姐。明天爸找个小阿姨来，给我的宝贝丫头做饭……” 苏晓闻刚感叹完：原来罗长平不仅对女人有张甜嘴，对自己女儿也说话这甜。又裂嘴：搞没搞错，她是姐姐？顺便为难了下：明天才找来小阿姨，是不是今天不管多晚，罗长平不回来，她就得陪着小丫头？那晚上值班怎么办？罢了。咬牙：豁出楚青城去了，让她顶完白天，接着值夜班！ 楚青城接到苏晓闻的电话后，也只能豁出去了。唯愿苏晓闻早称心如愿，也早早解脱她，再不用吃那夹板饭。 楚青城去向欧阳白若汇报这一情况，省得他又说她不早说。 欧阳白若鼻子脸的皱巴了下。正有点不满罗长平乱调遣他的人，支使走了任康，原定的值班不好临时打乱，只能他顶上。却原来，连总编室的人也连带上，这小笨猪也要陪着多加班呢。熟，也不行啊，你广告公司人手也不缺吧？ 没吭声。 楚青城望着他的冷脸，探询，“你，一会儿就走吗？” “……不。” “要到很晚吗？” “嗯。” “几点？” “很晚。” “多晚？” “到多晚是多晚！”欧阳白若瞪起眼，“这儿是谈工作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少进来！”他怕她进顺了腿，为点事就来，常了，难免不引人注意。 楚青城落到门把上的手又收回来，扭头看他。他又更清楚地发来一遍指令：“回来！快点。” 走过去。扑闪眼睛问：干嘛。 “过来。” 再过，就到办公桌后了？走过去。 “过来！”他嫌她磨叽，差一两步了，一探身子握到她胳膊，将她一拽。 全过来了。她的颧骨砸到他的前额上，嗯的，一声疼。然后落定在他腿上。揉着颧骨看他，见凶着脸，嫌着，却让她坐怀里来，怀疑这张嘴下一步要说什么。 他眼光在她脸上游走下，却是暖暖的声音，“小东西……” 她听着了，又久没声了。问：“什么。” 拥进怀里，柔柔地心间动。“别老进来……” “知道了。我进来一直很小心的……” “嗯，乖。” 楚青城乐，这声音，还有滑摸在她发上的手，都像在爱抚一只娇弱的小猫。欧阳白若向来以打击贬损她为乐，今天竟夸她乖了！ 她哧地一笑，给他提示般，更勾上她的脸来，吻到唇上。吻上心跳无数：小东西，不是只你小心就行，你进来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自然就容易出事。 任康平时还是很谨慎的。可今天让罗长平支出去一天多去，罗长平不当回事，可他认为在欧阳白若这儿不合适。一回来匆忙来报道。门未敲，一推进入。惊愣下，砰，又关门退出。 缠吻在一起的两张脸急速分开。楚青城没想到这一直避免的事情竟发现在眼前，眼神里有点抖。欧阳白若看她眼，又望向门口。思忖。刚才他们半侧向门口，楚青城坐他怀里，应该是大半个身体给他包在怀里，应该看不到脸。很可能是，来人只看到他怀里有女人，却不知道女人是谁。 他镇定下来，拉着她站起来，走向门口。她以为会让他嫌恶一顿呢，却没有，还拉着她的手，温暖地送到门口，更是羞愧加歉疚，觉得给他添了麻烦：“我走了……” 他倚住门，说：“傻。”她现在出去，要那人在不远处偷偷瞧着谁出来呢？“我出去，你等几分钟再走。出去，往……卫生间走。” “为什么？” “别管，听话。”往卫生间走，路上碰到人，更不容易让人怀疑她从哪儿出来。 欧阳白若出去，看下走廊两头，找那刚才推开门的人去。他先走到播音一室，推开门。任康在里面，看见欧阳白若，含笑站起来。“欧阳老师。” 老师乏称，是任康对欧阳白若点拨培育之心的特殊感激，表示，不仅是手下 还是学生的意思。更嫡系。 “回来了？”欧阳白若九分确定，刚才推开他办公室门的人就是任康。是他回来急着向自己报告，这才心急未敲而入。这楼里，平常不敲他的门就进的人，就那一两个。但欧阳白若仍站在门口外，怕那一份万一。万一推门人不是任康，是别人，那他站在这儿说话，应该能让想偷窥的眼睛暂时不敢伸出来。 任康回答：“噢，刚回来，刚要去和主任汇报。” “嗯。”一团影子自他办公室处出来，在他眼角余光中晃动着，快速移向另一方。放心。听任康说着，“……关主任的母亲病了。好象一直有病，又犯了，不过不是很严重。以为会住院呢，她母亲不想住，开上药回家了。” 欧阳白若只嗯一声。又问：“还有别事吗？” “没有。” “那就正常值班吧。” “好。” 一场惊魂，楚青城坐进办公室后，心还久久扑腾。 那个欧阳白若答应“明天就创造出来的照片”过两个明天后，楚青城的“家”里依然空缺。不管欧阳白若是散淡应付，还是柔情许诺，都一样让他该忘记还是忘记。 不过，谢娜说“明天”给欧阳白若送来的车，终于送来中。但—— 欧阳白若先接到齐锐的电话，很急，“小娜去你那儿了，她在附近的高架桥处出了点事。你在单位吗？你离得近点，先过去，帮我看看……” 欧阳白若在办公室。没说的，赶紧往高架桥处蹿。一听出事，感觉除了车祸没其他可能。 不过，齐锐到的也并不晚，和欧阳白若前后脚下车。谢娜正一边抖呢，十几米处是欧阳白若正燃烧的汽车。消警也来了，正灭火。 谢娜扑进齐锐怀里继续抖。“小锐，我差一点出不来了……” “没事了！你没伤着吧？”齐悦安抚并询问。 “不知道。” 不知道？齐锐放开她上下检验。没看出外伤来。“哪疼？” “不知道哪疼。” “那咱上医院看看去……” 欧阳白若去和交警交涉了下，过来。比齐锐理性，也可能是无情。看看谢娜，道：“她没事！” 谢娜看到欧阳白若，又换了地方，不由分说地去抱了脖子，更加无辜。“不关我事，它自己烧起来的。吓死我了……” 欧阳白若强扯下那两胳膊来。也说不得别的，到底是让她受了些惊吓。可那车燃起来，也未必不是给她折磨到忍无可忍才肝火旺盛。“走吧，先回去了。” 可谢娜给齐锐牵到车旁后，缩。怵劲还没过去。齐说安慰，“我保证，这车很安全。上了！” 谢娜不上。 齐锐看向欧阳，“你先送我们回家吧？” 欧阳白若也不好推辞。齐锐拥着谢娜一块坐上他车后座，还轻拍着背不断安抚。谢娜嘴里哼哼叽叽的不得劲。 欧阳白若实在想乐。有那么娇弱不经事？闹市区能开一百二十码速度的疯女人这会儿这样，真的很搞笑。齐悦也搞笑，真惯！ 送下这对鬼姐弟，欧阳白若才彻底舒口气。想想，很好，不用换了，他赚辆上百万的汽车。不过，总归自己的东西，想想有点心疼。又恨，那败家女，折腾劲，五十几万的车就让她这么毁了！ 欧阳白若车刚一停车进院，来了罗长平的电话。 “哈，你车给彻底送走了？” 幸灾乐祸！欧阳白若不爽和他多说话，“没事吧？挂了……” “你现在在哪？” “正下车，马上回办公室……” “回来了？不多陪陪弟妹？娜娜没事吧？”罗长平语音怪异。 欧阳白若给搞得莫名，不耐烦。“你什么屁一劲放清楚……” 罗长平哈哈哈大笑。“你快到办公室了？自己上网看。博客首页！巨幅照片。啧，很感人！网络看来真是恐怖，这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事，就上网了，就全国人民都看到了……啧！” “你……”欧阳白若又要叫嚣，让他再放清楚些。 “哈哈哈……”罗长平甩下阵笑声，收线，挂了。 欧阳白若回办公室，打开网站，看博客首页。最新博报：汽车自燃，燃出欧阳白若与富商女友地下恋情。 一幅谢娜投怀送抱欧阳白若的照片，下面是一段文字，什么座驾自燃，欧阳白若忘情，拥抱安慰女友，等等。 是够见鬼！他送下谢娜和齐锐，再回办公室，顶多五十分钟的时间，便给他燃出一段恋情。 欧阳白若瞧着烦，啪，页面关上。 第二当事人谢娜，安静一晚，睡到第二天醒来，给几个电话吵醒。都是死党祝贺她收服欧阳白若的贺电。 一问，这才知。又听说今天早报也刊登了。谢娜到处找早报来看，哈哈哈乐。“原来那汽车燃烧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吓我！真好车！哈哈哈。我今天得给它烧点纸去！” 齐锐看她癫疯状态，呵呵笑笑，叹。 谢娜挤他旁边去，手捧着报纸，美，“小说小说，拍得我和欧阳多情深意切！我当时有点懵，记不太清楚了，欧阳这么动情？他手握得我的肩好紧！多紧张我！你看你看，是不是……” 齐锐给她磨得不行，眼光慢慢投过去，又拿到自己手里一半，拉面前些，细看。呵呵笑，松开报纸，没说话。 “说呀！问你呢，你当时不在旁边嘛。” 齐锐看她，“小娜，人家是搞你的八卦，晕得是别人才对，你怎么一块跟着晕？你一点记不得？你觉得事情是这样？” “齐锐！”谢娜怒目瞪他。才不管是真是假，她就想听她愿意听的。 “好好，”齐锐服，“是真的！真的！” “哈哈哈。”谢娜又乐，拿看报纸又审。 楚青城也不知道当天网上的新闻，但第二天也看到了报纸。 楚青城虽然不太了解欧阳白若与一些女人之间的状况，但她信他。他那晚的那番话，其实是告诉她没有第二个女人。按他的话，至少暂时是这样！楚青城信。 不过，看到报纸上相拥在一起的图片还是不舒服。极不舒服！看了会儿，拿剪刀几下剪下来，气咻咻插到房型相框里。扭屁股走开。 欧阳白若过来看到，呵呵呵，却乐。烦归烦，可也不是特别拿那当回事，他怕真的让人真知道，可假的不怕人真暴光。他望着小房子里的照片，发现楚青城有些很特别的蛮性子。感觉可笑，好玩。往床上一散，叫：“过来。” 楚青城客厅里撇下嘴巴。不过来。 又叫：“过来，小笨猪！” 楚青城更窝里沙发里。就不去！ 很不爽，“鬼东西，你故意不想让我睡觉？中午就一会儿你想让我这么叫下去？” 楚青城耸下鼻子，站起来。虽然觉得她过去他也未必多消停地睡觉，可也不忍将中午休息时间让他这么气急败坏地浪费掉。 楚青城将身体送进怀里，他却又掐了脸，得寸进尺：“笑笑。” 不笑。 “笑笑！” 就不笑…… 他手已抓到两肋处。楚青城扭动几下，勾到脖子上哧哧笑起来。 欧阳白若拥住，又逗弄：“我还拿回张照片来，你都有了，就算了……” 楚青城又挣身体。他掰过脸来，看着，取笑：“小笨猪，信这？” 楚青城在他脸上扑闪几眼，摇摇头。 “呵呵，”他曲食指轻敲到她额上，将这脑袋又贴怀里。 怎么，越来越有种恋爱的感觉？这是床伴间该有的感觉？ 欧阳白若除了和关静那两年，其实也没发展下什么固定床伴，对床伴间应该有的感觉也不是多清楚。想来，每天这样肌肤相亲，不可能没有一点恋爱的甜蜜感吧？嗯，对。哝声问：“小东西，下午上班？” “嗯。” “到半夜？” “嗯。” “……我等你一块回来。” “嗯。”岂只是恋爱的感觉，简直幸福得要死！臂，伸入他腋下，美美将这身体套牢。 可午夜时的楚青城悄然立于大门外的弯拐处，却久没等来欧阳白若。狐疑。不想显得她心急，可还是没忍住，打了他的电话。 欧阳白若接起，不等她问过来什么，一句：“等会儿。”挂了。 欧阳白若那儿正被罗长平带领一帮人来参观呢。罗长平就这点，摆场面的事不嫌麻烦，也不嫌别人陪着麻烦。欧阳白若正要走，他引一帮人进来。任康也陪着。 罗长平喝大了。让大家随便坐，“坐，坐，都坐！任康，是咱老弟，欧阳，你们天天电视里见吧？没见过真人吧？那想见的人，多了去了。可咱这老弟，死性，人家炒绯闻，生怕不出名，他躲着，怕出名！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又不是猪，你怕什么？” “罗哥，喝水。”任康用纸杯一杯杯给几位客人递上水，又送罗长平面前杯，打断他的话。并补充，“我尊重欧阳老师这样的人，务实，敬业，不图虚名虚利……” 罗长平一巴掌拍到他头顶上，“你哥我知道。所以，咱才和他铁嘛。不假模假样。那小宾子，不过欧阳手下一二流小播音员，他奶奶的，就天天烧得不行。我一朋友请他去吃饭。知道他说啥？说，虽然咱是名人，可咱从来不以名人自居，从不摆架子。我靠，请他吃顿坂，是赏他脸！他奶奶的，让我恶心了一次，再见我消停了……” 几住哈哈笑。 罗长平继续说：“欧阳！那是真名人！也仁义！不说别的地方，凤凰卫视，都知道不，听说过吧？几次请他去做一档大新闻的栏目，他都没答应。因为啥？就因为当初韩台长对他有知遇之恩。这电视台，十个八个有来路。咱欧阳家的叔叔那也是……啊！可人家进电视台一点不是凭的关系。这点和咱差不多。咱也是从一小业务员—点点打拼起来的。欧阳就那么光棍着自己来考！这电视台你个没名进姓的小人特就能进来？呃，人家韩台长就有慧眼，留用了。真留对了！对7吧？这我都知道！那帮孙子们还以为韩台长偏心他。小人！欧阳人家是真有那水平……” 欧阳白若好容易插上话，“好了，罗总高了，别把我也一块带高了。我晕。” 罗长平呵呵笑：“没事没事，这都你哥的家乡人，老师，朋友……来看哥的。一高兴喝的多了点。要不是你正值班，有工作，也叫你去了……” 任康道：“罗哥，晚了，你让定的宾馆都定下了，让文老师他们也回去休息吧。” “对对，晚了，别耽误欧阳先生休息……”客人附和。 任康没再等罗长平的首肯，作主，“好，文老师，我送你们去宾馆。” 任康敞开门，客人们也都站起来。欧阳白若也站起来，送了几步，给他们留住。罗长平没再有反对意见，瘫坐沙发上，摇头晃脑。 欧阳白若看看，“我先走了。我让任康回来再送你走……” 罗长平一下支起眼睛，借酒撤撒风：“敢！你今晚必须得陪我，你敢自己走了，我就敢……嘿嘿，打电话叫谢董来……再在你办公室喝！” 靠！欧阳白若还真有点伺候不起这两瘟神。还是带着离开他办心室的好。“走走我亲自送罗总回府！” 罗长平嘿嘿乐着给他扶起来，一起离开。 上车后，罗长平指使，“去云轩会所……哎哎哎，停！”再次证明，罗长平醉眼分外好用。大门外实在等不及的楚青城正要再回楼里，看看什么情况。给罗长平看到了。 欧阳白若也看到了，可不想停。罗长平醉成这样，怕他再拽着楚青城搅和不清。 楚青城看到的欧阳白若车驶过来，也缓下脚步。却，他过去了！ “哎——让你停！”罗长平拍着车门叫喊。 欧阳白若更加快速度。 楚青城想想，调头又急步往大门外走。那家伙怕人看到她上他的车，说让她门外拐角处等的。看来，他是去那儿等她？但楚青城几乎一溜小跑来到院外时，院外，路上，都不见等她的车，更不见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正接受罗长平的强烈谴责：“你太过分了！这么晚了，你拉上她送一下怎么？你停车！我下去！” 欧阳白若也不停。 “你你……”罗长平本来就不太利落的舌头，给气的更不利落。 欧阳白若的电话响，看一眼，楚青城的，接起，又不等楚青城话过来，便一句撂下，“别等我。” 罗长平一下嘿嘿笑，“谁等你？女人吧？什么女人等你？这事儿，最近老有人关心，问起我。你给咱交待下。” 欧阳白若不吭声。罗长平新仇旧恨集一块，“不说？那你今晚哪也去不了，谁他妈也别想等你。跟老子玩去。……这是去哪？我不回家，去云轩会所。” 欧阳白若不管他，继续往他家的方向送。 “告诉你，不是云轩会所，我哪也不下车！” 欧阳白若一想，折腾什么呀，他愿意去就去呗，把他扔那儿爱干嘛干嘛。 车头一调，往云轩会所去。 罗长平醉眼往外睁睁，满意，嘿嘿笑。掏电话，打出去。“给安排一下云兮……去他妈的，给他换房间……嗯……” 进到了云轩会所，欧阳白若想扔下罗长平就走却不能，罗长平死拽着他也一块进。 欧阳白若干脆送佛送上天，送罗长平送上床再说。 都进去。 上房一套。独立大浴室，套了两个房间，站了两个泳装女郎。罗长平先拽着欧阳白若休闲椅上坐下，两个女郎莺声燕语地伺候过来。罗长平吩咐：“乖，你们新到那什么上好茶叶，给沏壶来。” “锦云香？”女郎探问。 “哈哈，差不多这名吧。”罗长平轻佻地摸向女郎，“就是那个呀……” 女郎内线传呼去。 很快，有人将茶水送来。慢慢温熏片刻，倒了两浅杯，先奉给罗长平。罗长平一指欧阳白若，“先伺候我老弟。” 又送与欧阳白若面前。欧阳白若接到手，准备喝完就走。 第二杯又递向罗长平，罗长平接到手，慢慢品评，“嗯，好，香！”向欧阳白若介绍，“这是真正的花茶，每粒茶都是没伸开花瓣的小花蕾。据说是一种能提炼出迷幻成份的花。喝这个药能增加性欲，提升美感……” 噗——欧阳白若将杯中最后一口直着喷出去。惊怒，“毒品？” 192 我不舒服（VIP） “吁！你哥我能带你玩那个？那个打死咱也不沾！就是一种春药……” “靠你妈的罗长平！”欧阳白若恼，狠一蹲杯，站起来扭头走。 “哎——”罗长平起身想追，脚下却已给束缚起来，放在了浴盆里，差点将自己绊倒。幸亏，美女接着。软绵绵全落女郎怀里。“嘿嘿……”他懒得再去管欧阳白若，对着娇媚的小嘴，啃下去…… 欧阳白若回到楚青城住处，见她一张白脸两只白眼，都丢下，跑开。 楚青城没跑回卧室，而是将自己关进卫生间。她觉得卧室里躲不开欧阳白若。不管明天怎样，反正现在她就是不愿见他。 可是欧阳白若外面敲门，“笨东西，快点，我憋不住了。” 楚青城又意识自己失策：到卧室关上门不更好些？这儿，总不能不让他用吧？她却没想到这憋不住还是可以有另一层意思的。 “快点！”又催。 楚青城打开门，不看他，侧身过。准备他进卫生间，她就进卧室，一定不再开门！ 欧阳白若却没往卫生间进，顶起她来，扛进卧室，床上一扔，往上扑。 楚青城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又惊又慌，翻滚着四下躲。尖叫。“坏蛋你走开！我不要！” 睡裙还是给除去，扔掉，一身赤溜地给拽过来。 楚青城急中大喊：“啊——救命……” 声音给纳进他嘴中。呻吟，“小东西，先救我的命……” “唔……”小舌头本想顶出大舌头，却给他干脆吸嘴里，狂吮。 噢，小东西！这身体摸在哪也舒服，他亲到哪都香甜如蜜，恨不得满身扎进她身体里。他手探下去，将紧绷的双腿往外撑。 她嘴巴发不出声音，可身体扭摆。还是不要。 欧阳白若被这一番拒绝，更弄得血液乱炸。手腿并用，全力攻取。 “噢……宝贝呀，要死了！”他赤热的身躯一挤入，更有融入岩浆的感觉。 可纵使这是火山口，他也义无返顾地跳进去，愿意被她熔化成液。他快速地起动着，纵情释放。每一下，都听到楚青城的欢叫声。 “小东西，不是不要嘛……这么叫……”他眼前越来越花。楚青城扭摆着，欢叫着，眼睛向他扑闪闪地笑着……“宝贝呀，爱死你……”他迷离的眼里还是感到楚青城的片时凝滞。他更凶悍地撞击，将她的腿用力地抬起。 “宝贝，爱你……爱你，给我……”他曲着她的身体，不可能再嘴巴触到她的唇。可他拼命地往那儿凑。那肉滚滚的小肉唇，翕动着，叫喊着，将一缕发丝也噙抿进唇里……真美呀，太性感！他的小乖乖，在勾引他，诱惑他。却故意躲他，就不痛快让他亲到。痒得他心里难受死了。“小东西，过来……” “啊……”楚青城惨叫。 可在欧阳白若耳内仍然是一声声的欢吟。他更猛力地冲俯，给予她，满足她。“小东西，宝贝……噢，”终于他噙到了唇。他一边撞击着，一边用力吮咂。 不知多久，楚青城呻吟声变得越来越细弱。他又拼力一冲，将一腔爱欲都放出去。 楚青城早给碾压成末，又和着他的体液，成了一层软泥。被他随身一翻，从下面，又贴到上面。 浑身透汗，情欲释减，欧阳理性马上归位。头脑里几分意识到，可能真与喝那茶有关系，他刚才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 “小东西……”他呻吟着唤她。 楚青城不应，七魂走了八魄，剩他身上的暂时只是具皮囊。 “宝贝？”他手无力地抚向她脸颊，又唤一声。 她也没应，可头一扑愣，重重侧向一边，在他胸上颠了两颠。 “呵呵。”没事！放心。 可楚青城刚刚恨不得就那么死了，看他怎么处理这堆烂摊子！刚才他简直像个暴君色魔一样。可女人的韧劲与生命力连她自己现在都敬佩自己。就差鬼门关前一步路了，被他一放，竟就接着返回阳间。 他放下她来，侧身拥在怀里。嘴里有点干，又不太愿意起身去倒水。又，对上小口，想吸些滋润。 楚青城全身麻木。腰以下刚给折叠又放开般，唇也胀得找不到上下片。心还是恨得不行，可他唇触到她唇上时，竟至贱的产生一种舒服感。那麻胀里分生出一种直通心肺的痒劲，让她又迸出一声带些渴求的呻吟。 真是致贱无敌！楚青城一下连自己也恨起来。乏软得不行的胳膊还是用劲推他。 “你坏……”话一出口眼里迸泪星子。 他将几粒咸涩全拾进嘴，温存在她脸上吮吻，可声音还是调笑，“宝贝，今晚喝酒了。有点猛是不是？受不了了？” “你坏！”楚青城更愤恨。 “我坏！那你想怎么办？” 楚青城想不出办法。越恼，挣着要离开。 他不放，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喧开。“以后不会了，小东西想怎么要我就怎么做……” “你放开我！”楚青城听还是调笑她，恨得不行。 他放开。“宝贝，等会儿，我倒杯水去。” 他下床。感觉身体也有些拖着困难。看来，刚才真的很暴烈。 到餐厅倒一杯水，几口全喝进去，又倒杯端进卧室。楚青城给自己穿好衣服，正往床下爬。他站着看着，看她一幅刚从刑架上扔下来的样子，有点可笑，“笨东西。有这么厉害？别又勾引我啊！” 楚青城支着身体让自己行动的更体面些，坚持下床。一站，腿一软，差点趴地上。他忙去接住，架起来，抱住，问：“干嘛去？上卫生间？我抱你……” “不要你……”楚青城又委屈得泪出来。欧阳白若再怎么样，床上还是怜惜她的，刚刚实在不见一点情义，拿她当个什么工具样。实在想到就恨，刚才她纸擦一下下面，竟就擦到了血。更恨得往心里钻。 “来，我给揉揉，就腿软？还有别的地方……”他说着手先握向她的大腿。 楚青城立即有种恐慌，锐声叫“你别碰我！” 他忙放开，很是好脾气，“那是上卫生间？” 楚青城不答。他给抱起来，送进卫生间。放她马桶上，他站一边。楚青城道：“你出去！” “我站这儿碍你什么事？”他不想一会儿又得费劲叫门，估计她想赌气关门的可能性较大。 “你……在这儿我不行。” “那是没憋到时候！算了，回去了。”他俯身又要去抱，被她打开手。 欧阳白若抚着手面喊疼，提高嗓门道：“你这小东西脾气见长啊，刚签的一条是什么？听话！签了也没记性？” 楚青城抱头捂耳朵，很困难地进行完马桶上的事务。他不容分说地又抱起来，放回床上去。问：“小东西，喝水吗？” 楚青城闭眼，不理不睬。 他含上口，对嘴上去。楚青城没拒绝，慢慢地也润进去。 他闪下眼，笑，“还喝吗？” 还是不理。那就是还喝！ 又一口。“还喝吗？” 还不理。再一口。 楚青城觉得他送水的过程越来越长，送进她嘴里一半，又给他吸回一半去。怕他送住。又问时，扭开些头，发出拒绝之声。“嗯～” 欧阳白若心里有歉意，可没说出口，手指轻揉着发丝，将脑袋偎在怀里。轻柔的声音又问：“宝贝，弄疼了？” 楚青城又嘟嘴。温湿的花苞样的唇正触到他胸上。 他心头更软，“哪疼？” 楚青城不答。 他想片刻，忽然起身，往她下面看去。楚青城不让，还是给他分开腿，趴下去，细细看，半天不起来。楚青城有点给逼疯，羞急地抓到他头发上，往上拽，叫：“坏蛋你走开！” 却正相反。随着她十指在他发间的抓取，他脸，往前一凑，温唇抚慰过去。楚青城吟一声，松了手。 欧阳白若身体又放上来，将她拥住，道：“有点肿了。”又恨，“这狗东西罗长平！” 楚青城支起眼睛恼。这和他什么关系！ 欧阳白若看看她，呵呵笑声。“他骗我喝了杯春茶，刚才我可能有点犯迷忽。”竟满脑子里只有这花痴样，一路忍得他有点有崩溃。 “什么春茶？” “春……药。小笨猪懂吗？” 懂了。 “没把别人当成你就不错了，你还不高兴！该感谢我吧？” 楚青城脸羞红。暖暖地给他拥在怀里，一下觉得不再那么可恨。 他借机宣扬，“所以不让你多和他接触。那家伙坏着呢。” 暂放这边，另一份委屈又想起来，“你也坏！你说话不算数！” 他知道她指什么，“这不让罗长平给缠住了嘛。” “那打电话说清楚嘛……” “不是说了嘛。” “那也叫说！” “自己打的回来的？” 还能怎样？ “随便打的？” “嗯！”和定车司机说好今晚不用了。 叹声，“以后千万别等我，到点就自己打电话定车。” “你们……去哪了？”去哪儿喝了这玩艺？有点好奇。 “想知道？” “嗯。” “再来一次告诉你……” “啊，不要！”楚青城急忙扭身体躲。 他圈住，哼哼笑。楚青城看出来，又是戏弄她。噘嘴，无奈。 他在她脸上滑摸，摸到嘟起的嘴。手指，压一下。唇，亲到额头，没再远离，贴于她发际处，合上眼。床头灯光，在他手下逝去。“睡吧，小笨猪。” ——*—— 展佳木回来，在电视台楼下给楚青城打的电话。 楚青城惊喜，接着跑下来。一月多没见了，两人拥到一起，很一阵亲热欢笑。 笑后，展佳木打量楚青城。“气色还好。怎么瘦了？” “瘦了？”那太好！楚青城喜笑。 展佳木烟眉蹙起，拍着楚青城的脸颊挺心疼。“吃不好吗？好可怜！” “瘦了好，人家都喜欢瘦。” “好什么呀，小傻瓜，你不胖，你就是，属于饱满那种！” 汗！“饱满不叫胖？” “饱满是一种感观享受，看着特莹润。” 楚青城扑闪眼睛，在找莹润的感觉。 展佳木又心疼地捧到脸颊，“啧，看这大眼睛！更大了，一点也不享受，看得人心疼。可怜的青青……” 她真有这么瘦得可怜？楚青城本来对胖瘦的定位还算清楚，忽然有些迷茫。在展家兄妹嘴里她差不多就是天仙，自然也不胖。楚青城一直当那是安慰，不过，眼下的佳木心疼的很认真。可那讨厌的家伙又天天肥肥笨笨挂嘴上！ 不过，楚青城也感觉这两方未必都客观，等哪天找位客观人士问问吧。先不管。拉了展佳木的手问：“你自己回来的？” “嗯。” “怎么你自己回来了？” “嗯？听这意思很惦记我家南方？” 楚青城想一想，咯咯笑。她是感觉展佳木现在离了彦南方仿佛没了行为能力一般，几次通电话，都是哀叹南方又出差了，自己呆在成都很闷。楚青城倒喜，他不在正好呀。“那你回来呀，我想你呢。” 展佳木就泄气，“就我一个人回去没意思。” 楚青城便撇下嘴，不再说。听这时竟这样曲解她的意思，楚青城更赖脸上去，“嗯，就惦记你家南方了！我就惦记你家南方你怎么样？” “呀！”展佳木滑在楚青城身上的眼光很是不同：这丫头大胆了，竟没让她一句话噎个脸红！“有问题！说，让谁教导坏了？竟还一直瞒我，说没有！肯定有个坏男人给教坏了！” 楚青城这下脸红。意识到自己真就有些欧阳白若的无耻状。 “呃呃。”展佳木看她那幅羞态更拿到确切证据，抓心挠肺地想要立时知道。“谁？什么人？哪里人？电视台的？说！” “没没，真的没有。我们去哪？”楚青城转移话题。 “等等。”展佳木先也不与她计较这个，看向楼门里。 “还等谁？”楚青城看出。 “咱哥。” “……展大哥？” “嗯。” “展大哥也回来了！” “我先去的北京，又和他一块回来的。他学习结束了。……来了！” 楚青城忙看去，展研锋匆匆出来，老远含笑，向楚青城致意。 楚青城也笑，“展大哥！” “等着，我开过车来。”展研锋先去提车。 三人找地方吃饭。展佳木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哥，青城有男朋友了吗？” 楚青城忙闷下头去。展研锋看向她，似问又似回答展佳木，“没有吧？” 楚青城不答，那样子既像羞而不答，又像汗颜无语。 “没有也不对！”展佳木置疑，“我弄那大一场面，就没钩上一条鱼？怎么会！” “呵呵。”展研锋笑。既不遗憾，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楚青城内敛羞涩，自然不那么容易与男人交往。倒也不知罗长平居中功不可没。 “真没有？”展佳木不死心地又问向楚青城。 楚青城摇头。 “真没眼光！”展佳木愤愤不平。 上了爬虾。展佳木第一个点上的，她喜欢吃这个。 展研锋拿起一个，剥去大半身虾壳，放于楚青城面前的盘中。他又拿起一个。 展佳木不是想等，而是觉得这个肯定给她的，不该辜负兄妹情谊。可展研锋剥完又放楚青城盘中。 “哥！”展佳木叫得痛心疾首。 展研锋奇怪地看她。 “哥！！”展佳木更痛心，竟连她为什么痛心都不知道！“嫁出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哥呀，你也不能这样，两个虾都剥给青城。” 展研锋看看，想想，也是。笑笑，歉然。“我这不正准备下两个虾剥给你嘛。” “瞎说！”展佳木不给留情面，盯他摘半截里的方便手套。“你都要摘下手套来了！你一点没准备给我剥！” 展研锋有点语噎。 楚青城嘻嘻笑，“展大哥觉得我笨，不会。”她确实这么认为的。 可展研锋也不能借这坡下驴，又呵呵笑。 “我还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有了老公，忘了我老哥。现在，我认为，还是我老公好！我老公对我最好！以后我最对我老公好！” 展佳木一口气愤出一通。楚青城忙把盘中的虾都给她放盘里，“我不喜欢吃，你吃吧。” 展佳木嘻嘻笑，又将虾送回。“傻丫头，吃吧！多吃点！一看就知道刚下来的鲜虾！这儿我一朋友家开的，知道我喜欢吃，特意给咱们挑的，个个籽肥。多吃多吃，有营养！哥，青城看着可瘦多了，是吧？多吃点！” 展研锋在堂妹一句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里，抬眼看向楚青城，认真在她脸上注视。那脸上似乎清减了些，可依然水润诱人，泛出白皙莹动的光韵，晕进展研锋心里一些水的清凉气息。竟很想，手捧上去温暖爱抚一下。 展佳木眼光伸进堂哥眼眸里看。垂落，黑睫毛挂上一层阴霾。 饭后，展研锋要先送下展佳木再和楚青城一块回单位。展佳木嘻嘻笑，“先送下青城。我还有点事要麻烦哥陪我去做。” 展研锋看时间，有点为难，“不会很长时间吧？下午台里有点事……” “不会很长时间！坏哥哥！南方都不放心我自己开车乱跑，都是主动地非要送我！”展佳木加重了语气，表达不满。 展研锋开车，呵呵笑，也逗，“不知谁更没良心。为了南方把我们都扔下不管了，打个电话回来都是南方不在时，自己闷了时，才多说几句话。只要说，哥，先挂了，我一会儿再给你打啊。肯定，不是那小子回家了，就是他来电话了。是吧？” 展佳木咯咯笑。楚青城也点头，“嗯嗯，佳木现在就这样！我也觉得没良心呢……” 展佳木便往身上挠她，“坏丫头，叛徒！” 楚青城又躲又闪。两人笑声挤了一车厢。 送下楚青城，展研锋的车内一下沉寂。很沉，很寂。展研锋看眼展佳木。脸上郁结，不痛快。他笑，“真生哥的气？对不起了，妹妹好容易回来一次，是该以妹妹为中心，围绕这一中心，安排当前的工作情况，保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展研锋没贫完，展佳木一声闷气出来，叹，“我错了！” “错了？”展研锋惊诧。 “我只觉得我哥就是青城的哥！我哥当然也和照顾妹妹一样，该照顾青城才对。” 这话，有些怪。展研锋琢磨里面的味道。 “哥，我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展研锋琢磨出些味来，顿一会儿，回答，“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你们夫妻呀，说不知道！” “……三个月前，离婚协议已经寄过去了。她说，回国时找我办手续。” 展佳木呆愣片刻。“你们……是谁想要离婚？是哥吗？为什么？三个多月了？哥竟什么也不说！” 展研锋在她一下如此多的问题压迫下，一时更无从下口。 展佳木又单项问出来：“是哥想离婚吗？” “嗯，我想。不过她提出的。” “我嫂子提出的？她怎么说？” “……她说，要不我们离婚吧。我说，好。” 展佳木张嘴半刻。这么简单！？“那嫂子为什么这么说？” 展研锋沉默片刻，才道：“应该是我更想离，不怪她。” “我觉得也是！不用听前因后果，都知道嫂子那句是说气话，堵气说的。你就真痛快地给人家寄去了离婚协议！哥是变心了，又喜欢上别人了……” 展研锋觉得展佳木嘴里的别人几乎就是楚青城。不愿给楚青城无辜背负任何责任。道：“佳木，和哥心里是不是又喜欢上别人没任何关系。三个月前，哥心里没有任何人！不，是两年前，甚至三年前，也许七年前！” “你是说，你对嫂子早就，就……”展佳木惊愣。而且不难听出，三个月后，他心里，确实有了人。 “我有时候琢磨，怎么才能叫爱一个人了？感觉并不知道，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好象相处的也挺不错，对我们的关系，从头到尾也没有任何反对声音。自己也觉得应该就这样吧。可我真的不喜欢那段国外的婚姻生活，不喜欢那段呆在国外的日子。” “也许你就是不喜欢在国外，我问南方，他说他也不喜欢。他理解你一定要回来的感觉。对这种感觉，男人会更明白一些。南方说，有责任心有抱负的男人抛弃自己的国家，去享受人家的优越生活，会时刻感觉一种耻辱。哥，我也理解！我想嫂子也会理解，所以我想她总会回来。嫂子会为你回来的，我相信她一定会这么做！” “我，也相信。她说一年后回来，可三年后她也没回。她说再等一年，她参与的那项科研还没过解冻期，得再等等才能回来。” “对呀，她是有原因的，也有她的不得已，不是不想为你回来。” “可是，八年了！分离没有思念，分手没有痛苦，相处时很平淡，这真的是爱情吗？即使真的是，哥有时也闷！可我还是一直懒于去改变。一直坚持了八年！可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失望，她也是。她抱怨我太冷淡。我才知道，并不是我坚持就可以大家都满意。她真正要的，可能我真的给不了她。” 展佳木张张嘴，无语。仍可惜，“我觉得嫂子人很好，对你也很真心。” 展研锋叹一声，“不用和家里说，他们反正也都习惯了我这种状态，说了倒跟着心烦。” “你是怕我们知道了烦你吧？坏蛋！” 也有点那意思。展研锋无话。 “你……哥你喜欢上青城了？”展佳木说的吞吞吐吐。 展研锋听闻此问，已一股热流穿心而过。是，不用多去思考。展研锋内敛低调的情感世界，从没有过一种强亢音符弹跳得他静躺在床上的身体，会无法躺住。那里面有太多热切地向往。 不过，他现在不具备表达出来的资格。 此处无言，已千语。展佳木默然。一会儿又闷声道，“青城她也对哥……”有意思了？ 展研锋不禁几分凝眉。楚青城对他有意思吗？他感觉不到。可她愿意与他亲近。但这份亲近里，是来源于楚青城自己情感的驱使，还是来自佳木的关系？他说不清楚。而当他以后可以更多走近她时，她也一样，会与自己相同的速度，靠近他吗？ 此处无语，也有声。展佳木看得一样明白。青城还是毫无知觉的！不禁心中小波动：自己的好友好姐妹，自己喜欢的哥哥，真能幸福地走到一起，也真是一场美事。……不，不要，还是心疼那可怜的嫂子。青城总会有好归宿的，还是让哥哥嫂子幸福的好。那就都幸福了！劝，“哥，你不要搞得乱七八糟，你不要伤害嫂子，也不要伤了青城。你……” 展研锋知道她的意思。淡然一笑，“你哥没那么激进无耻。……下吧，到家了。” 车子一直向着家中行驶。展研锋认为佳木让他陪去办事的意图，应该就是想和他说这番吧。 展佳木没其他异议，可更多了份不放心，有心叮嘱，“哥……” “好了，就怕你们这样！”展研锋叹气，“你知道就算了，别再和家里说了！” 放下展佳木，展研锋驱车回单位。 展研锋先到总编室，向周主任等含笑问好，然后直接叫楚青城，“青城，跟我来一下。” 展研锋还回避着在楚青城面前露出不该有的感情，可从不回避在外人眼里与她的亲近。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道德。首先，他爱上楚青城是在他的原有感情完全变异后产生。而且，他的离婚已成定局。当事人都没意见，只差手续来最后决定的婚姻，已经不涉及婚姻道德问题。 楚青城跟展研锋来到九楼他的办公室。她第一次进来，四下看。 “坐下。”展研锋微笑着招呼她。 楚青城嘿嘿笑笑，坐他对面。“展大哥，你是领导哎。” “嗯。”展研锋听这语气可笑，点头。“怎样？” “在领导的办公室我从没有坐下过。” “哈哈……”展研锋纵声笑。“傻丫头。那你以后常来坐。呶，那有大沙发，没人时你还可以躺下。” “呵呵，嗯。”楚青城当他开玩笑。 “青城。”展研锋面孔严肃下一些来，“你报了热线记者？” “噢，展大哥你也知道了。” “当然。我分管人力资源，就等我回来一块弄这事了。……你怎么报名了，为什么？” “……想了。就报了。” “呵呵，就这么简单？我虽然没从事过具体业务，可我完全知道，这一行很辛苦。做热线记者不是那么轻松的。” “我知道。” “会经常加班。现在你在总编室都有时会失眠，做记者那就更保不准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不被打扰。而且，这行，很危险。” “我……会努力做的。” “我不怕你不努力，是不想你很辛苦。你一个女孩子，也没到处跑习惯，安稳点，做点事就行了。” 楚青城噘嘴，“展大哥也觉得我笨！” “呵呵，很多人说你笨啊？说了？那你是为了不让人说笨报热线记者？傻丫头，管别人怎么说干嘛？就算你真笨，对你好的人还是会对你好的。你变聪明了，能干了，那些不相甘的人夸你了，又有多大意义？为你自己，为喜欢你的人生活合适，还是为那些看不上你的人活合适？做你自己。我笨我喜欢！你不笨展佳木也没喜欢你，展研锋也没喜欢你！说明我有我的聪明和长处，也招人喜欢。说明你也有笨的一面，不是人人都喜欢。” 楚青城咯咯笑起来。展研锋开导人总能独出一径。 “是吧？是这道理吧？” 是，倒是。可关键是那老嫌她笨的人，她也想让他很喜欢。推脱，“报上名了，再改不好吧。” “没事，我帮你划掉就行了。不是报上名就能行，还得经过好几审。初审，主要是对内部人员，觉得不合适的就拿下来。二审，看综合条件。第三步，笔试。第四步，面视……” 楚青城更不想这么就退出。展研锋这儿知道，是他让她不报的。别人那儿，看到却是，她第一审就给拿下来。欧阳白若更要不知怎么糗她。“那那，这么多审，我不一定最后就能通过的，还是试试再说吧。” 展研锋认真看她会儿，问：“你是真的想试一下？” 嗯。她点下头。 “好吧。”展研锋不勉强她，“愿意，锻炼一下也行。你是静惯了，思动。佳木是从小蹦达到大，现在，恨不得天天窝家里。这丫头！呵呵，结了婚真是不一样了！” 楚青城也笑。报名之事，展研锋这儿一通过，她的不自信又上来，问：“展大哥，你觉得我一点不合适？” 是，不合适。他也不愿她很合适。不过，不想打击她。“做什么事都要先有信心，然后可以尽人力，听天命。努力试试嘛。确实，有些事，不是适合所有人去做。” 展研锋的话总是这么周到全面，不全盘打击，也不盲目鼓励。温温和和地暴露观点，让你忍不住很是想听从的感觉。楚青城嘿嘿的笑，“展大哥，你最适合当教导员。” “呵呵，看出来了？这说明你很适应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不行，你来人力资源部，以后接我的班。” 楚青城呵呵笑。“等你退了我就老太太了！” “小傻瓜呀。你还让大哥一直这位子上坐到退休？对我要求太低了！” 楚青城又咯咯欢笑。 他又说：“人，都是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不用妄自菲薄。让我慢慢说点话还行，要我去做欧阳那工作，我还真有点怵。我说的没他好，跑的没他快，长得不如他帅，脾气没他冲，冲，有时是激情的代表。不管做记者，还是做主播，都干不过他。可我有比他强的地方。我可以做人力政工，他就做不好。和人几句话，讲不通，就会变成，你，听着就行！做去！”展研锋神色一变，言谈表情具有三分欧阳白若的冷脸相。 楚青城哈哈笑。又道：“展大哥也很帅。” “真的？” “咯咯，嗯。” 说曹操曹操到。门给嘟的随便碰撞一下，算作敲门，接着就给推开。进门冷眼一扫。早听门缝里挤出的笑声，早有点忍不住。有什么可乐的，给这花痴笑成这样！ 展研锋伸伸手，请他坐。 欧阳白若自然地坐到楚青城对面，展研锋的办公桌对面的另一把椅上。 一时无声。欧阳白若看向展研锋，“再说啊展台，我来了就没什么乐事说了？不让我也听了高兴一下？” 有办公桌的阻挡，展研锋看不到，欧阳白若说着这些话，一边无聊地用脚碰撞着楚青城的脚。这儿，展研锋的地盘，里面坐着展研锋，他和楚青城坐的再近，任谁进来也想不到他和楚青城怎样。 楚青城也有这认识，欧阳白若来了，更贪恋地坐着，不想走。 两人便都有点无耻。依障着办公桌的遮挡，暗欺这位标准的楚青城的暗恋者，和强劲的欧阳白若的情敌。来来回回，磨磨蹭蹭，脚上搞暧昧。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展研锋找话题。 展研锋又提楚青城的事。“这丫头，报名热线记者了。看来还很有想法。” 欧阳白若暗哼一声。丫头，叫得满口腻！笨丫头！奚落：“噢，来走后门的！很有本事嘛，后门走得挺有准头啊。” “我没有。”楚青城急忙分辩。她通不过考评也便罢了，通过了还要给他按个走了后门的名目，多冤！ 展研锋笑，“放心，这后门我把得严着呢。”是事实。他保持公正便是了，本也不愿楚青城栉风沐雨地出去跑，当然不会多帮她。 “那就好！我看着呢，你这妹要能通过，我就告你营私舞弊……” “哎，你！你意思是我肯定是通不过了？通过了那就是假的？” 欧阳白若只对着展研锋说话，“看来没笨到家，还能听出点来！” 展研锋呵呵笑。“是啊，你不要小瞧人。” “哪敢，哪能，哪会，我大瞧都瞧不出啥可瞧的，还小瞧！” 楚青城脸上娇嗔，噘上嘴。展研锋只当是在他面前的娇态，望着笑。 欧阳白若忽然停了脚上的运动，冷声，“你让她走不走？不走我就先走了？” 咦——楚青城暗里运气。不等展研锋再发话，站起来消失。 晚上，电视台部分高层小聚，欢迎展研锋归来。欧阳白若也在座，算个例。不细述。 欧阳白若回到楚青城的住处时已很晚。门，不等他钥匙碰到，已从里面打开。楚青城身着大睡袍，裹着无限白痴相，在矮他大半头处，仰脸看他。欧阳白若心里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往脸上一拍，拍走她，“别碍事！赖皮狗一样，到处绊脚。” 楚青城揉揉脸，噘噘嘴，侧他旁边。 他换了鞋子进卫生间，楚青城外面等着。等他裹了浴巾再出来，还是望着他，等他问。觉得热线记者这事，除了展研锋办公室里这次，从那个电话后，他再不提及，总觉得有些怪异。 欧阳白若看她一眼，一俯身，抱起来，进卧室。 楚青城认为怎么也得有些前奏，她还没一点感觉呢。可不想，他什么没管，床上一扔她，撂了睡裙，先忙着往里冲。 “嗯～你……” “小东西……”欧阳白若全身而进后，再褪去她的裙子，新浴后的冷身体，直扑在她的热身上。 狠一阵冲陷。不亚于楚青城经历了的任何一次火星撞地球。有点不懂他还一张冷脸，哪来这么火壮。 并不晓得，她这儿虽还没起意，欧阳白若却是在展研锋办公室时，那一通摩擦，已积攒了满腔的火星子。 终于送出一群小活泼。将她后背一抬。一臂抱进怀里。“宝贝……”情不自禁涌上来的话又淹进她的口腔。嘬吮着软唇。久久不放。 她摸索着他的脸庞，也动情。“若……” “嗯。”不自觉间，他应她一声。 话更在她胸里撞。若，我爱你！可，他不愿她说！“若……” “好了，别叫了，小东西。”从没感觉这一字听来有这么酥骨的感觉。能麻至骨髓。拥揽于怀中，温存。“宝贝呀。” “嗯？” “男人都是不愿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太多接触。别让我不高兴。” “我怎么了？”好久没跟罗长平出去“约会”了。 “那笑面虎回来了，别一天到晚和他出出进进的，影响也不好。他可是成了家的人。” “嗯～”楚青城打他一下，“你说展大哥！” “展大哥不是男人？” “不理你！” “你不理理试试。”他声音似友好建议。手却握去臀部，又往自己身上揉压。催，“快呀，怎么不理？” “我偏理！”楚青城两胳膊一下紧挽他颈上，也学了他无耻。 呵呵呵，甜蜜盈唇，又对于一起。 相拥而卧。进入睡眠前奏。楚青城终究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报热线记者的事？” “问那个干嘛。” “你不是不愿意我报吗？” “我不愿你报是不想你丢人。笔试不行。面视不行，综合素质考评也不行。你不报别人还不知你多笨，我一报全台都知道了！可一想，你爱丢人不丢人，关我什么事？对吧？我问那个干嘛。” 楚青城双拳砰砰往他胸上落。他手臂上一紧，将她扣紧身上，失去空间。“睡觉！越来越欠教训了，谁和你撒娇？笨样，你见一笨猪撒娇能讨人喜欢的？” 楚青城脸贴他颈窝处喘。嘴角触到旁边一直在动的大圆球，指肚在上面揉捏。 他拽下来。“手贱？” 嘻笑。应他，“嗯。” 小东西！“你知道这个球球叫什么？” “咯咯。嫌你说话讨厌，让人塞进去的乒乓球。” “小东西！这儿还有两个球，那是怎么进去的……”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摸。 楚青城触到，要缩回。他压住，耳边热语，“暖暖它，有些凉。这样对它好。” 楚青城脸热心跳，不再多语，揉握住，没再松手。只要对他好，不管多羞涩不想，她也去做。 “好舒服，宝贝……”他呢哝着，呼吸声惬意，渐进睡梦。 晨起，欧阳白若闭眼上完厕，按下抽水马桶时，眼光扫到脚下。一样东西躺那儿。他俯身拣起。是他买给楚青城的那条玉坠。这笨东西，乱丢！他眉间一皱，狭促之心又起。将那玉坠攥手心出去。 上床，将还睡着的楚青城又拥怀里，顺手把玉坠塞枕头下面。 又睡。 欧阳白若完全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楚青城。楚青城比他早起，并不奇怪。他使劲舒展下腰身，只抓来睡裤穿上，往外走。打个哈欠间到了厨房。厨房里清锅冷灶，无人。这奇怪。 他返身回走，问着：“小笨猪？” 叫到第二声，他人也走到卫生间关闭的房门前，楚青城在里面应声。“噢。” 噢？很应付，很忙碌的感觉！“开门。” “再等会儿。” 好，等会儿！他勾唇讥笑。进卧室，将枕下的玉坠，另寻一处，放起来。再回卫生间门外，又催，“还不出来？” “等会儿！”楚青城焦急中透出不耐烦。 咦！吼，“出来做饭！” 楚青城懊丧。一直找她的玉坠了，连饭都耽误做了！可她的玉坠放哪了？她昨晚摘下来洗了下丝络，晾在卫生间，没戴。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出来不出来！”欧阳白若又叫。门，才给慢慢打开，楚青城垂着脑袋挤出来，没看他，往厨房走。 欧阳白若也不管她，进卫生间洗刷。 洗刷穿戴好，出来。餐桌上简单几样。鸡蛋，面包，两杯奶。她解释，“现成的吃点吧，晚了，怕做饭来不急。”其实，她也有点没心情做。 欧阳白若今天好脾气，不挑拣，给弄出什么吃什么。坐下，开始吃。楚青城又往卫生间方向走。他叫：“干嘛去？” “去……卫生间。” “呆一早上了还去！那儿呆得有瘾？” “我洗手。” “厨房里洗！” 楚青城挤过去一眼。这也管！ “快点！洗完了吃饭。” 好吧，吃完了再找！楚青城进厨房，轻沾点水，算洗过，坐餐桌旁。吃。 欧阳白若眯眼看着楚青城吃，虽然不太知道送嘴里的是鸡蛋还是面包，不过，都吃得挺有滋味，吃得脸上挺舒坦。 楚青城看他端了奶一口气喝下去，怕他不够，又将自己的送上。他瞪一眼，“喝了！这么长时间一片面包还没吃进去！两个鸡蛋，两片面包，一杯奶，一点别剩下！” 楚青城嚼着一点面包，在他脸上眨眼。他要不是总这么幅恶狠狠的口气，要不是他惯有点邪性，以管束她为乐，她真会毫不怀疑他这每天唠叼一遍的“多吃经”是善经，是关心她。 欧阳白若不急着走，倒杯温水慢慢喝，清口腔。等着楚青城最后一点面包屑塞进嘴里，最后一口奶喝嘴里，她拐眼看看他，意思是，这好了吧？又起身。 欧阳忽然看到她脖子上，问：“玉坠怎么没戴？” 楚青城声音一卡，“……噢。” “噢什么意思。” “昨晚洗摘下来了，一会儿戴。” “不是给弄丢了吧？” “没！”楚青城慌忙答。 “没？你这笨猪脑袋以为我不知道？好容易赖到手的东西你会轻意拿下来？就是洗了一时忘戴。我这一说，你早急着跑去戴了！还木撅撅地站这儿和我说这些？说实话。是不是丢了？” 倒是挺了解她嘛。可不认可他其中某些话，“谁赖的！” “少费话，戴上去。” “我等会儿戴。”她收拾餐桌，想磨蹭到他上班。 “现在就去！” “等会儿……” “现在！” 只好实话实说，“我放在卫生间了，可忘记放哪了……” “真的是丢了？” “没丢……” “刚才就是在里面找它？” 嗯。 “没找到？” 嗯。 “确定放在了卫生间？” 嗯。 楚青城头越来越低。 “卫生间就那么大一地方。怎么会找不到？” “我一会儿再找找……” “找不到。你死定了！” 楚青城看向他，忽然感觉他有些可疑，“你……是不是看到了？” 厉声吼，“你干脆说我故意给你拿走了不更好？” “……”楚青城就是想表达这意思。 “到底能不能找到？” “我再找找……” “那就是找不到？” “不会……”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要是找不到楚青城得难过死，现在就想着心疼呢。可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用计较成这样子吧？“那是送我的，送我了你就管不着了！”我爱丢就丢！ “楚青城，还没看出来，你还真脸皮够厚！谁送给你的？是你赖着说是送你的，我可只是说让你戴戴！” “找不着赔你好了吧？坏蛋！”冲动是魔鬼。楚青城一会儿就知道，她为此付出了代价。 “好，你说的！笨猪也得找信用。赔我！” “赔你！” “赔不了就用这房子抵押！” “……”一个玉坠，用她的房子抵押？ “要反悔？你以为你房子多值钱？重要的是，你房子再值钱买得回丢了的东西吗？” “这……”还真买不回！ 欧阳白若不容她反悔，找了纸笔来，又刷刷写。“签字！” 楚青城看：楚青城丢失欧阳白若的珍贵物品，如一天内还不上，就把楚青城的房子抵押给欧阳白若。年，月，日，时，分，写得都清楚。 “不签！”楚青城拒签。 “签！” “不……” “签！”他亲自上来，圈了她的胳膊架桌子上，把笔强握她手里。 被逼无奈，签上。 欧阳白若抖下纸，又看一遍，很舒坦。楚青城终于有了点后知后觉，提示，“我看过你的单据的，就几千元。”别乱赖她，要是向她要几百万，她这房子也不够抵押的！ 欧阳白若慢条丝理，“我说了，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玉坠是上等的和田玉，每种玉器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没有完全相同的，除非，人工仿制。玉坠是玉坠，钱是钱，你又没欠我钱干嘛还我钱？你得赔，我的玉坠！一模一样的玉坠。质地，花纹，成色，亮度，大小，重量……等等，统统得一模一样……” 楚青城已扑上去，要咬他的肩。这笃定的事实，她根本无法赔付，她的房子就这么算他的了？！ 他没让她咬上，将她身体一环一翻，背部拥进怀里。退几步，抱她一块坐椅上。 “你耍无赖！玉坠就你拿了！协议给我！”楚青城现在都明白了，她让他引坑里了。可已晚。 他将协议更攥手心里些，警告，“你凭空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记住，这房子至少目前的所有权是我的，不准不经我允许在我房子里乱七八糟……” 什么叫在房子里乱七八糟？楚青城疑惑的眼神。 欧阳白若哼一声。说明白些，“我的房子不准乱带外人进来！”特别是展研锋！那家伙如今回来了，再三天两头往这扎。他不想老当房客给挤出去。 真爽。知道几千年来妇女阶级为什么老是从属地位。而且动不动生气了就回娘家。都是因为住在人家的房子里！所以，欧阳白若这些日子里，竟也小媳妇一样受这花痴的气。现在好了！ 楚青城瞪眼半天，求其次。“好了，随便你了，那现在该还我玉坠了吧？” “谁拿了？什么还你？”楚青城又噘嘴。他手指上来又压下去，“再噘就真成猪嘴巴了！”他移她起来，进卧室。 楚青城有点觉得他是给她拿玉坠，跟着。他从橱架里随便拿出来，丢给她，道：“我这儿还有一块，也给你戴了！小心点，别又弄丢了！” 楚青城不用细看，就是那一块！坏蛋！“还是那一个！这儿是我打得结……”她将力证举他面前。 “还敢乱咬！”欧阳白若一把提起她，“这两条一样吗？你没眼睛吗？这个，比那个大了一倍，值双倍的钱！你再丢了，你两套房子都赔不起！” 楚青城又瞠目结舌。还有这样赖的！ 他将她更提近些，脸往下一压，狠狠啄唇上一口。放开，换衣。 楚青城狠擦下嘴，两腮暴鼓。明知道受他欺负竟就是无可奈何。 欧阳白若鄙视一眼，穿好衣服往外走，上班去。 “坏蛋，坏蛋，大坏蛋！”楚青城恨声出来。 可楚青城观在除了恨几声，更无了招术。最可利用的手段，轰，没等她认识到它的效用，已然给欧阳白若解除掉。现在连房子都给他赖去了，就是轰也是他轰她。没她轰他的份了！ 那坏蛋又给她几声招回来，再次宣示主权。胳膊将她一夹，说：“好好睡一觉，别让我回来再看到你眼上的黑眼圈。太丑！但也不要睡过了，中午做点好饭。我看看没事就回来，昨晚让你累个半死，没休息好。我中午得好好睡一觉。做好饭！做不好！我就把你轰出去。” 楚青城暴瞪他片刻。给他一拥，她也满头扎进他怀里。 给他欺负着，为什么就是这么幸福的感觉！真丢人！更丢人地问：“中午你想吃什么？” 没特别想的。不过好象这花痴做的饭都挺有滋味。“随便。” 欧阳白若担心楚青城天天陷在展研锋的温柔乡里，一时多虑。展研锋只在台里呆了两天，随韩台长等一行去国内有名的几个有线频道作交流学习。欧阳白若没去，可在家里也忙。 都为视网互动的事忙。展研台那边管人事，欧阳白若这边忙业务。韩台一行考察回来，网站扩容前幕，人员招录考评工作就得全面展开。 展研锋很难只有私心，虽然不愿楚青城从事那样奔波的工作，可她愿意报，他还是希望她能如愿。临行叮嘱，多看点业务书，尽可能多做准备。 楚青城一下紧张起来，更注重控制食欲。希望有更好的形象展示在那天，便，有些以书为粮。真正的饭，除了给欧阳白若盯着，不得不吃，其他时候，十分减免。而这几天，可被欧阳白若盯的时候极少，连早饭他也常不吃就上班。 目前总起来是，展研锋出差，欧阳白若超忙，苏晓闻有点闲时就扎罗长平家里帮他看孩子，罗长平便再没能邀请得动楚青城出去。 楚青城进入一个可以一心减肥的较佳时段，少有干扰。 而展佳木，给她的事务所给绊住了脚，几次打来电话，要一块吃饭，却又-临时推了。楚青城每次接到展佳木的电话都心忧一下，怕刚节几顿的食，又到展佳木面前补回去。听又推了，总嘻嘻笑，“没事没事，你忙。” “呵呵，青城，有时间我得好好审你一下！” “怎么了？” “以前你肯定会嘴巴一噘，说。有事呀！” 楚青城一听，是她的口气和语调，展佳木竟学得惟妙惟肖。咯咯笑。 “青城你说老实话，到底有没有事情瞒我！是不是有人随时陪你吃饭，用不上我了？”可堂兄展研锋不在家，自然不会是他。“你要真瞒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很伤心！很很伤心！！” 楚青城惭愧。可欧阳白若让她绝对不可以说。对谁也不行！当然包括展佳木。 展佳木一见她沉默，更像抓到事情的尾巴，逼：“快说，不说以后我知道了，咱们姐妹就再不要做了！我还有什么脸说是楚青城的好姐妹？我什么事不和你说？你却不和我说！” 楚青城咬咬牙，还得死扛住。“你干嘛老刺激人家嘛，都不愿和你说话了。” “呵呵，反正我觉得可疑。先这样了，我先忙了。” 电话刚一挂断，肚子接着就发出无线频段：咕咕，咕咕，饿，饿…… 楚青城捧了肚子又埋进书里。 欧阳白若晚间回来，忽然关心起展佳木来。“展佳木回来了？” “嗯。” “回来有事？” “南方出国了。”她就回来了！ “怎么没见到她。” “她忙。” “忙什么。” “嗯……”楚青城已经没力气回答他。忽然这么多问题！ “嗯是什么？”欧阳白若眼瞪过去。 楚青城又从沙发上挺起些身，积攒一下精神，道：“好象，事务所她要转给别人吧。” 一幅强打精神的样子！欧阳白若拧拧眉头坐过去，继续问：“展佳木回来呆多长时间？” “可能得十来天吧。” “你没吃饭？”欧阳白若忽然这么一声。 楚青城焉下去的身子又挺起来。摇头，“吃了。” 其实没吃。本来她是想熬到这时吃点的，早吃了怕撑不到很晚。到睡时，腹内空了，睡觉很难熬的。特别，床上给他折腾半天后。 可谁知欧阳白若这几晚都回来的很晚，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一回来，她怎么再吃呀？肯定又让他不知怎么罗嗦：怎么现在吃？怎么吃那饭？然后就上升到品性问题。怎么这么懒？怎么这么没规律？笨就算了，又懒再邋遢，真是猪性…… 楚青城现在发现，这讨厌鬼很有唠叼管闲事的天性。怕是真老了时，她得听得耳朵磨茧。 老了时……楚青城忽然意识到这个词，好是，隆重盛大。眼睛不禁望向他，眨。能和他一直到老了时？望在俊逸的脸上，更散下神。纤柔的手指轻摸上去，滑过，落下。细细冷冷，诱得他皮肉下很一抽搐。 他一把将手攥住，又按回脸上。手心，脸上，都立即一团冰意。眉间一收，闷，“怎么这么冷？” 可能她这些天狠劲节食的成果吧，从来温热的四肢，这几天老是冷的。也浑身软……一歪，软进他怀里。“好暖。” 他眉宇轻皱下，心里一腻。赖相！越来越会撒娇讨宠了。“困了？” “嗯。” “那就先睡嘛，笨蛋。”谁让你一定等到他回来了！欧阳白若眼光又在她脸上挑拣。 楚青城便觉得脸上给他盯得一包一包地鼓，像被他种进某种苞芽般，正阳光下生长。脸上拐巴拐巴，有点不得劲。两手自己捂上，只闪着眼晴指缝里看他。 他冷脸下又一阵笑意，汩几汩，淹在心间。重复前话：“展佳木能呆十几天？” 她又敞开手看他，感觉，他今天这么关心展佳木。“佳木，怎么了？” “谁说她怎么了？”声音又冲。 嘟嘴。他伸手往她脸颊上脆拍两下。嫌恶了一鼻子两眼睛，站起来，往里走。可心里一声暗叹：还好，他要出国呆十天左右，展佳木正好在，这笨东西就有个依靠了！ 欧阳白若洗浴完，直接进卧室。一般这时候，楚青城不在卫生间门外等他出来，就是在床上。竟没有。 他又转回客厅。她趴沙发，散着一堆。拧下眼，叫，“笨东西，还趴那儿干嘛。” 楚青城抬起头，看他，有点可怜相，“我想睡觉。” “睡去啊。” “只睡觉。” 他嘴角一鼓，一点笑意差点迸出来。“不睡觉你还想干嘛。” “……不要。” “不要什么。” “我不舒服。”天天吃不饱，却要喂他饱的日子不是一般若。楚青城知道了为什么叫饱暖思淫欲。她现在不思。 “哪不舒服？”他更走近，认真看她。 楚青城觉得他在验证。怕给他验出来，想出个更玄妙的词汇，“没哪，就是生理不舒服。” 还有生理不舒服这事？嗯，女人的事挺多。俯身抱起来。楚青城又预见到被扔到床上的一幕，身体有点挺，“我不想。” “不想什么？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不想什么？” “我不想……” “什么？” “我想睡觉。” “睡去就是。” “是闭上眼睛就睡。” “谁睁着眼睛睡？” “嗯～”她觉得他成心。“你离得我远一点睡。”这样总清楚了吧。 “不行。我爱离你远就远，想近就近。” “我不舒服嘛。” “你不舒服与我离你近远有关系？” “嗯。你离我远点就舒服。” “我不舒服。” “就一晚。” “那也不行。” 楚青城抿上嘴唇不说话，斜眸睨视。很不满。 给放床上。她赌气，一点不挣。随便吧，色狼！ 欧阳白若关灯，上床，将她搂入怀里。却久没有动静。楚青城开始疑惑，怎么了？可管他怎么了。正是自己想要的。睡。 但，带着疑惑与空腹的睡眠有点难降临，辗辗几度翻身。 终于，欧阳白若忍无不忍。越想成全她，她倒越不成全他！“你乱动什么？” 楚青城安静。一会儿，又缓缓转身，想做最后一个翻转，将脸侧外面。屁股，碰到热腾腾一物，好威武。楚青城一下脸热心跳，忙往外挪身体。一下给他紧住，狠贴到身上。却又放开。“去吧，离我远点。” 楚青城有点搞不清他这是什么状况。“若……” 这小东西要干嘛！她于他怀中轻吟一声他的名字，似洒他心里千只小虫在动。简直忍无可忍！ 那就不忍！ 欺身而上。 楚青城不再拒绝。暖在他怀里，片刻，已尽是缱绻柔情。 欧阳白若隐忍着一半，尽量放轻缓。却久持不下。楚青城有点熬不住，软得胳膊再也抬不起来，摊于身上，呻吟声都变得细弱。他不再进取，陡然而退。硬硬地贴于她腹上，不再动。 楚青城踏实了，再没动，接着就沉睡在他怀里。 哎，小东西……欧阳白若只能自己咬牙忍受。 清晨，楚青城还在酣梦里，脸颊上感觉疼了下，醒来，眼前已是穿戴整齐的欧阳白若。她有不一般的感觉，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愣眼看着他。 欧阳白若又轻抚了下他刚拍过的那个脸颊，站起身往卧室外走，说着：“我要出国几天。” 楚青城大惊，爬起来套上睡裙，先追着问清楚，“现在？” “嗯。” “去几天。” “十天左右吧。” 这么久！楚青城心往下沉。“什么事？” “省领导去南美参加一个会，台里有跟团报道任务。”其实主要是季春秋的缘故，定要让欧阳白若也去。台里虽然正忙，可也没办法。 欧阳白若已经走到房门口，那儿有个绿色的小旅行包，她认识，那是她和展佳木出去玩时用过的行李包。看来，出国的衣服、所用，他已自己都装进了那里面。讨厌！楚青城不禁气恨。出国不该今早上刚决定的吗？这样的事怕是好早就有打算了。现在和她说！ 后面没了楚青城的声音，也没有追随的脚步。欧阳白若停下来看。正噘嘴瞪他，脸上愈雨。看着，很忍不住想叮嘱几句。不过，楚青城应该不缺少独自在家的经验，应该不用他不放心。可，就是有不放心的感觉。 实在看不上自己这样粘乎不舍的样！欧阳白若心下一狠，提起行礼包，开门。出去。 欧阳白若出门后从不回头，此时也是。站进电梯里后，瞟去一眼，见楚青城跟出来，默然站于门外。他忽然感觉那双眼睛实在大得可怜，薄脆的，轻触一下，就碎成清水般，流。微低着头，更看不到多少脸，突兀地显出那双大眼。 这小东西瘦了吗？蓦地，心头一痛。 电梯将要关上时，欧阳白若忽然注视到楚青城身后，快速按住电梯，问她：“带钥匙了吗？” 钥匙？楚青城从他的眼里又看向房门。一下咬住手指。 不用多说了，肯定是忘带了！欧阳白若别的情绪再找不到，一下上来满腔气恼，再走到楚青城身边的身体，散着一股怒气。楚青城缩身体，刚才之前一直渴望抱一下的怀抱，此时有点怵。 欧阳白若费劲翻出包里他的钥匙，动作粗暴地开了门，怒眼望去。“快进去笨猪！”实在让人生气！怎么处处一团迷忽，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傻过来的！ 楚青城忙将自己塞进门。没接着关上，开着一尺来宽，空立一会儿，给从外面缓缓推上。磕砰，一响，似声叹息。 楚青城门里站着，听电梯响过两声后，带着欧阳白若下去。 落寞。 楚青城落寞地趴在床上半天，肚子叫了无数遍后，终于想到，她可以将没有欧阳白若在的这十天里，变得有些意义。例如，可以不受他影响地进行减肥计划！ 楚青城没劲成一堆的身体终于找回了些精神。 只是，第二天展研锋便考察回来。 楚青城找了各样理由又推了他一天，知道他找来，绝对落不下去和她吃饭。又要费她好些脑细胞和口舌。她的脑细胞估计快饿死一半了，再经不得浪费。 中午，展研锋又打来。楚青城一看就晕。她现在最不愿见的就是这些愿意管她的人。有气无力，接起来。“嗯……” “怎么了？”展研锋听着声音不对。 “没什么。”除了饿。 “在办公室吧？” “嗯。” “那下来吧。” “干嘛。” “吃饭了？” “……嗯。” “嗯？哪吃的？我刚才碰到苏晓闻去餐厅吃饭了，说你没下来。” “我不饿。” “不饿是不吃的理由？我刚开完会，还没吃饭呢，饿坏了。下来陪我一块去。我等你！”展研锋挂了电话，一幅大哥大的口气，溺爱中带着威严。 楚青城郁闷。饿坏了还不自己赶快吃去！干嘛非得她陪，又要她去受美食的诱惑和摧残！ 不过，忽然又想到，躺到他车上，给晃着睡会儿也不错。昨晚饿得她，大半夜睡不着觉，睡不着就更想那个出门真就当她一点不存在的欧阳白若。竟就整晚难眠。 展研锋的车停于楼门口等楚青城。楚青城直接将身体投进后座，侧卧。 “怎么了？”一边行车。一边他问。 “想睡觉。展大哥一会儿你别叫我，你去吃饭，我在车里睡觉。” “为什么只想睡觉却不想吃饭？” “困嘛！” 展研锋笑声，不再问。 车停。展研锋扭身向后，看着捂了一脸乱发的楚青城，故意声音猫样的嘶叫：“哎，小懒猫，起床用膳了！” 楚青城用发丝更遮了下嘴，不动。 “起来，吃点！”展研锋放开声音。 楚青城不满，“展大哥你去吃好了，别叫我！” “咱们找家有大沙发的房间，我坐着，吃饭，你躺着，睡觉。” “我在车里睡就行。” “车里不安全，关车门还是不关？关了你说不定想出来，不方便。要不关，你睡着了，把我的车偷走了事小，连你也一块偷走了，那可怎么办？你入着保险吗？” 193 怀孕了？（VIP） 楚青城哧地笑。坐起来，抚去脸上的乱发。可不下车，“我不睡了，给你看车。你吃去吧。” 展研锋“不解”，“刚才你说不想吃饭，是因为想睡觉。你都不睡觉了，为什么还不吃饭？” 楚青城又卧倒。原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其实不是！ “来，下了，吃点去。啊？”展研锋似劝又请求。 楚青城叫，“大哥你好烦！” “呵呵，”展研锋爽声笑，下车，打开后车门，继续磨叽，“下了！不下我就抱下来了？” 楚青城当然不能让他抱下来，急忙下车。进饭店坐下，他问她：“要吃什么？” “来份紫菜汤吧。”喝汤饱的快，紫菜又有营养。 “再点样别的。” “你点吧，我就喝紫菜汤。” 展研锋认真往她脸上看，关切，“没胃口？不想吃？不舒服吗？” 楚青城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有胃口，一听他问，肚子就饿饿地回应了。几顿都是清汤寡水，那儿早闷了不满，欲望大着呢。可还是咬牙，“我不饿。” 展研锋笑笑，作主，“来两盘水饺吧，快点。” 服务员离去。展研锋又道：“那就简单吃点水饺，喝紫菜汤。吃完，稍睡一下。……怎么这么困？昨晚没睡好？” “嗯。” “怎么了？” 能告诉他饿的。还是说她想欧阳白若了？“有点失眠。” “又失眠？老失眠得去看看了。” “不是不是。偶尔。” 展研锋呵呵笑笑。 饭上来，展研锋自然不让她只喝清汤，又劝吃点水饺。楚青城想想，水饺也不算太荤腻的东西，那，吃点吧。 吃了两个。展研锋再将第三个放她小碗里时，楚青城舔着肚子里那层欲望，又想，是黄瓜素馅的！那就再多吃几个吧，晚上只喝点汤…… 于是，楚青城再走出饭店时，已肚滚溜圆。悔得她想吐出来：几顿的饥饿算白挨了！ 楚青城悔着，车上郁闷一会儿，睡意上来，睡了。 醒来，车还行在路上。惺忪二目睁开，问：“展大哥，还没到单位？” 展研锋目光在后视镜里闪闪，含笑，“马上就到。” 前面拐弯，车驶回。 “几点了？”她问着，自己看去。惊。“啊？两点多了！我耽误上班了！展大哥你干嘛了，怎么还没到？”吃过饭时不到一点钟，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单位的路程，怎么走到两点多！ 可展研锋准备带她走到三点的，不想她现在就醒了。他一直在路上绕圈，怕一停，惊了她的梦。笑笑，道：“我顺便去办了点事。” “我耽误了！”楚青城不满。 “你不是三点后上班吗？” “拜托，大哥，那是上小夜班才三点半，我上白班，正常时间上班的！” “呵呵，对不起了。马上就到！没事，稍耽误一下没事，才耽误半个来小时。” 楚青城匆忙赶到办公室，周主任不在。她问苏晓闻，“周主任呢？” “出去了。” “没事吧？” “什么事？” “我来晚这会儿，没事吧？周主任也没说什么吧？” “嘻嘻，周主任才不管，也就碰上咱两个听话的小虾米，自觉自律。要是办公室都没人来，他就自己干。我有时真地很服他！修养太高！那几位大爷大姐，按点来做他们的工作，多一会儿也不在办公室呆。都外面做生意呢。见周主任管过？” 楚青城笑，觉得，也是。 苏晓闻打量她，“看着精神了，好了？” 楚青城这几天神色倦怠，苏晓闻问她，她支吾是：经期，很不舒服。楚青城听她现在又问来，只得胡乱应，“嗯。” “嘿嘿，”苏晓闻笑了两声，很暧昧。楚青城听出来，看她眼。“嘿嘿。”她又笑两声。 “你干嘛呢。” “嘿嘿。”不干嘛，就是多汁型脑细胞又有点泛滥。觉得楚青城和展研锋一块出去一趟，回来就精神了。没什么必然关系吧？“嘿嘿。” “你过分！你笑什么？”楚青城给她笑的急。 “没事。我就是感觉，你样子不像身上不舒服，倒像……与失恋有关噢。” 闹半天就这一答案！肚子饿还能饿出失恋状态来？不过，转而一想，也可能。肚子也饿，可也想那人，可能真有点失恋的样子吧。 “嘿嘿。”见楚青城沮丧一下，感觉是被自己言中。得意中又表示忠诚，“没事没事，我们死党，不会给你乱说的。我的事不也都告诉你了嘛。” 楚青城不想她继续乱想下去，解释，“我没有。其实，我在减肥，所以没太有力气。不愿动。中午不小心又吃多了。郁闷，晚上得什么也不能吃了！” “减肥？切，减个肥，有什么好保密的。”苏晓闻也不管真假，顺杆爬。 可楚青城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说的事。感觉那事旁边就像立着欧阳白若，一说，连她巴巴地要讨好那男人的小心思也给人瞧见。叮嘱，“你不要和别人说！” “嗯嗯嗯，”苏晓闻点头，“可你减肥干嘛？你这样正好。” 正好！？楚青城给勾上早就有的心头疑惑，问：“晓闻，你说实话，我胖吧？” “不胖，正好。” 楚青城觉得这回答太快，缺乏可信度，不满，“说实话！我觉得我的脸比你得胖一半。” 苏晓闻认真打量下她，嘻嘻笑，“是比我的宽。不过，你这胖胖得好让人嫉妒！就是……那种，一看到就想上去捏一下啃一口的感觉。男人应该都喜欢你这种胖，看着好有感觉！哈哈。” 楚青城羞惭。苏晓闻又烦恼，“我胖得才讨厌呢……” 楚青城惊骇地瞪向她。苏晓闻还说自己胖？感觉她脸比一个手掌宽不了多少，瘦瘦的一条。身材小巧，又爱穿韩版的短裙，露在外面的细胳膊腿都有些发育不良的感觉…… 呃——楚青城倒气。 “是真的！我都胖在肚子和腰上，上下一样粗，没腰没胯。好讨厌！所以我一般不穿显腰显屁股的衣服。可我想减肥吧，一减就先减到脸，减一点减脸，胖一点就胖腰！气死人了！我这脸一减就显得特干巴。郁闷。天啊，你又让我想起来，想起来我就不想活了……”苏晓闻趴到桌上捶桌子，碰额头。当然，桌头真捶，额头假碰。 楚青城给她逗得咯咯笑起来。 苏晓闻又提起头咬牙，“不行，我就去削脂！蹭蹭，从腰上割下那么几块肉来……” 楚青城听着有些瘆，劝，“不要吧，你这样很好了，腰那儿一盖又看不到。” 苏晓闻声一低，放出神秘气息，“可最重要的人会看到。你是愿意给他个魔鬼身材看，让他看了爱死，抱在怀里美死，还是看到后有受骗的感觉？” 楚青城脸红。她不知道欧阳白若晚上抱着她时心里会有什么感觉。不过，他抱着她的时候，感觉似乎并不讨厌她的身体……楚青城想着，又心热。 苏晓闻嘻嘻笑，传授心得，“你只傻不吃饭不行的，自然规律，肚子饿了会抗议，你受不住的。” 楚青城点点头，很对。她也想同时多运动的，可节食后的结果就是，一点不愿多动。别说运动！ 苏晓闻不是说的运动。“我节食更难，我喜欢吃，还愿意吃肉。嘿嘿，得吃点减肥药才行。那个控制食欲。” 楚青城知道减肥药，只是还没将减肥计划推向那个纵深，只觉得节节食人工控制下就行了。 “我那还有些减肥药和减肥茶，我不适合那个，不想用了，白放着也放坏了，你用吗？” “有副作用吗？” “总得有点吧，不过没什么，也就多跑几次卫生间。好多人都用的。只是减下来后保持难，容易反弹。” “哦。” “明天我给你拿来。” “……谢谢。” 再次上班回来时，楚青城提回苏晓闻给她的一大包减肥茶之类。心里，希翼已经大于犹豫。想想几天后她一身清瘦，轻巧飘逸在欧阳白若面前的效果…… 不错！ 晚上，楚青城服了减肥茶后，睡觉。 还没怎么睡着，肚子里一块块包鼓着将她顶到卫生间。坐马桶上后，纷溅四射，带有音响。 楚青城听着自己弄出的声音，更暗庆，幸亏是欧阳白若不在，否则这副声音给他听到……呃，肚子里又一阵气浪纵横，痛一下，又喷下人间。 三天里，楚青城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卫生间度过。第四天晚上在马桶上接了展佳木一个电话。因为滞留卫生间的时间太长，楚青城习惯了一手捧肚子，一手拿电话地跑来。怕欧阳白若来电不能及时接到。 只是，这样，也从没接到过。 电话在手里没响过两声，楚青城便接起。展佳木听了倒吃惊，“青城？对不起了，一时忘了看时间，原来都十二点多了！正要挂你接了，你今天夜班？” 这几天楚青城天天上这样的“夜班”！有气无力，“嗯。” “累了？” 楚青城又提提精神，“没事。佳木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忙事务所的一些事，清盘交接，乱七八糟。咯咯，还有，有个小案，他们排不开了，我就接了。好久没接案子了，时间又太紧，要做的事太多，一下忙惨了。好几天没听到你声了。干嘛了？” “我，也工作有点忙。南方还不回来？” “嗯，”一提那名字，展佳木也有些没精神。“还得半个多月！再过四五天我这儿结了，再不接案了，陪你玩玩。” “嗯，好晚了，你休息吧……”楚青城说着，又咬上牙，忍受肚子里又一阵暴烈声。 第七天里，楚青城睡到半夜，忽然打喷嚏，眼泪鼻涕一把。她觉得是感冒了。莫名其妙，睡着觉都能感冒！想着，起来找了些感冒药服进，软绵绵又覆床上。 楚青城去找感冒药时，感觉家里有点乱，这些天太懒得收拾。想，明早得收拾一下，欧阳白若快回来了，免得让他看到一片狼籍的样。 又睡去。 外面，晨色微曦，挂橙色软帘的室内更是刚露薄瞑。房门给轻轻打开，风尘仆仆，仍不掩俊逸风华的欧阳白若进来，换上拖鞋往卧室走。 白床绿牙被，堆了一铺暧昧，一个包状的小起伏隐在里面。欧阳白若不禁笑意盈唇：小东西，睡得还真安稳！ 他要进卧室的脚一抽，先拐进一旁的卫生间。 里面水声一阵，赤条条走出了一身高傲的欧阳主播。本要裹条浴巾的，却那条白色和蓝色的大浴巾均不见，只一条粉颜色的小浴巾，上面还伸着一枝可笑的不知梅花还是桃花的东西。让他欧阳白若挂身上这么件东西，他宁可赤身。 进了卧室方看到那两条蓝白浴巾，都搭在床角上。那是昨晚楚青城洗完，觉得冷，一块裹到身上，带过来的。 再看床上，堆压的够乱。楚青城只露在被外半点黑脑袋，蜷成只小虾米样，窝着。他又拧了下眉：这小懒猪怎么弄得这么邋遢？ 欧阳白若卫生间的洗浴声寒冰滴水般，溅进楚青城梦内几点，冰意散开，梦意驱淡。正似梦非梦，游离状。欧阳白若往床上一坐，一颤，有人已近身的感觉直激脑神经。她软踏踏原本找不出多少力气的身体，猛一弹跃，上身挺立，跪起来。 两张惊脸，四只惊眸，生硬地碰到一处。撞得惨烈无比。 楚青城啊地一声尖叫。欧阳白若一声没出来，却几乎给自己的气息噎到休克。是真见鬼了！一头乱蓬蓬的发丝，两只惊惧中，更异样鬼魅的大眼睛，孤魂野鬼般…… 楚青城终于辨认出并相信她看到的人确是欧阳白若，脸上气色渐缓。 欧阳白若也终于确定这“野鬼”真的是楚青城。更惊骇，“你，怎么了？” 楚青城不晓得此时自己到底什么怪形状，但见他脸上表情足够奇异，能反映出一些事端。不安地垂下头去。问候，“你回来了。” 听声音还算正常。欧阳白若眼光从她身上撤离，下意识地四下寻摸。看到床头柜上有药片。拿起，开了床头灯，lose weight两个单词跳进眼帘。他立时满腔怒火，“你减肥？吃减肥药吃成这怪样？” 见鬼，搞成这模样原来是因为减肥！欧阳白若气恼地打衣橱拿出睡衣穿上，啪，打开吸顶灯。光线更充足，看得更清楚，欧阳白若更要气炸的感觉。那张从来玉韵光泽的脸上，干涩，眼圈乌深……“笨猪！你犯得什么病？没事做这样的蠢事！” 楚青城给他吼得缩起身体，又窝进被里，只剩个黑脑袋垂被外。心里不是很服气，减肥也不算太蠢的事吧…… 他又吼过来。“蠢！蠢死！你减什么肥？你有什么可减的？” 什么意思嘛。楚青城又眼神瞟他。听着好象说她不胖的意思？可恶，想发脾气也不用颠倒黑白，不胖你天天嫌什么！ “看看看看！”欧阳白若看到她投过的眼神，更气得抓狂，两手握到那脑袋上，挤。 “呃……”楚青城嘴脸变形，嘴里发出痛楚之声。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气哼哼往外走。楚青城意识到自己惨了，本想给他看一身风华绝代，却偏正好感冒，又是刚睡醒，肯定形象好不到哪。他给气走了？！ 却听外面打电话声，“送点饭来。嗯，现在。方便送的东西都送点来……” 楚青城心安定，看来他是赶了一晚的路，饿了。她肚子也忙趁机向她反映情况，姑姑，饿饿。 欧阳白若没再进卧室，坐客厅里生闷气。楚青城也有些没敢出去招惹，身上又软，肚子又饿，身体也酸痛，不知不觉又床上蜷缩起来。 乏软无力，身体不适，使楚青城很快又有点陷进迷乎，忽然，给门铃声又唤回。又听几句简单对话后，房门又关上一屋悄寂。楚青城眨巴下眼睛，刚要想想要不要下床去看看，欧阳白若进来，将她从床上抱起，出卧室。 楚青城斜着一角眼在他脸上转转。冷脸，眉间还拧着恶气。她又搭拉了眼，随便他抱去干嘛，不管干嘛去，只此时给他抱着，心里已很满足的感觉。 欧阳白若将她放餐桌前。桌上大盘小盘的放了好多样早点。也有豆汁。 楚青城看着，肚子里叫着，可仍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也坐下，瞪她，“呆看什么？还不吃？” 噢，让她吃！“没洗手呢……” 他扔过筷子来，“不洗手也能吃！” 楚青城拿了筷子，先夹了最近的一个小蒸饺，一口口吃进。又看看再吃什么时，他一推，将所有更推近她一些，“都吃！都吃了！” 都吃了？！够她吃两天的饭，让她一顿吃了？看来，他是不愿意她减肥，要让她将减去的再找补回来。楚青城不太愿意。费好大的劲，受好大的罪的…… “快吃！”他又吼。 楚青城只得一样样吃。吃着问他，“你不吃？” “管我干嘛，吃你的。” 楚青城吃了几样蒸饺，又喝了一碗豆汁，又吃下半碗排骨米饭。肚皮有点到极限了，想放筷子，“饱了……” 不等她表达完，一盘小馅饼又放她面前，“再吃点这个。” “我……” “吃！” 楚青城又吃。 “喝点米粥。” 又在他眼神注视下喝上小半碗，直到他眼皮一垂，表示通过了，可以了。作罢。楚青城刚要自己起身离开这儿，欧阳白若又过来，还是抱她。楚青城这会儿受宠若惊，还没搞清楚他到底目的何在，但只这份又给叫早餐，又抱来抱去，接送到床的殊荣已让她足够享用。不禁脸上泛上笑容。 见她脸上又见了暖色，也同透进窗来的阳光一样，温婉明媚地，也射进欧阳白若心房。他脸上也气色转暖。 走至卫生间，楚青城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上厕所。” 他放下她，让她自己进去。离卧室里的床没几步远了，他没等，先一步床上躺下去了。坐一天飞机也够乏的，用力伸展一下。 天已亮，楚青城也算起了床。出了卫生间，楚青城一时不确实自己的去向问题。看看床上的欧阳白若。想到他本来是要抱她上床的，便也坚持了他的既定方向。又爬上床。 欧阳白若平躺着，眼合着，眉宇轻皱着，不是很合适和他说话的神情。她便侧身卧着，只看着，想问的话，先压下。 楚青城腹内体内的不适，此时都淡忘掉，越来越浓聚起幸福感。眼前的男人好象会永远能睡在她身边的感觉。出门多日，清晨里，睡梦中，回来，直接回到她身边来！越想，这感觉，越美。 欧阳白若似乎无意一翻身，面向她，又胳膊一伸，搂向她的身体。楚青城马上友好回应。往他怀里递进。 两个身体一贴到一起，不约而同的吟出声久违的满足感，渴望进一步漫延。 欧阳白若却松开她，一翻身，又转向一边。身体卷着股气恼。暗恨，不能离得太近，忍不住！攒了这些天的饥渴本要一团兴奋地进门后倾泄的，却这笨东西把自己糟踏成这样！这幅模样怎好再压榨，让她养一下吧。 楚青城抿了唇，又静静注视着他的背。那背送过来冷哼哼的一声，“睡觉！今天不许起床，养不回去，都不许上班！更不许再吃那鬼东西。” 楚青城没应声，他扭头瞪眼，“听到了吗？” “噢。” 他又转回脸去，楚青城噘嘴。要真当她猪养？这么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想着，又放开嘴巴暗笑：今天她本来就休班，不用去单位！先过完今天再说。 楚青城肚子里一时安稳，有欧阳白若睡于身体，心情自然也舒畅。耽误了太多的觉，此时堵涌来，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还是给肚子折腾醒的，急忙跳下床奔赴卫生间。跳下床的时候发现欧阳白若已不在床上。顾不得思考，先解决紧急状况。 再回来，看到欧阳白若的睡衣已换下，搭一边，室内各处没有他的声息。再看看时间，竟，已是午后。看来他是早上班去了。想着，感觉还有睡意，又上床闭上眼。却听房门钥匙开动声，忙又起来，下床去看。当然是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看看她，将一大方便袋放餐桌上，说：“过来吃饭。” 又吃！她折身去洗手。欧阳白若一会儿也进了卫生间，也洗。她站着，没出去，手中的毛巾没放下，继续准备着给他用。 欧阳白若在她手里擦着，眼珠在她脸上揉巴，觉得比他早上刚进门时，确实好看许多。还是不爽地喷出口气，往外走，“吃饭。” 打开方便袋一样样拿出来，全是饭盒，饭盒一样样开开，四五样全是肉，两样青蔬。然后是两盒米饭。 欧阳白若吃了一盒米饭，数许青菜，几块内。却眼逼嘴斥地让楚青城吃进一盒米饭，并许多肉与青菜。吃得她直揉胃。“我真的吃不动了！” 他拧眼，“给你长点记性，再敢乱减肥，就直接把你肚子撑破了！……再补！” 楚青城哧得笑出来。 “笑！再吃！” 楚青城赶紧闭嘴。 “乱减什么肥？出去几天回来就变得和鬼一样！” 她嘟囔，“你老说我胖……” 他噎一下，道：“猪就得胖！你就剩胖这一点好处了还不珍惜！你见过瘦猪好看？” 楚青城瞪眼。 “瞪！再吃！” 楚青城眼帘忙又垂下。 傻瓜样！欧阳白若心里不禁一腻，站起来，又去卫生间。再出来往外走，说着，“晚上已定了外卖，到时候送来。好好地，都吃了！” “你去哪？” “上班！” 楚青城望着他出去，门掩在她眼前，魂魄还飘着，很受用。真好啊这生活！连晚饭都给她想下了！虽然她还是不能确定在欧阳白若有些邪异的心思里，这是处罚措施，还是关心体贴，但，就是处罚，她也愿意这是个永永远远的处罚，让她永远受这样处罚的幸福。 很美的感觉！又爬床上去。 可欧阳白若晚九点左右回来，桌上是没打开包的外卖，丝丝鱼香早溢散满室内。拧眉，这鬼东西，没吃！ 往卧室走，楚青城躺床上大睡。看看，确实熟睡。想想，算了，让她睡吧。 卫生间洗刷去。 夜里，楚青城睡梦里几声呻吟，身体往他怀里滚。他伸臂也揽住了。可柔软的身体怀里抱一会儿，有点越来越清醒。又将她推离开，翻身朝另一侧去。 楚青城肚子里隐隐痛，已经醒来，感觉给他抱着刚舒服些，却给他又推开，有点微微受伤。噘了嘴起床，去卫生间。 没有像前几天山崩一通后暂时舒畅一下。肚子还是疼。 躺上床后，楚青城便不禁发出些细细碎碎的不宁静声。往欧阳白若那儿看了几次，还是向往那怀里的感觉。可他一堵背影，压了许多墙的坚硬生冷给她。噘嘴，扭身，也侧一边，自己揉挫小腹去。 一会儿，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还挺不耐烦。“怎么了？老动什么？” 她没回声，身体各处都静了会儿。又揉挫。 那边又哼，不屑，“让你吃那些鬼东西！” 楚青城听着下句就是：活该！就算她是活该，她现在肚子真的很疼。就不能关心一下？你才鬼东西！鬼坏！分辩：“不是那样子！”感觉和那几天的疼很大不一样。 “那是怎么回事？怀孕了？”本来是句严重取笑，却让他身心一激凌，一下靠过来，“你不是吧？你没忘记过吃药吧？” 楚青城听着更闷，不知是肚更痛，还是心更气，有点不想回答他。身体弯得更厉害，紧抱住肚子。 “说呀！”他急，催。“忘记过吃药吗？” 应该没忘。可让她一口保证，她又没这把握。应该不会怀孕吧？！她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来着…… “笨猪，你哑了！”楚青城没算完，欧阳白若又一声利吼。 “没有！”只要让他安静，打死她也没有。 那就好！欧阳白若心松了些，又问，“不会是要来那什么了吧？” 楚青城又接茬继续算。他说着，却手自她腰后穿来，热热的，捂到她腹上。 楚青城不知是肚不疼了，还是给这手麻醉掉，真就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他声音切近在耳边又响，温存了许多，“是不是？” “可能，是……”管他是不是，只要他手捂在那儿就好！ 他没再移开手，想会儿，问：“是不是喝红糖水管用？家里有吗？” “没有。” “以前疼过吗？” “没有。” 他声音又冲，“是吧？还是减肥给折腾的！” 悔。她干嘛不说疼过！还好，没出现她担心的情况，他手没抽走。而且。另一胳膊也穿过她脖颈，揽住她，后背，也给他贴上一层温暖。 好舒服！楚青城心里一热，眼角凝上一丝雾气。稳着颤声，吐出一字，“若……” “疼？” “……不，我……” “嘘！睡！”不疼，他就放心了。其他，不想再听，那声音太缠，缠得心里一紧，一澎湃。十几日的渴望忍不住往外冲撞。不要了，这小东西看来这几日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可恨的笨东西！他心里又憎恨一句，忍着欲望更捂紧些她的小腹。嘴里没好气地冒出一串儿，“笨猪！没脑子！笨死！快睡！” 仿佛楚青城的肚子真的能在欧阳白若的手心里麻醉，一晚很算安宁。 楚青城又给痛醒时，已是天亮。欧阳白若已不在床上，手，自也不再在她腹上。 越来越痛！给人团着肠子打着结乱拽一般，有些不可忍受。她抱着肚子下床，脚下蹒跚着扑去卫生间。卧室门处，又一阵剧痛袭来，她忍不住惨叫一声。 欧阳白若并没走，客厅里“看”新闻，等门铃响。他又叫了外卖。 听到楚青城的叫声，急奔来，楚青城已给奇痛袭晕。 “青！”欧阳白若惊叫一声扑过去。眼中的楚青城瞬间模糊。模糊中他抱起来，辨着门口方向冲去。 194 一团糟糙（VIP） 楚青城得了急性肠膜炎，有一些绞痧症状。在急救室救治半天后给送入观察室，一会儿护士又来给打上了点滴。 楚青城大脑神经早就恢复意识了，可其他感觉给疼痛打击的还有些麻木。此时，也慢慢都恢复。睁开眼睛，眼前人从隐约到清晰的过程中，欧阳白若已经从欣喜又到气恼。最后脸上冷怒。 楚青城便也怔怔地望着他，不敢乱问话。 他站起来，气恨，“你个笨猪！白痴！你自己的肚子你自己不清楚？是不是来例假你分不出来？”这样的绞痛可能是和例假一般的痛吗？竟忍一晚！忍了一晚…… 想到让她经过的那一晚，和晕倒的早晨，欧阳白若的心血狂炸，完全说不清是怒是疼，是气自己还是恼楚青城。这笨女人明明疼也能给他一句说不疼了！蠢死了…… 楚青城的肚子还脆弱中，身体与各样神经也是。眼里不禁往外滚委屈。 欧阳白若的气恼涩在唇内，有些再拖不动。 他的电话又响。在楚青城还听觉麻木着时就响过几次，都为九点半与视频互动的直播节目，那边正厉兵秣马的只等着欧阳主播。 他敛着眉宇又接起，还是为一样事。 “主任你到了吗？”从来训练有素的助手也有些急。 “还有几分钟。” “五分钟。” 这时间至少欧阳白若已经走进导播间才行。可他还在几公里的医院！欧阳白若本来二十分钟前想的是，看看再走不开就另想办法，换主播。却刚才护士一来输液，把他这心思混忘了。 他懊恼，问：“吴扬他们谁在班上？” 助手不是太清楚，“我问一下……” 电话一顿后直接换了人。任康的声音，“欧阳老师，吴哥出外景，其他人也都有任务。方老师今天休班，可要赶过来应该也来不及……” 欧阳白若下决心，“你上。” “我？” “你不是知道情况吗，别罗嗦了，赶快和小波准备下。我赶不过去了……” 看来只能这样！“噢。” 楚青城等他放下电话，道：“你忙去吧，我一个人没事……” “没事个鬼！”他能让她一个人！“少说话，别烦我！”欧阳白若没好气地丢去一句。担心直播情况，眉峰紧促，考虑事情。 楚青城看着那张黑脸又委屈。怪她耽误了他的工作！她又不是成心耽误他！他是觉得她一个人在医院不放心吗？还有他不放心她的时候嘛！？好吧，不让你做恶人，让你走得理直气壮好了吧？ 胸里鼓着气，按下了信号灯。信号灯的轻鸣，引回欧阳白若的心神，刚要问她干嘛叫护士，护士已进来。他先止住，身体与脸都微微回避开，拉开与楚青城的距离。楚青城又敏感到他这一动作：他这么怕人看到他和她在一起！ 护士问：“怎么了？” 楚青城努力稳着声音，还是带点哽咽道：“对不起，我没带手机，用下你的手机行吗？” 护士没想到是这事。怔一下，掏出来，递去。 楚青城打给的是展佳木。“佳木，我在医院……” 电话打完，护士离去。这为楚青城忙碌一早的护士，楚青城和欧阳白若还都不认识。她是，孟婧然。 楚青城侧身朝里面去，含泪低语，“你放心吧，佳木很快就来，你走吧……” 欧阳白若有些气结的感觉。这笨东西……她！好，不用他在这儿正好！扭身出去。 欧阳白若黑脸暴目，门外立会儿，终，忍不住，门玻璃处又往里望。楚青城以为他走了，室内独一人，无所顾忌，不再忍着委屈，抽搭得身体一颤颤，细细的啜泣声从门缝里往欧阳白若的耳里挤。 心里也挤。 手往门把上一扣，要进。却见展佳木风火火赶来，又抽身回避。 展佳木四下一观望，然后直冲进观察室。“青！” 见到展佳木，楚青城的委屈更破壳的石榴籽般往外滚，两只大眼里有点狭路拥堵。 “青青，怎么了……”展佳木声音发颤。她们这才几天没见呀，怎么憔悴虚弱成这样。 楚青城没回答，只泪水一波波回应。 欧阳白若便也心里跟着一道道涌潮，眼睛门玻璃外望着，手握在门手上，一阵阵想进去。 楚青城哭起来竟是止不住。展佳木一行行帮她擦泪，也泪水陪下来，自责，“对不起青青，我这几天太忙了，没看看你去，你一直病着吗？怎么这个样了……” 楚青城摇摇头，还是抽泣。 鬼东西，你还哭！欧阳白若很受不了，手上用力，又要进。耳边有声音，“欧阳？怎么在这儿？” 欧阳白若紧收住脸上的表情。不用看，也听出了是展研锋。托辞，“我来开点药。看佳木好象在里面……” “嗯。青城可能有点不舒服。”展研锋没多管他，匆忙进去。“佳木，青城怎么样了？” 展佳木眼里挂泪，看他一眼，摇摇头，“老哭……” 展研锋走近楚青城，温和询问：“青城，怎么了？” 楚青城在展研锋面前情绪略有收敛，细碎地抽噎着，说：“没事，肚子疼，真的没事……佳木你和展大哥都走吧……” 听到如此说，展研锋松口气，向佳木道：“你去吧，我在这儿。别耽误了。” 楚青城一听，泪眼看去，“佳木你有事？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要不是那家伙觉得只留她一人走得不够仁道，她是不惊扰她的。 展佳木也不是很愿意将楚青城托给展研锋照顾，可一时没有其他办法。“对不起青城，今天我接的那案子开庭……我就路上电话打给哥哥了，让他过来。对不起。我……” 楚青城更汗颜，“佳木你快走吧，我没事！噢，展大哥陪我呢，没事。你走吧！” 展佳木无奈，叮嘱一句，离开。 楚青城是劝展佳木放心走，才说让展研锋陪她。看床边凳上真就坐下来展研锋，抹净泪水，说：“展大哥，我没事了，我有事叫护士就可以，你忙去吧……” “我不忙。” “我没事……” “傻话，没事怎么躺到医院来了？平时吃饭都不认真吧？” 楚青城无话。 “好了，先睡会儿吧。”展研锋不忍心再责备她。叹气，不想，回到单位，天天在她左右，竟也可以忙得几天没时间照面！ 殊不知，有些时候是楚青城故意不与他照面。他电话找她几次，总是她正“忙”。其实是怕让展研锋影响她意欲一蹴而就的减肥计划。 楚青城双眸闭上。一滴含在眼角的泪，给挤下来，留下浅浅泪痕。一路，划在展研锋心里。手伸到她额上，试下体温，又抚到头顶。 楚青城感受到的是种来自兄长的宠爱，很温暖了下，也很软弱了下，不争气地又滚下一颗泪。 展研锋拇指触到脸颊上，将那滴缓流下的清冷，抹于指瑞。隐着声音里的疼，问：“昨晚就疼了？” “……嗯。” “怎么不打电话？” “……”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有事了，不舒服，都可以给我……给佳木打电话，千万别自己太忍着。” “嗯。” “自己来医院的？” “……嗯。”楚青城翻身，向里面去，回避他的注视。 展佳木出去时避开的欧阳白若早又站回门外。看着里面，目光越加凝重：展研锋对楚青城绝非兄妹关爱，朋友之情！ 欧阳白若注视自己未必有这么清楚，但他的眼睛看展研锋，看另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那份感觉，足够清晰。展研锋那手的动作，太暧昧多情！那弯下的背部，伏着种压下去的渴望。也许，他正忍着不亲到那脸上吧？ 欧阳白若在不为楚青城知道的门外，等着她打完针，给展研锋护在臂弯里，离开。 不远不后，一路追随，跟进广域国际。 一路郁闷。欧阳白若简单像个傻瓜一样，做这样无谓的蠢事！放着那么多要命的工作不管，像个锅贴一样，跟着。跟着干嘛？他又近不得她的身，轰不去展研锋。 欧阳白若将车放于比较隐避处，等着展研锋离开。等得他心焦气躁，熬煎到两面焦糊，终于看到展研锋的车，开出小区。 其实展研锋呆的时间并不长，离开得也几分郁闷。楚青城固执地不要他送上楼，立在楼外等他走后，再回。 “有事打电话。”展研锋无奈。 “对不起，展大哥，我想……回家睡觉。”楚青城也觉得自己过分，没道理非得拦住展研锋进家门。可，顾虑里面会不会有欧阳白若，或者他的东西。早上那种情况下离开，她不敢保证。欧阳白若谨慎，她也只得陪他慎重。 展研锋轻勾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很是宽容。也可以体谅到些她想一个人不受干扰的休息一下的心情。可听她是要回家立即睡觉，道：“等会儿再睡，我给你买点饭回来，吃了睡。睡得也安稳。” “不不，家里有吃的，我会吃的。你不要再麻烦了！” “傻丫头！”展研锋叹一声，也搞不太懂她一下和他客气成这样为哪般。望着那清落憔悴，小了一大圈的脸着实心头不忍，没多说什么，轻抚下脑壳，道，“进去吧。” 楚青城垂着头，几分汗颜地进门，进电梯。到家门。 才知，她身无他物，除了她自己。既没进得了家门的钥匙，也没打得出去的电话。空按了半天门铃，里面没人来开门。肯定了欧阳白若是不在！ 嗯——她如泄气的皮球，蹲门口，郁闷地又想用头撞门。 电梯门有开动声，走下一人。她抱着脑袋没动，直到脚步声走到她身旁。抬头望。 天人！ 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绝对俯瞰的角度扫视她一眼，那高度，那气势，形同天人。 而天人似的欧阳白若更是来解救她的，身，心，都因他的到来，完全安定，平静。欧阳白若再怎样对她，让她再怎样一时委屈，出现在她眼前时，还是能带来全世界的光茫。 欧阳白若用钥匙打开门，伸手召向还窝他脚下的楚青城。 楚青城没有站起来，忽视他手的召唤，眼睛继续望住他。欧阳白若那似乎一张与平时一样的冷脸，不是平时一样的冷意，是楚青城很少见到的神情，凝重，严肃。或者，叫痛。因为他脸上的感觉直接印进她心里，楚青城清晰地感觉，胸口划伤似的，一痛。 欧阳白若俯身，将耶一团糟糙的小东西抱起来，进门。放沙发上，重回门口换鞋子。再回来又抱起她，往卫生间走。静静的，两人间没一句对话。 直到楚青城不得不说，并一边用胳膊压住自己的睡裙：“你干嘛！” “脱衣服！” 楚青城看出他要脱她的衣服，可问题是他把她放在卫生间脱衣服干嘛。噢，忽然明白。她头顶上方正是淋浴喷头，莫非让她洗澡？“我自己来。” 欧阳白若不容分说，继续给她脱。一身洁白细嫩到底让他给晾出来。楚青城垂头闭眼，有些羞。这样赤身立在他面前，是第一次。他将她拢在怀里温暖着，伸胳膊把沐浴头打开，调好水温。 他将她推入水下，水流喷她身上，水珠，四溅着，迸他一身。他没管，压了把洗发液要往她头上抹。 楚青城又推，“我自己来……” “别动。” “你身上都湿了……” 无所谓！发液窝在他的手心，与他的手一起，压她头上。很快，给她戴了一顶庞大的贵冠。他无视眼里的滑稽造型，认真地，给她抓揉。 清香的泡沫，暖暖的水流，他并不熟练轻巧的手法，一样样，顺着她的发丝，和脸，往下流走。 楚青城心里一汩汩的也涌，有些激动。让她忘了赤身面对他的羞涩，闭着眼任他给洗。 洗得很快。此时的楚青城有他说不出的脆弱易损，怕时间长了冻着她。拿浴巾来从肩上裹住，又拿一条从腰上缠住。吩咐，“出去吧，穿好衣服。” 楚青城眼睛看向护肤液。不抹，脸上一干紧绷的感觉。“那个，给我……” 他拿到手，直接拧开瓶，倒手心一些，又往她脸上一通乱抹。“好了！” 楚青城出去。 门铃响起。 楚青城看看自己，不管什么人，这副模样应然都见不得。忙往卧室跑，找衣服穿。 欧阳白若从卫生间出来，踏下一路湿痕，去开了门。再水淋淋走回来时，楚青城正穿好干净睡裙出来，几分不解地看着他。既疑惑不知道让他打发走了什么人，也有些意外，他竟然敢去开门面对来人。 欧阳白若告诉：“订了点餐，刚送来。” 楚青城明白，原来他心中有数。 欧阳白若进卫生间，水声又响起。接着洗。 一身水声里，欧阳白著似乎听到又有门铃响。将淋浴关闭，襄上浴巾。听得楚青城已去开了门，门口有对话声，听不清楚内容。但足够知道来者是个男人。 195 谁的味道（VIP） 又房门关闭，室内安静。欧阳白若走出来，问：“谁。” 楚青城低了头，“展大哥。” “干嘛。” “送了点饭来。”楚青城惭愧，她又没让展研锋进门。 欧阳白若没多问，进卧室换了衣服回来，拿两个碗，准备吃饭。看楚青城不动，吓，“坐下！” “我，不饿，能不能不吃……” “不能！我这可是想半天才给你想到的饭。好消化，又对肠胃好。好好喝上两碗。”欧阳白若盛出两碗小米粥，又拿些红糖倒她碗里些。自己开了一袋，拿出小饼和小菜来吃。 楚青城看眼米粥里的红糖问：“你买的？” “让和饭一块送来的。” “人家好象，那个，产后才喝这个……” “笨嘛，产后都能喝说明有营养，对身体好，当然这样也能喝！” “那个，看展大哥送来的是什么。”她看向展研锋送来的包。 他声冲，“这些就够你吃的！” 楚青城闭嘴。 楚青城慢慢喝进一碗，把碗晾着，眼冲他眨几下，等着碗再盛满的样。 欧阳白若心里一阵好笑。“病号的毛病倒挺容易惯！盛碗饭手都动不得了？”可说着碗已经拿到手，又给盛上，当然还少不了放红糖。 楚青城的食欲给暖粥激起来，第二碗吃得比第一碗更香甜。欧阳白若看着，又发警告声，“以后看你还敢减肥！再减，我把你送非洲去。” 楚青城也吃进满肚子暖意，嘻嘻笑问：“为什么送非洲？” “去非洲你就知道，减肥，多可耻。” 楚青城想想是，那儿有好多人饿着肚皮呢，她们竟减肥！是挺可耻。不过……“喝酒也很可耻！浪费多少粮食，能供应很多非洲难民。” 欧阳白若有语噎。瞪她眼，懒得这上面和她磨嘴。 楚青城吃完第二碗，晾了会儿，等不来欧阳白若的第三次服务。好吧，自己来。 “别喝了！”他吓止。 不让喝了！！一下又变了方针，楚青城好意外。 “喝两碗就行，下午三四点时，热热再喝。”虽然他不想认可，可还是感觉，她肚痛会不会是久饿后又让他狠塞半天东西给糟踏出来的。所以，只限定她喝两碗。 楚青城垂下眼睛，有些不高兴。正吃到爽处，不让吃了！她吃得他说了算，不吃也得他说了算，吃多吃少还得听他的……真没天理！楚青城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回卧室。 肚子暖暖的，心里其实也早就不冷，噘了半天嘴后，也噘上些细细腻腻的温存来。不禁笑。一片暖意中，饱经折腾的身体，睡去。 第N感觉仿佛提醒她的脑中枢，她熟睡的面前有张很值一看的脸孔。 睁，睁！一下睁开。 看到。一张温存的俊脸望着她，眸若星海，奥妙无穷。对上她惺松睡意的黑眼珠后，没回避，一笑，星光一灿，耀得楚青城眼前晕眩下。方安定，他一手又放于她面颊上，抚摸，目光含笑，带几分痴粘。 他脸伏下来，额，触在她的太阳穴处，于发际厮摩。心里叹惜：他真的心疼她！从没有这样感觉，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样心疼！看来，从喜欢和她上床，到有点喜欢上她的人了。不过没什么，喜欢就喜欢吧，没规定欧阳白若只能和不喜欢的人上床。 他忍不住上床，将她拥进怀里，“小东西，舒服些了吗？” 声音微微粗哑，似乎一粒粒细圆的颗粒碾在楚青城心上，好痒，好滑，好想手上攥一把。这声音，好象，还是第一次出现。却也有几分熟悉，对，有些展研锋的声调。浓浓的宠溺。 抬头看。也是双含满宠溺的眼。他在她鼻头按一下，取笑，“小呆子！小笨猪！” 楚青城觉得她的外号在他嘴里随心所欲，随时附加，她的外号队伍里，便一下又站进一个以前没有的“小呆子”。不能有个比较好听点的？郁闷，娥眉一卷。 尚未散开。他脸，又乌压下来。温唇，细腻，轻柔，从她的脸颊，触碰着，移向小嘴。轻噙在嘴里，有怕化去的感觉。不敢深造次。 他抚摸在空荡的睡裙外，呢喃，“小东西，从来睡裙下不穿内裤？” “……我不喜欢穿，所以才穿得睡裙很长。” “可是你不能和笨一块穿身上，否则就容易丢人，出丑……上午在急诊，差点裙子就给撂起来，幸亏我一下想到，给压住了。你这笨东西，让我一边看的，又心急又心惊……”那急诊室里揉在她腹上手，让他望在眼里，真是又憎恨又期待。憎恨它对他领地的抚摸，又期待他快点给她减去痛苦。“以后，不许再这么给我丢人……” “我以后穿。” “不穿！我喜欢你不穿。”他声音带着调笑，熏得那耳朵往后缩。又道，“就是以后把你那脑袋里的灰擦干净点，不准再这么糟糙的出这门。” 楚青城难掩兴奋，有种很奇怪很无赖的感觉升出来：以后，楚青城可以不用那么怕了，有人会比她更着急地守护她的身体。 “笑什么，小傻样……”他在她唇角看到笑，含上，将甜蜜一块，轻吮。 正缠绵不分，电话轰响。欧阳白若的，他放在床头了，侧身抓过来。接了，只一句：“……嗯，我过会儿就到。”放开她，有些不舍。“宝贝，得走了。” 她手臂也迟缓，不愿放行。他呵呵笑，轻哑迷人的声音耳边又奚落，“小馋猫，好好睡一觉，等我晚上回来……” 不特说完，楚青城已献上了告别礼，软唇对他嘴上去。轻粘下，要撤。他却又狠吸住，将她全身紧进怀里，气息喘出样压抑渴望。 情早溢满，楚青城微一主动，便有点让他无法自抑。但她的身体与时间又双重的不允许！ 唇间无限留连。 缱绻缠绵得有点危险。 又几声清脆铃声遥遥传来。那是楚青城的电话。他猛然放了她的身体，果断下床，觅着声音找去。在卫生间的小杂物筐里，他掏出手机来，送到床。楚青城觉得也许是展佳木的，接起，贴耳边。 “青城！”这声音不是！又似乎熟悉，楚青城竟一时想不出是谁。有些发愣。 电话又追来，“青城？我是晓闻……” “噢，晓闻你有事吗？”楚青城感觉自己可笑，竟一时没记起苏晓闻！ “你病了？” “嗯，感冒。” “呵呵，不是给我害的吧？看你这几天很可怜的样，还想，劝你别减了呢。真是的，你已经很完美了，人见人爱，干嘛再自讨苦吃？尊敬的罗总知道了，好训我呢，训得我好惨……呜呜，又不是我逼你，凭什么呀！” 楚青城急，“你和他说什么！” “嘿嘿，不好意思，嘴没把好门，一下吐噜出来了！……噢，好好。罗总吩咐我说正事。青城，我们快到你楼下了，你准备给我们开门哈……” “啊？”楚青城的身体一下给通了电般，刷地，就坐起来。 欧阳白若耳朵支着，边走边听，听到一声惊叫，又转回来，眼睛问去：怎么了？ 楚青城放了手机，告诉，“罗长平和苏晓闻就要到楼下了。” 欧阳白若拧眉。也就是说，他现在走，可能楼门处正碰到那两个倒霉鬼？嘿，那俩倒霉鬼真会赶时候！ 可是，他要先藏在家里某处？那不仅损伤形象，而且，他确实赶时间得走。谁知道罗长平和苏晓闻耽误多大工夫才走？ 可视对讲的门铃响起。说明那俩倒霉鬼已真正到了楼下。再迟疑，要是他们恰好从别人开后的门里进来，那欧阳白若就更走不了了！ 楚青城急智出来：“你先上十楼，等他们进来，你再坐电梯下去。” 这办法倒还真不错！ 欧阳白若复杂地看眼楚青城。心道，这么傻的东西都能想出这么绕的主意，看来，女人心思缜密是了得，笨是因为没给激发出来，激出来，个个能顶阴谋家。 欧阳白若最烦感的一种事物就是阴谋家。小东西不会往那儿发展吧？一下很想往那小嘴上惩罚下，不过大局为重，先离开。 罗长平探病，有苏晓闻跟着，也探不出什么新鲜事来。可以不提。 不过，苏晓闻差点打开楚青城的衣橱欣赏下还有什么珍贵服装她没见过，让楚青城一下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苏晓闻看到里面的男装，她该如何作答。 好在，一场虚惊。苏晓闻站在衣橱前只是心里铺张下，没动作。不想罗长平面前表现的太俗气。 欧阳白若回台又领到新任务。 今年是D省电视台建台六十周年，值一大庆。台里安排了综合频道全全负责这事，并且是关静为第一负责人。责令播出部密切配合，其他各频道部室积极协作，全台除日常工作外，将三个月后的六十周年庆典日作为一项D省大事迹来完成。 播出部首先要定负责周年纪录片的主播人员，随时与综合频道保持畅通联系。 欧阳白若不想与关静有三个月的“密切合作”。想分掰开自己，“播出部肯定全力配合。让任康这段时间就靠到综合频道吧，随时听候差遣。” 韩台长思量，“那小伙子？”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能打硬仗，关键时候冲得上去。前天的视频在线互动他表现很好。我相信他！” 韩台长还是认为不安。“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党委的意思是，六十年庆典嘛，每一项都得是这十年来最光辉最重要的。五十年那次是由咱们的老主任周冰岩主播的，周主任算是咱们台近三十年来最杰出的主播，为D省电视台作出杰出贡献，那次五十年庆也划上他主播生涯的一个完美句号，也在五十年纪录里留下了周主任完美的声音。从点到面，都很有纪念意义。 近十来，咱们台具有一定标志性的人物是谁呀？很多，例如咱们的欧阳主任，还有关静主任等。我，和咱台有史来最年轻的副台长展研锋同志也算嘛。呵呵。不过主播方面要唯欧阳主任莫属了。六十年的庆典纪录片，当然也得从点到面都有代表意义，纪念意义。你们看，谁负责这次主播任务合适呀？” 哈哈哈。大家都笑，除了欧阳白若。台长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还需要再回答吗？ 就这么定了。 欧阳白若也只能服从。回到办公室，不太放心楚青城那边，打电话过去。开门见山，直问：“走了？” 楚青城清楚他问什么。“嗯。” 沉默。细细柔柔的感觉在他胸腔里翻滚着，竟是出不来。“睡觉吧。”挂了。 欧阳白若关心的罗长平只晚他电话几分钟，来了。 “坐。”欧阳白若抬眼看看，接待了一字。 罗长平坐下，说：“刚才在广城国际看到你的车了，你去那儿吗？” 欧阳白若冷脸下一震，可给冰着，没显露山水。“噢，我一个老师住那儿，去看了看。” 欧阳白若确有位没直接给他代过课的老师住那儿，中学时的，偶尔听他一同学说过，不过，那老师长什么样，欧阳白若早记不太清了。具体住哪栋楼也不知道。 “噢。老远看着特像你的车，果然没错。看来眼力还行！”罗长平呵呵笑。 靠！欧阳白若一声暗咒。刚才说是，此时说像，原来是诈他。他早知会说没去的，可见是心虚作祟。不过，倒提醒他，那院里有车库，得找处用，老将车停在外面，难免招人耳目。罗长平是个雷，那展家兄妹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 罗长平说到这儿，欧阳白若感觉他也得问问他去那儿干嘛。才符合常规。问：“你去干嘛了。” “青城病了，去看了下。”罗长平并不瞒他。有些叹，“展研锋，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吧。”欧阳白若眼睛斜睨他一角，开句冷玩笑。 罗长平啧下嘴，也一半调侃语气，“咱知道你们关系挺不错，咱不和你说展领导的坏话！只是，有些奇怪。他老婆还没回来吧？” “应该是。” “你说，一个大男人，有老婆却常年用不上，这日子都怎么过？无法想像！真的不找其他女人？” 欧阳白若无回应。 “你觉得呢？” “不知道。” “真不知道？” “干嘛假不知道？那么感兴趣自己问去。” “嘿嘿，实话的说，韩台长那儿我也敢去逗几句。可展研锋咱有点高攀不上。人家可能海归派，都这么拽吧，又是从中央下来的，显而易见，这儿就人家一跳板，不知哪天又跳哪去了。这人还行事真独成一家！与人淡如水，看着严谨自律。可，有些事，还真就我行我素，一点不怕招摇。咱这厚脸皮都比不上！咱这人吧，相信坏的都是真实的。好的，却是可怀疑的！所以，怕亲近那些看起来像正经人的人。” “走走！”欧阳白若口气恼。 罗长平看他眼，领会。“呵呵，你不用摘巴。你小子算不上什么好人！就一假清高，酸拽巴样。” “滚！” 罗长平却更探向欧阳白若一些，继续他的疑惑，“你说，他干嘛那么关照楚青城？咱台里有点关系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天天显摆的，这该含蓄点，省得给楚青城招怨才对。他老招摇什么？大下班，不管人前人后，就揽着肩，车带着走。还帮楚青城请假！耶要真他亲妹妹，说的过去，可问题是就他妹妹的一朋友，顶多有些兄妹情份，他至于非得捧手心给人瞧的样子？可要说他有想法吧，他一结婚男人更该谨慎行事……哟，他那婚还健在吧？”罗长平一下自己给自己提了醒，急问向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心里也多少小九九，可冷脸上依然安静。“我没听说有变化。” “反正，这展研锋行事怪异。除了追女人，再就那女人是他女儿！就是妹妹，也不见得这么显摆，亲密的。”这些日子来苏晓闻一次没给他约到楚青城，多数理由是，又楚青城和展研锋要去做什么什么。殊不知，是苏晓闻能天天入驻他家里了，用不着再借楚青城这只蝉了。罗长平却将一肚子酸水真就给了展研锋。 罗长平继续和欧阳白若探讨，想把楚青城那里的疑团统统解给欧阳白若这儿般。又说：“很奇怪的感觉。在楚青城家感觉到一种……不只是一个女孩家的味道。我这鼻子闻别的未必在行，闻那点小味道，有时还真准得很！” 欧阳白若心慌，中间跳脱一拍。不禁深吸鼻，自嗅自己身上是何种气息，有没有那刚从楚青城身上离开的味道？那应该和罗长平闻到的一样味道。他离开了没几分钟。他们就去了。 靠，这罗长平，就文字功底差，所以当初没进入记者行列，从事了广告。虽然也大有作为，可真就委屈了他那天生的新闻眼，独到的八卦鼻，还有，不可多得的绯闻制造天分！ 196 大胆贴紧（VIP） 罗长平扯了半天，给电话召走，临走说道：“我看没事，一会咱一块吃晚饭去。任康一直想请欧阳前辈吃饭，老找不到你空闲。” “他请我干嘛。”欧阳白若奇怪。 “感谢你挺身而出为他挡了祸事呀，也谢谢欧阳老师的赏识，栽培。” “和你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人，怎么和你搞得一家人一样？” “呵呵，这你就不知了吧？那是咱小老弟。姑表，亲亲的！” “靠，咱台里领导可是实行亲属回避的！” 一句话却召来罗长平又一番牢骚，“靠他妈！咱算台领导？就这一广告总经理混完得，还是个非行政事业编！只赚下几个钱，别的他妈的什么也赚不下。幸亏咱不指望将来那点退休金过日子，要不将来能活？我他妈比你欧阳白若少对电视台作贡献了？你们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到头来，却弄个我按企业待遇，你们是大爷！这他妈的社会！就算我是企业编，凭什么就企业人员比你们行政事业人员少享受退休金？越腐败的，越不创造价值的，越他妈理直气壮当老子！老子弄几个人进来算什么？” 欧阳白若也顺着罗长平的口气硬，“你少来！电视台不给你提供平台，你哪赚来那些钱？我们他妈的一家人忙活就给你提供赚钱的资本了，凭什么每年创收只给你提成？” “呵呵，你小子真给腐朽了！你现在心里红，朽透了！你眼看就完全脱离人民群众怀抱了！”罗长平狠狠指点着，往外走。 “站住，听口气还不只弄进来一个，还有什么人？” “呵呵，再就是弄进几个小情人来过，就不和你说了！哈哈……”罗长平离开。 欧阳白若没准备等罗长平的晚饭，略一沉吟后，给展研锋打电话。问：“晚上，坐坐？” “……晚上，佳木让我陪她去看看青城，准备那儿一块吃饭。” 是佳木要他陪，还是他要佳木陪，还是兄妹不约而同，那就不知道了！欧阳白若心里嘀咕着，不禁说出：“噢，病了？那我也一块看看去吧。” “嗯，好。”展研锋放下电话，安心开车。嘴角笑下。就欧阳白若平时对楚青城的那份冷淡似乎直接发展不到这会儿家中探病。不过，那家伙冷脸一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关爱的人。所以，常人间的友爱标准，在欧阳白若这儿似乎不能太成立。 欧阳白若看看时间，五点多钟，怕吵醒睡着的楚青城，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电话却被楚青城打来。一喜，接了。却淡然，“嗯？” 楚青城小心翼翼，“你不忙吧。” “还行。你没睡？” “睡了一会儿，没睡着。老有电话……” 还挺业务繁忙！“你不会关了？或者放静音上？” “平时也不是太常响，不习惯老关。以前是你给我关的吧？害我迟到，找不到我！” “我怕刚躺下，你那手机响。” “故意捉弄人！” “对，故意，故意让你迟到，故意不让人找到你。怎样？小笨猪！” 楚青城噘嘴，无声。 他问：“再吃点没有？” 楚青城听着这淡淡的口气，却召来一层幸福感。没回答，问：“不是剩了好多饭吗？还有展大哥送来的，怎么都没了？” “倒了。” “倒了？多可惜！都没动昵。” “都冷了还留着干什么！” “可以热热嘛。”楚青城不满，“这你不觉得浪费了！真该送去非洲。” “咦！”欧阳白若硬一声，可那听语气就浮在眼前的小嘟囔相，其实在心里弄得很是一爽，不禁笑。本来他也没这么浪费的习惯，或者没这样浪费的机会。家里吃饭是吃完扔筷子就走，饭店更别说，没人让他收拾过剩饭莱。他琢磨怎么放置他订了来却没给楚青城吃的饭时，看着展研锋那包很碍眼，干脆，一块都倒了。想来楚青城找那些饭，是饿了，道，“那小米粥还留着呢，饿了热下喝。” “我不饿。” “不饿找什么饭？” “我想收拾下。没看到。” 嗯，是该收拾下。欧阳白若想起罗长平说的气味来，又闻了下自己。什么气味？闻不出！也许外人更敏感些？别让展研锋和展佳木也去闻到。可不太忍心那还柔弱的小身体。“你收拾房子？” “嗯。” “开开窗，通通气就行了，乱的地方，稍整理一下，不用太收拾。” 可都很乱！楚青城望眼室内，还有一眼望不到的衣橱内，那儿挂着欧阳白若的衣服，还乱塞了罗长平苏晓闻来时匆忙收拾进去的睡衣什么。都得收拾掉。展佳木可不是苏晓闻，对楚青城都拥有自主权，何况对她家里的东西！这对她确是个大工程。 不多说了，说完正事快收拾。“那个，晚饭佳木和展大哥要过来……” 竟然已经打去电话了！欧阳白若心里有点撇嘴。 “你……”得回避吧？这应该不用楚青城多言。 他略过这个，提前言，“那小米粥热热喝上点。再不喝留到晚上就坏了，浪费。” 上帝！楚青城眨眼看房顶，又说浪费！他到底什么原则？ 欧阳白若没感觉他浪费方面的原则性不稳。又说：“要不把订的晚饭提前送去，你吃点？” “不不不，我不饿！” “吃点！午饭吃的和小猪一样，不给还嘬了嘴，怎么不饿了？” 楚青城又噘下嘴，可接着咧开又乐。也是，她吃点还是可以的，只是有点嫌麻烦，而且，有大事要做，不想吃饭再耽误时间。可好象和他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怎么今天的电话他也不急着挂了？怎么说的话听着，挺腻心的感觉？ 楚青城那边甜丝丝地闷乐，电话无声。 欧阳白若也有些顿悟，他怎么得巴得巴和她这些费话？和个小男人一样还家长里短絮叼起没完了！“挂了。” 因为展研锋去了电话，本要交待一下让楚青城有心里有准备的话，没说，也没提自己也一块去“看”她。 下午下班前，展家兄妹早早来到楚青城家。 展佳木环眼四望，家里自然清亮，和她以前来时没什么两样。展研锋提着一大袋直接往厨房走，楚青城跟着，“什么。” “水果，我洗洗，你和佳木坐着去吧。” “我洗吧。”楚青城要伸手。 展佳木上来握住，拉走。“让哥劳动。青不舒服嘛，当然不能劳累。我来了自然是陪你说话的，也不好乱使唤，不让哥做谁做？” 楚青城又笑。展佳木一打来电话就交待了，不要她在家乱忙。饭，水果，等，一样不缺，全配备！ 楚青城不与他们客气。他们来探“病”嘛，自然不会反来让她做吃做喝。而且，幸亏是探病，要来坐客，她还真力不从心。他们进门前她刚完成了巨大的搬移工程，身上还汗津津呢。 展佳木拉她沙发上坐下，也看到她发际处湿迹很重。疑惑，“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刚抹了下地，太脏了。” “脏点就脏点嘛，身体不舒服做那个干嘛。” “没事了，就肚子疼了下，早没事了。” 展佳木闪下眼珠，伸开胳膊，叫，“过来，青青。” 楚青城往她身侧又移移。展佳木两手昵爱地揉她的脸，喜笑，“看脸色好多了。在医院时，心疼死我了……” 展佳木说到这儿，眼里一湿，声音也涩一下。楚青城竞也跟着眼圈红。感动，惭愧。这样的友情，实在无以报答，她却无故弄出那么个肚子疼来，让佳木陪着揪心，还，瞒她那么重要的事！“对不起，佳佳，让你担心了。” “傻瓜，谁愿意无事找不舒服让人担心呀！”展佳木知道楚青城尤其不愿意。好在她一直体质比较好，一点小病痛，吃点药就行。长到十七岁竟不知道输液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十七岁让她知道了楚青城是一个连是不是孤儿身份都不明确的女孩，心生深刻怜悯。从此，两人也越来越亲密。 展研锋端了水果盘过来，放茶几上。水灵灵的葡萄，红艳艳的樱桃，龙眼，荔枝……还有剥了一半的柚子，挺诱人的一盘。 “辛苦了，好哥哥。”展佳木向展研锋嗲一声，从盘里拣两个小樱桃，一颗放楚青城嘴里，一颗自己吃进。挤眼笑个，“好吃吧？现在正很少樱桃，哥跑了好几处才买到的。青青最喜欢吃樱桃，我说，一定要买到！” “谢谢展大哥。”楚青城向展研锋道谢。 展佳木叫，“哎，是我说一定要买到！” “可到处跑的不是你呀！”楚青城也逗她。 “那你该谢那汽车去。到处跑的是车！” “可汽车不能亲自跑进超市里买呀。” “呀！你这丫头现在不得了，竟然伶牙利齿！看我……”展佳木看看指端刚吃过水果留下的粘迹，嘻嘻笑，“正好，找地方擦个手！”说着，手伸向楚青城的肋下。 “啊，不要！”楚青城急忙告饶。咯咯笑着蜷起来，躲。 展佳木只是端端架子，没触到就放过了她。 楚青城又坐好，向一脸不乐意的展佳木眨眼睛，展佳木挑个白眼回过去。却，咯咯，放出两串笑声。 展研锋泰然坐着，听着二人笑闹。将已掰出一半的柚子又拿着，继续分掰。一小块递向楚青城，一小块递向展佳木。也逗，“我知道佳木喜欢吃柚子，也买了！佳木却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呀！” 展佳木咯咯笑，“哥喜欢吃葡萄。水灵灵的大葡萄！”展佳木欢笑着。捏起一颗，“来，亲爱的哥哥，辛苦了，妹妹亲自给你放嘴里。” 展研锋笑一下，微张些口，由她给放进去。楚青城咯咯也笑。 嘟嘟两声。可视门铃响起。 展研锋去接起，嗯了声，卡，放开。立在门口，继续等着开房门。 又叮铃一响，展研锋随后开了门。自然含笑，“欧阳，进来。” 楚青城以为展研锋是接待送餐人员呢，没很上心。此时急回头看去，眸中惊惧。 展佳木也望向门口，露出挑剔的笑容，道：“欧阳主播探病就空手来呀！” 欧阳白若走进房内，往楚青城对面的空位一坐，道：“不好意思，忘了。下次啊。” “谁有下次！下次看你去！”展佳木接着回复过去。 展研锋呵呵笑。笑未结束，又嘟嘟门铃叫。展研锋又舍我无谁地，接去。 这次是送餐员。展佳木站起来，去帮着摆餐桌。 欧阳白若抬眼扫向楚青城。楚青城接住他目光后，却一拧巴，丢下个扭麻花样的白眼，将头摆走。她看三人间言行，显然，欧阳白若的到来早就合法化。却不告诉她！吓她一阵心脏狂跳。坏蛋！ 欧阳白若完全明了楚青城抛来的不满，就要她这份遭戏谑的感觉。嘴角勾上一线轻笑。 餐桌那边摆好，展研锋叫，“好了，吃饭了。” 坐去。 展佳木先将楚青城安排在长形餐桌的一端，然后坐于一边。展研锋便和展佳木又挨了坐。欧阳白若看看，剩着的一座，竟就是他平时坐的座。呵呵。暗乐。 四人，坐了餐桌三面，楚青城于中间一面，右手展佳木，左手欧阳白若。 吃饭。 展研锋将一碗鸡汤滤走上面的油脂，将下面浓汤盛了浅浅一碗给楚青城，“先喝点汤热下肚子，再吃饭。以后都这样，吃饭前喝点热汤或者热水，再吃什么肚子里就存不下冷气。就不会肚子疼了。” “谢谢展大哥。”楚青城道谢，不禁看看欧阳白若面前的空碗。在这张餐桌上，除了个别时期，例如最近两天，将欧阳白若面前的空碗盛满的任务一直是她楚青城做。如今只看着，有点扎眼。 展研锋又要拿展佳木面前的小碗，给她也盛，展佳木呵呵笑，“哥你不用管我，我喜欢吃凉的，我要等凉一些再吃！” 欧阳白若也盛进自己碗里一点鸡肉和干贝，看楚青城轻轻小勺匀着，往嘴里喝汤。忽然问道：“楚青城到底什么病？哪不舒服呀？” 楚青城嘴粘在勺上，没想到他将话题引向自己。 展佳木道：“肚子疼，急性肠炎。” “平时吃饭太不注意了！”展研锋接话，又是让楚青城引以为戒的意思。 欧阳白若笑声，“是故意不注意吧？我听说，是吃减肥药，减肥减的？” “嗯？”展佳木瞪过眼睛来。这倒不知道。 楚青城给糗得一下脸通红，闷头垂下去。不答。 展研锋看看，笑笑，叉话题，“瞧，百密一疏，忘了买酒了！青城，家里有吗？欧阳，要喝点吗？” 楚青城已经坐不住，赶忙起身离开，说着，“有，我拿来。”边走边松口气，又暗恨那讨厌鬼。柜里，提了两瓶红酒过来。有一瓶已给欧阳白若喝了一半，一瓶未开封，一块放桌上。“够吗？” 楚青城说有酒展佳木已吃惊。据她所知，存酒不是楚青城的习惯，而且竟还有一个半瓶！忍不住问，“青城，你自己在家喝酒？” 楚青城一下意识到错误，心里一慌，脸又绯红。一边又去拿杯子，一边快速转动脑细胞，“我有时做菜用……放点……” “哦，做什么菜放红酒？这么好的红酒，有点浪费吧？” “鱼……” “呵，听说过做鱼有人放酒去腥，你放红酒啊？” “青城自己会做鱼？那得改天来尝尝，我喜欢吃鱼。”展研锋呵呵笑。 “嗯，好。”楚青城汗达达地说完两字。垂了头。希望再不要有其他问题。 欧阳白若本是想轻轻戏弄一下她，也让展研锋知道，楚青城不是真什么病，而是有点自找来的事端，让他少些无谓关心。不想，引来下面这些让楚青城很是窘迫的话题。 看着红脸受难为的样，心里也一阵阵不忍。她坐下，他腿缓缓一挪移，碰到温软一处。楚青城眼光瞬间往他这儿一抖，又垂下。那就没错。他更大胆地贴紧，依偎着。 楚青城心又扑扑紧跳片刻，却已跳的内容不同，跳去了心慌，跳上来些温暖甜蜜。 展研锋挨杯里倒完酒，端起来，“来，为了健康干杯！” 这最不追究楚青城减肥问题的人，其实最追究，这话，明显的也是冲那个来的。果真，眼光基本对着楚青城又补充，“什么，也没有健康重要。健健康康，吃嘛嘛香，是最美丽的。来，喝个。” 楚青城有那只腿偎着，胆气壮，糗事，一下也变得没那么可在意。脸上灿笑着，也举起杯来，冲展研锋有点顽皮地点头，“嗯嗯。” 大家呵呵笑，都不多提，碰下，喝过。 楚青城又放下酒杯时，大腿处又放来一只手。她脸一热，又接着把杯端起来，喝了口。当然尝不出那喝进嘴的是酒是水。 展佳木看她，怎么怎么觉得就有点奇怪。刚放下酒杯，怎么又自己端起来喝？ 欧阳白若暗爽。笑容抑不住地从心里往上挤。 展佳木正细指拈起片牛肉来，一点点撕来吃。晃一眼，正晃欧阳白若脸上，看那上面那层笑，简直叫暧昧！问去：“笑什么？” 197 天堂地狱（VIP） 那脸更笑一下，可笑容已成不羁调笑，“展佳木，你这次回来可胖多了！在婆家也天天这么吃吧？小心，彦南方可不喜欢小胖子。” “切，那是欧阳主播的品位！我什么样我老公也喜欢。我老公重视的是女人的品质，不像某些人！” 欧阳白若轻哼，“嗯，在女人问题上，我和彦工确实不太相同，我既注重女人品质也重视外表。所以，彦工差不多的女人就凑和了，我不行，对女人要求高些。不能只抱着舒服，还得看着养眼……” 展佳木眼拧过来，咬牙。“欧阳白若！” “哈哈……”欧阳白若难有这样爽朗透亮的笑声，那揉挫在楚青城腿上的手，也跟着更加放肆。感觉太好！展研锋在那儿以半个主人自居，却不知，这整个的主人是他欧阳白若的女人。 楚青城红脸心跳，躲几下没躲出他的五爪，一手，也悄悄滑下去，将那太色胆包天的手，往外请。却小手也给他大手抓去，十指环扣，使劲攥了下。终，放开，手移桌上来。 谈笑间，餐毕。 展家兄妹欧阳白若一块进了电梯，离开。楚青城盯着电梯里有些发愣。知道欧阳白若肯定还会回来，可这么晚，送着他与别人一同离开，滋味，竟异样酸涩。仿佛感觉有种难以言述的东西，无影无形，却可以将他绑架离她的身边。 欧阳白若和展家兄妹道过别，车上坐会儿，很快又回来。 楚青城望着又回来的欧阳白若，眼神有点痴，缠粘着些湿意。他离开她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很短，可这怪异的短暂离别，别样感伤。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欲求又上升一个层次。从中午，欧阳白若展示的宠溺，从下午，欧阳白若从没有过的唠叼电话，从刚刚，他大胆的爱抚举动……短短半天，就像欧阳白若说的，几分颜色她就想开染房了。她想他和她站于一起送走客人，而不是她像客人一样，送走他。 欧阳白若在她眼里沉浮片刻，带进门来的一腔火热激情，放逐。变沉静。 打开心门，竟是百门皆通。那眼帘里面，痴粘了竟是那般多的内容。忽然他又有点犹豫，怕更深地进入。 楚青城看懂了。她的样子吓着他了！他最怕她粘缠，所以他刚才眼里闪出了退缩。现在，一下，她都看懂了！那双眼睛，刚才，敞得好连。没有冷意掩饰，没有情欲遮挡。坦荡的眼哞中，一暗，又缩入一种深邃。 她眼里迸出两颗泪来，也送出两弯笑。“我不会缠你……” 有些欲，与艳情挑逗绝无相关。欧阳白若心中一潮一散，涌上的湿润情绪瞬间将自己完全淹没，滚滚情欲绝堤而出。 天地合一，万物生灵合一，混沌中，只剩下骇浪翻滚下的博击声。 没有开灯的室内，揽了一窗明净。她咬牙忍着激情，闷闷地，化为一声声低吟，伴着越发痛楚扭动的身躯，锋刃般利疼了他的心。 他停下来，不忍继续摧残。 她放出的呻吟一下轻缓，可却更灼痛。十指抓向他的双臂，传递着渴望，完全不由自主地吐出心扉，“不！” “小东西……”他将两腿拖下床些，架于腰部，不顾一切地又一阵冲锋。 密泉满溢，流芳不止，竟耳畔，叮咚作响，似涧鸣深幽…… 楚青城一脸汗渍的脸无力地歪在床上，散着莹莹珠光。他手托起她的头，五指绕进的是完全汗湿的发丝。拢到胸上，有说不出的疼腻柔软。轻唤，“宝贝。” “嗯……” “洗洗去？” “噢。”一字之中，却有几段脱节。说明并不是十分愿意。一是不愿与他这么分离，二是，蚀骨缠绵后，好想给他拥着，就现在睡去。 他听出来，声音纵容，“想睡了？” “嗯。” 他一托她的背，带着起来，说：“睡吧，我就当一次袋鼠爸爸，带着小笨袋鼠去洗澡。” 楚青城哧哧笑几声。 进入卫生间，他一臂伸展，将淋浴打开，调试好温度。沐进。 水流还算温和，可直扑到脸上，还是有初起的不适。她放出一半惊声，被他很快噙住，索在唇间，细吻。 放开。她手又抚摸在他脸上，轻轻，凑上，给他一个回礼。吻在他额前，一点酥痒，立即，他又寻着下去。 水流喷在他的脸上，可他不避，与眼眸一样，流淌着一种温存。望着她，很久不移眼珠。又嘴角一笑，手抚背一拥，将软软的胸，贴进怀里。 不再回避对她的爱，便越来越感知到，一腔情已很炽热浓稠。胸里有种渴望又往外出：“宝贝……” “嗯。”两个嘴角，立即弯上两个甜笑。所有称呼里属这个她最喜欢听。 “……我抱着你没法洗。”可这并不是翻滚到嘴边的内容。 “那你放下我。” “小笨猪，你那小爪子干嘛用的？” 楚青城噘下嘴，两只小爪开始启用。他两手也只托她臀部，给她更多自如。 楚青城帮他洗，身子难免左摇右晃，并使劲伸出胳膊把一把把浴液按来，往身上用。她晃动幅度每大一些，就换他一声轻吟，唇又索上，粘连半天。楚青城便一次次两手托着一把泡沫，等他亲完。再哧哧笑着，继续。 洗得很慢。 洗完他，又洗自己。他一旁提点。 “胸，小花苞苞挂大铃铛里了……” “咦，笨蛋，自己胳膊肘怎么还洗不到！” “窝窝里的小草！人家女人都清理那儿，你见有那儿还长小草的？” 楚青城羞，“没几根的！” “没几根也是有！” “我不知道怎么弄掉。……是不是用你剔须刀就行？” “嗯～不要。再剃得和胡子一样青幽幽的一层。算了，就那么着吧，反正你也不差这一点难看，以后别穿没肩的衣服出去！” 楚青城撅嘴。让他说的，感觉自己有点小邋遢相。 “背！”是她的背。他又提示。 两手勾后面试了下，略有困难。 “使劲抱着我，我给你洗……” 楚青城又咧嘴笑。双臂紧挽，两腿盘牢。 他放开两胳膊呵呵笑，“这不挺行嘛，忘了，小笨猪有小吸嘴，没那么容易掉下来……” 楚青城不敢松手，羞恼地用身体往他身上撞。他呻吟一声，更调笑，“小东西，再等一会儿……” 楚青城已感受到身体里瞬间更粗壮勃大。没敢再动。 洗完，他又托到原处，让她放下胳膊来。“洗下中间。” 中……间……楚青城脸上绯红，手慢慢顺下去。两手都是湿涩的草丛，一边痒些，一边扎些。中间，软唇含玉，密实无缝。 “噢，”他受不了那软手的轻触酥痒，深吟一声，将她身体一下顶于墙上。 “啊。”背后，冷，硬。再被他一下下撞击上，畅一下，苦一下，几秒钟间，便一个天堂地狱的沦回。 他又停，扯了浴巾来给她蒙头盖脸地擦拭一下，扔开，没管自己身上的水托着她又回卧室…… 展研锋难眠。 楚青城送他们上电梯时的迷离凄惶样在他眼前晃。别一番析解。那一刻，他体会了类似楚青城一样的心境。感觉，他站立的世界有些瞬间沉沦，楚青城身影孤单寂了地于他眼前无限飘遥，远去。 他一时极想去拽住她，站她身旁去，一同送别电梯上的人。那，才是他该站的位置！ 楚青城愿意亲近他，眼眸间偶尔会露些依赖。他相信，只要他表示，她会愿意到他怀里来，让他陪伴温暖…… 展研锋想着，心里起伏不定。有些按捺不住地拿出了电话。但不是给楚青城，是打一个越洋长途。不怕天晚，因为那儿，此时仍艳阳高照。 接通。电话那边先说了话，“研锋。” “嗯。忙吧？” “不算忙。你还没休息？”似乎也精算着他这儿的时间。 没答，问：“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 沉默。叶彤无从知道这是思她归来，还是盼她快去给他一个结束。 无疑，展研锋属后者。本来，他也没想催她。觉得事情已摆她那儿，就等她解决吧，他不急在一时。可谁想，他现在竟急了。 可叶彤有些无法告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自尊要强，可她也爱展研锋。展研锋已经将离婚协议给她了，她应该做的就是痛快签字，傲然地将婚姻解除。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她的期望。便拖着，不回，不面对，不必做放弃自尊，还是放弃展研锋的选择。“我……最近比较忙，说不上什么时间，我会尽快找时间回去……” 展研锋说不出再继续催逼的话。“好，那你忙吧。注意身体。” “研锋！”叶彤急唤一声。研锋，你是让我回去离婚还是想我回去团聚，说清楚一下好吗？如果是后者，那我现在就放弃这儿的一切，回去。“研锋……”可惜，她问不出。 展研锋也无法回答。 罗长平此时刚进家门。看客厅里苏晓闻坐沙发上看电视，女儿小美枕她腿上睡觉。 “这儿睡了！”罗长平搭讪着。走至沙发，带着醉意一歪，坐女儿旁边，摸向小脸蛋看了下。没听到苏晓闻反应，看去眼，苏晚闻还是眼观电视。“看的什么？这么入神？……哎哎，和你说话呢！” “平，回来了。”罗长平抻起胳膊要去拍苏晓闻的脑袋时，听一声音问来。 罗长平急转眼看去，孟婧然已站在身后。“你，你……” “我刚才在里面了。你真是，这些天了也不给小美收拾出个房间！我把小卧室整理出来了，也铺好了床。来，看看。……来嘛。”孟婧然上来，拽起发呆的罗长平，进里面卧室。 平时堆了些乱七八糟的小卧室给收拾的挺清亮，床铺也整洁。罗长平点头验收通过，“噢，噢，不错。谢谢。” 孟婧然关了房门，圈了罗长平的腰偎里面。娇嗔，“都是现成的，铺一下就行了。也不知道收拾出来。你这几天都睡沙发？” “嗯。”苏晓闻留下时他就睡那儿，只他和女儿在家时，就一并大床上凑和了。 “睡沙发，腰不累呀。”孟婧然声音更娇，滑软的小手在他腰上抚摸。 “呵呵，谢谢。想要收拾下的，没时间。” “你叫小阿姨做嘛。你找的这小阿姨可真难使唤，我让她帮我抬点东西，她连理都不理。累得我手都酸了……” 罗长平摸过后腰上的小手来，揉几下，“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孟婧然又依进怀，“都收拾出床来了！她们睡哪边也行。要不我们这边睡？平，躺下后我给你按摩下腰……” “……这，不是房间的问题。你留下，孩子心里会受影响，毕竟小孩嘛。” “那她什么时候走？不走那还能老这样？讨厌，你是不是故意拿孩子当借口，不要我来……” “这……好了，走了。乖。孩子在这儿呆不了多长时间，别闹得不痛快啊。”罗长平也不多分辩，一幅好脾气地往外送。 孟婧然无奈。“你送我。” “自己开车走吧，我回来也麻烦……” “我车没开来。” “……” “你不送我就不走！”孟婧然又扭身撒娇。 “好好，走。” 两人边缠边走，走至房门口，沙发处的苏晓闻送上话，“酒后，还是最好不要驾车！” 罗长平笑下，“没事。” 孟婧然让罗长平送，自然不只送那么简单。车半路就停下了。一个蓄意撩拨，一个酒后易燃，当然，无酒也常自燃。火势起来不难。 孟婧然嘴里娇吟着，“哥，想死你了……” 这时候的罗长平嘴里一般没其他言语，“宝贝，哥也想你……” “哥，这样舒服吗？” “嗯，舒服……” 车颤莺啼，呢呢碎语。 但，穿行于花间的感觉确实没有孟婧然表面旖旎。罗长平心已淡，之后的感觉便越乏味。一次结束再撑不起身体，想起身。孟婧然忍了多少天的欲望却刚释放一二，粘在身上不放。找着他感兴趣的话题讨好，“哥，今天早上，我看到欧阳白若了。” “那什么新奇，打开电视就看到……” “讨厌了！不是在电视里，是在我们急诊。” “哦？他怎么了？” 198 什么女人（VIP） “不是他……”孟婧然口气暧昧，故意吊胃口，嘴巴伸下去，“亲下，告诉你。” 罗长平抬头一啄。 “咯咯。他送一女的去的，那女孩穿着睡衣呢，像刚从床上起来……” “哦？”罗长平真来了兴致，“什么样女孩？” “……也就一般吧，不过，人病时的样子都难看。” “那女孩怎么了？” “急性肠膜炎，绞肠痧。送去时昏迷着呢……” “叫什么名字？” “……这倒没很上心，只顾着救人了。我回去查下记录。”孟婧然记着，不过，她想吊着罗长平。 “哦。” “哥呀，你猜不出那女孩是谁吗？看欧阳白若很紧张她的。咯咯，你知道差点出现什么情况吗？再使劲亲个，告诉你……” “坏丫头好好说，别吊得人难受。” “嗯～” 罗长平按下脑袋来，用力吮咂一个。 “咯咯。那女孩没穿内裤！我们差点给她揪上睡裙来，欧阳白若扑上去，按住了。还用掀起来看？腹上一摸就能知道！咯略，那样子想想就可笑……” “进医院脱光的事不常有嘛，有什么。” “可说明什么？欧阳白若很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啊……” “哈哈……”罗长平想想，是。脑子这上面一拐，就能拐出点小淫秽来。“你这小妖精……”就着这点YY劲，罗长平又来兴致，勃然壮大。帮她抬动腰身。 罗长平再回家，见苏晓闻和小美沙发上没动样。不太满，“你怎么还不抱她去床上睡？” 苏晓闻这次立码回击，“抱她上床睡的应该是当爸爸的责任！没有爸妈管的孩子睡地上的也常有，她睡沙发上已经不错了。” “咦，你这丫头吃枪药了？” “我没开车，送我回家。” 这明显带有挟怨报复情绪。罗长平无奈，笑下。“你什么时候开过车啊。” 苏晓闻哼一声。 “你要回去？算了吧。怪累的。睡去吧。” “我们睡哪屋？” “这怎么成事了？” “那女人不让我们睡大卧室，让我们等着睡小卧室，所以小美才无床可睡，只好睡这儿的。” 噢。“随便你们睡！小卧室都是新铺的，要不你们睡那吧。” “谁睡那女人铺的床！” 咦，那说半天干嘛！ “哎，你还磨蹭？再不睡就天亮了！”苏晓闻坐沙发上瞪眼珠。 “怎么了？”什么意思？罗长平迷惑。 “抱你女儿上床呀！你抱过她吗？你知道她多沉？我抱她每次都半路里差点掉地上。” 罗长平点头，服。上来，一俯身，轻轻抱起女儿，和抱个枕头样。另一胳膊还故意放开了下，挤兑苏晓闻。“瞧瞧？多沉？我女儿才这么小，能多沉？” “我能和你比？你多高，多重？我比小美重不了多少的，当然抱着很吃力。” 罗长平没再言语，两卧室门口又停一下，确定苏晓闻的意思，“睡哪个？” “大卧室！” 大卧室。 放下女儿，一回身，苏晓闻跟身后。这么面对面的一比量，确实，矮他不是一点半点，又瘦，真比女儿重不了多少的样。还有点酒劲，一俯身，突然将苏晓闻横抱起来。 “啊…”苏晓闻惊了半声，忙淹口，黑眼球咕噜噜地看他。难道，狼要来了……好在，今天她换了很漂亮的内衣……嗯～脸红。 罗长平只掂了下，一扔，撂床上。往外走。“白长这些年，比小美重不几斤！好了。睡吧。” 讨厌！苏晓闻瞪他后背憎恨。 欧阳白若第二日坐进办公室，推门进来了关静。 他没招呼客人，关静也不请自坐，将一份材料放桌上，推他近些，“这是昨晚我拟定的时间进度表和各时间段的工作事项，需要播出部提前准备和配合的事情也大体列上了，只是草案。都是参照五十年庆那次。你看有什么不完善的，欢迎指教。” 他没谦虚，点头，“嗯。” 关静一时无声，可也不起身离去。 欧阳白若往材料处瞟一眼，错开。先不能看，一看她就更有理由坐住，与他来个随时探讨。他拿出楚青城的煮鸡蛋来，慢慢磕。 关静盯着他慢慢扒开，又缓缓送进嘴中的鸡蛋，有些凝。煮鸡蛋，这是他从来不碰的食物！她眼光盯在蛋白上，仿佛在盯一个奇特而鲜嫩的女人，被他细口轻嚼，有滋有味地一点点吃下去。 “欧阳，你晚上不回家住吗？”关静的声音一会儿轻轻传来，与刚才大不一样。 听意思，她是昨晚又去他的住处了？或者，她经常去？欧阳白若冷脸下暗思忖。不答。 关静想到他现在不知夜宿什么女人床上，那性感迷人，被她抚摸过两年的身体，如今给其他女人爱抚，再与她无关，就有点整个人要燃烧掉的感觉。 等不到欧阳白若的回答，关静又复提公事，“明天栏目组的人一块开个会？” “关主任决定。”欧阳白若语气轻淡。又开始剥第二个鸡蛋。 关静眼光继续盯在这只鸡蛋上。想到，欧阳白若这一饮食变化，绝对起源于一个女人！这女人正在改变欧阳白若，这女人也让欧阳白若正彻底对她关静失去兴趣。 是谢娜？那女人是谢娜吗？关于欧阳白若与谢娜所谓恋情的暴光照片在她脑子里闪。可凭她特有的女人直觉，总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 真就是那有点二百五的谢娜？可谢娜与眼下这煮鸡蛋，更是无论如何在她脑子里统一不起来。 看看那鸡蛋又一点点在欧阳白若嘴里没下去。噎得她，一阵阵喘息不畅，站起来，出去。 关静有点再按不住心内那份好奇，决定查查清楚。出了新闻中心大楼，电话打给手下：“和锦华的协议签了没有？” 回，“还没有，正要去……” “送我这儿来吧。” “好。” 齐锐当家的锦华公司是省电视台60年庆的大赞助商，按程序，得双方签署份协议。谁拉来的赞助商，谁全全负责到底。锦华公司摊在关静头上，但不是关静找的锦华，而是齐锐主动找上门，联系的关静。 自然这与罗长平的顾问有关。罗长平提示齐锐，主动积极地，坚决把前三位的赞助商身份拿下，对锦华将绝对是一次可赚的投资。而且中间人要通过关静。那将更是于私于公都讨巧的好事。齐锐认可。 关静回到办公室后给齐锐打电话，齐锐很痛快地接起，先热情的声音送过来：“关主任，你好。” “呵呵，齐总好。想预约下见面时间，找您签一下赞助合约。” “呵呵，不敢，关主任是不是现在有时间？那我让人去您那儿拿就好了。签好马上送回去。” “哟，我还想亲自去给齐总送去，顺便交流一下合约事宜，看来，齐总是不太想见我呀？” “哈哈，这样？我还怕关主任没时间，为您分忧呢。呵呵，那也不敢委屈关主任来我们这小公司。这样，我明天上午去关主任办公室汇报，中午关主任不弃，请您吃个便饭。多少次了，都没向关主任表示一下感激，真是失礼。现在真有点事走不开，晚上也有了安排。是真的，小娜有点事，让我陪着。要不绝对立马去接关主任过来，晚上，也让我们小公司尽尽地主之谊……”齐锐诚恳，遗憾得无以为是。 关静笑，“好吧，齐总先忙，明天再联系。” 不过，二人见面没用那么晚。 小静海。一处不错的地下酒吧。 夜灯初上，华门一启，又进来一人。中等身材，暗调里看不出微黑的肤色，平日里轩昂的气宇有些垂败，默默地走进。齐锐。 服务生迎上几步接待，“先生几位？” “一个。” “外厅还是包间？” “外面。” “这边请！” 齐锐被服务生引领入座，才抬头。黑眸一定，注视到邻座一人，慢慢独饮，神情落寞。 他将要坐下的身体又直起，走过去。含笑道，“关主任！一人？” 关静抬头淡然看他眼，又闷头，应声，“嗯。” 齐锐又一沉吟。决定坐下。笑问：“我坐了？” “齐总请。”声音也淡。 齐锐等着酒水下来，服务生退走，问：“关主任心情不好？” 关静反问：“齐总忙完了？还是继续到这儿忙？” 齐锐有点听不出关静这是正常语气，还是有点讽刺。心想，莫不是不相信今天他有约之说，以为故意搪塞她？甚至，以为他对赞助之事又有了犹豫或者反悔之意？笑，“今天真不好意思，关主任百忙中打电话来给我，却正不巧！呵呵。” “哪里，是齐总忙，可以理解。谢董不用您陪了？” 齐锐有些惭愧。谢娜很多活动一般都让他陪着，而齐锐除非实在脱不开身，也都陪。今晚说一块出席一个晚宴的，不过，临时改了。原因是，谢娜要去陪女朋友李莹如。齐锐直到今晚，才忽然意识到李莹如与一样青春年华的关静，是层什么有关系。 “呵呵，”他讪笑声，感觉关静似乎知道谢娜去陪的是李莹如，并没有与他一起去“有事”。实话实说，可不全吐真情，“小娜忽然取消了原来的约定，说有个朋友有事，去陪她朋友去了。” “我知道。”关静睨向齐锐，似笑非笑。她知道。今天她的副省长老公又出差了，那家，便又与她无关。不过，她还是回去了一下，李莹如已带了朋友一起家中迎接她，讥笑嘲讽，羞辱她。那朋友就是谢娜。“谢董在我家呢，我一进门，就说，怎么好大一股狐味进来！” 齐锐嘴角动动，尴尬。一会儿后，歉意，“小娜，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太单纯，看不顺眼的事，便一点接受不了。和小孩子差不多心性，有时不太懂事。关主任别和她一般见识。” “哪敢！别介意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怎么怪着她呢。都怪我，做了让人不顺眼的事……” 齐锐更窘，“我这，不是这意思……” 关静呵呵笑，“知道了！我就是心情不痛快，想找人点麻烦。得，谁让齐总送上门了呢。麻烦转移法还是挺有效用的，这下，我心情感觉好多了！” “呵呵，那就好！关主任只要心情能痛快，没事，尽管找我的麻烦。” 关静笑笑。片时无语。默然饮会儿酒，关静笑言：“八卦点齐总的家事。听说，你们谢董与我们台的欧阳主播……是……” 齐锐明白意思，笑笑，实情相告，“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不是吗？看谢董好象很上心欧阳主播呀。” “都小娜瞎闹。欧阳怕是未必有这个意思。” “噢，这样？那挺可惜呀。”关静呵呵笑。 齐锐也笑笑，问：“关主任常来这儿？” 关静眼波流转，带点酒后的娇媚，注视过去，“我要回答常来，齐总会觉得我不是好女人吧？” “哪里。” “常来！特别结婚后……”关静一笑。“成家了，反倒感觉更没了家一样……” 齐锐默然。 关静吸口气，依然带笑，语气戏谑，“我今晚给齐总看笑话了！闷的时候我就来。不过，不是来找男人的！就是找个地方，坐会儿。呵呵。齐总常来吗？倒是第一次碰上啊？来干嘛的？也为坐坐？” 不是。齐锐既不常来，也不是只为了来坐坐。觉得特别有需要时，齐锐有时会到酒吧来找点艳遇。当然这事，谢娜从不知道。这样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谢娜不需要他陪的时间里发生。 此时，酒吧里的关静，有点不同于电视台的头牌主持人，并大部室主任的关静，没了那层虚浮光华。更像个不如意的小女人一样，坦白，而淡淡忧伤。 齐锐便暂放了惯有的礼貌和周到，面对这不易回答的问题，只笑笑，采用了更真实的态度，无语。 关静呵呵笑，“你还是坐远处点，别让我耽误你。” “关主任别捉弄我了。我，也是闷，一时无聊，车经过这儿。就进来了。” 关静又笑，伸手招来服务生，“给我们上瓶轩尼诗。……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就来个一醉解千闷？” “呵呵，关主任发话，哪敢不奉陪！” 关静也呵呵笑，道，“齐总叫我关静好不好？我听着更舒服。” “……那，以后关主任可否也称我齐锐？” “成交！” 两杯一碰，饮进。 关静没开车，走时，齐锐送回。 关静刚要往院里进。院门旁传来闷闷一声：“姐。” 关静忙看去。蹲着的黑影站起来。走向她。看出，是弟弟关平。“关平，你怎么来了？” 关平硕大的身体竟微微扭捏出一点羞态，“我，我……” 关静见他去吾不出，又问：“妈妈身体又不好了？”她天天打电话的，没听有异常。 关平摇头，“没有。” “进来？” 关平无声。 “进来吧。”这么晚了外面等她，自然是想进去。关平倒也来的不多，有李军和在家里，关静带关平回家倒更安心些，可家里只那刁蛮的大小姐，她有点怕带进去多添事端。可也无法，这么晚了，弟弟要留下，能不让？ 姐弟一进家门，客厅里立即尖叫声，喊：“小如，快放狗下来！你家这都些什么人啊。不光骚味，还臭烘烘的。啊啊，真受不了！” 谢娜眼睛没看姐弟俩，只一声声尖叫。 李莹如湿淋淋地从楼梯上奔下来，看到关静与关平。只过去半只眼球便赶紧收回来，怕弄脏了。责怨谢娜，“不就条狗嘛，叫唤什么。害我洗半截澡。” 关静刚要怒回一句，如此恶劣地辱骂她的弟弟！却李莹如拍几下手又叫：“静儿，快下来！” 一只油黑大猎狗奔下楼下。关静最怕狗，啊的一声躲关平背后。又恨又恼。这条狗李莹如竟叫它静儿！ 可啥也不能说。不仅见狗胆怯，而且，李莹如这话损就损在指桑骂槐，借狗骂人。关静要回敬过去，也是自己打自己脸，自己对号入座，承认姐弟是“狗”。 可恶！关静咬碎牙，吞了。拉着弟弟侧身往楼上走。 李莹如大吓，似乎撵狗。“呆这儿干嘛！上去！” 大黑狗一个大跳跃往楼上奔。是真往楼上奔。可关静姐弟也正上了楼梯，那狗就像扑着姐弟上来。关静啊的尖叫，几乎吓晕。 关平全面启动防护功能，两个连续动作后，那狗竟给甩在客厅中央，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剩下的就是谢娜和李莹如惊叫了。 谢娜蹦跳着往外冲，“啊！救命！” 李莹如也回过神，后面撵谢娜，“小娜，你等我……” 谢娜早仓皇而逃。李莹如看看自己，一身家居服，发丝犹湿，不好如此出去。慌乱地又往一房里冲。进去，锁死门，不管不顾给老爸打电话，叫，“爸你快回来，你小老婆要杀人了！” 李军和电话里斥责一声。李莹如哭，“真的老爸！你不在家，我怕，我朋友训了两个月才帮我训出一只看家犬来，她不喜欢，看了生气，刚才带她那神经病弟弟来了，把狗一下摔死了。啊……我的狗！好可怜，现在地上还躺着呢，你快回来看看……” 199 她的宠物（VIP） 李军和听女儿哭，只好安抚。 “我不敢出去了，我在楼下一房里藏着呢，刚洗了澡，好冷……” “好了，我给小静打个电话……” “你就信她的话！我不敢出门，也不敢呆在家里，你回来救我……” “好了，别太闹，会给爸爸丢人。你是爸的女儿，你不维护爸的脸面，那还指望谁？听话啊。” 关静将弟弟送至浴室，又找出李军和的一套旧睡衣给他洗完后穿。再回卧室，听手机震铃。是李军和的，“和小如又拌嘴了？” “没有。” “你弟弟来了，她对他不友好了吧？” 关静无话。 “呵呵，忍着点。快出嫁的丫头了，别和她天天计较，以后还能天天让你看到？她说，客厅里有条死狗，害怕，不敢上楼，你让关平将狗移走，让她回卧室。” “好。那狗扑上来咬我们，关平不小心把它弄死的。” “嗯。我知道。” 做领导的，都有和稀泥的天分。两边不太得罪。一场家事纷争，勉强摆平。 展佳木践行诺言，解决好事务所的事后，天天地陪楚青城。晚上自己家睡起来，弟二天楚青城不上班的话，她在楚青城床上再补半天。 楚青城问她：“佳木，你怎么这么能睡？” “嗯，前些天累的，天天熬夜，一松懈下来，老觉得睡不够。嘿嘿，下半夜又老起来和南方聊天。” “干嘛要下半夜聊？” “那时候新西兰正晚饭后嘛，南方时间刚好合适，我不能让他半夜里睡陪我聊！我怕累着他。咯咯。你怎么不睡点？昨晚不是值班了吗？” 楚青城也想睡，倒是能睡得着！展佳木侵占了属于欧阳白若的那半床，他已经几天没能过来了。楚青城也知道欧阳白若会很谨慎，不会冒然来碰上展佳木，可，就是心里踏实不了，老担心有意外情况出现。便，只能瞪眼，看着展佳木酣睡。 欧阳白若让楚青城想办法清场，楚青城总沉默无语。她心里竟暗盼佳木快点离开，就已经够没良心了，她还要撵她不要来？ “笨猪！”气得欧阳白若挂了电话，不再理她。 终于，展佳木要走了。“青青，明天南方国外回来，直接来这儿，接着我一块走。” “噢。”楚青城笑得挺甜润。“终于盼回来了！” 展佳木蹙眉头，“你这么高兴我走？” 啊？忙拉上脸。“为你高兴嘛，你不是天天想人家嘛。” “可是我也想你呀。” “我也想你。佳佳。”楚青城羞愧，她是真的有时也挺想展佳木。可她又真的，有点想和她有点空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可是楚青城天天愿意跟人家展佳木屁股后面，人家展佳木几次和彦南方约会都是带着她的。 真没情义！见色忘义！楚青城垂着头，暗自狠狠自我唾弃。 “青，和你商量点事。” 楚青城点头听着。 “我以后呆在成都的时间长。那边除了南方一家，我也没什么亲人，所以感觉太粘南方。这样不好，时间长了，男人会烦的。我也想你！真的想！” 楚青城笑笑。“以后我们视频聊天吧，我买个摄像头去。你有吗？” “不好，我不愿意没事就坐那玩艺前面。我是3D手机，可和南方用一次我就不用了。看着人却摸不到，那感觉太……难受！我愿意和青拎着手，出去逛商店，吃好吃的，游泳，健身……想干嘛干嘛去。” “那……”楚青城为难。 “青青。你去陪我好不好？” “啊？”楚青城没想到她提这要求。“我……” “工作，我和南方想办法帮你安排。嘿嘿，还会负责找个好妹夫。这儿又没我，你也没意思是吧？” 楚青城咬唇。以前，跟展佳木去了也行。可是现在，明显的，不可以。 “青青？”展佳木抬起她的脸来追问。“好不好嘛。” “我……不喜欢去生地方。” “呆段时间就不生了嘛。我们在一块多好？有个伴。将来我们都在那边成了家，有老公，有一大群孩子，经常可以聚在一起，多好！” 展佳木极力劝说。既是真的愿意楚青城去陪她，也是，想将她带开展研锋身边。这是对楚青城没一点坏处，却是对展研锋相对有好处的事情。到那边，有她尽心帮助楚青城，楚青城的将来肯定不会错的。“好吧，青？” “我……”楚青城给逼得有点绝望。手机响铃。忙接了。欢叫，“展大哥！”太好了，展大哥简直就是她的救星，每次都是她最糗最为难的时候给解围。“……佳木在。……好的。”扣了手机拉着展佳木走，“展大哥让我们去派迪克……” 楚青城希望马上见到展研锋，这样佳木再问她这个问题时，展大哥肯定会帮她做出最佳答复。她相信，展大哥给出的答复也肯定是她愿意接受的。 展佳木被楚青城一边拽着走，一边心里长叹。她认识到的却是另一番：看来青城也是喜欢大哥的！这接到电话的欢乐声音，这急切地恨不得一步就到大哥面前的样子！哎，也许这丫头已经自己意识到，只是不愿意对她承认，也许这丫头至此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可，肯定是喜欢大哥了！ 那，她再这样狠心拆分开两个已经相爱的人，是不是很残忍？可，这真的可能吗？会不会到时，大哥进退两难，青城也只能黯然神伤…… 不过，等展佳木到了派迪克，便，再暂时没了心思关心楚青城这些。自然，楚青城也再不必为难。 包房里，竟然第一个站起来迎上来的是彦南方。 展佳木愣一下后，扑上去，夫妻抱住再没分开。展佳木闷在彦南方怀里，挤压了一室抽泣声。彦南方安抚好一会儿，抬起脸来给擦泪，脸上酸酸甜甜的变幻着，几分愧疚，“对不起，不该故意瞒你……” 展佳木笑出两眼泪，嘟嘴，“你想给我惊喜？” “嗯。” “谢谢，老公。” “对不起，害你吃惊了。” “不，我高兴……” 夫妻说着又抱成一团。 终，招得几句冷声，“好了吧，有完没完？演电影呢？电影也不能老一个镜头……” 这是欧阳白若。展佳木没顾上看房内还有谁，楚青城早看到，过一眼后，默立一旁，几分高兴几分羞的看展佳木夫妇诉衷肠。展研锋轻声招呼楚青城，“来。青城先坐。” 楚青城自然给招到了他身边坐。温杯，倒水，关照话，伺候到。欧阳白若对面沙发上一靠，冷眼看着。 展研锋又叫向那边还拥一起的人，“南方，佳木，也来！怕饿着彦工，早上来饭了，再不吃都凉了。” 夫妇眼珠碰撞几下。展佳木又道：“老公，你回家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先回家看看好吧，奶奶也老念叼你呢。” “好。” “你们吃啊，我陪南方先回家一趟……” 不等三人有其他反应，展佳木的声音已拖到门外。夫妻消失。 欧阳白若望展研锋，问：“他们会先回去看奶奶吗？” 展研锋似乎没听到，照顾楚青城吃饭。“来，吃这个……” 楚青城抬眼看他下，正被他挑眉挤过一眼来。抿嘴，偷笑。 欧阳白若吃会儿，忽又问向展研锋，“最近不去美国？” “不去。” “叶彤最近回来？” “最近不会。” “你们。没事吧？” “什么事？”展研锋抬起眼来反问。 “呵，老长时间不见不会感情变淡吧？” “欧阳主播很关心我们啊，谢谢。” “不客气，只要你们好，我就放心了。挺好吧？” “等她回来让她亲自向欧阳主播汇报去。” “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那句，“不好说。” “噢。叶彤总告诉你不好说吗？好象很敷衍啊，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吧？” 展研锋看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关心一下，如果不需要那就算了。吃好了吗？你是不是得回家看看南方他俩去？我回单位，你妹妹去哪？要一路的话，我可以帮顺便稍一下。不过，记得欠我人情啊。” 展研锋露出些无奈的笑意，看向楚青城，“你还一块去看看吗？” “去看佳木？” “嗯。” “我。不了吧？” “行。你是回家还是去单位？”展研锋也知楚青城今晚上大夜班，可他更愿意她和欧阳白若不那么凑巧一路。看下腕表，“刚八点钟。先回家？” “去单位吧。十点一会儿就到了。” “那……你坐欧阳的车？” “行。” 当然很行。两人心知肚明地相互配合了把小阴谋，将所有的话都往一个方向延伸：便于欧阳白若将楚青城带上车。 车里故作风平无事的寂静会儿，欧阳白若一伸胳膊，叫：“过来，小笨猪。” 她依进臂弯。 “……我出去好多天，也想我吗？” 想！很想。可楚青城不会这样告诉他。现在她多少摸到些欧阳白若的心态：喜欢那份她想他的满足，可，惧怕她想他的沉重。用一样最直接的话说，叫，只谈情，不谈责任。 带了一点涩意，把脸上的笑容夸张地打开，重重地肯定声：“想！” 欧阳白若不满。“什么腔调？嬉皮笑脸！” 楚青城便收起笑容，将脸拉长，声音更拉的奇形怪状，“想！这样说可以了吗？” “你个小东西！”他声音一拧。胳膊一紧，将她头部更提上来些，又送出唇齿几字，“在勾引我！” “嗯～”她心热跳，拽他的胳膊。 他看眼前方，俯脸狠狠地吮她嘴上。楚青城感觉推他半天才推开，惊恐地看向前面。还好，一切正常，车很正常地行驶着。噘嘴瞪向他，怪他刚才的行为太危险。 欧阳白若却更火辣辣的气息送进她耳内一句：“宝贝，我现在就想要你……” 楚青城脸一下贴紧他肩上，盖到耳根。 “呵呵。” 楚青城忽然注意到窗外。问：“你去哪？” “回家。” “不是去单位嘛。” “你不是十点才上嘛，小笨猪，当然是回家啦！”他臂间一紧她，声音又一低哑道，“你不想……回家？” 楚青城一脸羞，却伸双臂，抱紧他。 “哈哈，想？” 到站。汽车直驶进C座一车库。卷帘门放下，车库内灯光开启。楚青城大惑，“这……哪？” “车库。” 她当然知道车库！“你怎么弄来的车库？” “租的。” “租的？为什么？” “为什么，放车呗！快下。”欧阳白若下车，站内门等她过来，揽到肩上出去。 拐出地下室和车库走廊，不用经楼道门，直接上电梯。这样确实不错，对欧阳白若来说，也应该更方便。她问：“多少钱。” “三万。”连楼上的住房一共。单租车库不好租。可他没告诉楚青城这些。 “一……年？贵吧？” “知道就好。记得了，你欠我三万块钱。” “我？为什么我付？” “算了，分担吧，年底统一结算。你得给我一万五。” 有点无耻吧！“我还给你买衣服呢，还，你也没给我过饭钱！” “呀，笨猪，这么点钱都记在心里？” 什么一点钱，她每月工资多半都消费给他了。噢，不对！“那房子不是你的了吗？你的房子你再租车库凭什么我得付钱？” “呵，承认了？” 管他，先打击下这事再说。 “那这样说，是不该让你付。不过，你每天住我的房子，得给我房租吧。也按车库的价吧，那破房子！我也住嘛，也不能让你全付，付一半吧。” 全是他的便宜！楚青城急，“不是！你……我……” “你，我，怎么了？噢，你想说还陪我睡觉怎么算？” 楚青城有点这意思，说不出口。脸红。 “你少臭美吧，多稀罕你？你知道留欧阳白若一晚，得付多少？白便宜你……”他嘴巴狠又压上，把她嘴里的不甘吸吮个净。 回到家，自然一床春色。 最后楚青城硬推开他，抱了衣服去卫生间。再不收拾准备，上班铁定迟到。 欧阳白若也起床，打开衣橱找衣服。有些傻眼。恶声叫：“小笨猪！” 楚青城刚穿好衣，忙跑来看。见一赤身帅男正阴脸。可那儿还挺得不知羞耻。楚青城忙又扭走脸。 他吼：“衣服呢？” 楚青城猛然醒悟，急忙往卧室外跑，一会儿拿了件睡袍来，递上。“给。” 欧阳白若不接，又看看只挂了几件楚青城衣服的衣橱。还是等她解释。为什么里面只她的衣服了？把他的衣服都弄哪了？为什么弄走？ 楚青城先将睡袍给他裹上衣。抿嘴乐乐，牵他的手，往外走。 欧阳白若看看牵在她小手里的大手，眼又拧下。生气时什么感觉也不在正地方。此时，看楚青城牵着他的手，自然轻松，怎么感觉怎么像牵她的小宠物一样。就象从许多年前她就这样牵了他出去溜弯！ 心里有份不甘涌了下，可，手，还是被她乖乖地牵着走去。 200 自作多情（VIP） 楚青城带他进入另一个房间，里面也有衣橱，床铺。 除了卧室卫生间等地，欧阳白若还从没进入过这些没用的房间。 楚青城打开衣橱，里面，整整齐齐，挂满了欧阳白若的衣物。 不解。干嘛，以后让他……睡这儿？不会吧。他暗想着，油腻腻的眼神在她脸上抹。和他分床分房？笨东西，你不会这么搞笑吧？ 青城看向他，解释，“你的东西和衣服都放这房里，平时可以锁上，有人来也不会看到。” 欧阳白若懂得了她的用意。心头，一下不爽。脸阴下来，“不想人看到干嘛买那些衣服？”他头一扭，往外走。 什么意思？楚青城跟在后面，琢磨着问：“你不愿这样？你愿意我一块放卧室里？” 他语气生硬地回，“问我愿意不愿意干嘛，你买得衣服你愿意放哪放哪。” 楚青城有点搞不清他这是什么情绪，觉得他似乎真的有点不愿将他的衣服单独放出来。“那，我明天再移过去？可你……不是怕人家知道嘛。上次晓闻来，差点打开衣橱看，提醒了我。幸亏放这边来了呢，这些天佳木天天在这儿……” 哼，“也怕展研锋看到吧？” 楚青城点头。眼神疑惑，展研锋可以不怕了？ “最怕他看到吧？”欧阳白若又拔高声音。 什么意思嘛。怎么听着像吃醋什么的感觉？吃展大哥的醋？不会吧…… 会。欧阳白若气哼哼又走回卧室，一扭头，楚青城后面跟着，闪动着花痴眼，却，手上一样东西没拿。怒吼：“衣服！！” 楚青城明白了，他要的是外衣，不是睡衣。一阵风卷回。再过来，内裤，外衣……他穿一样，她递一样。穿上身，走她面前，道：“你这笨猪脑袋记好了，你把我的衣服放哪我不管，我要穿时再找不到，我就把你的衣服都扔出去，让你没法出门！” 楚青城动动嘴想抗议。算了，不与他这时候计较。六月天！对，给她一个外号一个外号的起，以后她就叫他六月天。 欧阳白若往外走，楚青城追问句：“去哪？” “单位。” “你有事？” “嗯。” “你要……没事，不用专门送我……” 哼，专门送你！欧阳白若理也没理，出门。 她忙提了包，换鞋，跟出去。看来，不管是专门还是顺路，他是都要去单位。那她，便也不管专门顺路，都可以跟一程了。 楚青城一路跟下了电梯，又拐向车库。前面，阴森森地后背扔来一句：“别跟着我。” “你……” “自己坐车。” 还真是自作多情呢！楚青城站住，气鼓鼓地盯着他身影走进车库。发誓：以后再不坐他的车！他想顺便时她也不上他的车！一定！ 楚青城到单位楼前，下了出租车，欧阳白若的车后面也上来，又开过些，停于楼前泊车处。 坏蛋！楚青城向那车白个眼，迈步进楼。欧阳白若没接着下，车里望着那噘了一屁股不满的背影，也不屑。笨东西，跟你后面费的劲够送你两趟了！打的的怎么和她一德性，哪个路口也正磨蹭到红灯。 其实，欧阳白若也没什么必得这么晚来处理的事。如果楚青城不上班，肯定他也不来了。可来了，就进办公室趟吧。 欧阳白若办公楼里呆了近两个小时，自然等不得楚青城。她得明晨下班。又出来，驱车离开。 路上情形，与来时，发生截然不同。来时，他跟着出租车，此时，出租车跟着他。 跟着进了广城国际花园，到了C楼，等他进了一处车库。再不见出来，离去。 这辆出租车又停于D省高干住宅区附近，关静下车。 关静喝了酒，有些醉态，可完全放松地进家门，不担心李莹如在家。昨天李军和就外出，便昨天她的弟弟就过来。没走。李莹如虽然不愿见她，可要没她，李莹如更不会片刻和关平呆在一个屋檐下。 却里面并不见她的弟弟关平，而是坐了李莹如与谢娜。李莹如眼没抬，只谢娜看她一眼。两人又嬉笑去。 关静也没多理会她俩，一幅慵倦醉态收敛些，保持着脚下平衡，上楼，耳边听到些二人的聊天内容。 李莹如嗯嗯点头，答应，“也约来。嘻嘻，把你们家欧阳也叫来……” “哈哈哈。”谢娜乐。“好，欧阳也讨厌她。那假模假样！咱就你家开Party，你爸一不在家了，咱就开，闹一晚，吵死那对神经病姐弟。” 李莹如咯咯笑，又点头。 关静嘴角鄙夷一下，不屑于理会。让这两个二百五自我YY吧。 关静上去，一会儿又扶了楼梯下来，问李莹如，“小如，我弟弟呢？” 李莹如切一声。“我不是福利院的，不负责照看智障。” 关静脸上一恼间，门铃响。李莹如看看，鼻子可能闻到关平的味，没管，拽着谢娜上楼。 关静自己开去。果是关平。她抱怨，“我不是让你在家别乱出去嘛，去哪了？” “嗯……我……”关平垂脑袋支吾不出。 “手机呢？怎么还关了？” “没电了。” 暗叹，操心！父母终会老去，照顾弟弟的重责，恐怕她是永远甩不开。叮嘱：“以后再去哪，先和我说，让我知道，省得回来看你不在，心急。” “噢。” “上去吧。” 关平往楼上走。 谢娜随着李莹如将到二楼了，又打退堂鼓，“小如，我想回家。” 李莹如不满，“你不是说今晚陪我嘛！” “我。我想回家嘛。”看到关平还是忍不住改了主意。 “小娜！”李莹如求。 “我不。” “没义气，以后别理我了！”李莹如甩开谢娜，赌气回房。 谢娜贴楼梯扶手站着，等关平全上来，才下。避免楼梯上有所碰撞。 关静看眼谢娜的背影，跟下去。帮她开了门，含笑恭送。 谢娜恶眼看看她，觉得关静是挑衅：怎样，还得灰溜溜从我家滚蛋吧！ 关静却很和气地说：“小娜。我也和小如一样，这么叫你了？呵呵，以后常过来玩，我弟弟就长个憨大个，对人没坏心眼。谁要对他好，他就和个孩子一样的依赖。我妈身体不太好，照顾不上他，只有我这个当姐姐的多操些心。以后还请你多在小如那儿帮着解释一下。朋友的话，她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谢娜晃着眼珠感觉哪不对劲。 关静又笑下，说：“我和欧阳毕竟同事，以后咱们说不定都算一家人，过年过节，有时我们还搞个家属聚会呢。咱们别搞得和仇人似的。再说，咱们好象实在也没什么可仇的，我一直不知道小娜你为什么敌视我。其实，不妨说出来，也许是误会呢。我这人就是做事不顾周到，容易给人造成误解，可一点不是经心的。” 误会不误会就不用说了，关静竟然肯定她与欧阳白若的关系，这让谢娜听了爽到心。一下看着眼前的关静顺眼多了，嘻嘻笑，“也是噢也是噢。” “欧阳最近又有喜事呢，你知道吗？” “噢。”不知道，可如果说不知道，显得她和欧阳白若不够有关系。 “他入选全国有突击贡献中青年专家了，全省每年也就一至两名。是业务方面的顶尖级人才，享受的待遇比我们副台长还强呢。说是再几天就能批下文来。到时，让他请我们吃饭！” “哈哈，好！”谢娜乐。 “以后常过来哈？”关静送走有点找不着北的谢娜。心里轻蔑地哼笑一声：反正不可能让她说说就将谢娜和欧阳说进洞房，她又何苦不多说，哄哄这自以为聪明的傻大姐？说不定，还可以，多看几场好戏。 楚青城上班到天亮，第二天休班，一整天没见欧阳白若。楚青城有点赌气，没给他打电话。 欧阳白若是有意冷落，至晚饭后，仍一点信息没有。欧阳白若很想像强制楚青城不见罗长平一样，也立个硬性规矩。可，总不知哪缺了一点勇气。便，想以实际态度让楚青城明白，他不喜欢她和展研锋太亲密。 不过，欧阳白若这冷落自省法，很快验证，相当不适用。被他冷落着的楚青城完全没有反省，而是，更没有了理由拒绝展研锋。 展研锋的电话打来，“今晚不上班吧？” “噢。” “我一位同学从国外过来看我，要到派迪克玩，你也一块去玩玩吧。” “我去？”楚青城犹豫。 “去吧。” “好吧。”自己在家也闷！ 展研锋很高兴。“谢谢。” “谢什么，是你请我去玩。” “可是青城未必多想一块去玩，是不想拂大哥的面子。” “呵呵。你知道还要我去！” “可是我想让青城一块陪我去。所以，我说谢谢嘛。” 楚青城又笑声。 “一会儿我就过去接你，在家等我。” 八点左右，展研锋带楚青城进入派迪克的音乐吧。 里面，灯光柔和，有轻歌曼舞声。地方陌生，光线不足，楚青城脚下有点踩空的感觉，抓紧了展研锋的胳膊。展研锋便实实地揽到她肩上，一块往里进。边观望着，找人。 一个黑影在楚青城眼前一窜动，抱到了展研锋。楚青城也受冲激，几乎惊叫出来。听到展研锋的呵呵笑声，也抱住扑上来的黑影，亲热地拍到背上。 楚青城才看清，那抱到展研锋的不是黑影，是一位黑人。这就是展研锋从国外来的同学？还以为出国的中国人呢！ 展研锋和黑人同学拥抱结束，攥着楚青城的手先一块去座处坐下。楚青城又惊一下。那座处早坐了一脸更黑的人，欧阳白若。欧阳白若没抬眼睛看他们，黑脸黑瞳，盯在给展研锋牵着的手上。 坐下，展研锋才给楚青城介绍，“这是我的同学，杰逊，南非人。当初是我们学校的留学生。” 杰逊站起来，两面黑白反差悬殊的手伸向楚青城，笑容满面，中国话说的很地道。“噢，美M，您好！” 楚青城不是歧视那双手，是从没有直接面对过这样一双手。很鼓了下勇气，手伸去。 黑白分明，大小失衡的两双手，握了许久。不是楚青城不想分开，是杰逊不放。 展研锋呵呵乐，“好了，杰逊，坐吧。” 杰逊松开手，等着楚青城坐下，也坐下，问：“研锋，这位美M是谁？太太？噢，不对，你太太是叶彤同学！” “呵呵，妹妹。正好没事，跟来一块玩玩。” “噢，咱妹妹！研锋，你是知道的，我还没有太太的，你带咱妹妹来，莫非是有想法？让我们认识一下？噢，那我们重新认识下，您好，我叫杰逊，今年三十刚刚出头，还是正青年华……” “嘶，坐下！没那想法！”展研锋含笑瞪眼，与杰逊相当亲近随便。 “为什么没那想法？我们可以发展一下看看的。那样我们不是亲上加亲嘛。”杰逊驳斥完展研锋，又转向楚青城，“我是展妈妈的干儿子，我在中国留学时，经常来吃展妈妈做的饭。我们真的是可以考虑亲上加亲的，中非友谊也可能因为我们爱情更加坚固。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楚青城完全没当这话是认真的，特别杰逊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一住未住的晃。更显得他这番话，夸张而搞笑。不是对面那张更黑长的冷脸绷那儿，楚青城几乎笑出来。 展研锋没直接回应杰逊这番话，可间接回复，问他：“找到你那位可爱的姑娘了吗？” 杰逊几次来D省，都来这儿玩过，认识了这儿一位姑娘，这次也想顺便来续续前缘。杰逊急忙更正，“开玩笑的！早知道咱家有位妹妹等着我认识，我才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展研锋呵呵又笑。楚青城站起来。展研锋忙眼光投去，“干嘛。” 楚青城讪笑笑，“去卫生间。”其实是让欧阳白若黑脸压的实在有点坐不住。 展研锋怕她不好找，起身，要送去的意思。欧阳白若站起来，“我也要去，我顺便带你妹妹去，你陪杰逊吧。放心吧？哥哥？” 展研锋笑下，又坐下。欧阳白若堂而皇之地带着楚青城往外走。 楚青城又淡忘了昨晚被他甩的不高兴，看那黑脸就知道，肯定是现在不痛快。出了音乐吧望着他的背影走了几步，搭讪，“你，怎么也来了？也认识他？” 欧阳白若不答，走近一门，听听，推开，回手将她拽着一块进去。掐到她脸上，咬牙，“楚青城你是一点话不想听？” “我……没有……”楚青城选择了不在这儿更激怒他的态度。 “没你跑这儿来干嘛！” “展大哥叫我来。” “他叫你做什么你也做？” “……” “说！” “展大哥只是想带我出来玩玩。”好意！ “你怎么这么喜欢跟男人出来玩？你真花痴？” 楚青城又有点不乐意，嘟嘴瞪他。如果跟他出来玩算花痴吗？那她倒情愿算，只是他不给她这样的花痴机会！ 瞪眼！？不服！欧阳白若切齿，“马上走，不许再进去。” “那样展大哥会很难堪。”楚青城和他讲道理。 “我说让你走！”欧阳白若不听道理，加重了语气。 楚青城给他逼得急，叫起来，“为什么一定要走？又没别人，我都来了，为什么我要这么走掉？会搞的别人不高兴！我不会看你，也不会和你说话，我不会让人知道你和笨猪在一起！” 楚青城瞠目含怨，话语十足的娇嗔。欧阳白若狰狞的面目，一下松缓，晃在她脸上的目光再硬不起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这点不出息，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肩头，躲开目光的直接交汇。口气还是生硬道：“那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和展研锋太亲近。” “不！”这样的拥抱谈判方式把楚青城本有的一点惧意也给赶走。犹豫一下也没有，回绝。 “不？”欧阳白若气恼又找回来。放过她来，又拧眼。 楚青城在他怀里积存的那点胆气便又散。垂了眼，没再去硬碰。可心里坚定：不！她难得这点亲情还让她不要了，坚决不。再说，很没道理，展大哥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她亲近？ 欧阳白若望着她。她沉默里一股倔强，不见一点默许的意思。冷而威严道，“楚青城，我的女人家里不能再去第二个男人。我说过！你这是在做选择吗？” 201 游龙戏凤（VIP） 楚青城感觉他太不可理喻，“展大哥是大哥！” “可不是亲哥！” “不是亲的，可对我很亲，就更应该珍惜和感激！” “你……”欧阳白若咬牙，“不许！” 楚青城继续用从没有过的态度来对待欧阳白若的反对，头一摆，一脸执拗地表示没得商量。 欧阳白若气恨地推开她，也不再商量。开了门出去。 楚青城低头走回音乐吧，展研锋望着她坐下，问：“欧阳呢？” 楚青城摇下头。看座处只展研锋，问：“你同学呢？” 展研锋抬抬下巴，“跳舞去了。” 楚青城往舞池里看。不多的几对人，多数东方面孔，杰逊十分突兀地就撞进楚青城眼帘。他带着一位姑娘，跳得很投入开心。 展研锋笑道：“杰逊喜欢开玩笑，他刚才的话你别介意。” “没有。”真没有。楚青城淡淡笑下，心里又想欧阳白若的去处。 展研锋却看她脸上不是多开心的样子。手伸向她，“来，咱们也跳跳舞。” 楚青城没心理准备，看看那手，又看看他的温和含笑的脸。到底站起来。 展研锋牵着她进舞池。 展研锋舞不是跳得很好，可会。楚青城便也随便陪他打发着，晃晃悠悠，漫不经心。一会几她问：“展大哥，欧阳白若怎么也来了？” “杰逊上次来，我带他认识过欧阳，两人还挺投机的。我下午不在家了，就打电话让欧阳陪陪杰逊。……这李伙哪去了！”两人说着，眼光又投向座处，那儿还是没有欧阳白若。 小半曲跳罢，坐回座处时，欧阳白若却已坐在了那儿。翘腿坐着，对坐下来的展研锋楚青城谁也没看。 “哪去了？”展研锋向他笑问。 欧阳白若也当没听见。 展研锋哼笑一声，“你声音值钱，可说句话，也丢不了多少钱。” 杰逊竟牵了那位同他跳舞的女郎过来，同坐下。道，“介绍个朋友，凡。凡为我点了支非洲舞，大家一块欣赏！” 展研锋向凡笑下，致礼。杰逊竟没再提亲上加亲的事，和美女凡，很是亲密地不断耳语，旁若无人。显然，欧阳白若与楚青城出去后，杰逊接受了些展研锋的忠告，或者，知道了点真情。 欢快的一段桑巴乐曲响起，一个穿着热辣的女郎以劲暴的舞姿，登场。臀肥腰实，可波折灵动，很是妖娆。杰逊带头，掌声叫好，并吹了个悠长的口哨。 吧内，一下欢动。 女郎跳着，很快近到楚青城他们这桌。手指撩动杰逊的脸庞，杰逊给予回应，耸起肩膀，也随她摇摆几下。 女郎又跳到展研锋处。展研锋怕她也来摸他，倾身向楚青城这边，有回避之态。女郎放过他，舞向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冷脸挤上丝似是而非的笑意，那肥臀扭到眼前时，竟将手抚到她腰处，一路滑着，摸到臀上。 楚青城一下眼瞪过去，展研锋也往欧阳白若脸上盯。女郎腰肢一转，几乎跨到他腿上，他脸上更放浪不羁了些，享受女郎扶他肩头献媚。女郎从胸部抽出一张卡片，插到欧阳白若上衣的两个纽扣中间。又留下几眼妖媚，舞去。 女郎留给欧阳白若的显然是联系电话。欧阳白若将卡片拿出来看眼，放进自己衣袋里。展研锋看着他，嘴角斜下，似叹似笑，没多话。楚青城觉得胸口有点反胃，端起杯来，使劲喝几口，压下那股劲去。 劲暴的桑巴舞结束，又响起一首轻音乐时，桑巴女郎又过来，妖娆地欧阳白若面前扭转下腰肢，坐他身边。嗲声问：“先生，陪你跳个舞去？” 欧阳白若握着女郎的手站起来。双进舞池。 女郎的身段，欧阳白若的舞姿，一个辣妹，一个帅哥，舞场尽情绽放。引来叫好声无数。 展研锋见楚青城一劲喝水，脸上表情不平常。关切，“怎么了？” “……没怎么。”楚青城很想走，可又抬不起屁股。 这晚，欧阳白若很招摇，所有敢于走过来请他跳舞的艳丽女郎，他一概不拒。软香在怀，拥揽得暧昧，跳得洒脱不羁。似乎为了配合这位绝色男郎，舞曲一曲接一曲都很热烈。 在一首悠缓的乐曲响起来时，展研锋又牵着楚青城步入舞池。温存地拥揽着，浅浅的笑意衬着霓虹，映在展研锋脸上很生动耐看。楚青城也不时抬眼看着他。回他一句问话。 欧阳白若暂时消停在座上，身边有两位火辣美女相伴。可冷脸上没熏上一点香暖气色，拉得黑长，凌眉凝在展研锋那儿，惊服。倒没想到，这位低调大哥还是位腹黑帮主，明目张胆，目中无人，无所忌惮，厚颜无耻地，扯着兄妹旗号，行不耻之事。 一曲又散。展研锋将楚青城送回座，往吧外走，可能去卫生间。 欢曲又响，美人又邀欧阳白若去共舞。欧阳白若仿如没听见，冷目盯着楚青城。楚青城也黑脸，不看他。 此时，杰逊早已不知消失去何方。欧阳白若没时间将楚青城从小刺猬盯回小绵羊，再不行动，展研锋怕是就回来了。刷地站起来，拨开身边的女郎，拽起来楚青城，跑走。 楚青城今晚完全不是小绵羊，欧阳白若将她塞进汽车前，楚青城还一劲敲打他的手，“别碰我别碰我！”这只恶手今晚搂了多少女人的腰了！ 不过，将她塞上车后，她也没再下，噘嘴黑脸扭向车窗外，不看他。欧阳白若一脸恶皱，先寻向楚青城的两个裙袋，她没带包，那手机类的东西便肯定在那里面。 没错，是。他掏出里面的手机，恶狠狠地按下了关机键，断了她和外界，特别是与展研锋的联络。 没话，开车走。谁也不理谁。一路运气。 欧阳白若停车费时间些，楚青城下车，先一步出了车库。电梯在一楼，一按开了，她上去，不等欧阳白若，先上去了。等欧阳白若坐下趟电梯上来，进家门，楚青城已将自己关进欧阳白若专用的衣物间里。 欧阳白若室内寻一圈后也定位到此门前，吼叫：“开门！” 楚青城瞪一眼门：不开！ 外面没声了。一会儿到处抽屉乱响。楚青城心有点突突跳，各房门的钥匙不难找，就在电视柜里的一个抽屉里。很快，钥匙哗啦响动着给提到门前。楚青城先自惊叫一声，拿他件衣服，把头藏起来。 欧阳白若进来，气红的两只眼，去拽她头上的衣服，要露出脖子掐死她的样子。 楚青城乱躲着喊：“你别碰我！” 他吼，“谁愿意碰你！可我不能让你个笨猪给气死，我非得剃光你的头发，看你还有脸出门……” 楚青城更紧地拽住衣服，愤叫，“那也比你有脸！人家做舞女跳舞还赚点钱呢，你白陪着人家跳，和只大猩猩样，给人跳舞看，还觉得多有脸？你跳得真好，你可以去做专职舞男赚钱了，人家都给你叫好……” 欧阳白若气得发狂。手下一狠，将楚青城头上的一只衣袖给裂下来。楚青城头上露个洞，趴床上，继续叫：“你出去，我不愿看到你，我不喜欢看舞男，真恶心……” 欧阳白若给她一说，也意识到今晚是让她给气得理智失常了，做的这事，是有点失身份，现眼。更恨，扛起来，不管她乱叫，进卫生间去，淋开水笼头，一手拎住她，一手将她衣服脱净，一同冲洗今晚的晦气。 楚青城慢慢没再多动，只伏在他肩上吭吭吃吃。给他搂了腰，一点点背上轻轻搓洗。 欧阳白若抱着这身体更感觉自己实在的没出息，本要充分降服这笨猪，结果没让她有一点回转，反使她气势更抖几分，如今得小心哄着，挠着痒痒，才不给他继续闹。 哎，这小东西还真是成精了！气恨无奈。关了水笼头，拽来浴巾略一擦试，将她横抱起来，卧室去。 刚放到床上，门铃响起。楚青城脸看他，噘嘴直接说：“展大哥。” 欧阳白若想来也是。不过还是瞪她眼：怕是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展大哥会找她吧？忽然又嘴角挤上丝笑意，“那开门去？我开去？” 楚青城又瞪他。当然是不能开了！“我的电话呢。” 口气和要账似的！欧阳白若狠劲往她额上一按，又进卫生间。找刚才她脱下的衣服，从口袋里找出手机。回床上，大薄被一展，与她一块围进里面，将手机递给她。 可楚青城不知怎么说，犯愁，“怎么说？” “……说苏晓闻找你，让去单位了。” 老拿苏晓闻当挡箭牌！可想想，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盾。“那，干嘛也不和他说一声？” “电话没电了，刚到办公室，冲了点电又给他打。” “要问你呢？” “不知道！你怎么能知道我去哪了，围我身边一堆女人呢。” 楚青城斜刺他一眼，开机，拨电话。 一番说词，勉强熄了展研锋的一身燥火。可他说：“在办公室？我现在过去。” 楚青城差点惊出一声，“不要了展大哥，你快回家休息吧。很快我就回去了，苏晓闻十二点下班，她要跟我一块到我家。那个，你……” 楚青城再也应变不出花样了，一闭眼，准备豁出去，爱怎么怎么。 展研锋叹口气，心道，女孩子之间，小事情太多。叮嘱，“注意安全。” “噢——”这是过关了！楚青城松出口气。 展研锋又问过来，“你走时，欧阳走了吗？” 楚青城又紧张，“他，我没注意。我接到电话就着急走了……”不对。楚青城马上又意识到一个错误。既然她的手机没电了，怎么接到了苏晓闻的电话？心内一惊骇，忙补就，“出来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吧，不想，就没电了……” 展研锋没多想，“手机最多两天就冲一下就行，睡觉时冲上。不要等着快没电了时才充，那样就有时耽误用。” “噢，我记得了。” “好了，挂了。” “噢，展大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展研锋挂断电话。没很去追究欧阳白若的去向。正如欧阳白若说的，展研锋也想得差不多。 欧阳白若咬牙，新仇旧账一块挤到心头，那次罗长平来她也这么让他吃惊了吧。按着下去，恨，“小东西，还假装不会撒谎，这不很顺溜嘛。你这破聪明劲要敢用在我这儿，我会给你好看……”欧阳白若嫌她笨时，似乎更讨厌她聪明。 楚青城将不得不又骗一次展研锋的愧疚不安也分摊给欧阳白若一定责任，没心思与他寻欢，躲。 欧阳白若捞着她的腰拽过来。他跪在床上，将她屁股提起来，又将她的上身推出。 “啊啊……”楚青城惊叫着反对，不过她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不管做什么，此等形状都太不雅观。往外爬。 “别动！”他又揪回来，热怦怦的东西触到她臀部。 楚青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挣几下挣不脱，前面抱了脸趴床上，随他。 “乖点啊，别乱动……”可他却不是很迫切，继续调整她到一个完美姿势。 楚青城羞惭的快忍受不住这种模样，希望他快点结束。晃，“你快点！” 该死！欧阳白若显然理解错了，要崩溃。啪往屁股上打个脆响，惩戒她如此淫荡。“你这小东西越来越上劲了……” 楚青城一回想，骇羞，猛抽身体，乱喊乱叫，“你才……你放开我！你讨厌！你走开！我不要！啊……” 欧阳白若已全部进入，哼哼笑，“小东西，现在了，又说不要！你说清楚，到底要是不要？” 楚青城娇哼一声，咬牙，“不要！” “不要？” “嗯……不要。” “真不要？” “啊……” “要？” “不……” “不是不要？” “坏蛋……” 一场游龙戏凤。他完全，没有退身的打算。很快融合一体，一声声旖旎旋转，再没有一字拒绝。 却又抽身轻退，暂分离。将她翻转过来，又覆上身。唇齿相交，吮芳噙香。呢喃，“宝贝……”他还是更愿意这么抱着她，拥着，吻着。 楚青城酥滑的两臂，挽住。宝贝二字后，久不闻语，似有吞声的感觉。迷离地眼睛睁睁看他。又给紧压了唇，带进迷幻空间。满脑晕眩中，听到一个很微弱的声音：“我脑子进水了……” 什么意思？ 想一辈子要她！如果不，将来她总会跟了别人……竟割肉样的不舍。 202 家庭丑剧（VIP） 热线记者招录工作全面展开，紧锣密鼓，一气呵成。 笔试，第二天出成绩。楚青城不好不坏，中档。进入了面试图。面试自下午开始，分三批进行。三个场地，三批面视官。楚青城抽取的是二号场，十七号。 楚青城进场，垂目向考官席躬身一礼，坐定面试人员答辩席。听下面声音道：“请第十七号面试人员抽取答辩题……” 楚青城被这声音吸引，抬眼望去，先看到坐于第一排的主考官，展研锋。急速对望中，半秒的温和笑意，一闪而逝，又恢复严肃。 然后，看到坐于二排的欧阳白若。垂目，看也没看过来。 楚青城抽取答辩题，脸上忍不住一惊。这表情欧阳白若在下面严密关注着，腹内已有懊恼之声。他也是进场后才知道答辩题中。竟然就有当初他打击楚青城时，要求她说的那两分钟的车祸报道。和他当时的要求，几乎没有出入。还真是搞笑。他一心不要让她通过，却，反倒助她成功？这鬼东西要真抽到这答题，该比较轻车熟路吧？ 主考官已经宣布答题：“长虹高架桥处发生一场车祸，请用你的理解，用两分钟时间报道一下这条新闻。你有三分钟思考时间。” 楚青城不需思考，欧阳白若那202个字在她腹内烂热。听一遍已记住，何况为了数字数，又回忆着，笔记一遍。 楚青城沉默了一分来钟，只是在疑惑，这难道是欧阳白若在帮她？可，她要抽不到这题呢？难道，纯属巧合？这么巧？ 当楚青城将欧阳白若那202字尽可能快的，背出后，展研锋望着她露出意外之喜：这丫头，还真有这天分？ 欧阳白若午夜回家。等待工作人员连夜拿出面试成绩，确定下一步的综合考评入选人员。 楚青城没睡，等他呢。他冷脸进来，楚青城使劲忍着腹内的笑意，装没事。欧阳白若眼神鄙夷，看向她，“真是失敬，够脸皮厚的！那是你说的吗？” 楚青城在欧阳白若的耳熏目染下，显然，脸皮尺寸在加厚。一梗脖子道：“那你告诉人家那是你说的！” 语噎。笨东西，还有这手！欧阳白若汗服得很，“你那天说了不到60个字，给人家踮脚的成绩！你真还好意思当今天的面试是你的成绩？” “新闻报道本来就有一定的格式，一样的新闻事件当然有些相同内容。我的又和你那天说的不完全一样……” “哪不一样？” “改了两个字的……” “楚青城！” 楚青城早做好了准备，在他抓上来前，闪身，冲进卫生间，锁上门。 “给我出来！” 不出！楚青城坐马桶上闷嘴笑。 欧阳白若冷笑，“笨猪，那你就永远呆里面，反正你也不用再参加明天的综合考评。” 这话说的有内容。“为什么？” “你知道面试中一般给出的最低分是多少？” “……多少？” “十分制。最低的也五分往上，正常来说，不会低于五分。因为轻微的差距，综合评分时就已经很明显。如果，面试中，某位考官给出某位面试人员的分极低，那么，就算其他考官给的分很高，她的平均成绩，也绝对不高。” 楚青城有点听出意思来，“你……给我多少分？” “零分。” “坏蛋！”楚青城尖叫。有点知道他一直对此事不说不问的原因，原来，早就有所打算。 “哈哈。”爽。“即使，你的笔记成绩与面试成绩，平均后让你入围综合考评。可是，我还是会给你一个零分。那么，你两次踮底的成绩，与你那刚刚及格的笔试成绩，一平均，你，也绝对的最后一名。即使你不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二也一样，你都将是被淘汰的那十分之一……” 门给砰地打来，楚青城鼻子脸的皱一堆出来。狠剜他一眼，进卧室。 他冷瞧一眼，不在意。她出来，他进去，很快传出洗浴声。 欧阳白若再出来，卧室门关着，拧两下没拧开。明白。可恶，可恨，可耻，等一系列情绪往胸上撞：给关房外，或者踢下床的家庭丑陋剧，竟发生在他欧阳白若身上？！“笨猪！给你一分钟时间！” 为什么不是三分钟？人家限定最后时限通常会是三分钟的。坏蛋，他的时间也比人家金贵！不过，时间越短，似乎紧张越甚。楚青城马上，就怦怦心慌跳起来。 其实她关门也就表示一下情绪，听他气急败坏地一吼，等几秒钟也是熬煎。跳下床，飞快地打开门，又几步跳回床，全身蒙被子里。 风声一掠，被子给他拽走。楚青城惊叫，说不出的恐惧，乱叫：“不要不要不要……” 欧阳白若看着，一阵觉得可笑，怒意逝去。可仍强擒到手中，拎在面前道：“再提醒一次，听话！再记不住，那我就……” 他话已经腻进她嘴里，吮咂出一阵轻吟。身体揉挫几下，感觉到一份隔离。一撸，给她半睡裙扔去。 楚青城已惊乱全无。静眼望他会儿，忽然感到，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和她生气。一碰到她的身体，就，再大的冰，也完全化开。上来好奇，追问他吞进嘴里的另一半话：“我不听话你就怎么办？” “你要不听话我就用腰链子把你拴起来……”欧阳白若恶狠狠的说着，舌头已经在她脖子上舔开。 舔得她痒，直缩脖。可又问：“拴起来后怎么办？” 欧阳白若牙齿轻轻切在她脖颈上，威胁，“咬断你脖子！” 楚青城咯咯笑，又要张嘴。他一句堵上，“再说把你嘴缝起来！” 楚青城闭上嘴巴，哧哧笑。 “小东西……”他声音从没有过的宠溺，衔在唇上吮吻着，慢慢深陷。没有暴烈，温温存存，将柔情一点点灌满她的身体…… 楚青城顺利地成为了欧阳白若预定地那十分之一人选。没通过热线记者选拔。 楚青城以为又要被欧阳白若趁机打击贬损到体无完肤。不想，那六月天很阳光灿烂地放了把晴，美滋滋床上吃完，转饭桌上，还说了点鼓励的话：“小笨猪，饭做的不错，人各有所长嘛，你这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多努力。” 不过，楚青城的工作还是有了新变化。 两天后，展研锋找她谈话：“去综合频道工作愿意吗？” “什么意思？” “呵呵。”展研锋向她细说情况，“台里要调你到综合频道去，这可不是我主张的，是台里的统一部署，同时调整了好几个。可能你报了热线记者，啊，初露锋芒，引得台里重视。呵呵。要把你调到综合频道去。” “展大哥你笑我！成绩丢死人了。” “不丢人啊！那一通说！不简单。他们几个都听了，都认为，其他那些没几个比上你的。虽然结果是失败，可有各方面原因，可能个别人不是很认可。再说，这热线记者，大哥还真舍不得你去。没通过就算了。” 楚青城惭愧。自知，那是窃取了欧阳白若原创的结果。如果因为这种能力，被台里看中，那，真的受之有愧。犹豫，“是台里调我去综合频道？” “可以这么说。可能很快就通知你。你要不愿意，咱们马上去做工作，不去，应该没问题。” 楚青城听明白。这不是副台长来征求她的个人意见，是展大哥悄悄地问她想法，然后去做个别工作。这样的话，似乎最好不要搞特殊的好。“展大哥你认为我应该去？” “你要愿意的话，还可以。首先这是台里的意思。其二，综合频道，确实不错。一般人想去，去不了。工作繁重程度，应该和总编室差不多。正常情况下是去好。不过，因人而异。我倒不太愿意你去。” “为什么？” “因为，那儿出名的机会太多，我怕你出了名后我再见你，得预约。麻烦。” 楚青城咯咯笑。 罗长平来向欧阳白若报告这一喜讯。但，欧阳白若显然不喜。眼里惊动下，问：“关静选的她？” “对！我知道你和关静不太对付，呵呵。不过，人家对咱还真是够意思的。她说帮我弄她那儿去，将来，肯定更有便利条件。哈哈。我觉得也是。” 但对欧阳白若来说，不管是否关静主动选择了楚青城，楚青城去关静那儿，是里外的全不合适不必说。首先这罗长平狼心不死，那儿关静再帮手，那笨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死。更可怕的是，如果关静知道了他和楚青城的情形，谁知道会不会作些文章？而且。他更不方便了嘛。 不行，坚决不可以去！ 欧阳白若微一按胃，摸着手机站起来，道：“你坐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哟，又不舒服？去医院看看没？”罗长平关心。 “回来再说。”欧阳白若急着出去。 欧阳白若打开小会议进去，给楚青城打电话。问：“听话方便？” “嗯。” 他还是尽量轻声说：“台里要调你去综合频道。你别去！找展研锋说去，他能帮你办。” “我……已经接到通知，让我下午过去报道……” 该死！“没事，你找展研锋要求说不去！” “展大哥找过我了，同意我去。” “你个见鬼的东西，我说让你不去，你去说，不去！”欧阳白若恨得不行，声音一下拔高。怎么这么难和她说通！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去那边，太远。” 楚青城一下乐。也是，不能再一个楼，而且是一层楼，便少了许多经常碰面的机会。柔情百转地问了句，“你不同意呀？” “不同意，快去说。” “噢，等会儿再说，我挂了……”楚青城那边出现特殊情况，匆忙挂断。 欧阳白若略等一下，还不见来电话，烦闷。真想他自己冲出去说去，去韩台长那儿一句话，肯定就搞定，去和展研锋说，让他不要同意，也没问题。但前题是，他得说明为什么不让楚青城去，又为什么他替楚青城出面去说这事。 他找不到合适理由。只能让楚青城自己出面！ 欧阳白若只能先暂时回办公室。罗长平真听话，安分坐着，等他再回来。见他进来，打趣，“哟，回来了！我还以为又和上次一样，摔坑里出不来了呢。” 欧阳白若没心思和他多说。摆着传统的冷脸，坐下。 罗长平坚持着没走，是给点八婆心态闹的。原本自己心里有本账便算了，可刚才说到医院又给勾得十分地有诉说欲。他望着欧阳白若嘿嘿笑。“你没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生活没规律，闹得呗。” “什么生活？不是因为性生活吧？” 冷眼丢来，“这么多美好生活，你就知道这个吧？” “嘿嘿，我还知道林青。” 欧阳白若觉得这名字有点热。 “我还知道林青是个大美女。” 欧阳白若还是有点想不起，问：“你说的谁？” “装什么傻，谁不知道谁！不就有个女人嘛，至于这么保密？我又不是你fans，不会为你跳楼自杀的。林青女士现在身体好了吧？大早上就给折腾的肠痉挛，够猛的……” 欧阳白若心里一抖，记起来。上次楚青城肠痉挛送到医院后，需要填写化验单。他刚要落笔为楚时，突然加了一层戒心，楚字只写了一半作罢，又在林后加一青字。 见鬼，这罗长平竟又知道了！“你哪听说的？” “嘿嘿，哪没咱个小情人。人家一早就认出你了。” 看来是急诊室的护士。该死！欧阳白若不禁暗咒一声。 楚青城的电话打来，欧阳白若拿手机又要出去接。罗长平站起来，“好了好了，你这里打吧，我回避一下哈。要是林青女士，代我问声好……” 罗长平出去。 欧阳白若看看闭紧了的房门，低声寻问：“怎么了。” “我，我……我现在在综合大楼这边……” “你……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刚才和你正打电话，关静主任进来。她在台长那儿了，顺便过来，让我跟她过去一趟。我一时不知怎么好，就跟她走了。她带我来了综合频道那边，给我介绍了好多同事，让大家欢迎我加入他们群体。说，她下午有事可能不在台里，所以上午先帮我安排一下……是不是，我这就算报到了……” 欧阳白若早听着五脏六腹的炸。这当然就算报道了！蠢东西！ 不过，关静还真是给罗长平面子。生怕楚青城有想法，不同意去一样，亲自来引过去。这么给面子？！ “要不，先这样？”楚青城又小心问过来。 “你别再和我说话！”欧阳白若口气虽阴，可声音还算节制。要扣电话了，却一下控制不住，恶吼，“也别再让我见到你，让我见到我会掐死你！” 罗长平这时候才从门外完全走开。边走边啧嘴：看来林青女士又见鬼去了！那今晚是不是要带他出去消遣一下？ 欧阳白若晚上离开时，一楼大厅，迎面遇到了关静。平时绝对不会走过去的眼神，竟不由，给吸过去。 关静淡然含笑，也望他。道：“六十年庆的片子已经摄制了部分，明天给欧阳主播送来看看？” “好。”欧阳白若脚下没停。心中暗自希望：但愿关静只是因为罗长平才对楚青城另眼相加！ 走过去的关静嘴角露丝邪魅的笑意：欧阳白若，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开口找我！ 关静跟踪几次欧阳白若，几次都是进入了广城花园C楼的一车库。她很快查到欧阳白若租用了这家车库，是十三楼一所住宅的。 但进入车库后的欧阳白若，却从没出现在过十三楼。那只能说明，他用着的，只是车库。他在这幢楼里，另有栖身之所。 罗长平一次在她面前念叼楚青城生病时，无意中说出楚青城住于这栋楼。直觉，一下子发生延伸。于是，终于，她看到了欧阳白若进入了的是哪个门。 其实她不介意欧阳白若进出哪些女人的住所。但，她不能接受欧阳白若因任何一个女人，而离开她。 第二天，关静派到欧阳白若办公室送样片的人，是楚青城。 “这是关主任要送来的。” “嗯。” 楚青城放下不走，欧阳白若看她眼，也不言语，等她有事说事，没事就瞎站会儿。 楚青城说事，“关主任说晚上给我搞个欢迎仪式……” 哼一声，“够隆重的。你觉得你啥可给人欢迎的？” 楚青城不理他的奚落。眼神期望道：“关主任让问你，要不要参加？” “要我参加干嘛？” “关主任暂时安排我在六十周年庆专题组，今晚都一块去，说你也参与的，一块坐坐，顺便交流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欧阳白若拧眉不语。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缘故，就是感觉一些奇怪。楚青城给关静要去综合频道，却又这么安排得与他有联系。巧合？ 【第四卷 情恋倾城】 203 点点深陷（VIP） “去吗？”楚青城等他回答。 “不去。”工作情况用不着非得在饭桌上交流。 楚青城留留恋恋，“那，我走了？” 欧阳白若站起来，竟是送她，挽了腰往门口走。楚青城意料外的喜悦，眼睛忽闪看他，“你不生气了？” 看不出欧阳白若是不是生气，一张冷脸，一双冷眼。可抚到她头上，五指带着温存，关照，“参加什么活动都提前和我说一声。” “噢。” “……有罗长平参加的一些场合，叫你，你找理由不去。” 楚青城咧嘴笑。 “嘶！”欧阳白若对她这幅轻松可乐的表情不满。 她急忙点头，“嗯。” “别喝酒！同事一块出去，开始大家会劝你喝，你一口咬定不会喝，千万别不经劝。一两次之后，大家就不会劝了，随便你。你要是刚开始就喝了，以后就控制不住了，会越喝越多。”欧阳白若知道综合频道不同于总编室，与外界交际的机会会很多，酒场肯定少不了。重点关照，“记住了！记住！” 楚青城感觉他像送她去狼窝里。或者，离他远一点，他就这么不放心？嘿嘿。暗乐，甜腻往脸上泛，身体又往他怀里钻。 欧阳白若却推开她，“去吧。” 楚青城噘下嘴，抱一下都不行？ “记住了吗？”他忽然意识到她没应一声。 “噢。记住了。”真唠叼！ “咦，”这幅嘴脸。逮到手，往脸颊上揪一下，惩罚。“走吧。”开了门，让她出去。 楚青城又去了总编室。周主任立即欢迎客人的姿态站起来，笑呵呵，“小楚！请进，请坐。” 苏晓闻在，跳上来却抱怨，“青城你太过分了，我都不想理你呢。我不在班上，你就偷偷走了！至少也得我来吧？” 楚青城抱歉，“我也没想到这么急……” 苏晓闻不听她解释，怨气很盛，“枉我一心追随你，你自己走了，也不带我！” 苏晓闻的懊恼绝不只这一点。昨晚罗长平向她炫耀了悄悄将楚青城调到综合频道的事。那，以后苏晓闻在罗长平与楚青城之间的中间作用，将完全丧失。 周主任插话，“小丫头，这是怎么说？你这是不安心本职工作！好象早就有离开总编室之心？正好，刚分来两大学生，你愿意走快走。” 苏晓闻嘿嘿又笑，“要不是这儿周主任在，我早走了！去别的地方去不了，去广告部总可以吧？” 苏晓闻在讨好周主任的同时，不忘提高自己的身价：别以为她就没第二处选择！ 这份聪明，楚青城永远忘尘莫及。听着，也呵呵呵笑。 苏晓闻提议，“周主任，我们是不是该送下青城？” 所谓送，地球人都懂，自然是指消耗一下周主任的钱袋。 “呵呵，应该。”周主任答应。 “什么时候？”苏晓闻追问。 “你们看着安排时间，我保证带够钱。” “今晚？” 楚青城忙接话，“今晚不行。” “有事？” “关主任说，那边同事一块聚下……” “哎呀。”苏晓闻失望，更郁闷。关静这么高待楚青城，自然与罗长平有一定关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楚青城有展研锋罩着，就已经比她命好，又一个不开眼的罗长平瞎起劲！就不知道她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晚上。饭店里，楚青城坐下后，才知，不只关静与六十周年庆专题组的同事们，还有一位嘉宾。 关静笑言：“这是揪来的赞助商，管掏钱的。” 罗长平呵呵笑，“很荣幸。” 楚青城想到欧阳白若白天的交待，有点感觉欧阳白若防不胜防。没心没肺的，竟涌上些窃笑，倒像楚青城与罗长平坐在了一起，这是欧阳白若该闹心的事，与她不太相干。 酒上。白酒，啤酒。直接没上饮料级的。 罗长平不管别人，只管他身边的两位女士。拿瓶先给关静倒，知根知底，直接倒了白酒。又问楚青城，“你喝啤的？” “不……” 关静拿过白酒瓶来，往楚青城面前的杯里倒，“对，喝点白酒。我对饮酒的认识是，喝白酒减肥，喝啤酒长胖。他们男人爱喝什么喝什么，咱俩喝白的。” 啊啊啊啊……楚青城眼巴巴地望着关静给她往杯里倒白酒。 倒是罗长平更知道心疼些，止住，“好了，先一点，试试，不行再换啤的。不行，咱都换红的！换不换？” 关静不换，“别糟踏红酒！特烦酒桌上，一杯杯红酒乱喝。感觉和蹲炕头上听萨克斯一样，受不了。” 大家哈哈笑。罗长平也点头乐，“好好，咱今天都喝白酒！” 关静举杯，“来，先为楚青城加入我们这个光荣的团体，共同喝个。能喝的多者不限，反正今天罗总掏钱，不多喝也白不多喝。不能喝的，向我看齐……”她先喝了，一口，大高脚杯里，四分之一下去。 楚青城为难，“我没喝过白酒。” “能不能吃辣？”关静问了句。 楚青城不知她所问何意，如实答，“能。” “那就是了，没事，白酒就比白水多了点辣，没什么怕的。女人不敢喝酒，都是给男人们压迫的，说，喝酒的女人是什么什么的……” “哪？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最崇敬的人，就是能喝白酒的女人！”罗长平先叫屈。 关静给楚青城端起来，“听姐的，喝。没事。” 罗长平劝，“喝点吧，怎么也得给关主任面子！” 关静马上反驳，“不对！不是给我面子！我的面子值什么？是不能给咱女同胞丢脸。咱们综合频道的人就牛，男的没个熊包，女的没有面团，个顶个的精英。谁不服？” 大家鼓掌起哄，罗长平也哈哈笑，“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咱广告部和综合频道就他妈牛！谁不服？” 楚青城最终无法架住，犹犹豫豫，三口，将辣轰轰的杯中物，也下去四分之一。 罗长平忙用公筷将一点糖醋萝卜丝夹些她盘里。“吃上，吃了这个感觉好点。” 楚青城觉得满腔火辣，管不了是不是来自罗长平的照顾，往嘴里吃。酸酸甜甜，凉凉脆脆，确实不错。又吃一口。 关静又举杯，“我带三口，然后大家自由表示。” 楚青城跟着关静喝下三口去，杯中酒去了多半，一盘糖醋萝卜丝也几乎让她吃去一半。罗长平给她拿别的，她都嫌腻，不吃。 罗长平叫服务员，“再上一盘萝卜丝！……这个多吃点对身体也有好处。夏吃萝卜，冬吃姜嘛。” 自由表示。关静先敬罗长平，“罗总，罗哥哥，你呀，你呀！” 罗长平呵呵乐，“对我崇敬得无法用语言表达了？” 关静咯咯笑，“深刻地同情你！” 罗长平点头，“还是静好。知道我是真不容易呀！” “喝了！”关静是真的有些同情罗长平。不知，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已经是他铁板哥们欧阳白若的床上之物时该是什么感觉！ 可她不能现在和他说。说了，是一时解些气，没太大意义，那样，她更攥不住欧阳白若，也同时丢了罗长平这颗可利用的筹码。她要一点点让欧阳白若感觉绝望，逼得他，只剩她关静这一条路。 关静和罗长平喝，其他人都纷纷和楚青城喝。关静瞅空地关照上一句：“多敬青城几杯！明告诉你们，她，就是我插你们中间的眼线，谁不好好给我干活，我会都知道。” 酒杯更碰向楚青城，“楚总监您老以后多多多关照。” 喝酒，笑闹，楚青城脸红心跳头犯晕，渐渐不支。 近午夜时，罗长平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一定送我们楚美女平安到家哈！”关静关照一句，钻上一辆车，走了。 罗长平坐上车后，没马上走。心里有些激动，想稳会儿。 梦寐以求的楚青城散于他旁侧的座上，幽幽的，一枝勾魂的夜来香般，完全开放着，夜灯下，说不尽的妖媚蛊惑。 他手伸去脸颊，翘着一指，轻轻触下来，滑至圆润的肩头。相信，此时，他是想怎么样她就能怎么样。 可有些不象对那些女人样，胆怯上几分。而且，他现在就那么做了，楚青城也不知道，他也就多加了次对女人的体会，意义不大。至少，他也该在楚青城半推半就下，拿下，那样，才表示他和楚青城有了关系，而不是只多尝过一个女人。 细水长流，还是不能太急。现在，局势越发对他有利，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干咽一口，收牧欲望。发动汽车，走。 欧阳白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望眼欲穿，什么叫等人。他趴向那个被楚青城望过他多少遍的窗口，不知观望多少次了。听着楼下有车声，又凝目细看。 车停，车内灯光一亮，中间九层楼的高度也不防碍他看清，罗长平下车后又开了右车门，将楚青城抱下来。 靠！该死。欧阳白若恶咒。 好在，楚青城一下车，风一吹，身体给罗长平不舒适的一抱，醒了。看看，知道是外面，感觉，自己有些晕，身体没重量。这种情况下印象里抱着她的人该是展研锋。唤，“展大哥……” 罗长平身体一怔。 “我下来……”楚青城挣。 罗长平将她放下，她靠他身体站住。不好意思地笑两声，道：“展大哥，我喝酒了……” 说着她想离开他，自己回家，但扶几下都站不直。便还是靠在罗长平胸前。罗长平一时没动，在寻思，这展研锋在楚青城生活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这情形，楼上感觉到的就是，罗长平久久拥着楚青城在亲吻。 欧阳白若全身的血液一阵阵沸扬。不难想出。关静这个欢迎仪式里也叫去了罗长平，那笨东西肯定是给灌得不省人事了。他看看室内，将他的东西收进那个专用房间，拿了电话和钥匙又站窗前。打罗长平的电话。 罗长平口袋里掏出来，看看，接了。“咋了？”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 “……这么晚了，去办公室……” “急事，你马上过来！”欧阳白苦口气很硬。 “这，再等会儿……” 楚青城听着在耳边说话的，不是展研锋，也不是欧阳白若。身体一挺，离开他，退了两步，往楼里走。 罗长平直接电话里急叫：“青城！……好了，一会儿再给你打。”把欧阳白若的电话先给扣了，去扶楚青城，“青城！慢点。” 楚青城知道自己喝了酒。不管身边这人是谁，总之是陌生人，她还是少接触的好。推。“不要。我自己来。” 楚青城从包里到底翻出钥匙，却打不开门。还是罗长平帮她找到锁孔，打开门。送着又上了九楼。 九楼一切更熟悉，楚青城推开这粘她身上的人，有点讨厌。可还是客气下，“谢谢，你走吧，我到家了。” “我送你进去就走。” “不要。” “我等你开了房门……” “不要！” “你……” “不要！” 楚青城拒绝罗长平的任何意思，只一个想法，不要，你走。 “你自己行？” “行。” 罗长平退回电梯里，可按住电梯门不关。楚青城醉眼看不到那么远，看眼前干净了，晃动的钥匙，半天，终究把门打开。进去。关闭。 罗长平叹一声，放开手。掩进电梯。 一出电梯罗长平想到了欧阳白若，拿出电话又打过去。 欧阳白若为了更有利的应变情况已经从家里移到外面，避在一处，刚才电梯外的对话都听到。此时，边接电话，边用钥匙快速打开房门，进去。听电话里罗长平说：“什么事？我马上……” 欧阳白若不等他马上完，打断，“算了，明天再说吧。”直接关了机。 咦！罗长平望着电话疑惑。 欧阳白若打开灯，看楚青城合衣没动，鞋子没脱，趴沙发上。 脸上又折皱成一推，大纹小纹俱爬满恼怒。在楚青城身上几番巡视，看从哪下手撕裂她。最终决定从脑袋开始。攥着肩提起来。 楚青城又睁开眼，看看，认识。嘿，娇笑声，“回来了……” 欧阳白若气得又一把将她丢沙发上，楚青城歪那儿接着又要睡去的样。他气呼呼站着看半天，觉得这么放过她，实在过不去。俯身将她鞋子脱下，扔开。架起来，往卫生间去。将楚青城扔在浴盆，手拿着淋浴头，往她脸上喷。 水从脸上流下，带着冰凉流入她的身体。楚青城噗噗吐几口水，又睁开了眼。脑子里，慢慢变清醒。眼前的欧阳白若一张气变形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不禁望住。任冰凉的水流继续从她脸上漫下来，偶尔水糊了眼，眨下，继续望他。 欧阳白若手上的淋浴头不觉间移动了位置，再不忍继续喷到那张已经发白的脸上。 楚青城啊嚏啊嚏打出两个喷嚏。他忙把沐浴头丢开，将她从浴盆里又提起来。 湿淋淋的她，靠在他的身体上，将他的怒火，也几乎冰逝去。给她脱净湿衣，拿了浴巾擦一番，抱了进卧室。 楚青城又打个喷嚏，欧阳白若完全后悔。用被子给她裹紧，将自己的一身湿睡衣也脱下，随便丢地上，钻进被内，全怀收纳进她的身体。 好凉！ 楚青城一直没动，在他胸前似乎睡去般安静。一会儿却嘤嘤问声：“你生气了？” “……嗯。” “我不是想喝，可那……” “笨东西！”他又气恨一声，“你知道谁送你回来的？” “展大哥。” 见鬼，连谁送回来的都不知道，得一团什么迷乎状！幸亏罗长平不算是多奸恶的人，要不，给带哪去，做什么了，这么一长路，谁知道！咬牙，又发狠，“楚青城，你听着！你……再这么一次，我们就结束。” 楚青城久没动静，片刻后应声，“我再不喝了……” 说完她慢慢将身全转向外侧。又片刻，欧阳白若感觉贴在他胸上的身体有些轻微抖动。那是种浅浅啜泣。 结束两字，原来可以这么伤人！ 欧阳白若觉得胸里紧得厉害，手握到她脸上，沾了满手湿痕。身体更弯上去一些，将她更包紧在怀里。 更挤压到她泪腺一般，清晰的一串泪珠，滴他手上。欧阳白若不能将那话收回，欧阳白若也说不出哄劝的话。心里，泛着一阵阵疼痛。忽然将她身体一掰，平放，将自己压上那细密密轻啜着的身体上，点点深陷。 轻啜慢慢变为低吟，一脸泪痕再没有新迹。他柔柔地吮吻着，给她收拾干净…… 204 今夜缱绻（VIP） 清晨来临，欧阳白若缓缓抖动开眼皮，看看怀里的小人，一张脸给他捂得像颗娇艳的苹果。忍不住要咬上一口。 他啃上去，她醒来。眼光直接探向他，眯起带了昨晚哭痕的肿眼泡，笑了个。腻得他身体一抖，又顶她身上。 笨猪样的发个媚眼真是百年难遇的稀奇——绝无仅有的……丑！“难看死了！肿得和小猪眼一样！……来，再噘长点嘴，就和头小丑猪一模一样了。” 楚青城刚要噘起的嘴又窝起来。 “哈哈。” “几点了……”楚青城问着，看时间。“啊，快十点了！迟到了！刚过去上班就迟到……” 她忙着起床，却给他胳膊紧住，不让。 “放开，快点！” “那就干脆今天别去了。” “不去？” “请假。说你昨晚喝酒喝得过敏了，今天出不了门，上不了班了……” “我不！”这么撒谎旷工太过分了！ “咦！你怎么还不听话上瘾？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这样一次以后他们就不会劝你喝酒了。多好！” “……”还是感觉不合适。 “你个笨猪。昨晚上罗长平也在场吧？” “嗯。” “你不是不知道他打你主意，你还在他面前喝成那样，你是故意给他提供机会吗？” “谁故意……” “你要不从此打消去他们让你喝酒的心，以后还会这样的！你觉得你自己能保证想不喝就不喝了？” 楚青城还真感觉，没把握。 “哎，听话，做头小乖猪。乖乖地再躺下睡吧。”欧阳白若将楚青城拍着脸颊又拍回被窝里。他起床。 楚青城还在做思想斗争。去，不去？听，不听？欧阳白若洗过后又回来，手上还拿了一只笔。趴她面前，另一手夹住她下巴，吩咐，“别动。” “干嘛？” “给你脸上划几个小红豆豆……” “不要！” “别动！笔要一下插进你皮肤里你以后可就再洗不掉了！” “不要……” “别动，划几个小红豆，你要好好爱护它们，等我晚上回来给你洗去。” 楚青城给他握了脸，瞪着眼睛有点恐惧地盯着那越来越像扎下来的笔尖。不明白，“为什么……” “除非，你不嫌丢人，这么带着它们出去。要是我回来没有了，就说明你不听话，上班去了，我就好好收拾你！” 楚青城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好汗服这样的办法他一个大男人脑子里竟也想得出！ 油笔已滑动在她脸上。先额上，再脸颊……“再在小鼻子上也划颗。大点！”看看，很满意了。瞪眼告诫，“别想洗去再重划，我划得样子我都记得的。” 楚青城带了一脸奇异感觉，很崩溃。控诉，“我觉得你有点变态……” 他更恨下来，“让你个笨猪给逼的！你这么多年怎么笨过来的！笨死！……呶，电话，打，请假。快点，打完了我上班。” 在他的注视下，按照他的话，撤谎一遍。放下电话嘟嘴。 他站起来走，“中午我要有时间就给你带回饭来。早上自己做点吧。” 一句提醒她，忙问：“你怎么吃早饭？” “不用管。” 楚青城又噘了嘴，恨眼挤着那背影从眼前消失。管她管得天经地义一样，她多问他一句，就招来句：不用管！没天理！楚青城一头扑床上。忽然又想到脸上的小豆豆，跳起来，找镜子看。 “呀！恶心死了！”楚青城忍不住叫出声来。白脸上醒目的五粒红豆，鼻尖上那颗更是滑稽丑陋。就像得了什么不耻的病症！ 可恶的六月天，真是会捉弄人！楚青城床上拍了两下，有点叫冤无门。 手机响铃。楚青城拿起来看看，很是陌生。试着接起来。没想到是关静的，笑声怡人，风趣中带着亲昵，“青城，让我昨晚给害惨了？咯咯，你对酒一直过敏吗？听罗总说你不是也能喝点酒？” “不，没怎么喝过，顶多一点，没喝过白酒……” “我准备去检验一下真伪，我怀疑你借故偷懒不上班……” “不不不。不是……” “哈哈，我和罗总出去有事，正路过你那儿，顺便去慰问一下。都怪我，昨晚不该劝你喝下那么多酒。我觉得，酒量都是慢慢锻练出来的，喝醉了顶多睡一觉，没什么的。可没想到你过敏。我听你们组长说了，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的。你忙吧主任。我……” “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差不多大嘛，以后是姐妹，是朋友，私下不用主任主任的。我和罗总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不过别多想啊。是正常的不一般，哈哈。先挂了，一会儿到。” 楚青城顾不上郁闷，跳下床，先穿上套家居服，然后，到处清除欧阳白若的一切蛛丝马迹，将晾于阳台的唯一一宗大件物品，睡衣，丢进专用房间，卡的，上锁。 又想到自己脸上的豆豆，也是欧阳白若留下痕迹。跑去卫生间清洗。手一触进水，想到，这豆豆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下她不是偷懒不上班？ 走向镜子又看，不切近了，别说，还真看不出真假。罗长平肯定是不能趴她脸上看，那，关主任，会吗？万一会呢？ 没时间让她多考虑，程控门铃已响。 不能洗了。洗个花头花脸更糗。 她去开门。屏幕上是关静的面孔。 等着房门也给打开，垂了头，请他们进门。 关静心情很好，对楚青城几乎没有什么情敌的仇意，只觉得，不过是个自己用来早晚降服欧阳白若的小女人，很无足轻重。 而且，能有机会走入欧阳白若的一个女人家里，很有份猎奇的快感。还多亏了这小女人这么快就给她提供了机会。 脸上含着笑意，关切，“看着还好了。这么说好象我真的怀疑一样！可是想关心一下。是哪不舒服呀？” “没什么……”也不对。“昨晚有点头晕，心慌……”那今晨是已经好了？那也该上班呀。“还有点过敏……关主任你们请坐。”楚青城低着头，看到关静后还有双男人脚，猜着那应该就是罗长平。都往里请。 “怎么了？老低着头干嘛？见我们害羞？噢，看来是罗总的问题。瞧，让你不跟来吧，你要来，引得人家不好意思……”关静又打趣。 “不是……”楚青城忙抬了下头，又垂下，“请坐吧。” 关静和罗长平都看清了。“哟。脸上长了那些大红疙瘩！” 楚青城头垂得更低，站那儿局促不安。 罗长平又贴心，觉得这是脸上这般模样，太羞于见人。呵呵笑，“没事，明早就消下去了。过敏起的疙瘩，消得快。吃杭过敏药了吗？” “嗯。” “那，静，咱要不走吧。”楚青城羞于见人，他们在这儿，自然挺窘迫。 “呵呵，罗总就是知道体贴人。好的，不在这儿影响青城休息。不过来了，我看下房子哈。这房子还真不错，周围环境也好。我也想买套房子。”她说着往里走，四下观看。 “你买房子干嘛？”罗长平相问。 “给我家里买呀，我家都好多年的老房子了，不象样了。” “哦……”罗长平也往里走。他倒不想买房子，他对这房里那样似有似无的东西，感兴趣。来了次，却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这么现场深入勘查下。 便，二人如两只暗暗伸长鼻子的猎犬，寻向他们不约而同寻找的东西。 楚青城后面只看到两个四下寻看着，观摩房子的身影。 关静还说着，“想买套大点的，将来也给我弟孬好的找个媳妇。……哎，罗总，你认识的人多，给四处寻摸下。” 罗长平也搭着，“噢。想法挺长远！好，我注意着……” 看一圈，收获不多，各有体会。 床上两个枕头，一床被，可这说明不了什么。这是罗长平的感觉。 关静却仿佛看到一床被下两个如膝似漆的身体。心，还是不由自主嫉妒了下。进门时的好心情，少了一半。 卫生间里几条浴巾几块毛巾，颜色分冷暖，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也是罗长平的感觉。 欧阳白若的洗盥用品已给楚青城放进了橱内，她觉得这两人不至于打开橱也参观下吧？ 没打开。可关静仍然看到，那放在粉色牙具杯中的海藻矛膏带着欧阳白若的喜好。 对，那是楚青城按欧阳白若的吩咐买来的他喜爱的牙膏。 二人转了一圈回来，都停到那个专用房间门前。关静手搭到门把上，试了下，锁着。见楚青城垂头似乎没看到，没什么表示。想着，让人家打开门进一步深入参观，有点过。罢了。关静手缩回。 “这房子就是卧室少了点。”关静提出观后感。 “嗯。”罗长平也同意。 “呵呵，青城，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我和罗总还得去市区一趟。你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大忙小忙罗总都不在话下。哈哈。别客气。我们走了。” “关主任罗总，你们慢走。谢谢。” “好，别出来了，见风不好。”罗长平又体贴一句，同关静一块关门离开。 楚青城长长吁一口气。他们真的是来慰问的吧？可楚青城有接待检查团的感觉，好紧张！特别关静手往专用房门那一搭时，慌得她心要蹦出来。那门她记得刚才锁了，可还是生怕有个意外状况。 楚青城上床又睡了会儿，给电话吵醒。眯了眼晴看清是欧阳白若的，接了，放耳边不吭声。 “喂？”欧阳白若疑惑的问来一声。 “嗯。” “小东西怎么不吭声！” 不喜欢和你吭声！楚青城想起被他捉弄在家里，不得不接待检查团的劳乏和惊悸，不愿理他。 “说呀。” 没好气，“你打来的电话嘛，应该你说。” 无声一笑，当然楚青城接收不到。却听到气恨的语气，“你这小东西！家里有吃的吗？” “什么吃的？” “午饭。” “有。” “那中午再自己做点吃吧，我不回去了。” 就知道要这样！楚青城耸下鼻子。却听接着又说，“小笨猪，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不是吧？楚青城一下瞪大眼睛。不等她惊完细询问一番，电话挂了。楚青城瞪着手机发愣。真的？真的？？ 真的。 晚上。望海风景别墅区。 欧阳白若定了一撞别墅，一桌大餐。 川辣风味。放眼一望，分不出什么什么菜，只望见上层漂浮的一层红辣椒。 “平时不太敢放开吃辣，今晚特例。使劲吃！”欧阳白若看着已经很点吸口水。 楚青城当然高兴。虽然还是他和她，就是房子空间更大了点，还是有些闷家里吃饭的感觉。可毕竟是出来吃，而且，他有心。管他在哪，都高兴。 挨挨挤挤坐在一处，不时还互喂口莱，很有感觉！ 一餐吃的很愉快，楚青城被他亲时，在脸颊上粘上许多辣，就像打了特殊的胭脂红，伴着一杯红酒和喜意，更说不出的艳丽。他便更不住的往那脸上唇上粘。 “宝贝，会唱什么歌？”他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问。 “嗯……嘿嘿，哼几句还是可以，全唱下来的歌曲几乎没有。” “那唱最简单的。生日快乐。来，给我唱一个。” “咯咯。”听这歌！算了，让唱什么唱什么，不过是这六月天高兴，让她陪他乐罢了。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已快乐……” 他也跟上，“happy birthday to me happy birthday to me……” “为什么？”楚青城不唱了，忽闪眼。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to me？” “小笨猪，今天我生日呀。” 楚青城张半天嘴，记起仇怨，“你过生日让我陪你过，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不陪？” “我没让你一定陪呀，你不答应来就行了。” “你……没说是过生日！” “现在说了。” “嗯～”她往他肩上甩了两拳，圈了脖子到他怀里扭巴。 “呵呵。”他耳畔边轻声道，“小笨猪，吃饱了吗？这儿一晚两千金呢。不能浪费……” 她挂在他脖子往下坠，不起身，不给行方便。 他手往下一掏，将她屁股托着，抱起来。带着火辣的椒味，问：“宝贝，你选，在哪？” 楚青城不答。 “那咱们从三楼开始，一楼做……一百次……” “啊……”她拍打他。 “嫌少？好吧好吧，那……听你的，你说多少次？小色女。” 楚青城脑袋枕他肩上晃着，听到小色女，张嘴往附近的耳垂咬上。 “呀！越长本事了。过来，小嘴巴！”他急着往上面惩罚。 她窍笑，松开嘴，翘动舌尖，又舔向那耳垂，安抚。 “小东西……”他腹内一线燥热直插心肺，没走到三楼，二楼卧室就扑到床上。 一身酣畅，喘息稍定。无限满足地又耳边戏谑，“小东西，怎么越来越有感觉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喂不饱了……” 楚青城噘嘴巴：谁喂不饱谁！谁没完没了！侧起身来，自己抚向自己的后腰。觉得那儿往下坠，说不出的不舒服，几次忍不住要拒绝，可看在他生日的份上，强撑下来。 他没在意，只当撒娇，曲指刮下那嘴，有意无意地，大手滑她腰上，挽着纤柔的小腰，更束进自己怀里来。话绵在嘴里许久说出：“小东西，我第一次过生日。” 楚青城抬起头来看他。第一次过？！“为什么？”她确定他不是像她一样孤儿样。听苏晓闻说，他的父母家人都在K市。 是感觉中第一次过！严格说不是没人给他过，虽然他不回家，可这一天母亲还是会打来电话关爱一下，并希望他能回家同他们一起过他的生日。不过，他感觉忙，感觉忙里找时间去过生日，没什么意义。 可今天，真的很幸福的感觉。也许，以前不过，只是因为，没有人给他过生日的感觉？ “小笨猪……”抱着这小笨猪越来越容易找到幸福感！其实，欧阳白若也知道为什么。 欧阳白若没回答出什么，可他胸里的潮热也沾进了楚青城的心，莫名的也湿。“明年。我还陪你过……” “……嗯。” “我生日你送我玉坠，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笨猪。” “嘿嘿，”楚青城所有的不适都找不到，“金的还是玉的？” “肉肉的。要抱着和这一样舒服……” “嘿嘿。你承认是送我的礼物了！” “哈哈，小笨猪！我一直说是送你……戴的！可没说其他。” “嗯～我也不送你了！” “哈哈，小笨猪，早就上桌了，还说不送！笨死吧……”狠狠地，又教训到嘴巴上一下。 她抱了，趴他肩上。静会儿，说：“明年，你也陪我过。” 点头。“嗯。” “……后年，也陪。” “嗯。” 她还可以要求大后年吗？ “嘘！”他噙到她的唇上，阻去那些对将来的欲念，只留今夜的缱绻。 205 另类缠绵（VIP） 第二天，苏晓闻请楚青城吃饭。饭桌上，楚青城听了一肚子抱怨。 罗长平什么也当她是，就不当她是女人！“为什么？我很差劲吗？自信心从没这样受到打击，他太气人了！……哎哎，青城，他一次回来晚了，就倒在我和小美的床上睡了，第二天睁开眼，看我一眼，打个哈欠就起来。就和看到颗眼屎差不多……” 楚青城噗地笑。问：“你在他家住？” 苏晓闻有了点点小羞，“我帮他照顾女儿嘛。他有时回来太晚，我也不好丢下小孩自己回家。” 楚青城只是随便问问，点头，边点边打哈欠。 “你昨天没休息好？” 楚青城抹去眼角挤上来的困渍，垂了头。“有点。” 苏晓闻嘿嘿笑。“兴奋的吧？” 楚青城惊骇，一下就联想到昨夜的一宵两千金。苏晓闻怎么知道？！怔怔地瞪在苏晓闻脸上，没吭出声。 苏晓闻继续说：“也不用上夜班了！去了电视台最肥最招人眼的地方，又不和新闻频道那样紧张。真是好！最重要的是。在李副省长夫人手下，那可是全台供着的红人。将雄雄一窝嘛，主帅行了，自己手下都跟着沾光。瞧周主任，就知道让咱们安分跟着他干活，别的什么也没有。不说实际的，物质问题，天天加班，年底考核也没得过先进。 人家综合频道，差不多年年是先进，年底的考评资金全台拿的最多。可人家才看不进眼这点钱，咱倒看进去了，可天天累死，也拿不到！最重要的是憋屈，就像干什么也不行，才在总编室一样。真受污辱。其实关静上的那大学，估计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嘿嘿，忘了，你不是咱总编室的人了，呵呵，别和关主任去告我的状去哈。” 楚青城刚放松一下，又听着几分发晕。一个关键名词李副省长夫人跳出来，扎进她大脑。这词组合在这一大堆话里是什么意思？“什么李副省长夫人？” “关静啊，你们头啊。你不知道？”苏晓闻倒吃惊。 楚青城有些嘴张着回不来。半天后又问：“咱们台还有位副省长夫人吗？” “嘿嘿。目前没有。不过，你很有潜质。加油，努力！” 楚青城再顾不上苏晓闻的调侃。大脑彻底晕。这难道就是欧阳白若极力反对她去综合频道的原因？ 撑过与苏晓闻的饭，楚青城回到单位后直接跑展研锋那儿。愣看他。展研锋不解。“怎么了。” “展大哥……”楚青城声音有点虚脱。叫完一声又没了动静。 “怎么了？” “我想回来。” “回来？什么意思？” “我不想在综合频道了。” “来，坐下，说说怎么了。” “关主任是副省长夫人？” “是。” “她……”楚青城给自己的话噎了下，打住。 “呵。怎么了？” “展大哥我回来好不好。” “你说说理由。” “我。我怕……”总之心虚，不得劲。 “呵呵，因为关主任是副省长夫人就怕？有什么可怕？”展研锋觉得理由稚气的很，又笑。 楚青城只能心里明白，要和展研锋说清，太难。 展研锋玩笑着劝慰，“小丫头，什么人也不可怕。记住，你胸脯挺得越高，别人看你时，角度越平视。你要总低着头，别人也只能低下头看你。明白？安心工作，不会就学，这么聪明，在哪做也不丢人。” 楚青城拐拐眼睛看看展研锋，觉得自己一破玻璃，在展研锋嘴里老混为水晶玛瑙一族，很有点可笑。 “呵呵，这表情？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对楚青城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确实有实际障碍。她现在需要释解，心慌得不行。要求，“展大哥，我想去蹦极。” “哈哈。好，走。”展研锋推开座椅起身。出门前拍拍楚青城的后脑勺。一片宠溺。楚青城轻淡淡地享用了，并不知里面有男人多少的柔情。 楚青城感受到，蹦极确实是种极好的排遣压力的方式。自高处坠落的瞬间，一种极限的紧张将身体里原本的烦恼，随着直垂的发丝，无影无形中，全部滤除。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抱在怀里，又让那份紧张变得异样美感。 有一刻。楚青城也愿意永远给悬在这儿。身内空空的，只留脑内一点晕晕的满足，没有孤单恐惧。 可，还是给拉上来。上来后的楚青城恢复了正常体位，腹内立时胀满，哗哗地往外排放。一口喷在展研锋身上后，忙一错身，将更多中午没消化进的食物，全喷吐在脚下。 展研锋帮她轻抚着后背，等她吐完，买了瓶水给她净口。望着有点蜡黄的脸很是自责心疼，“刚吃了饭不该来的。很难受吗？好点没？再喝点……” 吐完浑身又清松。楚青城喝几口水，笑，“有点晕机。” 望到笑颜，展研锋也放松，“呵呵，和晕机差不多。刚吃了饭，做这种动作是比较容易这样。没事了？” “没事了。” “下山后再吃点……” 展研锋没说完，楚青城又转身去吐，这次吐得全是粘液。急得向展研锋摆手，“展大哥你不要再说吃饭……” 展研锋急忙闭嘴，只手不断给她抚慰后背。眼里含满心疼。 “晕机”的感觉上来了，便一时下不去。车旋转着一路下山，不知停车楚青城下去呕了多少次。 好容易进了城郊，前方有药店，展研锋停下，去买止吐药，先给她服下。 楚青城下车来风凉，顺便又干呕几下。展研锋看到一双挂满泪珠的大眼，一会儿仿佛瘦去一圈的脸，一疼，搂在胸前，“对不起，让你这次来受苦了……” 楚青城在他胸前安定会儿，离开，笑下，“怎么怪展大哥，是我想要来的。” 同一条路，另一方向，驶过一辆车，将这副深情相拥的画面都看眼睛里。 如果看不到地上的呕吐物，只展研锋脸上的疼惜，楚青城无保留地依赖，足似一对情不自禁缱绻在路边的恋人。又似乎，还有点小冤家斗气和好，相拥住安抚的样子。 不管属于什么，罗长平脸上都有点变形。他电话接着打给了欧阳白若，直接便问：“展研锋与楚青城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欧阳白若一惊，“怎么了？” 怎么了罗长平不想说。他想要的女人投在别的男人怀里，罗长平心胸对女人再开阔，还是觉得丢人。传出去，将来这女人他还怎么再接手？“你就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可欧阳白若也最厌恶回答这个问题：向别人解释他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的关系！可想知道罗长平嘴里的事情，忍着，说：“你不都知道嘛。她和展佳木情同姐妹，和展研锋自然也情同兄妹吧。” “屁！那这兄妹情太稀罕！世间少有。” “怎么了？”欧阳白若又问回来。 罗长平轻淡交待句，“我在路上看到他俩了，看着太亲密。” 欧阳白若怀疑是否只是亲密。既然是有兄妹之情。亲密点也正常，罗长平会为这个气势汹汹打来电话？ “挂了。”罗长平没心思多说，撂了电话。拧眉琢磨，是不是得想点狠办法。 以罗长平的男女认识来想，即便两人有些兄妹情义，这么粘乎下去，也绝保不了清白。男人，女人，天生往一块合的两样动物，除非是真正的血缘亲情，其他，不可能有什么完全的纯洁空间。 欧阳白若丢下电话后也不禁闷。 闷到晚上回去。 楚青城眨巴几下眼，看他冷脸凝冰，本想说的话先压肚子里。 欧阳白若不知道今天发现了什么让罗长平反常的事，竟破天荒的第一次摔了他的电话。但要命的是，问题不是问题本身，而是郁闷这问题欧阳白若完全不想直接去面对。 显然，罗长平不可能与展研锋对楚青城一种情形。欧阳白若要求他的女人远离一份男人的低级诱惑，他觉得理直气壮。可要求楚青城为他拒绝另一份情感，这让他很失自尊。欧阳白若还需要要求他的女人只衷情于他？真是对他的污辱！ 而且。硬阻止怕是也左右不了楚青城。这笨东西似乎也有很坚守的东西，为了展研锋竟不惜和他翻脸。至此，在展研锋的问题上，与他还是寸步不轻让。 其实，对待这份她自以为是的亲情，很重视。欧阳白若也理解，生命里至缺的东西，自然便难得可贵。可是，要告诉她展研锋可能对她有所企图，不会，正好给这笨女人这幅笨猪脑袋提了醒吧？ 太见鬼。欧阳白若又暗恨。真是不知从哪就搞成这样。他欧阳白若竟有点怕自己和别人争不过一个女人一般的心理！！见鬼到见鬼！ 楚青城瞪着花痴眼还在琢磨他脸！吼，“笨猪你别在我眼前碍事好不好？” 楚青城一般情况下在发火的欧阳白若面前，选择避其锋锐。闪开，不碍他的眼，立一边去。 欧阳白若却继续鄙视过去。望着一张青瓜脸，痛恨。这幅尊容也就算个女人，值得三个大男人明争暗防？想着，恨恨地问出：“今天干嘛去了？” “……上班。工作。” “就这些？” “……和展大哥去屏山了。” “去那儿干嘛。” “蹦极。” “蹦极？”欧阳白若声音也一下蹦到高空。“上着班你和他去玩蹦极？你有病？” “我……”楚青城真想一口问出关静的事来。话到嘴边吐不出。她的感觉告诉自己，欧阳白若和关静应该没什么了。可，万一，他们还纠缠不清，自己怎么办？ 楚青城想想就怕，就恶心，要是欧阳白若还和她……那怎么办？不行了，吐去……楚青城咬住嘴唇，跑进卫生间里。 欧阳白若板着面孔躺在床上，等她主动来交待清楚。楚青城出了卫生间后，立在卧室门口看床上的欧阳白若半天，希望太阳一下从西边出来，他能立起来向她保证一句：我和关静再没有一点关系。 可看来，除非太阳真从西边出来！欧阳白若没其他反应，楚青城磨磨蹭蹭蹭到床上，贴边躺上去。 欧阳白若恶狠狠地盯那后背几眼，竟盯不过来。抬手，啪，关了灯。告诉她：睡了！ 楚青城也反应不大，窝窝身体自己抱住了自己。 鬼东西！欧阳白若气得肺内吐血。这样白放着她让自己生气才真是傻瓜到透顶！身体一翻，将她卷过来。除了气息粗壮，没话，覆身而上。 “不……”楚青城从心里到胃里都找不到多少情愿。 不！？欧阳白若更动作粗暴一些。 楚青城见他强硬，也还是迎合了他。 噢——欧阳白若肺里一声长鸣。一下，所有的气恼就那么顺着暖暖的一酥麻，滤去。楚青城也挽上了脖颈。芥蒂。也变得似有似无。 一次另类缠绵。 什么话没有，只相互对吟着一种似是而非的容忍，还有点，说不出名的，甜甜的，却又酸楚样的东西。 楚青城觉得那应该叫委屈。不过欧阳白若完全不认可。他一大男人感觉委屈？杀了他吧！ 所有的动作最后都收拢在她的唇里。吮吻会儿，下身，一臂继续将她圈在怀中。 楚青城感觉有点微微不适。将他的大手拿到她腹部处。那手那儿抚摸会儿，捂那儿没再动。 无语，可心，还是融在一起睡去的。 一早醒来，楚青城继续噘了嘴，扑闪眼睛望着他。欧阳白若邪恶地回报一眼，起床进卫生间。楚青城慢慢腾腾也起来，做早餐去。一会儿，听到房门一响，出来再找欧阳白若，竟没了人。 就这么走了？ 坏蛋！大坏蛋！楚青城恨得将半生不熟的面条熄了火。任它们闷在锅里。 忙碌一天又过去。楚青城在单位餐厅吃过饭，下班回家。刚走出办公搂，展研锋也驱车过来。他跳下车，迎上来，“青城！” 楚青城看他神色匆忙，感觉有急事找来的样子，“怎么了展大哥。” “没怎么，你怎么样？” 楚青城笑下。“我怎么了？” 展研锋也笑，“不好意思，开了一天会，把你给忘了。” 楚青城咯咯乐出来。忘了她一天有什么了不起？ 展研锋进一步说清，“忘了问问你好点没有。不吐了吧？要还吐就肠胃问题，得去医院看看。” 楚青城刚吃了饭。又让展研锋给提起那份感觉来，不禁又有反应。可听到医院，又紧忍下去。“不吐了！” “呵呵，走。回家？我送你。” 也好。楚青城往展研锋车上走，早上离别后一天没入眼的欧阳白若这时也回来。欧阳白若展研锋都一块宾馆开得会，只不过展研锋因为记挂着楚青城回来的更迫切了一点。 楚青城眼角扫去他一眼。欧阳白若一幅没看见的样。展研锋给楚青城关上车门，也上车，顺便和欧阳白若招呼了一声，“不走？走了！” “嗯。”欧阳白若径自走进楼去。 展研锋驱车带楚青城离开。 半路，楚青城收到欧阳白若的电话。避开些身体，接起。他低声吓令，“前面找地方下车！” 楚青城犹豫，感觉不好和展研锋说。欧阳白若已经挂机，意思是不容拒绝。楚青城看看后面，夜色已浓，看不清欧阳白若的车在哪。不过，她认为，又是和某次一样，他跟在后面。 “展大哥。”楚青城转向展研锋，羞惭，“我想下车。” “怎么了？谁的电话？” “……苏晓闻的。” “哦。让你下车？干嘛呀？” “我……她找我有事，我答应等她的。你一来，我忘了……” 楚青城神情羞愧不安。展研锋看一眼。呵呵乐，忍不住又多情一把。以为这傻丫头不小心吐出心声：看到他来，什么都忘了！“让回单位？” “不用，我在这儿等她就行。” “她能一会儿过来？”展研锋攒眉。刚才电话里也没听她们说等候地点！ “我下车后和她联系。” “你们要干嘛去呀，我正也没事。送你们呗……” “不用不用！”楚青城有点急，再说下去车就到家了。 展研锋缓停路边。感觉小姑娘间的事。也不好太问清楚。叮嘱。“晚了，要我接的话，打电话给我。” “好。”楚青城下车。下车忙着打电话，一边摆手让展研锋走。 展研锋宽容地笑一下，盯着后视镜里的楚青城完全退于黑暗后，加速。 楚青城又打通了欧阳白若的电话。告诉，“我下来了。” “嗯。”欧阳白若淡淡应一声。 “你在哪？” “干嘛。” “什么时候过来？我在路边……” “自己打车回家。” “六月天！”楚青城叫出来，恨得她原处跺脚。 206 注定分离（VIP） 欧阳白若比楚青城早一步回去，坐沙发上看电视，她进门后，他连看过来一眼也没有。楚青城狠狠痛恨去一眼，也不理，往里走。 可是他太无耻了，不表示表示，很忍不下！楚青城将要走过沙发了又站住，斜眼又看过去。还那样，电视看得很目中无人。冲动。顺手抄了沙发上一个软垫扔过去。 “咦！”欧阳白若丢开扔来的软垫，刷，站起来，那气势像被激怒的猎豹，仿佛一个跳跃就能将利爪抓到她的喉间。 楚青城像只受惊的小猎物，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冲去卫生间。将门关闭。 欧阳白若嘴角笑笑，慢悠悠走近卫生间，不急，站那儿，玩猫抓老鼠。老鼠最终熬不住，听外面悄无声息，轻轻拽开门，往外看动静。 猫阴险地守门外。 老鼠自惊一下，刚要缩回去的身体，却又停止。看清，那猫其实没戾气，两眼淡淡地望着她，却又深不见底。楚青城忍不住眼光往里粘。 两只眨眼前对立的生物，隔着一步之遥，有些傻愣愣地那么对视着，很安静。场景有点奇异。 他声音终于低缓地放出来，“上班时间去蹦极，那么好玩？” 楚青城眨巴眼，想不到，他还记着这事。回，“我心里慌，想去放松一下……” “慌什么？” “……关主任，原来是李副省长的……的……” 欧阳白若听到关静，撂下眼帘，往卫生间走。楚青城挡着大半个门，没让开。他拧眼，示意她别自找麻烦。 既然已经说出来，楚青城鼓足勇气让自己说下去。“你们，你们，还，还……” “还还还什么呀！” “还……”楚青城就是吐不出口。 他两手握到她脸上，猛然蹂躏上红唇。放开了，取笑：“小笨猪，是不是想问还这样呀？” 楚青城咬下嘴唇，默认状。 他冷哼，“我要和谁有没有和你一点关系没有！记住小笨猪！” “那你管我去哪！” “因为，你签过字的，得听我的话！” 不满，斜了两只白眼球看他。“你也答应过我！” “答应过你什么？” “你说，和我一起时不和别的女人……” 欧阳白若握她肩上，不客气地将她移身后去，进去，关门。 洗完，一开门，门前又一阵风卷进卧室。欧阳白若现在再不怀疑看花眼。好笑。真不知是怕他知道她等在外面，还是急着和他上床。 床上，楚青城却别扭。他掰着身体，又弄平顺了。吓，“小东西，别动……” “我不想……” “不想在下面？” “我不舒服！” “那你来上面？” “嗯～”楚青城要抓上脸。他一抓，扣住十指，脸埋进红唇。 两个身体纠缠到一起，很快，楚青城也缠上脖颈，并没有了一丝抗议。其实，答案早就在她心里，只是，忍不住问问而已。 还是腹内隐隐的疼痛，拿了他的手又捂到自己腹部。 “怎么了？”终于，引来他的疑虑。 “捂捂。” 他听着几分娇憨，不耻地一声笑。那手还是听话地服务在那儿，没再动。 欧阳白若的母亲自K市过来。 欧阳瑾红到达前与儿子电话联系了下。欧阳白若正没时间，便告诉也没告诉她过来之事，直接，罗长平驱车去接来，安排在他办公室歇息着，等欧阳白若忙完。 罗长平与欧阳阿姨，似乎比她与她的儿子欧阳白若更亲近。平时电话往来，绝对比欧阳母子间要频繁。欧阳瑾红就是靠着罗长平的电话，不断了解些儿子欧阳白若的近况。 欧阳白若往家打电话的时候不多，愿意和父母交流下自己情况的时候更没有。 欧阳白若给罗长平叫来办公室，见到竟是母亲，愣下，嘴角窝一下，似个笑意，问候：“妈。” 欧阳瑾红走近儿子，手往俊脸上抚，含笑嗔怨，“阿若，你挺好吧？生日怎么过的？让你回去一下嘛，不回！妈要过来嘛。你又说你忙，没时间。今天妈来还赶巧吧？你这大忙人有点空陪妈吃顿饭吗？” 欧阳白若笑下，挽了母亲往外走，“走吧，回家。” 罗长平道：“马上就吃晚饭了，现在回家折腾啥？我已经定地方了，晚上给阿姨接风，给欧阳补生日。你这家伙过生日也不说声，说什么我也和你喝几杯嘛。” 看来罗长平的安排已经通过了欧阳瑾红，她拉着欧阳白若坐下去，笑道：“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妈妈也来不了几回，吃罗大总一次！” 罗长平哈哈笑，“别一次啊。阿姨在这儿呆多少天，咱负责安排多少天的饭。顿顿不待重样，保证阿姨绝对吃的开心。” 欧阳瑾红呵呵笑，眼望着儿子。儿子脸上不见开心，也不见不悦，一如既往地，淡，淡淡笑着，透着这些年来一直的疏离感。暗叹声。谁让她当初一时魔障了似的，竟拿着儿子的性命要胁自己的幸福。在儿子的记忆里，留下一道抹不去伤痕。 而她，二十多年里，甘苦自知。没唤回丈夫的心，又丢掉了儿子的爱。 罗长平晚上宴请，不说。 第二日，欧阳瑾红去展家。 展研锋过世的父亲与欧阳白若的父亲白峻涛是同学，两家偶有走动。欧阳瑾红来D省，每次也会去看望下展家老太太。展家老爷子虽已过世，但昔日部级高官的虎威犹在，欧阳瑾红主动去亲密，自然也有些因为儿子离人家近，希望平时有个关照。 并且，欧阳瑾红与展佳木的母亲与展研锋的母亲，还暗里想运作下欧阳白若与展佳木能亲上加亲。不过，两家儿女都不是受家长摆布的人，没敢冒然提出。便没等摆上桌面，展佳木就认识了彦南方。完全失去两家结亲的机会。 不过，欧阳白若一直高傲地回避这些社会关系，更愿意凭借个人的努力，相对单纯简单地做他想做的事情。欧阳白若除与展研锋结下些同事兼朋友情义外，很有意淡化与展家的关系。平时去的不多，这次一样也没陪母亲去。 欧阳瑾红在展家用餐。季春秋的电话打到欧阳白若这儿来，“听说你母亲来了？可是许多年没见了。当初很爱欧阳老师照顾，感念于心。这个，明天我请你妈妈吃个饭，帮着传达一声。你也一块陪着！” “好。”欧阳白若认为这应该没问题，痛快答应。晚上和母亲说了省人大副主任明天相请的事。 欧阳瑾红没吭声。 欧阳白若以为接着就听到一声答应呢。却没！要走开了，又扭回头，确定母亲的意思。 欧阳瑾红淡淡道：“不去了，我们也不是很熟，见面有什么可说的？他是你外公的学生，家里挺穷，你外公当初挺照顾他的。” 欧阳白若不在意，母亲去不去随便，他只负责通传。 欧阳瑾红见儿子继续往外走，问：“还回单位？还值班？” 欧阳白若暂停了脚步，望向母亲。两个还字，问出了欧阳白若的愧疚感。昨晚也是送回母亲来后他又回了单位。不过不是整夜值班，是值完班又去了楚青城那儿。 今晚，他是想直接就去楚青城那儿。 忽然有点汗颜。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母亲，老远来了，竟为了一点床第之欢，丢母亲自己在家。有点，过分。 他改了主意，将要出门的脚收住在玄关处。换鞋。“不了。” 可相对坐下来的母子却都有点找不到交流的途径。闷了半天，欧阳白若找到话，“妈，你什么时候走？” 欧阳瑾红含笑嗔怨，“想妈走？嫌妈妈在这儿碍你事？” “不是。”欧阳白若其实也是表达一下对母亲的一点关心，可似乎这话听起来是容易产生歧义。又没话。 欧阳瑾红笑一下，“你要不烦，我想多呆些天。你爸到北京学习去了，半个多月才回来。” “噢，没事，你尽管住下。就是，我平时忙，不是常回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妨碍你们？”欧阳瑾红问得谨慎。 这房里关静的衣物欧阳白若懒于去碰去收拾，所以还在。 欧阳瑾红往年来过，如今看到这家里依然有这些女性衣物，感觉上，似乎还是同一个女人的东西。说明，儿子这两三年不是单身态度，而且有很固定的女朋友。儿子也没回避过，可却一直不给她看穿用那衣物的人。还不能带出来见公婆？ 欧阳白若随便母亲认为，并不纠正。答：“没事。” “儿子，那个，你们……结婚了吗？”这话作为母子间的对话有点滑稽。可欧阳瑾红真有点拿不准儿子婚否。也不禁疑虑，莫不是已经结婚，玩得是新式花样，连去父母面前办个婚礼也省了？ “没有。休息吧，妈。”欧阳白若简单回答一句，进了小卧。 欧阳瑾红叹气，也回卧室。看来儿子不喜欢这话题，几句就烦了。或者，根本就不愿同她交流任何话题。 相伴在一个屋檐下的母子，一晚没有多少温馨气氛地，过去。 而这晚，楚青城又狂现“晕机”状态。 最后彻底晕在床上，半死不活。可脑子活动起来。 自上次减肥腹疼就开始算的经期时间，终于有点算清，四十几天没再来了！楚青城以前还是比较准的。可一次不准她也没盼得多迫切，省了许多的事情。 楚青城开始心慌心跳，往传说中的怀孕想。 第二日上着班找了个时间跑去医院。检验单没等完全递到医生手中，医生半只智慧的眼角斜来一下，便肯定地告诉了答案：“怀孕了。” 楚青城怀孕了！楚青城身上发生了在很多女人那儿听说过的事情。怀孕了！ 楚青城慌乱的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不是楚青城了！她怀孕了！ 欧阳白若晚上过来，第一次见她蹲坐在床角上的样子。抱腿坐那儿，眼睛望他一下，赶快移开。他拧一眼，先没理，洗去。回来楚青城还是那样。他靠过去，往她脸颊上轻弹一下，发出声唤某种动物注意过来的声响。 楚青城又看向他，眼神羞怯。如初晨的东方，在他眼前，又细腻腻的升起了一脸红云。一下妖娆了半个天空，一股热血也一下撞到他胸口上。往怀里捞，“小笨猪，干嘛呢。”可他心中有点认为，她为他昨晚不明理由的不来，在闹小情绪。心中又腻又不屑，以为不会过来的痛快。 却，他手刚捞到她腰部，楚青城便主动投过来，温软软挽上他的颈，唤：“若……” “干嘛。” 我想和你结婚。 “想我了？”等不得她的话，他开始调笑。 我想给你生孩子，生小欧阳…… “来……”他带着嬉笑在她耳根下碰触。 楚青城交待完心声，又一下离开他，跑另一个床角去。 “干嘛？”他眼睛又拧起来，脚丫子碰过去，“过来！” “我不想……” “不想什么？”语气又戏谑。 楚青城知道他又要绕她，轻声地直接说：“我不行。” 他眼光几分认真，打量她一下，“哪不行？” “……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他身体一下探过去，瞧向她的腹部，疑问：“肚子疼？” 没答。 “说呀！” 嗯嗯嗯。她点一串。 “肠痉挛？”不像。“过来我看看。”他抓到她的胳膊，将她放倒床上。 楚青城身体硬一下，顺从，让他大手捂到腹上。他揉一下，她叫：“你别使劲……” 欧阳白若在她身边躺下，手继续捂在肚子上。觉得不是肚子疼的样，问：“要来例假了？” 楚青城没答，一侧身又偎进他怀里。叫，“若……” “嗯。” “……我不舒服。” “嗯。”不碰你，小笨猪！他忍下欲望去，手按她腰上，将她的小腹收在自己温热的身体上。贴紧。 好暖！很幸福的感觉。这样幸福的感觉，为什么他们不可以有个孩子？喃，“若……” “……” “若。” 嗤笑。不舒服，想休息，却又忍不住心里痴粘。花痴样！总是这样最后又勾起他已收起的心。警告，“小色女，再乱叫，后果自负。” 楚青城圈在他腰上，再没动。静了会儿，都似睡。却，他忽然俯首，热热的唇在她额上狠狠粘一下。更紧在怀里。 “若……”楚青城不禁心中一湿，声音微微颤了下。 “嘘，小色女。睡觉。” 可欧阳白若好脾气恭候了两天的大小姐还没来，楚青城还是一幅若既若离状。他近她离，他离，她却贴过来。 他愤慨地强压到身上，切齿，“小笨猪，你发什么神经，你告诉我。” “你下来我告诉你。”楚青城先急着哄他下来。很怕压坏了她肚子里的小芽芽。 欧阳白若先下来。楚青城又道：“我不舒服。” 怒吼，“哪不舒服！” “我……”楚青城看他脸色，觉得今天很危险，跳下床往卧室外跑，“我不舒服！” 欧阳白若跟出去，她已跑进那个专门用房，将门闭上。 不，是锁上！他拧几下，没扭动。欧阳白若咬着牙直接找钥匙，进去后要疯狂蹂躏。太气人！可找一圈，竟没在任何一处找到。又吼到门上：“你犯什么病？三分钟，给我出来！” 欧阳白若下达时限通知令后，转身又回卧室。楚青城竟是三十分钟也没出来。 又三十分钟里，欧阳白若没熬完，气恼疑惑中睡去。 楚青城第二日又跑去医院。不是先时给她看的女大夫了，又换了一位，也是女的。 还好！楚青城暗自庆幸着，医生面前一坐，久不吭声。 “怎么了？”医生主动问。 楚青城咬咬牙，说：“我怀孕了……” “噢。”医生点头。 “我，前不久减肥，吃过减肥药。” “噢。” “我，然后肠痉挛，来医院打过针，用过消炎药。” “哦！” “我还……喝过白酒……”楚青城清点着自己的罪过，越来越悲愤起来，泪水顺着声音往外溢。原来她给她的肚子喂过那么多不该喂的东西！饮泣，“我还，一直吃避孕药……” 医生琢磨出来，“你想要孩子？” “嗯。” “这个，不能保证一定怎样，可又都可能有影响。你要觉得挺不保险，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嘛……” 楚青城声音再关不住，手背抹擦着眼泪，一幅走到绝处的乡下小妞一般，一路哭回。那颗小芽可以不长进她肚子里，可长进去了，要除去，钻心的不舍。 可楚青城更受不了小欧阳生下来就先天有瑕疵。 所以，似乎注定了这颗小芽与她的分离。 207 私生女？（VIP） 欧阳白若准备冷冻楚青城几天，不理她，让她求上门来，主动解释清楚。 只一天过去。楚青城到现在一个电话没打给他。看着该睡觉的时间又这么白白熬走，攒上愤恨。开了车，车速比平常更快地回来，要给楚青城些好看。 冰着脸进门，可家里只有楚青城回来的迹象，看不到楚青城人。拧下那专用门，锁着。但锁着也不能说明楚青城一定在里面。拍两下门没听有动静，他展眼又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凝在楚青城的包上…… 楚青城回来后一直就躲在那专用房里，自己给自己捆绳打包地难受。慢慢，俯在床上，困倦睡去。欧阳白若拍门时又给拍醒。立时坐起身，不知自己要不要出去。 很久，听不到外面再有动静，心中不安，下床，轻轻开了门，探出头来。欧阳白若坐在沙发上，酷脸含威，斧砸冰雕状。 楚青城感觉有些抱歉。让他无辜生气。走出来，慢慢移近他身边，望着那张冷脸，继续思想斗争：说？不说？怎么说？说了会怎么样？可问题是，早晚得和他说。 欧阳白若抬起眼，目光投向她，锐利生冷。 楚青城看着又有点怵，觉得自己还是那房里再呆会儿得好。 可不等她迈开步子再逃走，欧阳白若一个箭步，一把握到她肩骨处，捏得骨肉生痛，无意中，手心里攥了些她的头发，她脑子动一下，扯得发根也疼。叫痛。“啊。疼……” 欧阳白若没管，提到近前，火眸含冰，沉浮着愤恨，失望。咬牙崩出几字，“你成心的！” 楚青城缩着肩。减少着发丝拉扯出的疼，忍着肩臂给攥出的痛，问：“成心什么了？” 他垂着另一臂抬起来，把手中的东西给她看。 楚青城一眼看清，那是她去医院做的妊娠检验。“我，那……” 欧阳白若从她包里翻出来的。很崩溃。楚青城。竟也要用这样伎俩逼他就范！！显而她已知道，显而不是意外，显而她还留着，否则不会骗他说不舒服，例假！可恶卑劣的女人！ 楚青城在这样一双奇异憎恶的眼睛下，泪出来。这，就是她问后的结果吧？！“你不喜欢……” 他想噬咬她。“蠢猪。自己处理掉！” 楚青城一颗颗地泪珠掉。他可以不同意要，他可以告诉她不能要。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地说让她自己去处理掉！仿佛处理一样多肮脏的东西。即使那颗小芽被她弄得不健康了，她还是觉得连着心样，想到舍，就痛。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无情？！ 欧阳白若眼中又看到一个女人伎俩失败后装出来的面孔：一双清透无辜的眼睛，一滴滴委屈痛心的泪！他一把推开她。 楚青城身体往后趔了趔，站住。欧阳白若怕粘了她身再脏到自己一样。从茶几另侧，绕行，通过。把自己的包提上，离开。 天地间，仿佛瞬间，只剩下楚青城自己。 楚青城是最怕上医院的，那躺上手术台的感觉。更让她不敢想像。很想，有人陪。最容易想到的，当然是任何时候都能帮她度过难关的展大哥。 可她知道，她谁都不可以找。那个能陪她去的人，让她自己“处理掉”。 楚青城想想这几字就痛心。 楚青城躺到手术台，更哭。 冰凉的拘住她脚腕的扣环，冰冷的金属用具碰击声……恐惧与心疼，向她一起漫延。她感觉她的腹内将从此再不完整。 可，瞬间，疼痛盖过一切，冰凉的器具探进她腹内时，她切实地知道了，什么叫剜肉。“啊……” 楚青城迷迷乎乎给移到了一处，躺着许久，才缓过一些生气。抱着腹内奇痛，蹒跚着出了手术室。前面几步就是电梯。还是没能走到，挨着墙，蜷缩地上。 包内的电话响。楚青城被希望燃回些气力，掏出来看。不是！不是欧阳白若！楚青城望着电话又泪眼模糊。 可接了，展研锋的声音传来，“青城？怎么今天请假了？什么事？不是不舒服吧……” 楚青城崩溃，裂着嘴，无所顾忌地哭起来。 展研锋惊惧，“青城……在哪？在哪？” 展研锋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看到蜷在地上成一团的楚青城，脸上一下痛得变形。“丫头……怎么了？” 楚青城已经没了力气哭泣，细弱声音道：“送我回家……” “你怎么了？生病了？看过了吗？什么病？” 楚青无力应对，急躁：“回家！” 展研锋先不多问，抱起来，又帮拎上包，离开。 楚青城家门已到，她却车里又抽泣开。 “怎么了？”展研锋急不得，重不忍，可真想撬开她的嘴巴，一劲问清楚。 楚青城变了主意，“展大哥。我不想回家……”她不要回去见到欧阳白若。 展研锋心中又上层怜爱，觉得她是一个人在家呆怵了，生病都无人依靠。楚青城这话很合他的意。驱车又离开。“好。去我家。” 楚青城又躺回座上，没脑子管再去哪。只要眼前不回自己家！ 又是罗长平坐到欧阳白若办公室来汇报楚青城请假的事。“怎么老生病呢……” 欧阳白若拒听，罗长平一开口，他站起来往外走。罗长平盯着他一声不吭冷脸出去，又郁闷地叹气：“这邪脾气！” 欧阳白若走廊内委蛇一圈，发现又站到了自己办公室外。烦闷地放出口气息。罢，推门又进去。 罗长平还没走！服。 罗长平是郁闷的懒得动屁股，想一个人在这儿坐会儿，倒不是非得再等欧阳白若回来。见很快又回来。以为他中间出去办了点啥事。接上说：“楚青城怎么老不舒服？有什么病吗？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家住？怎么家里没人呢？要不，就是她在家，只是不给开门……” 欧阳白若怒吼：“你还有别的事吗？” 罗长平咬住舌。看看他，摇头。 欧阳白若也没了声。 罗长平望他会儿又问：“你烦什么？” 欧阳白若继续没好气，“可烦得正经事多着了！” 罗长平哼声，替他说出另层意思，“我烦得不是正经事！你正经事都处理完了吧？走，喝酒去。” 罗长平不与他计较。认为，一个一听女人就烦躁的男人，绝对的，正为女人烦得不轻。不管来自关静，还是那位林青，估计都属于没消化好。给他充分谅解。 欧阳白若也想找个地方喝杯。可闷片刻，却决定不去。和罗长平在一起，难免又听到他谈论那鬼女人。“不去！” “好吧，那88了。你继续忙你的正经事，我找个女人鬼混去……”罗长平说着站起来，出去。 剩下欧阳白若发愣。楚青城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昨晚上没去广城国际下榻。竟然她没回家？ 天色已暗。 楚青城躺在展研锋母亲的床上，刚醒来。身下不适，起身看情况。展母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笑声，“醒了？” 楚青城有点窘，看向展母，“对不起，我给弄脏床了……” 展母去看眼，嘿嘿笑，“没事。你先那边坐坐。我再给你换一条床单。” 楚青城帮手，“我来吧，我洗下去……” “有我呢。要你病怏怏来做！歇着！”看楚青城还是拘谨，呵呵笑，“好久没见家里有年轻女孩子的东西了，看得我还挺兴奋呢。嘿嘿。” 楚青城一下心里很暖。以前没太注意这位展伯母的言谈，现在感觉，展研锋似乎有点母亲的遗传，对一件事情往往有独特说辞，很是安人心。明明她来添了麻烦，又弄脏人家的床，却这样在展母嘴里变成一件提供给她快乐的事。 展母换好新床单，旧的先放一边，橱里另找出一条她的睡裤。给楚青城，“你的睡裤也弄脏了吧？换条新的，那个我一块拿走。” “谢谢伯母。”楚青城身上的睡衣也是展母的。是，一块弄脏了。她没法客气，接到手，又从床头柜里拿卫生巾。想来脸红，这是昨天展研锋给她去买的。一块拿着往卫生间去。 换上，卫生间出来。展母打量一下脸色，实在苍白。又赶着她上床休息。 楚青城过意不去，“展大哥回来我就回家……” 展母不让，“回家干嘛，在这儿和伯母做几天伴，平时我还怪闷的。我给你做了鱼汤。一会儿端来你喝上。肚子不舒服，都是平时吃饭不注意，一点点攒下的毛病。这些天在伯母家热汤热水地好好补一下……” 楚青城又窝进被里。这里很暖。却还是孤冷。不管空间里有多少人，只因少了一个人的存在，还是不能逢春。 欧阳白若离了办公室后，自己找地方随便吃点饭，消磨几杯。回了广城国际。车库里闷坐半天，决定上去看看。 楚青城竟真就不在家。静的，听得到他脚步踩踏起的尘埃落地声。仿佛多久前便是座空宅，站里面，一阵心慌。 第二日，网频新闻中心相关会议。欧阳白若兼新闻中心主任，自然参加。展研锋也在座。 会议结束后。欧阳白若随展研锋进了他的办公室。坐着。无话。 “有事？”展研锋相问。 欧阳白若还是不吭声。他不想问，可是希望有途径让展研锋主动开口。说说楚青城是不是去了他家。 展研锋奇怪地看他，听到自己手机响。先接电话。“妈……噢……”展研锋接了电话往外走，留给欧阳白若句，“出去时关好门。” 欧阳白若一下站起来。感觉这匆忙走去的步伐是奔向楚青城。问：“什么事？” “有点事。”展研锋没想仔细回答他。 “什么事！”欧阳白若的声音却更坚定地追上一句。 展研锋暂且站住，“青城身体不舒服。” 欧阳白若又垂目无语，确定，楚青城是在展研锋家。 楚青城手术后缺少经验，更无从得到帮助，引发了一些炎症。忽然高烧到39度，展母一下心惊。 楚青城给展研锋又送来医院，一幅焉相，毫无一点生机。可默默感受到，展研锋的奔波忙碌，陪她化验透视，检查……竟，尤其的心酸，眼角又溢出泪滴。 展研锋给她擦拭，全部酸楚忍着心里，脸上笑，安慰，“没事的，别怕。血项有点高，有点贫血，不是很大的问题。打几天针，以后注意保养，没事。不过，以后，可得认真吃饭，不能再……乱七八糟！” 展研锋说着，食指按到她鼻子上，小小地罚戒一下。想到欧阳白若的减肥之说，和她几次吃饭时的懒散。觉得楚青城是犯了些时下女孩子的通病：重减肥，而不重饮食。久之。搞得身体脆弱。 楚青城无语。 楚青城输液需要一两个小时。早饭还没吃。展母坐出租车送来了鸡肉羹。 “谢谢……”楚青城没什么食欲。可面对母子俩。实在说不出拒绝。 楚青城要起身。展研锋却道：“躺着吧。” 他抬起她的头，折叠一下枕头。再放她躺下。让她头部更高些，他亲自端了碗要喂。 “我自己来……”楚青城不好意思。 “躺着！”展研锋将两字咬得很重，透出种特殊的亲昵味道。 楚青城便没再动，接他一口口喂来的饭。 展母旁边看着。有点愣神。儿子算是细致的男人，可也没亲眼见过他如此细致耐心地对待过哪个女人。也是，儿媳妇只让她见过几眼。几乎没双双缠她眼前的时候。 想着。叹。儿子和儿媳妇这状况什么时候能聚到头呢！长此以往…… 哎，有点闹心。 楚青城输了四天液，又有展家母子的细心照顾，第五天，身体勉强康复。展研锋没劝住，上班去。 楚青城先到关静办公室报到。致歉：“对不起！”她是真的羞愧，自来综合频道，没工作几天，多是在家“生病”。 关静暗暗打量她，真病过的样！脸上气色憔悴，不是很精神。关心道：“好了吗？不行就再休息几天，可别勉强，身体重要。” “谢谢关主任，好了，没事了。” “呵呵，好，自己注意些。” “嗯。谢谢。” 楚青城出去。关静望着掩上的门，沉思。也许楚青城病了。但病了的楚青城似乎没受到欧阳白若什么特别关爱。她关注着，欧阳白若这几天天天工作到很晚。 情变？ 或者，欧阳白若与楚青城，比当初与她时还不如，楚青城不过一个他随手抄来的暖手袋？很快，凉了？ 罗长平敲门进来。关静笑声，“真及时。闻到味来的吧？” “正是！”已经看过去了。罗长平边坐边一声长叹，“瘦了！挺心疼人。” 关静不禁一声喟叹：喜欢欧阳白若那样的男人，真没跟罗长平实惠！ “静，安排一下，晚上咱去大明府吃鲍鱼羹去。”给楚青城补补。 关静笑，“我现在对罗总您某些能力产生怀疑呀。这么久了还没搞定！自己领回家天天补夜夜补，怎么补都好。不比老让我这些外人掺和着好？不是故意我们面前秀恩爱吧？呵呵。” 罗长平更一焉，“别哪壶不开提哪壹，成心刺激你哥干嘛。放心，跑不了，早晚你嫂子！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关静哈哈乐。罗长平又追问：“晚上没别的安排吧？” “有别的安排你妹也得推了，为哥服务，义不容辞。不过，就我们两美女陪你？” 这话……罗长平看向她，“你想叫谁？” 关静现在仍然有将欧阳白若与楚青城挫于一起。欣赏一下的欲望。可不直说。“得再叫上个吧，要不，偏。” 罗长平故意缺少领会能力。“韩台？” 关静立码以牙还牙，“那再叫上展台。” “静，你这不厚道啊，老给人伤口上撒盐。你没问她这些天在哪了？” “人家的私事。问那干嘛。” “我是真看不透她和展研锋什么关系！有时，我真想找人查查去。” “呵呵，保不准查出大秘密。”关静不禁想去欧阳白若那儿。 “你也这样认为？”罗长平一下子真有点跃跃欲试。 关静不想真挑逗起罗长平的这分好奇。又灭火。“查那个干嘛。就是楚青城真住在展研锋家里又怎样？你能得出什么结论？人家一直光明正大地出出进进，没避过谁呀？人家兄妹情深。也许，干脆是展家放外面的私生女呢。你管得着？” “私生女？”罗长平想想，点头，“倒也不是没可能。……说，你要请谁。” “好了，再说吧，我先忙去了……”关静冷了态度。 罗长平忙正确领会“呵呵，别着，先说定了！要不叫上欧阳？” “随你便。” “呵呵。我怕请不动他。” “是啊，为你请楚青城也得费我很多心思。” “哈哈哈。得，情好。” 208 水中浮萍（VIP） 下午五点来钟，大明府。罗长平一行非常巧得在大厅里碰到来吃饭的关静和楚青城。 罗长平一行三个，除了欧阳白若，还有任康。罗长平不想巧得没有一点余富，怕之后，欧阳白若那儿交待不下。 “哟，真巧！一块吧。”罗长平热情招呼关静与楚青城。 关静没意见，“也好。那就让罗总破费了！” “哈哈，请。” 任康和楚青城说话：“青城你病好了？” “嗯。”楚青城匆忙笑个，点下头。 “怎么了？感冒了吗？” “嗯。” “这季流感很厉害，得注意。” “谢谢。” 欧阳白若自然和谁也没答话，可眼光飞快地楚青城脸上掠过。清颜瘦削。心里，痛下，眉宇一拧。楚青城避开眼睛没看他。 罗长平留意欧阳白若脸上表情，看不出那上面微阴的气色，是郁闷，还是恼意，便也不确定是不是看出这巧合是人为。呵呵笑着，小心伺候：“欧阳主播先请！” 欧阳白若阴着脸，却也脚下没犹豫。进房间。 楚青城一直犹豫到房门口的脚步，却断然停住。本也没多少体力精力出来吃饭，只是关静热情邀请，她推不去。现在，她不想进去，不想和这些天一个简单的电话问候也没有的欧阳白若坐一处。“对不起关主任，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楚青城没等到关静表达意见，转身，用尽快的脚步原路返回。 “青城！”罗长平谁也没管，追去。 前面的欧阳白若脚步也滞住。他不是没识破罗长平的伎俩，可巧遇的不只关静，还有楚青城，竟没反感。不想，这女人竟放他的鸽子！ 罗长平一追去，欧阳白若也转身，阔步离开。 任康望向三个离去的身影，有点怔。关静复杂地笑一声，伸手攥到任康一胳膊，拉着一块进，“不管，咱们吃。” 罗长平追上楚青城，又一块站着，望着无视他二人存在的欧阳白若走过去，坐上自己的车，驶走。 罗长平劝楚青城，“吃了再走吧。” “我不想吃。”楚青城又走。 “那我送你。”罗长平不再勉强。 楚青城没反对。 罗长平车上叹口气，难掩失意，认为楚青城的离开，自然是与他有关。“青城，你这么讨厌我？” “没有。”楚青城不想和人多说话，更不想与罗长平讨论这个。又说，“停车。” 罗长平不知她要停车何意。缓于路边，停下。楚青城推车门下去。 “青城！”罗长平唤。 “谢谢罗总，我想自己走。” 罗长平心内一颓，想拦的手，竟也一下没能握起。静着车，怔怔望着走去的楚青城，内伤。 楚青城脚下走得寸寸疼，那不想看到眼里的人，其实在心里。硬不看，更难受。 天，温存存地垂下几滴清凉，抚慰她心头的灼伤般，落在脸上，挺舒服的感觉。 楚青城没叫出租车，觉得离电视台不远，想走回办公室。 楚青城其实更想回自己家，可顾虑着怎么和展研锋说。上班前她说过要回自己家，展研锋很坚持，不答应，一定要看她完全康复，才放走。 楚青城走了会儿，知道了也许天不是想抚慰她，是想给她点清醒。竟，雨越来越大。感觉自己不宜雨中多淋，虽然电视台离得已经很近，还是先几步跑到路边的候车棚下，暂避。 展研锋的电话打来：“青城，下雨了。我在办公室，你那儿结束了叫我。我接着你一块走。” 楚青城已先向展研锋汇报过被关静请去吃饭的事。她犹豫下，告诉，“我吃完了。” “这么快？” “嗯。” “在哪？” 楚青城没答，望着雨里。 “在哪？”展研锋又问来一声。 楚青城的眼里此时只有雨雾里的一辆车。看不到车牌，可有种很清晰的感觉，那是欧阳白若的车。那车，也分明在帮她确定答案：是！行驶中，猛然一卡，几乎停住。可没停。 楚青城没能让眼睛再从那儿离开。因为，她很想看。 楚青城心里已经在不争气告诉自己：如果他愿意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她就原谅他。可那本来就没有停止的车，再缓，还是从她眼前过去。楚青城眼睛追了段，再看不到。 雨里，眼里，两层雾。欧阳白若消失在深雾里。 楚青城的电话始终有展研锋的追问声，越来越焦灼，“青城？……青城？你……”电话里传来楚青城悲伤的哭泣声。他不再这么耗费时间，拿着电话往外跑。 “青城，告诉我在哪……丫头……”展研锋声音带上颤抖，几乎是乞求她快说。 楚青城却奔向雨里，追着欧阳白若车跑去。即使只是同事，这时候也是可以帮扶一把的。楚青城觉得不是难为他，这是他有理由，能做得到的事。 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就是因为她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因为她受了那份奇痛奇苦…… 欧阳白若车行得恍惚，很慢，行不多远又给红灯截住。他偶尔眼光扫向侧视镜时，竟视线里跑来一个身影。眼睛有点惊愣住。 绿灯。后面车辆催行。 欧阳白若脚下的油门，踩得有些艰难。可，最终踩下去。 楚青城已经越来越近到自己的目标了，却，又渐远。她忽然有点要疯狂，大口喘息着，更不顾一切追赶。使劲地伸出手，想抓住。 她的身后也抢来一只手，用力地抓到她。“青城！怎么了！” “不要，放开！”楚青城疯了似的，凄厉地喊着，狂乱地要挣脱越发紧抱住她的胳膊。“放开！放开我！” 展研锋当然不会放，将她整个抱起来，跑向自己丢在后面的车。 其实欧阳白若的汽车已经在找拐弯的地方，只是，中间有隔离带，附近没有通行口。 终于，他一个逆向转弯，从车辆较少的公交专用线，逆向返回。 不过，楚青城已经不在。他丢下车，路上奔着跑会儿，寻找。 没有。 只有，刚才打在楚青城身上的雨，似乎更凶猛一些的，又打在欧阳白若身上。 欧阳白若停下，站在原处，让雨浇了够。 楚青城在展研锋怀里已安静下来，也不由她不安静。所有气力都用在刚才的疯跑上，此时，湿淋淋，滑软如水中浮萍。 她脸惨白异常，展研锋稍一放她，离开他的体温，便轻抖成一团。他先去打开暖风，又拿来后架上的两用靠垫，拉开拉链，展开成一方夹被。然后，动手解楚青城的上衣，动作很坚定。 楚青城没反应。 他将她的湿上衣除去时，微避了一下眼睛。丢脚下，立即用夹被给她裹上，将她轻放于后座。 展研锋下车，上前面驾驶座，开车离开。 展母打开家门，见儿子从头到脚一身湿，抱着裹床被子的楚青城，惊，“怎么了？” 展研锋顾不得解释，“妈，给泡杯红糖水，或者煮点姜汤。” 展母也暂压下疑惑，进厨房。展研锋抱楚青城进卧室，一点没客气地将她剥个干净，放里被窝。 楚青城麻木了一般，对此全无感知力。展研锋暂出去，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展母端了红糖水来，想把楚青城放高些，给喂进去。却见上身赤溜，再看下身，也干净。 啊～她一哆嗦，手松开，被子又落回楚青城身上。展研锋进来，正望见母寺受惊，也惊，跑上来看楚青城。“她怎么了？”没事，还那样！展研锋疑惑地看向母亲，不明白她刚才惊什么。 展母眨巴几下眼，有点结舌，“她，给人……欺负了？” 展研锋一攒眉，不乐意听。“什么嘛，妈。” “那，她怎么一点衣服没穿？” “我给她脱的。” “你……脱……”成这样！ “她都让雨淋湿了，冷得直抖。”展研锋不再与母亲多啰嗦，坐下来，托起楚青城的头，端了床头柜上的糖水给她喝。“青城？喝点热水，暖暖再睡。来！” 送她唇里一点，不咽。流到颈上。他放下水杯，用手给她擦去，又轻声叫：“青城？” 楚青城喉间微弱地应了一声，可还是不动，不睁眼。 展母道：“让她先睡一觉吧。” 也只好如此。展研锋叹声气，作罢。闷头坐会儿，肩上有人拍。母亲叫他：“过来。” 展研锋起身跟出去。展母将他拉进他的房，问：“她怎么了？” “身体还没恢复吧，又给雨淋了下，就这样了。”展研锋回答。 展母凝视他会儿，郑重说道：“研锋，她是佳木的朋友，你们也熟。这孩子呢，也挺懂规矩，我也不讨厌。她生病了，我照顾照顾，一点事没有。可是，儿子啊，你得记着一事，你可是有老婆有家的，你可不能乱七八糟……” “我知道。我有数。你放心，妈，好吧？”展研锋打断母亲的话，肯定的话气向她十足保证。 “这，你，那……” “好了，妈，我也休息一下。”展研锋也累，心中的不安，比身体的劳累犹甚。 展母明白，这是轰她出去。叹气，往外走。儿子对人温和，从小没做过很出格的事，可也从来自己有主意。 夜色愈浓，展家稍安，一边沉睡，一边沉静。 大明府内，关静还喝得欢。与任康碰着杯，一直笑脸没断。可任康隐隐感觉到，那笑脸下一颗伤心。小心陪侍。看她又倒一杯时，劝，“关主任，喝不少了。” “咯咯，喝多了有你送我走嘛，怕什么。以后咱别这么客套，叫姐。” “嘿嘿，叫姐？你有我大吗？” “傻小子，足能大你五岁不止！我比欧阳小四岁，人家说，男女之间相差四岁，是最佳组合……”关静说着忽止，醉笑。 任康仿佛没感觉出有特殊之处，嘿嘿笑，“姐，那样的话，你真我姐！还是最佳男女组合型的。我比静姐正小四岁。” 关静咯咯笑，“你这坏小子！看出来，和你罗总哥哥一样的油嘴滑舌。” 任康正经了脸，不认，“我可不是油嘴滑舌，我从小出名的嘴皮笨……” 关静又咯咯笑几声，脸伏到桌上。几滴泪落在笑容上面，悄悄地浸到手臂上。欧阳白若转身离开，不管是不屑与她关静同餐，还是，因楚青城的原因，总之，那男人离开她的每个瞬间，还是一样，都会让她受伤。 任康也不打扰，静着，等她消化下情绪。又抬起头，端酒杯。他又劝，“关主任，别喝了吧。您好象喝的不少了，喝多了伤身……” 任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样磁性悦耳，但少了些深冰下的金属气息，很温和。她抬起脸来看。一张俊脸。竟怔了下。“你谁？” 任康笑笑，“我，任康！欧阳主任手下。” “欧阳……呵呵……”关静尖笋样的五指不禁往他脸上一划，“差点！”差不多的俊脸，却少了欧阳白若骨里透出的傲然幽冷。 任康身上一绷，忙避开些脸。 “呵呵，不喝了，走！”关静摇摇晃晃站起来，推开座椅往外走。脚下却一蹒跚，往后一倒。 任康赶忙接住，情急中两手掐到她腰上。那一扶上的感觉，瞬间在体内散开，绝不同于日常的观感。杨柳细腰的柔滑，瞬间钻入心肺。他忙一收手，关静被闪一下，又后倾时，他握到她一臂，搀着往外走。问着：“关主任你开车了？” “嗯。” “我帮你开吧？” 关静提起包来，里面翻出钥匙，给他。 出去，找车。半天没找到。“关主任，你记得放哪了？” 关静愣会儿，咯咯笑，“我没开来……” 被自己的记性搞得有点糗，给欧阳白若的冷淡弄得很点伤。带些醉意的关静笑得几分娇俏，几分放逐。一半纯净，一半妖娆。再加上绝美的脸庞，媚眼生姿，只要扎进去，就容易失魂。 关静抬眼一扫，看到张俏脸很呆。心里一下不屑与自耻：她关静在这不足轻重的小字辈前，卖得什么风骚！ 不过，这个任康好象欧阳白若挺高看的，当初不惜背处分的危险，为他力担责任。也许偶尔逗逗，会有些收获？垂眸一盼，又笑。“送我回家，不麻烦任主播吧？” 任康忙移动眼殊，笑笑，招手叫来出租车。 谢娜正在李莹如家。前两天在谢娜的一个小聚会，李莹如发现了任康，颇感兴趣。她让谢娜把任康邀出来。 谢娜嘻嘻笑着一口答应，问：“看上了？” “有点！”李莹如嘶嘶抽抽两声，伴个流哈拉子状。“早认识了也不介绍给我！” 谢娜李莹如有些相同嗜好，喜欢追逐帅哥。当然，这也是很多女人的喜好。谢娜是追逐帅哥过程中，真正地迷上了欧阳白若，便从此只想一棵树上吊死。李莹如眼前还是广阔森林。 “快，打！”李莹如又催。 任康送关静将到家门时，恰收到谢娜的电话：“帅哥！” 任康呵呵笑，怕触关静的霉头，没叫出名字，直接问：“什么吩咐？” 谢娜道：“晚上喝酒去。” “噢，呵呵。”任康与谢娜坐过几次，但都是随罗长平一起。谢娜直接相邀却没有过。不知道谢大小姐怎么忽然看得起他了！好吧，反正今天休班，就一块这么交待了吧。“好。去哪里？” “派迪克。我们现在就走，二十分钟后能到。” 关静听他手机里飘出来的女人声音。说：“行啊，挺繁忙。又有美女约请？” 任康笑下，觉得还是不要说出谢娜的好。道，“同学。” 关静下车，任康也跟下来。关静要进的院门里却先闪出两个人，一个谢娜，一个李莹如。李莹如看到关静被任康送回，眼里一阴，脸拉下来。谢娜没在意，笑，“这么巧！” 209 一点甜润（VIP） 关静也笑，“怎么，走？” “嘻嘻，和小如出去。” 关静看向李莹如，李莹如白眼黑眼都没瞟她，搭拉着眼皮。以往肯定会漂白了眼球剜一下，不剜出点血腥就不错。现在，见她是咸默态度，显然，谢娜起了一定作用。李莹如不和她说话，关静也不很着赶。这样挺好，看一眼过去，不为假腥腥的非得搭句话。 关静回头又说向任康，“谢谢了任康，回去吧。” “别介，正好，一块走吧。”谢娜说着向关静摆下手，“走了！” 任康神情几分局促，向关静点头道个别，等谢娜与李莹如走过面前，也跟着一块走去。关静忽然明白，谢娜那巧字里有其他内容。看来，刚才那电话是谢娜和李莹如其中一个打给的任康。 呵，也许，电视台又将出现个风云男儿？关静暗里笑声，心里忽又生出点想法。又叫住谢娜，不好意思道：“小娜，这些天有些忙，欧阳的妈妈来了我也没得空看一下去。明天，我作东，请你和欧阳妈妈吃顿饭好吧？” 谢娜扑闪眼。欧阳白若母亲到来这事，她并不知道。 关静看着她呵呵笑，“你们，还见过面？” “噢……”谢娜给关静架到欧阳白若女友的高度上有点下不来。当然，也不想下。不太愿意承认还没见过欧阳白若的家人。 “呵呵没见吧？要见家长也得有程序的。”关静说的很贴心。 谢娜嘻里里笑。这短虽然给关静揭了，可揭得她也挺舒心。 关静眼一夹，开玩笑，“给你个出主意！欧阳要不说让你见，你找罗长平，让他想办法安排。你请阿姨吃顿饭还不行？” “可以呀！”谢娜乐，不是已经答应了李莹如，现在就想找罗长平安排去。 李莹如有点知道关静用什么办法降服下了谢娜。心里暗暗鄙夷：狐狸精！ 关静含笑，望着三人离去。想，谢娜要是宴请欧阳白若的母亲，那她就也将楚青城一块弄去，让他们一锅里荟荟。届时，欧阳白若会是种什么模样？想着，已几分解气地暗笑。 可惜，楚青城不争气，没能让关静冷眼看上好戏。刚上了一天的班又不消停。高烧不退，带咳。去医院一看，竟是急性大叶性肺炎。 住院治疗。 展母回家给楚青城做病号饭。展研锋不禁手握上额头，自己的额头半压自己的手背，半触她的额前。声音一颤：“丫头……” 很想一口气问出她到底有什么心结。却怕此时触到她更多伤感，忍下。转尔强送出一笑，宽心道，“没事，医生说了，大叶性肺炎不难治，就是用药慢点。佳木十岁时得过一次，记得，住了二十几天呢。正好暑假，我在家，那丫头不怵打针，可嫌在医院闷，天天熬着我来陪她。不来就不用药。呵呵。丫头，咱安心住院，别心急，一气在医院保养好了再走……” 楚青城虚虚的声音道：“对不起展大哥，让你和伯母又为我受累。不要告诉佳木，也不要告诉佳木家的叔叔阿姨，佳木知道了会着急的……” “嗯。好。” “展大哥，给我电话我请假。” “帮你请了。” “你说我生病住院了？” “嗯。” 楚青城咳，转了身朝另一边去。很有些不愿看到自己的感觉。“我想请事假的！好丢人！” “丢什么人？生病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可我老请病假了……” 展研锋借机利导，“以后就不请了。好好吃饭保养好了身体，以后咱再不生病请假了。” 楚青城又咳上几声后，淹声。 关静罗长平当天来探病。 专题组人员来探过病。 罗长平又同苏晓闻来探病。 任康约苏晓闻也来探过病…… 几天过去。 没见过欧阳白若。 楚青城好象不指望欧阳白若出现在病房。可来探病的人似乎没给她带来更多安慰，走后，情绪越低迷。 展研锋白天事多些，展母陪这儿，晚上展研锋全程陪床。展母对这安排有些觉得……“我晚上在这儿吧……” “不用，妈你白天挺累了，晚上回家好好休息。” “可……” “没事。”展研锋不觉得问题在哪。 展母叹口气。想，照顾病人也讲究不了那些吧？佳木不在，佳木妈妈在家照顾也身体不太好的老太太。楚青城又别的亲人没有……罢，讲究不了那些！展母无奈着，服从儿子安排。 楚青城病床上睡眠不分黑白，睡了就算。展研锋不管什么事，全不让打扰。认为没有比睡眠更能休养身体的事情。 楚青城又醒来，睁开眼，直接碰到一双目光。还有一张眉宇轻皱的脸。 楚青城鼻内接着一酸。想恨，想避开，想不理。可望着，没动。那给病容又放大一倍的大眼睛里，只盛了一个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开口，声音有点哑，口气轻蔑，“生病舒服吗？” 他是来看她笑话？！ “不舒服吧？身体是自己的，别以为会有人为你心疼，受疼最多的只能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对自己负责，或者拿自己作筹码要挟别人的女人，很傻！傻透了！” 他在说什么？好象她生病是生来给他看，要挟他的？他的心感受到的就是这些？冷血！楚青城后悔又看了他，扯起被子将自己蒙进去。稳一下自己幽愤颤抖的声音，道：“舒服，我喜欢生病……” 静会儿，欧阳白若声音又传来，“这卡给展研锋，用多少药费让他从上面取。” 楚青城缓缓又将脸放出来，眼光斜到一物，银行卡。挑起目光又看他。还是，冷硬疏离的一张面孔。那这张卡表示什么？亲近？亲近会是这幅面孔？那，是表示一点补偿？欧阳白若还有觉得对不起她的地方？！ “不要！”楚青城被子一撂，又蒙脸上。 门外切近来脚步声。欧阳白若觉得应该是展研锋回来了，将银行卡送进被内。放她心口处。低声又交待句：“密码你的生日。” 她的生日……楚青城胸口带着那银行卡一块喘动起来。他记住她的生日了！那他答应的明年，是不是一样也记得…… 展研锋进来，看看床上，“没醒？怎么盖着脸！”说着去将被子掀起点。 楚青城闭了眼睛，手握着银行卡，侧身，转另一边去。 展研锋看看，觉得是醒了。眼角上有泪迹，说明又情绪不好了。喟叹一声，手轻抚到楚青城肩上，扭头问向欧阳白若：“醒好一会儿了？” 欧阳白若被抚到楚青城肩上的手别扭开，没答，站起来，“我走了。” 展研锋先送着出去。门外欧阳白若问：“没请个特护？” “没请专职的，和医院一名护士交待了下，让她白天帮我妈照应一下。” 可欧阳白若更关心晚上。“晚上呢。” “晚上不用，我在呢。” 欧阳白若喉间咽下无数种无以言述。认为展研锋也真行，他能和楚青城亲密到什么程度呀，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就晚上男男女女的……很不愿再看这么个有点犯二百五的展研锋。没吭一声，走了。 展研锋对如此行事的欧阳白若也不觉怪异，不管他，他走，他回病房。轻声叫楚青城，“青城？醒了吧？来，吃点水果……” 楚青城睁眼晴看向他，问：“你去哪了？” “我去超市买了点水果。正好欧阳来了，就让他在这儿看你一会儿。本要让他去买的，那家伙，说不会！哎，上次佳木就说，探病竟也空手来。这次还是！让他去帮买点水果他都好意思说不会！呵呵。”展研锋责怨着，也不是真怪，觉得可乐。 楚青城无语。感受了下手里的银行卡，道：“展大哥，住院费你都帮我垫上了吧？出院后我一块给你……” 展研锋瞪起眼来看她，“那你知道展大哥陪床的人工费多少钱？” 楚青城收回目光。不用说，肯定是个天文数字，是卖了楚青城也付不起的数目。所以，只能欠，还不上。 “呵呵。怕了？教你个办法，等展大哥也生病时，你照顾我……” “展大哥……”楚青城忙打断，莫名地声音一哑，“不要人照顾，也不要生病！” 展研锋眼光在楚青城脸上细细游滑下，几分温湿。这丫头还是很心疼他的！忍不住又道：“人哪有不生病，不需要别人照顾一下的时候。大哥希望那时候有青城陪着……” 楚青城点头，露出点笑意。“嗯，伯母和展大哥需要我陪时我都陪。” “呵呵。傻丫头！”展研锋爱抚一下她的脑袋。暗叹，显然，楚青城没听出他另一部分心声。 楚青城握着手中的银行卡，今晚睡得较安稳。感觉，那不只一张银行卡，还是楚青城的身份：她是欧阳白若的女人！ 原来，做欧阳白若的女人，苦到心里时，一点甜润，就足够焕出生机。 原来，钱可以有这样的魔力。可以证明楚青城和欧阳白若有一层最亲近的关系，楚青城是可以花欧阳白若钱的女人…… 第二日，楚青城的病房迎来两位意外之客。 欧阳瑾红要回K市了，被谢娜拽着，去商店狂扫半天，也帮展家婆媳三个每人买了件衣服，要送到展研锋母亲那儿。打了电话听说在医院，便要过来。 关静想要看的戏因为楚青城的缺席而未能成行，但谢娜要请的客却没能阻住。听说后的第二日就约请了欧阳妈妈共餐。欧阳瑾红很高兴，谢娜开心果样的爽快性格不太招人讨厌，何况，谢娜使出了所有本事来讨欧阳妈妈的欢心。 欧阳瑾红被谢娜暗示，并被罗长平含糊的，有点认为这就是目前和儿子一起生活着的女人。很是高兴。儿媳妇主动地，小心地，热情十足地，据说还是未经过儿子允许地，偷偷来亲近送好，也很找到些婆婆感觉。觉得这儿媳妇挺懂事，也有意讨谢娜高兴。和儿媳妇关系处好，对冷淡的母子关系，应该只会有好处。 “婆媳”二人关系火热得很。谢娜挽着欧阳瑾红到处游玩，无限亲密。熟人碰到问起来，谢娜用她那没心没肺的小甜嘴介绍说：“我姐！像吧？” “嗯嗯，像！” 欧阳瑾红乐得脸上两朵花，哈哈笑着拍谢娜，很没见这样和未来婆婆论辈分的。 谢娜嘻嘻笑，“阿姨你真的太显年轻了！我们走一块就和对姐妹花一样，嘻嘻，阿姨我们去买套姐妹装穿好吧？” “哈哈……”欧阳瑾红给她逗得一直笑声不断。 …… 病房里，展母见进来了欧阳瑾红，站起来，低声含笑：“看你，特意跑来干嘛。” “呵呵，没事，我也没事。”欧阳瑾红说着往病床看眼，觉得展母虽然没电话里交待住院人的身份，但能亲自来陪床的人，应该关系不会远。客气道，“没啥可买的，就买了点水果，营养品……” “谢谢了，那就不客气收了！”展母呵呵笑着收起。看向谢娜。 谢娜眼神灵活，叫过来，“阿姨好。” “好好，你好！这是？”展母又看向欧阳瑾红。 欧阳瑾红忽然想逗谢娜，“我个妹妹，像吧？” 谢娜哧地乐，说：“阿姨我洗下手去。” 谢娜走出病房，欧阳瑾红也意识到病人面前，玩笑取乐，太没教养。收了笑闹之心，悄声地认真回答，“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我儿子的那个女朋友什么的。哎，我那儿子，啥也不和我说。” 展母也笑叹一下，多少了解些欧阳母子间的情况，也劝。“都一样，儿大不由娘。我那个，也没一句实靠话。不过，他们也不是为了要惹咱不痛快，怕是不想咱们跟着操心。别多想。” 欧阳瑾红笑下，看向侧身静卧在床上的楚青城，问：“谁呀？不是研锋他媳妇吧？” “不是。”可展母没继续说是谁。 那就继续问：“是谁呀？” “……我干女儿。” “是嘛！”欧阳瑾红不便再追问什么，感叹展母刚才的话，“咱可不一样，你那儿媳妇早就领进家门了！” “哟，你看着和没领进家门有多少不一样？” “一家一本难念的经！”欧阳瑾红点头，又转向楚青城，“这是生什么病？” “受了雨淋，发烧引起了肺炎。” “噢。” 展母也关心，询问谢娜情况，“这女孩也是电视台的？” “不是，家里是做生意的，说了你可能也知道。锦华企业。” “哦，”展母显而知道，呵呵笑，“那你家娶上这儿媳妇，可发财了……” “什么话，好像咱看上人家钱了似的！呵呵，我就是看上了也白搭，还得我儿子愿意。” “阿若不愿意？” “是我琢磨着。有那么种感觉！……不过，两人好象一块住着……” “呵呵，那还有啥不愿意的。”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 展母点头。也是！ 谢娜进来，“阿姨，快中午了，你要不要问问阿若跟不跟我们一块吃饭？” 谢娜也随欧阳瑾红变换了称呼，这是她每天关注着的问题，都提醒欧阳瑾红问一下。 欧阳瑾红向展母私下夹下眼，意思是：是吧？是女孩有点上赶他儿子吧？ 展母呵呵笑。欧阳瑾红站起来，告辞。“那我们走了。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这样地方，展母自不会多留，送出去。 210 花样诱心（VIP） 欧阳瑾红进病房后，几句话，并没太深睡着的楚青城便醒了，只是不知要不要“醒”来，打扰两人说话。越往后，就越发不知道要不要醒了。展母与欧阳瑾红的对话，听着她云山雾绕，似明白，又想不太明白。 展母送走客人，回到病房，见楚青城仰面躺着，睁着眼睛愣神。笑下，“醒了？” 楚青城看向她，抱歉，“对不起伯母，让你天天在医院陪我，有客人也得跑来病房见面！” “啥天天！呸！再两三天咱就出院，再不进来！” 展家母子都能让人在最糟糕的心情下，也不忍不笑笑，以示不拂好意。楚青城笑下，问：“刚才那阿姨，是谁？” “欧阳白若的妈妈。” 楚青城有点给什么噎住。 病房外啪啪一阵脚步响，又进来了谢娜，笑呵呵将手中的三个袋子放下，道：“把这个差点忘了！衣服！在大胜都买得，阿姨要不喜欢按衣服品牌去到专柜，换就行。” “噢。谢谢……” “咦！”展母谢未道完，谢娜却惊一声，目光投向楚青城。这是罗长平那个什么女人，她认识，不过，她没记住楚青城叫什么名字。对与她没有牵连的女性向来不太往心里记。想想，作罢，楚青城眼皮又垂着，像不认识她。没再继续费脑子。 “阿姨我走了！”丢下句，又小碎步跑走。 楚青城当然不会记不住谢娜，而且，清清晰晰。 这就是欧阳妈妈刚才话中的女孩？ 楚青城响起一阵深咳。展母给她拍打几下，给她喝进几口水，让她趴下。“看你刚才睡着，没打扰，该做物理化疗了……” 楚青城侧俯下身，摸出枕下欧阳白若留下的那张卡，握手里，像握住一种坚持。 对关于谢娜与欧阳白若的传言，她不第一天刚刚经历，虽然从欧阳妈妈口中说出，更有一番不同以往的感觉。但楚青城不信的心态，还是居上。 傍晚时，欧阳白若的父亲白峻涛从北京回来，接着欧阳瑾红一块回K市。白峻涛说是午后能到的，看来中间又有耽搁。 白峻涛下车后没解释为什么晚到，接欧阳白若的手中的提包，温和而庄重地在儿子臂上拍拍，叮嘱，“你妈经常想你，有时间要多回去看看。” “嗯。”欧阳白若答应。 欧阳瑾红看出丈夫是要接着走的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一家能先在D城吃个晚饭。问：“接着走吗？不吃了饭？” 白峻涛也温和地对妻子交待，“我回去还有事。来个考察团，晚上我要见一下。” 欧阳瑾红没再有争议，上车。谢娜忙摆手，“阿姨再见！” 欧阳瑾红才又意识到谢娜，暂停了上车，回身笑道：“谢谢你小娜，这些天一直陪我！欢迎你随时去家里玩，我也陪你在K市逛逛。” “好的！”谢娜痛快接受邀请，又笑向白峻涛，“叔叔您路上慢点。” 白峻涛不知谢娜什么性质，看眼儿子，欧阳白若淡然，眼神话语，没一点交接。欧阳瑾红告诉，“阿若的朋友。这几天有她陪我，我可是一点没寂寞！呵呵。” 白峻涛面露笑容，向谢娜点头，“好，谢谢。有时间和阿若回家看看。” 谢娜又满口答应。 白峻涛又看向儿子，“走了！没空常回家，常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不要让你妈老惦记着。” “嗯。”欧阳白若又应着。态度老实，可看不出多少亲热劲。望着父亲的车，带着母亲一起，离开，垂目立那儿，却片刻散神。从车停下的急迫上，他早就看出来，父亲是勉强挤出的时间来接母亲。绝对不会留下吃晚饭。他的父亲从来没重视过与儿子的团聚机会。他和他的母亲，从来不是父亲的第一位！ 待他再一抬眼，谢娜一张脸近在眼前。他往后一避，耸下眉头，回身走。 谢娜后面跟着，“我们吃饭去吧？” 欧阳白若站住，回身郑重地望看她，“谢董，谢谢你这些天陪我妈妈。不过。我真的没要求过你这样做！” 谢娜嘟嘴。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吧？ 可欧阳白若向来对她的态度很明确，不存什么含糊不清，继续道：“可还是很感谢！再见。” 谢娜滞着脚步，身体扭摆着，看欧阳白若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也黯然离去。 谢娜半路给李莹如招去。 比萨店。 李莹如面前已一大份比萨，拿起一块来，大口地吃，又将杯里的半杯奶茶一口喝进去，道：“再给我要一杯。你吃吗？” 谢娜要了两杯，也拿块比萨慢慢吃。 李莹如吃一会儿，发现谢娜安静，问：“把你婆婆送走了？” 谢娜嚼着饼，白白眼。好象所有人都认可她和欧阳白若的关系，就是欧阳白若自己不认！ 李莹如见她有点给剪了屁股尖一样，搭拉。嘿嘿笑，“还没将欧阳白若摆平？傻妞，你老在欧阳白若外围活动不行。要直插心脏！” “怎么直插？” 李莹如压低声音，“嘿嘿，上床啊。没上吧？” 谢娜难得扭捏一下，“我知道，那也得他愿意。” “不会吧？这个你还搞不定？” 谢娜听她今天口气很冲，像打了一针鸡血，莫名的兴奋。眨眼，“出什么事了？” 李莹如吃下一角饼，又端杯将半杯奶茶喝进。招手，让谢娜靠近。“我将任康给收了。” 谢娜又眨巴下眼，想想，“上床？” 李莹如重重点头。 “啊？这么快！” 李莹如又拿起一块饼，嚼。脸上滋润。“不错！” 不知她说饼，还是说和任康上床的感觉。谢娜一下泄气。 李莹如又凑眼前问上来，“小娜，你连这点手段也没有？你，和几个男人有过？” 谢娜脸红。 李莹如嘿嘿笑，“哟，还不好意思？” 谢娜此时不是感觉和男人上床不好意思，是，不好意思，还没和一个男人上过床。更别说几个！羞愧。 李莹如今天看来是健身效果真不错，心情很好。猜，“两个？” 谢娜头又低。 “一个？”这总该有吧？怎么还没有过青涩初恋期？顺便就和那小情人那个了。 谢娜再低头就钻桌子底下了。李莹如看她一会儿，惊呼，“没有过？” “我怕血，我晕血。”谢娜急忙抬起头，分辩不是因为她太逊。 “怕血？和那有什么关系？” “那那不是第一次都要出血嘛，我晕血……” 李莹如没听完，哈哈狂笑。她现在知道了，谢娜就是传说中的叫狗，只叫得欢，是真有点二百五。 谢娜在李莹如狂笑声中，拿块饼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颓丧透顶。 李莹如去趟卫生间，再出来，落地的玻璃窗外，任康竟冲入她眼帘。他手提了一袋子似乎从隔壁肯德基店买的快餐出来，急匆匆几步奔跑过去。奔向一辆车。 那车李莹如也熟，是关静的白色沃尔沃。 李莹如快速转到一个更利于看到车内情况的地方。看到，车里也坐着关静。 任康从袋里掏出一个汉堡递给她，关静摇头不接。他又拿出一蛋挞给她，关静也不要。任康没痛快收回，很劝了一阵。关静慢慢接到手，送进口中。 任康那脸上的神情，那身体倾向关静的角度，像极一个正哄劝自己正赌气的恋人状。 李莹如一下心血烧得眼晴焦透。看着沃尔沃开动，离去。坐回位子切齿咒骂：“骚狐狸，荡妇！” 谢娜嚼着块饼子望着她不禁疑惑。 关静的车奔去的是医院。关母昨夜去世，没用罗长平安排，关静自己把任康叫去了医院帮忙。任康陪到今天中午，看关静一点没吃，陪她出来买东西，顺便自己主张，去肯德基店为她买了点食物。 不过，关静一点味口没有。 李莹如外面疯玩一天，晚上回家，见有父亲回来的迹象，可楼上楼下没找到人影。最后，父亲卧室门外静立会儿，运下气，走开，又下楼去。 关静穿着睡衣下楼时，李莹如还在客厅。李莹如盯她眼，又恶心地移来。她当然能想像到她的父亲和这女人在房里又发生了什么。垂着眼皮嘴里狠狠咒骂，“骚狐狸，外面偷偷吃完，放个骚屁，就以为干净了？哪一天让我抓着把柄，我先把那狐狸精的屁股给垛了。” 因为这段时间相对和平，关静有些不解李莹如忽然怎么又恶毒起来。可感觉骂她是百分之九十九。忍忍气，问过去：“小如，谁又得罪你了？” “呸呸，骚死了！这么大骚味！”关静话语一出，李莹如立即捂了鼻子从沙发上起来，要躲去自己房间。 关静实在忍不住，“小如，别太过分，你爸还在楼上呢。” “不要脸，还有脸提我爸，骚眉狐眼地就知道勾男人……啊！”李莹如没说完捂着脸痛叫。 关静心情已经很糟糙，母亲去世，李军和葬礼也没亲自露面，此时李莹如又出言不逊。一耳光甩过去，所有情绪都集手上。 应该很疼。李莹如肯定不想在关静面前掉泪，竟两眼痛泪下来。嚎着往关静身上扑。“骚狐狸精，你敢打我！” 关静比李莹如高出小半头，这比例躲开攻击较容易，一闪身，往楼上去。 李莹如追，碰上下楼来的父亲，给吓止：“小如！” 李莹如哭喊着要通过父亲的阻拦，冲着关静嚎叫：“我爸妈从小都没打过我一下，给这骚狐狸精打，我今天不撕了她我不娃李！” 李军和握了女儿手腕束缚住，“像什么话！” “爸你没看到吗？是她打我！你还要护着她？这狐狸精背着你在外面可不知养多少小白脸呢……啊。” 关静又转回身来，趁其不备，一耳光又甩李莹如脸上。李莹如发狂，“臭婊子！放开我李军和，你再拦我我就死给你看！” 李军和也气恼地看向关静，“你干什么！” 关静什么话没说，跑上楼。一会儿又下来，简单一身休闲装，提了包出门。李军和正安抚女儿，喊她道：“这么晚去哪？” “找小白脸去！”关静甩门出去。 关静没去欧阳白若那个住处，车停到了楚青城这儿。不过，她也不确定欧阳白若就来这儿。欧阳白若现在飘忽地让她有些摸不清他每晚出没在哪。 不过她倒也不一定就得等到欧阳白若，等到后的结果她基本清楚，并不十分盼望。更多是为了，在个与欧阳白若可能相关的地方，呆会儿，静会儿。 欧阳白若早就被齐锐约去了。到了，才知原来也有谢娜。欧阳白若便有点不知是谢娜起意，还是齐锐作主。不管，来酒就喝。半晚过去一句话没说，酒下去无数。 齐锐看看，再喝能喝出问题。拦下，拽了往外走。 今晚的邀请是齐锐的意思，是想和欧阳白若聊聊谢娜。谢娜陪欧阳妈妈多日，很有点进入角色出不来。齐锐有点看不下去。 原来以为任谢娜胡闹些日子，结果不是拿下欧阳白若，就是谢娜热乎半天就凉。不想，欧阳白若一直没热，谢娜也一直不凉。他觉得该引起重视了，想和欧阳白若认真交流下。 当然是不想谢娜参加的，可给谢娜缠上了。谢娜脾气是，他越不让她跟着的事，她越会觉得好玩，新奇无限。想打发走不可能，除非她自己愿意。 结果便，只是看着欧阳白若喝了半晚闷酒。 欧阳白若摇摇晃晃给带到酒吧外，齐锐要他的钥匙，“我送你。” 欧阳白若没拒绝，口袋里摸出钥匙，给他。齐锐回头又交待谢娜，“小娜，你开咱们的车回去吧……” 谢娜却从他手里拽到车钥匙，咧下嘴，上了欧阳白若的驾驶座。 齐锐看看，先把欧阳白若送进后座，也往前副座去。她开就开，想陪着，顶多过会儿再来开自己的车。 谢娜却向他瞪眼，半口语着轻声道：“别跟着！” 齐锐明显犹豫。谢娜使劲一俯身，过去将那门从齐锐手里拽过来，掩上。 谢娜今晚很安静，没喝多少。齐锐倒不太担心她酒后驾车怎么怎么。不过，不酒后时，不安因素也很多，可也没办法。叹下，上自己车。 “回家吧？”行至半路，谢娜问了声。 欧阳白若没吭声。 那就是回家！谢娜往欧阳白若的住处直行。给李莹如刺激得，谢娜很有些跃跃欲试，一路心里激动着。 到了。 欧阳白若却不下，谢娜拽几下拽不动，又后悔没让齐锐跟来，应该让齐锐送进家门后，再让他离开！叫，“欧阳！到家了，下车呀。” 欧阳白若终于嘟囔出一声，“去医院。” “哦，你不舒服？酒喝多了？” “康胜。” 谢娜当然知道，胜北社区附近的大医院。欧阳白若要去医院肯定是有需要，谢娜急忙又上车，开去。 车停到门口附近一处泊车位时，谢娜又记起来，这也是那天和欧阳瑾红来过的那家医院。她过后问过罗长平，确实是那个叫楚青城的在这儿住院。 “到了。”谢娜又提醒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也不见动，靠座上，闭眼，有点睡去的样。谢娜下车，移后座去。又唤，“哎，欧阳……” 欧阳白若还是没反应。淡淡的夜灯下，挨得如此近，看着欧阳白若十分具有立体感的脸部侧面轮廓，不管眼前什么情况，都，忍不住细看下去。 谢娜没再紧着叫，眼睛琢磨那高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下巴，和又上面，侧面看，更忍不住想去摘取的两半片薄唇。花样的诱心！这真是一张无法挑剔的完美面孔。 可那双眸子睁开时，是没人可以这样认真细看的，一股幽寒会让人不由自主冷上几分，退缩几分。又，失魂几分，看时忍不住止步，转头又想得更深…… 谢娜头摇摆几下，看看车外。这儿，合适吗？不过，亲一下，应该没事吧？ 她脑袋摆正，噘了嘴，认真地往上对。更近，更近，更近，欧阳白若都没反应。可盯在嘴唇上的眼，还是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观察动静。 却，给一下刺到双目。那眼角竟挂着一滴泪，某个角度的光线一反，莹晶一闪。 似乎不是第一颗，只是，黑暗里滑下，太悄寂。谢娜没有注意。 谢娜身体一下给镇到车门处，贴边上，愣愣地看着离远后，更幽深的侧面剪影。 211 烫手烫心（VIP） 欧阳白若真就那么睡过去，很久再没一点动静。谢娜感觉身上有点冷了，又发动起车，开了暖风。 没惊动欧阳白若，这么陪着。 欧阳白若醉困之下，小睡了一觉，醒来看到窝一边的谢娜。没多惊虑，坐去驾驶座，开去谢家，叫齐锐出来把她抱回家去。又，独自驱车离开。 五天过去。 医院里，楚青城再也没盼来欧阳白若，也没有他的任何电话。那返来的生机更彻底地颓败。握着手中的银行卡开始烫手烫心，握不住。 也许，并不是如她所想？这张卡并不是楚青城特殊身份的代表，而是，欧阳白若拿钱来告诉她：你我再不相欠？！ 楚青城一腔说不清的情绪，膨胀得心中有点崩渍。可以结束，可楚青城不会收了欧阳白若的钱后结束。 楚青城可以忍受欧阳白若对她绝情，可忍受不了他对她这般有“义”。片刻不可！ 楚青城也不是不能离床活动的病人，晨研锋电话来说，很快就到。展母便让她自己呆着，早回家一会儿，给她做饭。 楚青城也换了衣服，离开医院。 新闻中心的走廊还是很安静。外面想来热闹忙碌的电视台，其实多数很安静。大家都在自己那方天地里忙碌着，不同工作领域的人，平时碰面都不太容易。 楚青城不能保证那间欧阳白若的办公室里此时一定有他，可她脚步还是向那儿走得义无反顾。很快。 敲门。 竟在！ 欧阳白若见进来了楚青城，瞳眸放出惊诧。盯住。 楚青城没想来哭，楚青城走进这门前还是一心坚硬的。 却，还是此时一酸，泪又不争气地下来。什么没说，更快速地走近他办公桌，将卡丢在他桌上，转身又离开。 楚青城那一脸愤泪，让欧阳白若瞬间疼痛到绝望。他立起来，扑着身子想追回来。楚青城已消失到门外。 他追出去，望着楚青城急促的背影赶了几步。听到问声：“青城？怎么过来了？” 罗长平！欧阳白若脚步戛然而止。咬下唇，返身回去。 欧阳白若握起手机，又很想拨出去。可手中攥会儿，最终放下。 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楚青城。 晚上，欧阳白若接到罗长平的邀请电话，让喝酒去。去了。 酒吧。 罗长平已经喝着了。看欧阳白若一旁坐下，给他倒上一杯，端杯碰个，叹出一声郁结：“来！陪你哥喝个。” 欧阳白若没吭声，端起来，一口闷进。第二杯时，罗长平看着他，哼哼笑笑，“你也烦？烦什么？为女人吧？是不是又给哪个缠住了？哪个？不行交给哥，哥几下子帮你摆平……” 罗长平说着，脑子里想着那位林青女士，话里带了几分促狭。 欧阳白若却一下想到了关静，想到了那天的大明府巧遇。立时挑来两目嫌恶：“你以后少跟关静算计我！一次算我没交待，再有第二次，咱们交情到此结束。当我什么？” 罗长平呵呵笑，“可能吗？算计你？罗长平最实心实意对待的一个朋友就是你！欧阳！有些女人是不可以得罪的，我也是有分寸的。关静那儿讨点小小好，不会在你这儿弄没大原则的。再怎么说，咱是男人，帮着女人算计男人，那算爷们？……来，再喝个。” 一杯又落进肚。罗长平再发长叹。问：“去看过楚青城吗？” 欧阳白若不答。 罗长平笑下，“你到底凭什么这么瞧不上人家？不过，瞧不上归瞧不上，看展研锋的面子上，就没去瞧瞧？” 欧阳白若一直不予理睬。 罗长平自个叹，“今天下午楚青城回单位了一趟，我看到个背影。一叫，跑了。我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好歹我还去医院看过她呢。见了面礼节性地也该谢一声吧，是不是？这丫头对我真够心硬的！哎，我都去医院好几次了，多数病房外看看就离开。一路回来，一路心酸，为我这个痴情噢……” 罗长平正说着，挤来两美女。一位打招呼，“罗哥？有段日子没见了？” 罗长平掩去辛酸，立码漾上一脸笑，“小薇！呵呵，是你最近不太这儿混了吧？” “是。去上海一个来月刚回来。……这我一姐妹香香。一块坐这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罗长平爽快说着，招手叫服务生，“……来！为两位美女点喝的……” 两位美女没客气，点了酒，罗长平与欧阳白若身边，一人靠了一位坐。 罗长平大手立码就拍到旁边的美腿上，“去上海了？去上海干嘛了？……不是做整容了吧？这小兔兔看着比以前肥呀……” “讨厌了……”叫小薇的美呵呵乐。 香香向欧阳白若搭腔，“先生，有点面熟呀。常来吧？” 欧阳白若慢吞吞吞下一杯酒去，慢吞吞的语调道，“坐这儿没事，别说话！” 香香以为逗趣，咯咯乐，“哥你挺幽默呀……” “走开！”欧阳白若声调一下阴冷。 罗长平看看他，呵呵笑着，请两位美女离开，“好了，今天先这样！” 美女走开，罗长平道：“心情闷才出来找她们乐乐，自己给自己开开心嘛，你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欧阳白若瞪他一眼，“你也少说话。” “得，只喝酒。来，喝！” 喝两杯后，罗长平又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烦？可少见你烦成这样……” “我说烦了吗？”欧阳白若瞪眼睛又烦过来。 “你瞧瞧你瞧瞧！要不要给欧阳主播拿镜子来亲自看看？哎呀，让你来陪我消遣一下呢，倒好！不过，看你这烦劲，我还真不那么烦了。嘿嘿，你要不要说说为什么烦？……不会是，因为林……” “走了。”欧阳白若杯中酒全倒进肚，站起来，一刻没迟疑。往外走。 罗长平急着结账。然后追出去。欧阳白若已经上车。罗长平敲车玻璃，让放下来，问：“自己开车能行？” “嗯。”欧阳白若应着，没再闭上车玻璃。驱车离开。 一路，欧阳白若基本清醒。回单位，直入地下停车场。酒意倒越浓起来。他靠座上，放着往下躺。想车上呆会儿。反正，哪去也一样。 一样闭上眼晴就那鬼女人一张清冷憔悴的脸，在眼前晃。闹得心，无处可藏。 欧阳白若伴着酒劲，和几晚上的困乏，竟也上来些迷乎睡意。 车却一颤，将他又颤回来。醉眼惊动，睁开看。 看不清，可感觉一女人，已坐到副座。 “若……” 这颤微微的声音更让欧阳白若呆愣，怔怔地望着。 “若。”关静趴过来。欧阳白若完全分辩出来，忙要推开她。关静拘紧在他身上，不放。哽咽，“我妈去世了……” 欧阳白若无语片刻。“噢……” “去世一周了。” “……噢。” “你没听说吗？”关静幽怨，“我的事情你一点也不关心吧？别说我离开几天，我就是一年不见，你也不会管吧？……我不喜欢这里面停车，我怕黑。现在我都来这儿停车，想过来看看你的车在不在。想看看，我来了，你来了没。我走了，你有没有走……你的车第二天还没在这儿看到，我就会打听你去了哪……” 空气流动的一下有些沉重。欧阳白若也感受到，转脸向另一侧。 “若。”她抚到他一只手，“我一直不愿和你说我家里的事，我怕你看不起我。我妈身体一直不好，肝病。我弟弟脑子有些不好，我爸就一下岗工人，为了养家，什么工作也做。现在身体也不太好……我们家就指望我这个终于有了出息的女儿你知道吗？” 欧阳白若叹声，想安慰句，“关静……” 关静冷笑声，许久的悲愤不平，一下喷发，“我没告诉过你这些，可你又什么时候问过我？你好冷，心里只有你自己！身边依着欧阳白若，却还得靠自己一点点去拼，你知道我什么感受？你还理直气壮地说你不会结婚，我们相爱，在一起就好。可如果是爱情，又为什么一定要逃避爱情的责任？欧阳白若，即便你给我的是份爱情，可面对一个不想结婚的男人的爱情，我是怎样的心理压力，你知道吗？” 欧阳白若现在已经有所感触。正在惧怕。 并不是不讲婚姻的感情，就不构成伤害。 并不是不讲感情的关系就可以说丢弃就丢弃！ 并不是立了协约，就可以让感情照章行事…… 可是，欧阳白若的初衷真的是，想避免更多的伤害和被伤害。 “若……”关静在他胸前低低吟唤。 可如此切近的声音与身体，对于欧阳白若，感觉却是遥不触。慢慢，开口：“对不起！现在你已经有了好归宿，过去的，还是都算了吧……” “不，若，还是我对不起你，不管怎么说我和别人结婚了。对不起！” “算了。” “若，我不想离开你，我爱你……”关静更攀上他的肩，抱住胳膊。“若，你别不理我，我真的受不了，难受得要死……” “好了，晚了，回家吧……” “可我不知往哪回！我根本没有家！老李出差了，你知道吗，他一出差我就完全像只被人赶出来的狗，连处栖身处都找不到。他女儿当他面时对我不理不睬，还好，他一不在家了就恶毒得像个巫婆，让人根本在那家里呆不下去。我妈去世了，她说是早去给我积阴德……她太过分！她妈也死了，她是不是觉得也是去给她积阴德了……”关静脸埋进他肩窝里，啜泣不止，“我好伤心。就这一个疼我的人，不在了……” 欧阳白若也心中不禁不是滋味，叹声，“不是李副省长对你挺好嘛……” “可他经常不在家！他……也不是很关心我……” 关静在他怀里哀哀欲绝，悲情越来越盛。欧阳白若试着推了几次，都没推得开。当然，也是此时那推她的手，留情三分。 关静感到那双手对她留有的残情，一下激奋，吻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上去。喃呢：“若，我好想你……若，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你忘了吗……你真狠心！若……” 她碰到那梦寐以求的嘴唇，他避了下。可明显力道不够，很容易又给她逮进嘴里。 “若，你摸，这心还是你的，为你跳……”她扯开自己的上衣，将他一只手按进去。 那细软丰实，带着灼热扑向他的手心，又往心，往肚腹下面钻。那手粘上面竟一时移不开。 她舔吸在他颈间，吟唤着，蹭得他满是湿痕。手，自他脸上滑摸着，游向他胸部。 一个火热的女人，一个用伤心泪水又唤回他心头几分旧情的昔日恋人。用柔软的身体带着一些曾经的激情感觉往欧阳白若满细胞里钻。 不过，他既清楚地感觉到欲望，也清楚地感觉到，他还是不想和关静进行。最终，还是坚定地要推开与他粘缠的身体。 但狭小的空间使力量有些无地发挥。他扯开她胳膊的同时，她嘴巴却牢吸住不放。呻吟着，胸前的丰满实实地摩擦在他身上。 该死！欧阳白若狠狠暗咒声。一股无名的邪火带了两分酒意，更躁动在身体里，有股放弃自己的冲动。这个身体，一放开，从此，就和那鬼东西，再见了！ 可关静也陷入两难地，车内她站不起来，无法更进行下一步。吟唤，“若，快点，帮我！爱你爱你……” 欧阳白若的手越来越抓紧她的衣服，仿佛一个狠手，就将撕裂下来。 却，狠狠地，将关静给推到一边去。靠于座上一阵粗喘。 关静没再动，静会儿，侧于座上又伤心啜泣。 欧阳白若没再赶她下去，驱车带她一块离开。带她去了他的住处，也是关静秘密来往了两年的地方。 将她送进门，说：“这房子你随便用。觉得没地方去了，就来这儿。……以后，我们只是同事。这是门上的钥匙。”欧阳白若又留下了为了拒绝关静来，而另换的房门钥匙。 关静扑上，抱住他的背，“若，不要。” “早点休息吧。”他扯她的手臂。 关静求，“若，求你，别丢下我。” 他两手没再犹豫，硬生生分掰开，丢下，开门离开。 关静没追赶，不想逼他太甚。感觉到，粘缠，对欧阳白若似乎完全没有效果。可他还是对她念旧情。否则，她今晚也到不了这儿来，并且，把房子也给她用。 关静觉得，她还是有希望再争取到这个男人。 欧阳白若又躺进他的车里。此时的感觉并不是他多喜欢，里面处处，还充斥着一个女人的哀怨气息。 可他不想另找地方了，只想睡觉。身心，说不出的乏累，不愿再动一动。 空调与天窗都打开，对着幽深的夜空，眼睛静了会儿，模糊…… 楚青城似乎已睡。 合衣躺陪护床上的展研锋也慢慢滑入睡眠，梦里，听到似乎几声啜泣。又惊醒。 已不再怀疑，那是楚青城的哭泣声。他和多少次一样，一下起床，顾不得穿鞋，赤脚俯去楚青城床头。 “青城？”他抬手抚到她脸上，沾到一些泪痕。从不确定她这是梦里的眼泪，还是心中的伤情。他手往她背上轻拍，对梦魇住的婴儿样安抚，“青城？胃里不舒服？拍拍就没事了……” 楚青城对治疗药物反应很厉害，已给换了几种药物，都不是很适应，输完液就大吐一场。 可楚青城的哭泣这次却未像更多时候一样，在他的安抚轻拍里，停止。更有份压抑无助，静夜里漫延。 展研锋眼里一雾，躺身上床，卧到楚青城身侧，将她牧在怀中。“青城，做梦了吗？没事，没事，有大哥在，不怕……” 梦青城除了闭眼哭泣没有其他反应。像，无论如何被唤不出梦境。 “青城……”展研锋一手抬起她的脑袋，另一臂穿过她的颈项，将她的头抬得更高些，更深地贴进自己怀里。听着她不住地啜泣，陪着似梦非梦里的楚青城，心碎。 第二天黎明。 展母很早提了早饭就来，让楚青城早吃进去，消化吸收差不多后，再打针。否则，吃进去的东西，一点留不在胃里。 展母一进门，眼里惊骇。儿子紧搂着楚青城，两人一张床上，还睡着。她放下饭煲，去把儿子晃起来。 展研锋一双缺少睡眠的眼睛睁开，见母亲，下床，粗嘎的声音道：“来了，妈……” 展母拽着儿子出门。到走廊尽头，放低了声音责怪：“你怎么回事！” 展研锋望着母亲疑惑，“怎么了？” “……你和她怎么睡一张床上。”展母憋半天问出来。 “噢，她晚上做梦，睡不安稳，我就……” 展母望着儿子淡定自若的脸，终于相信，原来儿子不是因为心里有数才一直四平八稳样的从容。这样不合常理的事，他都能一幅君子脸说出来！“你觉得合适？” 展研锋看看母亲脸上的表情，叹声，“妈，你不要老想太多好不好？她病着，和小孩一样，想人疼，做梦了，哭，我能看着？” 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以后我晚上陪着。” “好了，妈，这问题说了，你白天陪了我怎么还能让你晚上陪？我洗洗去了。”展研锋走去卫生间。 展母又深叹气，很没办法。心里认定，儿子对楚青城不是正常感情。可楚青城病着，不好丢下。就是她丢下，儿子也不会丢，白赚得他再请护工，两人再没遮没拦地让人传闲话。好歹她在这儿，关键时候还能掩饰一二。 212 我想结婚（VIP） 楚青城算病愈出病。不过，应该只是肺。 展研锋暂不让她自己回广城国际住，还是住他家，要她再休养一段时间。 下午一下班，展研锋又急着往家赶，后面追着他有叫声：“展台。” 展研锋停下看，见是苏晓闻，面容浮笑，远远望着她，等她过来。苏晓闻嘻嘻笑道：“青城在展台家吧？” “嗯。” “我晚饭后去看看她。好吧？” “呵呵，当然欢迎！为什么晚饭后？上车，正好青城也一个人呆闷了，咱们一块吃饭去。”展研锋没架子，亲自给苏晓闻打开车门。“请！” 苏晓闻高兴。本就是客气下，心里更希望去展研锋家顺便把晚饭一块吃了。坐进去，往座上一靠，感觉，确实，浴好男人，如春风拂面，舒服。 展研锋刚要上车，楼里又出来了欧阳白若与任康。任康打招呼，“展台下班？” “噢，”展研锋点着头也看眼欧阳白若。“出去吃饭？”这时候成双出来，出去吃饭的可能性较大。 可今天不是，只是凑巧走到了一起。不过任康也邀请了欧阳白若，是欧阳白若没答应。 欧阳白若没理会展研锋的问话，任康回道：“不是，欧阳老师还有别的事。” 展研锋不禁又看去欧阳白若一眼，知道那脸惯常冷，今天感觉更带着霜。忽然不明白，他那脸到底天天冷从哪来。 半透的玻璃窗内苏晓闻冲任康呲下笑脸。任康已多少猜出苏晓闻坐展研锋车里的意思来，话后又加了一问：“展台，楚编辑出院了？” “噢。”展研锋应着，果就问来，“你没事？” “我，没事，我今天休班，要回宿舍。展台有吩咐？” “上车。晓闻要去看青城，正好，一块吃饭去。” “好。”任康很痛快，开了前门往里坐，猛然又意识到欧阳白若，回头问，“欧阳老师你一块吗？” 展研锋没向欧阳白若客气，感觉他根本不会去。而且，任康刚才说了，他还有其他事。不想，欧阳白若走过车头去的脚，又转回。开了后座坐进来。 展研锋笑笑，也不知道他又如何临时起了意。随便他。 欧阳白若车里一坐，苏晓闻感觉身边放了块北极冰一般，有点寒。可还是努力提供笑颜，向欧阳白若打招呼，“欧阳主任好！” 欧阳白若只点下头。绷得车里，也一路沉闷。 展母执意不出去，让他们年轻人去吃。展研锋作罢，拿件上衣给楚青城披上，出门。 展研锋当欧阳白若配角身份，忽略没计。只和楚青城说了苏晓闻与任康来看她，一块吃饭去。都车里等着呢。 任康早移后座，将前座让给了欧阳白若。欧阳白若望着楚青城披着件上衣，衣衫飘荡，脸上青白稀薄，一触可破的感觉。心里，一下又堵。 苏晓闻早从里面给她打开车门，等她上。两人对视，笑个。楚青城眼光自然就又过度到前面，才发现前座有个欧阳白若。心脏有些脆弱，猛一下震颤，竟几分晕眩。她有些无力地靠座上。 任康问候过来。“青城。好了？” “谢谢。”楚青城应一声。 附近有饭店，就近，没远去。五人进去，雅间坐定。 外面现场点菜。楚青城坐下就不愿再动的样，展研锋也不劳动她，亲自去点楚青城吃的菜。任康与苏晓闻也被他客气地一同请去，让他们点自己喜欢吃的。 房里只剩下了欧阳白若与楚青城。楚青城垂头，不看向欧阳白若。 这正是欧阳白若要等的机会，耗不起时间，恶盯她一会儿，盯不到楚青城盼顾，开口：“回去住！” 楚青城仿佛没接收到任何信息。 “你……楚青城你不该一点脑子没有吧？生病你让展研锋晚上陪着！他是你什么人？” 楚青城一下抬起眼来，实在忍无可忍，“你是说我该一个人在那儿？” “你只要反对他陪，他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原来还得“他”想办法！“我喜欢让展大哥陪！” 欧阳白若喘着粗气咬牙，“楚青城别以为我是想怎么样，我根本懒得管你！可你自己不能有点脑子？他是结婚了的人！他现在身边没有老婆！他和你不是什么真的哥哥妹妹！你天天住在他家，你觉得合适？” “合适！”楚青城喷出泪来。 其实，楚青城有些回避深层次地考虑合适不合适，她没有那富余的情感，她是真的留恋展研锋身边的温暖。而，又为什么不合适呢？为什么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展大哥就是当她亲妹妹一样怎么了？只有有血缘关系才能当亲兄妹吗？展大哥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弃这个大哥！ 欧阳白若恼得一下立起来，“你会后悔的！你在纵容一个男人对你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这笨猪你一点不想想？你这是害人害己！” “你不要污辱展大哥！”展大哥才不和你一样！是你自己恶心，想别人也恶心！这后面的意思，楚青城没说出来。可恨眸甩过去。 欧阳白若照样领受到，憎恨，“笨猪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蠢！你蠢成这样生下来干嘛！告诉你，只要是男人，在对待女人身上没有太大差别……” 楚青城听到前一半话就已经又伤到肺里，满脸泪水滚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生下来，生下来却没父母愿意要她喜欢爱护她，那到底为什么一定生下她来？ 欧阳白若声音滞住，望着她，痛得已感受不清呼吸里有多少灼伤。可欧阳白若感觉到四肢有奔去抱住楚青城的欲望，转身，开门离去。 欧阳白若再没回来。展研锋打给他电话，问怎么又突然消失时，他道：“班上有事，叫我。” 楚青城一晚情绪消沉，展研锋感觉又有点回到住院期间一样。楚青城病愈出院后，精神与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的。 展研锋第二日带楚青城出去。一路西去。不为去哪，只是找个地方说些话。 楚青城不问去哪，裹了车上那床夹被，侧卧在后座，一路一点声音没有。 越来越少了楼房与喧哗。展研锋找个地段停了车，下前座，移到后座。将楚青城的上身抬起来，坐进去。 展研锋没推她立直身体，她也便焉焉地依着，依然神色萎迷。 “丫头，碰到了什么难事，说。”展研锋开口，很坚定。绝不想让楚青城再折腾进医院。 楚青城不吭声。他扶起她来，手握到苍白的面庞，锐利的眼光望着，一字一句，“丫头，你任何话，任何事情都可以对我说，对我做。只一件，不可以，不可以把痛苦瞒着我。告诉我，什么让你这么痛苦？” 泪水静静地从眼里滑下来，淹进展研锋的手心。他一下，将她抱到胸前。稳会儿，说：“丫头，听到了吗？心！跳呢。” 跳……楚青城眉心轻轻蠕动下，迷惑。不知这话是何意。 为你跳！可展研锋没继续说下去，又问：“你心里的话和我说说好吗？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 “我……”楚青城一开口，声音又打结。“展大哥，我想结婚……” 展研锋一震，放开她，看在她脸上。“和谁？” 楚青城惨笑下，迸出两颗泪来，“没有人！没人愿意要我！我很笨，是吧展大哥？” 展研锋不可思议，“你，就为这不痛快，想不开？” 楚青城又两行酸涩的笑泪。倾诉，“小时候我给吴奶奶要爸爸妈妈，吴奶奶告诉我，说一个人出身不能选择，可是我大了可以选一个喜欢我，爱护我的好男人结婚，成家，有孩子，也会过得很幸福。可是，没得选择怎么办？没人愿意喜欢我，爱护我，和我结婚怎么办？展大哥，我也想和佳木一样，找到个喜欢我的男人，给他生孩子……” 展研锋心里又疼，将她重又护胸上。“傻丫头，你怎么知道没人喜欢你，没人想和你……” “没有人！” “傻瓜呀，是你看不到，或者是你不想看。丫头眼界太高，一般人瞧不上。罗长平不是喜欢你嘛，你不是瞧不上嘛。” “展大哥我讨厌你现在和我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也许，不全是瞧不上的，是有的，不敢去想……”展研锋自我陶醉了下，心里热滚滚一烫。“……丫头，你知道有个大坏蛋对你使了多少小心思？” 又是说罗长平？ “他和你正相反，看到了许许多多男人喜欢你的眼光，很紧张。不怕闹闲话，陪着你，人前出出进进，到处招摇。就是为了让人家看不明白，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哪怕对你，也不敢冒然行动……” 楚青城听着疑惑，“展大哥你说谁？” “谁……谁呢？”展研锋卖个关子，眼光灼灼地晃在她脸上，将心底的隐情大胆地释放出来。声音轻哑着一种温存，“青城，本来想一切解决好了再告诉你，不想让你有困扰，可你这小傻瓜为什么让我怎么忍也忍不住呢！” 楚青城大眼晴瞪起来，悲伤完全已看不到，只是疑虑，“展大哥，你在说谁？” “傻丫头！”展研锋又将她揽进怀，“大哥喜欢你，你就一点没想过嘛……” 啊……楚青城一声空腹回鸣。此时，她耳下的心跳声无比清晰，强劲，似正欢快地享受一个巨大的秘密暴出后的幸福。 她一下离开他的身体，“展大哥，你说什么……” “怎么了，这副表情！”展研锋耸起眉头，摆出不快的表情。 楚青城赶紧闭上嘴巴，把脸上表情弄平顺些。嘟嘟，“展大哥我不喜欢你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一点不喜欢！美美的一盘水果宴，忽然从里面冒出块鲍鱼肉，再名贵，也不是令人很喜欢的感觉。好好的展大哥，任她依靠，虽然没感受到父母的怀抱什么样，可楚青城认为应该有些展研锋怀里的感觉。竟一下子变成个早就对他虎视眈眈的大色狼……不，说大色狼过分点。 可总之，她不喜欢这感觉，觉得咽下团想吐吐不上来，想咽不想咽的东西，梗在那儿，有点喘不动气。 竟，真让欧阳白若说着了？！ “展大哥，咱们回去吧。”楚青城忽然觉得周围异常荒凉恐怖。 展研锋说出来了，就不想这么打了水漂，再当不存在。他捧到她脸，“丫头，别回避，细细想想，喜欢我吗？” 喜欢，可是像喜欢展大哥一样喜欢…… 展研锋笑，笑得自信，肯定。紧紧攥到楚青城的手，“没人会比大哥更喜欢你，更爱护你！更愿意……拉着青城的手一块生活。” “展大哥，你，你真是展大哥？”楚青城使劲要抽出手来，怀疑他鬼附身了。“你结婚了！”先不要说别的了！ 展研锋更紧地攥住她的手，不放。“那个婚早就该结束了。其实，早就算结束了。我们长年分居，已经早就没有什么夫妻间的交流。离婚协议早就送到她手里了。没和你说，就是因为，我知道，再只是剩下名分的婚姻也还是存在的婚姻，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等到我堂堂正正的，不用再有任何顾虑时，告诉你……” 楚青城急得直摇头。难道他是因为她吗？他因为她连离婚协议都送去了？天哪，这真是意外中的意外！给她楚青城三个脑袋，她也没想到的事。 “对不起，展大哥，我的确太笨了，我一点没看出来，我真的没想要展大哥……”楚青城有点语无伦次，“你不要离婚，你千万别为我做这事，你不要……” 展研锋叹声，“就知道你会怕。对不起了，还是给你增加困扰了。可是，青城，你听好了。我离婚和你一点关系没有。没有见到你之前，协议书就送去了，我们就已经谈好了。只是她没有时间回来，缺了手续没办。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一点不用有心理负担。” 没有吗？没有最好。“那就好。不过展大哥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人家都说结婚不是儿戏嘛。你老帮我，我也想帮你，可我一点经验也没有，你还是找佳木商量，我帮不了你的……” “乱七八糟说什么！”展研锋脸一摆，又放开，昵爱地在她鼻上压下，“傻瓜，谁让你帮了？让你心里明白一下，以后不要乱七八糟一会儿雨里瞎跑，一会闹肚子疼的，给我找麻烦！也，不要再乱想别的男人，你要的那些，展大哥都会给你……”展研锋心里一激动，又将楚青城抱入怀中。 楚青城已经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怀抱从天堂已经变得有点地狱色彩，急着推开。有点崩溃。这让佳木知道，她还怎么有面目见她！“展大哥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嘛，你不要再这么说，我受不了……” 展研锋见她真的紧张，又叹。“好了，慢慢消化，慢慢想想。想清两点就行，离婚的事情与你一点没有关系，你不必心有负担。但，离婚后的展研锋和你有关系，一定要有！”展研锋几乎玩笑的口吻，可眼神直视楚青城，不容回绝。 213 炙热怀抱（VIP） 楚青城有点再承受不了这种快节奏转换，忽然推开车门，逃下车。 “青城！”展研锋下车想拦。 楚青城受惊的兔子般，跑到主路。天可怜见，正一辆出租车驶来，拦下，等不得停稳就钻进去。 “青城！”展研锋有点急，担心出租车能不能将楚青城送去该去的地方。回车，驾起来，追去。 但一路并未拦截，只是跟随。望着前方，眼里一直盈盈笑意。想着楚青城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可笑，也甜蜜。 楚青城一气跑回自己家，一下子又抓狂。出租车还等在下面等她拿车钱下去呢。她发现没从展研锋车上带下包来，身上没钱，告诉人家回家拿上再给他，可要命的是，她只想到身上没钱了，竟没想到身上也没钥匙。 怎么办？不会再有欧阳白若来帮她开门了！ 楚青城真想又头撞到门上。 又，电梯一响，下来了展研锋。 楚青城抬头看一眼，又抱膝将脸埋起来。 展研锋叹笑一下，将包放她跟前，拍到脑袋道，“一个小迷糊！老把自己搞得这么乱七八糟。回家吧，睡一大觉，出租车的钱我付了，不用下去了。我上班去了。” 楚青城不抬头，早晚等他上了电梯，听着电梯门关闭后，才拿起包，翻包找出钥匙，站起来，开门进去。 给展研锋真有点惊吓到，脑子里一时什么没有，身心乏透的感觉。扑床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里恍闻开门声，一个身影闪进室内。 展研锋一下就从她脑子里钻出梦境。楚青城惊坐起，看到卧室门口果真站了一人影。接着，她又扑倒。 楚青城忘了是在自己家，以为还在展家，带点烦躁，怨道：“展大哥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佳木了……” 好一会儿，展研锋静在那儿没动静。 楚青城猛然意识到不对。刚才她惺松睡哏，脑子也懵，只看到个影就当展研锋了。 又睁开眼，扭脸去瞧。眼睛一下瞪大。站那儿的竟是欧阳白若，眼里，似冷，却又燃着火，通红。 她坐起来，膝前顺了手，勾肩闷下头去。 阴阴地声音响起，带点嘲弄，“展研锋怎么欺负你了？” 欧阳白若听来，刚才楚青城那份嗔怨的声音，简单就是撒娇。 楚青城更像只鸵鸟一样，头往自己腹里扎。 欧阳白若不再等她闷热，移动脚步往外走。背来传来低低颤抖的一声，“没有。” 楚青城想想自己刚才那话含义太丰富，不管怎样，她还是不想他误会她。 欧阳白若脚下又停。回头看她。 楚青城站起来，隐到窗帘后面去。除此，卧室里也无处可避，往外走，更往他面前送一般。楚青城隐起来便看不到他，便受不到诱惑，便不需要看他是走是留。 他脚步声却慢慢近到她身边。挡开窗帘。楚青城隐隐抖动的身体后面，静会儿，一个炙热的怀抱抱到她。 她眼里的泪接着落下来。洒了两行后，摆身体，要甩开他。 “青……” 欧阳白若这一声唤，让楚青城一下呆住。这称呼听到耳里有种钻心的疼，一下就散至全身。 “别动，就抱一会儿……”欧阳白若现在知道，这女人不管是不是伤了他，让他失望生气，他竟然，要命地心疼她。他想找一切方式排除她，结果，越除越盛，夏日的劲草般，疯长，塞得心里满满的，很崩溃。 楚青城不再动，只有挂在长睫上的两珠泪，滚落。 他声音有点嘶哑，又说：“小东西，结婚的男人不要往里陷。不管他现在是什么理由，都保不得以后。没人可以保得了以后，更何况眼前都不能保的人！别信。……找个真心疼你，能给你现在的人。……别找罗长平……” 可欧阳白若感觉身边没几个可托付的男人，一边鼓励着她寻找，一边否定着目标。至于他。放了吧！他什么也给不了她。给不了现在，更谈不上将来。 “我们结束了……”欧阳白若似乎来履约的。说完，放开手，往外走。 楚青城已经抽泣的有点上下气不接。转身，赶了两步，扑去，抱住了他的腰。“……你为什么？” “结束就结束了，说过的，没有为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抱我……” 因为他很想抱她！可轻哼声，戏谑，“结束前抱一下都不舍得？那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叫我青……” 欧阳白若没有再回答，扯开她的胳膊，往外走。留下楚青城一室哭泣声。 欧阳白若其实正烧得不轻。那份他一直不肯面对，想法子推开的责任，其实一直在他心里噬咬。那忍着不给楚青城打出去的电话，却坠在心里，坠得，连呼吸也带了沉痛。 终于身体为他这般自虐，提出强烈抗议。他是想来躺会儿的，没想到楚青城回来了。他支撑着摇摇欲坠好容易送上来的身体，又摇摇欲坠地下楼去。 欧阳白若驱车行至半路就不得不停下，感觉浑身虚脱，眼前发晕。他头伏到方向盘上，不动了。 欧阳白若睁开眼睛后，见自己躺在床上，床边俯着一个女人脑袋。伸手抚到头上，唤：“小笨猪……” 那脑袋一下抬起来，喜笑：“你醒了！” 欧阳白若觉得面孔有点怪，眨眨眼，认真看了下。不是楚青城，他确定。可是谁？ 谢娜见他盯在自己脸上看，没分析那眼里是不是短暂失忆，更笑：一醒来就抚着她的脑袋叫小笨猪！好腻的称呼！这会儿又盯着她看不完！感动了？感动她费那些劲把他弄到医院来？“嘿嘿嘿，你刚才烧得好厉害，这会儿好多了……” 欧阳白若给烧得一时短路的大脑一下恢复。谢娜！他看看输进他手背里的管线。坐起来就拨。 谢娜急忙按住。“你干嘛？” 欧阳白若不答，定要将管线取下，看样子是不愿输液，要走。谢娜感觉，也许他是更不愿被她守着打针！不满，嚷，“我好容易把你送来医院的！你知道费了我多少劲？你多少也该说声谢谢吧？你这太过份了！” 欧阳白若一折腾，血液一贯通，来医院前的事大体也记起些来。好象是他给人费半天劲拽下来，移后座，又送来医院的。那人就是谢娜了？ 谢娜见他有些消停，又劝，“还有一点就打完了，再忍受一会儿！” 欧阳白若也折腾得又没了力气，身体一砸，又撂床上。两唇不自觉间舔吸，感觉干渴。 谢娜站起来，叮嘱着往外走，“别动！真的别动啊！我一会儿回来。” 欧阳白若没动，谢娜一会儿回来，拿来两瓶矿泉水。手下使劲，先打开一瓶递给他。欧阳白若看看，纵纵身又起来些，接了，喝。 谢娜笑嘻嘻地又打开另一瓶，自己喝。欧阳又看眼谢娜，忽然觉得那脸上的傻态，有一点点眼熟。一拐眼，移开。道：“谢谢。你走吧，我一会儿打完自己走就行。” 谢娜又嘻嘻笑，“我没事。” 欧阳白若片刻没吭声。静会儿又道：“谢谢。” 一会儿谢两遍了！谢娜裂嘴乐，“不用谢。你饿吗？我给你买点吃的来。” “不用。” “等着，很快！”谢娜步履轻快地往外走，语气喜悦。难得有这样为欧阳白若效劳的机会！ 却，再回来，欧阳白若已经不在床上。尚未完全输完的药液，顺着针头一滴滴往下溢。谢娜眨眨眼晴，将一包东西床上一扔，懊丧地离开。 谢娜出了门诊楼后，眼睛有意无意往她停放欧阳白若车的地方过一眼，乐。那车没走，欧阳白若也没走，车旁，散淡一依的样子，竟也火力十足。 她急步跑过去，嘿嘿笑，“你怎么没打完就下来……” 欧阳白若没等她说完，伸手，“钥匙。” 车刚才谢娜开来的，车钥匙也在她那儿。欧阳白若出来找到自己的车后，才意识到这点。没办法，只有等谢娜。 谢娜愣一下，想过来。嘿嘿又笑，掏出钥匙按开车锁，却不将钥匙给他，道：“去哪？我送你。你发烧呢，开车不安全。” 欧阳白若真的没气力多和她纷争，拉开车门坐上去。谢娜高兴，也上车。“去哪？” “单位。” “你回家休息吧，还上班吗？” “班上有事。”欧阳白若勉强让自己解释一句，不说点，怕是谢娜絮叼没完。 谢娜驱车走。说着：“你这样行吗？发烧容易烧坏脑子的，你最好还是再打一天……” “不烧了！我想事情，闭嘴。”其实欧阳白若脑子晕着，什么也想不了，可也一点听不得有谢娜这么一种声音地往他耳里钻。 谢娜闭嘴。也从没有这样一种无理的声音向她叫停她便停。通常是越这样越不能让她停。但，对欧阳白若，谢娜没脾气。 电视台到。院里，谢娜看车外注视过来一双眼睛，大大方方划下玻璃，打招呼，“忙着？” 窗外不远处的关静错愕下，脸上立即浮上笑容，“呵呵，小娜！” 欧阳白若听到关静的声音，耳朵又烦感的扯动下，眼睛睁也没睁。 “再见！”谢娜向关静打招呼是其一，更重要的就炫一下此时她所处的位置：欧阳白若的车里！为坐后座的欧阳白若当司机。从没觉得开车能开出皇家车队的感觉，划上窗玻璃，有些飘着，继续驶向新闻中心大楼。 车停，欧阳白若下车，手往谢娜那儿一伸。没用再多言语，谢娜将钥匙放他手上。 欧阳白若径直进楼。 其实，和关静一同走着的还有一人，楚青城。只是谢娜通常忽视与她并不相干的人与事，而欧阳白若也没看到。 关静目送着欧阳白若进楼，谢娜走向另一边去打电话。眼光再回到楚青城身上，很轻松地笑下，“看来欧阳主任和谢董进展地挺顺利。” 但关静心里咬：莫非自己走了一招臭棋，真将这两人说一块去了？！ 楚青城垂头不语。关静忽然觉得此时眼前的这个肩膀离她很近，伸胳膊微微拥揽到，说：“觉得身体吃力，就再休息段时间。没事！这些天我家里也出了些事，我妈妈过世了。我也没多去看望你，想想真不好意思。” “不不，谢谢关主任。我好了。你……也节哀。” “差不多那劲过去了。想想人就那样，一闭眼什么也不知道了，有时未必不比活着时好。伤心什么。” 楚青城有点无语。 关静看楚青城总在她面前，一幅低眉顺眼的表情。笑，“青城，不用这么拘束。我很凶吗？” 楚青城忙摇头。对现在的关静，楚青城没感到任何敌视成份。却是羞惭。那场卫生间记忆，让她见识了她心目中优雅的美女上司放浪形骇的一面。却感觉就像是给关静无意间发现了她的不耻之态一样，总有些很无颜相对。 “呵呵，私下里咱们是好姐妹！晚上看看有时间，咱一块吃饭去。” “我……”楚青城想推辞。感觉关静的每次饭里都带着罗长平的味道。可能关静纯属义举，是受罗长平之托，扮演了相当于苏晓闻当初的的角色。但这义，也只是仅局限于对罗长平，并没有考虑她楚青城的意愿。 “没外人。陪我。”也许感觉同被欧阳白若“抛弃”的原故，关静一时很想与楚青城真诚地发生些友情。 楚青城闭了嘴。无可奈何的，有种亏欠了关静什么的感觉，听着类似恳求的语气，对她“陪我”的要求，竟只能选择同意。 晚餐，楚青城微微有点出乎意料地，与关静进行了一次单独会餐。 饭后，楚青城回到住处，电梯处，竟又遇上了欧阳白若。她往后默站一步，静立。欧阳白若不知有没有看到她，没看向她一眼。电梯打开，他进去，也立着，没去管电梯门，似乎不反对楚青城与他同乘一部。 可楚青城立着不动，欧阳白若眼光扫过去。她微低着脑袋，露给他小半张脸，有些冰意。 欧阳白若心里血一燥，按上关闭键，自己先上去。电梯里有些气喘。 还站那儿的楚青城泪眼抬起来，朦胧中，仍然看得清那电梯并没有在九楼停，而是上了十三楼。楚青城愣会儿，也按下电梯。 九楼，家里，确实没有欧阳白若，那么就是，欧阳白若真的上了十三楼。十三楼！楚青城完全无意识地噙吟着这个数字，洗漱过。 走出卫生间听到手机响，她困顿会儿，还是去接了。不过，不是欧阳白若的，是展研锋。 “展大哥，我睡了。”楚青城说着电话，一边爬上床。手机已离了耳朵，展研锋的声音遥遥地又传来一些，她没太听清楚。躺下，又移到嘴边说一句，“展大哥你不用担心我。” 挂了。 展研锋暗叹声，也收起。 楚青城望着又一大窗明净，忽闪几下眼睛，闭上。 下午院里的偶遇，楚青城没有关静心中的那些躁动。那一刻，心落进冰谷里一般，冷静。被欧阳白若那声“青”又返上来的一点波动，又复平：是真的结束了！楚青城从那次雨中奔跑向欧阳白若时，其实，已经在撤退。 细细地，眼睫下挂上一层晶莹。慢慢，睡去。 欧阳白若是上了十三楼。他租用的十三楼的住房，下午时已被家俱公司送来几样简单家具。意思是，准备从楚青城家中“独立”出去。 但他下了十三楼的电梯，并没进他的房门，脚步不受控制地又拾级而下，最终又站在了901室门前。 望着，心里说不出是愤还是疼痛。没错，是他在拒绝那女人，是他恨不得想和那女人再也没一点牵连。那女人竟和他耍心眼，想用怀孕逼迫他，欧阳白若怎么可能忍受！？ 可这女人怎么可以。刚才那么冷的面孔！ 欧阳白若愤然又转身走开。里面很安静！那女人在睡觉，他欧阳白若却在她门前傻站！欧阳白若是不是离了这女人怕再找不到那样蠢的？ 214 一喜一贺（VIP） 翌日。 展研锋中午时出现在楚青城办公室。楚青城听到室内有向展研锋打招呼声，才注意到，从一桌忙乱中抬头看眼，又垂了脑袋。 展研锋笑呵呵走进，问向其他人，“这么忙，都顾不上吃饭了？” “这就去。展台我们先走了？”其他人说着往外走，知道来找楚青城，没他们什么事，不用在此伺候领导。 展研锋含笑点头，等他们出去，更走近楚青城，“吃饭了，别忙了！” 楚青城收拾下桌子，拿了提包垂头往外走。展研锋以为一叫就有了响应，跟后面也出去。她却往卫生间拐，说句：“展大哥你不要等我。” “我等会儿，没事。”展研锋以为是普通如厕，等在外面。 楚青城却里面无论如何不出来。展研锋看看时间，又叹，电话打过去，楚青城接了。“青城，我走了，出来吧，快点去吃饭。工作可以先慢慢来，等身体再好些时再说。……青城？” “嗯。”楚青城应声。 “快吃饭去吧。”展研锋估计他不走，她是不会出来，收了电话，独自离开。 楚青城出门看看，外面没了展研锋，又回了办公室。不想吃。 欧阳白若也在办公室。上午出门，实在饿了，十点来钟外面吃了点。不过，不是现在饱的不想再吃，是咽喉疼得咽口唾液都难受，吃饭很费劲，不想这么快再去受一次。 一下午过去。 晚上，丽景国际大酒店，二楼小宴会厅。 欧阳白若给韩台长电话招来。推门而入，喜洋洋的几张面孔都朝他看过来。罗长平起身笑道：“欧阳主播驾到，奏乐！” 欧阳白若显然没认为罗长平在正经说话。可随着罗长平的话音一落，真就响起了几声锣鼓鸣奏，随之，谢娜蹦跳着上来，脸上花似的，来拽上他的胳膊，往里请，“我们恭候好久了！” 欧阳白若有点搞不太清状况。韩台长只说有个酒场让他来参加，他自然以为公务交际。但看眼前的几张面孔，又不禁疑虑。 一张大长桌，人分两边坐。任谢娜拉着欧阳白若按在韩台长旁边的椅上坐，她坐他下座。 欧阳白若先伸胳膊与对面的齐锐，熟捻地两手一握，默契地一句话没说，又放开。他眼光看向韩台长，询问的意思。韩台长呵呵笑，“别看我！问罗总！” 欧阳白若便知罗长平又不知搞什么鬼。瞟着眼白看去，几分不满。 罗长平笑，“给你祝贺一下嘛。” 疑惑。祝贺？什么？ “你现在是特级专家了嘛，不得祝贺下？” 欧阳无语。知道这个批下来，可一点没感觉有什么好祝贺。 门又给推开，进来苏晓闻与罗小美。罗长平站起来接去。罗小美叫爸爸，罗长平呵呵笑，抚一下脑袋，道：“我可爱的女儿来了！乖，跟着晓闻姐姐，听话。吃什么喝什么，和你晓闻姐姐说。” 罗长平给她们找位子坐下。欧阳白若看，现在桌上分布情况是，他坐韩台长右侧，他右侧不用说。而韩台长左侧的位子还空着，按照常识，那儿应该还有位较重要人士。 而罗长平右侧坐了齐锐，左侧空一座，才坐了罗小美与苏晓闻。那空着的位置也该有位较重要人士。 欧阳白若懒得问，既来之只好忍之，随便谁来，韩台长在这儿，他也不好来了接着就走。不过，头又有些沉，咽里生疼，实在不是很想坐这儿。 谢娜看他，问：“你没事了吧？” 罗长平先接过去：“什么事？” 谢娜答：“阿若昨天发烧呢。” “阿若，叫的这亲！”罗长平啧舌。 谢娜嘿嘿笑，“不好意思，跟欧阳妈妈说习惯了……” “咦……”罗长平脸上更花，还要说上句。听门口一响，刷站起来，回头看去。 任康推开门后，先请进来关静与楚青城。 欧阳白若眉间拧动下，感觉今天内容挺丰富。 罗长平迎上去，先向关静道：“韩台长旁边给关主任留的位子，请！”没管任康。很是自然地揽上楚青城的肩头，一块往里走，“来，青城，这儿坐，就等你们了！” 楚青城仿佛没用眼睛就看到了欧阳白若。今天任康受欧阳白若派遣，一天都在专题组这边帮着做事。下班后，关静提议一块吃饭，楚青城还以为是关静即兴提出的一次便饭。此时知道，不是，原来早有安排。 其实，关静也不知场面这么大，进门前以为里面就罗长平自己在等呢。她呵呵笑着坐韩台长身边，问着，“罗总搞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请了台长和这么多贵宾来？” 韩台长哈哈笑笑，也不说什么。 罗长平先顾不得韩台长与关静这边，将楚青城安排在他左侧座，叫自己女儿道：“小美，这是楚阿姨。”意思是让问好。 罗小美看眼楚青城，乖乖问声：“阿姨好！” 楚青城也笑下，回礼，“你好。”又看向苏晓闻，眼睛打招呼。 苏晓闻也回个眼神，和楚青城笑的一样勉强。郁闷感到，在楚青城这儿，她对于罗长平是用处不大了，有了更有力的助手，能帮他随时将楚青城请出来。 罗长平眼光这才移向韩台长，道：“台长，都到齐了。开始？” 韩台长应，“嗯，好，开始。”笑呵呵举起杯，“我受罗总之邀，主持一下今天的宴会。一是为祝贺我们欧阳主播的国家级专业人才称号批下来，可贺。再，就是为我们小楚身体康复……生病谁也不愿意呀，生了病还是自己最受苦，所以，大家平时都要善待自己的身体。……嗯？说走题了？我是说，小楚病好了，可喜。呵呵。为了这可喜可贺，咱一块喝个！” 举杯同饮过。坐下。 汤先上来，服务员先从韩台长处，分盛。罗长平不待服务受转来，拿了另一汤勺，亲自为楚青城盛汤。盛好，放下，轻声关照楚青城：“多喝点，我让他们特意做的，乌鸡，大补。” 谢娜看向欧阳白若，说：“阿若，你也多喝点。今天没烧吧？” 罗长平听到谢娜的问话，想起前情，并不知道昨天欧阳白若进医院输液的事，只以为他一点小发烧。取乐，“谢董咋知道咱欧阳主播发烧的？亲自试过？不是，兴奋的吧？” 谢娜刚要告诉，又窝回嘴里，哼道：“不告诉你！” 笑声里又喝过几杯。虾又上来。罗长平拿了一个，剥去半身虾皮，放楚青城盘里，关照：“多吃点虾，这都有营养。” 关静故意不快，“好了，罗总，我要吃醋了！” 韩台长忙伸开手拿出架式来，“要不，我给关主任剥一个？” “呵呵，不敢！还是我给台长剥个吧。” 韩台长呵呵笑着，看向谢娜，“小姑娘不懂啊，找老公，不能只看帅不帅。你们嫂子当初也是百里挑一，好看着呢，好多帅小伙也是围得乌央乌央的，人家死活就嫁给咱！为么？说了，找老公就得找我这样的，知道疼媳妇。真说的对！咱在家，你嫂子喝汤，咱给她吹的不凉不热，吃虾，咱把那小细腿，大硬皮，一样样全剥净了，放她碗里。瞧你们嫂子，都看得到吧？多滋润！快五十岁的人了，看着和那三十几岁的差不多。是不是？我不夸张吧？哎，老公服侍的好。谢董，你能让欧阳给你剥个虾不？” 谢娜咬着嘴唇，看向欧阳白若。大家也乐呵呵地都瞧着，除了楚青城。 罗长平抗议，“台长你这话说的那意思怪什么的。我听着像是你把我和你弄一个水平上了？我，是虽然帅，照样知道疼媳妇。这是涵养！” “哈哈哈，对！”韩台长爽声笑。又看向欧阳白若，“欧阳主播今晚怎么不说话？” 欧阳白若冷眼挑去罗长平那边。楚青城眼皮还是垂着，从进来没抬起来看眼他。他咳一声，清下给疼痛堵塞的嗓子后，冷声道：“我们在家，都是用嘴嚼烂了，嘴对嘴地喂进去。” 很多目光集过去看他。罗长平起劲，“那咱见识下！呶，这是传说中的虾！咱看看欧阳主播是如何嚼烂了喂给咱们谢董的！” 欧阳白若拿起虾，带着皮就放嘴里，狠很嚼。谢娜嘬着嘴唇看着：真嚼给她？以往人家说什么归人家说，他可是从不接这茬的。今晚怎么了？ 欧阳白若嘴里嚼着，大家眼睛望着。除了两个人，齐锐，楚青城。 感觉欧阳白若嘴里嚼得差不多了，齐锐开口：“注意，儿童不宜。” 韩台长呵呵笑，“老家伙也不宜，我现在就不出息地心跳了。不看了不看了，你们自己回家再玩吧。来，咱喝酒……” “台长，你这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罗长平一边抱怨着，一边也呵呵笑着端起酒杯。 欧阳白若将嘴里并没嚼烂的虾皮，带肉，狠狠一块咽下口腔。划得本来发炎的咽喉一阵更加疼痛，遍到全身。将杯里酒，一口压下去。 饭莱一道道没断，一会儿满了桌子。公用菜几个大盘，两个汤，其他每人一份套餐。食品中西兼有，用具刀叉筷齐全。 苏晓闻照顾着罗小美，罗长平却一劲照应楚青城，恨得苏晓闻眉毛眼晴一阵阵拧。 楚青城对罗长平夹到她小盘里的菜一样没碰，就像怕菜有毒似的。罗长平夹一次，多一次郁闷。 几圈酒下来，罗长平站起来，晃着酒意上台去。拿了话筒道：“尊敬的领导，尊敬的各位同事，和我可爱的女儿！今天不只一喜一贺。今天，还是敞人的生日，也算一喜……” “噢？”韩台长他们现出惊喜声，没想到。 罗长平继续说：“不过，不值一说。主要还是为了欧阳贺，为了……青城身体康复。很高兴！令天，在座的，都是我罗长平最敬重和亲近的人。烦请大家为我作个见证，让我借机表达一点心声。我罗长平没太多优点，咱，真实！不喜欢那藏着掖着的。外界对我的屈解很多，特别个人生活方面。其实那都是不了解我的人不负责的说法。我这人对感情很认真的，喜欢就是喜欢！现在，在你们面前，在我三十五岁生日这天，我想向一个人说一句话：你生病，我心疼，让我照顾你……” 苏晓愤然站起来打断，“罗长平！你真太自私了。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小美在这儿你就说这些。你想过对孩子的影响吗？” 罗长平一张醉红的脸台上哑声。罗小美接着有反应，哭道：“晓闻阿姨我想我妈了，我想找我妈去！” “咱们走！”苏晓闻牵着罗小美的手气噘噘地离座。 “哎……”罗长平急步往外追去。 楚青城木然坐着，一晚，一直有些木。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没做过什么。为什么，她想拥有的，抓不住，她没奢求过的，却挤来？楚青城没练就出给男人追的优越感，不管是展研锋还是罗长平，对认为不是她的东西，都总得累。 很累！ 楚青城默然站起来，想回到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逃避开这些纷扰。 服务员觉得楚青城边上最安静，端着滚烫的热煲正从楚青城身边，罗长平空出的位上，往桌上放。 不想，楚青城猛然起身。服务员惊叫一声，汤煲脱手。 已经离座往外走的欧阳白若回眸一望，本能地扑过去，将楚青城一卷，护进怀里。汤煲，一半砸在他背上。热汤，顺着他脊背往下流。 欧阳白若仿佛没感觉到汤洒在的位置，惊乱地审视楚青城。看起来没事！ 不，也许有事。楚青城愣望着他，两行泪往下流。欧阳白若望着，也没移开目光。 室内很静。大家直觉，洒在欧阳白若衣服上的汤应该问题不大。于是，都望在两张呆望着，一双流着眼泪，一双流着酸痛的眼睛，也愣。似乎看到某种东西，又似乎不确定。 关静除外。她全部看到。 欧阳白若放开楚青城，往外走。 “走吧。”韩台长发话，随后跟出。出去后找任康，“任康看看罗总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你给拿上。” 任康应声，本也准备这样。 门外分头上车。显然，齐锐车载谢娜关静比较合适。而韩台长没让司机再开车来，要坐欧阳白若的车走。那么，只剩下了楚青城。韩台长看看她，道：“上来吧。一块。” 都没有相互道别，奇异沉默着，两车分头驶开。 215 令人心动（VIP） 欧阳白若先送韩台长，韩台长没异议。到家下去，摆手叮嘱：“路上慢点！”看着车又离开。 楚青城车后座继续静会儿，低声问：“烫着了吗？” 欧阳白若没答。 到住处。车还是直接开进车库，两人慢慢下车，前后走出车库。 一路电梯安静。 九楼，楚青城下，却站外面，并不走开。欧阳白若又看到蹲院门口的小赖狗，多少心里顺畅一点，又电梯里磨叽会儿，最终，也下。 进门，他扯开上衣，丢地上，径直进了他的衣服专用房。有点让楚青城知道下，他是进来做什么的，不是真的想留下。 楚青城看他背上，一片淤红，不知伤到多重。 欧阳白若换了衣干净衣服出来，怒眼盯下低头默立那儿的楚青城。狠狠心，提脚，又往外走。楚青城望着，没拦。 欧阳白若没上十三楼。住那儿，离楚青城不足一米远的隔壁一般，他完全睡不着，还不如回他的办公室。 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下行，很轻微的一下梯身晃，竟让欧阳白若眼前一晕，手臂急支到电梯壁上。 走出楼，脚步更沉重得迷茫。心没有归处，脚步，也便没有去处。不禁抬头，看一眼那间他刚离开的房间窗户。 楚青城竟俯在那儿！使劲探出身体，黑发包着整张脸，垂着，风一吹，飘出种凄绝之感。 欧阳白若整个心脏剧烈一颤，身体几乎晕倒。“不要！不要……”他惊惧的重复着又回身冲进楼里。 楚青城的房门开着！他刚才离开时忘记关，楚青城也没管。 他顾不得想为什么开着门，冲进去，向还站窗前的楚青城伸出手，嘴唇抖动着，眼神灼痛，乞求，“过来，宝贝，过来！我不走……” 楚青城忘了哭泣，泪澿澿的眸子望着他，被他的表情弄得有点呆。 “过来！”欧阳白若一声吼啸，楚青城还是不由自主的找不到北，迈步往里进。 他迎上去，一把拽到她，死死抓在手。楚青城眼看着他双眸撕裂充血，又变得狰狞。一时，迷惑压过了伤痛，愣。 他手一移动，狠又夹到她脖颈上。咬牙，“你想死？” 不想！楚青城感觉严重不适，脖子有点要断的感觉。给掐着脖子，大幅度地摆不了头，只能使劲地晃动，形似过电。 可他没放，继续红着眼晴，喘粗气。 楚青城脸一会儿就憋得胀红。艰难地发出声音，“放开……” 他才五指一松，放了。她自己的手又抚上，支撑住有些被折断，要垂落下去的脑袋。愤怒地瞪他，觉得他不可理喻。让她伤心欲绝不过瘾，又回来要掐死她！ 她倒不惧死，可原来，被掐死的感觉这么难受！现在，如果非得让她选一种死法的话，那么除了给掐死，都行。 楚青城恨眼怒视，可对上的眼珠比她更恨一百倍的模样，火一样想将她烧成灰烬。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脸上一阵阵凝结，气色不定。 楚青城不禁疑虑担心，走近他，细看，手抚到他脸上试下。有些热。 不过，他这样一张烧熟了样的脸，不热应该也挺难。她想起吴奶奶试她是不发烧时都额头触到额上的试。楚青城不知道有无科学依据，但据吴奶奶说，那样才能试出真正的体温。 她将他的脸更拉下些来，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去。静静的，细细的，试了下。问：“你发烧吗？” 欧阳白若眼里已经没了戾气，给她前额全部吸去般。恍惚地望她会儿，身体一瘫，往下落。 “若！”楚青城急忙架到腋下。却也没多少力气，没架住欧阳白若，反一并给他带倒。 欧阳白若倒在地上，楚青城倒他身上。她从他身上支起身体，欧阳白若半闭着眼晴，里面的眼珠还是望着她。楚青城不由地鼻内一酸，再试他的气息，凝涩，灼烫。知道，肯定发烧无疑。 起身去找药，却被一手拽住。楚青城看去，泪打下几滴，打在紧攥住她胳膊的手背上。哑涩，“我找药去……” 那手上，清晰的筋络，抽搐几下。松开了。 楚青城忙着先去找药。还好，备得都算齐。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一并给他服下。又去架着身体要扶他起来。可，好难。 很无助。“你用点力好不好？你站起来，地上很凉……” 他嘶哑着嗓子却又恨，“我不要看到你，你这个蠢东西……” “那你起来出去！”楚青城暴发，“我怎么了？就因为怀了你的孩子？受苦的是我！恨得人该是我！你这大坏蛋你到底恨什么！”她气得发狂，一时忘了心疼，往他身上乱打。 他哼一声，“你受苦！自找！你不耍鬼心眼会受这苦嘛……”我还心疼呢，我还气呢。“你还……”你还杀了他的孩子！如果你不怀上，会有一个欧阳白若的孩子无辜失去生命吗…… 这些理不清的恨意，都只在欧阳白若心里滚。楚青城实在猜不出，“我耍什么鬼心眼了？” “你故意怀孕……” 原来他这样想？愤，“你才故意呢！” “你要都吃了药怎么会怀孕？”刚才服下的药似乎有点显作用，欧阳白若脸上气色渐平，说话还嘶哑着，可硬实了许多。 “哪会总记着？你总记着了吗？” “你吃我老记着干嘛。” 楚青城恨眼无语。 他又道：“问你，你不是说一直没忘嘛。” “我以为没忘嘛，可有忘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都查出来了，为什么还瞒着我？” “我没想好要不要嘛……” “有什么可想的。” 楚青城看他气焰越来越冲，不像躺地上犯瘫的人了，站起来，气呼呼走开。坏蛋，冷血！竟说没什么可想！ 欧阳白若果真又返回生机，地上起来，找水杯咚咚喝上一通。也进里面去。楚青城趴床上生气。 他看着，咽几口向往，最终，决定先去躺下。头还晕呢！ 他一上床，楚青城往床边挪腾了两个体位。欧阳白若又挨过去一些，楚青城又挪开些。他一侧身，干脆胳膊圈过去，“再挪就掉下去了！” 她掉下去关他什么事！楚青城用力推他。 欧阳白若刚软下来的气息，却忽然又怀间一硬，声音严厉。他忆起了刚才。“刚才你站窗口想干嘛？” “没干嘛。” “那你站那儿干嘛。” “不干嘛！”楚青城愤怨不平，很没好气。恨自己刚才竟忍不住趴窗上看他，总做不到狠心任他走！如今还得告诉他知道她有多没用？ 他眼晴在她脸上细细探究会儿，气息又温存。“就看看？” 楚青城噘嘴生气，不回话。 他更抱紧些，提醒，“以后站窗边，别使劲探到窗外看。危险。” 楚青城忽然有点想明白。他进门时那幅模样，难道是担心她掉下楼去？或者，他干脆以为她要跳楼？ 她站在窗前那一刻，倒真有跳下去的冲动。正砸他脚前，让他一辈子也别想再放下她！可楚青城还没那么理性脆弱，一晃间的想法，又从脑里去除。 楚青城嘴一抿，积存的气怨又消去许多。 “宝贝……”欧阳白若气息绵绵地又喷她发间，并这酥柔柔的称呼，一下又激起楚青城的愤恨。 她算他的宝贝？是他愿意时抚弄两下头顶的小哈巴狗罢了，生气了，扔一边管过她死活？猛然掀起他的胳膊，出卧室。 很快，欧阳白若听到他的衣物间房门一响，再无声息。他瞪眼等儿了，等不来，抱了被子过去。 门锁着。 他没十分叫门，将被子挂门把上，道：“被子挂这儿了，你自己拿进去！” 楚青城已经自己另拿了床小被，盖着了，早做了与他分睡的心。听了，没理。躺床上，闷会儿，竟比意料之中容易地进入睡眠。 楚青城有点给热醒。才发现，自己又给圈在某人怀里，周身汗气。推他。 欧阳白若也醒，可没睁眼，更紧一束，全拥在怀里，脸往她发间一趴，喘动上一些柔软的气息。唤，“青……” 楚青城不再挣，任他耳边厮磨着，等着一句更浓情的诉说。 “青……”又哝哝一声，可还是没有下文。 楚青城等得不耐烦，又推他。他抱住不放，她便继续推扯。 楚青城对怎么挣扎还是处于弱势的感觉很愤懑。他有力气就该这么欺负她？本来往外拉拽的身体猛往上一扑，狠咬在他肩臂处。 欧阳白若不由自主地牙缝里嘶出一点声，收住，再无声音。 楚青城嘴里尝到血腥味了，松开。有点愣问：“不……疼？” “……不疼。” 可她觉得疼了！一拳，打到肩上。被他又抱进怀里。泪花，浸透他的衣襟，湿重进心里。 许久，她的声音闷闷地又传出来，“你背上，烫得疼吗？” “不疼。” “没事？” “嗯。” “我看看。” “没事！”他抱着她，不想放。 静会儿，楚青城轻声叫他：“阿若。” 欧阳白若心头动动。虽然这称呼从小听到大，倒也并不陌生，但忽然发自楚青城口中，还是感觉有点怪异。 “阿若。”她又叫一声。 应，“嗯？” “你妈妈走了？” “嗯。”欧阳白若有点明白了这阿若的来源。可不太理解，“你见过她？” “嗯。” “什么时候？” “医院。” “她去医院了？” “去看我了。和她未来的儿媳妇一起去的！” 为什么他的妈妈要去看她？又是什么未来儿媳妇？欧阳白若疑虑会儿，忽然明白。“谢娜？” 楚青城又恨。竟一口说出来，很知道嘛！今晚在丽景大酒店又那个样！她又身体往外挣，要离开他。 他束到肩上，不让她动。气息在她脸上细密密喘动会儿，俯向两片唇。将要噙香入口了，那唇吐出句：“你不说结束了嘛……” 他一下扎进去。 楚青城渐渐又酥软在他怀里。迷离缱绻的亲吻中，她又唤他，“阿若！” “嗯……” “阿若。” “小笨猪，叫什么……” 又叫，“阿若。”这是他最亲近的人使用的称谓。她想多习惯一下，楚青城从此也要叫他阿若。“阿若，我爱你。你也爱我是吧？” 欧阳白若胸里一涌，压住。没回声。 “我想和你结婚。我想给你生孩子！我想生小欧阳！” 静会儿，欧阳白若响起的声音很细腻，认真。“听着，我不会结婚！不结婚生孩子，就是不负责任。不要再有这些想法。你再……这样，”糟蹋他的孩子，“我决不原谅。到时别这么着又泪汪汪的招人烦！” “那你又回来干嘛！你干嘛不一次不原谅到底，管我泪汪汪不泪汪汪！”楚青城恼得又跳身要走。 欧阳白若臂间一紧，没让她蹦起。心里也冒火。这鬼东西真镇不住了！“你，想好了？”确定要他走，确实不要他再回来！？ 她没说话，盯着他看。这个怕烫着她而忘了其他一切的人，那么生气的情况下，也拽住她的手，不想她离开的男人，为什么怕和她结婚？“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结婚？” “谁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 “不！” “喜欢！” “不喜欢！” “喜欢！” “不！” “喜欢！！！” “随便你怎么想！我想再睡会儿，头晕。你还要费话最好别说出声。” 楚青城瞪会儿眼睛，更认真，“阿若，你可以先不和我结婚，但你得说喜欢我！” 欧阳白若重申：“不是先不结婚！不要试图混淆意思，是永远不会！以前签的约定完全还有效，只要说结束了就结束，别问理由。别哭！痛快点转身各自走开就好。” 楚青城坚持，“你可以不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可你现在得和告诉我，喜欢！我要知道你喜欢过我。” 欧阳白若否定得更干脆，“不喜欢！” “……那……我们结束！”楚青城气喘。 敢说这话了！“……好。走吧。” 为什么她走？“该你走！” “你不会忘了这房子已经抵押给我了吧？” 无赖！大坏蛋！楚青城懊恼，又挣身体。他抱得更紧，已带了些遥遥睡意，似呓语：“别动。我要睡会儿。” 你睡，关她什么事？这些天扔下她不管，这会儿又必须抱着她才能睡了？恨恨道：“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要说，爱我！” “要不说呢。” “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好，但愿我能忍你到一个月！小笨猪！” 楚青城一掌推去，将他气势汹汹要惩罚过来的嘴，无情打击走。 “嘶，”他窝下嘴巴，叫疼。不过没再继续强进。手，轻轻滑至她腹上，抚摸几下。将她身体转向外侧，手更方便地捂到腹部，没再动。 天已放亮。楚青城看着眼前他的另一只手，去摊开手心，五指扣进去。望着，看她细嫩的五指穿插在他微冷的指隙间。完美的今人心动的一幅画面。 欧阳白若也扣住她的手，一并搂到她身上。更紧地，贴进自己怀里。 216 情感侵略（VIP） 欧阳白若睡起，听浴室里楚青城似在洗澡。推开门看看，真洗澡。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冲着门口。 楚青城听到推门声，有些惊乱地一扭头，挂水的白脸，透亮的白瞳，一起一闪。 没闪出欧阳白若眼里的火花，安静静地交待一句：“冲冲就行，赶快出来。”走开了。 他要用？楚青城想着，赶快擦净了，穿上睡裙出来。欧阳白若抬眼看看，水葱白的一张脸，更加了层冷飕飕的寒意。一摆头，“上床。” 楚青城进了大卧室，身体又窝上床。他扯了被来，一裹，全裹她身上，只露张脸在外面。坐床头，继续查他的手机。然后打电话，“送两样粥来。小米粥，黑米粥。……怎么做法你们看着办，别破坏营养，好吃就行。……广城花园C座901。噢，再顺便拿点红糖来。” 欧阳白若打完电话，没吱声，出去。楚青城听着像叫的早餐。那就是不用她做饭了？没动，继续窝着。 一会儿，却听到有声音传来，仿佛是厨房的动静。疑惑，下床去看。 欧阳白若正锅里放进水，放灶上。又开冰箱，拿出五六个鸡蛋来，去水里又洗。 她忍不住。问：“你干嘛。” 欧阳白若不答。洗完鸡蛋放进锅里，盖上锅盖，打开燃气灶。 楚青城感觉那样子很像煮鸡蛋。可欧阳白若煮鸡蛋，肯定是做有关煮鸡蛋的研究，不可能是煮来吃的！又问：“你干嘛？” “一看，就知道嘛，还问！煮鸡蛋！” “煮鸡蛋干嘛？” “你白痴啊？你每次煮鸡蛋都用来干嘛？” 还真是用来吃的？！欧阳白若那这是算下厨房做饭吧？算！不可思议，吃饭都得人家给盛好才吃的主，竟然下厨房做饭？ 欧阳白若瞪下满眼惊奇的大眼睛，道：“煮多长时间熟，你提醒着啊，我不知道。” “你干嘛不叫我煮嘛。” “你煮得太笨，我怕吃笨蛋太多了，也笨。” 楚青城嘟嘴瞪眼看他，他握过头来往她唇上啄下。楚青城想想，抬起手背，在嘴上狠擦下，继续瞪。 欧阳白若一拧眼。又握过来。更狠地压到唇上一下。她也更使劲擦下来。 嘶——欧阳白若脸露狰狞。楚青城裂嘴一笑间，他双臂一展，将她抱进怀里。 楚青城贴在他胸上，感觉那儿像片波涛骇涌的海洋，起伏波动许久。趋静。他脸更温存埋在她发间。 楚青城所有这些天的痛楚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梦境，醒来，竟那样浅淡不清。脑细胞幸福地飘浮许久，落下些。在他怀里娇声道：“那你以后天天煮，我天天吃你的聪明蛋，以后就和你一样聪明了，好不好？” “不好！猪都变聪明了，得上树了。那树受得了？” “那，我吃我的笨蛋，你吃你的聪明蛋，以后我们各人煮各人吃的鸡蛋。” “不好。我怕我太聪明了，受不了你，一生气煮你吃了。不，烤着吃好，烤乳猪。” 楚青城早不在意他嘴里那个猪字，可还是含了两眼娇嗔，噘嘴。 他抱起来，坐餐桌旁，眼光在她脸上游逛着，说：“请几天假，在家再养几天。” “不要，我都请好多假了。也上班了，怎么好又请！” “刚好了怎么就去上班？听话，再请几天假。” “真不要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反正人家都知道你是展台的小娇娇妹，一碰就病，得宠着。没人敢说你的。” 她噘嘴。都是他害的。还说这风凉话！ “还不愿听？对了，你说说，展研锋怎么欺负你了？” 楚青城也想到了他昨天的烧，脸上，看看，摸摸，都正常。还是问句：“你全好了吗？还烧吗？还要不要再吃点药？” “就嗓子还有点疼，一会儿我再吃上点消炎药。……别叉我这儿，回答我的话。” “展大哥当然是逗我玩了。”楚青城感觉说了实话对不住展研锋。 “你很小吗。逗你玩什么？” 楚青城又叉，看厨房，“好象水开了。” “水开了就行？” “嗯，煮时间长了老了。” 他移下她去，去关火。门铃也响，欧阳白若疑虑着，去看是谁。感觉订的餐来得稍快了些。 程控屏幕上出现了展研锋。他扭头看楚青城，“你展大哥。要他进来？” 楚青城眼光对峙过去，认为他才不会让他进来。 欧阳白若从她眼神里瞧出意思来。是以为他不敢开呢。哼一声，要开门。 他现在有点真想放展研锋进来，让他知道了也罢，他心里要有点什么想法，也便就此打住。更重要的，展研锋不是别人，不太容易拦在外面，而他又是经常会来。反搞得他很狼狈。干脆让展研锋狼狈一下。 楚青城见他竟真敢去按开关，急扑去，拉住他的胳膊。摇头。抢过他手里的话筒，轻轻又放好，拉着他退远处。 欧阳白若疑惑了，“为什么不开？” “你不是，不想他知道嘛。” “那事由我决定！我刚才要开了，你为什么不让？” “忽然让展大哥看到，他会受惊的。” “惊完了就喜了。以后暂时有人帮他照顾妹妹了，不用他老费心了。” “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 “咦，受完好处就忘恩！不说远处的，现在鸡蛋谁给你煮？” 服。让她伤心受苦那么多天，就煮这一次鸡蛋就拽得不行了！ 门铃又响。欧阳白又往上去，楚青城又拉住。 “你说个理由为什么不开。” “你……” “别你！别拿我打掩护！我想开，想让他进来。” “我不想。” “为什么。” “我还没想好。” “你想什么。” 楚青城终于给逼出合理解释，“我要等一个月，你不说……爱我，我们就悄悄结束了，干嘛现在让展大哥知道……” 呀，她上劲了！欧阳白若面目一拧，迈着步子带着股凶狠就上来。楚青城一阵恐慌，啊一声，在他伸手将要抓住她时，蹦跳着跑去卧室。 门铃没再响。可楚青城的手机响起来。 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张脸，喘息着停下来。耳朵都支过去。楚青城怕是展研锋，木着，有点不知要不要接。 欧阳白若确定是展研锋，见楚青城不动，他纵身起来，去拿楚青城的包，翻出里面的电话来。楚青城以为他是给她拿，却见他自己接起来。脱口道：“不要！” 电话传出展研锋的声音，“怎么了？青城？” 楚青城去抢手机，欧阳白若不给，就手里拿着，她爱说不说。 没法，楚青城翘了脚，在他耳边冲电话里说话：“展大哥。” “呵呵。”展研锋一下声音放轻松，“刚才怎么了？不要什么？” “……没事，接电话急，差点撞到门。” “撞着了吗？” “没，没有。” “给我开门。” “我，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 “我在外面吃早餐。” “你这丫头。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里。妈妈早上特意做了排骨粥，让给你送来。你不开门，我放哪？” “我，你，放……” “好了，我也要赶快去上班。你开了门，我上去，给你放门口外面你一会儿自己出来拿。总行了吧？” 楚青城犹豫下，走向门口。给按开下面的程控门。 很快，外面电梯开门声。然后，脚步切近，房门铃响。楚青城垂着脑袋不开。 展研锋作罢，外面说道：“青城？我放门外了？” 楚青城脑袋更垂下些，不应声。 门外静会儿，才又响起展研锋离开的声音。楚青城静立着，许久没动。又酸楚。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展大哥对不对，总觉得心里愧。 抬头。欧阳白若一双深眸仿佛一眨没眨，凝视着她。她些许怨恨地瞟他一下，垂了眼睛往里走去。感觉，他不仅是她的同谋者，还是可恨的始作俑者，一起在做一件伤害展大哥的事情。 欧阳白若任她过去，没什么表示。从这两天的所闻所见，猜测，展研锋绝对是对楚青城说过，或者表达过什么。而楚青城的为难和不忍又说明，展研锋在她心里，是真的很有位置。可能，位置有点偏，没正坐在情人那座上。 欧阳白若心中很是不爽。进厨房，从锅里打捞那些煮鸡蛋去。边盛进盘边鄙视自己。还说不屑于讨好女人，那他这算什么？竟还讨厌人家展研锋比他做的多，那他欧阳白若是不是得以后变成只哈巴狗给楚青城牵着才成？ 见鬼！ 欧阳白若一下很颓丧。还是不能从心里接受，就这般情感臣服给了楚青城。 门铃又响。他感觉这次应该是他叫的外卖。不过，不是也无所谓，是展研锋更无所谓。欧阳白若都孙到乖乖给女人煮鸡蛋这地位了，还充什么冷情杀手？！ 他没看门外是谁，带着气性，猛得就推开房门。 不好意思，没成全欧阳白若视死之心。门外来的是送餐人员。 一块，连展研锋送来的，也拿进来。放桌上，一样样展开。一份黑的，一份黄的，一分白的。他一份份看看，去厨房又端来鸡蛋，拿来一副勺碗。 楚青城已默默地又走出来，静静地望着他一样样都摆好，盛上饭，撒进红糖。 他说：“各样都喝点，别喝凉了。那黑米补血，喜欢喝就多喝点。” 听他这番交待，似乎他不吃。问：“你不吃吗？” “来不及了，我洗洗换身衣服。走时拿两个鸡蛋就行。” 楚青城望着他往里走。后影透着点不爽快，可又感觉不像生她的气。要生气，不会这么安静地和她说话是不是？ 而且，竟把展研锋送来的粥也摆桌上！她的感觉是，欧阳白若根本理都不理门外的鸡肉粥，或者拿进来也是去倒马桶，这才正常。 欧阳白若卫生间洗一阵，又卧室换好衣。再出来，精神抖擞许多。见楚青城还原处闷着，餐桌上一点没动。吼，“笨猪，饭还得让人喂进嘴里吗？” 楚青城一下放松不少。这才是欧阳白若嘛！看来她是贱，他和她好好说话，浑身长刺样，不得劲。一吼她，舒服了。抿嘴一乐，忙坐餐桌旁去。 “快吃，别吃凉了！”他又瞪去一句，顺便从盘里划拉两个鸡蛋往包里一装，要走。 “你还没吃药！”楚青城提醒着，站起来帮他拿药，倒水。 欧阳白若都接过去，吃进。楚青城又拉到胳膊，“你也喝点粥吧。” “来不及了。” 楚青城上去抱住他。欧阳白若声音一下没原则地软，“干嘛呀，小笨猪，越成小粘糕了？” “阿若。我怕你出门！” 欧阳白若听得明白。一俯身将她束抱起来，直着身体尽情地看着她的脸。“是和展研锋一块去开一个会。真来不及了，你喝不了给我留下点，会散的早，我再回来喝……” 楚青城一听赶紧放开他，让他走。 他更将她抱紧些，伏她胸前一会儿。小东西，我不会再轻易就消失。我会尽心的，尽力的，尽可能，和你相处。……相爱！抬起脸，往她唇上亲下，“快吃吧，别吃凉了。请个假，至少再在家休息两三天。” 楚青城点下头，再为难她也要答应。欧阳白若的体贴虽然总是这么别扭，可陪养起来不容易，她不想让她一坚持再打击夭折了。 欧阳笑一下，放下她。接着拧眸报怨，“以后出门前别粘我！真耽误了！快吃！”甩门出去。 楚青城望着门，哧得笑。想来，欧阳白若温存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这样了！？ 楚青城却也没在家休息，上午在家洗衣打扫卫生，下午出门，超市去。 超市处于购物广场最里端，东门进去，要经过大片化妆品区与贵重饰品区后。楚青城不禁又在金饰品专柜处看。 一直想买到个小金猪，那是欧阳白若生日时似真似假要过的生日礼物。她却一直没看到趁心的。有几样，式样一般，还都是空心，仿佛一压就能扁了。楚青城不喜欢，她喜欢那种沉甸甸的实心小金猪。她都没喜欢上，自然不会买给欧阳白若。 有一人对面走来，相隔不远处站住，这次，终于实实地，将楚青城纳入眼帘。 楚青城抬头时，也看到她，眼神也怔。对面谢娜。似熟，又陌生。两人一起参加的聚会已不只一次，但，竟哪一次也没有相互问候过。主要是谢娜没重视过楚青城。 此时谢娜整双眼睛完全铺张着一个楚青城，从没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女人。 这女人她一直以为是罗长平喜欢的，罗长平喜欢的女人自然没什么可看的。可从那晚被欧阳白若抱到怀里躲避过一劫后，这女人开始变得神秘莫测。那与欧阳白若对望的场面，一副极具冲击力的巨型电影海报一样，让她充满想看的欲望。 可这女人安静淡然，拢着一层水样的脸面上，碰碰就破的感觉。实在找不到什么与欧阳白若相关，并与她谢娜的对手相配的东西。 谢娜没有规定过自己的对手该是什么样，但面对楚青城，不管要不要将她划到情敌范畴，都，找不到一点可攻击的地方。 楚青城感觉再这样对望下去，有点忍无可忍，准备说句话。可，谢娜眼波一转，流向另一方，翘着脸，走过去。 楚青城也作罢，往超市走。 齐锐回到家，惊奇地见到独自一人，安静坐沙发上的谢娜。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齐锐过去看看，没说什么，也坐旁边。谢娜望他眼，往他跟前凑，叫：“小锐。” “嗯？”齐锐看她。 “你有过感觉很闷，又什么也不想说，还很委屈的那种感觉吗？” 齐锐想想，没回答，问她：“你有？” “嗯。”谢娜靠到他身上。 齐锐伸开臂，也揽住她，安慰，“过几天就好了。” “你说欧阳和那个楚青城是怎么回事？他们有事吗？不知怎么搞得那天晚上看到他们那样后，心里就再提不起精神了……” 那是一种稀有真情的流露，足以不攻而退许多非分之想。谢娜，心里也不禁在败退。只是，她还不能完全自知。齐锐不想平添事非，只劝，“他们有没有事我说不清楚，不过，感觉，欧阳对你真的没意思，要不就算了吧……” 谢娜郁闷地往他怀里扎，“可我喜欢他！” “喜欢是双方面的，相互喜欢才是真喜欢，只单方喜欢那对另一方来说有点像情感侵略，会让人家烦感，不自在，甚至痛苦。就应该适可而止，努力过了就算了。” “要是我还努力的不够呢？” “那你还想怎么努力？” “……嗯，我……怕……要不……也许……小锐，你和女孩子有没有过？” 齐锐僵下，答，“那个，我也怕。还是不要，万一那样了，人家还是不喜欢你，不是很不值得？” “他还是不喜欢我也愿意！”谢娜抬起眼来，湿润润地流着委屈。“可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那要怎么那样呢……” 齐锐叹一声，还是哄为上，“好，等我想想，想到好办法告诉你。自己别乱来。” 谢娜点头，身体往沙发上放倒，头枕齐锐腿上，继续郁闷。 齐锐也不多吭声，一手抚她肩上，另一手拿过一本书来翻…… 217 谁重要？（VIP） 欧阳白若再回到楚青城的床上时，眼神无意间走过对面墙壁，一错，粘回去。那墙上一幅扇型挂历，赤裸裸地勾眼。他眉结轻拧，笼上层可笑。 这突然预备出来的挂历，恐怕不是为了看日期，也未必为了装饰房间。应该是给他欧阳白若备下的倒计时牌。 楚青城进来之前，他将身体躺下，眼睛移开，装那东西未入眼帘。 楚青城也不说什么，打开他的胳膊，一片香暖地直接投进怀里，忽闪着眼晴看他。 欧阳白若耻笑，“我要你进来了吗？” 楚青城继续忽闪两下眼，胳膊更圈到他腰上，往他怀里赖。 楚青城越来越娇憨的模样，揉在心里软软的。感觉到的，竟不只是一个女人。他往怀里更裹进一些，却，臂间松松的，抚摸在手里，像块娇贵的珍宝。爱惜，疼昵。轻声问：“一天好好吃饭了？” 楚青城动下眼珠，却说：“我明天去上班。” 他脸拉下来，不爽，“小东西，再让我费一遍口舌？” “可是我在家休息还要自己做饭，不如去上班在餐厅吃！” 听出来，这是怪他让她在家休息，却不当她病人照顾。笑，“不是告诉你电话了嘛，让你叫外卖。” “就我一个人吃一点，不值当地让人家送。” “你可以多叫点呀。” “要多了我吃不了，又浪费粮食又浪费钱。我也没钱了！” “没钱？”欧阳白若拧眉。在她脸上看。她意思是……“付外卖的钱也没了？” “嗯，这月工资还没发呢。” “你月光族？” “以前不是，可能给你买衣服买得太多了。” 哦，还是他造成的！“那……我给你点？” 楚青城点头。 “要多少？” “你把……那卡给我吧，我用多少，取就行……” 欧阳白若哈哈笑。就知道她在动小心眼。“你不是不要嘛。” “我不是不要，我是嫌少，让你再给我存上点。” “那可不好办。我就那些钱。” “那算了。先这样吧。你给我！” “我后悔了，不想给了。” “不要！我要！” “不给。” “给！”楚青城从他怀里出来，跳下床去，准备翻他的钱包。不过，还是怕这六月天真翻脸，回头观望上一眼。 欧阳白若斜目睨视着她，一幅看你敢的神情。她手往他衣服上递进着，欧阳白若眼里的锐气也加剧着。可她还是抓到，握着他口袋里皮夹，咬着肉肉的下唇，冲他笑。 欧阳白若眼神在那一脸赖劲的笑靥里沉浮下，锐气有点松散。口气虚张：“还越来越厚脸皮了！不准动！” 可楚青城就像彻底得到准许令，一下将皮夹掏出来，翻找。欧阳白若懒得管了，翻身朝另一边去。楚青城一会儿又爬上床，躺他身边，手中握着卡往他脸上炫耀。 欧阳白若轻蔑道：“小笨猪，你拿到了，没密码又能怎么样？” 楚青城裂嘴乐，“我的生日！” “早换了！” “换……了？真的？” “当然！” “真的？” “真的！” 楚青城不信，“骗人！” “不信你明天试试去就行了。” “真的？” “真的！再问一百遍也是真的！可你再敢问一遍，我就掐死你。”欧阳白若回转身来，一双戾眸盯住她，准备随时手取到她的脖子上。 楚青城还是不信。瞪眼也盯着他，又迸出两字：“真，的？” 明日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这鬼女人生病竟生出胆来了！他十指分张开往她脖上去。楚青城不禁也感觉一点冷飕飕，胆怯。缩脖子闭眼，身体往后撤。 却，利爪并没到脖子上，圈到她的身体，狠抱进怀里。楚青城脸贴在他胸前咧嘴自乐。 欧阳白若脸上也惬意。其实，这种被她赖着要东西的感觉很享受。尽管这东西有点颇昂贵。除了他那套房子，目前属于他的资产也就卡里的钱了。 他多少年的广告提成，应该也是笔不少数目，但罗长平都一分没给过他。据说，据罗长平说，都帮他拿去投资了。总之不管真假，他要不过来。 窝他怀里的脑袋，又甜滋滋地问：“里面多少钱。” “够买你两三个的。” “哇，得好几亿吧？” “哈哈，”这破脑袋，生场病还也长灵光了。“真敢说！买只小乳猪也就几百块钱，你很特殊吗？那也超不过一千吧？” “嗯~”楚青城在他怀里挫，娇憨十足。 他紧她到胸上，她耳下立时一阵心脏劲跳，与胸腔共鸣的声音也直接传入耳内，“小东西，别勾引我……” 楚青城也脸热。她确实，有点在勾引他。觉得他有些奇怪，以前他不会这么安静只抱着她的。昨晚特殊点，今晚，他好象也没有很大意向。 楚青城忽然想到，他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吧！抬起头看他，“阿若，你不舒服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咦，看今晚她这磨叽劲！忽一攒眉，又哼得，嗤笑，“小东西想了？” 楚青城羞于承认，将脸又藏进他怀里，支吾，“我没，觉得你奇怪。” 欧阳白若也一阵阵想。可，有些愧对那方柔弱，无颜汗见的感觉。将她腰部收拢一些，把她的小腹更温暖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道：“宝贝，对不起。” 楚青城心里蓦地一酸。感觉这个身体充满膨勃的欲望时，比带点忧伤感觉的沉静，更让她愿意接受。“是我太大意。不怪你！” 可这减轻不了欧阳白若的负疚感，拥着这身体更心里悔痛。她最苦最需要他时，他没照顾爱护她，她好了，却又被他抱在怀里！带了几分酸涩，调笑，“小笨猪，小色女，等它养得好好的，都补给你……” 她握到他嘴上，噘嘴羞涩。他拿下手来，握手心里，对着娇唇吻去。 缠绵而纯净的一夜。 清晨，欧阳白若醒来，第一眼又看到对面的扇型挂历。还有屁股对着他，正上面郑重其事划什么的楚青城。 楚青城在这页挂历的第一个数字上，划了一个圈。 欧阳白若扯着嘴角笑。起床，从她身后走过，顺便屁股上划拉一下，过去。 楚青城扣上笔帽，挑眼角瞅下走去卫生间的欧阳白若。他越假装若无其事，说明，他更完全知道为什么忽然这儿多了份挂历的用途。也，不会不知道她划圈的意思。 倒计时！她冲已经背影掩进卫生间的欧阳白若调皮地耸下鼻子。 60周年度大型纪录片，第二部分拍摄工作基本结束。第一部分为历史的记忆，是楚青城主要参与的部分，尚在整理中。 欧阳白若被请到综合频道小型放录室，看毛片。关静与摄制组主创人员自然也奉陪在场。 欧阳白若坐最前面。关静端了两杯悠香奶茶来，自自然然道：“欧阳主任早饭了吗？喝点奶茶。” “谢谢，不喝。”欧阳白若拿起笔往本上记录。很忙，顾不上再理她。 关静还是给他放下，自己也坐他旁边。边看，边咬向他耳朵说几句，讨论画面。 欧阳白若发现抛除己见，只精诚合作的困难。他那只耳边就像放了几百只小虫一样，不时就更往里钻钻。 一上午，欧阳白若很难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站起来，说：“给我一个样带，我拿回去慢慢看看。” “好，备带在我那儿，一会儿我拿给你。”关静痛快应口，又道，“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剧组其他人员附和，“对呀，欧阳主任还没参加过我们一次聚会呢。” 欧阳白若浅笑，“不好意思，我中午真的有其他事，改天。” 欧阳白若说着往外走，其他人也随后。关静看看欧阳白若一点未动的奶茶，也跟出去。 走廊里正徘徊着展研锋。 关静远远含笑问去：“展台！过来了怎么不让他们叫我一下？” “我没事。”展研锋呵呵笑着，眼光滑过欧阳白若，更投向大后方。后边没人了。又看向欧阳，“青城不在里面？”他以为楚青城也一块在里面开会，所以等在这儿。 “没有。”欧阳白若淡淡一句，走过去。 关静笑，“展台你来找青城的？她请假了，你……不知道？” “请假？”展研锋微微怔下。楚青城没有告诉他，他几次打电话给她，她都打发他几句就挂。他认为她是还没从他那些话里走出来，给她时间。不想，竟请假！那是还没好？又不舒服了？ 展研锋与关静道个别，匆忙离开。 关静向已走出好远的欧阳白若道：“欧阳，带子在我办公室，我给你拿。” 欧阳白若步子犹豫下，停住。等她一会儿，拿了样带走，总强过老过来看样片。 等着。 电话响。楚青城的。饮水间就在附近，进去。无人。接电话，“干嘛。” “你说中午没事回来……” 欧阳白若无声。楚青城觉得又嫌她粘了，忙补充说明，“我就是问一下，要不要给你准备饭。好吧，你忙吧。” 听她忙着要挂，欧阳白若声音急送过去，“笨东西，我还没说要不要回去呢！” 泡汤的希望又燃起，嘻嘻笼，“回来？” “嗯，正准备走。”不过，他觉得展研锋绝对地已先一步去了。所以，他还能不能继续到达。很难说。 楚青城高兴，声音娇嫩甜蜜，“我做了好些菜！等你。” 欧阳白若却点她破绽，“不是正要准备饭吗？怎么先做好了？” “咯咯，嗯。” 欧阳白若听到娇憨的一阵百灵婉转，心头痒酥酥。声音也腻，“叫外卖就好了，干嘛自己做？给我省钱？” “嗯，咯咯。” “挂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楚青城兴高采烈挂了的电话。却没等欧阳白若走出饮水间，手里的电话又响。 “阿若，你不要回来了。” 看来得到展研锋的信了！说明还是展研锋更重要？不痛快，“为什么？” “……展大哥要来。他要和我出去吃饭……” 欧阳白若郁闷。 “阿若？展大哥知道我请假了，可能担心我又不舒服，一定要见我……” 欧阳白若也有点不知如何更好地摆平展研锋。没好气地问：“我怎么吃？” 你平时也没有离了她不能吃嘛。“你想回来吃也行，我把饭莱给你留桌上……” “楚……笨猪，我是你养的小狗吗？你出去和人约会，给我留点食就可以了？我没告诉你吃饭得有女人伺候着吗？” 楚青城撅嘴，“展大哥……” 这三字听来真是很讨厌。欧阳白若脱口而出，“谁重要？” 楚青城的为难情绪一下给他这句话打消，明明一句责问，感觉竟入心入肺的甜。哧地笑，语气跟着发嗲，“展大哥！” 这鬼东西！欧阳白若眉间愠意一挑后，却又一下脸上舒缓。还是那三字，听着也没了刚才那般讨厌。明明一句肯定语，却是傻子也能听出：展大哥，不是！ 他声音轻柔许多：“好了，莱就放那儿吧，我自己吃。你可要吃饱再回来，那些菜我不一定能给你留得下。” 楚青城又咯咯笑。得意地发现，这个难伺候的坏男人，现在正变得有点懂事噢！ 欧阳白若几乎带着笑容收起电话，一出饮水间，关静已走到两步之外。 他看看她手上的牛皮纸袋，感觉那应该是她要交给他的东西。等着她递过来。 关静递向他。同时，压低了声音道：“若，和我谈好吗？” 欧阳白若当没听到，接到手，转身离开。 关静的电话很快又追过来。他略迟疑下，接了，准备还是像往前一样，无关工作，就挂。 关静从来等不到他先开口。直说道：“若，那信封里不是样带。这几天我收拾了咱们那房子。原来，我们不是没什么记忆存档的。我还一直后悔，后悔太听你的，没留下过照片。没留下过录相……” 欧阳白若挂了。与工作无关。 那这信封里是什么？他盯了会儿，打开看。一个笔记本。打开，上面全是关静的记录，如何选择新闻，如何操控现场，如何主持中偷换气息…… 欧阳白若也不难记起。这都是曾经他教授过关静的一些知识。也是关静如何从一个并无业务专长的普通女孩子成长为名牌主持人的部分人生足迹。 关静的电话又来。欧阳白若很犹豫一下，手里捏着这个笔记本，竟，没能坚持到底，又接起了。 “若，看到了？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说你一直没帮过我什么，可见，也是错的。你帮我成为了现在的关静。谢谢。我想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欧阳白若，还是，你已经是注入我生命里，组成我的一部分。尽管我一时忽视了，可仍然改变不了事实……若，我爱你。我看起来很平静是吗？可我每个晚上，都想着你，想得心要炸开。很难熬。若，给我个机会行吗？如果你实在很难接受我的婚姻，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改变，可以吗？” 欧阳白若开口，“关静，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人通话！你有今天，都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我帮过你，你也给予过我。谢谢。可真的过去了。真的！别再缠了。如果有对不起，我道歉。别再费这些心，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再见。” “若……” 电话又给欧阳白若挂断。 关静饮着泪水看向窗外，能看到欧阳白若坚定走去的背影。 看来她是真的收不回这个男人来了！饮水间里欧阳白若的电话她听个差不多。那般宠溺温存的语调，欧阳白若对她，似乎也没用过！ 她不在意他有别的女人，可，有些不能接受，欧阳白若真正地爱上了一个女人。除了她关静！ 对不起。若。她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惨淡地笑一下。她已经做了她所有能做的努力，所有努力都不能让欧阳白若再回归一步，那，她只好对不起他了！ 而关键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等他回头。 欧阳白若一直来很受台里重视，近来更发展势头更猛，全国拔尖级专家人才，省台网频中心主任……业务领域频频被委以重任，新闻播出部主任其实已属兼任。 关静新近又得到消息，在季春秋的举荐下，欧阳白若有可能调任省政府新闻办公室任主任。但，据说，这只是欧阳白若走向更高层次的跳板，一个过渡。看来，欧阳白若进入他的黄金收获期。 以欧阳白若的才华与形象，将不难成为D省的标志性“建筑”。在现有政府机制下，一旦树起的形象，将会全力维护，不容轻易倒塌。 如此，欧阳白若无疑，前途不可限量。 这对关静并不是多好的消息。一步步更加形成气候的欧阳白若，也就表示一步步离她愈远，她要抓住他，便越不可能。 她已经是副省长夫人，她不需要她的另一个男人再特别强大。 218 虐火摧残（VIP） 出现在展研锋面前的楚青城低眉顺眼，让展研锋老看不到全脸。他且劲身上打量半天，看不出哪有病态。道，“抬起脸来。” 楚青城有点像做了亏心事，微微抬眼看他下，露齿一笑，轻声叫个：“展大哥。” 展研锋也笑。这羞涩涩的样子，有股春风拂面的甜美，是比那颓丧的模样让人心情爽悦。 为什么一下放晴了？不会，他的话起效用了吧？想通了？展研锋如此一想，心头也欢跳。隐着喜悦，问：“请假干嘛？还是身体不舒服？” “……想休息一下。” “干嘛不和我说？” “我怕领导训我嘛，老请假……” “你这丫头！”展研锋想过来，这是说他是领导呢。巴掌狠狠拍过去，却轻轻落她头上。 楚青城趁他高兴赶紧说：“展大哥你放心吧，和伯母说也放心，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回去了，你也回家吧，中午休息下……” 展研锋一把拽住，推着上了车。“你这丫头，想躲到我什么时候？” “我没躲……我就是不想出去……” “那咱们不出去了，家里有什么？咱们自己做。”展研锋说着又要下车。 楚青城忙拦，“没什么可做的！还是出去吃吧。” 展研锋望着她笑，温存细腻，挠心抓肺。楚青城有点难以承受，身体贴车门上，扭开脸，不看。展研锋身体却追过去，楚青城有点惊，望他。展研锋皱眉头，上些嗔意。怎么一下子和小兔子看大灰狼一样了！ 他扯过安全带来，给她扣。楚青城舒口气，认为自己多虑了。 然，扣完安全带的展研锋却忍不住两臂轻拥住楚青城。 比这更深的拥抱，楚青城也受过，医院里睡梦里哭泣，干脆是给展研锋抱着睡的。展研锋以为她梦里不知道，可楚青城知道，只是，好脆弱，舍不得离开那个暖怀。 楚青城一直庆幸凭空落给她这样一个展大哥。现在，利好一下成利空，投资变成了负担，想一下都感觉心里沉。展研锋的怀抱也一样成了藜蒺丛，好扎。“展大哥，你再这样，我再不见你了……” “就这一次！”展研锋又抱了会儿，放开，对垂目尴尬的楚青城柔柔一笑。 展研锋也不想现在就与楚青城发展成情侣关系。明不正言不顺，感觉，那样是欺楚青城。可，那话一旦露出来，楚青城知道了，心里感觉竟完全变了样，就是有股握住她的手的冲动。很想，抱抱，亲亲，说点情侣间会说的话。 哎。他望着车外轻叹一声。开车。 楚青城睨目看看他，说出自己的意思来：“展大哥，我和佳木一样，都喜欢你。” “嗯。” “像大哥一样的感觉。” “嗯。” “你明白？” “嗯。” “你以后也不要老不放心我，我都……自己一个人习惯了……” “嗯。” 展研锋句句应，楚青城高兴。车到饭店，停好。展研锋下车，等楚青城下来，揽了肩上往饭店里进。 楚青城琢磨一下她肩上的手，她的意思展大哥都明白了，答应了，那这只手应该就是展大哥的手，而不是大灰狼展研锋的手。 是展大哥的手，那便没关系。 展研锋心里叹。傻丫头，只要你安心，随便你认为了。只是，这肩，他是不会放的。因为，没人比他更能爱惜她，让她幸福！ 饭后，楚青城回到家，见桌上饭莱并未动过，室内也没有欧阳白若。打电话过去，“饭菜怎么没动？你没回来吃吗？” “嗯。” “怎么没回来？” “嗯。”欧阳白若只淡淡应。 “嗯是什么意思嘛。”楚青城急。 “嗯就是不想理你！这都听不出来？挂了。忙着呢。”小笨猪！她出去和展研锋吃饭，还真以为他多有心情回家一人吃那傻瓜饭？不过是想让她多惦记一下他，不和展研锋吃起来没完，早点回家罢了。 楚青城听挂了电话，又噘嘴。六月天，不是那么好转性的！ 欧阳白若晚间回去的较早，楚青城正卫生洗澡。 他开门迈进的那一刻，卫生间的门也砰的关闭。 楚青城洗澡时习惯开着一点门缝。感觉卫生间完全一关，水声响起，听不到一点家里其他动静，更容易有种不安情绪，洗澡也洗不踏实。 她听到房门响，忙关了门，将淋浴也关闭，声音谨慎地问：“谁？” 欧阳白若拧眉。谁？笨样，能谁？有好多人能进出这门？想完，又呸出去。反感自己刚才那想法，自我咒句：有病！ 偏不答。 楚青城也知道应该是欧阳白若。不洗了，擦干；争，穿上睡裙出来。欧阳白若仰面躺到床上，看她一头湿达达地出来，挑毛病，“没问清谁就这么出来了？” 楚青城认为他还有点生中午的气，窝嘴望着他乐。 欧阳白若又闭上眼睛不理她。 床轻轻一颤，一阵洗发液的清香飘入鼻端。很平常的味道，心，竟热荡一下。 楚青城轻声问：“你还吃点吗？还有好多……” “剩菜谁吃！” “那我再给你做点？” “……吃了。”说着睁开眼，看她。 楚青城往他眼里望。在那眼里没发现不快。被她两只大眼殊碰撞摩擦会儿，温情愈浓。她裂嘴一笑，将脑袋放他胸上。 “湿漉漉的！”他嫌。她忙起来。又听道。“躺这。” 楚青城又笑。听话，照他的目光指引，侧身一躺，枕他一臂上。他身体侧过来，胳膊将她头卷得更靠近自己些，面面相对。“宝贝……” 裂嘴又笑，听到这么情不自禁的一声称呼，仿佛像听到他胸里的无限内容。 宝贝，想你了！今天很想你！他拥着她贴到自己胸上，让她听他心里的声音。 楚青城感受到，这身体又膨胀着一种欲望。轻轻的，臂环他腰上，准备接受他的任何检验。 “小东西……”他呢喃着顺着脸颊觅向唇，久久吮吻。挫揉在她腰背上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散出灼热。 “小东西……”他又吟唤一声，急促的声息里带几丝挣扎。 楚青城不忍他这份煎熬，解他犹疑不安，一腿往他腰间一勾，身体更贴进去。这动作，立即激起他一腔热血。 仍然不忍现在欺身。可与展研锋“赴约”回来的楚青城充满挑战，让他忍不住地想宣示他的主权。他身体一翻，将她裹于下面。似乎已经是相隔万年，久违的亲密般，竟上来些点劫后余生的激动。 极缓极慢，小心地爱抚怜惜着。挤胀的心间，更情绪暴满。他声音有点颤抖，“宝贝，我忍不住了！” “好了……”羞涩的轻轻两字，更勾燃起他遍身的火势。 她将自己尽力开放，使那挺拔玉立已不自觉间深陷。一样滑腻，紧致。 他进一步放松心间的顾虑，一点点起动抽离，每一寸的离失都带来更火辣的欲望。他狠一下又送回去，放出一声长吟，“噢……” 楚青城也吟颤一声，手臂紧挽到他颈上。 他还是尽力温柔轻动，压抑得一腔血液沸腾，便狠命在她唇上吮食侵欺。蹂躏得红唇一片片娇吟。 放开，喘息。她唇上麻痛肿胀，自己切齿下，竟一股酥痒直钻心肺。她头一抬，主动吮到他唇上，求更多抚慰。 “小东西……小东西……”他轻缓波动着身体给予着，脸上苦痛之色。口舌上的越多纠缠，此时不能再解他饥渴，而是，更虐火般在他身体里摧残。 她身体更多的迎向他，伴着他每一次抽离，也吟唤一次更比一次渴望。 “若，阿若，阿若……”羞涩直言，可，太想重重地要他，重重地承受他。 欧阳白若感受到，心里更腻。“小东西，我怕你受不住……” 楚青城胳膊一下紧抱他身上，把热脸更往他脸上贴。 是告诉他，她受得了？呵呵。“小东西，那来了……” 楚青城还没扭捏完一摆，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进行的比他的话更快。突然空袭，将她亮亮的一声尖叫给挤出喉腔。 他往唇上抚慰一下，双臂一支，继续。健美的体魄，肆意奔跃，望着迷离娇美的面孔在他的爱里呻吟，似痛似欢地变幻。幸福的滋味，竟也膨胀得心胸湿涩涩地痒。他猛扎下去，在那吟叫的唇里，狠狠吮上一口香泽。 将她双腿一托，把雄壮身姿更深地喂食进花唇。 “啊……”楚青城难以抑制地眼晴一下瞪圆，放出一声扎进肺里的深吟。 浓情太盛，狭路拥堵，他疯狂攻取。楚青城有些受不住如此强劲的过流量。灼热升级，满身胀红起来。咬牙忍，手臂却不自由主的动作，每一声喊叫都带着一个下意识的手推。又想要他不止，又难撩那份奇苦。 欧阳白若看出楚青城有些不支，可大军此时要止，太难。他将她双腿放下来，缓她些承受压力。 可，更加急促，要将她的新生快点带来…… “噢，宝贝呀……”他扑落她身上，将她紧紧抱住，浑身筛样抖动。 楚青城满身凝汗，大口喘息，眼神溃败得久久收不起来。 他将她又侧裹在怀间，继续抚慰着她的身体。有点不安地求证，“宝贝，没事吧？没有不舒服吧？”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 “呵呵，”他往她汗浸浸的鼻子上含咬一下，爱昵，“小色女！” “嗯～”她还是抗议这称呼。 “不是？谁先贴人家怀里的？” “我我习惯抱着男人睡觉……” 他恶眉挑起，五指挤压上她的脸颊，恨，“闭嘴，小东西。” 楚青城想想，她这话是有点不太检点的意思。不过，就准他习惯抱着女人睡，她就不能说抱着男人睡？“我就喜欢！” “再说！” 楚青城凝在他恶眼里，不再说。 两瓣红嘴唇被他几指夹得分开，噘巴着，滑稽，可爱。他卷起舌尖往里钻。手慢慢放开，握她脑后。深吻。 却又坚定一放，斩断欲念，害怕继续粘缠后给她带来的破坏力。 将气息慢慢调匀，欠身，伸臂，将床头柜里的药片拿到手，掰了小嘴放进。水杯早端来，喝口，又对口冲服下。 楚青城安静。小小一粒药片，收去了心中的许多缱绻之情。此时欧阳白若竟然记得这个，显得好理性。理性的欧阳白若，原来并没有气得瞪眼发脾气，甚至耍赖霸道时，更可爱。 他感觉到怀间的一点生硬，心里疼了下。明白，楚青城理性接受这粒小药片，可感情上，并不喜欢这种其实很残酷的阻隔：象征着，他和她永远不会有更深入的联系。 那丝疼痛，忽然让他体会到，他是多愿意按照她的心愿做，让她高兴。 可是，现在，他只能为她做这些，保证她再不受一次那样的伤害。 拥好，“小东西，睡吧。” 此时的关静在酒吧，电话又召来了罗长平。 罗长平一枝箭样很快射来。目前为止，听到呼唤，让他连正热乎着的女人都丢下，跑过来的，一个欧阳白若，一个关静。连台长发令都没这两人叫一声好使。 罗长平喘口气，问：“静，想哥了？……威士忌。” “嗯，想了！几天没见你了，也没个电话来，是不是又和什么什么妞热乎上，把老姐妹给忘了？” “哪能！”罗长平却不舒畅地又叹出口气，将一杯酒一口闷进肚中。 服务生接着又给倒上。 “怎么了？什么事愁着罗大能人了？” “哎，静！别人这么寒碜我算了，你不能这么寒碜哥啊！我能，我能什么呀，到现在连个老婆也没有……” 噗。关静没乐的打算，可还是差点一口酒乐喷出来。拍拍他的肩，“哥，你这话让人家那些真正的光棍们会扁死你的，知道不？”关静用了一句罗长平的家乡话。咯咯乐。 “又寒碜我！又寒碜我！走了？”罗长平瞪起眼来不满加威胁。 关静不怵，“敢走？从此我就让你变成罗不平！” 罗长平哼哼低笑。“不敢！陪你！一整整晚上，就我和静，两人一起度过。喝完小酒，咱再海边去漫漫步，然后洗鸳鸯浴去，然后……行不？” “看心情吧。这几天忙什么去了？” 罗长平又闷了声。这几天他不同地址参加了两场化妆舞会，楚青城那儿一点进展没有，郁闷得很，他忽然很想会会那位面具女郎。竟是再没找到。 关静观神气猜出八九分：为了女人。为了女人的话，那就又不难猜出为了哪个女人。“哥呀，说起来，我真是无可奈何地，要鄙视你一下了！这都多久了，你都没搞定一个女人！哎，妹为你羞愧。” “别刺激我！啧，没着没落的，一点没处下手！静，你说咱怎么办？” “别咱，你的事，和我啥关系！哎，向你讨点东西。” “瞧静你，有时太见外。看哥对你什么胸怀！说，你要什么？心？还是我的肾？这都是哥的宝贝疙瘩，你要，哥都给你！” 关静又笑。不得不承认，多郁闷的心情下，与罗长平呆一会儿，也能透畅许多。“你那些要来估计也好用不了几天，不要。你应该知道哪有那种春药性质的东西吧？我这人纯洁，这东西还真不知哪弄去。你给弄点来。” 罗长平眼睛一下贼亮。“干嘛？你要用？还是，给李……大叔用？” “找死！”关静眼晴瞪过去。 “呵呵，那东西倒也不难弄。不过，都他妈太没保证，没有正规药店生产的。很狠。我用过一次，说是就增加点梦幻感觉，谁想，让我完事瘫半天没起来……” 关静咯咯闷笑。 “嘿嘿，你得和我说好谁用我才帮你弄。要给咱叔用上，我怕他受不了刺激……” “滚你的！再放炮小心修理你。” “呵呵，不说！给你弄。不过你用时真的小剂量点，不是开玩笑的。” “嗯，知道。” 219 体香满怀（VIP） 罗长平一时沉思。 关静又问过来，“想什么？” 罗长平一口又闷半杯酒，摇下头，“没啥，哥有时也会思考一下人生。” “思考的咋样？” “还没思考好。” 罗长平是给关静要的东西触动了心结，那也是他恨不得给楚青城用上一些的东西。不过，这心思他不想说给关静。罗长平没想过，其实，这，也是关静希望能给他提到的醒！ 关静不屑一声，“切，不说拉倒。走了。记得，尽快哈。” “这就走了？这么几句话就走？就为这点事你电话和我说呀，骗我来！” 关静嘻嘻笑着拍到肩上，“我这不为了见见哥嘛，想了嘛！呵呵，你不走继续，顺便打点野食。” “你怎么走？” “我自己开车来的。” 哦，那是一早就没准备下与他多喝，专为了这一件事。 “走了。”关静离开。 “哼。”罗长平有点小孩赌气状，一扭头，不搭理。随便她走。 关静回头又看看他，平日里也算不可一世的背影，支在桌上，泛着某种孤寂。 人心很大，想要的很多。可其实，人心也很小，努力要来的那些东西，并装不进去多少。无异于满橱的衣物，穿到身上的就那么几件。 关静自认为，她并不是欲求无度，只要有一个欧阳白若她会心满意足。可，他从来没有要认真给过她，为什么他一定要在意她多拥有几件衣服？ 哼，傻瓜罗长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丢了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才落得今天的凄惶。空表面风光罢了，怕是比她关静，更心中有份难以言喻的空失。四度离婚，外人看来未伤毫发，却内里，可能只她关静最了解，早负伤惨重。 所以，才那么一心地要抓住楚青城。却不知，那是别人怀中的女人！ 不懂珍惜珍爱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就该像罗长平这样，也受些凄苦。凭什么一怀春光的是欧阳白若，继续受凄苦的是她关静？她为那个男人付出的情，岂不是，半文不值？那她算什么？只是一个白让他受用两年，如今，还让他嫌恶，被扔得理直气壮的贱女人？ 关静上车后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狐疑着接了，却是弟弟关平的声音。问：“姐，找我？” “找你？”关静疑惑。 关平的电话已转到另一人手中。不客气道：“是我找你！” “你？”谁？ “你来云轩会所！”电话挂断。 关静想过来，是那个小纯。可她的弟弟关平怎么跑她那儿去了？ 关静烦躁，驱车急驶去。 小纯和关平相隔数十几米立在云轩会所不远的路边上。关静先停于弟弟近旁，让他上车。关平进车后，关静将车门锁住，回身厉声责问：“关平，你在做什么？经常来？为什么不和姐说？” 关平垂头嗫嚅。交待不出原因。 “你和她说是过什么？” “没……” “你为什么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把我的电话留在了她的手机上，这样她就能查到姐，这会给姐姐带来很大麻烦的你知道吗？”关静气急败坏。 “……她说你找我，让我给你回过去。她……”关平回想。好象她说着顺手把她的手机递给了他，他就接过来，用了。 关静也知道，这小纯轻松使个伎俩，就差不多让关平该说不该说的都露出来。“你还和她说过什么？” “没没。她今天是第一次和我说话……”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关平又闷头无语。 关静也多少有些明白，叹气，知道了关平为什么这段时间老呆她这儿。为了来见这贱人方便些。后悔。看来，当初不该让关平陪她来找这贱人。还好，那贱人看来也没有十分地使坏之心。 对弟弟很训不得。关静一半教导一半哄：“关平，你这么大了，该为姐姐分忧，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姐就你一个弟弟，你不帮着姐姐谁帮？有的事，你不一定知道轻重，你可不能做事不和姐商量！” 关平喏喏，一劲点头。 关静又嘱咐一句：“以后再不要来了！” 关平犹犹豫豫，也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再上来。”关静不想让她与小纯的谈话再让弟弟知道。 关平下车。关静车又行驶到小纯身边。不下车，加上夜色，断定小纯不会看到她的面容。只落下车窗，淡淡地问：“什么事。” “什么事？”小纯已等的不耐烦，声音恼怒，“你天天让你这神经病弟弟来盯着我算怎么回事？” 关静也心里一恼，不是很愿意听到有人这样说她的弟弟。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这个词汇的，小纯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李莹如。她暂压下恼火，不接话，听她继续说什么。 “他天天他妈的蹲我们门口，我出来他就跟着。跟着我干嘛？你到底想干嘛？知道害我损失多少收入吗？”小纯继续愤叫，被关平折磨的很有点抓狂。他已经损失了她几次大生意，刚才要陪客人出去，他又强要跟上车，让人又连她带关平一块扔下，走了。 那多是外地来出差的客商，想这几天找个伴。这是她能大敲一笔的时候，钱不说，怎么还得给买上几样贵重物品什么的。 死神经病！恨得小纯又呲牙踩脚。 关静当然没让弟弟关平来跟过她，不过，看小纯头疼甩不掉她的弟弟关平，一个想法，一下冒上来。正想找这么个人用，既然她又送到门上，何不再用用？ 问：“请你出台一次得多少钱。” “……得看什么人。” 关静轻蔑地一笑，“帮我接待一位客人，几个小时而已，一万，做吗。” 小纯沉思。这价钱不低，但直觉不是普通的接客。会不会很麻烦？ “做完这事，我保证没人再盯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咬牙。能甩开这神经病，她豁出去了。“说话算数！别再让这神经病出现在我面前！” “放心。” “怎么接法。” “到时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到我让你去的宾馆去就好了。你现在就用这个号码？”这个号码不再是关静第一次联系她时的手机号。看来，常换。 “嗯。” “你要知道这价钱我能找到一堆你这样的。不过，我认为你还算聪明，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是可说什么可不说，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多事，最终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姐，我没那么龌龊！挣点破男人的钱罢了，和他们那点烂事有什么可炫耀的！” 关静一时还真对这小纯有些服：她哪来这份高傲？处处一幅觉得自己差不多的样！ 关静没再说什么，电话打给关平，让他上车。离开。 好在，关静的电话号码是多年前一个朋友代办的，现在注销，应该不会最终查到自己头上。关静记取下小纯的联系电话，第二天，一刻没耽误，去销号，另换了新手机号。 让一个妓女有她的私人联系电话，不是多让人安心的事情。 在欧阳白若怀抱里滋养几日的楚青城，一天天脸色红润，原气恢复的样。站在镜子前，前后瞅瞅，看到一番不幸后的唯一一点欣慰事，消减轻瘦下来的两颊又有点像给吹起的气泡。不禁蹙眉头。 都是让那家伙填鸭式的填的！不管她的时候死了也不管，管她了，就恨不得一顿塞给她两顿的饭。六月天！看着一脸了不起，其实真幼稚，以为疼人就是多给她吃东西？ 可对这么幼稚又自以为是的家伙，完全说不过理去。 楚青城嘟着嘴巴，进卧室，不准备看欧阳白若，要冷他几眼，多少出点气。 可床上没有欧阳白若。刚才还窝被子里手机上网呢。她不禁又转眼珠找。他当然不会去卫生间，她刚从那里出来。那就是喝水去了……不是，她去卫生间前已经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此时。杯子还放那儿。 楚青城刚转身想出去看看，身后脚步声过来。 欧阳白若擦身经过愣站着像是找他的楚青城，什么没说，上床，又躺下。 “你，干嘛去了？”楚青城忍不住问。 “找消炎药吃了。” “怎么了？”楚青城一下上床靠到他身边，大眼睛盯到他脸上看。 欧阳白若轻淡地斜她一眼，面无表情。可心里一滋润，被这小笨猪紧张着的感觉，挺不错。 他胳膊钻入她身下，抱到背上，头往她怀里伏。说：“嗓子，头，牙齿……整个脑袋上，好象就舌头暂时还不疼。” “发烧吗？”楚青城问着又搬起他的头来，往额上试，“不烧！” “嗯……”他软软地应声，脸又埋进去。 “吃上药了？” “嗯。” “去医院看下吗？这几天听着嗓子一直不太好。从那次发烧一直没太好吧？” “嗯，本来好的差不多了，昨天中午办公室躺了下，有点给空调凉着了。” “……那我给你煮点姜汤出出汗？” “不要……这里面就很暖和……” 楚青城咧了嘴笑，“那躺下睡吧，多睡点觉就好了。” “头疼。睡不着。” “我给你揉头……” “冷，想出汗。” “你穿上睡衣吧？” 欧阳白若却给她脱睡衣。她认为他这种情况一不适合再……拒。“睡吧。” 欧阳白若的理由充分，“你脱了，我抱着更暖和。” 楚青城想想，任他将睡裙除去。他脸又扎进裸怀，自然的体香满满地进入鼻端，往心里散。他一下抱紧了，嘴在两个乳壁上吮食。“小东西……” “躺好。我给你揉头……” “小笨猪……”他叼进一只小花蕾，更不舍放下。 楚青城感觉到他身体其他部分也传递出信息来，往外挣着推他，“好好睡觉了……” 他将她身体一扭，转到身下面去。 “阿若。你不舒服！” 可抱着这个身体，放着，也不舒服。继续将她摊平。 “阿若……” 楚青城一样没劝服。 清晨，欧阳白若鼻塞头重，有点起不来。楚青城忙了一早，熬了营养粥，端到床上来，一口口喂进去。欧阳白若眼珠明一下暗一下看她，眼神有点给丢弃的小狗状。 楚青城觉得不该在他生病时感觉可笑，可瞧着那样子真的是可笑。哧笑出来。欧阳白若感觉被轻视，别走脑袋不吃了。 “吃啊！”再送不进他嘴里。 这是第二碗，楚青城看看没剩两口了，罢，放一边去。 她看他会儿，有点犹疑为难道：“阿若，你再睡会儿吧，我们今天开会，全要参加。……我，上班了？” 欧阳白若闭着的眼睛没睁开，有气无力道：“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楚青城早上一起床就用手试过了，不觉得烧。现在又望望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问：“觉得烧？” “嗯。” 楚青城手刚要试上去，想想，直接额头对去。额上不热。他气息在她鼻下喘动着，细细密密，温湿，也并无灼热感。“不烧。” “噢。觉得难受。” “那……去医院？”一醒来，她也给他又服过药了。 “不要了。”欧阳白若看向她。“我想今天休息一天。” “嗯，好。” “我不舒服时特别不喜欢一个人在家呆着，你别去上班了。” “……”楚青城有点给噎住。她刚又上了一天班！哪怕她现在骨折了，她也有跳着要去的心。何况欧阳白若就是感冒，估计有些浑身酸痛之类的症状。让她再请假陪他？实在没那个脸。楚青城头往床上撞。 欧阳白若看她痛苦挣扎成那样，气得眼一拧，丢给她个背影。“好了好了，你上班吧，没事。不行了，我打l20，没事。你快走吧。” 楚青城知道虽然不至于惊动l20，听了，还是不禁心疼不忍。左右为难，颓丧地抱到他身上。“阿若！” 他还恨，“我生病了，让你照顾一天都这么不情愿？” 楚青城本也不太放心他一人在家，可他这话扎进耳内，很咯了一下。楚青城知道了，原来，她真的是小心眼的！她马上就恨恨地想到他丢她在医院不管的样。 他，也知道生病了想她照顾？恨眼，看他。 什么表情？对他这么不耐烦？欧阳白若眼睛更拧。 两人恶目对决会儿，楚青城到底忍不住，反诘：“我生病时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你怎么不管？” 咦！“你这是要报复回去？……你是自己蠢，自找的！我这一样吗？我是给你累的气的……” 楚青城没听完，就两手往他身上乱拍一气。 欧阳白若病着的身体，拢住楚青城犹不算太难。又抱紧到胸口，“宝贝……”很无耐，对这女人越来越依恋的感觉。竟，好不愿意这样清闲一人时，没有她在身边。 楚青城感觉真的好难！可怜兮兮，“阿若！” 欧阳白若想想，也不太忍心强她所难，放开。“好了，走吧。中午早回来！” 楚青城一下又找到一条生路般，抬起头，抿嘴喜笑，使劲点头。“嗯嗯。” 欧阳白若又拧眼憎恨：瞧这高兴劲，要强留她在家，还不知心里怎么不愿意呢！他给她机会她倒不知道珍惜！可恶的女人！就这么爱他？ 楚青城也歉疚，手捧到他脸上，往那促紧的眉头上狠亲一下，笑语安抚。“乖，我开完了会就回来！你好好睡一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嘿嘿。乖啊！……走了！” 这口气！欧阳白若恨，伸手要抓她过来。管她是不是为难，想就不放走了。 楚青城身边一跳，跳床下，眯眼向他笑着，粗略整理一下身上服装，出门。 房门一关后，欧阳白若耳内一时全静，说不出的不习惯。通常这般出门的人都是他，留下的是楚青城。今天，换他了？！闷一声，扯被子一蒙。 220 女人身影（VIP） 身体不舒服加心里不习惯，欧阳白若床上辗转半天，午时却不知不觉睡去。楚青城回来看浓睡正酣没惊动，匆忙为他准备下饭，又去上班。 欧阳白若醒来，惺忪睡眼，先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下午五点多。 顺便，看到楚青城发来的信息。点开看：阿若，对不起，有要赶的工作，早走了。午饭已做好，你醒后要吃！不热了要再热下，别凉吃。我早完成工作，早回来。 看着，像楚青城中午时留下的，几乎能看到她匆忙回来给他备好饭又匆忙去的样子。心里一点对她下午又丢下他上班的不满，消逝。心里暖融融地一叹：小笨猪！ 现在这时候也该快回来了吧？打电话问去：“忙完了？” 楚青城没答，说：“刚要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得加班，晚饭回不去了。你自己叫外卖好吧？” 欧阳白若拧眉，“什么事这么忙？” “历史的记忆第一辑其他部分都完成了，就差我这儿一点了。这两天必需得整理完。大家，都帮我一块做呢，我不好倒走了……” “你生病了，就没找别人替你？” “其他的也都刚做完。” 欧阳白若也知，有时工作确实不由己。叮嘱，“身体刚好，不要太累了。……晚饭怎么吃？” “可能……一块出去吃吧。” “吃好！别喝酒！” “嗯嗯！不喝酒，吃点饭就回。” 楚青城挂断电话长嘘口气，内疚而无奈。工作确实忙，她也真恨不得加班。可还是准备下班回去陪欧阳白若。 却，关静一定要叫她出去吃饭。楚青城是实在拒不掉。可要实情告诉欧阳白若，估计他得气炸肺。他生病在家，她却外面吃饭！ 还是不要再给他火上浇油的好。 “对不起！”楚青城又向欧阳白若遥送一声。也郁闷。 大明府。 楚青城随关静进入的包间，已坐了罗长平，齐锐，任康。但这变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也有欧阳白若！ 惨了！楚青城心中叫得惨痛。 欧阳白若也深眸狠射她几枝利箭。他想立时就抓着带走，往死教训一番。理性还是占了上风。咬咬牙。先忍住。 欧阳白若傍晚时，放下楚青城的电话，接着，便接到罗长平来电：“齐锐过来了，晚上一块吃个饭。” 欧阳白若睡一大觉后，浑身轻松不少，一个人在家也躺烦了，楚青城不回来，他也不想在家里傻呆着，想去。可先问：“来干嘛。” “……主要是为周年度赞助方面的事情。” 那……欧阳白若感觉这饭局里少不了关静。“还有谁参加？” “嘿嘿。”罗长平知道他顾虑什么，“他来为这事嘛，当然得关静陪陪了。也没什么吧？任康青城都去。你确定不去？不去算了，可别说齐锐来了却不叫你……” 欧阳白若早听着皱紧眉头，“楚青城参加？……她参加干嘛。” “有什么不能参加？她和齐锐又不是不认识，都朋友嘛。” 本懒于参加有关静出席的场合，听如此，欧阳白若倒要来看下，是不是真的楚青城来。也，不放心她自己来。竟，真的，来了！欧阳白若暗里气恨不己。 关静望到欧阳白若，心里一阵冷冷笑意。不知是不是今天托了楚青城的福，竟然又和欧阳主播坐到一起用餐！这样的相请多少次，他都没参加过，听到有她关静便回避。 罗长平一脸灿烂。看着服务生将酒倒进杯后，端了杯先说：“来，啥也别说，先为兄弟姐妹间的情义喝个。” 楚青城端水。 罗长平问过去，“喝一点没事吧？” 楚青城低头摇脑袋，“过敏。” “一点不喝？……那喝点奶，还是果汁？……都上点吧。”罗长平自问自解，一句没用楚青城回答，又说向服务生。 关静感叹：“我们罗总真是细心体贴呀！以后，我不和青城一块出来了，老看得我嫉妒！……齐总，要不咱俩暂时搭一下，一会吃饭，你关心下我，我关心下你，不要显得咱很没人疼一样，好吧？” 齐锐呵呵笑，暗里看看一旁冷脸的欧阳白若，也不知他此时心头何种感觉。齐锐多少还是迷乎欧阳白若楚青城及罗长平间，倒底唱的一出什么戏。 任康只陪奉着笑容。对欧阳白若与楚青城的关系早已析解清楚。婉转告诫过罗长平，可罗长平倒训斥他，当他有什么不轨图谋。当然，如果直说欧阳白若可能与楚青城如何，那肯定罗长平绝对不是这样态度。可是，那无疑是场天雷，他任康要做这第一个掷雷手？犹豫。 各自谨慎不爽，毫没意思的一顿饭。 欧阳白若知道会是这样，楚青城他不去理会，关静他更懒得搭理，看到罗长平照顾楚青城吃饭，他就斜眼扭开脸。只和齐锐说话喝酒。一个小时左右，提议早散。 放以前罗长平会有异议，感觉不尽兴。但今天不同，今天早散了，预示着他可以早带楚青城走。 今天他猛劲喝了几杯。今天，他决定将自己的仁慈收起来。摊牌，再借酒胆出点格。 上赶着不是买卖，老敬着，他怀疑也成不了夫妻。还没一个女人让他像对楚青城这样小心翼翼，怕惹了她不高兴。所以，便就是楚青城不买他账！ 关静见罗长平也有走意，笑道：“急什么呀，喝完茶着。” 大明府的特色是，饭后有一舒胃醒酒茶，工序挺繁杂。旁边有专门的煮茶炉，茶师现场煮制。茶师已经就位。此时，袅袅升腾出一些淡淡茶香。服务人员一一摆放用具，奶壶，冰糖，槟榔片…… 关静端起服务人员移动推车上的另一小盘，笑嘻嘻，“这个，我最喜欢的！野生小百合，是这茶里最不可缺少的。味道清新而醇正，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很贵的。原料也稀缺，不是贵客的这道茶里不一定有噢。上次我特意向他们经理要都没要出来，害我好没面子！我为大家服务一下。” 罗长平插了话，“是吗？这贼东西，一会儿哥给你要！欠谁的，也得先满足咱静的需求是吧？一会儿要！一人一大包。” “先别把话说满了，罗总您要出来再说，哪怕一人一袋呢。……青城，先给你！”关静先将一袋小料放楚青城的茶杯里，然后站起来一一要分去。 任康今晚的身份是内务侍应，一直照顾着，特别是两位女士的各种所需。但这分茶料包的事情还是不必他动手的，但既然关静亲自动手，那就谈不上应该不应该了。他忙站起来，要接手，“我来吧，关主任。” “不用不用，你坐。……先给任大帅哥一枚！”关静在室内轻笑声中，离座，为大家分发。“罗总辛苦，也给个！齐总更辛苦，也得有。欧阳主播，也需要吧？给！”也放欧阳白若杯中一包。又坐回座，最后一包放自己杯中，笑，“我看这包最大了。留给我……” 大家又笑几声。 茶水上…… 茶毕。离开。 欧阳白若走出门口时，感觉心脏一阵虚跳。忍着，没任何表现。 站到门外，大家相互看看，意思是：都怎么走？ 欧阳白若没自己开车来，与任康一起坐罗长平的车来的，再打算一块跟走。他想的周到，这样保证了罗长平不会有单独送楚青城的机会。 关静出来吃饭，从来不自己开车，酒后，有男士相送。 目前，便只有齐锐与罗长平的两辆车。罗长平没客气，先道：“静，你和青城上我的车，齐锐你送下欧阳和任康。” 齐锐没意见。欧阳白若感觉眼前也开始虚花。仍然努力支撑，对任康说：“你开罗总的车去。罗总喝了不少，你负责将他们都送回。” 欧阳白若还有这点清醒。罗长平带关静和楚青城走，那么最终还是车上只剩下罗长平和楚青城。如果任康开车，那最后便会剩下罗长平和任康。 关静接口，也道，“不要让罗总自己开车了，任康开吧。我和欧阳主播都坐齐总的车。” 似乎各方都再找不到理由反对。楚青城虽然很想，但也提不出要和关静换下车的要求。 分头上车。 欧阳白若一下台阶，脚下一歪，关静忙一把扶住，“怎么了？呵呵，喝多了？” 欧阳白若马上脱离她的搀扶，自己走。 可，只片刻的身体接触，关静还是发现，欧阳白若在强作镇定，他的手臂隐忍着一种轻抖。 欧阳白若稍稍放心地坐上齐锐的车，却又看到，罗长平根本没用任康驾驶，还是他，上了驾驶座。欧阳白若马上就猜透罗长平的用意，他是想先送任康下车。 欧阳白若才意识到，如此安排，还是失策。坐在已经行驶开的汽车里，恨恼地盯着罗长平的车缓缓离去。身体一放，靠到座上，感觉，心脏开始狂博，一下下撞击胸膛，血液里带着种难以形容的酥痒侵蚀他的神经。 关静问过来，“欧阳，你不舒服吗？” 齐锐也匆忙回头望一下。他听到欧阳白若粗重的喘息声了，问，“喝多了？” 欧阳白若没回答，咬牙忍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想，自己可能怎么了。忽然间某种病发作吗？ “快点！”他想快点到家。 齐锐也不知道欧阳白若到底属于一种什么难受状态，认为肯定与酒有关。把准备先送下女士的想法，改成先送欧阳白若回家。问：“欧阳住哪？” 欧阳白若一下语噎。是啊，他该住哪？不管是不是他广城国际也有套自己租住的房子，现在去那个地方，显然不行。可他忽然也记起，他现在的房子已经交待给了关静。 那他此时该去哪？ 欧阳白若身体内更有点小虫爬挠似的感觉上来，连同不放心楚青城，一下满心暴躁。再坐不住车。叫：“停车！” 齐锐以为他要吐，忙路边停下来。欧阳白若推门下车，说着，“你们走吧，我有别的事。” “哎……”齐锐半声疑惑没结束，欧阳白若已砰地关闭车门。 他脚下蹒跚两下，挺住身体，尽量保持步履平稳地往对面一处酒店走去。 “这……”齐锐看向关静，有点不知是不是就这样丢下他走开。 关静也疑惑，“有点奇怪是不是？要不你车上等我一会儿，我看看他去干嘛。马上回来。” 齐锐点头，“好。” 关静下车后快步追着欧阳白若进入那家酒店。十几分钟后回来，坐进车道：“咱们走吧。他要了个房间，可能要酒店里睡一晚吧。” 齐锐笑笑，开车，不太多事的性子。话在口中留七分。 欧阳白若急于进入一个房间。身体里的感觉让他很崩溃，所有血脉都放射状回流，带着种难以言喻的骚痒集往一处，却不是他的心脏，而是，他的腹下。 他越来越感受到，那积聚起来的是一种强劲的性欲力量，大脑很容易就进入一个认知区域：那是只有暴发在女人身体里才能释解的苦处。 欧阳白若一阵阵恍惚的大脑，还是九分肯定一个事实：他不是病，他是喝了或者吃了什么东西，致使这样。 他在云轩喝过那半杯茶让他感到过一点类似反应，但，可能只是半杯的力量，比较轻微，他还是较能控制住自己。可现在他感觉控制住很难。 欧阳白若进入房间，又直入浴室，打开淋浴，将冷水喷向自己身体。一边伸出胳膊给楚青城打电话。通了，问：“到家了吗？” “还没……” 此时罗长平的车正要离开电视门口。刚送下任康一会儿。 “下车，我在帝豪大酒店，过来。” “帝……在哪？” “江北中路。快点！呃……” 楚青城听出他声音的异样，一下有点急，“你怎么了？” “别那些费话，快过来……” 放了电话，楚青城说向罗长平，“罗总你停车，我下去。谢谢你了。” “这干嘛呀，我送你回家呗。” “不用了。” 罗长平叹气，“青城，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是是展大哥找我。……有点事。”楚青城一时急切，逼出个自己感觉最唬人的理由。 罗长平又窝心。看来，今晚想办法与楚青城独处的机会得泡汤。展研锋竟盯得这么紧！ “停下！”楚青城又要求。 “停这儿？他在哪？我送你去。” “不用。展大哥让我在电视台等。” 罗长平不情愿地缓缓停到路边。楚青城下去，往电视台院内走。 罗长平盯着她走了段，他的电话响起。孟婧然的。罗长平更耸眉头，不想见。不过……也更勾起某种欲望来，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看楚青城拐进院门内，接了电话，“……嗯，在那儿等我。” 楚青城见罗长平的车消失，回头往路边跑，打出租车去…… 欧阳白若已扯得浑身再无一物，烧得烫火样的身体在床上挣扎呻吟。满脑满耳内，除了裂竹样的声音，听不到其他动静。 完全没听到房门响，没感觉到女人靠近他。可女人软绵绵地手搭在他炙热的身体上时，竟强烈地反应，引得他整个背部肌肉一阵痉挛。他翻过身来，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女人身影站在床边。吟唤，“青……” 221 宾馆激情（VIP） 小纯脸上惊讶了下。这面孔她还记的，第一个从她身上就那么硬生生走开的男人！ 那狐狸精让她来伺候的人竟是他？而且，这男人目前的样子显然不正常。 “怎么了你？”小纯问着，眼光却已差不多他身上找到答案。眼珠暴胀发红，脸上，脖颈，筋络突出。摸到身上，肌肉块状起结，火热热的。这，有点像服用催情素过量的反应。 “呃……”欧阳白若在她的抚摸下又颤粟。可他还有点忍着，似乎想找到一声来自楚青城的肯定答复。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又唤出声，“青……” 小纯知道这其中肯定不简单，有些怕真粘惹上将来拂不掉的是非。不过……管不了了，这男人在她眼前痛苦哀鸣，让她说不出的不忍。 小纯几下将身体赤裸开，也扯去欧阳白若身上最后一点遮挡。他全身完全裸露在她眼前，那儿，紫胀得已经吓人。她不再多犹豫，攀上他的身体…… “噢——”欧阳白若崩裂前的石灰岩一般，感到被一点水意浸润下的舒爽。带着更多渴望的吼啸，不自觉地由喉间往外撞，身体暴虐地一个翻转，将她压到下方。 女人也一声长吟。那般灼热，胀满进她身体里瞬间，也几乎烧毁她一般的感觉。欧阳白若意识系统完全崩溃，只剩下身体里本能的欲望。他压住她，疯狂冲刺。 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惨叫声中，房外有人敲门。一会儿变拍门。再一会儿后，欧阳白若丢在卫生间里手机轰响。 不过，床上的两人没有空间再容纳这些，只有肉博下的纵情欢愉。 路上的齐锐，在关静的提示下，越来越不放心，感觉，欧阳白若下车前的状态确实奇怪。打电话又再打不通后，驱车又找回来。 和关静匆忙找到房间，房门外竟有个狠拍房门的楚青城。 关静眼里闪过些复杂不明的心态。齐锐先急着问：“欧阳在里面？” 楚青城没回答，继续拍门。在里面！在里面！有他的手机响，还有一些不太正常的声息，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里面到底怎么了…… 齐锐也拍几下门后，转身又走开。几分钟后，带着服务员走来。房门自然是给轻松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惊乱的女人面孔朝门口处望来，与女人相呼应的是楚青城与齐锐惊愣的脸。欧阳白若还是旁若无人地继续在那女人身上嘶咬，虐掠。 关静预想的没错。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床上，而床上的人惊乱中也不会观察到他们都具体做了什么。她将手机举起来，悄悄地，拍摄下一段…… 欧阳白若睡到第二日午时醒来，睁开眼，看到窗外阳光，听到外面偶尔的车鸣声。很正常的一觉，就是口里干渴得异常。起床，找水喝。 拧开一瓶矿采水，半瓶倒进肚，满身细胞支盛不少。再看，感觉，不是完全的正常。 首先，他在宾馆中，再是，床角有全新的整套衣服。他又进卫生间，卫生间里还扔着他穿过的衣服，手机在地上。拾起来看，屏幕有些碎裂…… 嘶——他拧眉细想。 昨晚他来宾馆前的事给想起来，他到宾馆后异样的感觉也记起些来。但是还有一些很异常很深刻，似乎与女人有关的感觉，记忆不清了。 淋浴，洗刷。整个人更清爽了一些。又想起，他好象给楚青城打过电话。那么…… 他转身出去，先拿起床上的干净衣裤穿上身，眼光边四下找寻，自然，很容易看清，完全没有楚青城存在。 欧阳白若离开宾馆，边走边给楚青城打电话。竟是许久不接。不耐烦得他直想扣手机，可又不舍，继续忍耐。 楚青城到底接起，微弱地传过一声来。 欧阳白若没有预想中的气恼情绪控制不住地倾倒出来，反而一下，心里涌堵上一些甜蜜。柔声问去：“小笨猪，昨晚来了吧？” 他身体里的女人感觉更浓上来，断定，昨晚肯定战状很盛。 楚青城不语。欧阳白若又心里一慌，不会这丫头昨晚也出事了吧？“……你，说话！” 电话却传进耳内一些杂音。欧阳白若感觉信号出了问题，正要挂了再拨，电话杂音又逝，楚青城嘤嘤传来一声，“嗯。” 血液回落，嘴角又泛上丝笑意，感觉楚青城这声音恰是昨晚疯狂后的力证。继续说：“昨晚上的茶我感觉……你喝了没什么特殊反应吗？昨晚……”没把她太怎么样吧？他结合现有记忆，觉得可能会。可又实在没一点床上的具体记忆。一时很想看看她。“在哪？” “单位。” “中午了，不回家吗？回家，我现在回去。” “……有事……再说吧，挂了……”楚青城匆忙挂了电话。 欧阳白若听着耳内盲声，拧眉。这小东西！ 罗长平找来关静的办公室。屁股坐下去的感觉很是不快。原以为关静重要地还是在为他提供机会，行方便。但昨晚欧阳白若的事情让他意识到，其实并不尽然。 从齐锐和他说的现场情况看，欧阳白若显然是中招。罗长平不难想到关静向他要催情散的用途。虽然不知关静这是意欲何为，但有一点清楚，肯定是对欧阳白若的不利行为，而且，她还是利用了他。 关静看他眼，没说话，等他说来。 罗长平闷闷地出口气，问：“静，我可是没什么事瞒你，你有什么想法也不妨和我透一点，我要能帮到你的，肯定全力而为。” 关静笑下，“亲爱的罗哥哥，您这是哪说的？我有什么瞒你了？咱不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一条绳上的蚂蚱嘛。” “静，我可真有点伤心！你用那东西对付欧阳是吧？你让我夹在中间，这不毁我嘛。” “呵呵，哥你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懂！我对付欧阳同志干嘛，我毁谁也不能毁哥哥你呀。” “静你这不实在！你告诉我一下你到底这么做什么用意。放心，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去。那东西是我给你的，说出去不等于卖我自己嘛，放心，和我透点意思。” “你昨睡多了，还没醒？” “行！”嘴真紧！换套路，“我刚才没想明白，你是怎么给欧阳喝下去的？总之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昨晚吃饭……是不是放百合包时你给偷换了？肯定，就那段时间最可疑。” “我不喜欢再听你说糊话！没其他事我要忙了。”关静唬脸。 罗长平没再多说，绷着脸站起来，出去。未等走出综合楼，欧阳白若的电话过来：“你昨晚搞什么了？” 罗长平心里一虚，忙推脱：“我搞你干嘛！你是喝醉了吧。” “是不是喝醉我感觉不出来？一定有问题。” “不会的，肯定是你醉了。嘿嘿，不醉也不可耻！有什么呀，男人嘛，特别欧阳主播这样的男人，不风流反而才说不过去。又没老婆，找个把女人宾馆里玩玩那不再正常不过的事？谁不知道谁呀，平时一幅人模狗样，比如我，背地里还不是一样狗模人样？区别就在于，有没给人正瞧见。嘿嘿，没事，齐锐都给处理好了，交待了那酒店服务员，一点不许对外乱说。你还是阳光灿烂的欧阳主播，放心好了。”罗长平拿出轻佻不羁的口气，想淡化欧阳白若心头的不堪感觉。 可欧阳白若越听越糊涂，感觉有点瘆。本也不肯定是罗长平饭中搞鬼，想诈一下的，不想竟诈出什么宾馆房间玩女人。怎么回事？“你，你在说什么？昨晚宾馆里出什么事了？” 罗长平片时无语。有点意识到，欧阳白若看来对昨晚的记忆不是很全面。也许只记得饭后的不适，感觉有问题，来找算他。靠！他懊恼。一心虚就容易话多，越他妈想大事化小，倒是越加添乱了。 “说！”欧阳白若逼问过来，口气生硬。 罗长平想想，怕是不说也不行。呵呵笑笑，说，“你奶奶的熊成这样，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靠他妈的，早知道我和你白活这些干嘛。……昨晚，你喝多了，不知和个什么女人在宾馆那个……啊。我没看上景，都齐锐和我说的，样子够激情的……” “什么女人？”竟不是楚青城？！难道关静？ “不知道嘛，我又没见，齐锐说不认识。” “昨晚就齐锐去了？” “这小子口挺紧的，不是为了来帮你问情况，也不会和我说。他就说让宾馆服务员开门时，一块看到了，便作了交待，不许乱说。其他，还有什么人，没和我说。估计没什么人……” 罗长平没说完，电话突然掉线。欧阳白若看看自己的手机，感觉，可能昨晚不知让他怎么摔了下，不仅屏幕损坏，信号等也受了影响。 放下手机。用办公室的座机又打出去。不是又挂给了罗长平，而是打给齐锐。 齐锐接了。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态度坦然，并不回避，笑下，道，“睡醒了？” 该死！一句话让欧阳白若心中的侥幸荡然无存。“昨晚什么情形，详细和我说一下，我记不太清了。” 齐锐大体说了下。 关静！欧阳白若咬牙暗暗咀嚼一下。基本确定，关静给他作了手脚。 “你下车时感觉你状况不是很正常，我和关静走开后，不放心，又回去了。……到那儿，见楚青城在那儿拍房门。”齐锐继续说明情况，重点告之他，楚青城也知道了，让他自己着情处理。 欧阳白若忽略过楚青城去，又问：“你认为我是喝多了吗？” “呵呵，不好说。喝多了嘛，什么状况也有。” 意思就是在他当时的状况，不是普通情况！“好，谢了。” 欧阳白若挂断电话，琢磨关静那儿想干什么。电话响起，工作召唤，先忙去。 晚上很晚回去。室内第一次没等他回来，就完全闭了灯光。他没开灯，借着夜色往里走。进卫生间，脱去身上的衣服扔到一边，哗啦啦冲洗一番。 上床后，摸到被子，掀起来进去。可奇怪的是被子里竟没有楚青城。惊：真难道出傻劲没回家？ 忙开了灯看。却原来，他身上的被子是新加的一床，楚青城正原来那被里蒙头盖脸蜷成一头小乳猪样。 他挑挑眉头，松开。挨过去，连被子抱怀里，呆了会儿。轻声说道：“宝贝，我冷，让我进去。” 楚青城心里手里不禁就一软，被子有点松开些缝隙。他要进了，她却又一下紧住头部。 欧阳白若心里叹一声，想来肯定是受刺激了！他先腿从下面松开的被里进入，手臂再进去，挽到她腰上，很用了把力，将挣着往外的身体，收进怀里。舒口气，想想。也无话可说。道：“睡吧小东西。” 睡吧！？楚青城等他作解释了，你竟然没事似的，说睡吧？！气闷，扯着被子一下起来，坐床边。 欧阳白若也一下气粗，支起头来，气势汹汹道：“笨猪你想干嘛？我是给人算计了，你不安慰我，还这样，你干嘛？你认为我成心那样？成心让你们去看？我有病？” 楚青城又一下将被子蒙到头，盖住自己。她也认为不是一场普通的捉奸事件，要是，也不会是他事先打电话通知她去的。那他真的有病无疑。 但问题是，她认为或许他是遭人算计，可仍然感觉不知如何面对他。那床上的一幕让她不堪回首，一想就心里堵得透不出气。 欧阳白若看被子一鼓一瘪，里面急促喘息的样。更上来一阵气恼，站起来，穿衣。道：“你很有意见？你不想再见我是吧？好，我没意见。” 楚青城所有的情绪，一下转为悲愤：楚青城要有意见他就走，他没意见！欧阳白若并不稀罕她，只是楚青城用卑微留下来的。如果她在意，他就走！ 那被下仍然没有动静，可起伏变成一阵阵不规则地抖动。 欧阳白若一下心疼。走出的脚步，又收回，将她揽进怀里，被子外抚了脑袋想劝慰，“小东西……” 222 为你受伤（VIP） 楚青城又离开他。躺下去，被子蒙了大半个脸，侧身一边，不理他。欧阳白若也烦闷，看看她，也一边躺下，没再支声。 一晚沉寂。过去。 第二日，欧阳白若醒来，见餐桌上有饭，却室内没人。看看，鞋子，包都不在，想来，人也上班去了。闷闷地坐餐桌旁吃了几口，放下，回卧室换衣，也准备上班。 却，绝大多数下会被楚青城准备到眼前的所穿衣物，一件没有。 欧阳白若更闷，转身去专用房。砰砰两扇门一开，感觉里面挨挨挤挤，太繁乱。阴着眼睛鼻内放出口气，出门，拿来手机，要给楚青城打电话，问问，都哪挨着挨。 电话拨出去，楚青城半天后接起，他却临时一转念，换了想法：“我的衣服呢。” 楚青城想起来，今天忘给他备下了。“你自己到衣橱里拿吧。” 欧阳白若吼，“我知道去衣橱找，钥匙呢？” 意思是那放他衣服的房门锁着？她锁上了吗？楚青城给人一问脑子就容易恍惚，怀疑是自己的错误。“我……钥匙在客厅的低柜里。” “没有！” 没有吗？“有吧，你找找。” “没有！你回来！” “我……这儿很忙，回不去……” 欧阳白若的手机此时又现杂音，他有点没听清楚青城说的什么，大声问去，“什么？” 楚青城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可她认为他连句结束语都没有。便不耐烦地挂断了。也收起电话，继续忙。 欧阳白若意识到手机又关键时候给他添乱，烦躁，扣了又拨。却，再不通。恨得他一下将手机甩到旁边床上，愤，“破电话！” 他认为楚青城应该能回来，他都说找不到钥匙了！出去，坐沙发上等。沙发对面就是他专用房的门，坐一会儿后，偶尔眼光又滑到那儿，猛然，意识到那门不能开着。 感觉楚青城马上就开门进来一样。跳起来，拉开客厅里的低柜找到室内各门的钥匙串，拿着奔过去，手一扬将钥匙扔里面床上。手腕接着一转，绕门后按下圆形锁。砰，门带上。 还好，楚青城没这时进来！放心坐沙发上继续等。 却，楚青城无论如何也等不来。他焦躁地站起来，客厅里走一遭。阳台窗户往外看一会儿。再转回室内时听到他的手机响铃，可有点辨不太清手机所在方位。听了听，想起来，刚才将手机扔专用房内了，忙推门要去拿。便，又想起来，他将门锁了。而开门的钥匙他已经扔进了里面！ 靠！该死！欧阳白若现在知道了自己多蠢，多可笑。多傻，多没脑子！ 气得他暴拳一下擂到门上，那门颤几下，耻笑他似的，笑完又绷了脸，静。 欧阳白若大半个上午也没等回楚青城后，完全傻眼。放弃，将自己丢在沙发上狠狠冷虐。只能听任着他的手机隔一阵响一会儿，就像故意拱火欺他不敢穿着睡衣出去一般。 “死笨猪！你回来我掐死你！”欧阳白若将一腔愤慨全投向楚青城。咬着牙要咀烂了她一样的恨。 只躺在沙发上气恨，也能累得人没了力气。欧阳白若困乏了。眼皮一下一下地磕。想睡的意思。 房门却一开，又将他睡意惊去。扭脸一看，进来的确实是楚青城。一下跳起来，火目狰狞，盯在楚青城脸上，钻孔。 楚青城瞅他眼，看还穿着睡衣裤，感觉，像是还没找到专用房的钥匙，没能拿出衣服来。先走去专用房前，拧门试了一下，真锁着！又去低柜开了两抽屉找了下钥匙，也没有！ 她又拿出她包里的那串钥匙，上面也有这房门上的钥匙。 楚青城打开门，一会儿，里外所有衣服，全给欧阳白若送到沙发上。低了头。有些惭愧道：“对不起……” 这声音简直就是助燃剂，让欧阳白若轰然爆发：“对不起就可以了？把我这么关在家里你解气了？高兴了吧？”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没告诉你钥匙找不到，门锁了我没衣服吗？” “我以为你找到了……” “找到了我打电话找你干嘛？找到了我会这么傻瓜一样给关在家里。一大堆工作都不能去做？” “我，我打电话想问问你的，你又不接……” 欧阳白若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狠狠地又丢下，看着还是整齐。又猛劲地乱抖开。往一边扔，“不穿！谁穿这破烂衣服！” 楚青城咬着歉疚的嘴唇。等他呼呼气喘会儿，平静些了，轻声问：“你吃饭了吗？” 又吼，“我吃什么？” 楚青城走去厨房做午饭，看眼餐桌上的早餐，也没动几口。心里气怨，讨厌鬼，只顾着生气了！ 细致地做了两样莱，端上桌，叫：“好了，吃吧。” 欧阳白若睨目又看去，“你这是唤小狗吗？我没名字吗？” 楚青城胸里暗暗气涌，狠瞅他一眼，恨想：要是唤小狗，她会拍拍手，亲切地唤声小狗狗过来！ 欧阳白若冷着脸还是去坐下。楚青城也坐下，端了碗就吃。吃得很快。 “你急什么？慢点吃！”欧阳白若瞪眼又挑拣她。 “我得快走，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今天得完成……” 欧阳白若拧眉头。又要教导几句。又手机响铃。他的。这次他很痛快地站起来直接走向专用房，没发生方向困惑。 他接完电话，又翻看着来电纪录，走回餐桌。抬头。碰到一对有些阴寒的眼殊。一怔，看住。干嘛这么看他？还为宾馆里的事？刚才一直没这样的！ 楚青城问过来：“你的手机怎么在那里面？” 在那里面怎么了？ 上午他给她打过电话，如果专用房的钥匙他找不到。房门上着锁。那他的电话怎么进去的？“你骗我！” “我……”哪骗你了？ “那门你自己锁的！” 欧阳白若完全明白过来。然后意识到，他现在的大脑似乎被楚青城污染，有点变得迟钝，而这笨东西正吸收了他一些优质基因。声音虚硬道：“我不是故意……” “那你的手机怎么到里面的！”楚青城声音拨高，气势汹汹。 这态度！欧阳白若拧眼恨了下，又罢。缓了声调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疯了我故意？……我是准备进去拿衣服的。可不小心将钥匙和手机都落里面了……” 楚青城不再听他的，扔下筷子，拿包走。 “楚青城！你……”敢走！欧阳白若没瞪完眼睛，楚青城已经砰得将门又关上，走了。 鬼东西！欧阳白若气得满脸折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追她？还嫌不够掉价吗？费心骗她回来，没等热乎下人家又甩门走了！现在，怎么就轮到欧阳白若天天看那笨猪的脸色了呢！ 见鬼！欧阳白若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来，气狠狠地一丢。换衣服。 一脑袋头疼事，手机也不好用，时好时坏给他添堵。欧阳白若办公室熬了一下午，早早下班又回家。家里，还是没楚青城。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又电话给楚青城。 楚青城生气，想不接，不过，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接了，说一声的好。“嗯。” 欧阳白若听着简单一声，心里涩涩地揉动，声音也软，“小东西，什么时候回来？” 楚青城听他声音还算可以接受，也认真回答：“晚上得加班，不知什么时候回去。可能，很晚。” 欧阳白若心里一下又烦，气又横起来，“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好，别回来了！” 楚青城运气，啪，电话扣了。欧阳白若更恨得肺里冒烟，差点又把手机给砸出去。手中狠攥半天，丢沙发上。他卧室去。 楚青城下半夜回来。小心翼翼不惊动里面睡了的欧阳白若，细细簌簌洗刷过，另拿床被子上床躺下。她凝息听听，欧阳白若那边继续安静。轻轻又侧个身，闭眼，想睡。 床体一颤，一个身体翻到她身边，抱住她。楚青城身体轻微耸动下，又静。决定接受现状。就这么睡了。 欧阳白若一会儿却揪开她身上的被子，更不留余地地贴紧她。楚青城也没动，那只安稳抱住她的手，开始动。 楚青城扭身体，不愿意。 “小东西……”欧阳白若声息在她脸颊处游移，轻嗅。 酥得她心身温软软地飘一下，身体透出更多顺从信息。他握着脸过来，寻着嘴唇去。吮吻着，慢慢深入。 他拽着她的衣服上来，身体更往上压时，楚青城身体又有些变硬。两手想要推他，又犹豫。可最终想法还是落实于实际，推他。太累，又心里气不顺，实在不情愿。 欧阳白若被她一拒，拒上一腔毛躁，狠一掰她的身体。强上。既是本心想，也希望水乳交融中将宾馆事件种下的隔阂，化去。 欧阳白若的强硬却更增加了楚青城的排斥，扭摆着脸。挣脱开他嘴的束缚，道：“不要，我想睡觉……” 欧阳白若不等她全说完。又强扎下去。 楚青城气，推开他的动作更生硬，态度更明朗，“我不要！” “我要！”欧阳白若也明朗。手下去。要强撑开她的双腿。 “下去下去！”楚青城气得叫，曲腿顶他。该知道她心情不好，该体恤她很累。却白天还那样故意折腾她，晚上又这样强迫她，真的太过份。 欧阳白若不再说话，下狠手扯她的睡衣。气息凝重，真正的上来气。恨想，是他愿意嘛？他已经够窝火了，她还跟着给他添堵！他为她够尽力了，她竟还越来越拿自己当回事了！女人看来都是这样，亲近一分，就不逊十倍。以前，她对他这样吗？他一个亲吻，早就瞪着花痴眼美上天了…… 两人你椎我扯，气性鼓得越来越足。楚青城往他手腕上狠口一咬，他呀一声负痛，松开她。恨，“你这笨猪！敢！” 楚青城趁机脱身，强推开他，下床。愤然回击：“你才是猪！” 楚青城下床后抱了外衣出卧室。欧阳白若捂着手腕，恨了会儿，下床，跟去看她。见楚青城已经全身换好衣服，忍不住吼叫：“你干嘛？” 楚青城不答，提了包扭头出门。欧阳白若看出来，急上去阻止，“楚青城你犯什么病！这么晚了去哪……” 楚青城身影已到门外，欧阳白若追出去，楚青城已上了电梯。 电梯门眼看要关闭，他几步抢上去，伸手一拦。两门，对撞到他手后，又自动分开。 “啊！”欧阳白若握了手叫，可身体不忘往前一蹿，将电梯门别住。 楚青城眼光已全注视到他手上，见他抱得紧，脸上痛楚。心里一痛，也落泪，拉了问：“挤到了吗？我看看……” 欧阳白若气恼地将手躲开，不给看。 “我看看……”她依到他身上，乏累，痛楚，有些不支的样子。 欧阳白若慢慢松开手，将挤到的手晾给她看。楚青城看一眼，看不出明显症状。手往他手背上捏下，他脸上痛一下。 “很疼？” “里面骨头有点疼。” “不会伤了骨头吧？” 欧阳白若想说会。可看看那转在眼圈里的泪，改了口，“不会。就挤了下，一会儿就好了……” 她抱着这手，俯进他怀里，没再动。欧阳白若气息喘动一会儿，哑声说道：“小笨猪，从它见到你，就老受伤……” 楚青城饮泣。 他挽了肩。回家。 复上床，相拥着，都安静。慢慢，楚青城在他怀里睡了。 清晨，欧阳白若醒后，床上没有楚青城，出卧室，找。 楚青城也听到他起床的动静了，往餐桌上摆饭。没看没理他。可碗筷往他座位面前也摆。 欧阳白若洗下手。先吃饭。 楚青城默然无声。只慢慢吃饭。眼皮垂得很低。欧阳白若去粘了几眼，没粘动她一点眼皮，又郁闷，脚下无意一伸展，碰到楚青城的脚。更依偎过去。 楚青城没移开脚。欧阳白若脚上厮磨会儿，心里畅快不少。移身体。坐她旁边去。看着楚青城的脸色，说：“小笨猪，我手机坏了。想再买个。” 噢。 “经常要上网看视频，想买个好点的，用起来方便。” 噢。 “买吗？” 楚青城不禁抬抬眼。不解。怎么他买东西和她商量起来了？除了衣物等她忍不住就帮他买了，别的所用，他可没征求过她的意见。 “嘿嘿，你不小管家婆嘛，我的钱都你拿着，我花钱不得向你审批？”欧阳白若当然不至于买手机的钱也拿不出，只是想讨些楚青城开心。 楚青城对这管家婆的地位，确实，承受着挺受用。回声，“买呗。” “你给我买？” 楚青城又静会儿，缓缓说道：“我，不太会买，还是你自己买吧。” “那也行，我用信用卡买，你记得帮我还款。” “……那卡我给你吧，你自己拿着……” “不要！好容易有个免费的管家婆用。我才不自己操心！你自己要去的，你不能不管了，得管到底。” 楚青城听出些似有似无的意思，一下，涌上泪来。 “小东西，别哭……”欧阳白若声音也酸，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在她的发间。 楚青城委屈上来，一时收住很难，伏他怀里，哭泣起来。欧阳白若捧起她的脸，清理粘在上面的乱发和泪渍。眼神里带了些轻淡的笑意，在耻笑自己的节节败退。 一瞬间，竟迷茫。他到底有多在乎这个笨女人？为什么她的泪水能酸涩进心里的感觉，一点，不愿看到。 “小东西，”轻柔的声音一出来，那份浓浓的怜爱直穿透楚青城心间，有些怔的，看他，听着。“我记不得做了什么，所以，感觉不出太特别。就像睡了一大觉，梦里，好象有个小笨猪。……不想那事了好吗？” 223 召妓风波（VIP） 楚青城又扎进他怀里，抽搭两下，问：“是罗长平吗？” 他懂得她的意思。“不是他，就是关静。” “她，为什么？” “也许就是为了让我出点丑吧。”也或许…… 但关静会仇恨他到那种地步吗？ 欧阳白若能想到很多的可能，可他不愿相信。却不知，他的无数种可能早已化为一种现实。 一晚，关于D省主播欧阳白若招妓的贴子已成为点击几十万的热贴，高高挂于网页之上。跟贴者的楼层筑到几百层。鄙视漫骂，冷言冷语，愤怒失望……全部集来。 贴里附了欧阳白若一段性爱录相，迷醉的半张脸清晰得毫无疑异。 社会一片哗然。 欧阳白若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渠道不是网上，而是季春秋的电话。 季春秋有点给意外气结，急出一口四川话，“小娃子做事很没章法！让我很是失望。这周就机构调整，想调任你去新闻办公室。省政府新闻发言人可不是一般般的角色！你现在给搞出这么一出，怎么代表D省形象？要不是马上就开会，你这事还可以冷却一下，说不定有转机，可你就是这眼巴前上搞出这事……”气得季春秋训斥完，嘎嘣撂了电话。 欧阳白若还在消化中。电话又来，韩台长有请。紧急去韩台长办公室。 罗长平也匆忙忙又来到关静的办公室，眼里全是震惊：“静，你这是要毁了欧阳？” 关静淡然看他眼，继续做她的事。“罗总，你这老来一惊一乍的干嘛。” “静……”罗长平有点无语。关静看看罗长平很是痛惜的脸，心中感叹。不知他知晓真情后，会是如何一种情形？对罗长平不禁几分愧疚。含了点可爱的笑意道：“哥呀，改天我请你吃饭啊，我这儿有些大客户，给你介绍下。有些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好，咱挣咱的钱，吃咱的饭，你别老这么抽风。乖了，走，我去那边，一块过去。” 罗长平摇头叹一下，也无奈，感觉自己的干预力，实在有限。出了综合楼，却接到朋友的约请电话。没同关静去新闻中心，驾车赴约去。 约罗长平见面的是云轩会所的主要投资人，也是罗长平的生意伙伴。是来和他商量主意的，告诉他，欧阳白若召妓事件中的女主角是云轩会所的姑娘。 罗长平惊骇。严肃交待：“近期停止一切涉黄业务！想办法将小纯送走。绝不能将公众视线引到云轩那儿去！” 一石能激千层浪。关静也许只是对付欧阳白若，但，如果事态继续扩展下去。一旦某个环节出现质变，那么对于他罗长平的冲击，绝不少于欧阳白若。 韩台长对这场召妓风波虽然懊恼，可仍给予欧阳白若极大关照，让他私下里停播一段时间。对此事，不上党委会研究。研究只能使事态越发热闹。 欧阳白若对暂时停播无所谓，对错失新闻发言人的职位也不十分上心。可对关静恼恨至极，很有将那女人手里掐死的冲动。 不过，忍了。冲动地去找她，也许正是关静所要的结果。 虽然忍字残苦，但目前来说，淡漠处之，静观其动，应该是上策。这种艳色事件一旦传扬出去，根本无法事后操控，任何解释或相关的行为，只可能是助燃剂。只能任其发展，到，慢慢淡出人们的头脑。 关静的电话竟过来。欧阳白若盯着，好半天没动一下。其实他很想接起来。听她会说什么。不过，迫不得已接听她的电话，应该也是她预期的结果之一。 掐断。 关静收了被欧阳白若拒接的电话，冷笑一声。看来他很容易就怀疑她了。无所谓，人都有现实的一面，她不信欧阳白若独自免俗。终一天，她让他自愿靠近她！迫不得已，也是自愿的一种。人能有多少真正甘心情愿的事情？ 她也并不多愿意看到眼前这个楚青城，不也是“自愿”将她弄到她眼皮底下吗？只要，那样做对自己有利。 关静已经站在专题组门口外，看里面只有一个楚青城俯首工作。 楚青城一侧脸，看到关静，站起来，默然立着，有些无话。经过宾馆等系列事件，感觉，与关静间，已有些质的变化。但，也只能故意模糊。关静不问，楚青城也绝不准备不主动提及什么。 而关静，第一次没对楚青城说笑几句，站一刻，又那么走开了。 两天后，欧阳白若一走出办公大楼，一位戴大墨镜的女士靠过来。低声道：“欧阳先生，有点事找你说说。” 欧阳白若打量下她，实在不认识，想拒绝。女士急切地追上一声，“你听听对你有好处！” 欧阳白若想想，要引她进楼里，找个接待室。她却不进，“另找个地方吧。……其实，我是怕对你不好。” “上车。” 欧阳白若驱车驶出电视台一段，路边停下，问：“你谁？找我什么事，说吧。快点，我还有其他事。” 女郎摘下墨镜。欧阳白若看去一眼，仍然对这位两次与他在床上短兵相接的小纯女士，毫无印象。又淡漠地把脸扭走。 “你，一点对我没印象？”小纯有点懊丧。 “没有，快说吧。” 好高傲的男人！哎，小纯轻叹声。说：“我就是那天和你在宾馆的女人……” 欧阳白若眼光锐利地一下射向她。不明白这女人又找他来作甚。真就是命犯桃花劫，怎么躲也躲不过？见鬼。 小纯见到他脸上厌烦，不禁自尊也一抖，哼声，“我可是为你好来找你的！那晚上我也算救你！你那晚肯定地给人做了手脚，满身胀红，说话都困难了，我要不帮你，你说不定一劲缓不上来，闹个心肌梗塞，命丢在那儿也难说。那贱人给你用的也太多了，这搞不好可是真能弄出人命的……” “说重点！”这些欧阳白若想想就已经知道。 “那贱人我真想找到她撕她一顿。可我找不上她，你肯定知道她是谁。那晚你去云轩，旁边站的那女人就是她……” 欧阳白若又吃一惊，没想到这女人还是那次去云轩时接待过他的女人。 “那女人真他妈不是玩艺，给我钱让我去接待个客人，我就去了。不想他妈的还录了相！该死的贱人。她是不是以为就她要脸？我家那里也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的。这样网上一宣扬，给我家那边的人看到了，以后我还怎么他妈的回家见人？臭贱人，真想撕了她！你知道她是谁吧？”小纯恶狠狠地咒骂一通后，又问过来。 欧阳白若不需要与这种女人谋事。客气冷淡道：“好了，下吧。” “喂，我是帮你哎……” “谢谢。不用。下！” 小纯看看酷冷酷冷的一张傲脸，有点没了别的男人面前的洒脱任性。心底里一层卑微的感觉往上涌一下，没再继续说出什么。犹豫下，下车。 欧阳白若刚要开车走，她又扑上来，敲开窗问：“我要离开D省了，我的手机号告诉你，你需要时……” “不需要。”欧阳白若又掩上滑下的半面车窗。离去。 小纯又戴上墨镜，怅然地望着欧阳白若的汽车驶远。回头，找出租车…… 许多事情有时只有起点，没有终止线。这场由关静预谋下的事件，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棋路去走。 五天后。 警车静悄悄地带走欧阳白若，走前没人肯定是什么。欧阳白若与警方合作的栏目也不少，做警车离开单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但这次不同，这次欧阳白若是去接受警方盘诘。警车的沉默，是给予电视台与欧阳主播的最大关照。 云轩会所的工作人员小纯被人掐死在宾馆床上。召妓新闻的女主角事发后一周内死亡，男主角欧阳白若成为首当其冲的涉嫌人员。警方已初步调查过，充分证据表明当天死者坐欧阳白若的车从电视台离开。 韩台长很快得到讯息，立即带着展研锋去公安局交涉。 警方也愿意快快结束盘问，从警局尽早请走欧阳主播。这案子死者虽然是一服务行业的女子，但一下子指向的嫌疑人却是社会知名人士欧阳白若，极容易形成不良社会影响。警方很谨慎。传讯欧阳白若前先向省政法委书记作了汇报。政法委书记自然更敏锐地关注到欧阳白若与季春秋的关系。立即又向季春秋作了请示。 季春秋给了点个人意见：严肃办案，慎重行事，顾全周细，不要让一些无畏的传言形成不良社会影响。 严肃，慎重，顾全，不要！季春秋的意思显而易见。请欧阳白若到警局，也是为了严肃与顾全。比在电视台直接问话，更易保密。 不过，无论是不是在训问室，一张桌子两边一坐，就是一种小气候。办案者更希望成为决胜一方。 但直觉告诉警方，欧阳白若并没有知无不言。 “那天死者去找你说什么？” “很气愤，问谁录的相。” “你怎么回答。” “我怎么能知道！” “不知道？” 欧阳白若摇头。 “如果你猜测一下的话，你会猜测是谁。” “……我想，想报别人的私隐的这种人，现在很多。或为出名或为赢利，或为好玩。或者，就是出于一种恶劣心态。谁知道是不是正好有什么人路过，拍了一段呢。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个个有条件。我不好猜测。平时我的为人嘛，也不太很注意细节，至于得罪过谁，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但没有故意与人为敌过。” “欧阳主任，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想证明你有罪，而是。想帮你洗脱嫌疑。你，也有义务助我们尽快破案！……可能，你顾虑和我们说的话，会牵扯到一些个人隐私，我们向您保证，绝对不会透出公安局档案室。” 欧阳白若并不信这种承诺。只他个人的隐私他还是可以牺牲一下，但他和关静之间的事情一旦透出去后，那将是轩然大波，损伤到的，绝不仅仅是他欧阳白若。 对于关静，欧阳白若还是愿意她不要弄得声名狼藉，有一份好日子永远地过下去。 如此，可能会因为欧阳白若的刻意隐瞒而推迟案情告破时间，或者，干脆不能告破。但，死者已以，欧阳白若硬下心，决定还是选择对不住死者。小纯的死。是不是一定与关静有关系，欧阳白若都准备，绝口不从他这儿吐出一点关静。 “欧阳主任，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知情不报，也是一种包弊。包弊也是要承担刑法责任的，不用我细细说明吧？” 不用。可欧阳白若还是决定冒一下险。因为，他有理由不知道关静的一切所为。死无对证。没有人证明小纯死前来告诉了他，是受了关静指使的事。 整整一天，公安局这间小型问训室里，良好合作的表像下，暗里交锋。 韩台长与展研锋外面车里空等一天，并没见上欧阳白若的面。 楚青城等到下半夜没等回欧阳白若，打电话。手机空响。楚青城等困了，迷乎过去，醒来，第二天清晨。 楚青城感觉到还是一样空寂的室内，一下心慌。现在的欧阳白若不再是从前，一晚不归不可能没有一个电话交待。楚青城又打电话，还是不接通时，更急。忍不住就打给了展研锋。 “青城，怎么了？”展研锋有点惊疑这么早接到楚青城的电话。 “我，我……”她能说她怎么了？“展大哥，你在哪？” 展研锋略一沉吟，轻声回答，“欧阳出了点事，我刚到公安局……” 楚青城满身的血液一下炸到头上，眼前晕一下。“他……怎么了？” “牵涉到一个案子，被带到公安局来了。昨天我和韩台在这儿等了一天，没等到信。今早刚接到通知，说可以办取保手续。我来办手续……” “在哪个公安局？” “东区分局……” 没等展研锋说完，楚青城扣了电话，穿衣，急着出门…… 晨曦中，陪着欧阳白若走出公安局办公楼的不只展研锋，还有罗长平。 三个都看到了矗立门外的楚青城。楚青城进去找一遭没找上，便站在门外等。欧阳白若总得从这儿出来。 脸上十分疲倦的欧阳白若从这样一个门里出来，楚青城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忍住的泪，还是流下来。展研锋先几步走来，抚到她一肩上问：“青城怎么了？” “展大哥……”楚青城饮泣，不由自主地就靠到展研锋肩上。即使这时候，她想靠去的那个肩，应该也是不允许吧？ 是的！半双泪眼里的欧阳白若台阶上凝滞片刻，又开始走。在他们两步之外，拐了弯，没走向楚青城，向罗长平的车走去。罗长平回头望一眼，也坐进去。 楚青城束到展研锋脖子上，更加哭泣。展研锋略一犹豫，敞开双臂，紧紧的，也抱进自己怀里。“丫头，怎么了？” 楚青城只是哭。楚青城此时抱不到那个身体感觉忍无可忍。心，渴望到开裂，生痛生痛。一半，被那辆已经开走的车拖走。 原来，真有这么一种痛苦，痛到绝望。她强烈地渴望着他，却只能任他，从她面前离去。 展研锋再三追问也没问出楚青城这是为什么，只能当作她的又一次情感波动。可，不管楚青城因为什么，他决定，要尽快地帮她改变。 224 她的男人（VIP） 送回家，到楼前，楚青城不让他送进去。 楚青城有时的固执也令展研锋想不通。可这固执种进心里更加一份疼。一个人孤苦的日子想来性情总会有点不通常理吧！ 楚青城要进门了，他又拉住，“丫头，过了欧阳这事我就去美国。” “去了不回来了？” “傻丫头！”他是去办离婚手续，怎么会不回来了！“几天就能回来。” 楚青城心全在欧阳白若那儿了，没多思考，点点头。那就去呗。 “等着。”展研锋目光凝视着她。很深。 楚青城对这两字表达的意思，感到些怪异。思索时，展研锋已松手，楼道门关闭。 楚青城缓步往电梯处走，身后忽然冒出脚步声。她不禁回头望了下，怔住。欧阳白若。欧阳白若一直靠在车库走廊的墙壁上，等着她出现。 楚青城又溢上一层水雾的眼里，同时，也浮上些冷峭：他也就会在这儿等她！退可以守嘛，不是楚青城，或不是楚青城一个人时，他可以退到他的车库里！他面对她总是前有出路，后有余地。很周细！ 是他刚从公安局出来，是他受了一天一晚的苦，可楚青城却似有更加的愤恨和委屈，眼里充满恨意，瞪着他。 欧阳白若看到了楚青城眸中的幽愤，盯住，压进她眼里的，有些相近的恨意。可走近她，冷冷的五指，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楚青城脑子里短暂空白一下，电梯在他们面前敞开。他握着她的手要进时，楚青城大脑又恢复意识，愤然甩开他。他又上来，更紧地攥到她的手腕，较劲一般，就是要和她并肩上电梯。 楚青城又甩。发飕的小蛮牛样，欧阳白若竟半天拢不住。钳住两臂，吼道：“听着！” 楚青城一下静止，看向他，眼波晕眩几圈后，安定，凝进他眼里。那眼里一团烈火燃烧会儿，一闭，将她收进怀中。随着他喘息平缓下，心跳也在她耳下平稳，又没了下文。 楚青城开始饮泣，“找不到你，很害怕……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是吗？你走吧，现在就走。你走吧……” 幸福，不能一起分享的滋味楚青城还不知道。可痛苦，不能与他承担。也能窒息。只做他屋内的女人，原来也不只有她想像中的委屈，还有，她可能承担不了的痛苦。欧阳白若一下子无处可寻的感觉，好残酷。 欧阳白若没松开她，一直紧抱着。千言万语涌到唇边，都咽下去。连一句，小笨猪，给我时间，竟也不能说出。因为，那是另一种形式的承诺。 久拥在电梯门前，楚青城被刚才的激动消耗得有些体力不支，在他怀里越来越往下坠。 欧阳白若紧抱住腰，按开电梯，进去…… 热热的水浸润着，两个拥揽在一起的身体，并没觉得这方池内拥挤。楚青城觉得很宽阔，俯在他整个怀里，舒展自在。他一把把将浴液从抬手可及的架上按到手心，再覆到她的背上，腰上，臀上，抹。挫揉到两肋处时，楚青城扭动身体，娇声，“痒！” 欧阳白若哼哼笑，问到耳上，“哪痒？” “这儿！”她摸到他的肋下。 “噢。”他也痒得摆下身体。搂了，一块畅笑。 “阿若，他们没打你吧？” “呵呵，小笨猪。以为去什么地方了？” “公安局不就是爱瞎打人嘛。” “也不是到处都一样。我认为公安局还是比较做实事的部门。只不过，有时社会现实摆在那，他们也不能免俗。” “让你睡觉了吗？” “睡了会儿，没太睡着。” “不会再找你了吧？” “难说。” “还会再让你去吗？” “案子不破，都很难说。” “那，不会，不会……赖上你吧？” “那我就去给她偿命……” 楚青城一把捂到他嘴上。 他拉开，按到鼻子上，笑，“带你一块去！” 楚青城噘嘴，“你怎么不怕呀。” “又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工作上也一点没影响吗？还不让复播吗？” “傻，这比那还严重呢，怎么让我复播？说不定，搞搞，其他工作也暂时停了……” “那你，那怎么办？” “就全当休假了。多少年了，还没好好休个假呢。” 楚青城嘟嘴，“要让你一直休下去呢。” “你是说我从此失业了？呵呵，那你养我。” 一语出来，片时安静。四只眼珠对望会儿，两脸上又粘一抹温暖。 楚青城脸又贴他胸上。还问：“真没事？” “一定要有事，也就不做主播了，不当主任了，我总还可以做记者吧？我更喜欢做记者。” 楚青城看他，没想到他对这些事这样淡然。他不怕，她也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什么也不是了，还可以是……楚青城的男人！天天拉着手到街上走！只要他愿意。 “小笨猪！又梦幻什么？”她两只痴笑发直的眼珠，又让他拧起眉头鄙夷。 楚青城没收回眼神，更抻起脖子上去，几分贪婪地对上他的唇。 “小东西……”他腻一声，噙住，脱落一身水声，带着她出浴池…… 身陷风波，欧阳白若似乎并没受到多少影响。不是故意装出来，是从心里泛着那种感觉。依然傲气中带着样淡定超脱。 并没改变。 没有关静以为的颓丧消沉情绪。 而且，嘴角上似有似无，还多了点流露出心灵深处的自然笑纹。关静几次都注意到。 楚青城也没什么改变，依然一张自给自足的脸，仿佛完全不需与外界多有交际。 傍晚。 楚青城下班，进入楼道后，又去乘电梯。后面有人几步跨跃到她身边，胳膊挽到她腰上。楚青城没看是谁。不禁那熟悉的感觉没令她惊慌。认为，也没其他人敢如此猖狂。而且，楚青城刚才接到欧阳白若问她下没下班的电话了。猜，那时，他应该刚回来。 楚青城哧哧笑着，见给他挽着往楼梯口走去。问：“不坐电梯？” 想和她多走走。“以后咱们走楼梯，九楼的距离正好，当锻炼身体。” “嗯，好。” 楚青城接到欧阳白若的电话后便不淡定，下车后一路匆忙赶回来，脸上微汗，发丝微乱。楚青城抬手拂了几下，没拂开几缕又垂下来的发丝。 他带她停了脚步，握过脸来，将脸上的发丝细细顺到她耳后。裤袋里掏下，掏出张纸巾，细细给她揩净脸上的汗渍。 楚青城在他给抚顺头发时，就闭上眼睛。对这种细腻温存的感觉，很享受。他都做完了，她脑子还飘着，眼便也继续闭着，继续地脸翘在他面前。 欧阳白若拧眉，哼的笑。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幅花痴相！“你还要干嘛？” 楚青城微散的眼神回聚下，聚到他脸上。碰到一双嘲笑着眼球。那眼球又一挤，更添鄙视，声音却轻哑下来，“等着亲你？小色女，等着亲吗？” 楚青城眨几下眼，脸的姿势没变。刚才没那么想过，可也不反驳。 欧阳白若又嗤笑一声，臂力忽然在她后背上一提，将红唇盖上。 一阵深吻，放开，俯下身体，将她屁股一托抱起来，上楼梯。 “很沉。”楚青城怕累着他。 “不沉。”欧阳白若灼灼的眼光望着，一点没隐匿眼里的爱意。“抱到我累了，就放下你。” 楚青城嘻嘻笑着点头。 他后面接上，“然后你再抱我上。” “啊？我不抱！” 他不悦，“凭什么我只能抱你你不能抱我？” “我抱不动你。……我也没让你抱。” “好，下来吧。”欧阳白若恼，要放下她。 “我也不下！”楚青城胳膊攀他颈上，娇声耍赖。 他便将下巴也攀她肩上，呵呵，留下一路笑声。 一人看着，银牙暗咬。这真是那个只会俯视女人的欧阳白若？明知道是欧阳白若，听那一口宠溺的腔调，也不禁会发生怀疑。 此人关静。 关静是开车随在楚青城乘坐的出租车后面到广城国际的。但比楚青城要更早一会儿进入C座楼内。隐在了没有欧阳白若车库的那段走廊拐角处，几乎差点，和另一边走出的欧阳白若撞个正着，还真惊了一下她。 关静随楚青城回来，并没指望会得到什么意外收获，就是心中郁闷，想知道点楚青城与欧阳白若近来情形的心思促使下，而来。不想，竟真正有这般难得一见的发现。以往她来，也只是看到欧阳白若进入楚青城的家门而已。 风波未止，倒是树愈挺秀？！还更恩爱起来了？！ 楚青城第二日上班。 专题组人员又有新任务。专题组抽四五人分成两队，南下北上，采风。关静道：“好早前就准备这项工作，一直忙不过来，推到现在。呵，推到现在，还是人手紧张，可不能再推了。本要安排青城给李凯作助手一队的，不过青城一直身体不太好，有些不忍派出去。能行吗？不行，再向台里申请，再调个人来……” 楚青城忙应：“能行！关主任，我没事，我可以去。” 自来综合频道楚青城感觉养病确定比工作时间多些，汗颜得很。显然，调她来不是为了养病的。关静一早就说，这组里个个精荚，一个顶三个用的。刚调了她这精英过来，就再向台里另要人，楚青城感觉那不是专题组够不够人手的问题，简直是她在耽误台里的工作，拖人家后腿。 此刻，在关静一番话下，更有点什么任务也不在话下，考虑也不考虑自己行不行。来而不拒。 关静笑下，“好，那还按原计划，明天出发。李凯楚青城往南……” 欧阳白若不同意。不过，只是家里面对楚青城的意见。欧阳白若只参与专题组的业务工作，对人员分工安排等，从来不管不问。 “你这笨猪，身体就一豆腐工程，你出去这么一折腾再万一扛不住，不是也给别人找麻烦嘛。” “我没事，出来煅炼一下，可能身体更好呢。”楚青城感觉对工作不该挑三拣四，拈轻怕重的。可有点放心不下近况下的欧阳白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欧阳白若又赖笑，“天天向你汇报？” 楚青城喜欢汇报这词汇，说明他是她势力范围内的男人。眨眨眼，使劲点头。 他接上，“汇报每天晚上和什么女人睡在一起……” 楚青城噘嘴。他往小翘唇上瞅巴眼，含住，吮会儿，抱进怀里。其实，除了不放心，更有依恋不舍。莫非这颗心是因为这笨女人才安然淡定？一听她要远离他，就已经开始空了。“去多少天？” “可能一周左右。” “一周……”那也没办法！算计，“一天按十次算。一周七十次。今晚先预支一半，另一半回来再补……” 楚青城哧的笑。他唇，已撩拨着她细绒绒的脖颈，又厮磨到耳根，往唇上又转。将给他又噙到时，她却将嘴逃开。他拧眉往她黑眼珠上顶一下，又压上来。楚青城还是闪，脖子往外使劲扯着。裂嘴笑。 “小东西，你要惹我生气？”他恶脸恐吓。 楚青城拉他的手，拽到床对面的挂历处，让他看。欧阳白若不用看，知道，上面划十四个大圆圈了。 楚青城将他的脸扭向挂历，让他看。欧阳白若接着又扭回来，就不看，只盯在她鼻子下面的大圆唇上，随时等待攻击。 楚青城说：“我不在家时，你帮我划着。” 哈——这小东西长得是人脑子嘛，这种要求也能提出来！他一下扛起她来，扔床上去。“现在就帮你划！” 楚青城的惊叫声，很快给他收入口中。 一床旖旎，伴着明天的离情别绪，久久缱绻不止。 一杯水已喝尽，欧阳白若下床又去倒来一杯。坐回床上，看到床头柜上的小药片。一时，有些不愿手伸过去。 可还是拿了，送了一片又到楚青城嘴中。看她白眼顶着他，可也一点不拒绝地服下。躺好又抱住，调笑，“没够？那么看我！” 楚青城身体翻几下，给他个背。他更贴身往怀里拥，心头也有种情绪想倾吐，“宝贝……”他现在有点和犯病似的，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开车走到大街上，总一眼看到一些挺肚子的孕妇，竟，有些贪恋地看一段，再送出眼眸。 “小东西……”胸里又翻起热浪，手在她身上滑摸着，又抚到腹上。一按，压紧到自己身上。感觉，挺动着，还是一身向往。便又往密眼深入寻觅。 “好了，睡了……”楚青城扭动下身体，半拒半从。伴着一声轻吟，身体又完全顺从。 他没深动，将她全身又抱怀里一些，舒口满足又乏倦的气息，将脸偎她发间，闭上眼。半声呢喃，“小笨猪……” 一辈子都不想离开的感觉！ 225 鱼死网破（VIP） 楚青城外出采风，欧阳白若直接的反应是不舍。不过，最初的心理一过，理性上来，认为，此时楚青城外出采风，并不是不好的事。 警察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小纯的死与他的“召妓”事件联系起来，将那个并不需要他们侦破的事件，列为小纯案的重要环节。昨天，已去向齐锐了解过情况。 齐锐虽然没将具体细节告诉警察，可当时的在场人员，都如实作了回答。因为，他认为，那无密可保。从警察的语气上分析，警察来找他之前，已经先找过了那位酒店服务员。 可譬察至此没再找过他。欧阳白若感觉，他们这有点像从外围入手，最后，困他于一处，让他再也无话可说的样子。想来，公安局对他的不合作很不满意，而将他作为了攻击堡垒，而不再是合作对像。或者。公安局另有其他想法。 那么警察应该也会找楚青城。 欧阳白若知道总得有那一天，可还是忍不住希望，因为楚青城的外出，而将那天尽量延缓。 欧阳白若并不真的惧怕那天。其实从案发第一天，被警察带走，他就已经做好被一点点挖出隐私的心理准备。 只是，很是不忍。欧阳白若可以淡看自己的得失，可，有时候，他个人的得失却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他将带着他的家人，父母，一块为他的所谓洒脱付出他们并不希望的代价。 也，很是无奈。陷入这样一场风波，可以说，他无法不被动。他越积极行为，越只能产生一种鱼死网破的结果。 欧阳白若其实，无论鱼死还是网破，都并不希望。何况，鱼死网破。 楚青城外出可能经受的风雨，将远小于在关静与罗长平身侧产生的凶险。 欧阳白若也希望楚青城离开综合频道。但，一个单位的人事调动，远不是一句话，或者一天可以办成的事情。何况现在一切工作给60年庆让路。如果关静不放人。即使台长也不能武断决定。 他早已经私下里向韩台长提出，将楚青城调离综合频道。韩台长确实是欧阳白若的贵人，竟是一句话没问，点头，“好，只是当时是关主任亲自点的人。我说了，专题组成员由她点人，点谁，给谁。要把人再调走，总得打好招呼。这个招呼嘛，得合情合理，站得住脚。……我看，等半个来月再说吧，已经有几位领导打招呼来了，要安排几个今年的选调生进来，到时候压到综合频道去，可以顺便调出个来……” 欧阳白若冲韩台长笑，感觉，真是有领导天赋！望尘莫及。如此是既不得罪人，又打发领导满意。 韩台长见他笑容可耻，指点着反讥：“你小子是不是以为当领导只工作好长得好就好？天下最难处理的不是工作，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各种各样的利益。特别做为一把手，最重要的本事不是业务精，而是将各方面的关系，利益，处理到更好。没有最好！再好，也有不及，所以当领导的也永远没有最好，永远别指望人人说你好！” 欧阳白若更无耻了下，“台长，您是不是有意培养我做你的接班人？” “嗯？很有想法嘛。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小子要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这么折腾！啧，我怎么看你这出事后，倒更逍遥了？一点不拿当回事一样！你是什么打算？” “我能什么打算？台长也停我播了，做个名主播的愿望，应该是不好实现了。没什么好想的了，就只能凑合当一下领导了。” “咦！”韩台长瞪下眼睛，笑，又认真道，“这种宠辱不惊的心态还是值得肯定的。你也不小了，有喜欢的早成个家。我有种感觉，家，就是一个祛凶避邪的圣符，只要你不是很糟蹋他，一般情况下，结了婚有了家庭的人，很多事就一下顺了，也没那些是非太找来了，自己也轻松。不要只看到所谓的束缚，相应的，得到的，也很多的。家对男人其实很重要的，是真的可能定心安神。没有婚姻家庭的男人再成功，也是残缺的！相信你老哥，不诓你！” “那个和你说。你嫂子，有一点不太好，喜欢睡懒觉，带得孩子也那样。我习惯早起，锻炼一圈回来，买回菜来，给她们做好了饭，还得一个个去叫，我那丫头，从小，不是我扛肩上，硬从床上拽起来，不起来！觉得是小事吧？一年年老那样，也有烦的时候，有时候也很烦。可你不叫不就行了？随便她们睡，爱睡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就忍不住管。现在，丫头上大学了，你嫂子也闪得慌，老早醒。结果我回来，看到一个也不用我叫了，那个不适应！其实，烦归烦，可还是愿意管！喜欢管！……听来可笑？可笑！可那些感觉你要没有，才真的可笑呀。白来世上一遭，这么重要的人生体验都没有，活一辈子啥劲？” 欧阳白若静静听完，笑下，面容又不羁，“台长，你只说丫头了，没说你怎么叫我嫂子起来。也是扛起来？还要打屁股吧？” “哈哈哈。还真是！” “好，我知道了！问问去。看有没有和我嫂子一样，喜欢睡懒觉的……”欧阳白若站起来往外走。眼前浮出楚青城的大屁股。那么肥实，打起来感觉是挺舒服。不过，这小笨猪，挺勤快的，一般不睡懒觉！呵呵。 欧阳白若很快意识到，台长那半月期限竟和楚青城限定的最后期限差不多。莫非，天意？欧阳白若所谓的单身生涯，真的将截止在这半个月？ 欧阳白若对楚青城和李凯一块同行，也比较放心。李凯是个业务很精练，却为人简单的人，当初曾与他一块在专题部呆过。欧阳白若对李凯还算了解。 楚青城他们上午九点出发。专题组第一次派记者外出采风，欧阳白若作为专题组领导成员，出面为队伍送行。祝此行顺利。 楚青城上车后，悄悄瞟向欧阳白若一眼。他有点眉间轻皱，望着她这个方向，但她拿不准是不是望着她。楚青城没敢深看。 车出发。虽然算是放心，可还是牵了欧阳白若的心离去般，眼光久收不回。 关静的声音，旁边很平静地响起，“欧阳主任，请办公室坐一下？有些业务向你汇报。” 欧阳白若没管她的客套，想想，也行，随着，一块进楼。 欧阳白若第一次进入关静的办公室，简单环顾一下，坐沙发上。关静也是第一次在自己办公室里见到欧阳白若，没想到这次一请就来，有些兴奋，忙着倒水，送到茶几上。也另一沙发上坐。笑道：“这批出去来回得十天左右，然后派下一批，准备下去三批，一个月时间全部采风完毕。” 欧阳白若点头。“这一批怎么派楚青城下去了？她缺少经验，目前在家搞一些资料还是比较合适，外出，不怕耽误事？” 关静没想到欧阳白若竟直接在她面前谈楚青城，没一点心虚样子。微一卡壳，笑下，“没办法，人手还是少，小杨的母亲最近住院，让他暂时做内勤，在家也好有个照应。所以让楚青城跟李凯一路。李凯各方面都挺全面，两人搭档应该没问题。” 欧阳白若又点下头：“关主任考虑得挺周到。关主任做为一名部门领导很出色，对手下公私兼顾，既保有威信，又能打成一片。实在说，我很佩服。也很高兴。” 关静没想到欧阳白若如此正襟危坐地表扬自己，心头，竟怪怪的滋味。眼里有点湿涩。一时，低头无语。 欧阳白若继续：“我想作为同事提醒一下关主任，对自己也要周全。如今这时候更要慎重。警察找过我，也找过齐锐，还找过当时的酒店服务员，可能还做了其他一些调查。这时候还是不要再生事端。” 关静此时听出来。原来，她本先的意图终于达到了一步：欧阳白若为了楚青城，求上门了！可，并不感觉舒心，立时千只小虫噬咬般：原来，高傲的欧阳白若真的是可以为她关静之外的女人，放下姿态！瞬间声音变冷，“欧阳主任说我生事端。从何说起？” 欧阳白若很淡定。一步步走到今天。都非他所想，可一步步到了今天，他又感觉对这些意外都接受得并不太痛苦。 他不是十分确定关静到底知道他和楚青城关系没有，所以，也并不说明白。那关于楚青城的询问，也是可以当成一般工作性过问的。但关静知道不知道他和楚青城的关系，已感觉并不十分重要。“关主任应该明白，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 关静打断。讥讽，“知道，为什么不说呢？希望大家好？你首先希望的是你自己好吧？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拿我没办法，你感觉我就是你怀里的虱子吧？很想放到阳光下晾晾吧？可那又等于是晾你！是吗？” 欧阳白若叹一声。这就是爱吗？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疯狂，不顾一切！？这爱，有时，令人情不自禁，可有时，也真的令人恐惧。“你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不做也没有好处！做了，大家都没好处，如此，不就平衡了？……不过，我这人要得到好处，也并不小气，愿意与别人共享。我感觉这样处世很不错，这样，便没人敢给你不好处！” 欧阳白若听得明白。但让她分享他欧阳白若这个好处，那，他宁可砸碎他！关静是这样了解男人的，还是这样认识他欧阳白若？ 既然无法交流，那他只能说最后一句了。“关静，好自为之！鱼死网破的事情我只是不想，不是不敢。” 欧阳白若站起来走。关静也立起来，道：“若，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也不想，我，也不是不敢！” 欧阳白若又站住了，回头，“关静，如果到那天，你将是鱼死，而我，只是破网。网破了，有机会再补！” 关静脸一下变白。是的，这是她关静努力要与他追齐的事情。但似乎有些难。 欧阳白若打开门了，她却一下又追上句，“那时你的网里，绝对不只一条死鱼！” 欧阳白若脸上猛劲抽搐下。没再说什么。继续走出去。 其实，关静真的不想鱼死网破。可似乎人在做，天在看。 当然，关静还没想到这句话，但事实是，关静本只想让网破点，别那么风光，相信欧阳白若不至于为了这点损失而将整副身家赔上。 可，谁知那小纯这时候死亡，将她缓行慢下的棋路，暴烈打翻。也把她一下推到暴风口。 此时，这风口却又异常平静，她还听不到一点风声。警察没找过她，但警察既然已经拘过欧阳，找了齐锐，即使欧阳白若为了不使事情闹大，有意掩饰，也无法拦住警察的嗅觉。 为什么没找她呢？还不到时候？ 她完全不信欧阳白若杀了小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欧阳白若的傲气让他即使为这样的女人声败名裂，也不去轻意踩损。关静自认为，欧阳白若这点，她还是看得准的。 当然，也不是她所为。 而，一个妓女被杀死亡的原因其实是很多的，可能，凑巧死在了欧阳白若召妓事件近时，而引起警察关注。如果警察找她，她咬死说只是不放心同事陪齐锐去看看，召妓录相的事要想确定是她所为，也难。召妓录相的事与她无关，也便没有什么鱼死，而，仍然只是网破。是更破！ 即使有一天欧阳白若清白还身，民间的舆论也不会放过他。世事就是如此，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位名主播身陷桃色事件的喙头。那，欧阳白若，想很快翻身。也应该不易。 关静想想也释然。还是不要搞得自己这么紧张。她是要她网里的鱼跳给她看的，不是她自己先热锅上的鱼一般。打电话，约人：“……罗总，请我吃饭？” 罗长平呵呵笑，“这么巧？欧阳也约我。要不，一块？” “……他找你什么事？” “应该心情不好，闷吧。” “我没觉得他心情不好呀，哪有？” “呵呵，越这样越要表现淡定。这才是男人！遇点事就跑大街上哭，那是女人……” “哎，罗长平，你那儿刚缓过点劲来，又想作死？” “不敢不敢！谢谢静！静对我的大恩大德，放心，哥是至死不忘。不，死了也不忘。天天念叼你……” “赶快死远点去！” “哈哈，一块吗？” “不了。” 罗长平不相求，“呵呵，那挂了？开车呢，要拐弯了。晚上有时间咱一块喝杯去。” “嗯。”关静先收线。 欧阳白若找罗长平是想趁楚青城不在，把罗长平这儿搞清爽了。此时，特别对一直一厢情愿的罗长平，不易再瞒。只是，说后，难免一场暴风雨洗礼，等楚青城回来，希望正好淋不到她。 欧阳白若有点没想到有今天。当初只为了戏弄一下花痴。竟变成了今天身陷其中，不愿自拨。 也没想到，原以为花间嗅一圈，看不到花苞开，那花蝴蝶就飞走了。竟，对个花痴这般执着，很有等到花儿谢的劲头。 这花痴有这么大吸引力？ 是呀，真的，到底哪好？为什么欧阳白若也给她魔住了？ 欧阳白若想着那花痴眼神，心头潮热一散。开着车，往派迪克赶着去会罗长平，忍不住电话拨给楚青城。 接了。他笑，“到哪了？” “还没出省。” “坐车累吧？” “不累。” “晕车吗？” “不晕。” “……想我吗？” “……不！”简单一字，应该是不想旁边人听到意思。 “我也不！”欧阳白若说的恶狠狠，“我正往派迪克赶，玩去！可不是我一个人！” 楚青城答：“那好好玩！” “……小笨猪，车上没事，给我发短信。” “……有事！路边的风景太好看了！以后还是要常出来，只看一处风景会把人看呆的，还以为就那一处可看的呢。” “你……这什么意思？” “我真想车到哪我就在哪停下来，不再回去了。呆够了就再换处地方。” 欧阳白若一时无声。楚青城有点觉得自己一出来，找到了更多自身价值，高兴过头，惹那六月天不高兴了。有点咬唇懊悔。 226 我们上床（VIP） 欧阳白若其实刚才在思索。又开口道：“听过一句话。好象是这么个意思，男人放出去的只是身体，女人一旦放出去，就是心，男人走再远还是会回来，女人就和一只没良心的猫一样，哪好哪呆着了。” 咦！前半部分说的挺深刻让人刚想沉思。后半部分就变得想让人扁一顿了。 “小笨猫，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是那样？做人要有人品，以后才不会托生一只流浪猫，还能勉强再投胎做只小笨猪之类。……怎么不说话？嗯一声。” 楚青城嘟嘴道：“挂了！” “小东西，有事多向李凯请教。……晚上睡不着的事。可以向我直接请教，我教你怎么睡。晚上住在当地，不要自己乱出来，小心跑丢了。要实在跑丢了，记得把我的玉寄回来。” 坏蛋！又是只开个正经头。后面又听得楚青城挤眼睛。 “小东西，去山区时，别顾头不顾腚，只看到眼前！山路不比平地，脚下处处危险。注意！把屁股跌成肉饼回来，拍起来就没那感觉了……” “挂了！”楚青城不客气地挂断。又，抿了嘴笑。感觉这六月天现在快变成话痨了。 咦！欧阳白若刚又张开的嘴，只好闭上。看看前方要到派迪克，先收了手机，拐弯，。 停好车，听电话嘀达短信响，急拿起来看。楚青城的：别忘了划圈！今早上我划了第十五个，明早你划第十六个。等我回去，得二十几个了吧？ 小东西！天天惦记成这样！不回。 楚青城又发过来个：阿若，你说喜欢一个人时，会怎么说？ 笑。回过去：洗好了，上床！ 楚青城又回来：不对，是我爱你！ 欧阳白若血液一沸，就像那三个字楚青城在他耳边吟诵。可回：不对，是我们上床！ 我爱你！ 我们上床！ 我爱你 上床 那好吧，我们上床。来！ 欧阳白若一脸笑意里，狠狠回去：小东西，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楚青城又回来：阿若，我们上床就表示你爱我吗？ ……不是，小笨猪，是，我爱你！ 对呀，你爱我！ 我爱你！ 你爱我 我爱你 好吧。我爱你！ 阿若，我爱你！ 阿若，你别忘了划圈。 小东西！欧阳白若不再回，攥起手机，感觉心里涩涩的甜蜜。手机在他耳边忽又震铃，直敲耳膜，他惊下，接了。 “还没过来？”罗长平声音过来。 “到了。”欧阳白若推门下车。 却未等进入罗长平等待的雅间，欧阳白若电话又响。是父亲的。一沉吟，忙接起。白峻涛低沉的声音道：“你妈痛了，回来趟。” “……什么病？” “忽然晕倒了，然后就把自己关房里，不出来吃饭，也不去医院。快回来看看！” “噢……”欧阳白若没等应完，白峻涛已经挂了电话。 欧阳白若没多介意父亲的态度，返身往外走着。打给罗长平，“我得马上回K市一趟，不过去了。” “噢？你不是到了吗？没到？” “我刚到，正又走。” “这么急着回K市，家里有事？” “……我妈有点身体不舒服。先挂了，我开车了……” “……等等等等！我和你一块去一趟。” “不用了……” “等等！我马上也出去。欧阳阿姨要一点头疼脑热，不会惊动她儿子。我得一块去看看。” 欧阳白若一听，正对他心里的猜疑，不禁更上来些焦虑。 罗长平急匆匆从里面出来，欧阳白若已将车伺候到门口。罗长平一上车，欧阳白若一个急调头，带着种情绪不稳。罗长平又叫停：“停！停！你下来，我开。” 欧阳白若一想，撂开手下车，将驾驶座让给罗长平。 汽车快速平稳离开。至主路，罗长平叹道：“平时装得那么不在乎，多长时间也不见回趟家。怎么样，母子连心吧？一听就慌神了吧？也就小时候给父母多打了几下，还记仇了？我看到欧阳阿姨，别提多羡幕呢，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得体的妈，我非得恋母综合症不可。人家说儿不嫌母丑，可说实在的，我那个过世的妈呀，算真难伺候。不过，再难伺候，所有人加起来，也加上欧阳白若！都没我那妈对我真心对我好……” “好了，好好开车。烦！”欧阳白若打断，有点烦躁的用手盖到眼上。 罗长平点头，闭声。按几下音响，放出音乐…… K市。 白峻涛打开家门，放儿子与罗长平进来。微冲罗长平点下头后，脸摆向卧室门，向欧阳白若示意，“在房里。” 欧阳白若看看父亲阴沉的脸色，又看看紧闭的房门，走过去，轻敲几下，叫：“妈？” 里面无声。 欧阳白若拧一下房门，锁着。提高了声音，“妈？开门！” 欧阳瑾红里面轻声啜泣起来。 不过房门外听不到。欧阳白若回头问父亲，“我妈在里面多长时间了？” “从昨晚上。” “一直到现在没吃点饭？” “嗯。” “她……怎么就晕倒了？” “我昨晚上回来，一会儿你妈也回来。一进门，就倒那儿了。” “她，怎么了？” 白峻涛也不是很清楚原因。欧阳瑾红从晕倒后，到现在没再和他说一句话。昨晚到现在，也一直没给他开过卧室门。闷闷地出口气道，“先叫开门！” 欧阳白若又叫门，还是里面没反应。他又问父亲：“门上的钥匙呢？” “没找着。” 欧阳白若向里面道：“妈？你开门！不开我撞开了？” 欧阳瑾红终于搭腔，“别撞坏了门！我不值得那门钱！让你爸去把手续办了，给我塞进离婚证来，我就出去，不会赖在他的房子里……” 欧阳白若眼神立即不满地看向父亲，认为母亲这一系列行为，肯定是父亲的原因。 白峻涛烦闷，也向门里高声道，“你到底这是闹什么？要离婚你也得说个理由吧？为什么？” 欧阳白若听，又不像是父亲的原因。脸又转向门里，叫，“妈？开门。慢慢说。” “……不用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欧阳瑾红哭诉，“我把签字的离婚协议都塞门外了，让他办去！快点办好了，就都痛快了。不用这会儿装这个，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 白峻涛气恼，“欧阳瑾红！你……又犯病了？” 欧阳瑾红更哭，“对，我又犯病了！我神精病！你赶快离婚就解脱了！……儿子啊，你不认你这个神经病妈，可她还是你妈！天天为你揪着心呢。当初，当初，我可不是只狠了心想你死啊，我是不放心你，你要死了，妈也没想着活。妈一个人死了，不是怕你留下招人嫌，怕没爹妈疼的孩子过得惨？妈心里放不下你！你恨了我一辈子……啊……”欧阳瑾红放声越哭起来。 欧阳白若声音也酸，“妈，我知道了！都过去了，又想起来伤心什么！……我没怪妈妈，我只是一忙，有时又懒，就没常回来。以后，妈愿意，去和我住去……” 欧阳白若不管是不是与母亲心有芥蒂，还是认为是父亲让母亲伤了心，不满。白峻涛听出来，气闷地一旁坐下去。 “你也不用可怜我！我就一个人过！一个人过得不比谁不好！你要还有一分念在到底养你一场，不要往死里逼你妈！好好过日子。” “妈！”欧阳白若急痛焦躁，“到底为什么，你生什么气说一下！先开开门！” 罗长平没想到竟不是欧阳瑾红得了什么急症，而是一场家庭矛盾。觉得自己个外人站这儿有点多余。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只好如此。走上来，轻轻敲门，“阿姨？我是长平！阿姨呀，阿若一听你生病了，急得一下就六神无主呢，我一看，不放心他自己回来，才陪回来的。都是给您惯得他，自以为拽拽的，其实还是个孩子脾气，不知多心疼您呢，可就是不说！他那性子急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样会急坏他的。您不心疼？” 欧阳瑾红向罗长平哭诉，“长平啊，谢谢你平时让我还能知道点儿子的信！他不知道啊，当妈的听到一点儿子的信，心里多受用！他怕不是急我生病，是气给他添乱！他外面闹得那事人人都知道了，就他这个没用的妈不知道！他就不怕我听到急出个好歹！他心里是一点妈也没有！” 罗长平看向欧阳白若。想来他大体也该听明白了，肯定是欧阳瑾红不知从哪一下听到了欧阳白若最近的一系列事情，急痛上火，所以一时晕过去，然后，又关房门，独自伤心。 欧阳白若一时无语。沉默会儿，态度十分端正道：“妈！对不起。我怕你们知道担心，没想到不和妈妈说，妈妈也伤心。以后，我注意。” 欧阳瑾红听到欧阳白若话里“你们”二字，又愤然，“只有你妈还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姓欧阳，不姓白！和姓白家的没关系！人家淡定得很，该干什么干什么，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死活不管不问，也没和我说一句！我在他手里不着待见我认了，我受不了儿子也让他这么对待。离婚！办手续去！我欠你什么，小心伺候了大半辈子，也补上了！我不欠了！我不受这气了！我就是要离婚！给我办去！” 白峻涛那边一直听着，片刻疑惑，既然生儿子的气，和他何关？怎么就这么铁定地要和他离婚？此时，懂了！长叹一声。站起来，又走到门前，“好了，开门吧，什么话好好说出来不就行了？这么没头没脑地闹！我怎么就不管不问了？我儿子出事我能不管吗？我去了！……季主任对阿若很照顾，各方面都帮我们先想到了，我要去办，办不得这么利索。我见最好也就这个结果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就是没去见这小子。我生气！我不愿见他！不是你闹这出，他回来我也不想让他进门！没一点出息！开门，出来！娘俩全一样的脾气，有事没事先闹一场……” 白峻涛转身又走开了。卧室安静会儿，吱，一声，从里面打开。欧阳瑾红拂着乱发，又坐回床上去。 欧阳白若暗叹，走进去。“妈，去医院看看吧？” “去医院干什么。” “你不是晕了嘛。” “那是让你和你爸给气的。” 欧阳白若又有点无话。白峻涛进来，扶向欧阳瑾红的背，“吃点饭去。” 欧阳瑾红已完全没了刚才的样子，顺从地站起来，跟着出去。餐桌上一坐，见是一碗鸡蛋面。问：“谁做的？” “吃吧，还热。我也不太会做别的，先凑合吃点吧。” 那就是白峻涛亲自下的厨房了！欧阳瑾红不禁回想，让丈夫做给她吃，这似乎是第一次。白峻涛又将筷子递过来，欧阳瑾红感觉更是少见的礼遇，忙接过来，埋头，吃了几口。 再看，周围，三个男人，六双眼睛，特别是，有丈夫，有儿子，都默默地看在她身上，关注着她吃饭。一下，这荣宠还真是难消受。又放下了筷子。“我等会儿再吃。” “不好吃？”白峻涛感觉应该是这样。不过，他尝了口，觉得还是可以下咽的。 “不不不！”欧阳瑾红急忙纠正，“不是，我想先喝点水，口渴。” 欧阳白若刚要有行动，罗长平已经去拿杯子，饮水机前，倒去。 “长平，坐吧。”白峻涛被提醒，拍拍罗长平的肩，去拿茶具，为罗长平准备茶水。 欧阳瑾红喝口水，借着丈夫儿子一时的疼劲，也向儿子提了平时不太轻易敢提的事：“阿若，怎么小娜没一块来？” 欧阳白若拉开张椅子坐下，第一次认真地和母亲交待，“妈，你说的那个人，和你儿子从来没一点关系！” “那……哪个有关系？哪个都行，你带回来给妈看看好吧？” 欧阳白若心内张望下罗长平，沉吟片刻道：“早分手了。” “分了多久了？” “时间不短了。” “那，就没再找个？” “……好了，妈，吃吧，不吃就凉了。” “那你现在是有还是没有？长平又不是外人！怕是你瞒着我也没瞒着他吧？就告诉妈一声，让妈心里彻底痛快下。” 227 精致圆润（VIP） “吃吧，妈！我答应你，一有了马上就带来给你和爸爸看。” 虽然没有得到最好的答案，可这场气后收获的也挺可喜。欧阳瑾红笑，点头，“好。” 罗长平心头闪那个林青。笑道：“阿姨，他连我也瞒着。等我回去打探清楚了，告诉你！” “好！”欧阳瑾红更笑。 晚上白峻涛留饭，欧阳白若回来了也想家里住一晚，罗长平一想，无所谓，那就陪住一晚！ 白峻涛被家事缠了一天多，惦记公务，饭后，去办公室。欧阳瑾红陪着罗长平说了会儿话，也回卧室去，一天一晚，闹得也累。 罗长平在哪也熟。反客为主，拿酒又给欧阳白若倒上半杯。道：“今晚那是半点事没事，在你家，咱多喝点。” 欧阳白若奉陪。看罗长平没平日里话多，偶尔带出愁闷色，问：“有……烦心事？” “多着呢。最近，感觉很不顺！他奶奶的，给个女人弄的，把咱兄弟俩都拴上了！云轩那，天天死陪，可还不敢关门！只能硬撑。” “回去，咱哥俩喝个痛快的。”欧阳白若此时坐在自己家里，面对着罗长平，更有种愧疚感。平心而论，罗长平对他欧阳白若真够得上大哥。 想来，可笑。虽然他欧阳白若对女人也从来不算什么君子，可却抵触罗长平对婚姻的随意态度，四结四离的婚史，让罗长平在欧阳白若心中，种下并不可敬的感觉。与罗长平兄弟间的情义，一直很表面化。 罗长平却浑然不知自己这点上竟讨了欧阳白若的厌！ 欧阳白若也不禁暗叹自己的邪脾气。很真诚道：“谢谢大哥，一直当我兄弟看。” “那是！咱认定的人，绝没二心眼！命丢了，兄弟间的义气都没得丢！”罗长平向来话虚高上三分，此时酒后，更是。忽然嘿嘿笑下，“你要当咱大哥，那大哥问你句真话，那个，和什么女人正热乎着？” 欧阳白若沉吟会儿，认真道：“回去，告诉大哥。” “嘿嘿，真是有！是那个林青？” “……说起来，也算是。” “哈哈！我说那谢董老近不上身呢。说实在的。不知那林青何样仙姿，但让我老弟看上的，应该差不了。不过，有点可惜！我现在越来越感觉，谢董还是挺不错的，不和那李大小姐一种类型。任康那小子给这大小姐缠上了，知道吗？我瞧着这李大小姐，差谢娜远去了！谢娜那丫头其实心眼挺单纯。” “任康家里有什么事吗？”欧阳白若完全关心一句。 “嗯？”罗长平不知道。“有什么事？我没听他说！” “他请假回家了你不知道？他说家里有事，向我请些天假。他不想说的样子，我也没深问。我想，不是家里有急事，他也不会轻易请假。” “请假回家？哪天请的？” “前天。” “前……”罗长平声音打住。 欧阳白若奇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呵呵，”罗长平笑，“这小子看来是不好意思和你说。不是家里有事，是让那李大小姐强拽着去云南了。” 欧阳白若惊愣会儿，回过味来，“去玩了？” “呵呵。” “嘿！”欧阳白若脸上明显不快。 罗长平几乎自己撑嘴。“瞧我这嘴贱的！别生气！他怕是也没办法，和你估计是说不出口。再说，这也是你种的因果，他算替你承受了。” 欧阳白若瞪眼。怎么就成他的事了？ “呵呵，谢娜让你召妓的事……” “谁召妓了？不说我不气，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少不了你的事！” “哎，这罪过很严重的！你要这么说，咱兄弟没话了！” “得得得，懒得再提这事。” 罗长平呵呵笑着又说：“谢娜要出去散心，齐锐实在没时间陪，她就叫李莹如陪她去。李莹如现在怕是……嘿嘿。闹春得厉害，定得抓任康陪着一块去。任康能左过那大小姐？所以，也算你的造孽吧？” 欧阳白若拧起眼睛，没对此再说。 罗长平道：“明后天，我也出去趟。去海南。” “去海南？什么时候回来？”欧阳白若眼又瞪起来。 “得，一周左右吧。参加个平面媒体广告业的活动。这广告界，时尚又惹火的小妞也挺多！看心情，要挂上个可心的，说不定再多呆几天。” 欧阳白若又听得痛恨不齿。这副态度竟追楚青城，实在是，想想，都觉得是对小笨猪的污辱！没了心思继续坐下去，站起来，“我洗洗睡了。” “我都没说要睡你说睡？我是客人！” “你刚知道你是客人？我一直想瞧，没瞧出来。” 罗长平呵呵乐，随便他进卧室，也扶桌站起来，回为他准备的客房。 欧阳白若郁闷，看来，得等罗长平海南回来后再说了！一直怕罗长平知道的事，如今多闷心里一天，竟也多一天负担。 楚青城一行的南下采风本也算风光之旅，是用镜头汇总这些年的发展成绩的。 五天后，密山丘岭段，另一省与D省交界处，发生一煤矿坍塌事故，没想到，中央有关领导当夜飞往矿难现场。可预见性的，这将是一场大的新闻战役。 D省新闻台紧急运作，将离事故点不足五十公里的非新闻记者楚青城一行往那儿调。非常情况下，没有什么常规，时间就是一切。 欧阳白若倒不担心李凯的能力，只是恨不得一下能让楚青城回来。提议：“他们先去，新闻记者还得往那儿派，到达事故现场一天多的时间，可以继续做后续报道。李凯他们如果顺利，我们便时间上主动些，如果他们不顺利，我们也可以作出有份量的深度报道……” 各方也怕李凯楚青城缺少实地经验。韩台长点头：“好，马上派去！” 新闻中心又紧急选派人员赶赴密山矿区。 出事矿井并不容乐观。主井框坍塌，多日阴雨天，地上积水，与地下水层都丰沛。救援人员一边上面实施救援，一边看着脚下水流无法抑制地疯往井口灌注。 多数人预测到凶险。被转拦截在圈外的矿工家属们的哭声和天上又忽然下起的丝雨，针尖样的往所有人耳边里溢。 现场正在救援，人很多，很努力，可并不火热。 雨落在脸上的痕迹。哭声扎进耳内的戕伤，那大块大块土层与煤石被挖掘放置到另一处的倾倒声…… 有一刻，很静，静的只有这样的声音。有一刻，楚青城感觉难以言述的悲怆，可，却掉不下眼泪。 楚青城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面，楚青城已经开始感受到井下的一百多个矿工是个什么样的数字。那，无法用数字表示。 近一天的营救，下午四点多，才开始接触到矿井中的人员。 原来矿工们都是这样！只裹着中间最短的一层布片，全身找不到一点白净的地方……他们无声地给集中摆放到一边，用布蒙起来，暂时先不与外面的亲人相见。 据说，是为了不太刺激家属们。也许对，可楚青城仍然感觉很残忍。也许挣扎到最后一秒还在思念着某个人的遇难者，为什么在他们终于得见的天空下，仍然还见不到亲人？ 李凯的镜头偶尔掠到楚青城时，凝住，几珠楚青城的泪珠，那么精致圆润的，滚下来…… D省电视台派出的新闻记者到达后，台里让李凯楚青城先回去。他们这期采风，暂时终止。 新闻中心。 欧阳白若只看到了李凯，没见楚青城。一段紧张忙碌结束，他问得楚青城已回家，也飞车而回。 不自己开门，按着门铃不松手，就让楚青城来给开。 楚青城打开门，静着脸，清透着眼睛扑闪着看他。欧阳白若在两汪弱水中游弋一遭，拧眉。竟没看到蹲院门口望着肉包子送上门的花痴眼！ 他进去，身后关上门，与她站的很近，在她头顶上注视她。楚青城仰脸接住些他的目光，这距离和角度太被压迫。身体要往后退。给他两胳膊勒着，抱起来。厮磨着脸鬓，声音有点薄怨，“小东西，出去一趟成小呆猪了！” 楚青城从事故现场带回一颗阴寒的心，又跳动上热意。胳膊轻轻束他脖颈上。 欧阳白若心更劲跳，迫切地寻着她的嘴唇去。他竟，这样想她！想得会半夜与自己抗争，要不要不出息地给她打电话。 “宝贝，想了吗……”却一半调侃语气。 楚青城任他抱着亲吻着走进卧室。身体还是安静的，甚至有点悲伤。悲伤的情绪在他爱抚下竟变得越盛。 欧阳白若进入她的身体，又沾浸到她脸上的泪水时，立时更加激动：小东西当然想他，当然比他更想！ “宝贝……”他吟唤着，身体粘连在她身上，用力地推动着自己，深深地给予她。 “阿若，我爱你。”她吟泪在他耳边喃呢。 嗯。欧阳白若应在心里，吮吻舔食她的泪珠，越发激情。 她又喃吟，“我想听，我爱你……” 欧阳白若没接她的话，柔声道：“以后不出去了！” 楚青城的泪水，他最先的反应是。她对他的思念。他也深有感触。原来还是出去的时间比较好打发，留在家，空房里煎熬，更难。他不愿意她再丢下他出去。 楚青城泪眼望着他，没吭声。 他终于感觉出来，她身体里有种落寞哀伤，没有多少缠绵后的柔软感觉。带着她侧身一翻，裹在怀里，在她脸上探寻：“怎么了，小东西？” 楚青城无声，头依进怀里。 “累？在家休息一天再上班。……嗯？” “嗯。” “……现场挺惨吧？” 没回声。 “看了很伤心？” 没答。闷会儿，道，“你没划圈。”楚青城看到挂历上还是她划下的那十五个圆。 欧阳白若没打算过帮她做这傻事。可，一时不想惹她更不高兴，巴巴地有些讨好道：“我……忘了，一会儿帮你划。” “嗯。”她往他怀里更扎了下，眼睫粘胸上，还是有点湿意。窝在他怀里，一会儿，气息轻匀，睡了。 呵呵。欧阳白若唇角勾起笑意。虽然没他希望的那幅花痴笑脸，可楚青城安睡在他怀里的感觉，也很舒心。 这次密山矿难，D省除按正常模式，报道了领导人赴现场指挥救援的新闻外，还在视频互动中，报道了一组现场画面剪辑，其中，有楚青城的流泪照片。 这组现场新文图片播出后，几天里，楚青城的照片成为全国各大媒体转载率最高的一幅矿难现场画面。那美好的大眼睛流落下的一粒晶莹，带着残失下的完美，有种无与伦比的震憾力。即使没有去过现场的人，也被李凯镜头里的流泪画面，给抓住了心。 D省电视台一个叫楚青城的女记者，就这样走进了普通大众视野。 关静看着电视镜头中的楚青城，笑得几分难以言述。 关静也不可能处处经营，每一步都布局深远。此次让楚青城南下采风，她没什么明确意图，可能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不愿让楚青城再这么呆在欧阳白若身边，先打发离开几天再说。 当然，不是为了让楚青城出名。 但却，让楚青城凭一幅其实最没职业素质的照片，一下得到各方关注和好评。哈哈。有意思！ 楚青城一点没觉得有意思。从密山回来，沉默少语，情绪低迷。上班后碰到一些见面就嘻呵呵恭喜她出名的同事，便请假，闷家里不出门了。连苏晓闻和展研锋也都没叫出去。 欧阳白若知道状况不简单了。外面越想越不安心，回家。 楚青城把她出去这些天他换下的衣服洗后晾干，正一件件烫。半侧着脸，静静的，细细的，仿佛做事太专注，没意识到进门的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看着握着烫斗，默默滑动的手，白净依然，但忽然发现有他没想像到的消瘦。 是他以前的错觉，还是现在楚青城瘦了？他一直感觉中的小胖猪很多地方真的没有多少肉。更别说肥肉。 好一阵为自己的无聊后悔。干嘛弄下那么多脏衣服给她收拾！这两天她好象天天整这个了。 其实那里面好多衣服不算脏，有的一天也没穿下来，他就扔那儿了。楚青城不在的这几天能换衣服时他尽量换，立志要等她回来把脏衣堆成山。将楚青城外出留给他的空虚和不满，都寄在这些脏衣服上，等她回来一并惩罚给她。 他走上前将电源关掉，楚青城才挑起眼睛看他。 228 去抱抱我（VIP） 欧阳白若攥了她的手坐到椅子上，把她放腿上坐。望着，道：“小笨猪，帮我个忙？” 楚青城暗淡的眼睛里有了点光亮，是奇怪。他怎么这么客气了？突然发现原来楚青城不是天生就是归他使唤？ 他说：“我要组织一期矿难事故的特别报道。你给我说说你这次在密山矿难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楚青城眨眨眼睛，垂下。 “快点！”刚刚还是有点相商的语气一下变得霸道，“下午我就得用，快点说。” 楚青城抖动半天眼皮，眼睫下晕上层云蔼。道：“我说不好，你问李凯去。” “他有他的角度你有你的角度，我都需要，都要问。怎么还不痛快？这点事还要真求着你？” “我不想说。” “不想帮我？” 两回事嘛，是不想说！ “快说！” 楚青城挣着要离开他。他紧束住腰不放，态度更恶劣，“说完再走。” 楚青城瞪起眼睛来，愤慨，“你老欺负我！你干嘛老欺负我！我就不想说嘛。我讨厌他们说我成名人了。那么高兴！他们都高兴什么？那么多人一下子都死了。满身黑。鼻子里嘴里不是碳渣就是泥。他们死前得多痛苦！他们都是死也闭不上眼的冤魂。……你们报道的什么？领导亲临现场，救援！他们救得了什么？只是将他们的尸首挖出来吗？他们的命谁救得了？一个个好惨，还有十四五岁的孩子。那个矿井不是发生了一次事故了，为什么死一个人两个人时不去管管，要等死一百多人才去救援？救得了什么？我觉得好虚伪！谁也不真正重视他们。什么叫命如草芥！可他们不是草芥！草芥可以春来再发芽，他们死了就死了……” 楚青城越说越激动，流得满脸泪痕。 欧阳白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可一直不打断。 楚青城最后两只眼恨恨地瞪着他，一腔悲愤都倾倒给这个喜欢逼迫他，连句好话都舍不得说给她听的家伙。“……怕家属激动，怕影响到后面的救援，先不让见。激动是他们的权利！相见是他们的权利，为什么不让？人死了，在奋力营救，却仍然践踏他们活着的感情！我觉得好悲哀……” 欧阳白若将她紧抱在怀里，手掌抚慰在后背上，等她慢慢安静。缓缓说道：“小东西很捧！很有做优秀新闻记者的天分。别把人性想的那么恶劣，也别给予太高期望，人性的高贵与卑劣是会受环境等因素影响的。你在现场感受到的，和坐在电视机前看到的，是不同的。有过那么多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的灾难，你印象深刻吗？感受与这次一样吗？所以，也别太苛求别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人性会有不同的表现和暴发。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 楚青城几次闪眼睛往欧阳白若脸上看，以确定对她说活的人，确实是欧阳白若。 她感觉忽然不像欧阳白若的声音。像个很宽容耐心的师长，教导中，带着哄劝的宠溺。眼神也像看着被惊吓到的孩子，细腻温和。 他继续说：“你的心理感受很多初经事故的前线记者都经历过。我当年第一次经历灾难，回来后一周多也不愿说话，半个多月后才慢慢缓过劲来。所以前线的新闻记者心理关也很重要，有的，还定期做心理辅导。听说过凯尔文卡特的事吗？有一年他在苏丹，拍摄了一个垂死的孩子爬向联合国食品营的照片，孩子身后还跟着一只饥饿的秃鹰，随时等待孩子死亡后美食一餐。那一年这张照片获得了普利策奖。世界最高级的新闻奖项。可他本人，在拍摄那幅照片3个月后自杀了……” 欧阳白若叹一声，“多少年了，我说到，想到这事，还是有想哭的感觉……” 楚青城在他的眼圈里真的看到了红色游丝。一下心里满满的不忍，胳膊抱上了脖子。 他轻揉着她的后背，继续抚慰，“人性不完美，社会也不完美，我们只能尽量地做好自己。遇到不开心，不要闷着，要说出来。有时强迫自己，也要说。我们首先要懂得自己救助自己，消沉与死亡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使世界上又增添一个需要救助的人。倾诉，是治疗这种戕伤的最好方式。小笨猪，记住了！遇到想不通的事，和我说……” 楚青城有点领悟，欧阳白若可能不是要她帮他，而是要她倾诉。热泪一下又上来。“阿若……有一天，我要是忽然就那么死了，你会不会最后去抱抱我……” “不许胡说……”欧阳白若怀里一紧，尾音颤去。 “阿若，你一定去抱抱我……” “笨东西，你……” 欧阳白若的话与一腔情愫一起凝滞在胸里。他告诉楚青城要懂得自救，告诉她要知道倾诉。可真正的伤痛，真的是很难赶出口，排遣出记忆的。有时，只是说给别人轻松而已。 欧阳白若知道楚青城感伤深处，还有一个欧阳白若情结。 只是，有心解情结，却又无力解心结。一阵阵热切的向往中，将话赶到嘴边了，却又，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一句简单的话，生生困于喉间。 他抱起她来，往卧室送。“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什么也不想。晚上我再回来，要是还这样一张苦瓜脸，我就……切成片，一片片吃了！……宝贝，睡起来出去买点苦瓜好不好？有蜜吗？没有也买点。我想吃了。这几天上火。” 楚青城在他脸上审，看下巴上长了两颗疙瘩。 欧阳白若看着她的眼神走向，见在他下巴处粘住，知道看到了什么。笑下，哑声送去，“晚上多给我泄泄火。” 楚青城还没很支盛过来，脑子没反应，问：“还要吃什么？”她一块买来。 “小乳猪！” 楚青城明白过来，噘下嘴，可脸上神色舒展开。问：“你晚饭回来吃？” “嗯。方便吗？没事吧？你晚上能做吧？不行，我就外面吃点。” 楚青城张张嘴，有点不知怎么回答。他一串话里带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说不行，他要指的吃苦瓜呢？说行，他要指得吃小乳猪呢？ 欧阳白若看她纠结在那儿，哈哈笑起来。 “坏蛋！”楚青城知道他是完全的，故意的，戏弄她。身体不满地坐在他身上，抗议。 他告诫，“小东西别勾引我，马上就得走。” 楚青城脸上一热，静下来。 进卧室将她往床上放，楚青城却挂在他身上不下来。 他拧眼，戏谑，“下来！我不会答应的！我现在真的要走，有事。” 楚青城吃吃笑起。还是不松手。 “好吧，来……”欧阳白若说着动手。 “嗯～”楚青城扭摆着落到地上，可胳膊还是不松开脖子。“你还没给我划！” “划什么？” 楚青城眼光投向他身后。欧阳白若没回头，略一想，明白。还是指那大圆圈。他答应了，可确实没行动。“你都回来了，自己划上不行了……” “不行！”有欧阳白若的宠爱作营养，楚青城基本复苏。噘嘴一幅娇态。 “晚上划……”欧阳白若推得一时算一时。 楚青城手牵着他手，拿过笔来放到他手中。 欧阳白若睨目又鄙视，“小笨猪，你很幼稚你知道吗？” “知道！”楚青城不怵跳坑。 “很可笑！” “知道！” “还是个小色女！” “知道！”这招欧阳白若的杀手锏也没管用，楚青城照收。 “脸皮越来越厚！” “嗯！” 没办法了。“我得走了，来不及了……” “你啰嗦这半天的时间早划完了！” 楚青城握了他的手一块儿去划。缓缓，将中间空了的五个数字圈上。楚青城有点像自言自语，“还有九天，就划满了。” “后面还有好几页呢，慢慢划，你会划得越来越圆。迭芬奇当初不就是这样练成绘画大师的嘛。”欧阳白若一幅郑重面孔认真鼓励她。 楚青城眼白顶他，欧阳白若也冷眸回击。眼神博弈一番，楚青城嘟嘴先撤，欧阳白若才收回眼神。输赢看似明了，其实不然。 欧阳白若将她肩揽住，说：“要好好吃饭，多吃，养成小胖猪。我喜欢小胖猪，不喜欢瘦猪。” 这……话和什么有什么联系？楚青城听得有点懂，可却又糊涂。 欧阳白若将她双肩都挽过来，唇上盖一记。“小笨猪，早睡早起，别忘了准备饭！” 转身往外走着，唇角无奈的一弯轻笑。不管这次是劫是缘，欧阳白若看来是犯定了！希望欧阳白若这次的劫，能犯一辈子！一辈子犯在这花痴手里，再也走不脱。 欧阳白若走出家门，要关时，看到楚青城卧室拐角那儿，探出大半个脑袋来望着他。 花痴样！欧阳白若又眼里鄙视。欧阳白若的爱确实也不能这样轻松就便宜给这小笨猪！就让她多受几天折磨吧。 南行矿难一行受到省委省政府的表彰，季春秋代表政府出面接见。省电视台这边，由关静与新闻部主任带领人员过去的。欧阳白若也本该去，不过，有事，没去。 接见在宾馆一号厅某会议室。季春秋与大家一一握手，道辛劳。到最后，问：“是不是还有位大眼睛女士没来呀？” 楚青城的大眼睛流泪照片，媲美当初希望工程中的女孩，季春秋也直接抓取感观印象，几分开玩笑地问出。大家一听全部明了。 关静忙道：“她身体有点不舒服，请假了，没上班。我马上让她过来……” “呵呵，那就算了嘛。” 一个小型座谈会。由此及全，概括了下D省新闻的发展与现状。鼓励全省新闻工作者再接再厉，继续奋发勇为，再次代表政府强调一条“新闻规律”，多为政府和人民解麻烦，而不是添麻烦。 季春秋严肃而不呆板，干净利落的谈吐中，带着一种气势与独特魅力。关静含笑恭听着，心却琢磨在季春秋光亮的小脸上，想，那脸下面想的是什么？ 季春秋对楚青城的重点提问，一下将关静的思维扩展开。这样一位独身在D省任职的领导干部，身边是不是空虚寂寞？ 让关静相信这些大领导们的私生活也和他们的会议讲话一样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很难。 楚青城第二天上班，又关静面前报到。关静呵呵笑，“来了？不再休息下？” “对不起。”楚青城快有些无颜可惭，头低低地垂着。 关静又笑几声，安排任务，“哦，这是人大季主任要的资料片，你给送去吧。” “哦……”楚青城不禁一犹豫，去这样的政府部门，她还很陌生。 “你到他们值班室打电话找于根东主任。他是季主任的秘书。他知道。” 楚青城领命去。 人大值班室简单问过情况，电话便打给了秘书室。放下，告诉：“你上去吧。” 楚青城走在悄寂无声的走廊里，仰脸望着，找秘书一室。望到一门口处站了一人，白净脸，带着眼镜挺文气。看到她，笑道：“楚记者，这儿。” “你好。”楚青城忙见礼，“于主任？” “嗯。” “这是我们关主任让……”楚青城似乎走廊里就要交接任务。 于根东道：“季主任正好在办公室，你交给季主任吧，看季主任还有什么要求。” 楚青城只得跟随进季春秋办公室。 季春秋望到楚青城明显惊一下，接着呵呵笑，“哈哈，这不是我们大眼晴美女记者嘛。请进！” 楚青城进去，问过好，汇报所来目的。季春秋点头，“回去代我向关主任转达谢意。” “好。……季主任您没别的吩咐我走了！” “呵呵，嗯。” 于根东关了门立外面几步远处，见楚青城几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不禁有点疑惑。从他的观察里，季春秋绝对对楚青城动了心思，只是没很拿定领导意图前不敢替领导太张罗。今见关静竟派了楚青城来送东西，正想试一下季春秋的态度，不想很平常状态地结束了会面。 看来季主任对楚青城只属于官方欣赏，不带私人喜好？ 229 秘密接见（VIP） 不过，季春秋接下来的吩咐，很快使于秘书疑惑顿开：季春秋只是不想明着在同僚那儿落口实。在关静那儿落口实，和在李副省长那儿落口实，没有多大不同。 而关静也没想过，要一次性就将楚青城交待到季春秋这儿，不过是提高楚青城在领导面前的出镜率。 关静这一用意，完全达到效果。 季春秋本有些心，但不是机缘巧合，却也未必一时有具体行为。可见到楚青城的第二天，立竿见影。 将近中午时，楚青城接到于秘书电话，领导要接见她。于秘书重点交待：“不要和其他人说。中午十二点四十，一辆黑色奥的停在电视台院外，最后三位数908。你上来就好。” 楚青城心里一下惴惴的，不知领导为什么要秘密接见她。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熬煎地等过。 楚青城离着十五分钟时下楼，往院外走。庞大的电视台，走到院门口也得费时十几分钟。 一辆黑色的奥的车果真已停在那儿。楚青城看看车尾，是，908。可犹豫着没继续上前。那车便倒行一段，将后车门正停她跟前。前玻璃落下，露出半张脸道，“上吧楚记者，季主任在等你呢。” 楚青城确定，是于秘书。忐忑着，还是上去。 领导接见的地点是大酒店的一处雅间。于秘书帮她推开半扇房门，请她进去。 “呵呵，小楚！来了。坐。”里面只有一个季春秋，见她，站起来，招呼她。 楚青城看看季春秋温和的笑脸，还有桌上的饭菜与酒，更疑虑这是个什么样的接见。 季春秋看她动作迟缓犹豫，又笑笑，“坐吧！别拘束，我还是你的粉丝呢。呵呵，当然，小楚的粉丝肯定挺多，我这样并不帅的半截老头子，应该是看不到眼里。” 楚青城忙摇头，“不不不，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季春秋看着她，探过头来，有点逗弄她的表情，等她回答。 不是看不到眼里！不是粉丝很多！更不是的是，楚青城与有粉丝的队伍不沾边。可没仔细再作解释，微微垂了头问：“季主任，您找我来什么事？” “坐坐！先吃饭。” 楚青城只得在季春秋对面坐下。季春秋打到瓶盖，倒酒。给自己倒半杯，也给她倒。 楚青城忙道：“我不喝酒。” 季春秋继续倒进小半杯，笑道：“葡萄酒的，相当饮料。怕你不喝酒，没要。我也有些胃不好，自己家里吃饭时，不喝酒。” 季春秋口气就像与她家人相聚，吃点便饭的感觉，很随意。可楚青城还是无法放松，又很不知趣地追问：“季主任，您，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不好。” “哈哈，”季春秋笑，感觉到楚青城的一点单纯可爱，没见怪。将海参盅帮着更往她面前放放，“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再不吃就都凉了。来……” “谢谢季主任。”楚青城小勺慢慢往嘴里送两口。 季春秋又端起酒杯，“来，喝点。” 楚青城也端起酒杯来喝进一口。口感不一般地好，冰滑入口，有葡萄的酸甜，却没有一点葡萄酒的涩感。看看瓶，猜想，这葡萄酒应该也很不一般。 季春秋一直盯着她，把她眼神里的意思看得明白。呵呵笑，“好喝吧？多喝点。”他又举杯碰过来。 楚青城和他碰一下，又喝进一口。 “再吃再吃！”季春秋满桌地找可能合楚青城口味的菜。 “我自己来！”楚青城为了不再受照顾，主动出击，抢先夹了一个菜，放自己盘里一点。 “呵呵，好。”季春秋满意地点头。含笑看着楚青城吃，也仿佛美肴入口，不自觉间自己端起杯来，没招呼楚青城，默然呷进一口。香酒秀色，很受用的滑入腹中。 楚青城头更垂下去，有点前额发垂到酒杯里的样。 季春秋呵呵又笑。暗自肯定。这女孩着实不错，表里如一，憨纯可爱，一点不懂得做作矜持，应付不了就是应付不了。“哈哈。我有那么难看？怕看到我吃不进饭去？” 楚青城又抬起头来，摇头，“不不。我吃饱了。” “吃了一点嘛。” “我……不饿。季主任您有事就说吧。” “呵呵，我还没吃饱呢。”季春秋却又开始吃。 楚青城只能垂脑袋等。忽然听问来：“工作还顺心吧？” “嗯。” “这次在密山表现很好！” 楚青城汗颜。她做什么了！？ “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想法，找于秘书说。刚才送你来的！认识了吧？” “嗯。谢谢季主任。” “记着他的手机号，随时可以找他。” 楚青城应付性地一直点头。希望领导快点进入主题，不用这么多虚礼客套。 “平时都怎么吃饭？” “在单位餐厅吃的多。” “你们餐厅办得不错。看得出韩台长还是很重视职工生活的，是个很有人情味的领导。我对下属很严厉。不过，我也关心他们的个人生活。对下属只知使用，不知关怀的领导是很让人压抑的。我以前跟过的一位领导就这样，从来不管你吃过饭没有，就只分派任务。跟得很没感情，感觉自己像就人家手里一个工作机器。我，所以很注意这方面。跟我的部下，多少年的，一样见了很有感情。……呵呵，说这些话觉得没意思吧？你说点！别光让我说话，你也说点什么，我都愿意听。” 楚青城没觉得愿意不愿意听，就是希望他快点说正事。 可季春秋继续东边日头西边雨的说，听得楚青城云里雾里，完全不知他到底找她来做什么。见他吃完饭，只是饮酒了，忍不住又问：“季主任，你说吧，找我来干什么。” “呵呵，你这小女娃，看起来面得很，却很没耐性的嘛。这么急着知道？” 楚青城实话实说，“我紧张，等着心慌……” “哈哈。好，告诉你实话。其实，没什么任务。是，我不好意思明着去追星，只好以权谋私一下，将你请到这儿来。” 追星？和请她到这儿有什么关系？ 见她疑惑，季春秋更笑，“我现在可是楚记者的忠实粉丝！你在密山的画面我是看一次感动一次。最真实的情感流露，最能打动人。不用什么音响效果，摄影技巧，不用任何手段，真情就是最大的技巧，最好的效果。 我当时就给宣传部打电话，大力宣扬这种人性光辉！不用什么语言嘛，看着我们的女记者缓缓从眼角流下的那行泪，足以感动天下。重视疾苦，重视贫穷。告诫提醒我们很多为官者，是不是也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呀？不可能嘛，中国建国60几年，目前中国政界高层领导大都经历过那段动荡贫苦的时期。不要如今高高在上，就无视百姓疾苦。” 楚青城汗颜她这也算颗星，可也敬重季主任这番情怀。不禁点头。 季春秋继续道：“每年央视搞得那十大感动中国人物，我看着很好！一个国家需要这种精神支撑。我看越往下面，越搞得没意思。呵呵，十大文明人物了，十大孝星了，这个十大那个十大，很有一些有其名没其实。今年，咱们也搞个十大感动D省人物。这任务不给宣传部，让电视台搞。宣传部就知道生硬地树典型，连我都感动不了，怎么感动全省人民？” 楚青城不敢确实这些话里和她有没有关系，垂头听着，没接话。 季春秋又举杯，“呵呵，来喝一个，今年D省的十大感动人物肯定也得有青城！青城不仅感动了D省，还感动了中国嘛。来，先祝贺一下。” “不不不……”楚青城确定了与自己有关，急推。“我什么也没做，谁当时看了也会难过。我不要！千万不要！”好没出息地哭了下，倒哭出十大感动D省人物。楚青城感觉那不是荣耀，而是丢人。 “怎么叫什么也没做呢？能够净化一下人的心灵，导人向善，借用佛家说法，就是无量的功德嘛。”季春秋说着感慨，“我以前就做过矿工，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边上学，一边做工。做矿工很苦的！中国现在多数矿区，安全条件，卫生标准，等，都不是很达标，更别说一些私人小黑矿。有些直接就是拿命去换钱。可是穷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有位记一辈子的恩人，我的恩师！对我生活学习都帮助很大。没有他，我未必上得下大学，也就没有今天的季春秋。” 哦。楚青城不禁望向他，眼里添了几分暖色。 季春秋在这双大眼里粘了那么一下，断开，呵呵笑。“青城，就像夏日站在湖边，迎面一缕清风。让人，很清凉一下的感觉。我这词，还拽得行？呵呵，没别的意思，是想，以后，有时间就请青城吃点饭，还望不要嫌我麻烦。啊？” 楚青城张张嘴，有点不知说好还是不好。便，情形有点像默许。季春秋又端起了杯，“呵呵，谢谢赏光。” 楚青城有点尴尬地也端起杯。似乎，不管她是不是引以为荣，领导请吃饭都该叫赏脸才对吧？！不过，赏脸也好，赏光也罢，楚青城还是希望，领导只是说说而已，千万，别当真。 楚青城的愿意没实现。 三天后。 楚青城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一笑，“小楚？” 楚青城疑问：“哪位？” “呵呵，季春秋。” “季……”楚青城一下手捂到嘴上，阻住差点脱口而出称谓。 “在电视台外，出来吧。” 楚青城急忙跑去院门外，一辆黑色商务车轻鸣一下汽笛。楚青城猜疑着走过去。后车门从里给打开，一个声音里面传出来，“上吧。” 楚青城此时很容易听出来，季春秋的声音。望着黑洞洞的车门，楚青城很是犹豫，心头的感觉并不美好。 全省的三号人物坐车里，亲自为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而楚青城只是一位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电视台小人物。如此强烈的反差，让楚青城很难将季春秋的行为只联系为友谊。 楚青城不仅回头看看院门处。幸好，无人。她上了。感觉无法不上。 季春秋将楚青城的谨慎收进眼里，脸皮下露出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这女娃看来也不是没其他想法，或者不是全不知道他的追星意图，否则也不会心生顾虑，怕人看到。 楚青城坐进车。车驶开，驶上一段楚青城并不常走到的公路。问：“去哪？” “呵呵，吃饭去。一会就到。”季春秋回答她。 汽车直接开进了一幢别墅的车库。 车库直通内门。季春秋打开门，晾着，笑吟吟的让楚青城先进。 楚青城硬着头皮进，视线范围内，四下打量。突出的感觉是，轩敞气派，最扎眼的是客厅上方的一架大吊灯，无数个灯管，璀璨异样。 于秘书也跟着进来，伺候茶水。 “随便坐。”季春秋已去沙发里坐，也招呼楚青城。 楚青城慢慢走过去，问着：“这是季主任的家？”可她感觉应该不是。他带她来他家做什么呢？何况，“家”里也一个人没有。 “一个朋友的房子。”季春秋简练一说，没多解释。头往沙发上一枕，有点乏累地吁出口气，“出去开了几天会，刚回来。人是有点老了，不是当年当小矿工的时候了。” 那还不休息，又请她来做什么？楚青城看季春秋不讲究一点领导威仪，撂腿躺到沙发上。没感觉他没拿她当外人的亲切，而是更加说不出的别扭。 季春秋闭目休息，室内有点静，只有于秘书轻手轻脚摆放餐桌的声音。 陡然门铃响起，惊得楚青城往门处一看，可心头踏实下：原来，还有其他客人！似乎房子里只要不是只她和季春秋就天下无事。至于那于秘书，楚青城没感觉他是第三个独立生命体。 于秘书开了门，却只接过一食盒来，门便关闭，没再有人进来。 原来，是送饭菜的！楚青城失望。 “季主任，可以了。”于秘书向沙发上的季春秋汇报。 季春秋没紧着动，鼻子里嗯一声。于秘书开门，离去。 季春秋这才起身，叫着楚青城：“来，咱们吃饭。” 季春秋可能真累了，没第一次见楚青城时能说。楚青城也只是垂头点点地吃，随时等着季春秋一放筷子，她也立码结束。暗自打算着，下次季春秋再要请她，她要找理由拒绝。这样别扭地吃饭，绝非楚青城能享受得了。 忽然一筷子菜放进她的小盘里，看时，季春秋笑呵呵，“多吃点。怎么不说话？” 楚青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噢。”季春秋也放下筷子。 楚青城赶紧道：“季主任，我还得回单位加斑，您要没别的吩咐，我就……” “呵呵，工作很忙？” “嗯！”楚青城使劲点头。 “我和韩台长说说，给你调到轻松点的部室？” 楚青城忙拒绝，“不用不用。” 季春秋又笑笑。前辈子向来对女人要求直白，可能如令年岁已长，与眼前的女人有些年龄上的差距，伏笔已打了一米厚，准备直言不讳，不想再这么遮遮挡挡的找借口。望着楚青城道：“小楚，给你项特别任务。” 楚青城心里一紧，听着。 230 要做床女（VIP） “以后吃饭，只要我有时间，你就陪我一块吃。” 楚青城眼睛没眨动，有点愣。 季春秋轻微地拧下眉头，觉得那表情是没领会的意思。“一会儿于秘书给你留把这儿的钥匙，我过来时，你也过来。” 楚青城脸一红。隐在心底不太敢想的念头强悍往上涌。 季春秋望在红脸低下头去的楚青城，呵呵笑着又加句，“我家人不在这边，一个人孤单，希望你经常陪陪我。” “我，我很忙……” “工作吗？刚才说了，要忙就调个清闲点的。再说，再忙，也得吃饭嘛。主要就是陪我这孤单的半截老头吃点饭，小楚不是很有爱心嘛，就当志愿者一下。” 可是楚青城不愿当这个志愿者！“季主任我不会说话，陪您吃饭没意思的。” “呵呵。熟了就什么也说了。” 但她不愿和他那么熟！“我……我不想。” “为什么？”季春秋又探寻不解的眼神。可心里，轻笑逗弄。 “我……”就是不想嘛。“我有事，家里忙。” “你又没家庭，能有多少事嘛。下班后总得吃饭，咱们两人的饭凑在一块吃，又节省又有人陪说话，有什么不好？” 不好！哪感觉都不好！“我习惯一个人吃饭，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哈哈，”果然是个小女孩，这样的理由也找得出！“那这习惯可得改改，人怎么可以总是一个人生活呢，是不科学不正常的。和我一块吃饭，你还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吃什么就点什么，不会让你将就我的口味的。” “不，我不愿意。”管他说什么，总之楚青城强烈排斥这工作。 强权是一种心领神会，当一方就是不以为是时，另一方很难运用的尊贵。 季春秋现在被人生硬地拒绝的时候并不是太多，毕竟是要求一项“不太合理”的工作，对她已够耐心说服了。恩已示完，上来威严。“小丫头，记的，不是你愿意不愿意。是我这个叫季春秋的半截老头愿意不愿意！” 楚青城刷地起身往外走。楚青城再笨，也知道这是项非正常任务，就算只陪吃吃饭，也得她愿意。还真是霸道，当领导就这么欺负人？还只有他愿意不愿意！楚青城又不是他家的东西，他愿意拿她干嘛就干嘛？ 季春秋有点后悔，急站起来，有拦的意思，呵呵笑道，“你这小女娃，还真是个粘脾气，冲起来不得了嘛。我就开句玩笑，还生气了？坐坐，等等，小于一会儿回来，送你走。” 楚青城往后闪下身，警惕地望着他，决定还是策略一下，“我回去想想。” 季春秋有点不太想现在放走她，“再等等于秘书。” “不用，我自己打车。” 季春秋最终让开门口。和一个女孩如此两相对峙，太丢他的身份。 楚青城快步开门出去，一路小碎步跑着出院门。后面响起于秘书的声音：“楚记者，车在这边！” 鬼才坐他的车！楚青城更加快了步伐，往路口去打车。 欧阳白若刚回去不久。先洗刷了，出来客厅溜一圈，走到窗户边，眼睛还没探到楼底，房门打开，楚青城进来。 他回眸看一眼，溜达过来，“加班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楚青城阴着脸往里走，胳膊给欧阳白若一拽，拽回来。“问你呢！你这鬼东西越来越拗巴，真是……”烦！不是回来给她笑模笑样的伺候，倒要时不时地为她开心找痛快。以后得这样？见鬼的事！“加一条！我回来不准看到一张苦瓜脸！笑！” 楚青城白眼刺过来，连着他也讨厌。为什么就只他给她定条件？ 咦！欧阳白若咬牙。这态度，这样子，还想什么九天的限！“楚青城，我郑重警告你，你有什么话说什么话，有不痛快也痛快快地自己说出来，不要搞这闷脾气。我喜欢看开心快乐的女人，不喜欢看苦瓜脸，你这样子，我会很快烦你的。” 那就烦吧！反正她也没什么让他喜欢的。早晚会烦的。楚青城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跑进卫生间。 欧阳白若气势汹汹想要赶上教训一番的脚步，给生硬地隔在门外。拧下门把，锁了。吼叫，“楚青城！开门。” 里面一点声息没有。 欧阳白若偶尔客串一下政委角色，做点思想工作没问题，让他永远耐下心来，细致地猜度一个女人的心思，并慢声细语给予劝解，那不现实。 欧阳白若来回转悠几遭，几遭转到卫生间门前都恨不得踢开那门。可，感觉那样又太给这笨猪面子。自己回卧室睡觉去，决定不管她。 许久，那门终于自己敞开。欧阳白若满肚子气恼，斜目盯住门口，看那女人是不是一会儿已经长出了三头六臂。 楚青城却没进来，飘飘的，走向客厅的动静。 总会再过来！欧阳使劲又耐些性子，等。 楚青城没再回来。 欧阳白若最终忍不住，下床探看。满室找不到楚青城，目标最后锁定他的衣物专用房。可恨，动不动就和他玩自闭！女人看来都有这手。惯不得！他面目狰狞地盯半天，转身回卧室，换了衣服，出门。 楚青城知道欧阳白若走了，开了半扇窗页的窗外，汽车从车库里离开的低吟声，分外清楚，和欧阳白若喘出的气息声一样熟悉的感觉。 楚青城静悄悄两眼泪下来。心里的不平，化出一点隐隐的悔意。感觉自己有点太沉不住气了。离着那一天还有四天呢，至少四天的时间，她该从容淡定充满希望地度过。 可是她又无法淡定。四天，似乎在欧阳白若那儿毫无影响。那二十七个大圆圈并没圈住她多少希望，而是，泡沫般，一个含多起来，一个个散。 这最后的四天真的对欧阳白若有意义吗？一如果有，又何必一定要四天后？ 还是，欧阳白若根本没想过四天后要怎样？他的轨迹还会和四天前一样前行，如果楚青城愿意跟随，他也会带着她，如果她不愿，他也会任她停止！？ 楚青城这一刻更讨厌这种只做他房里的女人的生活。她想让世人都知道，她是欧阳白若的女人，她可以雨天里撑到一把伞，多些安全凭障。 可欧阳白若并不想！他不怕她哪一天被雨淋到而跑到别人的伞下避雨。 是不是？欧阳白若一点不怕？ 楚青城徘傍迷茫，窝在这间到处都是欧阳白若的东西的房里，忍不住抽泣。 室内空寂至下半夜，门给打开。月色，从一点窗帘没拉的外面进来，撒了半室清凉。 楚青城完全枕在月辉里，只需他稍垂一下头，便看得很清晰，她也挂着一层湿凉的脸庞。 欧阳白若心里也柔得和那月色一样。往外走。一会儿拿来被子给她轻轻覆身上。 楚青城抽泣了一声。欧阳白若以为梦中还哭，心里一时说不出的涩，低声气怨，“小东西，真要命！” 欧阳白若好想就势一躺，将自己放她身边，睡下。可心里有点过不去。这鬼见愁实在让人烦，不招人待见。粘得时候粘死，上了性子竟也甩得利落。该知道他出去了，却一个电话不找，不问，一点不管他！什么个见鬼的东西！ 转身走。却床上一动，两只胳膊套过来，贴他后身一层温软。 欧阳白若胸里的乱草却一下立成刺。撕扯着她的胳膊扔下来，恼恨，“笨猪，不说出合理理由绝不能这样算了！谁陪你成天玩忧郁？”他转回身掐住她的肩，“说！” “阿若，我想你下班时接着我一块走。” “……我哪有那些时间？”欧阳白若说着不禁想罗长平。他计划是和罗长平说清楚后再说其他的，那罗长平却还不回来！ “那你有时间时接我吗？” “你小孩吗？现在又很少上夜班了，自己来回多方便。” “那上班时我跟你一块走。”早上上班她却能多数和他同行了。却又多数情况下，是她站院门外等出租车，而望着欧阳白若的车在她眼里远去。 无语。转移话题，“又犯病了？纠缠这个干嘛，说你为什么这死猪相！” “阿若，你为什么不愿意别人知道有我？我不怕，你将来不要我了我也不怕。”死，她也死得清楚，不想这样不明不白。 “别犯傻劲了！”安心等着，让他一步步来！ 她这是犯傻嘛？“阿若，我说过一个月！” 欧阳白若一下眼睛立起来。这是威胁他嘛！？冷硬，“随便你死笨猪！当初说得明白，协议你也签了的，我们就这关系，不愿意拉倒……” 楚青城身子一扑，趴床上。 欧阳白若空立片刻，等不到楚青城服软。咬牙，往外走。楚青城又爬起来，窝起他拿来的被子，狠狠一丢，扔地上。又趴下。 欧阳白若又门口折回来，地上拣起，狠丢回她身上。“盖着！要再生病，不准住院花我的钱！” 楚青城一下，满心通透，那堵在里面的委屈劲，比烟蔼还快的，散去。 又静下来的房内，楚青城这边再躺不住，抱了被子回卧室去。 欧阳白若拿走的是这边床上的被，便躺到床上，什么没盖。楚青城先给他盖上，自己也上床，蜷在他旁边躺下。欧阳白若生硬地把被子从身上扔开，侧一边去。不理楚青城。 楚青城经过刚刚的烦躁后，耐性又空前丰沛。起身又拿来帮他盖上。 他再掀去。 再盖…… 一场游戏，还是爱情？总之，似乎一场游戏的爱情，或者很像爱情的一场游戏进行多次之后，欧阳白若复仇性地将楚青城压到身下，进行惩戒，气恨，已与缠绵分不出多少。掠夺在她唇齿内，恨意哝哝，“小东西，气死我了……” “噢——”他畅快地呻吟一声。甘如美酿，锁魂蚀骨的爽烈。 欧阳白若可以肯定，从没一个女人给他这种感觉。恨得心痛，爱的，竟也心头湿意点点的，酸涩。 楚青城竟也握了他的肩头，很主动地迎接他。他哼地又讥笑，“小东西，以后不准再噘你那猪嘴巴。这多好，乖乖地让它亲……” 楚青城还是听着这样的话语抹不开，一抬头，更主动地将他的嘴吸到，堵住更多的调笑…… 明媚的朝阳强烈呼唤中，绞缠的身体才离开些缝隙。惺忪睡眼看向对方，一个眼晴有点胀胀的肿，是昨晚哭的。一个血丝充满眼球，是昨晚熬的。 欧阳白若看着那肿眼泡又生气，可拧下眼睛，作罢。不想再提。 楚青城手指划在他脸上，眉间，发现睡醒的这张脸，仍然疲倦的感觉。不禁心疼，窝进他怀里。“你上班吗？” “嗯。” “……中午回来再睡点吧。” “那……你别回来。” “为什么？”楚青城抬起头来。 他眼里一点促狭，“我怕你骗我回来睡觉，其实就增加我的工作量。” 楚青城晃下眼殊，明白。“嗯～你讨厌！” “讨厌你还贴这么近！小色女！你说清楚是不是，是我干脆现在就加下班，省得你老惦记着……” 楚青城不与他多纷争，拿出实际行动：从他怀里撤身。 欧阳白若紧住，狠抱了会儿，松开，自己起身。楚青城身体更平展一些，还趴着。 欧阳白若看着略有奇怪。“怎么不着急？上午不用去上班？” 楚青城看到时间了，九点多了。可有点懒散去。被昨晚那一场搞得上班也没兴趣。本来就有点去着没有兴趣，因为有关静，总有些工作得不够放松。想想，真不如在总编室时的日子。 她抱了枕头嘟囔，“我想做个床女！” 欧阳白若听着床女莫名的刺耳朵，啪，往她屁股上拍一巴掌。 “嗯～”楚青城抗议地蹬下腿。 欧阳白若揪开她身上的被子，给她摆造型，腿，胳博，腰……七扭八拐，粘贴画样摆在床上。楚青城实在不堪他的这种摆放，便，他放一样，她收一样。不满地叫：“六月天，你千嘛！” “六月天？！”欧阳白若更切齿，“你不很想淫荡，要做床女嘛。就该这样……” “你才淫荡！”楚青城羞红脸。“我想床上睡觉嘛。人家呆在家里的叫宅女，我想在床上睡觉为什么不能叫床女？” 欧阳白若一下喷笑。又把被子给她全身盖好，看着她，认真问道：“还想继续在综合频道呆着吗？” 楚青城展眼珠看看他。她眼里没什么抵触。那是，并不十分留恋的意思。他笑，“最近台里要进些新人，会有些人员小调。你提前打份报告，中请再回总编室。不要给关静！她未必会给你递上去，直接交台里。” 楚青城眨眼珠，知道，这并不符合程序，“那，她……” “管她！你做的对与不对，都是一样的！小笨猪！愿意再睡就睡吧，去不去也无所谓。”他俯身狠亲下，站起来，要去卫生间洗刷。 楚青城刚刚的懒散劲一下没有，起床，快速穿衣。“还有好些事情没完成，我不能留下一堆工作全是有头没尾。” 欧阳白若望着，舒心又鄙夷。怎么看，还是怎么觉得有点呆笨样。 231 放纵自己（VIP） 罗长平回来。 罗长平的情绪似乎有些受天气影响。以骄阳灿烂开始的一天，下午时转阴。 出去一趟有新感受，一回来，先干劲十足地做了一上午动员报告。中午酒场回家睡一觉后，却浑身心懒散，有点提不起精神。 他想，见一个人了！便忍不住郁闷。一大堆烦心事也一起往脑子里挤。楚青城不知何时搞得定不说，云轩那边，还是那么硬梗在那儿，如喉间的一棵刺。上不来，下不去，又不敢有大动作，怕更引来大祸端。 至于楚青城，得到她一次容易，可后遗症也是显而易见，展研锋虎势眈眈地盯着，护得严实实。不管他们之间关系是什么性质，动了楚青城后的结果，怕都得面对展研锋。 最重要的是，楚青城不是他想要一次的女人！ 郁闷。 更郁闷的是，郁闷中，又有个他并不愿再见的女人来添郁闷。孟婧然的电话来了。罗长平不接，可听着铃声也一样烦。 罗长平现在也知道了钱打发不走的女人的烦恼。他给她钱了，给她买车了，态度基本明朗了，这孟婧然就是没有领会能力怎么办？ 电话响了许久，自己了断。罗长平刚松出口气，家门忽然给打开。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身来，眼里惊态。看进来的是苏晓闻，又软塌塌地撂下。 “怎么了？刚才和乍尸差不多。”苏晓闻坐过来。上午已见过面，不需要对他的回来惊奇。 罗长平无精打采地吁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孟婧然又拿到家里钥匙了呢。” 苏晓闻叫，“哎，你没事不去接小美，躺这儿想女人！” “谁想她了，她电活来了，我没接，接着就房门响，我以为她进来了嘛。吓了一跳。” 苏晓闻嘿嘿笑，罗长平对孟婧然这态度，她挺赞赏。“你怕她干嘛，明和她说，以后别再骚扰你。” “差不多说了，她还是缠着。我这要命的魅力哟！” “呸！你钱的魅力！” “我给她钱了，也给她买了车……” 苏晓闻又叫，“那车你给地买的？哎，你真够可以的。我天天大下雨天帮你接女儿也没见你给我买辆车，来来回回的让我受淋。你看，没早带好伞，又湿了。你给她买，不给我和小美买？” “呵呵。好好，买！明天咱就买去！” “提醒你，你别臭美了，我看那孟婧然直接算计到家了。你给她这么一点钱有把你弄到你，再离婚时至少也赚你一半钱合算？你傻老帽都出名了！她肯定就冲这个来的，缠到你没法，和她结婚，再离。不要脸！” “咦！”罗长平听到傻老帽的比喻瞪下眼后，也啧嘴。“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我这人对女人心软心善是世人皆知！” “哼，就对我不！”苏晓闻耸他一鼻子，站起来进里面去。 罗长平立即斩钉截铁，“明天，想着，给你买车去！” 苏晓闻又从里面走出来，拿了把伞，带了件衣服。又拽他，“起来呀，走呀。” “干嘛呀。” “接你宝贝女儿去呀。早知你闲着躺在家里，我傻劲地冒雨跑来干嘛。” “那你直接去不就完了。” “我不看下雨嘛，想过来拿把伞，也想给小美带件衣服。一下雨，有点冷呢。这样的天不好打的的，可能要在外面站好一会儿。你这当爹的，偶尔去接一次，车去车回，以为我们也一样舒服吧？” 罗长平一下静眼，看在苏晓闻脸上。是，还真没想到。真以为就和他去接一次一样，轻轻松松就回来了。苏晓闻还真是对他女儿上心啊，想的够细致的。 苏晓闻被他一瞅，发窘。掩饰，拍打下自己的面颊，说：“给雨都淋惨了吧？快走吧，要不晚了。” “好，走。”罗长平一欠身，起来。说着，“你有驾照吧？” 苏晓闻听他这话，是有点认真要买车。沉吟会儿，说：“开玩笑的。你女儿又不老在这儿，我还能老接她？你现在买了，她又不能开，不白放着？” “怎么白放？给你买的，你开呀。” “……不要。” “呵呵，又不要了！谁刚才扯着喉咙叫屈的？” “我叫叫屈你就给我想要的东西？” “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叫！” 哼！苏晓闻背后又送他个白眼。一听口气，就没诚意。“我想去天上，可没飞机！” “哈哈。”罗长平纵声笑。 “给不给买？” “不给。” “说话不算数！” “现在事情比较多，出不太去。这暑假也过去一半了，小美又上着假期班，不出去了。等小美寒假时，带你俩国外旅游去。咱坐飞机去！” “好，说话算数！” “那不一定，有人刚才说我说话不算数了。” “不不，她说的不对，哥你说话从来都算数。” “哈哈。”罗长平又笑。 一路笑声。门外不远是罗长平的车，苏晓闻刚要撑开伞，罗长平俯身护住她的头，带着她快步跑向汽车。先开车门让她进去。 苏晓闻望着再冒雨打开前门上车的罗长平，一阵心里潮热。低了头。 很快，到。 出现在罗长平与苏晓闻面前的情景，有些梦幻。 孟婧然正拉着罗小美走，罗小美似乎挺别扭，不太顺从。 “小美！”苏晓闻急忙喊了声。 罗小美看到了罗长平与苏晓闻，甩开孟婧然，冒雨冲过来，“爸爸！” 苏晓闻撑雨伞与罗长平一块接上去。罗长平将女儿抱到怀里，送上车。 孟婧然撑着小伞也走到罗长平跟前，一并也将他遮伞下，笑，“你回来了？我觉得雨天，来帮你接小美吧，孩子和我有点生呢。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的，你干嘛不接？” “嗯……”罗长平没找借口，意思是，就不想接。“谢谢，不用麻烦你……” “什么麻烦，和我客气什么！长平，出去吃饭吧，我今天正好休班。” 罗长平推，“改天吧，我得送她们回家。” “那送下她们咱们再出来。” “挺累了……” “嗯～人家想你了嘛！想使劲看看。咯咯。”孟婧然拽着罗长平往他车上走。 “你车在那边！”罗长平提示。 “放这儿吧。” 那是缠定了！罗长平继续想计摆脱，走到车旁，笑滋滋地和里面的女儿说：“小美，你和晓闻姐姐一块坐孟阿姨的车，让孟阿姨送你们回家好吧？爸单位上有点事，得去。” 小美看向苏晓闻。苏晓闻早听恼了：她是姐姐，这女人是阿姨，她还得喊她阿姨！！？见罗小美看她，说：“你跟着你孟……阿姨吧！我得回家了。” “我跟着晓闻阿姨！”罗小美也随着苏晓闻往下挪屁股。 “好了好了！送你们回家！”三人女人，罗长平明显感觉，应对乏力。 苏晓闻与罗小美又安坐下。孟婧然依然花容如玉，温婉带笑。可暗里也想咬苏晓闻，觉得都是苏晓闻挑拨坏了她与罗小美间的关系。 上车。罗长平孟婧然坐前面，苏晓闻和罗小美挨挤挤坐后面。 一车沉默，谁也没说话。 罗长平郁闷自不必说。想去看看楚青城的想法，看来，被这三个女人一缠，是彻底没机会了！ 正下班时间。 雨天里更不好打出租。楚青城撑着小伞慢慢路边行走，准备走到哪哪有出租车哪算。 欧阳白若在回电视台的路上，对面驶来。见楚青城立路边观望下，又走，似乎在寻出租车。 汽车倏忽间而过，欧阳白若心里却翻腾不休。慢慢又行驶了会儿，终，调头驶回。迷蒙的雨雾，也迷蒙在心中一层障碍一般，行到楚青城前方几米处停下。楚青城再次往路上观望出租车时，给一辆酷似欧阳白若座驾的车，很拽下眼晴。 越近，看清了车牌号码。确定，是！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那的，又为了什么停在那儿。不敢冒然近旁，脚下走得踌躇。 恨得欧阳白若盯在后视镜里的眼睛拧成一块。好搞不清这女人倒底是副什么脑袋，看到他了，还不麻利利地快点！ 同一路上，罗长平的车也驶过来。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楚青城，一下兴奋，不管车上什么人，靠过来。 楚青城终于确定欧阳白若在等她，脚步一下欢快，奔去。便，罗长平又看到了欧阳白若的车。眼里，只浮上些稀奇：这家伙终于通人气了？雨天里，竟也能让楚青城搭下车了！ 苏晓闻也看到楚青城，并欧阳白若的车。欧阳白若的车对苏晓闻无关紧要，可楚青城此时眼前一亮相，让她也很兴奋了下。张口说道：“唉，罗总，你的偶象哎！”不等罗长平再有什么反应，也不管外面的雨，划下车窗大叫，“青城！” 楚青城刚收起伞，要进车里的脸，下意识地忙又探出来，看去。 “刚下班呀，青城！”苏晓闻笑容很滋润，边喊叫着青城，边想象孟婧然知道罗长平有这么位偶像的心里反应。见楚青城愣，又笑呵呵关照，“快上车吧，别淋着！” 欧阳白若与罗长平已经电话联络过，罗长平本要与他一块午餐的，却欧阳白若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想，这儿见到。 外面有雨，不仅不适合放下窗玻璃，隔着孟婧然说话，也不方便。罗长平手机拔过去。 欧阳白若接起。听他道：“忙完了？” “刚回来。”欧阳白若对这儿等楚青城的举动不作解释。解释，那是此处无银三百两的事。不解释，按正常的思维，雨天里，一单位同事，他碰上了，送一下，也说得过去。 罗长平说着电话，眼睛瞄着欧阳白若的车内，却看不清后座上的楚青城。又道：“正好，晓闻也在车上，连青城，咱们一块吃饭去吧？” “明天吧，明天我请罗总吃饭。” “好。”罗长平也觉得扔不下孟婧然，带着她，又怕她在楚青城面前给添乱。作罢。轻点一下汽笛，驱车驶开。 两车错过。 罗长平的车很快消逝雨中。 楚青城坐在车里，再没了上车前那瞬间的招展，闷着头，无声。感觉自己这次给欧阳白若惹麻烦了，刚刚发生的一幕是一次赤裸裸泄密事件，与欧阳白若一惯的精神严重不附。-怕，此时，不知他怎样一张冷脸，如何一幅怒容！ 欧阳白若的声音传来，却很平常。“到前面来。” 到前面去，是不是更方便实施恶行？不过，楚青城感觉也别无选择。要开车门，移前座去。 “不用下车！爬过来就行。”欧阳白若声音又有了点不耐烦。 楚青城弓身从中间挤前方去。欧阳白若接了她一下，帮她坐好。楚青城感觉这不像暴风雨前夕的征兆，眨巴眼睛看他。 欧阳白若投在她脸上的眼神又挤，“你不要这幅呆相，也没人以为你聪明！” 楚青城收回目光，“刚才……你不生气？” 嗯，没很生气的感觉。可没说什么。沉默，可以让他保持更多主动。这花痴太能借势上位，不用给太多颜色，她就能画成百花园。 楚青城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心里不爽。也默然。 欧阳白若一会儿问：“回家？” 不回吗？楚青城又看向他。 “回家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鱼了，你会做吗？” “我，怕做不好。” “那出去吃吧。” “好！”楚青城一下喜笑，可又转而想到，“带我吗？” 欧阳白若嘴角狠抽一下，憋住，没笑出来。伸手去握过她一只手来，揉捏着，想捏出这笨猪到底笨到什么程度。指尖稍有点凉，可手心温热，软软的，柔若无骨，怎么，也捏不透的感觉。 楚青城眼光从他揉捏着她手的手上，移到他脸上。那脸上还是平淡淡的，眼睛注视着前方。捏着她的手动作，随心，无意，而又奇怪地由心，自然。 前面的一而刷划动的欢畅，却仍然有刮不尽的雨幕。楚青城侧脑袋靠到他肩上。 欧阳白若移走握着她手的手，揽到她肩上。雨里，真安静！这车，真愿意永远开下去！同样是差不多的二人独处，可此时，车里，即使雨雾遮挡，还是有和家里不同的感觉。可以和小笨猪这么行在外面，竟，柔心柔肺的感觉。 “小东西，咱们去海边吃去？” “嗯。”去哪也行。“你不是上火吗？你老吃这么多辣行吗？”楚青城猛然总结到他老上火的原因。这几天只要吃饭他就带辣的，连早饭面条里也放些辣酱。 “以前怕嗓子受影响，也怕脸上起痘，一般不太吃，现在不上镜了嘛，正好，使劲吃！” 楚青城撇嘴，还说她幼稚！真幼稚！“那你身体不舒服就不管了？” “哪有身体不舒服，就是上点火嘛。”他说着，臂间更紧住她，语调一下油腻，“小笨猪有的是水，没事。” 楚青城红脸。可话听在心里，又感觉出点破罐破摔的味道。担忧，“阿若，你不是想不通吧？那案，现在破得怎么样了？” 欧阳白若现在是有点刻意放纵自己。 欧阳白若不敢自诩特殊，可欧阳白若也自知，他的家庭，他的相貌，他现在从事的职业，也一直让他很有种难以普通的苦恼。那些说来令人羡慕的条件，对欧阳白若却是实在的弊大于利。使他没多尝到桃花运的荣幸，却是一场桃花劫的惨痛，以至，留下至此无法排除的阴影。 他若真的什么光环也没有了，会不会生活倒会给他另一样惊喜？有份真正的不受纷扰的情感，这么拥在身边，旁若无人地，出入在任何地方？！ “青……” “嗯？” “如果……”可这花痴不也是最初的眼神先呆在了他的脸上吗？她又凭什么对他一见钟情？语气又变得似乎调侃，“花痴，是不是一见到欧阳白若时就喜欢上了？” 232 好 舒 服（VIP） “嗯。”楚青城老实回答。 “为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吗？”欧阳白若奚落，“你邵花痴眼神，真该当时就用手机给你拍下来。” 好吧，她承认。“欧阳白若长得很帅。” “要不帅呢。” “……不知道。” “好好想想。” “不知道。” “会喜欢上他吗？” “不知道。” “会喜欢吗？”欧阳白若几乎确定楚青城也会。可他希望她肯定一声，会！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会？” “不知道！”他一下纠缠起这个问题，楚青城感觉出意思来。回答的声音从犹疑，已经到肯定。身体离开他，心头，上来些悲怆。 欧阳白若轻淡的声音一下挑上愤慨，“那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也许他帅，也许他有能力，也许他有身份……也许她就是被这些吸引。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即使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她一样爱他！楚青城也莫名的气愤，推门下车。 车已经停了，前方红灯。过往的一辆车辆没有。此处，偏远，已离了城区。 欧阳白若只是下意识里服从了信号灯，并没真正意识到红灯前他停车的举动。楚青城推门下车的动作，惊得他瞬间心脏暴破，一把没拉住她后，也不顾一切地推了门下去。脚下安稳着陆，这才意识恢复。 雨很大。他追着楚青城过去，吼，“笨东西，你又犯什么病！” “我喜欢！”楚青城雨里大步走，胳膊甩得硬生生的，让他拽了几下终于才拽住。 楚青城还要挣，给他一拉，抱进怀里，雨雾，无限封裹住他们，天地间，只剩下对方的心跳。 抱起她，还是先回车里。 欧阳白若扯着纸巾给她擦拭头上脸上的水，眼里也雾蒙蒙的晕染。 现在的欧阳白若怀疑楚青城爱他，也不再怀疑他爱上这笨女人。想不愿意承认都不行。没有人让一颗坚硬的心，一步步，退无可退。 似乎，即使楚青城达不到他对爱的标准，欧阳白若也还是不想放弃的感觉。 可是，此时，他依然让自己说不出爱她。那个爱再也不能随便说，欧阳白若的爱，都太沉重。 楚青城脸色很白，身上有点轻抖。欧阳白若将暖风开到最大量。再回头，正触上她冰冷的脸。他略一移动，索到嘴唇。手，没犹豫，脱她身上的湿衣。怕是没有什么比欧阳白若的爱更能温暖她！ 娇唇在他吮吻下吟颤会儿，气息，开始灼热。她也捧了他的脸，热烈回吻。 当他火烫的柱体挤进她的身体，一股热气流也瞬间扩张到她全身的每个毛孔。 他将她屁股一抬，长硕更压碾到她心肺的感觉。楚青城出乎欧阳白若意料的一声尖叫，将双腿直接挂到他背部处。 小东西！平常一滩静水样，做爱时，却能让人疯狂。欧阳白若望着她变幻着痛楚与欢畅的脸，越来越红润，妖娆。更，满足而亢奋。 全速冲击一会儿，在楚青城的惨叫声中，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她的头部在他一下下冲击中，也一下下撞击到车身内壁。 骤然停。 “不要！要……”一双忘了羞耻的小手抱向他的腰。 “小东西，不要什么，也不能不要脑袋了，我可不想把你这小笨脑袋撞得再裂几条缝。灌进水去，更浆糊了……”他喘息着嗤笑声里，杂着浓浓的宠溺。托到她汗渍下更油腻的后背，轻拢进怀里。胸中，跳着狂乱的伦巴舞一样，震憾着心房。 “宝贝，想要？” 楚青城伏在他肩头，冲到头顶的血液回落下一些，竟，挤压到泪腺一般，泪滴溅出眼眶。“要……我要！我想一直要！我不知羞耻，我是小色女！我就是想要！我想要……我想要你！” 欧阳白若眼前一团模糊。劲手，推动起她的腰身，收送，一下下递次加速。 酣畅的雨声在外，激荡的涛声于内。四周，一片激情共鸣。 天地怜爱，浓情的雨幕一直护卫着，任一辆车颤动个无数轮回。 一身透汗，两样喘息，慢慢收住。只留身心，无限满足，甜蜜。看看，才完全意识到他们所居的地方，不知羞耻地在车里也就罢了，竟还无耻地将车停在红绿灯前。他看眼，雨刷划过后的前挡风，清晰可见，绿灯！ 回头，冲她挤眼笑，“小色女，够有本事的！” 她嘟下嘴，也一丝后怕，“锁车门了吗？” 他想想，“应该没有！” “快点！” “快点？再来？” “嗯～起开！快锁上去。”真有什么人就这么来打开门，那真是…… “呵呵，这会儿怕了？”他却不太急。这儿平常车就来的少，今天这样的天，更少。即使偶尔过一辆，除了警车应该也不会来管闲事。他亲到她鼻尖上一下，那儿，早给汗液布了一层，咸涩得他裂下嘴。有苦同承，又送还给她嘴里。 慢慢撤身，却又留恋而入。 在楚青城几声娇吟里，他嬉戏中留恋几回，到底离开。又穿上潮湿的裤子。楚青城也要穿衣，给他扯走，扔前面去。“别穿了，一穿太凉。” 楚青城想到展研锋车里的两用靠垫，也从车后架上拿过一个，看看，是真靠垫，四周没有一点拉链。她又去拿湿衣。 “凉！”欧阳白若瞪眼。 楚青城嘟嘴，要她这样赤条条呆在车里，她不干。“不，我穿。” “呵呵，”欧阳白若把两个靠垫都拿过来，她胸前一边挡上一个，“抱着，这样就好了，没人这么大嘴，一口啃不到。” 楚青城先抱着，可还是要衣服。“我下车也得穿。” 欧阳白若没穿上衣，钻前面，开车回家，去海边吃饭的事，自然作罢。他说着：“下车穿什么衣服……” 楚青城拿一个靠垫打他的脑袋。他唬道，“不老实我把这也给你收了，让你什么也没得抱。” “坏蛋！” “谁让你车上勾引我！” “嗯～”楚青城又娇声抗议。 “小笨猪！你想这么下去还得行，这么给我丢人，我掐死你！我回家给你拿下衣服来你穿上再下去不就行了？笨的！” 楚青城闷嘴笑。 欧阳白若沉吟一下，又道：“回家后，你也想着点，我怕忘了。……别忘了吃药。” “记不着！”楚青城身体一跌，抱着两个大靠垫窝在后座上。 那娇纵的口气让欧阳白若后视镜里狠瞪一眼。没错吧？这花痴恃宠而骄的本事怕是无人可及，一点点好脸就太阳成正午！道：“你说我回家后会不会忘了给你送下衣服来？” 楚青城晃下眼珠，“我在车上会很冷。” “你冷关我什么事。” “我冻着，住院了，会花你的钱。” 欧阳白若憋了一嘴笑。叫，“过来。” “不过来！”这个样子跑前面去感觉无法存生。 瞪眼，“脸过来！” 楚青城想想，觉得他是要献吻。抱着靠垫坐起来，抻脖子往他肩上凑。 欧阳白若抬手揪住小鼻子，狠拽一下。“闷骚小色女！” “啊，六月天！” 又叫他六月天！感觉不是什么好称呼。好奇，“六月天什么意思？” 楚青城揉着鼻子愤恨，“不告诉你。” “哈哈，我知道。就是，啊，好舒服！六月天，正好舒服嘛。过来，再让你舒服下……” 楚青城抱了靠垫闷座上狂笑。真有才！ 欧阳白若将后视镜一点点寻着她的身体看去。建议：“垫，再往上拿拿，全露出来。” 楚青城止笑，抱靠垫坐起来，隐在他座后，不让他看到。 轮到欧阳白若大笑。楚青城后面狠瞪他几眼，不再吭声。 罗长平的晚饭，被眼前三个大小女人，并欧阳白若车里的女人围困着，吃得很崩溃。 晚饭后他找个理由又走，孟婧然又跟上。他回头重审，“我回单位，有些工作还没处理。” 孟婧然点头，“送我到学校门外吧？我的车还在那儿呢。” 好……吧。罗长平无奈地应允，和孟婧然一前一后出门。 一坐上车，孟婧然就往罗长平肩上依，“长平，你每天工作很忙，可要注意身体。我看你晚饭吃的不多呢。怎么了？中午是不是喝酒了？老喝酒可也不好。……我这么说你嫌我哆嗦吗？我是为你好，心疼你。” 罗长平很无言。不管真假，女士送来了关怀，至少也该回礼三分。“谢谢……” “谢什么呀，我不好，帮不上你，小美也不知为什么有点抵触我。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子的。” 罗长平再受下去就汗颜了。道：“婧然，人吧，和人，只有相处一段才知道相互真正合适不。我对异性间的交往是很认真的。不以婚姻为前题的交往是不道德的，我十分反对！可两个人也不能明知不适合还硬往一起走。是吧？这段时间，我们相处以来，给予了双方许多温暖关爱，留下许多美好回忆。这，也是人生一笔宝贵财富。很好嘛！将来，真碰到什么难事解不开，还是可以来找哥哥的。我肯定帮。” 罗长平谨慎但清晰地表述出他的观点。告诉孟婧然，他与她不适合，他与她即使继续交往下去，也不是以婚姻为前提。让她自己心里有数，别以为他骗她什么。 孟婧然当然听得出。罗长平后期的回避她也不是真的感觉不到。只是，难得钓到这么一只金龟，她不想轻易放弃。 而且，感觉罗长平虽然有许多缺点，很油滑，但对女人还真天生有份怜香惜玉的品质，嫁给他，再不用去做那个一天累死累活的护士工作，这是显见的好处。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很受委屈。 退多少万步讲，就是将来离婚了，想来罗长平也会给予丰厚的体恤。她也不算吃亏！ 孟婧然有她的小算盘，自然无视罗长平的再三暗示明示。t峨了嘴，又委屈，“你烦我了？我哪不好了？” “不是你不好。是……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点天缘注定的，你看，小美也不是很接受你。我吧，觉得你是好姑娘，可我太不顾家，并不适合你……” “男人哪有很顾家的？不是不愿顾，是外面忙工作，顾不过来。我倒有点宅，也不太愿意到处去，喜欢在家照顾一下家人的生活。小美其实挺乖的，你把那个阿姨给辞了吧，我觉得真正对我有敌意的是她。没有她，小美肯定就和我亲了。长平，这女孩看起来很有心机的，不是她打什么鬼心思吧？你干嘛那么纵容她，怕找不到好保姆？我帮你找。” “这个……”罗长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一下孟婧然的脑子后，他的话便全成了另一番意思。 “我知道你主要还是为我考虑，怕以后有对不住我。其实，你也不用太有压力。我……也没想一定和你以后怎么样，只是，喜欢上了……”孟婧然又软声安抚。先稳住他，把关系继续下去再说。 罗长平又有点无话可说。到孟婧然放车处，他停，让她下。孟婧然不舍，“你去办公室？” “嗯。” “我陪你吧，一会儿我们再一块回去。我今晚不值班……” “别介，你明天还上班呢！因为我耽误睡觉多不好，我还不知到几点呢。下吧。” 孟婧然慢吞吞下车。罗长平放下她，汽车急调头，准备一溜烟离去。孟婧然后面却又招手，罗长平装没看到，蹿得更快，一下子就消失没影。 孟婧然又打他的电活。 烦一下。还是接了。 “长平，你别开这么快的车，不安全！” “噢，我急得回单位。谢谢了。”罗长平又准备挂。 孟婧然的声音又来，“长平，今天傍晚碰到的那女人……” 哪个女人？罗长平一听有女人的事，暂时没挂。听着。 孟婧然却没再接着提女人的事，问：“那车里的男人是欧阳白若吗？” 罗长平便也确定了孟婧然所说的女人，就是楚青城了。“嗯。” “那要是欧阳白若更没错了。嘿嘿，长平，你认识那女人？是谁？”当然他认识，否则苏晓闻会说“你的偶象”？否则她孟婧然会想破脑袋想那女人是谁？ 竟实在一时没记起。医院里人来人往见的人多了，有时完全陌生的人，也看着面熟。她常遇到这情况。 罗长平迟疑着，简单应她。“嗯。” “认识？她和欧阳白若什么关系也知道？” “同事。”罗长平说的很硬朗。不太同意给楚青城和欧阳白若加上关系。 “嘿嘿，噢，也是电视台的呀。长平，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一天早上欧阳白若送一个女人去急诊的事吗？” 记的。 “就是这女人！我觉得像！” “你觉得像！”罗长平不屑。 “她是叫林青吗？” “好了，我要拐弯了，不方便，挂了。” 罗长平信也不信。可只为骗下孟婧然才说去办公室的汽车，却真的驶向了电视台。到了，罗长平才知道自己一时恍惚了。既来之，就去下办公室。 走向办公室的路，罗长平脑子里有点不受控制地跳跃林青这名字。 差几步进入办公室时，他脚步变得急躁。进门，找出笔，随便摸过一张纸来，飞快地写下林青两字。盯看看会儿，林字下面又加了几笔，赫然变为另一字：楚。楚青！楚青城？！ 他颓然坐于椅上。 第二日，罗长平走进欧阳白若的办公室，两眼通红，发丝零乱，缺少了平日的衣冠鲜楚。他立定，直着问向欧阳白若：“我坦白地问你个问题，你坦白地告诉我。林青，是不是楚青城。” 欧阳白若目光在罗长平脸上定片刻，移开。他以为罗长平可能会问他昨天怎么忽然对楚青城友好了之类的话，认为罗长平不该从一次雨中搭车事件就联系到他与楚青城的关系。竟，如此直接的联系起来。中间，似乎发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回答。”罗长平追问过来。 233 丑 媳 妇（VIP） 欧阳白若沉吟会儿，道：“中午我请你一块吃饭吧，我们……” “回答！”罗长平声音变得暴躁。他不需要那些多余的话，只要欧阳白若痛快回答。 “……对不起。”欧阳白若回答了他。 罗长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起来，冲动地抄起附近小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欧阳白若。咒骂：“你他妈的混蛋！我当你兄弟你当我王八蛋耍！混蛋！” 俯手可拾的茶几上还有另一样东西，一盆小型花卉，也给他抡起来，丢向欧阳白若。 花盆破碎，花株与泥草撒落一办公桌。 罗长平人又冲过去，揪到欧阳白若狠一拳捣到他的脸上。 欧阳白若没有闪，也没有回击。他没和与罗长平过过招，不知道两个男人的武力拼斗最终谁负谁赢。但欧阳白若决定选择负方。罗长平确实对他算朋友，作为朋友，他欧阳白若确实算不仗义。 “操你妈的！欧阳白若你个白眼狼！这么他妈的不是玩艺……”罗长平越来越凶狠，咒骂着，将拳头更狠地挥向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尽量避开头脸，让罗长平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体上。 里面的声音惊动了外面。门给推开，进来了任康，拉罗长平，“罗哥，住手！” 激愤中的罗长平将任康推得向后一个趔趄。继续冲向欧阳白若。 任康又拉到了罗长平，叫：“欧阳老师你快出去。” 欧阳白若揉揉被罗长平打得裂开似的下颌骨，没理会任康的提议，也没管罗长平。一脸冷静，收拾烂成一摊子的办公桌。 靠！他妈的还能摆出这幅拽样！罗长平眼晴气得暴胀，在任康两胳膊钳制下。又跳起脚踢向桌子。任康使劲拽着他往下退。 罗长平折腾的也有些手脚发软了，一边被任康拽着退向门口，一边仍恨眼盯住欧阳白若，气噘噘地叫骂：“你个王八蛋，耍我……” 欧阳白若很晚才回，略有酒意。去喝了些酒。被朋友唾弃的感觉，也不是十分爽快。 楚青城见他阴着脸进来，瞪着眼睛看着，没敢随便搭话。等他换下鞋子后，一正脸，看他左脸颊下竟还有一团淤青。呀一声手抚过去，“怎么了？” 滑软的手摸在脸上，眼前是为他紧张轻皱起的娥眉。欧阳白若望着，眼里渐渐温和。欧阳白若为女人挨打，竟没有很羞耻的感觉。而这个让他为之挨打的女人此时放在眼前，更像他口袋里的糖果样，放进手去可以随时捏巴一下，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放口中尝一尝。 未尝，欧阳白若心头先甜润起来。那对不住罗长平的一点心思，一时找不到。手掌挤着她的脸颊上，团了几团，又拍两拍，声音几乎叫轻快道，“给人打的。” “给人打的？”像。可，给人打了这么高兴？“为什么？” “我在大街上和人抢女人，就让人打了。” 楚青城嘟嘴巴。明显糊弄她！ 欧阳白若脚下略有飘乎，揽在楚青城肩上往里走。说着，“女人，我醉了，让我舒服一下。” 楚青城先脸红。怎么舒服法？ “给我倒水来泡下脚。” 楚青城裂嘴笑，觉得自己确实小色女了点。“好。” 欧阳白若坐进沙发，她去卫生间端水。 热热的水，滑润的手！透心的爽，从脚底往上泛。 欧阳白若仰脸享受会儿，又移过眼来看楚青城。黑脑袋正认真地俯着，检查他的十个脚趾头，痒得他几趾琴键般跳动一番。 都没事，趾甲也不长。她抬起头，笑得幸福滋润。 欧阳白若望着也笑。得意满足中，不由地说道：“知道诸葛亮为什么娶个丑媳妇？” 今天他刚又在别人那听到关于对诸葛亮婚姻的评品，不禁涌上心头，有感而发。 楚青城笑，“那是诸葛亮老师的女儿。” “所有，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应该是，那媳妇很贤惠。婚姻苦乐自知。回家给贤惠的媳妇伺候着，只有聪明男人才知道这才是真爽。比回家伺候娇娇气气的小媳妇，可受用多了！” 楚青城静下眼来，眨动着，看他。他，是说诸葛亮，还是说欧阳白若？是说诸葛亮的丑媳妇，还是说她楚青城？是夸楚青城贤惠，还是损她也一样丑陋？ 可，不管什么意思，楚青城都感觉到一种媳妇的位置。心头翻涌起万种滋味。 欧阳白若给楚青城当严重易碎品，小心谨慎先送上床，出去，又端水去。 欧阳白若望向对面墙上的挂历。只剩三个数字没圈了。这三个数字里的一个数字，在明早又将消失一个。那笨东西每天划着，不知多纠结吧？ 欧阳白若想着楚青城的纠结，也想像着最后一个数字给圈起时，那小笨猪如愿以偿后的惊喜状。哼哼，便宜这鬼见愁了！ 楚青城躺上来，他眼皮又垂下，可脸上笑容没隐去。楚青城在他脸上游逛一遭，问：“喝水吗？” 他没答，胳膊将她揽过来，叫：“小笨猪……”楚青城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关灯。” 关灯？这好象不是欧阳白若的习惯。他总要将她阅览个一丝不剩后，缠着她进入梦境一半时，才伸出胳膊将床头的灯关闭。 楚青城还是听话，关了。欧阳白若才籁簌的脱去衣服，不想她再看到被罗长平打得几处发青的身体。借着这点为楚青城挨打的骄傲劲，哑声道：“亲亲去。” 楚青城脸一下热涨，不去。 “我数到三！小，笨，猪……嘶！” 楚青城不待他数完，张嘴先咬到他胸上去。没再收回，慢慢，吮吻着，下去…… 夜场。 任康与关静一左一右陪着罗长平喝酒。 罗长平只闷饮。 关静心中能猜到几分，可也疑惑罗长平怎么知道的。询问：“怎么了？怎么一对铁兄弟，忽然打起架来了？说说嘛。” 罗长平又吞口酒，愤然道：“靠他妈的，欧阳白若这么耍我！太糟践人了！……他和楚青城早他妈就混一块了……靠！” 关静惊，“和楚青城？不会吧？你说什么梦话！不是你一直追她吗？欧阳不知道？” “不知道他妈个鬼！我他妈还真蠢。那天下午看到他开车拉上了楚青城，我都没多想！人家告诉我说他们有事儿我都他妈没接着信！瞧我他妈多信任他！他给我玩这手……”不知酒气还是愤怒，罗长平脸上发红变形。 任康拉住他又要端起杯来的手，劝，“罗哥，别喝了。” “他妈的，什么时候他们搞一块的？不会从一开始吧？”从一开始就在他面前演戏？！但从那次他看到欧阳白若的车在广城小区时绝对已开始！罗长平此时全想过来，砰，蹲下杯子。更恨，“想想，我……” 任康也不确定是不是开始于那次在欧阳白若办公室内的发现，不想火上烧油。劝，“哥，算了吧……” 罗长平眼珠又瞪向任康，“你不用怕得罪了欧阳你日子不好过。他遇着这一烂摊子还不知啥时候能缓回来呢。现在，台里上下都看重你，好好把握机会，下一步欧阳白若那位子，就他妈是你的！我和静都会帮着你，可你小子也要争气。” 任康掩声。 罗长平继续愤懑，“我他妈要慢慢整死他！他和楚青城想在一起，去他妈的！老子让他称心？” 关静又忽然恍悟，“我说呢！楚青城瞒着我直接向韩台长打了申请，要调出综合频道。我还奇怪呢，怎么得罪她了？或者得罪了展研锋？原来！这样！” “哦？”罗长平红眼瞪过来。“韩台那儿批了？” “看来是欧阳白若让她这么做的。韩台长那儿，哥，你觉得你和欧阳白若谁说话更管用？”关静口气里带了点微微的轻视。 任康理解那叫拱火更合适，感觉是故意刺激罗长平。 罗长平脸上又抽动开，觉得他和欧阳白若对韩台长的影响得分事情。这事上，自然他占不了优势。而最关键的还在楚青城那儿，是她本人主动申请！ 他咬牙吐出句：“静，明天安排个饭局。” 当然是有楚青城的饭局！关静知道。更知道，这次饭局将会有绝对不同于以往的内容。可假装无知，“怎么哥，都这样了，还不死心？算了吧。” “最后帮哥一次！”罗长平满心躁火，坐不太住。站起来，一声没吭，就走。 关静没管，任康看向关静。关静没注视向他的眼睛，仍然知道他眼中要表达的含义，点头，“不用管我，照看罗总去吧。” 任康追罗长平而去。罗长平见任康跟着，把车钥匙给了他，甩甩手道，“你开车，带我路上溜一圈。他妈的，不出息，哆嗦！” 车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歪在后座，沉默许久的罗长平，开始打电话：“……给我定个房间，明天。……嗯。” 任康等他收线，忍不住问：“哥，你想干嘛。” 罗长平没回答。任康继续追问：“你不是想……” “嗯。”罗长平认可。 “你在哪定的房间？” “小子干嘛？” “我怕你明天喝很多酒，万一出什么事，我好及时照应……” 罗长平想想有理。“在丽景大酒店，7013房。哥现在就信你小子，别也给哥添堵知道不？” “噢。”任康没再多言。 酒店已定，罗长平感觉心内又多了把焚火在烧，放下车窗，脸冲外面，犹嘴里恨意哝哝：“他奶奶！玩一辈子鹰，给他妈鹰玩了……” 第二日上班后，楚青城接到于根东的电话。邀她出去坐坐。 “对不起，我有事。”楚青城没客气，拒绝。边说着边往外走，避开办公室的同事。 于根东笑一声，“只我和楚记者！我想和楚记者交流一下，不给点面子？” “……我，真的有事。”楚青城坚定了决心不上套。 “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 “真的，有事。” “什么时候楚记者忙完？” “……我觉得，有关工作上的事，您应该先找我们领导说。” 于根东笑声，“看来楚记者是个明白人，那咱们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和你交流一下季主任。想好心提醒一下楚记者，实活，D省最大的事情除了于书记，就是季主任，你这点轻重该分得出吧？季主任就是喜欢结交一些社会各界朋友，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些社会各界的情况，关注民生嘛。” “我见识少，不太懂世事，领导面前不会说话。” “呵呵，领导认为你行，你非要说自己不行，那不是故意给领导难堪吗？楚记者还是不要太给领导下不来台。和领导吃吃饭有什么不好？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该知道，这是好些人想，还想不来的好事！” 楚青城冷，“我不想。” “呵呵，楚记者还是别义气用事。季主任安排的任务，我是一定要完成的，别让我们做手下的太为难好吗？” 要她不要为难他，那他为什么要让她为难呢？“对不起，我有事，挂了。” 楚青城感觉不需要再继续多言。挂机。 可楚青城没拒绝得了另一场饭局。 关静要中午带专题组一块聚餐，为李凯与楚青城给他们综合频道露了脸，祝贺一下。 楚青城极少可以拒绝掉关静的安排，何况这种情况。跟着一块去了。 现场竟没有罗长平。这倒让楚青城吃惊。不过，也放松。 大家都畅饮，一定也要女主角楚青城饮酒。楚青城又拿出伪杀手锏：过敏。 可大家不让。关静解围，“我最不提倡聚会喝红酒的！青城特例一下。……来，上瓶红酒。”关静回首，随便交待服务员。 红酒上来。 关静让给自己和楚青城各倒上小半杯，端了道：“我也陪青城喝点红的！青城，说来，有点伤心呢。虽然我有些事做的可能不太招青城喜欢，可感觉对你也还算过得去！其实你想有更好的发展，看不上咱这儿了，和我说一声，我还是会成全的。你这样，外人都知道你打报告要调离综合频道，我却不知道！感觉，就像我平时很压迫你一样……” “不不不，我……”楚青城一下脸通红，想解释句。可，又无话可说。 众人都瞪起眼，“唉？为什么要走？提升吧？” “不不不……我我，身体不太好，老生病，觉得耽误专题组的工作……”楚青城窘迫中，终究找到句合体解释。 关静呵呵笑，“没怪你的意思，我想你也就是这个原因！咱们这儿，是太累了。这只是开始，怕是更累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不说了，喝了。今后去了别的部室，也常回来看看，别忘了咱兄弟姐妹……” 楚青城一点没犹豫，把那酒端起来，随着关静，喝进。毒药，也得饮的感觉。况且不该是毒酒，关静也喝呢。楚青城如此一想，更汗颜的很。 感觉，因为与欧阳白若的前情，并一些也许毫无根据的猜测，将关静想得太恶劣了。也许，完全不是那回事。也许，关静明知道她和欧阳白若的事情，却忍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尽量地公平对待她。想想，关静确实挺照顾地，也没怎么伤害过她，除了，总安排给她罗长平，有点拉郎配的感觉外。 “来，再喝个！”关静又给楚青城倒上。“这杯，咱就什么也不说了。祝贺青城这次南下载誉归来。” “我……”楚青城微一犹豫，也喝进。 再无法控制。此酒变得不只庆功酒，更有离别酒。多日的同事纷纷相敬。 楚青城为了那个还不知在哪时的调离，一会儿喝的，眼波一圈圈大，有点再聚不起来。 此时，房门被推开，进来了罗长平。 234 宾馆肆虐（VIP） 大家纷纷站起来笑语相迎。罗长平笑道：“闻到味了！真是你们在这儿！竟不叫我！” 服务员添杯盘，请罗长平坐下。楚青城没离座迎接，手支着脑袋，撑桌上。罗长平在她旁边坐下，看看，笑道：“喝多了？” “没有吧？喝了有几杯？”关静不确定地问向大家。 大家也不太清楚，开始算。关静又往楚青城杯里倒，“醉就醉了，有什么了不起！这就一瓶红酒了，罗总陪青城一块喝出来吧……” 楚青城摇头。她已经没听欧阳白若的话跟关静出来了，还把他的禁酒令给破了，但有罗长平的场合她要加倍小心，这，她得记着。“我不喝了，不舒服……” 罗长平体恤，“那就别喝了。喝点果汁吧！” 大家哈哈笑笑，也放松要求。“那就给罗总个机会，让罗总每次喝双份，替小楚喝！” 鼓掌通过。罗长平也没异议。 楚青城面前又换了果汁，还没表示完的几个同事，继续表示，又以果汁代酒，喝了杯。 楚青城喝着果汁，感觉醉意越浓上来，心跳加速，身体里燥热，更加头晕眼花。但思维还是清醒的，觉得，还是在清醒前，撤离。站起来，“我，对不起，我真的难受，可能有点过敏了，我得走了……” 关静没再拦，笑下，“没事，红酒后劲稍大点，可醒的也快。好吧，回家吧，不行，下午就别上班了，在家休息一下。”关静又说向一位同事，“小杨开车送一下青城。” 小杨应声站起来。楚青城也没反对，努力保持着脚下平稳，向大家简单告个别，离开。 饭店大门，楚青城下台阶时，脚下已经分不出层次来。被小杨扶住，“没事吧？” “没……”楚青城找包，找电话。都没摸到。 “找什么？” “我……包！” 小杨想想，“你是不是落在里面了呢？你等等，我给你拿去……” 小杨手刚松开她一些，楚青城身子直接往他怀里倾。满身越来越燥热，气息短促。可心里还有点清楚。暗悔，难道撒谎真就得报应了？说喝酒过敏，便真来个过敏？这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听说过有的过敏可真会死人的。她不会是这样吧？ “这……”小杨看着楚青城为难一下，决定还是先把她放车里，再回去帮她拿包。 还没迈开脚步，里面又走出来罗长平，拎着楚青城的包，走到他们面前，向小杨道：“你回去吧，我送她。” “噢？”小杨没多表示，任罗长平接过楚青城去，紧挽着腰部，走去。 楚青城心脏一劲狂博，散得满身热血，思维已有些糊成一片。完全不知道送她的人已换成了罗长平。包的事也忘了，难受的只想快点到家，呻唤：“回家……” 罗长平没再吭声，将她半抱着，送上了车。 “快走！”楚青城被尚残存在身内的一点理性压抑得烦躁。那难以抓取之处正膨胀得厉害，小内裤有点兜不住的感觉，好想脱下来放松一下。 罗长平看看她，她脸上潮红，窝身抱腹的隐忍样子，知道，这个身体里正在发生一样化学反应。催情素正在肆虐她的性神经。 “好，马上走。”罗长平感觉到自己说出的声音竟有些抖。一腔激愤，冲动下做出的决定，待到面前，不禁有些心慌。可，就这样算了，他一辈子得窝囊死！ 罗长平早就预备下了，不给自己后路。 他一垂手提上车门杂物处的一瓶饮料来，牙一咬，拧开，几口喝进一大半去。这瓶里，加入了与楚青城刚才饭店里所喝果汁里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说，楚青城喝的那些酒没事，但，果汁，有事。 罗长平得将事情做得尽可能圆满。楚青城一杯酒不喝，或喝的很少就重醉乱性，那说不过去。他故意晚去，就是让楚青城能放松地喝酒。 而且，酒后乱性，那与用药后乱性，可是完全不一种性质的。如果谁追究起来，有那么多专题组成员，都给他作证呢。楚青城确实，离开饭店时，是酒醉状态。 楼外一隐避处，任康看罗长平架着楚青城一上汽车，就拔出了手中的电话。 这个电话他早就想好，但希望不要拨出。这个电话是打给苏晓闻的。任康都看得明白，苏晓闻应该是这种事情前最会帮楚青城的，最不惧得罪罗长平的。因为，这里同时关系了她的利益。 但，恶境中求生存，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出身的小子，早就习惯了八面圆滑。他希望自己可以不露声色地做到圆满。可他更希望罗长平最后自己改变主意，不要带楚青城去。 但，临门换人，罗长平带楚青城上车的情形，预示着他的那个侥幸似乎并不现实。 楚青城给罗长平带进丽景大酒店房间时，已没有了正常意识。当一只温软的唇对上来时，欢吟一声，“阿若……” 更激起罗长平血液一炸。药性已发挥出一定效用，但即使没有那药，他搂到日思夜想的身体，也足够浑身亢奋到不能自抑。 两臂将那软身子一紧，往自己一样充满欲念的身体里揉。嘴迫切地往她口腔内寻去。楚青城毫无生涩感地热情回应，从喉腔深处传入他嘴里一阵阵渴望低吟。 这个他一直小心翼翼怕有碰触的女人，竟，已经……罗长平狠狠地在吮住她的舌一嘬，又唤来楚青城一声欢吟。也伴着手下，几声衣服撕裂声。 她脖领处开了一扇罪恶之门，半个酥肩，一段长颈完全裸露出来。罗长平放开她的唇，啃咬着脖颈，向着一胸丰实进军。 苏晓闻接到任康电话后，丢下所有事情，火速往酒店赶。怕不保险，路上又打电活给展研锋。顾不上客套，声音急促地直接问去。“展台，我是苏晓闻，你快到丽景大酒店……” “噢？什么事？我刚下飞机……” “……”苏晓闻才记起展研锋这段时间一直外出不在台里。卡住。 “有事？”展研锋追过来。 苏晓闻还是继续说下去，但愿他能及时赶得，“你快去丽景大酒店，7013房间。罗长平带青城去那儿了，都喝了酒……” 展研锋立时明白，刚坐进出租车一半的身体，一下塞进去。“东区，而景大酒店。快！” 酒店房间里，两个身体正绞缠在一起。罗长平拽了半天，还不能将楚青城的衣裙完全脱落，情欲冲斥的头脑忽然微开一点小缝。靠，他费劲先解什么衣服，直接将她的裙子推上去，弄下那内裤不就得了。 裙身尚未提起，苏晓闻及时而入，上去拉扯罗长平，“罗长平！混蛋，你滚开！” 被情欲与药性已完全燃烧起来的罗长平，苏晓闻根本拦挡不住。几次给他粗暴地推开。 但膨胀的欲望却暂时给衣物收扰住，不得释放。他先放开楚青城，脱衣服。楚青城却一下反抱上来，灼热地喘息着叫，“啊，要……” 苏晓闻听着崩溃，床头柜上有电话，拿起话筒，啪地，重敲向楚青城。楚青城应声落于床上。 罗长平眼前一团晕，也看不清楚青城怎么松开他的，身体一给空出，先急着脱裤子。 苏晓闻此时插在了他们中间，使劲推罗长平，恨叫：“哥，不要！你们喝多了，不行……” 罗长平裤子撂于脚下时，还有一点点的清楚感觉，知道这此时抱住他不让的不是楚青城，推了下。苏晓闻看他面目通红，眼珠崩裂的样子，有无法阻挡之势。心一横，踮起脚吻向罗长平的嘴唇。 罗长平明显混乱一下，片刻后，搂着苏晓闻深吻下去…… 一室惨烈。楚青城晕厥在床角下，一点不知。 初经此事的苏晓闻，承受在药物效用下罗长平身下，惨叫声不断，几次也差点昏过去。 终于，打发的罗长平性欲平缓，身体也崩溃在苏晓闻身上。苏晓闻缓口气后艰难地从重压下抽身，撑着酸痛欲裂的身体，往卫生间去。 一路奔来的展研锋，看到楚青城手攥着裙摆，冲撞出一间房。他喘吁吁地迎上：“青城……” 楚青城却一阵风似的卷过他身边，快得让他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展研锋看一眼楚青城跑走的背影，又跑去几步，看向楚青城刚刚出来的房内。他眼里似痛而愤地跳跃一下，下唇咬住。里面，床上，一个裸露的男人身躯趴在那儿。 展研锋咬碎牙关，恨不得马上就将罗长平杀了。可，他知道受刺激更大的应该是楚青城，先追楚青城去。 房里，苏晓闻听到房门响，披了个浴巾出来，见楚青城已离开，寻着衣服穿上，看眼还酣睡床上的罗长平，也离开。 楚青城一路狂奔，驱散着大脑中的一切思想，以便不让心脏炸裂开。可心脏与身体在疯狂地奔跑中同样不支。前方大桥，桥下有水。楚青城什么没想，身，心与潜意识里都渴望一样解脱与清凉。飞身扎下去。当然，她也没想过自己不会游泳。 后面一直随她跑的还有一个人，任康。没追上来，一路跟着。 见楚青城扑身跳桥下去，冲动地跃动一下身体，也要跳。理智占了上风。他不会游泳！大喊：“来人，救人！” 有人应声扑下去。任康没看清下去救人者是谁。先不管，忙往桥下河滩跑。 跳下河去的是展研锋。任康到达河滩时，展研锋已抱着楚青城上来。楚青城落水时间不长，给展研锋及时托出水面，没怎么给水呛伤。展研锋感觉得出来，那还起伏波动的胸口告诉了他，楚青城并未休克。 他抱住她，疼痛到无语。 欧阳白若今天带直播车下市区了，晚饭后回来。 电梯一路，他手插在口袋，摸里面的一对藏银指环。在新闻现场近旁的商店买的，不太贵，可欧阳白若喜欢那感觉。应该楚青城也不在意他送她的东西有多贵。只他一句话便能让她心花怒放，何况再加这一对定情戒！ 呵，不会乐巅了那小笨猪吧？他自己先裂嘴乐。 欧阳白若准备将他的爱情交给楚青城。原本想一定要抻到明天最后一天再说的，可，到了今天，竟他也有点再抻不住。正看到了这对藏银戒，便决定就在今天。 家里却没有楚青城。 都这时候了，还没回来！这小笨猪！欧阳白若看看腕表，极度失落中，极度不满。 打她手机，总也不接，烦得他要炸肺，更猛劲折腾手机。 一直拔打不断。 一直响而不接。 楚青城的手机与包都丢在罗长平车上了。 宾馆房间里罗长平醒来，睁开眼晴眼前幽黑。支着身体坐起来，借着窗外的灯光环顾一下室内，不难意识到他还在宾馆。一下跳起身来，按开房里的灯。 再观察室内。室内零乱，有他的衣服，有一个女式内裤，有几乎脱落地上的床单被子……还有，床单上，最折皱处，一片殷红的血迹。 罗长平望着，有点呆在那儿…… 欧阳白若电话又打到专题组办公室，仍然没人接时，沉吟片刻，拔出展研锋的手机。 欧阳白若知道展研锋这两天回来，忽然想到，此时的楚青城会不会去见展研锋了？久别重逢嘛，虽然不过一周多时间，可能也足够两人什么也听不到，不知外面看星星还是望月亮吧？！ 许久，展研锋接起。欧阳白若恍若听到了细细的喘息声，可无人说话。他带着气性先问去：“你回来了吗？” 展研锋微弱地回应，“嗯。” “……楚青城在你那儿吗？”欧阳白若问时犹豫一下，很快又顾虑打消。不过就还有一天嘛，展研锋很快还是要知道，明天晚上，他就把那小笨猪带进大家视野。还怕展研锋现在有猜疑？ 展研锋根本顾不上猜疑。而且，都是同事，欧阳白若与楚青城也不算外人，欧阳白若不是全无理由找一下楚青城。闷会儿，又应声：“嗯。” 他就知道！欧阳白若又一阵气恼。“她的手机怎么不接？让她接个电话。” “……她睡了。”睡不睡展研锋也不知道，楚青城窝在被子里已许久没有动静。 睡了！？欧阳白若咬牙。这是个什么女人！？在展研锋家睡了！？“让她起来接电话！” “有事情明天说吧。工作上的事，不要找她了，她不舒服。” “让她接电话……”欧阳白若吼着，电话里已现忙音。“展研锋！”气得欧阳白若脸上狰狞，愤叫。 展研锋扣了欧阳白若的电话，再看向床上的楚青城。他极想知道这次事情是属于什么性质，如果是罗长平蓄意所为，他绝对不放过他。 可楚青城这儿问不出。问两句她脸上一现不良反应，他立码销声，不敢十分刺激。 展研锋起身出去，轻闭上卧室门。展母见他终于出来，从客厅处迎过来，探寻的眼神望他，也想知道楚青城又怎么了。展研锋忽略母亲的疑惑，说：“妈，你看着点青城。” 他出了家门。没走远，楼外立住给任康打电话。他恍惚记得，那追在楚青城后面的人是任康。 任康接了。“您好，展台。” “嗯，”展研锋没多客气，直接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您说楚青城？……我不知道。我正路过，看她疯似的跑，感觉有什么事就跟上了。她怎么了？没说？” 235 抱进怀里（VIP） 展研锋握着话筒滞了片刻。确定不了任康的话是实情还是假话，可他也没理由再追问什么。也没回答他的话，“我先挂了。” 展研锋默立一会儿，位车走去，边走又翻找出另一个电话。罗长平的。“出来。到丽景大酒店门口等我！” 那是楚青城受辱的地方，此时，没有哪个地方比那儿扎在展研锋脑中更深。 几十分钟的路程，展研锋站到了大酒店的门外。也刚到不久的罗长平，看他片刻，从车上下来，走来。 展研锋阴冷的眸光盯在罗长平脸上。那脸竟还是平静的！展研锋一阵自我憎恨，忽然发现，理性，不过是人懦弱的借口！他应该让那见鬼的理性见他妈鬼去，直接拿把刀将罗长平杀了再说。 可，他没准备下刀，却，一直口袋里放的是理性！ 他恨着，一步步迈向罗长平。 罗长平有点心虚，可最终直视向展研锋。确定，展研锋从楚青城那儿知道今天的事了，那展研锋找他的目的也不言而喻。感觉，有欧阳白若的存在，说明楚青城的确与展研锋真是属于亲情或者友情范畴的关系。而，床上的力证，又说明楚青城与欧阳白若没有直接关系。如今，罗长平才是与楚青城最有亲密关系的人！ 所以，罗长平此时看向展研锋的心理，既当他是楚青城家人样的看重，也，怀着一份轻视。来前，他甚至梦想着，给展研锋出一下气后，能让展研锋理智对待他和楚青城的事情。说不定，还可能帮上他！ 展研锋猛然出手，揪到罗长平胸前的衣服。脸上抽动几下，问出：“怎么回事！” “喝多了！我们都喝多了。”罗长平极力将责任均摊。酒后意外，与蓄意谋取，那是完全两回事。 展研锋手上一松，似乎冲动一下后又冷静。 “对不起……”罗长平也赶忙把正确态度送上，想趁机交流一下他的想法。 展研锋却在他开口说话的一瞬，一拳打到他脸颊上。立时，引来围观。展研锋不管，狠狠地一拳又送去。罗长平没避得开，正好捣到他鼻子，鲜血直漫下来。 罗长平手捂住了嘴鼻。展研锋提起的拳头没再继续打下去。咬下唇，目光燃烧着痛恨，又盯他眼，转身走开。 罗长平还是想争取一下，捂着的口鼻嗡嗡送出一迭声：“我会负责！我爱青城！你告诉青城……” “操你妈的！”展研锋回身一转，一脚踢向罗长平，伴着他自小没使用过一次的国骂。 罗长平又抱着小腿蹲下去。 欧阳白若在楚青城的房间里，痛恨了房内一圈后，提脚又出门。展研锋没到达丽景大酒店时，他已经到了展研锋的家。 按过门铃，展母给开了门。欧阳白若生硬的面孔勉强挤出一些笑来，“阿姨。” “阿若！”展母提着欧阳白若的乳名惊喜了声。可是极少见这位大主播光临！“来，进来进来！” 欧阳白若没客气，往里进，问着：“研锋呢。” “刚出去一会儿。” “他……和楚青城一块？” 展母未待回答，躺着楚青城房间的房门砰的一响关闭，伴看上锁声。欧阳白若看去。展母笑下，“没有，他自己出去的。青城不舒服，怕她回去没人照顾，我留下她了……” 欧阳白若走向那个卧室门，站住，侧脸说向展母，“我找她。” “噢……”展母上去拧动房门，门把一点不动。“这……”显然是楚青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马上锁了门，意思是不见。展母为难地看向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拍门，叫：“楚青城！” 没反应。 “出来！” 一样。 “出来！”他陡然提高了声音。 展母看着，心中动着。这感觉，有点不像是同事间的语气。 欧阳白若满面盛怒，有点忽视旁边的展母。咬牙切齿一会儿，对着门放狠话，“我在车里停你十分钟。你不出来，你……”后果自负！ 欧阳白若转身就走，愤恨中，有难言的伤痛感。忘了与展母打招呼，离开。 楚青城倚在门内饮泣。她太笨了，太蠢了！明知道罗长平对她有想法，还一直麻弊大意，以为也就烦一点，尽量不与他多纠缠就是了。可是现在…… 欧阳白若知道了绝对不会容忍的！欧阳白若对女人近似苛刻，如此，她还招他不时嫌恶，何况，是这样！ 楚青城幻想着，尽一切可能地争取到欧阳白若的爱情，永远，不会实现了！ 好吧，你解脱了！欧阳白若你解脱了！他最怕她最终缠上他，现在她给他解脱了。 他很快就不再介意她的笨，也不会再记得她有任何好。欧阳白若不会缺了像楚青城一样，愿意为他付出的女人。他很快就适应别人的温存，很快会对别人发牌气，叫另一个人小东西…… 楚青城整个心都痉孪疼痛，越来越抽成一团的感觉。 欧阳白若车里远远不止等了十分钟。展研锋的车驶来，停到近旁，心中愤乱不安，可还是注意到这是欧阳白若的车。 他站住，眼光投向幽深的车里。里面很安静。 展研锋以为只是辆空车，要走过去，却车门一动，推开。欧阳白若从车里下来。 黑夜里互望着，都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也都心乱着，来不及理清那些思绪。 欧阳白若开口：“刚回来？” “下午。” “……什么事出去这些天。” “去美国了。” “看叶彤去了？” “嗯。” “搞得这么神秘！去看老婆还要藏着？” 展研锋沉吟片刻，回答他，“我是去办离婚手续了。” 欧阳白若的心一下停了那么半刻。“……离了？” 摇头。展研锋没想到叶彤在最后时刻崩溃，反悔。哭得，给围在民政局门外几层人看。以叶彤的个性，他简直难以想像。 以为不会太成问题的离婚事宜，起码目前，有点要搁浅。使他还是只能，看着目前的楚青城无法往前。 展研锋从没有眼前这种无助的感觉。短暂的沉默后，似乎已遗忘了欧阳白若，默然走向家门。有点神魂无依。 展母给他开了门，告诉：“欧阳刚才来过，这丫头关了门不见……” “嗯。”展研锋闷闷地应一声，先进了卫生间。 展母看儿子一幅心里了然的样，叹声，不再多说。 外面，欧阳白若呆站了会儿，木然离开。展研锋要离婚！事实不用再怀疑，不管展研锋目前是不是离婚受挫，展研锋是认真要结束他的婚姻了。因为，楚青城！ 欧阳白若一下难以抑制地慌乱，惯性回到楚青城的住处，木木地躺倒在床上，愣会儿眼睛，不可思议的，睡了。 翌日醒来，望到对面挂历满页红圈，只余一个孤单数字，与他相望。心，才感觉到凝涩中缓慢跳动，一下一下，很是难艰。 这就是楚青城突然不见他的原因？这就是答案？因为，楚青城得到了展研锋的保证？ 欧阳白若跳起床冲出家门，开车又急驶向展研锋家。一路，将女人两字齿缝间咬个粉碎：女人，都这样不可理喻吗？为一桩莫名其妙的婚姻，可以不顾其他一切？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包括她所谓的爱？这女人就是这样爱他的？！ 或者，那女人真的爱他？如果那女人只是准备将他作为猎物追逐进她的婚姻里，那她就不是真的爱他！那她就不该给他做饭，买衣，像个笨猪样地给他欺负！ 展母打开房门，进来一脸凝重的欧阳白若。刚要搭句什么话，欧阳白若只是眼光在她脸上微落一下后，直着走向昨晚拒绝了他的卧室。 门没锁，一拧，打开。但里面没有楚青城。他回眸又看向展母。展母没吭声，指指卫生间。 卫生间传出擦擦之声。他走过去，将门推开。楚青城蹲地上，打扫地面。很专注，很卖力，擦擦的声响也干扰了她的听力。没觉查到房门被打开，还一劲擦。 欧阳白若望在起伏晃动的背上，愣。气恼忽然找不到，竟是心疼，想去一把拽起来。他的小笨猪被他欺负时不觉得怎样，在人家房子里做这样的事情，很有些不能忍受。 展母瞧着他的脸色小声说道：“这孩子，非得做……” 楚青城停了忙活，回头看来。被汗渍熏蒸着的眼里，悸痛一下，又扭走头，站起身来，空立着。 展母回避，到另一房里关上了门。室内一时空寂，只闻两样并不顺畅的喘息声。 欧阳白若抬手攥到楚青城的胳膊，坚定，可并不暴戾。这会儿他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带她回去。 楚青城用另一手将他的手指从自己手腕上掰开，也坚定。 欧阳白若气息又凝涩地往上喘动。他常被理性高估的忍耐力，两分钟等待的过程，已受不住，狠又握到她的肩，将她粗暴地转回身来。逼到脸上，“说！怎么了！” 楚青城两珠已挂在长睫毛上的眼泪，静静地在他眼前扑落。欧阳白若一把抱进怀里。那泪，像溅进心里的烹油一样，灼伤。 楚青城感受到胸下强烈地痛楚。泪更漫上来。知道，这颗心是真的不是完全没有她。可楚青城也相信，那里面会很快给别人替代，很快，不再为她楚青城跳一点。 楚青城宁可让他完全忘记，也不要留给他唯一一样记忆：羞耻。 她抖颤着声音道：“放开我，我告诉你……” 欧阳白若慢慢放开。楚青城往外走，他跟着，等着看她展示给他答案。卧室门，却又在楚青城进去后一刻，猛然关闭。 “楚青城！开门！”欧阳白若醒悟时已晚，愤恨地一拳打在门上。 楚青城的声音门里传出来：“你说的，不用理由，只要说结束就行。我们结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要再缠我……” 可欧阳白若做梦想的也不是楚青城有一天和他说这话。没有女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欧阳白若只是为一个可能性的将来，给自己做充分的预留空间。 欧阳白若脸上铁青成一块。顶在房门上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仿佛下一刻就要集聚起所有能量，将门，一下拳击开。 但，冷风一旋。欧阳白若转身，向着通往室外的房门走去。准备永远，将这鬼女人丢在这儿。 下午下班，罗长平行车中，视野里挤进苏晓闻。才忽觉，这几天苏晓闻奇怪地一下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车缓停她身边，向低头闷走的苏晓闻鸣笛示意。 苏晓闻抬头看看，继续走去，没像以往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上车。罗长平放下车窗，叫：“上呀！” 苏晓闻才拉开车门，上去。罗长平看她嘟嘴不说话，情绪低落的样。问：“你妈又病了？” 苏晓闻嘴噘得更长些，没答。罗长平叹声，“这两天烦，没硕上你。是你妈又病了吧？怎么不见去了？干脆让你妈好好住院治治，药费哥给你掏。” 苏晓闻白下眼，扭头向另一边去。“少咒我妈！我妈没病。” “噢，没……呀。那你怎么不见去我那了？小美不在家，就连哥的面也不照了？” 苏晓闻没回应。罗小美上的假期班，中间安排个夏令营，去了。苏晓闻也才能躲得罗长平干净彻底。 罗长平又忽然记起一件事。他好象说过，等小美放假后，带她们出国玩。不过没很放心上，此时见苏晓闻冷淡淡的不痛快，又想起来。莫非是怪他说话不算数，用她时朝前，不用了朝后，连点答谢礼也没有？烦闷地叹声气，说：“我本来想带你和小美暑假出国玩的，不想，眼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走不开。等寒假！寒假咱们干脆就去夏威夷。省得家里受冷！” 苏晓闻忍无可忍，切齿鄙视过去。他根本就没真拿那事当回事！完全只顺嘴说的。他本来就说的寒假，这会儿又这么说！显见，他是脑子里记了一点印象，可连他当时怎么和她说的都记不清了！ 罗长平嘻嘻又笑个。苏晓闻听这笑声动静，感觉肯定又有事求她。 果然。“闻闻，楚青城那天坐我的车，把包落下了，一块给她送去吧？送下，哥请你们吃饭去。” 苏晓闻便知是什么情形下落下的了。脸又扭走。 罗长平不等她答应，车已向着展研锋家而去。早打听了，在展研锋家。苏晓闻也没发表异议。 车在离展家远一些的位置停下，罗长平又有新要求，“要不，你给她打电话，让她自己出来拿吧。” 罗长平还没那气魄，真就敢堂而皇之登进展研锋的家门，一来就是准备借苏晓闻之名，约楚青城出来，或见下，或表达表达心思。 苏晓闻不上套。“包呢？给我，我送去吧。她不是病了嘛，让她出来不合适。” 罗长平还真无话可说。“……那，你看她好点了，约她出来咱一块吃饭去。病了嘛，慰问下。” 苏晓闻斜他一眼，不置可否。伸手，“包！” 罗长平当她答应，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楚青城的手提包。苏晓闻也车上下来。 苏晓闻进展家后，与楚青城相坐无语。看着楚青城焉焉的，为了一个并没有发生的事件消沉的理直气壮，请病假在家休养。而她这替她挨受的却只能自己憋屈，连摆上脸面表示郁闷下的资格都不充足。 更郁闷。甚至望着楚青城有点可笑：有没有发生过她就一点自己的感觉没有？她都浑身酸痛了两天呢！现在，走路还有些不得劲！ 难道她还得再安慰楚青城？算了，走了。“青城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楚青城站了站，没送。 罗长平看到不多会儿就出来的苏晓闻后面没跟出楚青城，问：“那个那个……” 苏晓闻车上早晚坐好，才道：“她不出来。” 苏晓闻觉得不算撒谎，断定，即使她真邀请楚青城，楚青城也绝不会出来。 罗长平泄气。 罗长平的车离开不久，一辆银色SUV又将两个人送到展家门前。 展母开门，惊喜：“佳木？！” 展佳木未及搭腔，她后面又探出一张面孔，声音有点虚地笑向展母，“妈。” 展母脸上笑容僵一下，然后更笑，“哟，好，好。一块回来的？进来，进来……” 展佳木与叶彤前后进门。展佳木声音不是很愉快地问：“我哥呢。” “还没回来。” 展佳木掏手机，要打给展研锋，让他回来。叶彤小声拦，“佳木，我就来看看……妈，你不用叫他。” 展佳木不听，已打出去，生硬道：“哥，回来。” 展研锋顿一下，“你……在哪？” “在你家！” “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就知道了，快回来……”展佳木打着电话的声音滞住。眼神也直。 卧室里出来听到她声音的楚青城。一身居家装束，发丝不整，刚从床上起来的样。 236 罪魁祸首（VIP） 展佳木是陪叶彤来问罪的。叶彤与展佳木相处的不错，隔不久，都发信慰问一下对方。展佳木天天抱着矛盾的心理盼着哥嫂最终走出困局。不想收到叶彤求助性电话，问，自己该怎么办，怎么面对这段婚姻。 展佳木电活里听着叶彤的哽咽叙述，能充分感受到性情内敛的叶彤是如何一种委屈无奈的心情。天平瞬间倾到叶彤这边，感觉她的堂哥做了件很对不住女人的事情，有负她心中好男人加完美堂哥的形象。直飞北京，定要拖了叶彤来问问展研锋。 可，一身憔悴气息的楚青城竟出现在眼前。而且，从她大伯母的卧室里走出。结巴，“青青……” “青青病了，我让她过来，方便照顾一下。”展母也心虚楚青城呆在这儿到底合不合适。掩饰。 “病了？”展佳木上去拉到手，身上打量，“怎么了？” 楚青城有点见了亲人，难以启齿的忧愤酸楚上来，眼睫上挂着泪点，垂下头去。展佳木心里无奈地叹息。感到，自己冲动了，她将自己架上一个并无力解决的困局。 楚青城发现还有客人时，望过去，叶彤一直望着她。展母又往里让叶彤，“叶彤，咱客厅里坐。” 叶彤跟着走去客厅。展佳木拉着有点愣神的楚青城又回卧室，将她送到床上先关切询问：“哪不舒服了？” 楚青城感觉太轻的病也不值得被展母接来照顾。回答：“前段时间长肺炎了……” “肺炎？还没好？怎么不住院？也不和我说！”展佳木已经急出一串。 “好了好了！又感冒了……”楚青城说着低了下头。不管无奈有奈，现在她对展家兄妹是张口就撤谎。真是恶劣！ 哎，展佳木叹气。暗想，怎么越来越搞得和林黛玉似的！莫不是，也是因为林黛玉一样的心结？ 楚青城问：“那个，她是谁？” “叶彤嫂子。” “在美国的……” “嗯。” “我……是不是呆这儿不合适？”楚青城意识到这家里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展佳木又叹一声。“哥要和叶彤离婚，她不知该怎么办。……我知道，她很爱哥哥。” “离婚……为什么？” 展佳木看她，“青城，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我……”楚青城心虚。似乎她应该知道。可真是为这个原因？为了楚青城？而这，就是展研锋和她说去美国做的事情？楚青城感觉难以置信，万分地不情愿自己被摆到影响展研锋婚姻关系的位置上。 注视着楚青城反应的展佳木更无话。看来不是完全不知道了！她能说什么？是她眼睁睁看着这局面产生的，如今又能来谴责哪个？ 楚青城也沉默。能感受到展佳木隐隐的不满。有些无以颜对。 展研锋今天很早就上班去了。想，既然他做不出非理性的事情，那么，他就充分地运用他的理性。 自他成为副台长以来，向他反映罗长平各样问题的不少。要查罗长平的问题，应该也不难。 可他知道，台里对广告部政策相对宽松，基本是，大河小满，小溪充裕，所以各经营部室也都很努力，很有干劲。 这一定程度上，也不为错。即使有点小纰漏，将审计署引到电视台，这显然也不合电视台的整体利益。展研锋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愤，拿上千口子人的饭碗，并韩台长的官路作牺牲品。那太不厚道。 可，他可以将审计署引向罗长平其他投资。年前发生的一幢在建楼宇倒塌事件，一度引起广泛关注，社会反响很大，但后来政府出面给压住了。 据相关反映人说，那楼盘里就有罗长平的投资…… 展研锋整整忙碌一天，不是展佳木召唤，这会儿还回不来。 一进家门，客厅里坐着叶彤，愣。然后，心直着先去了楚青城那儿，担心楚青城因此出什么意外。竟是一句话没说，先往里面卧室看去。 展佳木看堂哥进来，看看他，没说活。楚青城直接没有抬头。展研锋便知道该说的话这是都说完了。 三人，两坐一立继续无语一会儿。楚青城抬起头看向展研锋，眼里泪光中带着失望责怨，觉得她信任依赖的大哥，不该让她背负如此不堪。口更咽，“展大哥，我说过了……” 展研锋急走到近旁，强烈地不忍此时境况下的楚青城再添包袱。“没人怪你，一点怪不到你！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别乱想。”说着他俯身拭她滚落到脸颊上的眼泪。 楚青城避开了脸。说：“那你不要离婚！” 展研锋急而气躁，“真的和你没关系！……你们都不要跟着瞎添乱，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和青城没关系……” 展研锋脸是冲着楚青城，可眼晴瞅向着展佳木呢。展佳木听，这明着嫌地多管闲事，给他的心肝宝贝添烦恼嘛。刷，站起来，白赤着脸出去。 楚青城悲怨更甚。连她最好的姐妹也因之受牵连，生她气了！一伏身钻被子里，“求你展大哥，你出去！” 展研锋还想再劝慰两句，外面有脚步声。并展母劝留的声音。展研锋先出去看。 被展研锋微开的门缝里，叶彤的声音传进楚青城耳内：“不行，我得回去，我明天的飞机。……谢谢你，妈。我感觉很对不起您，这么些年，没在您身边陪过一天。我惭愧！我……我走了……” 房门一响，人迹离去。一时，屋内悄寂。 楚青城羞愧地更攥紧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展佳木又陪着叶彤回北京。不放心，也不忍心她这么走。叶彤拒绝不过，随她。 “对不起。”展佳木懊丧。气冲冲拉人家来，白让人家来受刺激，一句像样的话也没说，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又送走了。 叶彤摇头，没回声。 “那……女孩是我朋友，无依无靠的，我托我伯母和哥帮着照应一下……”展佳木试图解释下楚青城居于展研锋家的合理性。却说至此一下咬上唇。暗恨自己今天像吃了猪舌，怎么老这么自己咬自己！她这么一说，不是等于说自己是罪魁祸首嘛。她要不缺心眼似的，将人见人怜的楚青城交给也孤零一身着的哥哥照管，也许不会搞成这样吧？ “对不起！”事实上，她就是罪魁祸首！展佳木郁闷。 叶彤轻缓的声音道：“你哥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有时，想想，这个世界对女人真的很不公平。我妈，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我们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都是她一个人操持，怕是两三个家佣都做不过来的事情。还给我爸生儿育女。可没人肯定她的价值，她的付出一钱不值一样。 我爸……呵，男人，有时很让人失望。做家庭主妇的妻子，连男人在外面找女人也得到太多同情，好象，那样的妻子不具备完全拥有丈夫的资格。悲哀！看着我性子柔，其实我从小好强，骨子里有很强的女性意识。我不愿为了男人将自己变成附属，因为我怕将自己变成附属后也一样守不住自己爱的男人。男人会更有理由轻视你。 ……我其实也不是不能回来，是不愿回来。我感觉美国性别压力小一些，人，特别是女人，相对生活的简单，平衡。我有时羡慕我身边一些朋友的太太们，他们的太太也不工作，可他们的家庭主妇就像一项职业，甚至比医生，律师，教授……更令人尊重。 我身边那些朋友，都感激他们太太的付出……我真的好希望研锋可以和我一起呆在国外，我也愿意为他做家庭主妇。可前提是，我想做有起码人格尊严的家庭主妇。而不是，奉献了所有，还是袱认为一无适处的中国家庭妇女……” 叶彤惨淡笑下，情绪有点激动，“我是不是心理很阴暗？我也感觉我这样，可我有时，真的，忍不住讨厌我的国家！这个国家其实对女性真的很虚伪！贤妻良母在他们眼中一钱不值，可这个以男人为主体的社会又鄙视女人成为强者。 这个国家赋予女性的标准太高！那些并不比妻子工作更繁重的男人，可以憎恨妻子不做家务，不做家务的妻子无论外面多有能力，失败的婚姻里也得不到社会同情……” 展佳木心里涩，把她揽到肩头，安抚。不可否认，是的，她们的国家有这样令女人发指的恶习。只不过，她从小成长生活的家庭氛围可能不同于叶彤，所以，比叶彤更容忍和接受一些。 展家。 展研锋安抚下楚青城，又要回单位。展母阴脸将儿子拽进另一房，问：“怎么回事。” 展研锋沉吟下，回答：“我想离婚。” 果真！“你，为什么？” “我和叶彤早说好了的。这次去美国，我们一块回来的，回北京办离婚手续。” “离了？” “……叶彤，可能还需要段时间。” “你……这……”展母恼。虽然儿子自小不让操心，可也有时让她有些堵心。当初，儿媳妇也没先让她看看，就直接告诉她说，要结婚。今天更是什么也没和她说，就差点办了离婚！当她作娘的不存在嘛。 “妈……”展研锋又要说什么。 展母气恼地打断，“不用说，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不用说！你放宽心，就当我一老妈子就行，我一点不介意。吃你的喝你的，不给赶出去就不错了，还敢管你啥事！不用说。” 展研锋听出来，母亲这是真生气了。坐近母亲一些，认真交流道，“妈，我是不想你为我操心。我不小了，也不是喜欢鲁莽行事的人，都是考虑再三的。还望妈谅解。这婚，其实我早想结束，可一直没下得了决心。妈，和叶彤的婚姻，我并不开心，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子过去。” “那，你当初结婚干嘛。” “是啊。可有些事情总是不多走些弯路，过不去一样。我当初也没想过，会是后来的样子。” 是，也不是没道理，要都想得到以后，世上哪还会有那些婚离！对儿子这桩婚姻，展母本就有些不如意，更心疼儿子受这两处分居的苦。可……哎，就感觉堵得慌。干脆一块问出来：“那，青城这儿是怎么回事？” 展研锋知道母亲问的什么。可，既然他还不能给予楚青城什么，也不会提前给她带来太多困扰。道：“妈，没她什么事，你别多心。她目前状态不好，别在她面前乱说乱问什么。” 展母从女人的角度几乎有些鄙视儿子。感觉儿子有些不厚道。喜欢的怕她受一点点委屈，那叶彤，可是碎着一颗心走的！不禁语气生硬道：“她为什么状态不好？” 展研锋没答。 “是不是还有欧阳的事？” 欧阳？展研锋眉峰聚拢上一丝疑虑。问母亲：“他那天来说什么了？” 展母却不晓得儿子对欧阳白若与楚青城的关系还是浑然无知着。气得不愿再与儿子多说话，转身走开。暗恨：出息的，和自己的朋友争女人！ 展研锋目送母亲的背影进入卧房。也暂放下这边，去单位。 挺晚回来，先走进楚青城的睡房看了下。楚青城躺床上很安静，似睡。他没打扰。 一晚无话。 第二日，展研锋上班不久，楚青城便穿好自己的衣服，提了包，出来。展母望着她，眼里犹豫。 楚青城告辞，“伯母，谢谢你和展大哥老这么照顾我。我上班了。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展母动动嘴唇，有些不知说什么。最后点头，“好，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往家里打电活。” “嗯。伯母，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和展大哥不要不放心我。” 展母不禁眼里涩。楚青城水样稀薄滑透的眼神，真的是让人很不忍心放走的感觉。可是……展母心里乱得毫无头绪，不如该如何做好。任她离开。 楚青城没去上班，上了出租车，心内辗转半天，还是回了广城国际的住处。离开展研锋家，除此，她也无多处可去。 楚青城希望家里没有欧阳白若。楚青城认为也不会有欧阳白若。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已经和她结束了的欧阳白若还会在她的住处吗？ 室内很静，门口没有欧阳白若的鞋子。可室内另一份气息却令楚青城心跳瞬间加速。有股浓烈的酒气。 她门口踯躅片刻，还是往里走去。 惊愣在卧室门外。 237 我的女人（VIP） 欧阳白若靠床尾坐在地上。鞋还穿在脚上，身上，衣带零乱。头，枕在床边，闭目，没有动静。 楚青城忍不住一声唏嘘，忙手捂到嘴巴上。 欧阳白若酒吧里泡了一晚，凌晨刚回。心，刚在身体里安稳下片刻，有点游离入梦。却又给什么敲到心门，扭脸看去，惺忪醉眸望到一张伤痛的脸。 他盯着，眼珠许久没动。一会儿，哼的一声嘲笑，哑涩的声音呢哝：“走开，谁想看你！……笨猪相，笨死！有一天你求着，我也不会让你回来。这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笨猪，陪男人上床，连房子都陪给人家，你笨不笨……” 他声音一颤，眼光又转到对面墙上。“笨死！还有一天呢，你这笨猪就等不了吗……” 墙上的挂历，依然是楚青城划过的模样，还剩一个黑色的数字，醒目的孤立着。 楚青城一行眼泪下来。再望到欧阳白若脸上时，见一珠泪水，正滑过他痛楚抽动的脸颊。 楚青城惊痛。欧阳白若在为她哭吗？“对不起……” “对不起……”欧阳白若不知是重复耳边听到的话语，还是一声心灵追诉。尚不知觉，那浮在面前的脸，此时不是梦幻。 楚青城跑走。房门砰地又给关闭时，欧阳白若合上的眼睛，蓦然睁开。惊觉。他撑着床一下地面上跳起身，往外追。 “青？青！……楚青城！”欧阳白若跑出楼外后并没有看到楚青城的影子，放开声音大叫。 有车过来，有人从车上下来，回应他：“青城呢？” 展研锋。欧阳白若盯着也焦虑迷惑望着他的展研锋，数秒钟。回答：“刚才回家了，又跑了。” 展研锋眉峰更拧在欧阳白若脸上。 欧阳白若知道那儿已经聚结了什么，却，排斥伸展开。可他冷虐地一笑，手伸向门，“上去坐坐？” 展研锋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一路升高的电梯，却似在沉陷。很静。 欧阳白若跑出来后没顾上关门。“请进。” 展研锋望着大敞的房门，听着欧阳白若的邀请，木然地拖着脚步进去。 欧阳白若又为他打开另一扇房门，并里面的所有门。所有门里都盛满了与一个人有关的东西。“这是我的衣物间。……这是你送的房子。” 欧阳白若走进去几步，拿起床头，展研锋送给楚青城的公主小相框。那里面盛着欧阳白若的照片。 展研锋盯在他手上，满脸抽动。一切都明白。楚青城的阴晴不定，楚青城泪水和笑容，楚青城痛苦和忧伤，楚青城固执和回避，楚青城那些不明原因的消失……都因为一个欧阳白若！ 特别近来，展研锋不是一点没想过楚青城可能心里默默喜欢着什么人，也可能就是，欧阳白若。但，认为，也就限于她有点偷偷喜欢。 展研锋只要将婚姻给楚青城，他相信，他将是她的全部。那些浮云般的情愫，终，将消失在情感记忆里，或者，只剩一点回忆。 可，无论如何想不到，楚青城，竟是，早就与欧阳白若同居！不用说，自然是眼前这个能一眼就勾住女人的酷男帅哥的手段！ “明白了？”欧阳白若一声嘲弄没结束，展研锋愤怒的拳头送上来。 欧阳白若没有像当初忍让罗长平一样，爱展研锋的打。他往旁一闪身，将手中的相框狠丢到墙上，破碎。欧阳白若照片飘落下来，伴着一样冷傲的声音：“那是你送她的，便就是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只有我可以动，可以处置。” 展研锋抽动一下嘴角，浮出丝深冷的笑意，“是嘛。” “是！” “可看来你也只能像只老鼠样将皮毛藏在这儿，不敢光明正大地放进她的衣橱里吧？” “这是我们的方式，我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与任何人无关。” “你选择什么方式生活与我确实关系不大，但，她，我不会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欧阳白若摸一下有些烧烫的额头，努力提取自己的理性，和软了些口气，“对不起，我酒劲还没过去，有点不冷静。研锋，你也是我哥，我其实很敬重你……” “不必！以前我敢领一声哥，现在领受不起！我还以为欧阳白若虽然风流但不至无耻。看来，你比无耻更卑劣。竟这么玩弄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欧阳白若你让我很吃惊！你也许习惯了在女人那儿白拿白占，可我告诉过你，她是楚青城！”展研锋深冷的口气，也一下暴出火星，“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你认为我会让一个连她生病住院都不会照顾一下的人继续占有她？” 见鬼！欧阳白若又暴躁。如果有对不起，那也只存在于欧阳白若与楚青城之间。他有义务提前向他们打招呼要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吗？ 对罗长平，欧阳白若还多少愿意承认抢了他喜欢的女人，而展研锋，你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理由憎恨他没把你喜欢的女人给你留着？ 说他可耻！你岂不更可笑！欧阳白若对越明明在楚青城那儿更有份量的展研锋，越无法表示真诚的歉疚。冷道：“展研锋我不需要你允许！我要告诉你的是，她是我的女人，离她远点！” 展研锋温和低调的作风下，有颗不低于欧阳白若的傲洁之心。显然，秘密与楚青城同居却并不尽护佑职责的欧阳白若触到了他的极限。 愤怒到极限的展研锋，感觉再不需要说什么。丢下两眼幽冷，转身离开。 欧阳白若与展研锋一个室内一个室外，前后差不多时都打向楚青城的手机，得到一样的答复，关机。 展研锋继续寻找楚青城。欧阳白若以为楚青城自然是又回了展研锋家。心火烧得半个脑袋生痛，找点药服下，洗刷，准备去单位。 傍晚时，在导播间的欧阳白若接到展研锋的电话：“过来，开门，看看青城有没有在里面。” 欧阳白若惊。难道说楚青城从早上就一直不知去向？二话没说，和旁边交待一声，急回家去。他相信展研锋肯定是找过了所有可找的地方，没办法才又求助于他。 家里没有楚青城。可楼里门外，也没有展研锋在等。欧阳白若疑虑着又电话打给展研锋，展研锋却掐断。目前，不是非常特殊情况下，和欧阳白若通话，他想也不想。 欧阳白若咬牙无奈。 此时，展研锋正驶往老城区。他打完欧阳白若的电话后，忽有所悟：楚青城会不会去了吴奶奶家？ 楚青城确实去了那儿。别无选择。 吴奶奶打开房门，眨下眼睛，不难忆起展研锋，往里让，“来了孩子，进来。” 吴奶奶直接引展研锋进了卧室，楚青城没想到展研锋找这儿来。垂了头，不知说什么好。 展研锋也不多说，看看她的包在床边放着，提上，揽肩往外带，“走。” 楚青城不走，“展大哥你回去吧，我没事。我来看看吴奶奶，一会儿我就回自己家了。你不用管我……” “听话！”展研锋脸色凝重，语气尽量温和。 虽然楚青城不说，可关奶奶看她气色，再见展研锋找来，更确定，两人闹意见了。但，展研锋一脸紧张地来找，可见真心地对青城。觉得不管哪边是非多，还是该劝合，“青啊，都来叫你了，回去吧。以后再来吴奶奶这儿玩。……孩子，我们青丫头可是懂事的孩子，从不给人添麻烦，可不能亏待我们青啊。” “嗯，我知道了吴奶奶。”展研锋应着。 楚青城动动嘴唇，很无奈。想想，随着离开。上车后道：“展大哥，你送我回我家吧，我不能老在你家……” 楚青城的话给展研锋两眼锐光截断，这是楚青城在展研锋这儿绝无仅有看到的眼神。不禁有些怔。 展研锋盯她许久，抖动着嘴唇说出来，“回去？还没给人糟蹋够？你是生下来白陪男人上床的吗？你连女人起码的心智都没有吗？” 他纯洁的小白兔样的青城，不仅给那混蛋罗长平玷污，竟还任一个风流哥儿悄悄玩弄在手掌。展研锋有些不知找谁拼命去。狂恨。 楚青城脸变得刷白。她不知道展研锋的刺激来源此时更多的来自她和欧阳白若的关系，直接想到的，便是她的那次受辱。连展研锋也是记她脏，下贱，不知尊重？连展研锋也鄙视她愚蠢，弱智，这么容易让男人欺负！ 她推车跳下去。展研锋抓了把没抓住，也另一边下车。想追。可发疯样要奔出展研锋视线的楚青城不管不顾地冲进车流，往路对面跑。 展研锋看着急，也不管不顾地冲，却无奈一辆公车缓慢通过，拦截下他。等他绕过公车再看到路对面时，满眼里再找不到楚青城。 展研锋一通附近乱找。却不知，楚青城刚才也被两辆车卡在中间。她急愤之中，拽开一辆已经载着人的出租车坐上去。 已行去数里。 一晚过后，从宾馆走出来的楚青城，穿行过公路去，准备打辆车，上班去。 一晚间，心里坦然。 很小时，怕了她将头扎进吴奶奶怀里，再大了，还有展佳木，后来，又有展研锋。她只要怕了，累了，不开心了，就像只受惊的小鸟般扎进他们的羽翅底下温暖，休养，逃避。 现在，楚青城没处可逃避了，反而一切变得简单，因为，只可以往前走。 满眼的车辆似乎模型轨道上的玩具车一样，感觉，没什么可担心。只管走。 楚青城听到了那些吱嘎嘎被她压在路中心的车辆。心中竟一阵爽。原来，做超凡人的感觉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以前她太怕不小心碰撞到别人了，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勾着头，左右看半天才从路上通过。肯定看着很傻，很笨，很想让人欺负！ 又一辆车紧急停在她旁。有人从车上下来，拉她：“楚记者，上车。” 楚青城看看他，于秘书。楚青城本想甩开他，可他拉的她很坚定。忽然，也不屑像个给人拎到耳朵的小兔子那样无谓挣扎。 楚青城上了车。里面，还有季春秋。 “我去单位。”楚青城生硬地说向前方，就像交待她的私人司机。 于秘书回头看眼季春秋。季春秋核准。谁都不难看出，此时的楚青城平静的脸面下，有股不同寻常的气势，准备随时攻向敢于找她不痛快的人。季春秋关切地问：“丫头，去哪了？” 楚青城不答。 “听说病了几天？好了？” 楚青城也不应。 季春秋叹，“不痛快也不能在公路上乱闯，很危险的。” 楚青城一直不应一句。 电视台到，她推门下车，什么没说。欧阳白若的车正开过来，远远看到楚青城下了一辆黑色汽车，急一踩油门，赶上来，与季春秋的车几乎碰头擦肩。 欧阳白若一眼就注视到坐前座的于秘书。于秘书也看到他，不好装不认识竖起手，打个招呼。 后座，更热情，玻璃落下一半，露出里面小半个脸，对欧阳白若不避嫌疑想说句话。 欧阳白若眉宇一弹，盯一眼那面孔，却车窗落也没落，一踩油门，直着就蹿进院内。季春秋挂着疑虑的脸，又掩进车窗。 欧阳白若不难追上楚青城，车一停，跳下去，将她拽住。努力控制住情绪，让自己理性，问：“去哪了？一晚上去哪了？” 楚青城回眸看他，眼里，流动着一种陌生气息。她前面四下望望，再望向欧阳白若的目光，罩着一丝讥诮，“有人。” 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在欧阳白若心里泛。这话，很冷，这姿态，很傲慢，这眼神，简直恶劣到极限！扎得欧阳白若心肺更说不清的是疼还是愤恨。 欧阳白若现在脑子完完全全乱成一团。如果说楚青城是因为展研锋离开他，那么她又为什么不辞而别，又从展研锋那儿跑掉？ 如今，又眼看着楚青城从季春秋的车里下来。季春秋那些不避场合对楚青城的赞慕之词，早已发酵出某种暧昧气息，给无数有心人嗅到。欧阳白若也不比任何人更迟钝，他很知道那些政府大员嗅猎女人的手段和心力。 但，只是一片浮云时，欧阳白若也只能希望很快一阵风样，便吹散。可是，如今…… “去哪了！”钳住楚青城的手腕的手，不知用力过胜，还是激动过甚，有些微微颤抖。 “放开我。” “楚青城……”欧阳白若的声音也抖起来，“你要离开我没事，你要好好找个可以结婚的人。……你要跟人乱七八糟，我，杀了你……” 无数清凉从她眼眸间坠落，破碎在欧阳白若心里，销减了那份使他几近崩溃的躁乱。他手抚到她脸颊上，拉进自己怀里来。一滴很清晰的疼痛，从眼里滑下，坠进她发间。 这女人的笨与好，其实他一直不甚清楚，可不管她笨，还是好，都早就融进他身体里了，他每天交待她不要缠住他，可却又从来没想过真正放弃。为什么她忽然放弃他？“为什么……”因为他不说爱她，还是因为他不给她婚姻？还是，因为她不爱他？“为什么……” 楚青城哭泣。这是在院里，再安静的早晨也难免有经过的人，和看到的眼睛，欧阳白若竟一点不管不顾，说明此刻，楚青城比那些人和眼睛，对欧阳白若更重要。可是，欧阳白若真的会也不嫌恶现在的楚青城吗？ 一双手狠狠地将欧阳白若推开，把楚青城拽离他的怀抱。坚定地带着走。 楚青城泪眼望着欧阳白若，眼里有欧阳白若无法领悟的期望。 欧阳白若狠盯着随展研锋离他渐远着的楚青城，认为她此时该知道，他可以给予她什么：做众目暌暌下，欧阳白若的女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那双脚仍然不能就此停住，那么楚青城，你将永远失去欧阳白若！ 楚青城没停！ 原来犯蠢的是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转身走开。 238 官场情人（VIP） 展研锋不容分说，带着楚青城上车离开。 楚青城没太争执。 车行，许久后展研锋开口：“丫头，以后不许跑的我找不到你。” 楚青城心酸一下，脸更扭去窗外。 车缓行下来，慢慢，停于一处。展研锋将楚青城转过身来，看着。声音轻缓，可坚定有力，“看着我。” 楚青城看过去，对上两眼里的沧桑。楚青城还没这么眼对眼地认真看过他，忽然觉得，这脸分外憔悴，眉宇紧皱着，不似平时温和从容的展大哥。 “青城，你答应过，大哥病了时照顾我……” 楚青城呆望着他。 展研锋将她拥进怀里。“青城，大哥真病了！是不可以没有青城的病。得她守着！” 楚青城心很痛了下。“展大哥，我很笨。” “嗯，很笨。笨得第一眼看到，就放不下了。笨得，往哪放也不放心，只能放大哥身边。” “你不嫌我？” “傻瓜，大哥嫌你什么！我是心痛。你这傻丫头，你傻不傻，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人家……” 楚青城现在不再认为这话里是指罗长平。从刚才将她带走的态度上，感觉展研锋是知道她和欧阳白若的关系了，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去广城花园那边找你，看到了。知道了！我是实在没想到，太吃惊。所以，一时对你发脾气。以后再不会了。我想，你不要在综合频道工作了，到人力资源部。或者不喜欢上班就干脆在家……”展研锋放过她来，望着，眼里蓄满深意。他和楚青城的将来，满满的打算都已装在那里。 楚青城望着，感动，更惭愧，“对不起展大哥，我不好，我太依赖你了。” “我愿意青城依赖。” “可我，不想再依赖别人。” “大哥不是别人，是要青城永远依赖的人！” “对不起，展大哥，你别再见我了，你好好对嫂子。佳木觉得好的人肯定好，我相信她。佳木是最为你好的人，她不喜欢你和嫂子分开肯定是对的。你相信她。” “已经分开了，早就分开了！我说过，不关青城一点事。不是看着好就一定能好的，我们过的并不好，分居三年，没有一点向往的感觉，你认为是好吗？” “看着好的不是一定能好的！”楚青城重复一句他的话，劝，“展大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永远，只能当你大哥……” “不管你当我什么，你都不许再继续犯傻！不管那人是谁，敢再侵犯你，我都要他好看。别让我和疯子似的向人追命。我答应你，你不同意的事，我永远不强迫你，无沦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我认为有值得把你交出去的人我会交。可是没有，你就得听话，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展研锋对楚青城无限宠溺宽容里，也有兄长般不容抗拒的威严。楚青城望着他，嘴边的话又收进去。也感觉到展研锋固执韧拔的另一面，似乎认准的事情，没人可以说服他。 展研锋又发动汽车，带楚青城回他的家。 楚青城第二日还是按照她的原定打算去了韩台长办公室。 韩台长见是楚青城，招呼，“坐！有事？” 楚青城没坐，将一份申请报告放韩台长面前，“台长，我新打的申请报告，想调换工作。” “噢。”韩台长慢慢打开来看。“嗯？去网点做热线记者？” 韩台长有点没想到。上份报告她是申请调回总编室的，但这份，他原以为是申请去人力资源部呢。因为展研锋已经向他请示过，希望帮楚青城调到人力资源部。韩台长本要将楚青城的第一份报告批下了，便又先放下。 可楚青城的新申请中竟不是展研锋的意思。那——“这个，是你个人的意思？” “是。我想去市区网点，当热线记者。”这要求很简单。楚青城知道，台里的工作人员要求去最基层做热线记者，这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甚至受欢迎。因为，一般人受不得那苦，都是做做就另找门路，或回台里就职，或另谋他业。所以，热线记者一直有点紧缺。 可，对楚青城的这要求，韩台长有点不知要不要批准。还在考虑中，办公室外又有人敲门，却并未等他应允，已经推开。 半开的房门外站了关静。韩台长笑脸上来，“关主任进来！正好。” 关静走进来，看向楚青城，有想说话的意思，可楚青城似乎没想和她说。 不管关静与欧阳白若如何过，不管关静对她是不是真的心存友好过。这次事件之前，除了展佳木，楚青城第二位有点敬慕崇拜的女性便是关静。 楚青城对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女性并不存嫉妒。己所不及，更生敬慕。但，如今，楚青城真正地对关静失望，甚至怀疑，她确实心存恶劣。 而即使从最好的方面想关静对她的所为，也足见她对她楚青城傲慢无礼，毫无情义可言。仿佛楚青城是个随意摆弄的低级生物，不必考虑她有高级人类的情感和尊严，总是毫无顾虑地将她狠往罗长平那儿推。她是她的手下，她也不可以将她和她的感情当人情送。 关静眼光在楚青城的冷脸上定片刻，忽然感觉，这脸上的表情竟有点像欧阳白若。冷时，傲然而决绝。一旦冷了，似乎再难暖透。 关静讪然地收起笑脸，有心暂退，“那台长你们先说，我一会儿再过来……” 韩台长留：“正要和你商量，关于综合频道几个人员调整的事，听听你的意见。” 楚青城不想等关静的意见，又说：“我对热线记者不太热，可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做好，请台长让我去吧。” 韩台长看看关静，关静默不作声。他笑下，向楚青城说：“这个，我让他们研究下，你先回去。既然你有这份心，会尽量考虑的。” “谢谢台长。”楚青城先离开。 欧阳白若那儿，于秘书相邀。去了。 于秘书几句寒喧话，却都没得到欧阳白若反应。直接奔正题：“你和楚青城什么关系？” 欧阳白若就等他的正题，答：“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已经结束，当然没有任何关系，连以前的床伴关系也不存在了！ “呵呵，还以为关系不浅。” 欧阳白若也问：“于秘书关心这事，为什么？” “不瞒欧阳兄。季主任都不当欧阳兄是外人，我们做手下的，自然也没有见外的道理。实活说，季主任有点迷上楚记者了。” 欧阳白若冷道：“我今天来见于秘书，就是请于秘书帮着传达季主任句话。打楚青城的主意，我不答应。” “这……什么话？她不是和你没关系吗？如果就只是一般喜欢的女人，我劝欧阳兄也还是放弃。季主任器重你，咱也得有所回报，别太不知趣……” 欧阳白若刷站起来。不想白玷污他的口舌，“麻烦你告诉一下季主任我的话！我一介小卒，不怕闹起来难看。” “呵！楚青城要是自己答应，你也不答应吗？” “对！”欧阳白若丢下一字，走了。 “有个性！”于秘书并不太喜欢这么有个性的欧阳白若。轻声哼笑一声。 恰巧，欧阳白若也不是很看得上这样于秘书的行事风格。上次任康那场露播事件也是这位于秘书借虎威行出的结果。他和韩台长行走一圈，最属这位于秘书口锋犀利。欧阳白若不齿，拿着鸡毛当令箭，阿谀小人的作派！ 但是看在季春秋的面子，平时还是你好我好，友好状态。 楚青城还以为工作调换问题上，会有点难度。没想到，申请后第二天，如愿以偿，被批准去记者网点。想来，应该是展研锋韩台长面前也持了同意态度。 楚青城提着行礼，以展研锋能够接受的方式，离开了他的家。 展研锋送她过去。回来，带回了欧阳白若的那张银行卡。楚青城请他代转。展研锋很满意，这表明了楚青城与欧阳白若断绝的姿态很积极。 欧阳白若收回那卡，展研锋面前，轻松地插回自己的皮夹。很平静地装好，在展研锋面前消失。 可欧阳白若能感受到那张卡划破心头后，流出的血。欧阳白若，给那女人抛弃了！这，是个盖过任何疼痛，足够残杀欧阳白若的事实。 汽车在他手里疯狂地驶向一个方向很久后，嘎然，又被踩到刹车。 还好，路宽，而路上车并不算多。后面一辆汽车鸣着长笛从他旁边绕行过去。 欧阳白若知道他刚才奔去的方向是哪里，是楚青城要到达的市区记者网点。可欧阳白若拒绝自己为一个女人疯狂如此。 身在K市的白峻涛，放下于秘书的电话，脸上气色凝结。他拿起手机要拨给欧阳白若时，又改变，拨给了司机：“准备下，去省里。” 下午四点来钟，欧阳白若在一宾馆房间见到自己的父亲。马上知道，父亲此来不同寻常。父亲那张多数时候显得严肃的面孔，此时，极致痛愤。欧阳白若注视着，在想父亲此行来的目的。 白峻涛咬牙气恨：“出息的！召妓！现在更能耐到和省领导抢女人！你现在在想什么？阿若？你脑子没坏掉是不是？” 欧阳白若立时明白，是谁惊动了他的父亲。眸间凝上层冷冽，没回声。 “和那个女人，立即断了！”白峻涛不管儿子什么态度，一字字咬的很清楚。 欧阳白若嘴角浮上丝轻淡笑意，“你怕我影响你？” 白峻涛听儿子语气没有一点羞愧，也提高了声调，“那你是认为很给我长脸喽？……也别以为你爸多在乎这顶官帽！可做事有所值有所不值，为了值得的，牺牲再多也有意义，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闹这一出，丢脸丢名丢份丢人，值不值？” 欧阳白若又不语。 白父轻稳稳情绪，缓下口气，“阿若，如果你不在乎你爸妈的脸，没关系，别给你外公丢脸！别以为我不太管你，当然，真管了你未必不嫌烦。我不太管你，是因为我明白你想怎么做。你一直没有很让爸爸失望，一直做的不错！就像逃不开的劫一样，人也都有个莫名其妙犯糊涂的时候，会想不明白，会钻牛角尖，这时候应该听听你最亲的人的声音，他们都是希望你好的。” 欧阳白若抬起了眼，望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是已经高出父亲半头的成熟男人，尽管也从没有在父亲面前讨些关爱的习惯。但此时的欧阳白若面对父亲还是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底的脆弱。眼光里，有些隐隐的湿亮闪动。 白峻涛一时望住。在他面前几近落泪的儿子，让他感到种别样心酸。 “爸……”欧阳白若声音颤抖了下，稳住。“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我知道，那些打她歪主意的人，不管什么人，都不可以。不管季春秋，季冬夏，谁都不行。” 白峻涛眼里诧异，张下嘴还要说什么。欧阳白若打断，“我不想再说，也不想再听。爸你帮不了我！对不起，我也帮不了你。” 对得罪季春秋后，可能对父亲仕途产生的影响，他抱歉，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楚青城陷进一个官场情人的角色里，除非先杀了他！ 父子并不多有的一次开诚对话，结束。 白峻涛回到K市家中，欧阳瑾红接进，看他神情倦怠乏惫，问：“今天很累？” 白峻涛看看她，明显犹豫下，还是说出：“去省里，见阿若了。” “噢？”欧阳瑾红没想到。“有什么事？” 白峻涛并不愿意让欧阳瑾红知道这事。可，也许只有欧阳瑾红能够摆平这事。说，“他，和季春秋，为了一女人闹得不愉快。” 欧阳瑾红刷的脸上变色。白峻涛没再看向她，挪步往卧室去。 欧阳瑾红第二日一早赶到省里，没出现在儿子欧阳白若眼前，而是到了省人大办公大楼。欧阳瑾红直着往里进，给门外拦下，她忍一下，让自己克制，道：“我找季主任。” “季主任还没上班。” “给他打电活。让他来！” 门卫失语片刻。没见过季夫人，看欧阳瑾红的气势，年龄，猜度……“您怎么称呼。” “他的电话是多少，给我我自己打。” 门卫又感觉，季主任的电话都不知道，那就不应该是亲近家人。不过还是保持礼貌，“您这儿等一下，我帮您问问去。” 门卫准备去请示值班室人员。玻璃门外，一辆黑色奥的直停到门口。门卫暂停，立整肃立，敬礼。很快，进来了季春秋。于秘书跟后面。 欧阳瑾红只看着他，不说话。季春秋垂了眼皮要过去了，有意无意地往门卫旁边多出的女人身上过了眼。一怔，停住。 “噢，呵呵。……上办公室！”季春秋未叫出欧阳瑾红的名字，可显然认出无疑。亦惊亦喜，请着去办公室。 239 红润丰泽（VIP） 门卫看着三人过去的后影，电梯处于秘书按开电梯，季春秋请着一身傲气的欧阳瑾红先进。暗庆，幸亏自己刚才态度过得去。 季春秋的办公室门一掩，欧阳瑾红完全变了态度，冷脸变愤面，不顾分寸地往季春秋身上打，叫骂：“当领导当出水平了！官越大脸皮越厚，越长出息了！你和我儿子争女人！你要脸不要脸？那女人就是我儿子踩脚底下踩烂了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拣……” 欧阳瑾红连骂带打，季春秋很君子，不还手也不还口，只将自己最后退守办公桌另一边，使欧阳瑾红再打不到。讪笑，解释：“误会，哪有的事……” “最好误会！”欧阳瑾红也不与他多辩真伪，“你敢为这为难我儿子我照样不放过你！”欧阳瑾红说完往外走。 季春秋伸手欲留，“哎，瑾红，来了，留下吃个饭吧。” “恶心，吃不下！”欧阳瑾红甩门出去。 季春秋也撂了脸，内线打出去，“过来。” 于秘书很快推门进来。季春秋恶吼：“是你惊动的欧阳白若的父母？” “……我，就和白峻涛说了声，让他约束下儿子的行为……” “谁让你去搞的？乱弹琴！” 于秘书知道这次拍马屁拍蹄子上了，低头汗颜惭愧：“对不起季主任，我不好。我也是替欧阳白若着急，平时关系怪不错的，看他最近可是挺没数的。那案子到现在还没过去，他还不知收敛检点。所以，就给白副书记打了个电话。以后再不会了，一定行事想周全……” 于秘书没将混水往季春秋那儿引，巧妙地把有关楚青城的事抛一边去，只论欧阳白若最近自召妓风波以来的一些过格行为，将自己找白峻涛的动机，定位在对欧阳白若个人的关心上。 “出去吧。” 于秘书恭顺地退走。 欧阳瑾红离开人大后也没去惊动欧阳白若，打电话联系谢娜。谢娜一听欧阳瑾红，惊喜：“阿姨？你……你是想我了？” “呵呵，是呀，我来省城了。见个面？” “好好，你在哪？” “我在广场大门这儿等儿吧。” 谢娜想下，“我到那儿得四十多分钟呢，阿姨，往旁边走不远有家小茶室，你进去等，外面风大。” 真是不错的姑娘！欧阳瑾红感叹下，答应。“好。” 几十分钟后，欧阳瑾红上了谢娜的车。见面又热络一下不必说。欧阳瑾红笑问：“最近也不给我打电话了，烦我老太婆了？” “啊，老太婆？”谢娜惊骇地欧阳瑾红身上打量下，蔫，“阿姨你别吓我，我老觉得你比我大不了一两岁，你这么说，惊得我心脏差点地震。” 欧阳瑾红呵呵笑。看谢娜情绪没再高涨起来，问：“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谢娜更蔫，“阿姨我老实说，阿若根本不理我这茬。也不知怎么搞的，人家人人都知道我和你儿子是一对，现在……阿姨，你知道吗？他搞出好多事来，弄得我现在不敢出门见朋友，很没面子的……” 欧阳瑾红问：“你不喜欢阿若了？” 谢娜闷，“我喜欢，可他不喜欢我。” 欧阳瑾红叹气，“两人能不能在一起，也有一定的缘分。我也不知道你和阿若是缘分没到，还是没有缘分。不管我儿子怎么想，我很喜欢你，咱娘俩挺投缘分。是吧？” 谢娜又恢复些精神，窝嘴含笑。 欧阳瑾红道：“小娜，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个什么女人缠着阿若？” 什么女人又缠着欧阳白若了？她只知道，最近欧阳白若为了楚青城和罗长平闹僵了。欧阳瑾红指的是这个女人吗？“阿姨，你说，楚青城？” 楚青城？！欧阳瑾红舌尖上翻滚一下。点头，“你知道她和阿若是怎么回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和我说说她的情况。” 谢娜一说又郁闷，“那女人我还真没看出有这一套，一边和罗长平，一边又和阿若……” 还有罗长平？！呀，呸呸！真是个狐狸精，看来骚得可以！咬牙恨，“带我见见去！” 谢娜不知道楚青城现在具体下到哪个网点去了。“我得问问，她以前在综合频道的，现在到市区做记者了。”谢娜想想罗长平那儿，现在不合适问，欧阳白若更问不得。干脆问关静吧。打电话，“……关主任，打听下楚青城现在的具体工作地点。” 关静呵呵笑着，告诉。至于谢娜问了去做什么，全当没有思维能力。 “谢谢。……你别和欧阳说，我问你这事！”谢娜道谢，收线前又生了个心眼，补上句。 “呵呵。”关静笑笑，“你就问我这么句话，有什么可说的？” 好，心领神会就好。收线，问向欧阳瑾红，“阿姨，真去？” “去。” “那……”谢娜有点顾虑欧阳白若那儿。 “你送我到那儿，我自己找她。没事，不和阿若说，我就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欧阳瑾红给谢娜定心。 “好。”谢娜开动汽车。 关静那边正与任康车行在路上，而她身后正是谢娜要去的方向。 关静让任康陪她回家办了点事，楚青城所在市区网点与关静家大体在一个区域。关静放了谢娜的电话，眼望向另一方的行车路，想：也许还能路上遇到那位谢大董的座驾吧？ 现在任康成功接替罗长平在关静身边的角色，成为她随心应手的第三把手。罗长平事情多，忙，再就是因为欧阳白若与楚青城央在中间，使相处变得不那轻松随意。任康便成为应心情而生的人。 任康看她一眼，见她嘴角挂丝难以琢磨的笑意，问：“谁打听楚青城？” “一含朋友。”关静不详作说明。 任康的电话也响，接起。“……噢，在市区呢。……说不定。好。” 关静听到是女声，夹了眼晴问来：“谁？” “朋友。” “女朋友？” “不是。” “……最近和我们家小如见过面吗？” 任康手下的方向盘细微扭动下。不过，没人分得清那是正常的行驶需要，还是任康一时虚怯。“上周，和谢董一起坐过一次。” “小如看上你了吧？” “哪儿。我凭什么……” “凭什么不好说。不过，我提醒你，那丫头性子够阴的，称她心了好，不称心了保不准怎样。你家里有父母吗？对不起，瞧这说的。我是问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任康明白那意思。“我父母都身体很好。” “就你一个孩子？” “不，有一个哥哥，下面还一弟一妹。” 关静呵呵笑，“你父母很牛啊，按政策你就该算超生了吧？竟然下面还有两个！你家干嘛生这么多？” 任康也笑，“我回去问问我父母啊。” 关静哈哈笑，转而又叹，“有时想想，结婚还是门当户对的好。像我，除了赚个副省长太太的头衔，其实什么也没有。我父母没受过一天女婿的好，里里外外也还是我出头露面地操心，跑。要是……也不用每次都麻烦任主播相陪，是不是？” 任康明白她的意思。可关静说的不完全明了，他便也含糊着玩笑，“谢谢关主任。放心，有一天我会是人家的好女婿，肯定得当一整个儿子用！让没嫁给我的女孩后悔死。” “哈哈。错了！” “哪错？” “叫姐！” “呵呵。” 任康送关静到电视台，作别后，先忙着打电话。不是回路上接的电话，而是打给展研锋。他担心楚青城那儿也许有麻烦，路上思虑了下，认为告诉罗长平没多少用，和欧阳白若说，有点也担风险。只有告诉展研锋最合适。他最能妥善处理这事，而且，附合他自己的利益，可以在展研锋那儿讨些好感。 展研锋接了。“你好。” “展台你好。我听见有人打听楚记者的工作地点，像要去。我觉得您是不是去看一下？” “什么人？” “不清楚。” 展研锋放下电话，立即行动。他认为，任康也许未必不清楚，只是不想说。而他既然打来电话告诉他，就是认为要去的人可能对楚青城不利。 展研锋边给楚青城打电话，边往她那儿奔。 任康想想，又回路上接到的电话。那电话是李莹如的。李莹如让回来后给她打电话。 电话通了，李莹如娇纵的声音传来，“小子，过来帮我付账。” “付账？” “我在金城大饭店，没钱付饭费了。过来！” “……哦，噢。” “快点。” “好，-会儿就到。” “1109房。” 像是宾馆房间。吃饭吃到房间里去了？自然可疑。不过任康也没真相信李莹如让他去帮忙付饭钱。 李莹如放下电话，宾馆床上继续抹脚趾油。房间里一桌鲜花锦簇中摆了几样大盘，都还合着没打开。是李莹如叫来的宾馆送餐，等任康来了一起享用。连房间加用餐，五千元定金已付上。李莹如自然用不着让任康来付，以任康目前的收入水准，怕也付不起。 可她也不能上赶着说请他来吃饭。堂堂她副省长千金白给他享用了，还得巴巴地请他吃饭？丢份。 任康推门进来，李莹如抹好四肢，趴在床上，分头翘着，晾。眼珠勾过去，娇声嗔怨，“这么慢！” 任康床边坐下。李莹如搂肩过去，问：“和谁一块去市区了？” “嗯……” 任康还没说下去，李莹如已加上，“我可电话里闻到女人味了！还是骚女人，谁？” “那公主您再没闻闻她长的什么模样？还用问我干嘛……呀！” 李莹如探向他小腹的手，一把抓下去。“是不是和那骚女人？” “我陪关主任出去办了点事儿。” “我猜就是，看你老实不老实！” “说是就叫老实了？那我要就不是和她去的，还能非得说是？” “告诉你不要理她，你记不住？” “乖乖，她是领导，我一个小播音员敢不听话？” “她算你什么领导！你新闻频道的，她综合频道的。” “我现在还是专题小组成员呢，也归她管。再说，她不副省长夫人嘛，我不得巴结着。” “切，熊样。有我巴结，你还瞧她干嘛？过来……”李莹如暂离他的身体，退回床上，身体铺展开来，闪出猫眼样的妖媚。小吊裙往上提。越来越高，里面没有内裤。 任康抿下嘴唇，起身脱衣。 对李莹如，任康说不上讨厌喜欢，原则上有女人享受还是一省大员的女儿，他有成就感，不过，似乎除此，也找不到其他太多温存情感。 但，他知道他没得选择，既然李莹如看上他，那么他不领情，绝对死的难看。 不管对李莹如有无感情，让她喜欢，对他并不是损失。他更狠抓了腰身冲撞去，调笑：“小公主，受不了可说，哥哥可要猛了……” 李莹如边呻吟，边吭吭笑，“哥哥你快点，快让我求饶……啊——” 这边翻江倒海，谢娜那边将到楚青城所在地。 说着话，谢娜忽然记起道：“阿姨你见过她的，不记得了？” “我见过？” “嗯，那次我们一块去医院的嘛，就是去看的她。她生病住院，你给展阿姨他们买了衣服，送过去……” 欧阳瑾红惊，“你是说，她就是那天躺病床上的人？”欧阳瑾红那天没看全楚青城的脸面，更没问叫什么名字。 “嗯。她就叫楚青城。我听说她是展家的私生女什么的，是不是？” 欧阳瑾红一时沉默。片刻后道：“先不去了，我想想再说。回去。” “回去……”谢娜来时有点悸怕，可现在听不去了，要回，又有点不情愿。她也想看看欧阳妈妈怎么去给楚青城出点丑。 “等我想想再说。先回去。”欧阳瑾红很坚定。 展研锋在楚青城这儿，等许久没等到要来的人，找来的电话却不断，可他都回有事，就是不回。 可楚青城也没见他在这儿到底有什么事。等他又接完一个电话后，看向他，道：“大哥，你要不也来做热线记者？我很快出徒了，然后我再带你。” 展研锋呵呵笑。感觉目前状态下的楚青城比以前更让他放心。可能每天出去跑的多，风和阳光吹出了她一脸小麦色，神态言语中透出以前没有的爽快。 他说：“小黑妞……” 嗯？楚青城拧眼。 展研锋望着又笑，这点小蛮横劲，也似乎风吹日晒出的结果。看来，社会上多接触些事情，确比温室里更能锻炼成长，楚青城一身柔软软的毛绒正变得粗硬容易扎手。他呵呵又笑几声后，道：“你擦点防晒霜。嘿，用大宝呀，风吹日晒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嘛。” 楚青城咯咯笑，“我不擦，我想晒得黑点。”楚青城不想像以前的楚青城一样了，以前的楚青城太白，便也似乎像块软豆腐样，娇脆。楚青城以后得依靠她自己了，不能总让人一拍就碎。 “黑点白点无所谓，健康就好，只是别晒伤了皮肤。皮肤晒伤了也不是好玩的，我以前也不当回事，以为皮肤还能晒伤了？结果真给晒伤一次，又疼又痒，半个多月才缓过来。你没觉得有事吧？来，我看看。” 楚青城听着，有点犯嘀咕，她早上发现下巴下面长了一颗好大的疙瘩，不会是晒伤的前奏吧？想着，抬起手来摸。 展研锋看到，“哟，那儿挺红的，长了个疙瘩吗？” “嗯。” “我看看！” 要放以前楚青城就会给他看了，可现在，知道展研锋对她的心思后，楚青城在展研锋面前的男女意识，骤增。摇头，“没事。” “怎么知道没事？抬起头我看看！” 楚青城犹犹豫豫地最终还是翘起下巴，伸长脖子一些，给他看。 展研锋用专业的眼光细细审一下，确定，只是个疙瘩。放心，眼光便往脸其他地方滑。皮肤颜色比以前微黑，却肌里更加稀透滑亮的感觉，好想摸上去。嘴唇，微张着，红润丰泽，好想…… 展研锋的经验已不足够用，眼光迷乱不安地开始颤动。 240 等你入住（VIP） “没事吧？我没觉得有事，就长了一颗疙瘩……”楚青城说着眼光垂他脸上，看到他脸上表情，一下缩身又坐回椅上。 “呵呵。”展研锋也尽量将杂念收拢，道，“平常多喝水，多吃水果。最近说话比较多吧，疙瘩正长在声带旁边，是累的，上火。” “噢。展大哥你还不走？不是找你吗？” “不急，没事。你不值夜班吧？”站点的记者是正常白班，晚上再轮流值班，应对突发事件。楚青城一来报到时，展研锋已经打听清楚。 “嗯。”楚青城闷头应。她不太想下班后跟他又一块消磨，可也不能撒谎。 “吃饭去。”展研锋叫着走。 楚青城郁闷下，还是站起来。 处理展研锋这边，楚青城完全不知怎么做才好。告诫提醒他，他云淡风轻一笑：我不逼你。可问题是她表明不愿意的事，他却会一劲和她商量。但要再商量不成的话，他就摆出大哥脸来。未了，楚青城还是随了他，任他带着爱往哪哪去。 展研锋不自己开车，和楚青城一块坐出租车找饭店。楚青城奇怪，“你干嘛不自己开车？” “不想开，想和你一块坐车。”展研锋这时的语气不像个大哥，带点大男孩的任性，撒娇味。 楚青城又闷了头不吭声，心里觉得哪痒，想挠一下。 “去哪？这儿吧？”为了打发开展研锋睨目看着她的笑脸，楚青城指向路边一家索面馆。 “吃面？” “好吧？” “好，你喜欢就好。停车！”出租车路边停下，展研锋拉到楚青城的手，让她和他一块里侧下车。 便再没松开。 楚青城望着那被他攥在手里的手，身体跟得有点不情愿。展研锋嫌拽着走麻烦，退一步，胳膊圈牢在楚青城肩上，揽着进去。 饭中，楚青城鼓下勇气，很认真地，和他记道：“展大哥，你说不要别人欺负我，你想想你是不是欺负我？” 展研锋瞪起眼看她，却玩笑口吻，“哟，我怎么欺负你了？” 楚青城继续郑重道：“你，总是有家庭的人吧？你和我这去那去的，当我什么嘛。” 展研锋拧眉头，“大哥有家庭的人就不能陪你这去那去了？” 是吧，又拐回大哥那儿去了！楚青城一嘟嘴巴放了筷子。 展研锋呵呵笑，站起身来，坐她身边去。“小傻瓜，就为了这点事别扭吗？大哥的家庭里，目前就奶奶，妈妈，叔婶，佳木嫁走了，先不算她了。然后，就等着一个小傻瓜也住进去。” “你说什么！”楚青城坐不住，起身走。 展研锋又给按座上，“青城，叶彤从美国给我寄来离婚协议了，她终于作出决定了。昨天下午刚收到，当时就想跑来和你说，又有点，说不清原因的怕。青城，就为了大哥以前有家庭吗……”展研锋声音低哑下来，带点轻颤。手，抓到了她的手。 楚青城要崩溃。感觉自己被恶劣在了一个伤害她最不想伤害的一家人身上。这家，除了展研锋，应该都对她不满。气恼中冲他恶吼：“我没介意过，我不想！我说我不喜欢你你听得懂吗？我也不喜欢结婚，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可她以前是最盼望嫁人结婚有个家庭的！展研锋感觉到这改变是因为什么，有点内伤。唬下脸来，“那你就是在犯傻！不行。吃饭。” 展研锋又拿起筷子往她手里递，楚青城不接，站起来气呼呼往外走。展研锋匆忙结了账，追出来。 楚青城正穿行过斑马线，他紧步冲去，一阵风样，又握到她的手，护着一同通过。 楚青城想甩开，准备费很大力气的，却胳膊一表示意图，他便放了。楚青城看他眼，他眼里带着隐隐的痛色，却笑着。又玩笑，“看不出吧？大哥有时也脾气急！我错了。为了惩罚我，我两天不来见你……” 楚青城胸口处一酸，泪水盈上来。她能体会到展研锋的心情，楚青城一点也不怀疑展研锋爱她，爱得博大宽容。爱一个人会不自觉将自己降到尘埃。 可楚青城曾经在尘埃里感受到的更多还是幸福，展研锋此时更多的是痛。痛楚青城心中爱着的还是那个伤害她的人，痛自己，竟不能一气劲除。 “走了。”他避开那些让他又忍不住想拥住她的泪，虚虚地揽到她肩上，往前走。 楚青城没有挣，其实，要挣出这样一个臂弯，也得费她很多心力。 多少天以来，罗长平第一次又出现在欧阳自若身边。欧阳白若坐进一处餐厅，点上两菜一饭，进餐。罗长平也过来坐下。随后，服务员送来两汀啤酒，并一碗一筷。进门时就点了下。 欧阳白若似乎没意识到他，继续吃他的饭。 罗长平搭话：“心情不好？” 欧阳白若也没反应。罗长平端杯碰过去，“来，咱兄弟喝点。” 欧阳白若也暂放了筷子，端了放他面前的杯，饮进一口。道：“这么巧？” “巧！正看到你车来这儿，我就跟着来了。” “跟着我干嘛。” “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养得成，老听不到欧阳主播说话，还得适应一下。”罗长平调侃的话语，表达着主动寻求和解的意图。看看欧阳白若下巴上的青髯，笑，“想将主播生涯光荣退役？” 欧阳白若在那光荣二字上顿下，迈过去。是不是真的光荣，也无所谓。“退了也可以，随便爱吃什么吃什么，随便脸上爱长什么长什么。很好。” “哈哈。不播就不播了，这是为领导的必由之路，管得摊子大了，就顾不上具体业务了。” 欧阳白若不继续对此作评议。端杯也和罗长平碰下，都默然饮进。 放下杯，罗长平又道：“阿姨给我来过电活。” 欧阳白若认为指的应该是他的母亲。“噢。” “询问楚青城。” “……” “你和家里说的？” “没。” “看来舆论的力量很威猛。没问你？” “没。” “呵呵，你妈一直当我更像亲儿子。” 欧阳白若又无评议。 罗长平忽叹：“我后悔，急了！” 欧阳白若不太清楚他话中的含义。是指，那次和他在办公室红赤白里的样？ 罗长平不是。他是指他那次宾馆行为。那床上留下的鲜红抹他心头说不出的后悔：清白无染的楚青城竟让他药物摧残中拿去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悔死。 也，自然有了原谅欧阳白若并主动不计前嫌的心理高度。虽然还有些校别不清欧阳白若与楚青城到底什么种情形，但，没有实质关系是肯定的。他，罗长平如今是和楚青城唯一，有深刻关系的男人！ 罗长平又叹道，“哎，她现在见到我和见堆臭狗屎一样，躲都来不及。” 欧阳白若冷眸注视过去，“罗长平，别再骚扰她！你要是还想揍我一顿，我还情着。可你要再去骚扰她，我不会客气。” 罗长平望他，很有份在欧阳白若面前炫耀一下他的唯一性的冲动。可欧阳白若脸上结冻的不是一般硬，再加那半面青髯，都有点玩命的气势。决定，还是不说的好。不屑地哼一声。“你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吗？” “有！记着我的话。”欧阳白若即使真的给那鬼女人抛弃了，他还是一样不允许随便什么男人去践踏她。 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不想给那女人就这样抛下他的机会。 欧阳白若又喝下几口酒，拍下饭钱，先离开，驾车往楚青城那儿去。眼前是楚青城紧张而又从容的一张脸，那是幅比较职业的现场新闻报道的面孔。看来那丫头就是钻牛尖的性子，粘脾气，固执起来也要命。认准的事情能很快适应，会全力以赴。退出，也一样行事。 那不是一张要投向任何一个男人怀抱里的脸，那面孔的淡定，有种更深刻的沉淀：决绝。 和这鬼东西治不得气的。谁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抱在心里不放，不说，却只知道做她自以为聪明的傻事。 欧阳白若一路行驶着，眼前雾气蔼蔼的。 楚青城没在办公室，他停在楼外等。 展研锋担心楚青城饭没吃饱，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时，楚青城看到路边柜里的糖葫芦，点了那个。 便，欧阳白若看到并肩走来的二人，展研锋俯脸啃向楚青城送到嘴边的糖葫芦，一口咬下大半，另一半被楚青城粘到指尖送他嘴里。 欧阳白若冷眸立时掩进黑暗。再睁开时，楚青城惊愣着，望着他这边。 镇定！欧阳白若控制自己的情绪，提醒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化解可能性的某种误解的，不是来了又再这么给气走的！他推车门下来，步步走来。 楚青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反应，可她身体已下意识地倾着往展研锋后面躲。看到欧阳白若的感觉，有说不上来的恐惧，一时，压住离痛。 欧阳白若忽略过展研锋，眼光直视着越来越躲进展研锋身后的楚青城，恨得要揪过来。把那颗脑袋里的浆糊给水一劲冲开。 展研锋看向楚青城，温和道：“你进去吧。” 楚青城早恨不得凭空消失掉。一转身，跑开。没往办公室跑，办公室那方向上站着欧阳白若。楚青城有点怕被中途狙击到。 两个男人四双眼睛同时送了那个飞跑的身影一段，看着，隐进楼后。目光都收回后，碰触到一起。展研锋眼神轻蔑淡然，故意忽略欧阳白若的分量。 欧阳白若不禁揶揄：“展研锋，你明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你还继续搅进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早就对欧阳主播刮目相看了。”展研锋不屑于与欧阳白若逞口舌之能。并不多言，走了。 展研锋晚上回家后，见欧阳瑾红与母亲同坐客厅。一下想到任康所说要去找楚青城的人，莫非就她？笑，“阿姨来了。” “噢，回来了！每天都挺晚的？”欧阳瑾红微笑着关心。 “不是，有时。”展研锋应着，也沙发上坐下。“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 “……欧阳知道吧？” “他知道也没工夫多搭理我，没和他说。我来想问你妈点事。” 欧阳瑾红一直没走，暗暗各位打听了下楚青城。罗长平上午接到欧阳瑾红的电话，却不知她人在D城。欧阳瑾红没联系欧阳白若，感觉联系不联系欧阳白若，对她此行没有多少意义。那个儿子，她并左右不了多少。 “噢。”展研锋回应着，意欲起身。既然有事问他的母亲，他就不参与了。 展母却已经给欧阳瑾红问的有点头疼，见儿子回来，懒得再帮他硬撑摊子。不客气道：“你陪陪你阿姨，我做饭去。你阿姨来问青城的事，你说吧。” 展研锋只好又坐下。欧阳瑾红便转向展研锋，“研锋啊，不是阿姨说你，你这孩子很踏实，你平时呢，也对阿若挺帮助的，可是他现在搞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呢？还得我们从外人那儿听到。这听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那……叫青城？刚才听你妈说了，她是佳木的同学，你们关系也挺亲密。那她和阿若是怎么回事？……我还听说和罗长平也怎么着……，这姑娘怎么还这么乱七八糟？真把我搞糊涂了！实在明白不了。你和阿姨说一说怎么回事？” 展研锋笑下，“阿姨，都是外面乱传言，其实什么事没有。青城是个单纯的好女孩，身边无依无靠，都是受了佳木的托付，平时可能对她关照的多了些，便让一些人，可能看着产生了误会。没什么。” “跟阿若没什么？” “没有。” 欧阳瑾红不信。她儿子亲口说的有，听罗长平那口气，也不是没有关系。刚才展母躲躲闪闪，含含糊糊。这会儿到展研锋这儿又什么没有了！可他硬说没有，她也不好怎么着。沉默片刻转到别的话题，“你们这些孩子呀，都觉得自己太能，都当我们这些父母是老古董，连个正经话也问不出来！我刚才也没听太明白，听你妈说，你那婚离了？” “嗯，离了。” “哎，白白耗没了七八年！我上次来就看你奶奶身体不是很好，还盼着，什么时候能看到重孙子呢。” 展研锋只默然听着。 欧阳瑾红又转回原题，“研锋，我本来想去找找那姑娘，听说和你家的关系后我改了主意，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更没必要多事了。你说没有，我就信没有。高攀，你算阿若的哥哥，其实，你更是他的领导，你这么说了，我就找你负责了。说实话，我不喜欢那姑娘，我不希望她和阿若有任何关系。这，你得给保证。要是不像你说的，或者他们又有什么不清爽，我就找她去，然后再找你！到时候，你和你妈，都别怪我行事不顾全大家面子。” 展研锋点头，“我保证。阿姨放心。” 欧阳瑾红也是想先撂个狠话，真没想到他这么眼睛不眨地打保票。郁闷一声，站起来，“也打扰好一段时间了，我走了。” “阿姨留下吃饭吧。”展研锋也陪着站起来，礼节很周到。 “算了，说实在的，没啥心情。我走了。你不用送……” 欧阳瑾红离开。 241 合同夫妻（VIP） 展研锋第二日午后去叔父那边看望祖母。 展老太太伸了手，把孙子召到身边，疼爱地看着，又叹一声。 “呵呵，”展研锋笑，“奶奶看孙子我吃胖了，担心我身材不好看？” “呵呵呵。”老太太笑。“两兄妹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你妹来电话说怀孕了，让她回来给我看看吧，她说怕坐车颠，现在她是危险时期，得小心！这丫头！来回坐飞机，能坐几步车呀？你这，原来还盼着你们快聚到一块，我这重孙儿还多少有个盼头，这下连孙媳妇也没有了，还重孙子！你这坏小子呀，粘不声的这事就做完了？连和我们说声都不？” “呵呵，我妈来说了？” “是来控诉你！坏小子！” “她没说别的？” “什么别的？还有啥别的？” “没说，我又给你老人家看上个孙媳妇？” 老太太愣一下，打到孙子肩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小子，这么坏，和人家离婚就因为这个？坏透了！” 可老太太脸面上没多恨得样子，对孙子与当初对儿子，已经严重不一个标准。接着就好事地问过来，“谁？带来我看看。合适就抓紧结婚了，我闭眼前还能抱抱重孙，去了也好和你爷爷说说……”可又马上撂了脸，叮嘱，“不过，这要结婚了，可得认认真真地过日子！咱家不兴搞这套。” 展研锋笑下，“奶奶，我一直都认真过日子的，我是那乱搞这套的人吗？我是因为……” “好了，你妈也都把那意思说了。哎，老这么分着，说实在的，不只两人感情容易散，就是家里人，也没怎么聚起感情！哎，这么着了，这么着吧。……你说的哪家丫头，你们电视台的？” “呵呵，奶奶真神，一猜一准。” “真电视台的？哎哟，说实在的，电视台那好看的丫头是真不少，可看了些，都不像顾家过日子的人，你不是也只看了个脸蛋好看吧？” “不是！脸蛋好，也心好，还最能孝敬奶奶。我就是想来求奶奶下，帮我劝劝，让我早娶回来给你当孙媳妇。她很听老人的话，特别敬老那种。” 老太太咯咯咯乐，“好，那是好！叫来叫来，我说说。听来人家还不是很乐意？” “主要是，她觉得像她破坏了我的婚姻一样，很负疚。可真的不是她的原因，我见到她之前，就和叶彤谈过离婚了。” “噢。”老太太若有所思，点头，“还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不过，有道理，你刚离婚，多少也算个领导，还是别太落人口实，说你外面花了心，不要老婆了。咱家不兴那个！” “嗯……奶奶，我都不小了，再等几年，也耽误你要重孙子是吧？其实，我离婚这事具体大家知道的也不清楚。我想，就说我一回国时就离婚了，没什么的。” 老太太认真看他，感觉这孙子有点急。没见她孙子对什么这么迫切过。“长得很好看？” “呵呵，我觉得最好看。” “坏小子，这是真瞧上人家了！这下没出息了吧？行，带来吧，奶奶帮你说说。” “奶奶。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是谁我还能认识？是谁？” “……青城。” “青……” “青青。佳木的同学。老来咱家的。” 展老太太有点无声。 “奶奶不喜欢？” “……那孩子太孤了，我怕八字不好。” “呵呵，奶奶，我知道你重视这个，我要不肯定了好，也不敢来找你！我帮你找人算过了，和我很配！八字很合。你想想，我这么大了家也安定不下，她和咱没亲没故的，可就和咱家人亲，不就是缘分？”老太太信这些，展研锋极力从中分解。 “真算了？” “当然。我能拿这事说瞎话？” 她孙子还真是一般不说瞎话！可老太太忽略了还有不一般的情况。凝思点头，“嗯，你命也挺硬的，配你的人软了也不行。那孩子性情还真也不错，懂事安分……行。这就更好办了！” 展研锋含笑点头。这家里也就怕老太太阻挡，老太太点了头，那就没问题了！ 目前状态下，展研锋自知无力帮楚青城剔除周围那些困扰，只有他一峰突起，将楚青城一块带到他的高地，那周围，自然沉寂。 楚青城听展奶奶要她去，不知什么事。 来了，听完，骇。“我，我没和展大哥……” 老太太叹，“事到如今，谁也怪不得，就怪他们没缘份。定个日子，早结了吧。我这老太婆过了今天没明日的，看到你们安定下个家来，我这眼才闭得上了啊……” “奶奶，我……您会长命百岁的！展大哥会一切顺利的。我……奶奶您肯定误会了！……展大哥！”楚青城求向展研锋。 展研锋解难，“奶奶，我看，别太急了。先定个婚吧？结婚过段时间再说。” “定个啥婚嘛，都不小了，结了吧结了吧。” “奶奶，青城也得适应一下嘛。” “那……先定婚？也好，也不差几天，订完婚，咱接着结。我让你妈过来，一块商量个日子……”老太太欠身拿电话分机。 楚青城急，这就找日子了！瞪向展研锋：这算什么嘛！ 展研锋也无奈，又说向老太太，“奶奶，你们商量吧，我和青城还得上班，走了。” “行，走吧走吧。青啊，晚上过来一块吃饭！” 楚青城出了门，大圆眼瞪向展研锋，“展大哥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展研锋继续无奈，“你以为我要这样？” “不是你是谁？奶奶平白地要我和你结什么婚？展大哥你你怎么这样！你你……”楚青城气急，有点语言障碍。 “青城，”展研锋咬咬牙说下去，为了这傻丫头早日过上安心踏实的幸福日子，他就骗一次了！“奶奶昨天找我说我也没想到，我说了你不愿意，可奶奶说你肯定听她的话，她说你肯定听……” “你干嘛要说是我不愿意，你应该说没有这事嘛。” “我一时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奶奶下面就提让我们结婚的事。就按事实说了，事实就是你不愿意嘛。” “展大哥！” “我想佳木可能和奶奶说过什么吧？要不她一下怎么就认准了呢。青城，奶奶一辈子都是人家听她的，就连爷爷当初在世时，也是宠着的，你看佳木，一家人很宠吧？可还得听奶奶的，他结婚时，奶奶不让做的事，她就愣不敢做。奶奶这人就这样，越是亲的人，她越是让你听，她就觉得那是为你好。奶奶当你和佳木一样，和孙女似的。她觉得这是为你好！对我也是这样！我也不能不听，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万一一生气……” “我我……”那她也不能就这么和他结婚！“展大哥你去说，你肯定有办法说清楚！”他从来不像遇事没主意听人安排的，这会儿又这么好说话了？！ “青城，我知道你还没考虑好……” “不是没考虑好，展大哥你要总故意搞不清，你总这样，以后我真的没办法见你了。” 展研锋见她脸上急红，给逼压的恼怒。低下声音又劝，“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强迫你，说过了。我的话还没说清呢，你老不让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奶奶她这么大年纪了，就随她高兴吧，说句不敬的话，她还能健在几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先按她的意思定婚，你可以当演场戏。等……哪一天你不想演了，不用演了，你就甩了我，你还是爱干嘛干嘛去。我都不怕你甩，你怕什么？” 还有这么种理论！“这也好演戏？那不是骗奶奶吗？” “哄老人家高兴，怎么做都对。现在不是很多什么合同夫妻，临时恋人的说法嘛，我们也试行一下。” “你当这写小说？” “生活本身就是一本小说！哪本小说不是来源于生活？好吧？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有麻烦，好吧？” “你，认认真真找个人结婚不就好了。” “这奶奶不认准了你嘛。” “展大哥你别当我真傻好不好？奶奶凭什么就认准了我！” “是不是，奶奶也觉得你傻好欺负，一看我现在光棍一人了，急了，就拣个软的捏来当孙媳妇……” 楚青城没觉得多好笑，转身走开。 展研锋追上来，伴在旁边走，说着：“放心，我找到合适的，就带到奶奶面前，说，那个傻的咱不要了，换个……” 楚青城一劲往前走，不理。展研锋胳膊一伸，攥到她一只手臂，旋进自己怀里。 楚青城听着耳下的劲跳声，刚才心里的一团乱，变得，一团软。展研锋稳住声音道：“青城，答应吧，假的……” “展大哥！”她倒不介意真的陪他让奶奶高兴一下，只是，会不会伤的是他？“展大哥，你是可怜同情我，你当我妹妹了，你想保护我，你不要分不清……”楚青城真想让他一次明白。 展研锋不分辨，“嗯，那就先让我保护吧，直到，有你愿意的人也愿意保护你……” “展大哥……”楚青城有点无以言对。 楚青城给展研锋送到网点，他离开。 楚青城闷闷地往办公室里走，低垂的目光先扫到一双脚。男人脚，一看就知。 楚青城浑身血液一胀，感觉，那脚是冲她而来。不知，是盼是怕的，一下便想到欧阳白若。 许久，楚青城还是彷徨不定，不知要抬起头勇敢面对，还是，转身走开。对方，也在她的沉默里，无声。 最终传进她耳内一声，“青城……” 楚青城一下抬起头来。一时记不起这声音是谁，可毫无疑问地知道不是欧阳白若。 是罗长平！楚青城一下憎恶自己在他面前立着的这许久时间。眼光急移，绕行，通过。 “青城！”罗长平急得有点想拉住她。 楚青城片刻不想与罗长平同喘在一片空气中，猛又回头，戾目仇视。那眼神，完全不是平常的楚青城。罗长平伸出一半的手，缩回，张开一半的嘴，也虚怯。 楚青城快速走开。罗长罗犹豫片刻却又赶上去。“青城，我们谈……” 楚青城到达忍耐极限，全身所有细胞达到躁狂状态：吼，“滚！” 一个身影大踏步地跨过来，没等楚青城和罗长平都各自反应过来，长臂一展，带着楚青城离开。 楚青城沸扬的情绪被他臂间一束，立时沉静。强烈的落差，使她的身体细碎碎地抖动。 楚青城不用去看，依然知道是谁。 罗长平当然也知道，那挽着楚青城走去的背影，也不需他多费第二眼去辨认。罗长平有点冲动，希望能够有个机会让他说出他想说的话，又追上，“青……” 话音刚出一半，欧阳白若回身猛然一拳。罗长平一下捂到鼻子上，感觉到腥涩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心纹路，往嘴里溢。 欧阳白若没多管他，握着楚青城的肩继续回身走。上了他的车。 车内凝结成一块，呼吸都有些困难。楚青城一直垂着头，不敢抬头看欧阳白若。欧阳白若一声没有，可她仍然感觉到，他情绪异样的败坏。 忽然，狂奔的汽车戛地一个急停。楚青城身体狠往前冲一下，手支到前面操作台。甩向前方的脑细胞还没等全收拢回来，欧阳白若下了车，又转到她这边。拽开车门，攥着楚青城的胳膊扯下车来。 楚青城脚下一落地，便给他完全丢开，他却又几步坐回车里。楚青城有些愣，不明白他丢她到路上干嘛。 欧阳白若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干嘛，上车后，开起车就走，一眼也没再看向楚青城。心中愤恨得无以为是。一个笨猪样的女人本来可以安分在呆在他的窝里，现在却搞得和只猪精样，让些奇奇怪怪的男人围上来争。 欧阳白若想将那只如此丢人现眼的猪丢到完全渺无人烟的地方！ 欧阳白若的车早已消失在楚青城的视线外，她呆呆地又望了许久，才收回。带着满眼酸疼，站路边，等出租车经过。 欧阳白若不知疯驶了多长时间，车又猛的一个急拐，调头，往回又奔。眼前一雾。心里喊：小笨猪，等我！ 路上，一直没再看到楚青城。刚才躁狂状态下的欧阳白若，也不太确定他到底是把楚青城丢在了哪个部位。便，一路驶下去。 直到，路尽…… 242 你爱我吗（VIP） 几天后。 热线记者分三批到总部集训，主要听几位业务部室主任讲解新闻采稿规范和近期报道要求。 集训地是新闻中心十楼大会议室。 楚青城第一批。她闷头坐在会场中后部，听耳边两位女记者叽叽喳喳半天后，忽一声：“哦，来了！” 楚青城直觉就是来了欧阳白若，抬头看，果是！ 有点惊住。这是她离开电视台后第一次又认真注视欧阳白若。见，竟是小半张脸的青须，显得整副面孔更加说不出的冷峻逼人。 他眼光没往下走，扶一下扬声器，刚要说话。却，先两声深咳贯穿室内。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进两口。继续：“各位同事好，今天上午……” 欧阳白若开始讲课，可不断给咳嗽打断。当面前的矿泉水喝尽，工作人员又送上瓶时，他抱歉道：“对不起，有点伤风。” 欧阳白若没再接着讲下去，走出大会议。楚青城猜测他是出去处理下状况再进来。 再进来的，却是任康。走上台道：“不好意思，欧阳主任有点伤风，嗓子不行，我按他的讲稿给同事们传达下……” 楚青城再没听到台上讲的什么。中途休息，出去，走到五楼，向总编室走去。没想要去总编室做什么，但心里想去的地方，却不能去，只能往那儿走。 苏晓闻迎面走来，看到楚青城。快走几步，携到手嘻嘻笑，“青城！听周主任说刚才看你来了，正想等下课后给你打电话。中午别走，一块吃饭。” “……好。”楚青城应着，被苏晓闻挽着胳膊继续向总编室的方向走去。 苏晓闻看着楚青城，有些话忍不住说，悄声笑道，“青城，我现在感觉你好神秘。你真和欧阳主任有……什么，那个……” 楚青城垂头，知道，那天电视台院里的情形，虽当时看不到什么人正经过。但，周围绝少不了关注的眼睛，绝对被酝酿发酵一番后，变成连当事人听后怕也能雷死的传闻。 楚青城不想和苏晓闻探讨这些问题，脚下有点滞。 苏晓闻拽着走，“好了不问不问！去办公室坐去，就我一人，周主任也出去了。欧阳主任刚才去讲课了吗？” 苏晓闻话音刚落，她们身后过去一人，看，竟是欧阳白若。苏晓闻不禁窝下嘴，想到是不能随便背后点着人家名字说什么话，再以为她乱讲他什么。忙笑开，向欧阳白若打招呼，“欧阳主任！” 欧阳白若抑不住地咳一下后，回头看过点来，等苏晓闻说什么。苏晓闻笑道：“欧阳主任，你咳嗽可听着好几天，还不行？没吃点药吗？” 欧阳白若见没什么正事，不置可否地点下头，又走开。撒了几声闷咳后，掩进他的办公室。 楚青城完全停了脚步。“晓闻，我不去办公室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噢？噢。行，中午别走哈？” “噢。”楚青城随便应着，转身回走。 下午，仍然任康代上，欧阳白若没有出现。 第二日，换了另两位同事来。楚青城等他们回去后，侧面探得，也没有欧阳白若授课。 楚青城有点再按捺不住自己，打车往电视台去。欧阳白若突变的形象和那从深肺里上来的咳嗽声，搅得她不得安宁。 走在熟悉又透着异样的走廊里，楚青城心跳得像胸里有只小鹿在撞。她不想见到欧阳白若，可又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走向的是欧阳白若的办公室，可走到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时，她脚步却又一下加快，几乎小跑着跑过去。 楚青城没有勇气停到那个门前！ 前面是卫生间，楚青城准备从卫生间附近的楼梯再走下去。 却，从卫生间里传出一阵咳声。站住了。听着，一声声咳得她心紧。 欧阳白若走出卫生间，迎面竟是楚青城，半声咳愣是噎在喉间，没出来。但很快，从胸里反馈出更剧烈的信息。一串长咳。 欧阳白若没多停留，捂着嘴巴，从楚青城面前走开。身后响起一声询问：“你，去医院看了吗？” 欧阳白若仿佛没听到，脚步没停，继续走开。 楚青城凝起两眼水雾，下楼。欧阳白若脚步滞住，回头看向拐下楼梯口的身影。忽然，飞起脚步，奔回办公室，提了包又出来，从附近另一处楼梯跑下楼。 殊途同归。 大厅里，眼球轻撞下，弹开，欧阳白若先往楼下停车场走去。楚青城犹豫下，跟上。 欧阳白若坐上车，车外的楚青城瞪着两只大眼晴片时无措。他发动车时，犹豫下，去打开他的车门，上去。 欧阳白若只送出一声闷咳，唇下一咬，咽下去样子。开车离开。 沉默着，只是车行。 最终先楚青城开口：“你去哪？” “你去哪。”他又把问题送回来。 “去……医院。” 又沉默。 车，行去医院。 医院中，两人之间始终几分怪异，似乎没有了多目的分离与隔阂，也不是以往公众场合下疏离状的欧阳白若和楚青城。 楚青城跑东跑西挂号，交钱，然后拽了一脸淡漠仿佛与他无关的欧阳白若进诊疗室。 医生看过欧阳白若的口腔后，喷声，“都化脓溃烂成这样了，你不疼？刚来看！” 欧阳白若没答。他觉得疼，可疼着这儿，心的负担好象轻一点，能够帮他熬过那些夜晚去。 “最近发烧了吗？咳嗽吗？”医生继续问。 欧阳白若又咳嗽上。 楚青城回答：“咳嗽。……发烧了吗？”她又问向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想想，似有似无。“记不得了。” 楚青城与医生都无语。医生边开处方，边道：“咽喉炎。听咳嗽声，应该有点支气管感染。化个血，没其他问题，挂几天吊瓶……” 楚青城一一应着。 抽血，银针扎向欧阳白若的指肚时，楚青城不禁裂一下嘴，将头往他怀里藏。再抬起头看他是不是也痛时，望到，一直淡漠的两眼里，有些柔柔的暖意，注视着她。 楚青城心里，某种情绪一散，又垂了眼皮。 欧阳白若第一天的吊瓶顺利输进体内。 离开医院夜已深沉。 坐上车，欧阳白若不说话，握着方向盘，只等。等着楚青城交待，去哪。 楚青城久等不到车走，手又搭到车门上，道：“我自己坐出租车……” 没待她说完，汽车弹跳一下，奔出去。 欧阳白若送楚青城去她网点的宿舍。车里，一直静默。 红灯前，车微一巅动，停下，楚青城一直扭着向窗外的脑袋悠晃一下，带着某种信息。欧阳白若看去，睡了。按下开关，缓缓将车座放倒了。没惊动楚青城。 这夜睡得并不舒坦，可这夜又都睡得很沉。楚青城睁开眼时，已经天亮，车停在她们网点不远处。和她一样躺在车座上的，还有欧阳白若。没醒来。 楚青城望着他刚毅英俊的半张面孔，手有些去摸一下的冲动，可，没动。心里酸酸的，轻轻打开车门，下去。 欧阳白若睁开眼，望着她背影闪进楼内。心里，也气怨酸痛：鬼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楚青城第二日忙到晚十点多，工作一结束，急着跑去医院，问护士值班室欧阳白若是不是来打过针。护士想想，简单告诉：“来过，没打。” 欧阳白若今天还是大约昨晚那时来的，护士要给他打时，他让等会儿，最后再来问，找不到人了。 楚青城郁闷。犹豫下，还是电话打过去。“你今天没来打针？” 欧阳白若一接起楚青城的电话，彷徨在路上的车便没再犹豫，直往医院这边扎来，答着：“这就去。” 他知道这是楚青城到医院了！ 楚青城没问他为什么来了又走了，欧阳白若更没说。默默地，楚青城请来护士给他打上。 当然病人躺在床上。 楚青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手背上的那段管线。 也许因为太静，也许太累，楚青城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又一下醒来时，发现竟是她躺在床上。欧阳白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放在椅扶手上，手面上的管线还在。她又抬眼看看上面，已经挂上第三瓶了。两瓶已空。她起身，要下床。 欧阳白若闭着眼睛，睁开，目光直接铺到她脸上，轻哑的声音道，“睡吧。每天，很累吧？” 楚青城心里涩下，摇摇头，“不太累。” 可是，两晚，都在他面前睡得沉沉地没有一点知觉。他收回目光，又闭上眼，“睡吧。” “你来床上吧。” 欧阳白若心里抖一下，那一块拥在床上的感觉往骨缝里钻。可楚青城是那意思吗？ 楚青城下床来，帮他护着输液线，请他移驾床上。欧阳白若乖乖上去，躺好，身体躺得很靠一侧，犹空下半边床，位置较大。可楚青城给他整好输液线，坐到了他刚起来的地方。 欧阳白若心里堵得半天没透出气，闭了眼，再没吭一声。 第二晚过去。 第三晚，欧阳白若早早过来了，楚青城已在。都什么话没说，针打上。 楚青城看着点滴缓慢，问：“慢吗？” 欧阳白若也看看，“不慢。”他愿意再慢点！以前有个感冒病痛，他可是宁可熬过去，或者自己买点药吃，也不来医院躺这儿耗费时间的！“明天还有吗？” “还有一天。医生说，打完这些再看看，不行，继续打。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没那么咳了，可，“吃东西时很疼。” 楚青城也望在他脸上。瘦了！“吃点软的。” “嗯。” “别老喝酒。” “嗯。” “一点辣椒也先不要吃！” “嗯。” “……你怎么不剃干净脸上的胡子？” “觉得这样挺舒服，做什么也没人大惊小怪。挺自在。” “嗯！”楚青城强烈同感，“要是坐桥蹲下就像个乞丐！没人看出那是欧阳白若。” 多少天不见的笑容不禁在他脸上，绽一下，“有那么惨？看着不好？”他认真地看向她，问她的意见。 楚青城在他脸上也认真的望望。笑下，“没有。”一点没有！胡须将一张英俊面孔更诠释出一份摄人心魄的男子气息。 “不如剃干净了好？” “你觉得舒服自在就留着。”楚青城没说哪样更好。 他继续问：“那，还是剃干净了好？” “……都很好。” 又沉默。 他忽然问：“你拿剪指刀了吗？” 楚青城看他盯在自己的手指上。问：“有，你用？” “嗯。长了，想修修。这会儿正没事。” 楚青城从包里找出来，递给他。欧阳白若犹豫下，去接。插着管线的手，去服务另一只手。 楚青城又把手伸过去，“我给你修吧。” 欧阳白若痛快地又交还回去，把手放过来。楚青城握起来。冷的！皮骨有些分离，仿佛饿了几天。眼里一雾，使劲滤去。修剪。 说着，“多打些天吧？一块治好了，别留下根。” 她感觉是上次发烧埋下的隐患。从那起，就常听到他偶尔一声咽咳。 “嗯。” “你早上要吃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被她拿在手中的手，一握，攥紧了她的五指。楚青城抽泣。 他一拉，将她拉进怀，抱住。声音哽咽，“青……” 楚青城情绪更盛，一脸泪水抬起来，含着期望，“阿若，你爱我吗？” 还需要问吗？如果他不爱她，会把自己摘得和傻瓜一样追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什么促使他也白痴一样买了一对定情戒！可，却问：“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如果因为他没有给她婚姻，便能决绝地选择离开他，那，他也要考虑合不合适爱她。 “你告诉我，你爱我吗？”楚青城几乎乞求。如果他连爱她都说不出口，那她有什么信心将她和不堪一并交给他？ 欧阳白若咬咬牙，没说。 “对不起……”楚青城擦一下泪又继续为他剪。她太为难他了！他纵使对她有感情，可依然不愿为她所绊。自由，或者声誉，或者其他，还是都排在楚青城前面！ 欧阳白若一下拽走了胳膊，气呼呼侧另边去。 243 情至深处（VIP） 第四个输液日。 欧阳白若将更多粘住他脚的工作最终一放，先不管了，去医院。但，半路收到楚青城的短信：阿若，别忘了打针。要吃早饭！ 欧阳白若车停了。楚青城并没去医院！那，他还要赶赴那儿去做什么？ 楚青城其实早到了，等了一个多小时，给电话招去了另一家医院。 展老太太白天有点风寒，躺床上一天没动，夜里一阵心悸，立即哼哟哟地呻吟。展怀西夫妇不敢耽误，急忙送去医院。 老太太一直是家里捧着的人，从来不知什么叫隐忍，一路哼哟，情形很不堪。展怀西想想又通知了大嫂母子。老太太听到，哼哼道：“叫上青城！我临走，都得交待句……” 展怀西听从，又打话过去，让侄子叫上楚青城。 楚青城到医院，展家现有人员全聚拢在老太太床前。老太太床上闭着眼晴，身上打着吊瓶，嘴上放着氧气罩。楚青城不知状况，心头有些悸，惶惑地望展研锋。展研锋什么没说，拉着楚青城到老太太床前，轻声叫：“奶奶，青城过来了。” “噢……”老太太气息微弱地出一声，慢慢睁开眼。一只手伸向楚青城。 楚青城忙去握上，“奶奶。” “青城，人老了是前一句话想不到的，后一句就能闭眼。哎哟，心里一感觉不行了，一下就想到研锋，老大不了，这算个怎么回事喽。青城啊，你也不小了，和佳木一样大，佳木都快做妈妈了。趁着奶奶还有口气，你们快点结婚，早晚都要结，就不要让奶奶临死前咽不下这口气了……” 楚青城有点不敢说话。说行不愿意，说不行怕一下成罪人。习惯性地，眼神向展研锋求助。 展研锋看这情形也无助。 展老太太把手从楚青城手里抽走了，吟唤去。是没立时得到回声，心里极不痛快的样子。 楚青城狠狠心提展研锋以前的话：“奶奶，先订婚好不好？” “直接结婚就行了嘛。家里老人都同意，你们又自己乐意，又不是很小了。直接结婚就行了嘛，你这孩子想法就是怪。”老太太有点觉得楚青城毕竟不是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有点拗巴，不容易通情理。 展研锋忙劝，“奶奶，就先订婚吧。青城这一点有点像奶奶，越是重大的事，越喜欢正规正矩的来。就按她的想法吧。” 老太太脸上气色又好，一回想，也对，不是那今天见面，明天能结婚的疯丫头的样子。这点，老太太中意。“那行，先订婚，接着咱就定结婚的日子。” 楚青城动下嘴唇，什么话都咽下去。 先没必要都守这儿了。老太太让二儿媳妇呆这儿，其他人准备孙子的订婚事宜去。展研锋和楚青城也一块出去。 佳木妈妈问：“妈，叫佳木回来趟吗？” “叫她干嘛！”老太太又不乐意，“我哪那么一会儿就死了？说什么也得看着我孙子结婚啊！佳木那儿小心着呢，没必要的事别惊吓她……” 佳木妈妈一劲点头，也无语。 楚青城有点自己把自己逼到墙角的感觉。 现在，订婚就像展研锋说的，全当一次游戏，哄老太太开心，可，她能将订婚后的日子撑到多远？几个月半年还有理由，一年两年呢？她要天天盼着老太太不要那么健康长寿吗？ 楚青城有点像泄气的皮球，一晚上焉。 第二日，展研锋送她到工作地，她立那儿许久，没进去。一出租车主动停靠到她身边时，她看看，打开门坐进去。 楚青城现在碰到的难题，是完全地指望不上展研锋，她求解于展研锋的后果是，更莫名其妙地一步步往她不想去的地方陷。 出租车停到电视台门外时，楚青城知道她希望能帮她的另一人是谁。眼泪溢出来。 司机将发票递她面前请她付款时，她看不清上面的钱数，问：“多少……” “二十三。” “三十。麻烦师傅再这儿呆一会儿……” 楚青城没下车，望着车窗外将心底的酸楚往外流。 司机没催她。可到底，得下。 楚青城下了车，继续站路边，方向与来时，一样似清楚，又迷茫。 楚青城缓缓靠着路边，行走。走了不知多久。 路旁一处挂彩旗的大厦里走出一波人，是一活动的主办方送着嘉宾出来。嘉宾里有欧阳白若与关静。欧阳白若自己开车来的，关静是被主办方接来，又要找车送。 关静大大方方地笑道：“不用了，我想，顺路搭一下欧阳主任的车，应该还不至于给轰下来。是吧欧阳主任？” 欧阳白若嘴角笑下，上车。关静也上。 开车一走，前面的楚青城很容易落入眼帘。欧阳白若不禁盯着那背影，看住，车困顿着，继续前进。 车过去。 楚青城立住，注视向前面的车。那是欧阳白若的车，一点没错！ 欧阳白若车原速滑行会儿，找个空处，调转头，贴着路边逆行回去。 关静一直注视着他的脸，那脸上片刻间的坚决果断，让她一下也开了口：“欧阳，不要回去！” 欧阳白若仿佛没听见。 关静加重声调，“你不怕别人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欧阳白若眼光一凌，切牙一哼，“你早知道了！”可也更脚下一狠，加油门过去，表达出此时的不屑一顾。 关静看出来，也哼。“欧阳白若你让我失敬！可我劝你还是不要给楚青城找麻烦。我这人也不喜欢那么不留余地。但你要敢让她上车，我保证，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车，一个紧刹，停住。 关静却心内冷笑，心头，更一样失败。还真是情至深处！ 楚青城还那么站那儿，一动没动，似乎，等着欧阳白若为她停过车来。车，离她很近了，可还是停了！欧阳白若与关静一起，停在她的泪光里。 欧阳白若盯着楚青城，说向关静，“下车！” 关静脸上一阵恼红，“若，别逼我！我向你保证，我说到做到！” 欧阳白若牙一咬，将车一个调头，又开走。驶出一段，又嘎然停止，他抓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关静，道：“关静，别以为我不知你做过什么，我也很想给你机会，你也别不要！如果，你再敢对楚青城使什么手段，我也向你保证，你，绝对的再没有机会！” 关静惨然笑下，“若，爱过我吗？” 欧阳白若没回话，推车门下来，把关静那边的门给打开，冷硬地立一边，让她知趣下车。 关静下来，没回头，自己走去。 欧阳白若坐进车，前面拐弯，又向回驶。拿出电话，给楚青城打。 楚青城已经坐进了出租车。泪眼里看看欧阳白若的来电，手下，一按，关机，手机放回包里。欧阳白若从来不缺少给她打电话的勇气，可，没有人前走向她的气度。 欧阳白若握着拒听的电话，心里一酸，脚下更加大油门。 驶回那一段路很容易，可，驶回楚青城的距离却有点长。 路上又没有了楚青城。 关静给欧阳白若赶下车后，心内忧伤未待消化，被一个电话召去医院。弟弟关平已抢救无效。死亡。 小纯的案子一直在悄然侦破中。警察忽然到关静家找关平，关平一听是公安局的人，冲打开三名刑警跑走，仓惶奔逃中，路上遭遇车祸。 警察简单向关静说明下情况，强调，只是去调查情况。 关静抓住一位警察疯吼：“你们找他干什么？他傻他脑子不好你们不知道，他最受不得惊吓，他见警察就害怕！你们找他干什么！你们杀死了他，我要告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 警察随任她发泄会儿，见哭着又往地上瘫时，扶起来。“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这样。其实我们很谨慎了，可他……” “我要告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关静不想听解释，悲恸愤怒。 楚青城也一样，一个电话，便和她的搭档赶来。警察看架势就知是来采访的记者，拦住，不让近前。关于此案，办案警员早被提前交待过，有碍李副省，必须小心谨慎。 关静抬头看去一眼，楚青城正被推着往后退着，也望着她。 楚青城他们并不知具知什么情况，只听网友报料说警察追捕疑犯中，疑犯逃跑，出了车祸，给送来医院，忙着赶来采现场。不想，里面痛哭的人竟是关静。 楚青城眼里一下充满怜悯，遥望着她，不知怎么安慰下。 关静又将脸俯椅子上。能够端出满脸笑时，她可以面对楚青城。而真实境况下的关静，却有些承受不了楚青城的注视。无论那脸上什么一种表情，她都一样并不喜欢。 冷静些的关静被警察请到一间空房，关于警察为什么去找关平，很快，她知道了答案。不禁怔在那儿。 关平竟是云轩会所小纯死亡的重要嫌疑人。 关静呆滞的脸下，是一颗骇浪肆虐的心。几乎99％的，她已经确定警方侦破到的可能是事实。这，就是关平一下消停在家中，连她这儿都不再来的原因！？可，为什么，弟弟杀死了小纯？ 这正是警察想知道的。“对不起关主任，知道您正很伤心。不过，也请理解我们的难处。而且，总得要找您，怕是您也嫌不便，不如这儿一块说说清楚。您说呢？” 到目前为止，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的死亡案子，全是牵联到绝不一般的一些人。警察只能每句问话，都小心谨慎：“死亡现场的脚印与死者小纯身上的指纹，我们已经确定，是您弟弟关平留下的。他和小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您能把所了解的情况向我们提供一下吗？” 关静有条件悲伤，有理由震惊。她可以无限地将这事考虑周到，再作回答。继续呆愣着眼神，将前情过滤一遍。确定，不管欧阳白若那儿，还是齐锐，都选择了对她回避，否则警察即使不传讯她，也早就想到她的弟弟关平。而不是到现在才查到。 关静抬了头先问：“你们怎么怀疑到我弟弟的？” “时不起，这个，我们不便告诉。刚才的问题，请您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们好吗？” 关静又悲伤，“你们没摘错吧？我弟弟怎么会和那女人有关系？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那住和关平一同找过小纯的姐姐，关主任知道是谁？”确定小纯死前去纠缠过的人是关平后，警察便不可能想不到关静。但也不能排除，真的还另有其人。云轩那边，除了小纯，没人真正见过那位叫“姐姐”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们不是怀疑我吧？那就抓我回警局吧。” “关主任言重了，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关静实在没心情多言，饮泣，“我想回去看看我父亲，不知老人家知道了会什么样……” 警察不好再说什么。“好，您节哀。” 关静家如何处理关平的后事不细说。因为事情的特殊性，电视台采取了低调处理的方式，官方一律未出面出人慰问。关静不明言，大家也全当不知道。罗长平派了私人代表去，让任康去帮忙照应。李副省那儿也派秘书代表他去尽心。 关平死亡，其实最解脱了关静。关平如果落进警察手里，怕是问到问不到的，便全锅端出。这是更加让关静心中愧痛之处。感到，是用她弟弟的命保住了她的名节，是关平的死帮她挡去了可能到来的麻烦！ 关静很悔，后悔当初让关平陪她去做那事。如果关平见不到那女人，那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也忍不住后怕。虽然弟弟的死，使她逃脱了一时劫难。但小纯的案子直接落实到她的弟弟身上，也就是等于把公众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会不会，引出更不可知的事情？ 关静伏在床上，头痛欲裂，心里一团乱，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房门一响，进来阵轻轻的脚步，没先向她走来，到衣橱自己找衣服换去。 关静知道是谁回来了，支撑着身体起来，走过去。李军和看她眼，继续先穿好自己的衣服。问：“家里，都弄好了。” “噢。” “身体不舒服？” “有点头疼。” “嗯，先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养段时间。” 关静当是关心话，没表示什么。可也没准备在家休养。 “韩台长那儿，我已经帮你说了，你不用再去说了。” 关静一下支起眼晴，“你帮我请了假？” “嗯。” “我不，在家更闷。” “怎么会更闷呢，习惯下就好了。也多陪陪你父亲，老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不会好过。还有小如，也多些时间和她相处，多教导教导她，不要我一说她，她就往你头上攀。” 还真当那是她女儿！？他女儿哪是她能管教得了的？但这不是太重要。关静更敏感到另一个词汇：习惯。这不是短暂在家休养的用语。“你，你……我还有很多工作，台里的周年庆也到关键时期了，我没时间在家休养。” “你不在了，工作自然就有别人去做，还能真离了你不行？女人嘛，搞得自己每天那么紧张干嘛。我中途回来趟，都看不到你，然后我就可能一两天的回不来，这样，也不太好嘛。” 关静一听急，这确实不是只想让她在家休养一段的说辞。“我不会放弃工作的！” 她嫁给他是希望更丰满自己，可不是只为了来他家当保姆，看他们父女俩的脸色，伺候这一老一少的！等哪一天再来个小三小四的，她外面工作也丢了，她关静那时哪根葱也不算，只能像个没用的家庭妇女样，任他们打发作践。她才不要！“你每天在家能呆多会儿？我就为了等你保不准的哪会儿回来趟，天天恭候在家里？你养条狗在家看门吧！狗比我强，会和你女儿相处的更融洽。” 见她急，李军和又含糊了语气，“什么话！哪个说让你丢了工作嘛，我是急，希望你再给我添个儿子……在家休养一下，等怀上孩子再去上班……” 那她要怀不上孩子就再不用去上班了？关静瞪起眼时，刚要说，李军和的大手已揉到她腹上，语气轻柔，可话题冷瑟。“现在怀孕是对你有好处的，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你很聪明，要懂得适时收敛自己。你现在未必不招人嫉恨。这案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但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步能牵连出什么，不要太给别人做文章的机会。” 关静听出味道来，语气毫不虚怯，硬声问去：“你怀疑我……” “我当然是相信你，相信你才努力保全你。别让我很为难……” 244 心肝宝贝（VIP） 李军如是不是真的完全相信关静，另说。但从认识关静开始。他就已准备适时收拢起这只金凤鸟，任她翱翔，不符合他的利益。 关静再没继续说什么。硬争，和李军和争不出结果，还是等她心情好时，撒个娇，也就还是她想干嘛就干嘛了。 而且，自己想想，也适合现在居家“养病”。关平涉嫌凶杀并意外死亡，作为当事者家属都不该不追究根结，而追，关静感觉就像追她自己。 确实，最得体的处理方式是：受到沉重打击而在家休养，眼前那必该做的事情，便也只能推后。 关静在家呆了几天，忽听到一消息，任康被调入综合频道，接手她的栏目，担任晚八点综合栏目主播。 关静立即敏感到一种要变天的味道，急去电视台见韩台长。韩台长却外出，手机打不通。 躲她？关静心里冷笑声，又走去展研锋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在。 “呵呵，关主任！请坐。”展研锋站起来身来迎接。“身体，好点了？” 关静没回答，也没坐，站在展研锋办公桌前，问：“韩台长呢？” “去上海了。” “什么时候回来？” “得两三天吧。” “向展台汇报也一样。展台主管电视台的人力资源，对各样人事安排有绝对的主导作用。我想问展台，我还是综合频道的负责人吧？” “我没听说关主任现在不是综合频道负责人了！另外，我需要说明下。我负责的是人力资源管理，和人事安排是两回事，我和关主任一样，对自己负责区域内的人事任命，有提请建议的权限，也有部分参与台内人事变动表决权，但，没有人事安排的主导权。” 关静哼地笑声，“那请问我这综合频道主任有没有负责区域内人事变更的知情权？” “当然……” “综合频道栏目主播换人。为什么台里没人通知我？” “关主任指的是……” “任康为什么接手了我的栏目？是不是准备下一步再接手我这主任？” “这……关主任有点把我搞糊涂了！综合频道的这次调整，是台里的决定。而台里，据我所知，似乎是因为关主任打的报告，因身体原因要休养一段时间，暂不再过问具体事务。所以……” “我……”关静又要责问的话。噎在口中。展研锋所说似乎可信。而谁又有这么大胆，敢替她拿决定？莫非李军和？ 关静又去了综合频道，走廊竟迎面遇上任康。关静怒色一下浮满脸，可咬了下牙，拐开眼睛进自己办公室。 任康见她不搭理，犹豫下，随后追进办公室。 关静要关门，却任康挤进来。找上门受打。那她就不客气了！所有正集在胸里的恼怒集到手上，一巴掌甩到任康脸上。 她可以想象任康凭什么到了这儿。关静不算多有恩与他，可他能给罗长平弄进电视台，她也帮了一把。后来更不用说，她当他心腹自己人了，他却投到李莹如那儿，看样子，要一块挤兑她了。 任康安分受打，没异议。等了会儿，见关静没再有动静，问：“还打吗？” “滚！”关静走进办公区。 任康脸上郑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静姐，我没你想像的无耻，但我比你知道的更理性。我一直知道我是个什么角色。我就外表出色些，又恰巧还算聪明。聪明的人有很多，外表出色的人也很多，可出色又聪明的人并不多。静姐算一个。可静姐不够理性，太感性了。……也许这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我来电视台第一位想亲近的女性是楚青城，因为她干净。漂亮，其实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也喜欢。我想过追她。不过，很快我知道，我成不了那个人，即使没有罗哥我也一样成不了。我很理性地放弃了。 第二个女人，我从没想过亲近，因为她离我很远，和我两个世界两个时空，是永远不会有交际的人。可我还是忍不住给她吸引了。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可我知道，早就注定了，我也得不到她。所以，我只默默地希望她好。……有时候我们接受什么不接爱什么，并不由自己决定。我接受什么也夺不去你该有的东西。除非，是你主动放弃。静姐，必须得有所放弃，否则可能什么也得不到。没有人对我们无限宽容，不可能让我们完全称心如意。” 关静只冷笑。感觉看透任康，一个十足的白眼狼。任何女人面前怕是都有一套诚恳言词！ 见关静默不作声，任康慢慢退出。 关静又悲哀地笑一下。放？她有什么可放的？她还有什么？她有过什么？ 电话拨出去，“你让他们停了我的职？” 自然打给李军和的。李军和笑下，“怎么了，气哼哼的。正要和你说，我现在还是市区。今晚怕是不一定回得去了……” “回答我。” “回答什么呀，你问我什么了吗？现在，和小如一样的口气！哎，又和她生气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不是和你说嘛，大人不计小人过……”李军和继续左右言之。 关静忍住气，正经说：“我在电视台。综合频道调整的事我不知道，来问，说有人让我在家休养，工作上的事情不再过问。不知是李副省长您下的命令，还是什么人？” “呵呵，谁这么传达的话？我只说你身体不好，要在家休息段时候，尽量不要多打扰你。为你好嘛，天天七问八问的来电话，你还能休息得下去？休息好了，再上班不迟。你想，你想上班还能没位置吗？” “那您认为我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好？” “这事，已经说过了嘛。” “我也说过，我不是你养的狗，也不是你花钱买得小媳妇！” “哎，越来越给惯得脾气大了！哪天我和韩台长再说说。人员调整这样的重要事情怎么也不和你商量呢！瞎胡闹！怎么听得话……” 关静啪挂了电话。觉得李军和在糊弄小孩，和她玩太极。认为，李军和这是下了决心要将她只安分在他的床上。 深夜。 关静醉熏熏出了酒吧。打车，去了欧阳白若的住处，当然是原住处。是欧阳白若说送给她的住处！ 呵呵。送她！还可以卖了另买！他是拿这套房子和她做最后了解的吧？可关静如果只想要套房子，又何需非得缠着欧阳白若！ 她摇摇晃晃进了欧阳白若的房子，扑到沙发上。打电话。 欧阳白若听铃声执着，断了又响，不罢休。接起，听说什么。 “若……”关静带着醉意，轻笑，“若，我在我们家这儿，可你不在。你在楚青城那儿，我知道。这儿是你家你都不愿回来，楚青城走了，你还是舍不得走。你知道吗，你鄙视我。可你正在做和我一样的傻事。傻瓜！我们都是傻瓜。……若，我也想放，可我有什么可放的？你爱过我吗？欧阳白若爱过我，还可说放不放，可他只不过拿我的青春年华给他的孤寂作伴！不是吗？ ……那个家接受过我吗？关静至今都在他们家在他们亲友那儿像个得逞的小三、世俗的贱女人一样受鄙视。冷眼等着看我这只狐狸精倒霉。 如今，为了给这份虚名。倒让我放弃最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费心费力连关静自己都牺牲了换取来的一点社会地位！若，我很伤心。我想你……呵呵，想你什么用，你只会鄙视一个纠缠你的傻女人。你千万别做和关静一样的傻事。那女人走了，你就像扔掉关静一样，也扔掉她，不要纠缠，纠缠得，会越来越失去平衡。越来越找不到你自己……” 欧阳白若挂了。关静笑笑，继续说：“傻瓜，我会帮你完全解脱的，你会想到她就恶心，恨得都不想和她一起站在阳光下……” 欧阳白若在楚青城的住处。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拨出楚青城的电话。 还是感觉那鬼东西在犯什么傻劲，一直觉得和楚青城之间缺少了一场交流，可惜，好容易见到面时，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受情绪控制，无果而终…… 楚青城的手机在她的包里响起。 包和手机，都放在了展佳木家的客厅。此时，楚青城正在展老太太房里。老太太喜滋滋地开了妆奁盒，和她一起挑选手饰，要送给未来孙媳一样礼物。 展研锋往她包处看看，欠身拿过来，找出手机要给楚青城送去。却，一个似乎熟悉的手机号滑进眼内，细看，确定，是欧阳白若的。展研锋眉头促下，拇指一犹豫，将铃声掐断。仍放回包里。又坐下。 楚青城一会儿出来，他笑呵呵地问：“奶奶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楚青城将手腕上的龙风镯往下撸，“展大哥你收着吧。” “傻话！给你的我收着干嘛？奶奶给你就让你戴的，你要不戴着她还以你嫌不好呢。戴着！” 楚青城想想。先作罢。觉得还是过了明天再说。 明天，就是楚青城和展研锋订婚的日子。这个日子尽管在展研锋那儿已感觉拖延得太久，对楚青城来说，还是突然的怪异。这样的一个日子怎么就这样发生在了她身上？ 不过，也好。从此楚青城对欧阳白若就再无痴想了！ 如果，他也痴想楚青城的话，也可以一下子结束了。 “呵呵，别多想，哄老太太开心。你瞧奶奶多高兴。最近天天躺床上的，这两天能下床坐一会儿了。谢谢你青城。”展研锋看楚青城脸上恍惚，怕她临阵怯逃，又次强调订婚的性质。 楚青城望望他，也提醒：“展大哥，你别忘了你说的话！”你别自己当真了就好。至于楚青城，她没什么，不管奶奶健在多长时间，她也不在乎这个展家未婚儿媳妇名声。 “不忘。”展研锋说着。拿起桌上的柚子掰给她吃，“你也吃点这个。佳木最喜欢吃的。婶婶他们买水果就老爱买这个。我想去买樱桃的。正没了。” “没什么，我也喜欢吃。……佳木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怎么能不告诉她呢，这样大的事情！” 楚青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时又心怕，“展大哥，不是什么大事情。只奶奶那儿知道不就是了。伯母他们你都告诉他们清楚。” “嗯。告诉清楚了。” “怎么……订？” “一家人吃顿饭。可能还叫几个朋友来。总得多少像回事，奶奶愿意热闹下，就听她的吧。” 楚青城无话。一会儿道：“我想给佳木打个电话。” “楼上打去吧。我陪你吗？” “不用！”楚青城往楼上去，进展佳木的房间。拨出去。“佳木。” “嗯，干嘛。” 楚青城听着话冷，心里更不是滋味。虽然是假的，可展佳木不来，也说明了问题。说明佳木还生她的气！“佳木，明天我和展大哥那个，是假的，不是真的。展大哥一定要我帮他。说为了哄奶奶高兴。奶奶也非要让。佳木，真的是假的。是为了让奶奶高兴！” 房门一下给推开，展佳木的笑声直接灌进来，“小傻瓜，为了让奶奶高兴就该是真的才好！” “佳木？”楚青城惊愣。 展佳木一手拉住她，一手抚她脸上，亲昵地笑，“以为我不来？我是为了等南方才来得这么晚，结果，他还是没空。不能来。只好我自己回来了！青城和哥哥订婚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少了我？噢？噢！不对，以后我是不是得喊青城嫂嫂……” 楚青城没有什么喜色，勉强牵起嘴角，尽量笑个，回复展佳木的玩笑。 展佳木也认真下来，拉了她坐下去。“青城，我知道不怪你。都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了我们谁也不要多想了。没这样时，我不喜欢哥哥离婚，可离了，我更喜欢这样。我觉得，以后哥哥和青城在一起，肯定你们都幸福。以后，我们四个人就永远是一家人了，想想，高兴了一路。” 楚青城脸上更肃静，“佳木，展大哥没和你说吗？是假的？” “哎呀，傻瓜嘛，谁和他玩假的？这是好玩假的事情？得真的！他想反悔得先过我这关！” “佳木……” “好高兴。青城，我们到床上躺着说话去。我家小南方坐了一路了，肯定累了。” 楚青城眼光一下注视向她的肚子，也见喜色。“展大哥说你怀孕了？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厉害吧？” 楚膏城听着展佳木的口气。，点想笑。 两人躺到床上去，展佳木躺着，楚青城趴着，侧脸望着展佳木，望着她的幸福，望着她的肚子。心里却一酸，将脸俯床上。 展佳木只手抚着肚子，幸福地与楚青城絮叼，没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门给轻轻地推开，探进一个脑袋。展佳木拉下脸，狠挤去一眼，还是气恨的样子。展研锋更放开些门，走进来。见楚青城趴那儿没反应，坐她那边的床上，望望她，问展佳木，“睡了？” “我怎么知道，自己看。”展佳木没好气。 展研锋不计较。看着她的肚子道：“不怎么吃吗？怎么不大？” “刚三个月！”展佳木不乐意有人轻视她的宝宝。“你来摸下，他都能动了” 展研锋也不知道到底几个月才能动，伸手真摸去。 “哎。停！”展佳木临时叫停。展研锋的手离她腹部一尺来高，停了。看她是什么意思。展佳木道，“现在不让你摸！你要快点将青城娶进家，我才让你摸，否则，我不让宝宝认你做舅舅！” 展研锋脸上更笑出朵花。看向还趴着的楚青城，本来就不信她睡了，他们又这番话后还一点吵不醒，那就是百分百的没睡。手抚到她后背上，问：“青城，累了？” “嗯。”楚青城没抬起脸。 他手又抚到她脑袋上，“别回去了，洗洗，这儿和佳木一块睡吧。” “嗯。” “你那边明天请好假了？” “嗯。” “……”展研锋嘴里有点发沉，眼望着楚青城，凝一下。对着黑脑袋又说了声，“我走了？” “嗯。”楚青城依然没动。 展研锋起身。展佳木也下床，“哥，我送送你。” 兄妹走出房去，展佳木问：“哥，那个，不知从哪儿一直感觉奇怪。” “奇怪什么。” “就是不知道呢。青城是不是还不太愿意？” “嗯。” “还是为了你离婚歉疚？” “有些吧。” “还有别的？” “……说不太清楚。” “哥，既然青城心里还有疙瘩，你干嘛这么急呢？为了奶奶？” 展研锋没答。 “哥，青城有些心软，有时想法也简单，你可别糊弄她。糊弄着和她结婚了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她还有点死脑筋的，她没喜欢上的人就是没喜欢上，你和她之间变成什么关系，也没用……” 展研锋打断。“我们很好。就像你说的，她心里可能还有点疙瘩，你多和她交流一下。别，给她增加负担。” 展佳木瞪起了眼，“哟，哥，你带走她吧。我可不敢保证我哪句话恰好成了她的负担。要明天有什么事。你再认为是因为我给她增加的负担。我可吃罪不起！早看出来，现在我这妹实在不算什么了，那才是你的心肝宝贝。快带走吧。别在我这儿给你负担了。” 展研锋笑下，手也往她脑袋上爱昵地轻拍下，“回去吧，早歇着。” 245 爱上了你（VIP） 第二天。 中午，大饭店一豪华房内。除了展家一家人，还有韩台长，并楚青城的两位部门领导，总编室周主任和网点张主任。也请过关静，却关静的手机竟没能打通，作罢。 韩台长率两位部下听完展研锋请大家来的意思后，惊得半晌无话。定婚？展研锋和楚青城定婚？？！！ 展研锋笑笑，“这是我祖母的意思，祖母认为今年不适合结婚，可是又希望先为我们高兴一下，就让我们简单办个订婚仪式。我顺便请各位大哥来，一是作个见证，二是，借机感谢一下对青城的培养照顾之情。谢谢！” “那个，什么……”韩台长想问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嘛。 展研锋回答，“我早就离婚了。只是不是什么光彩事，就一直没如实向台长和一直关心研锋的几位大哥汇报。对不起！” “呵呵，”韩台长又笑，“不用向我们汇报，向小楚，咱们未来的新娘子汇报清楚了就可以了。那，我也向展总汇报下，我先代表台领导班子，祝贺一个，第一个沾沾喜气如何？” 展怀西呵呵笑，“说笑说笑！韩台长请！” 一片笑声里，门给推开，进来了一脸怒容的欧阳白若。 没请欧阳白若来，欧阳白若是找到网点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告诉他的。几乎难以置信。 可是，眼前，又似乎可信！ 欧阳白若脸上的气色让室内皆闭声，有点给震住。除展研锋外，都不知道这样一幅脸色进来的欧阳白若是为公还是因私。来参加订婚仪式？不像。来找韩台长？电视台那边出什么事了？ 楚青城看一眼，更垂了头。 静了半晌，展研锋第一个有反应，走上来。拢了欧阳白若的肩往外走，低声说着：“出去说，老太太在，受不得刺激……” 韩台长也紧起身，一块跟出去。展研锋出去后，前面走，找处空房，进去。等着欧阳白若也进来。 欧阳白若走进来，展研锋道：“欧阳，今天我和青城订婚，请帮个忙……” 欧阳白若打断，“叫她出来。你不叫，我自己去叫。” 展研锋沉默片刻，往外走。门外，不远处，韩台长身旁已经站着楚青城。展研锋快步走上去，眼里不安，低声道：“青城，奶奶，在里面……” 后面一阵冷风掠来，一只胳膊抓到楚青城，生硬地拽走。展研锋看着，咬牙暂忍。怕是不让欧阳白若和楚青城说几句，他不会这么离开这儿。 欧阳白若拽着楚青城一进包房，就将她逼在墙上，手，和双眸一起，狠狠地将她定住。满脸颤动，并一点说不出话。 楚青城望着他满眼血红，滚下泪来。颤声问：“阿若，你爱我吗？”不管楚青城与展研锋订婚仪式真假，确是真实的她与欧阳白若的告别仪式。从此，楚青城与欧阳白若再也没可能！“阿若，你爱我吗？” 这眼神对欧阳白若几分熟悉，一样，有些让他心软的痛楚在里面。关静与别人结婚后也这样一幅眼神向他说过：我爱你！而这女人在与别人订婚时，问他：爱我吗？ 可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欧阳白若这么辛苦地爱？他牙缝里逼出几字：“为什么……” 楚青城挂着泪惨笑：“我很笨！我不配你！我一直自不量力，在为难你，对不起。你只是想要床伴，你只喜欢我做你的床伴……可是，我不喜欢了。就这样。我知道，做你的床伴也是种荣幸，是不该选择先离开的。你为这心里不舒服吗？你为这生气吗？你为这糟蹋身体吗？可身体是你的，别为了丢个床伴又丢了健康……” 就这样？不，欧阳白若很难相信。“为什么。”他只想要她个为什么。只要有，他会告诉她，欧阳白若已经发疯样的爱上她，爱上了这个一无适处的小笨猪！依赖这个笨到家的鬼见愁！没了，竟连欧阳白若也再找不到了！“为什么，你说！” 展研锋进来，将楚青城强硬地从欧阳白若手里拉开，道：“欧阳，请你自重！” 展研锋拉着楚青城出去。可显而楚青城哩咽到要崩溃的样子，已经不适合再进门去见大家。见展佳木找出来，他将楚青城交到展佳木手上，“佳木，你先陪青城回去吧。” 展研锋与韩台一起进房间。都脸面平静，韩台长主动说及：“工作上出了点事，不好意思，只能让青城回去看一下。新闻不是别的，有时很要命的。” 展老太太不快，本来大喜事横添枝节。给高兴情绪勉强撑起的精神再撑不住身体，“先送我回去。” 展研锋忙站起来，道：“麻烦叔叔帮我陪一下，我先送奶奶回去。……那个，我先去一下。” “好，去吧。”韩台长其实也没多少心情再呆下去。不过，总得帮着撑下场面来。招呼，“那咱就不客气了？喝着？” 回到叔父家，展研锋将老太太送回自己房内，匆忙往楼上去。院外已经停了佳木的车，那么人应该在楼上。 可楼上只有展佳木。他问：“青城呢？” “她说回宿舍，我送她回宿舍了。” “你干嘛不陪着她？我不是让你陪着她吗？”展研锋有点急。 展佳木反应更冲，瞪直眼，“她说要一个人呆着，我就送她回去了。我为什么要一定陪着她？哥你认为你把她锁在你身边，那不是你的东西就变成你的了？” “胡说什么？” “胡说了吗？我全想明白了。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奇怪，因为青城早就和欧阳白若在一起了，是吧？哥知道了，就想方设法，不惜用奶奶的名义把青城骗过来，是不是？哥你有点让我吃惊，你怎么一下子这么不理性……” 展研锋脸色泛青，有些激动，“等南方出了什么事你就知道什么叫理性！” “哥！”展佳木变脸色，厉吼。 展研锋让自己冷静。“佳木，你不知道青城受过什么苦。那都是欧阳白若所赐！欧阳白若是个绝对不值得托付的人，让他对一个女人负责，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哥……” “别讨论这些问题了。青城我不会让她再受任何苦，在我身边，至少，她不会受到伤害。” “哥，那你知道对青城来说什么才是伤害？” “不用给我讲这些所谓道理。让她选择她喜欢的，受苦受累她也心甘，也是幸福？你想这么说吗？我告诉你，不！如果她的幸福就是受苦受累，给人欺负，那我宁可让她在我身边不幸福！” “哥……”展佳木有点失语。 “对不起！”展佳木又哀叹。是她错了！她真的不该把楚青城托给哥哥。面对无助无措，人海里茫茫惶惑的楚青城，连她都忍不住带点母性情怀地关爱她，温暖她。何况她的哥哥！也许，得到关爱的不只楚青城，还有情感孤寂的大哥，楚青城已成为他的寄托，心底里的一抹驱不掉的暖色。 展研锋又低哑了声音道：“佳木，相信哥哥，青城在哥身边还是最好的选择。帮我多开导她，让她放下那些幼稚的想法。你的话，对她很关键。” 展佳木无语。 楚青城与展研锋订婚，对罗长平来说也是霹雳。 罗长平想将心中的感觉倾诉一下，关静还是他比较习惯的选择。电话过去：“静，没上班？” “哼，来笑我的？我现在上班干嘛，什么也怕我累着，都一幅好心肠的样，我能厚着脸皮去人家手里的抢工作做？” “呵呵。”罗长平不自然地笑下，“静啊，对不起，这哥帮不了你。可哥对你说句实话。也就哥和你说实在话！其实就你能帮你自己。多撒点娇，别太刺头，显得咱多厉害，人已经放哪哪亮光了，再处处神能，那谁不怕有一天搞丢了？最重要的不是丢了人，是怕丢了脸。越像李副省这样的人越怕这个。是不是？不像咱，脸皮早丢尽了，也就无所谓了。” 关静哼一声，“我不急着上班，觉得这样挺好！为了让我在家呆着，老头子已经多次教训他女儿，我看那小刁妇有点快疯了。我呀，先在家把那小刁妇给逼疯了再说！” 罗长平不禁啧嘴，“静啊，哥劝你句。差不多就行，家和万事兴嘛。既然这样了，人家对你还算不错，就认真和人家往一块过……” “没别事？我挂了！”关静不太愿意听。 罗长平不再说她那边。叹，“你不上班，想找你说句话也难了。你哥有苦没处诉啊。” 关静的脑子已经转到楚青城那儿。可没点破，问：“怎么了。” “静又消遣你哥呢，你会不明白怎么了？全台没有不知道的了，你会不知道？你还会真塞起耳朵来？” “呵呵，哥你说楚青城？哥呀，等妹给你抢回来，保管，让她只能是你的。” 罗长平没精打彩地哼笑一声，“想和你诉诉苦，说说话，可一提到这名字，又一点不想说话了。静啊，先挂了，哥自己郁闷会儿再说啊。” 欧阳白若那儿，有点彻底崩溃。 电视台一天一晚又没找到欧阳主任，请示到韩台长那儿。韩台长也郁闷，烦出一长气，询问：“电话打不通？” “嗯。” “打不通，还是关机？” “没关机，打不通。” 韩台长沉思后道，“明天再说吧。工作上的事和周台多请示下，你们先看着处理。” 韩台长没等到明天就见到欧阳白若。 半夜时分。交警将电话打给电视台值班室，值班室直接汇报向韩台长。欧阳白若汽车横停于高速路上，人在里面醉得不省人事。几乎造成严重交通事故。 交警将车带人拖走。 韩台长想想，亲自带了司机叫上任康，去交警大队处理。 回时，让任康开走欧阳白若的车，让司机将他与欧阳白若一起送回自己家。 欧阳白若醉至天明。醒来，感觉环境陌生，忍着肚腹里一阵阵酒恶劲，起床，细看。 房门给推开，进来了韩台长。手上端着杯，放桌上，“醒了？喝点水。” 欧阳白若先不管是哪，觉得渴了，端起来喝进几口。不知嘴里怪异，还是水味不同，总之，喝着奇怪。几口后想放。韩台长义道：“都喝了！你嫂子特意熬得醒酒汤，对肠胃有好处的。喝了！” 欧阳白若又倒进嘴里半杯，放下，心中已明白，道：“这是台长家里？” “嗯。” “……从哪带我回来的？” “我是从交警大队那儿，不过，交警人家好象从鬼门关那儿带你回来的。嗯，那儿远，我准备至少再等四十年才去，你不是想这早就去等我吧？” 欧阳白若没觉得好笑。当然，韩台长也不是开玩笑，说完，脸上那层似是而非的笑意，隐去，变严厉，“最近闹得还不够热闹？你自己想想，热闹不热闹！大好前途你想这么毁了？先是宾馆那事，然后牵进杀人案，刚暴出地下恋情，接着又……现在更出息到高速路上醉酒驾车，给请进交警大队！这三四月的你是一出一出地搞，我都搞不懂你一下子怎么搞出的这些事！这几天，班也不好好上，动不动就玩消失，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说！” 欧阳白若无语。韩夫人外面敲门，“好了，让欧阳出来吃点饭吧！大早上的就没个好气。” 韩台长气哼哼地放出口，声音放和缓，“吃饭！吃了饭回去赶快收拾几件衣服，去深圳。有个研究班，让我去的，我不去了，你替我去。十来天的时间，回来后，好好收起心思，认真工作！……听到没有？” 欧阳白若回拢过一些心神来，点下头。知道这是台长让他出去散心，也好。 欧阳白若离开韩台长家，没先回楚青城的住处收拾行礼，找展研锋去。离上班时间尚早，他感觉展研锋应该还在家。 展家楼外，电话叫出展研锋。 展研锋看眼欧阳白若明显憔悴了的面容，目光移到别处。 欧阳白若开口：“告诉我句实话。她没事吧？我想知道她没事，只是想离开我……”欧阳白若无论前一分钟多憎恶完了女人的不可理喻，内心深处，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楚青城真的是为了一个婚姻，就这样轻易离开了他。 展研锋暗里咬下牙，回答，“谢谢欧阳主任关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她真的没事！她情绪难免暂时有些低落，但她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对她重要的人。以前她只不过不敢想而已，我离婚后，自然她就分清楚了！欧阳主任这点事情，该也能自己想明白才对。” 展研锋冷静的声调里，隐着种火辣地挑衅。欧阳白若本想控制在理性范围内的情绪，又有点失控的危险。话里也不禁透出火药味，“展研锋，你不会不是在地球长大的吧？正常的人类思维没有吗？即使我们没有向外界公布关系，可我和楚青城已经在一起这是事实。她要选择离开我无话可说，可你，不为你的行为感觉一点羞耻吗？” “该好好想想的是你！希望欧阳主任真正知道羞耻是什么！”展研锋听到“在一起”三字像洒进心间一桶烈油般，火气暴胀。在一起！不如说一个自私的男人对一个傻女人的欺辱！“自重！” 展研锋转身回走，欧阳白若望着，知道了什么叫不争气，声音一涩，又问去：“她真的没事……” “没有。”展研锋脚步与声音一样坚定，甩下，走去。 欧阳白若涩涩地笑一下。他输了！输得幼稚而滑稽。输给了个笨女人！那个他以为有一天会让他为摆脱她头疼的女人，离开了他！而他，却原来，完全地没准备下这一天。 回身，走去。眼里涩起一团雾霭。楚青城，欧阳白若爱上你了！可欧阳白若不会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无限地消沉。也许他错在先，他没好好把握这份感情，所以，欧阳白若和楚青城，互不相欠。从深圳回来，你将永远失去他！ 246 地狱之声（VIP） 展佳木住下来。几天里，白天一半时间是陪着楚青城。 展佳木对楚青城很有些惊奇发现。坐展佳木面前神情焉焉，不太言语的人，一说出现场，便一下变成另一个人，动作利落地跳起来。抓了话筒就跟着跑，脆生生地留给她句：“佳木我忙去了！”意思是你随便自己想干嘛干嘛。 展佳木随后开车也走，路上竟又碰到了楚青城。人堆里淡定从容，紧张而不忙乱，言语轻快地报道现场状况，很是专业。展佳木停了车，一半惊喜一半欣赏地望着美女记者作完现场采访，又走。 对楚青城基本放心。虽然没有完全脱离本性，但从前那个遇到麻烦就窝进被里，头也不愿伸出的小女孩成长了。可以自觉投入工作中，将那些失落与不愉快暂时忘记。这，便对一个人的心理产生不了极度破坏性影响。 晚上，展家兄妹又一块出现在楚青城面前。楚青城眨眼看看，没问什么。 展佳木笑道：“青，一块出去吃饭去，哥请客！” 这似乎没多少新意。楚青城点下头。 展佳木继续说道：“明天我想回成都。” 楚青城抬起眼来，看一下，又垂。她不太愿意佳木离开后，又只她自己面对展研锋。感觉佳木在这儿她心里有底。 展佳木看出她的失落，呵呵笑，“我在这儿我婆婆不放心呢，怕我爸妈管不住我，吃呀，住的，都不在意，一定要我回去呢。呵呵，还真是，就我婆婆说句，我还听！” 楚青城望到展佳木脸上，眼里几分温暖。感觉展佳木的一切，都是那么温馨，令人羡幕。 “临走，狠敲展台一顿！”展佳木说得恶狠狠。 楚青城也笑。 楚青城的搭档并另一位同事进来，一见展研锋，问好。展研锋每次来都平易随和，大家也比较和他随意，开起玩笑，“展台呀，和我们楚记者那么大的喜事一点不和大家分享下？如果，我们不小心在楚记者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产生什么恶劣影响，那可是……很麻烦呀。这个，吃人家嘴短，是很有道理的，展台不考虑下？” “哈哈，”展研锋笑，“这么说来，真是很有道理呀！” “是呀是呀！就近吃点就好。路对面，新开的悦客食尚餐饮。咱也去捧下场？” 展研锋往外面看一眼，呵呵又笑，“好，和张主任说下，叫上咱们所有人，也去给他们添点喜庆去。” “真去？”两位似乎凑趣的意思更多，听真请，又不太敢相信。 “当然，我得顾及恶劣影响。去啊，都得去，谁不去，青城要有和我闹脾气，肯定就那没去的搞鬼。” “得，展台您情好！连咱家的小强都叫上，绝不留下任何一张多事之嘴！” 展研锋呵呵笑着，眼送着二位出去。 展佳木先问来：“哥请他们？那我呢？” “一块吧！”展研锋愿意请这客，也愿意展佳木在时请，可以由她陪着楚青城，这样，楚青城会少些局促。 楚青城却不乐意。闷了头，“我不去。” 展研锋走上前，温和笑道：“佳木明天就走了，一块和她吃顿饭嘛。你们都是同事，你还怯生？你没听到说嘛，我站在这儿怎么好意思说不请？” 楚青城感觉他应该知道自己顾虑什么。不满，“展大哥……” 展佳木接过去，嘻嘻挽上肩道：“是得请！而且连小强同学一块请着！……噗噗！刚才就觉得恶心了下，我竟也跟着说！亏那位想得出来！这要不请，天天得打嘴官司，我得天天在那边跟着眼皮跳。那可是影响我们家小南方健康成长的大事！” 一个展研锋，楚青城已对付不了，再加个展佳木，几乎没她还回绝余地。 晚上，饭店。 一大房间，一大圆桌。席间主要话题，自然是展研锋与楚青城的订婚之事。 大家起哄，“什么时候结婚？干嘛订婚呀，直接结婚不就得了，搞得这么纯情……” “谁说我们展台不纯情？我们青城女士更是清纯美女。我支持按程序来。展台，你得严格按程序啊……” 大家哄笑。 楚青城见识了展研锋的处世水平，完全不只是她面前沉稳温和的展大哥。展研锋从容应对各种询问：“没办法，我家老祖宗有点迷信，说今年不适合结婚，不让结。不过又想早点订下孙媳妇，就让办了个订婚。而且有点急，之前也没想着一定要办。没请大家，多包涵！” “哈哈，现在不晚，今晚咱补上！” “那……大家也得补红包吧？” “啊，啊，啊……先写张欠条行吧？赶后年孩子过满月时，一块补上……” 室内一片接一片的笑声。楚青城垂头闷着，大家都当害羞。一会儿站起来往外走，展佳木问：“去哪？” “卫生间。” 展佳木也去，站起来，慢慢和楚青城一块走出去。 卫生间里楚青城先出来，没等展佳木，顺着楼梯往下走。楼门外站住，吸些宽松空气。展研锋完全假戏真唱似的作为，让她越加不安和后悔。原本以为假戏一场，只要她无所谓，怎么都没关系。但，现在感觉心中越来越大的压力，潜意识里有种不知怎么收场的恐慌。 很快，展研锋找下来，挽到肩上问：“怎么自己跑这儿了？” “里面太闷，出来站会儿。” “进去吧，一会儿咱早结束，我陪你外面走走。” “展大哥……”楚青城烦闷，“你不要太张扬了。” “我张扬吗？没觉得。” 不知展研锋是不是故意听不懂。她进一步说清，“我们是假的，只在奶奶面前装装就是了，你怎么搞得大家都跟着像真的一样？” “呵呵，他们认为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我们按我们打算的做就好了。他们都问了，我能说是假的，骗奶奶高兴的？那不成大家的笑话了。你愿意这样？” “展大哥，我说不过你，你老是有道理。我说，不是为我，是为你！我真的是无所谓的，可不要有一天影响你什么。你明白吗？” 展研锋今晚比平时更多喝了些。听她开口就这态度，胸里，一下堵紧。她的意思就是离了欧阳白若她再不会结婚成家，便无所谓名声与时间，怕得只是他耗不起！闷半天，不快道：“你怎么就无所谓？你为什么就无所谓了？以后不准说这样幼稚的话！” 楚青城激动，“我不是幼稚，我是想告诉你事实。展大哥你现在让我感觉很累！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地方可躲你，其实我也不愿躲开你。对不起，我不舍得躲开你展大哥。可我真地不想和你结婚。我是真的不想！展大哥求你，我好累，我就想简单安静点，你别逼我好不好？” 展研锋拥过她来，点头，“我知道！你不愿意的我不逼你，我说过了。你没处可躲的时候就先躲在大哥这儿，大哥也说过了，有更能爱护的人，大哥会交的……别太多负担。你让大哥暂时感受到有青城陪的幸福，为什么要感觉是负担呢。” “展大哥……”楚青城感觉绕不出他的圈子去。 门里，展佳木站着看了会儿，回身走开。 展研锋带着楚青城又回到房间时，里面，肃静，可又声音奇怪。大家都眼晴怔怔地望向他们。展研锋眼光顺着室内的声音看向墙上的屏幕。血液一下冲到头顶。 屏幕里正一男一女疯似地扑在床上狂吻，画面里，一个声音地狱里喘息出来一样：“青城……” 那男人是罗长平，那男人罗长平抚摸着的女人，脸部清晰地显出特写画面。那是楚青城。迷醉渴望，呻吟着，也手抓取向罗长平…… “这什么东西，关了！”室内有人惊醒过来，喊了声。 楚青城喊声里转身跑去，撞了下展佳木，一怔，有所醒悟，转回身又进了室内。提了自己的包，飞跑出去。 展研锋圆目血烧会儿，意识到楚青城跑走时，也转身追去…… 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根本无墙。 风声，肆虐。 罗长平很快知道，接着就去了任康那儿。一脚踢上去。 任康咬牙忍住这记硬脚，站直。问：“哥，怎么了？” 罗长平恨得眼通红。“操你妈的任康，你在给我玩什么？” “哥，我不明白……” “不明白！”罗长平扇上去一巴掌，“那录相谁拍的？” 任康愣下，立时明白。罗长平指的是他和楚青城的那个录相。也明白了，原来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不是罗长平自己拍下的，不是罗长平记恨展研锋与楚青城在一起，故意放出来恶心搞破坏的！那么…… “哥，不是我！” 罗长平又要抬巴掌时，暂收住。“我就告诉了你地方……你说，是谁？” 任康眼神犹疑地望着罗长平，没张得开嘴将猜疑说出。 “谁？你又告诉了谁？” 任康又告诉了关静！任康八成地认为是关静所为。 罗长平从他眼里看出意思来，“关静？” 任康垂下眼睛，没答话。 “他奶奶的！这女人有点疯了！”罗长平拿出电话给关静拨出去。咬牙，“你，为什么要这么搞我？” 关静没完全否定，“罗哥，我不知道你问什么，可我没有搞你！我都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这种帮助！”这种公开晾晒床上功夫的事，略超出罗长平的脸皮厚度。 “好吧，那我以后就不帮了。”关静说完挂。 罗长平恨而一时无法。 楚青城酒店跑走后，消失。展家兄妹四处寻找，均不见踪迹。 一天两夜后，第一个发现楚青城的，是罗长平。罗长平也四处找她。 罗长平丢下车，追上她，一拽。楚青城回头一看到罗长平，眼睛立即绿，狂吼：“滚！” 罗长平用力攥住她，解释：“不是我的事，真的，我没有拍这个！青城，我知道你生气，你想怎么样都行，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赎罪的。你别冲动，你想想，你反正已经和我那样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又不是不想负责任。我对你真的真的是真心的！青城，你干嘛不退一步……” 罗长平好容易得到这机会，定要一气说完。楚青城恨得想自己就地灰飞烟灭。疯似狂甩半天，甩开，不顾一切地逃离。 楚青城半个多小时后，回到了在广城花园的住处。里面，一切没变！ 楚青城没多停留，进卧室打开橱门找出行礼箱，将自己一些证件与自己的衣物装进去，提了又走。眼，碰到墙上挂历，还那儿挂着，满页红圈中留着一个孤单的数字。眼前一雾，扭头走出去。 楚青城走到欧阳白若的专用房间时，又不禁停下。犹豫会儿，进去。 欧阳白若的几件衣物随便丢在小床上。橱门关着，她打开，里面，也还是那么一件件挂着，静静地，望着她。她手摸把，又走向床头柜，却没有了她一边里面收拾衣物。一边陪伴她的那个欧阳白若。相框也不在。 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随便吧。 楚青城又走向门口时，门侧，看到落在墙根处的欧阳白若的像片，并相框的残骸。俯身拣起来相像来。那英俊的面孔拧眉看着她，带着冷漠。 她笑下，放自己小包里。这是欧阳白若唯一说送给她的东西。那个男人想拥有她，却不愿给予她。 楚青城平生第一次有种愤懑，觉得讨厌这个地方。从小，她最奢求了这一次，却是拿自己的全部去换的。换不到也便罢，却为什么，要把她搞得如此不堪！ 楚青城带着她的行礼直奔车站。还没想好去哪，不过，随便先去哪再说。出租车上，打开手机给展佳木发去一条短信，作最后交待：我很好。 展佳木牧到短信后再打过去时，又是关机声。 展佳木终于从展研锋嘴里听到全部实情，压抑不住心里的恼怒。她很难相信楚青城做出酒后乱性的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展佳木找到罗长平办公室。罗长平起身，用对女人一惯的亲切，笑道：“佳木！请坐。” 展佳木在他对面不客气地坐下，开门见山，“我想问，那录相是怎么回事。” 罗长平脸色也阴下来，“我想说与我没关系，怕是你不会信吧？可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程度上我也是受害者。” “罗总的意思是，这盘录相是伪造？那里在的事情并不存在？” “……这，怕是我不承认展台也不答应。录相里的事，是事实。不过，怎么会有录相，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酒都喝多了。” “那天青城喝了多少？”展佳木声音冷静理性，仿佛出现在法庭上。句句不动色地提出疑点。 247 决不允许（VIP） “这个，我真不太好说，我去的较晚，去时，看她已经喝不少了……”不管真假，罗长平回答的态度都很认真。知道展佳木对楚青城不比别人，所以，自觉地接受训问。 “如果罗总真喝得什么也记不得，不能控制自己。如何竟将车开去了宾馆？” “……这个喝了酒后，做出荒唐事的很多，有时不好解释为什么……” “噢？那能不能请罗总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能前天晚上就能断定第二天中午时你们会喝醉？” “……佳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前去丽景大酒店调查了，出事当天的前一天，罗总就定下了那套房子！”展佳木微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脸色一涨，涌上些恼怒。 罗长平片刻语噎。也许展研锋与展佳木面对楚青城的感觉不同，也许是展佳木律师的职业敏感作崇。没想到，她如此犀利。片刻后，罗长平也想到措词，“我其实是准备第二天去休息一下的。家里有孩子，还有，不怕笑话，有个女人老去纠缠，我没准备回家。” 展佳木用足够的耐性，等着他早晚将措辞进行到无话可说。说：“我总结一下罗总的意思。就是说，录相中的事情是事实，而为什么有了录相你却不知道。” 罗长平点下头。 “你认为它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饭店，并且被放进了放录机？” 罗长平觉得这事展佳木更是早去询问过。如实说道：“我也生气，接着就去问怎么回事了。服务员说一个女人将那碟子交给的他，让他放。他以为是酒宴上的客人。就放了……” 和展佳木问到的一样。“你刚才话里提到一个女人，你觉得是那女人做的吗？” “……不是。”罗长平不想继续扩展矛盾。“她不知道我在那儿定了房间。” “那谁知道？” “……没人知道。” “那录相怎么来的。” “我也奇怪。” “那只能立案调查了。” 罗长平还懂些法律常识，真要立案那得有楚青城本人出面，或者亲自授权。“找到青城了？” “这不需要罗总操心。” “她在哪？”罗长平还是想知道楚青城的去向。 展佳木不予回答，站起来，轻蔑的语气下压着切齿痛恨，“我向罗总保证，我会取得她的授权，罗总放心。蓄意强奸，偷拍录相，名誉侵害，罗长平，你会知道什么叫代价！” 展佳木转身就走。取得楚青城的“亲笔”授权完全不成问题。展佳木好歹一律师，钻个空子，走个捷径，至少将罗长平送上法庭还不成问题。 罗长平不免懊丧。一点不怀疑展佳木会这么做。展佳木一句骂语没有，理性的声音和脸，却表达出一种更致命的情绪，是要不惜代价将他送进监狱！ 展佳木不等回到家，展研锋的电话又过来，“青城给你信了吗？” 展佳木从展研锋那儿知道真相后，就对他没有好态度，没回答。又气冲冲责问过去：“哥你既然知道青城爱了这样的委屈，你竟陪她忍下！你让我很失望！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男人形象现在只剩下龌龊。我不愿和你这样的哥哥说话！” 展研锋闷。“那你让我将罗长平杀了？青城她说是酒后……我再多一问，她就上情绪，我还能怎么做？” “青城傻，不知道给人算计了，你也信？你完全信吗？你是自私，小男人的自私！你怕青城丢你的人，青城的羞辱完全顶不上你男人的虚荣心！” 展研锋情绪一盛，又咽下去。事实上，他也搞不太清他是不是那一己男人的虚荣心作崇。可，要说他完全不介意将楚青城失身给罗长平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他清楚地知道，那是真正的自欺，和欺人！ “我要将罗长平送上法庭。要我像哥这样窝囊地放过罗长平，我宁可明天再看不到太阳！”展佳木愤恨地说完，挂断。 展研锋也放下电话，脸上气色凝结。既然事情已至今天，确实，再没有放过罗长平的理由。 展研锋去办公室，打电话，请任康过来。他断定，任康绝对是事情的知情者。 但，任康咬定了他不清楚，一切只是偶然碰到。 “对不起展台！”任康真诚的惭愧，真诚的道歉，也毫不犹豫地拒绝展研锋，“真的帮不上您！” 任康知道展研锋不会相信，可他没办法。这里面，罗长平与关静的砝码不轻于良心与楚青城的重量。 何况，又减去对展研锋的忌惮。有他和李莹如的关系，即便真得罪了展研锋，应该对他也形成不了毁灭性的打击。况且，他知道，展研锋不是携私报复的小人。 展研锋没再说什么，点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展佳木怀了身孕的身体，又这段时间常养着，缺少锻炼，较虚弱。回家躺到床上，很有些不能再动。 佳木妈妈上来，坐床边，爱呢地抚摸着女儿的身体。责怨：“以前嘛，小心成那样，下个床还要人扶一把的样，现在，天天这么不管不顾地跑出跑进。佳呀，妈很不安心！你要在爸妈这儿弄出个好歹来，南方和你公公婆婆会怪我们的……” “妈，没事，三个月内才是危险期，现在已经过了。我没太到处乱跑，只是这段时间活动的太少，现在一动，有些暂时不适应。其实，怀孕还是多运动些好。”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有理！”佳木妈妈轻轻拍打到女儿身上一下，又道，“佳呀，也算尽心了，就这么着吧。……你伯母还想让你劝劝你哥呢。我们知道你不尽些心也过不去。可是，你爸烦了，晚上都气得睡不着，觉得丢人！说青城不回来也就罢了，要回来了，决不能让你哥再犯傻。都没敢告诉你奶奶，你奶奶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说了肯定是不同意，怕是一听就气出个好歹。所以，这事呀，你们千万别说给你奶奶，她问到青城，就随便找点理由混过去。以后，别提她了……” 展佳木坐起来，不满，“妈，不是青城的原因，是她被人欺负了。我不能不管，我不管谁还能帮她？我哥那儿你们爱怎么去说怎么去说，我懒得管他！我现在不和他说话。”展佳木说着又趴倒。爱之深恨之切，一直视为男人完美楷模的哥哥，现在屡屡屡屡让她失望。“妈，别说这个了，我想暂时忘记一会儿，想着心里就气……” 佳木妈妈叹声，先作罢。站起来，“休息会儿吧。” 展佳木第二日很早出门，要去律师事务所，做个完整的案例规划。 苏晓闻在院门外张望，见开车出来的像是展佳木，脚步迎过来。展佳木也停车等她靠近，看出来，找她的。不过，她并不认识苏晓闻。 苏晓闻走近车窗，问：“你是展佳木吧？” “对，你是……” “我是青城的同事，我叫苏晓闻。” “噢，上车来说。”不管苏晓闻所为何来，既然是找上门来的楚青城的同事，展佳木自然不会放过。至少也要询问一翻。 苏晓闻绕到另一侧，坐上副座。展佳木浮上些笑容，友好客气，“你好！你找我有事吧？” “嗯。我联系不上青城，你知道她在哪？” “她目前不想见人，请原谅。” 苏晓闻理解，点下头。“可我想找她谈一下。我给她发了短信，她也没回。麻烦你告诉她，和我见个面好吗？” “你和青城关系应该不错吧？” “嗯，我是电视台她最好的朋友。” “噢。我会尽量转达，不过，她未必答应见。她现在……我想你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状态很差，只想自己安静地呆着。你找她什么事？” “……我想，她见到我后会感觉好点的。” 噢？“苏小姐，你可以相信我！你既然来找我，就是知道我和青城不是一般的关系，我们像亲姐妹一样，互相没有多少隐瞒的话。你也是青城的朋友，我们一块帮她好吗？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 “什么事？” “我是青城的全权代理人，帮她处理这件事情。这事，先不说录相之外的事情是什么性质。只录相本身，这种行为就十分恶劣，足够侵权，是法律不允许的。” 苏晓闻听出来，“你们是要告罗长平？” “是的，我是青城的授权律师，还请苏小姐帮青城，帮我！你要知道，即使你现在不说什么，到了法庭上，你还是将被传唤，还得回答我的问题。……对不起，我说到与案子有关的事情，就容易犯职业病。话听着可能有点生硬吧？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和你说明一些情况。” 苏晓闻倒没很在意她的语气，急着进一步求证：“青城的决定？她要告罗长平？” “对，蓄意强奸，侵犯隐私……” 苏晓闻急，“你让我和青城谈谈好吧？你带我去！她不见我时再说。” “苏小姐，青城的性格你可能也了解些。实话说，她还是不想闹得太大，是我力主她起诉。我不能让她受这样的欺负就算了。所以，我并不希望有外人再干扰她。必须起诉！” “可……可……罗长平那天没怎么着青城……”苏晓闻说着垂下头去。 “苏小姐知道什么，说吧！请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与一名律师的操守向你保证，绝对会尊重和保护你的权益。如果你不希望将来出庭作证，我会提请实施证人保护。” 苏晓闻沉默片刻，决定说出。心里憋到现在，也不是多舒服。何况，牵扯到罗长平切身利益。“那天，我赶去了，他们都喝得太多，不知道……” 苏晓闻讲述下来，展佳木有点惊在那儿。这种情况，她还真是完全没想到。“那，录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认准那是青城，我没看过录相。” 展佳木沉思。饭店里给放映的录相磁盘，她一早就拿回来。录相里前期是罗长平与楚青城的缠吻画面，可真正床上时的画面却只有沙粒，但声音清晰，床第之欢不容置疑。展佳木猜想过是罗长平敌意将后期部分掩盖了，毕竟还要点脸面。此时想来，难道，是因为后期在床上的成了苏晓闻，所以才特意抹去画面，只留下声音混淆视听？ 展佳木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道：“麻烦苏小姐再说几句话。随便说。” “说……什么？你不要将我的话录音……” “放心，我不会那么做，我只是想要你一点声音作个比对。” 苏晓闻又叮嘱，“麻烦你告诉青城！” “好的。” “这样，就不会告了吧？虽然放那录相的事有些不道德，可也不一定就是罗长平干的。我都帮你们了，你和青城就不要再追究他了好吧？” 展佳木收起了手机录音，已经足够用。她望着苏晓闻的眼神多份深意。“苏小姐，很爱他？” 苏晓闻扭开脸。 展佳木叹一声，“如果确实像苏小姐说的这样，就算了。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 “谢谢。” “也谢谢你。你为什么不接着和青城说明白？” “……我。不想说。我想，看情况的。看到青城也没什么大事，也和展台要结婚了。就更没想现在说。” 能理解。展佳木点头。感觉，苏晓闻最重要的是不愿罗长平知道。 与苏晓闻分手后，展佳木去工作室，截取录相中未出现画面的一段清晰录音，并苏晓闻的声音样份，送去专门的检验机构。 两天后出来结果，果真，同属一人。展佳木心里，瞬时松出口气，马上又拨打楚青城的电话。可仍然是关机，只好留了短信。 展佳木回到家，进了自己的房间，大沙发上躺了一脸疲惫的展研锋。闭着眼睛，已有些困乏入梦，房门一响，惊觉，又睁开眼。看看展佳木，坐起来。 去了一大半心病的展佳木再面对堂哥，又宽容多了。望着两眼红血丝，上来心疼，坐他身边去，“哥，青城给我来过一个短信，说她很好。” “你没问她在哪？”展研锋急切。 “只是一个短信！我接着打过去电话就关机了。我想，她只是想一个人呆段时间，总会回来的。哥，你想过青城回来后怎么办吗？你还要坚持和她……” 展研锋明白她指什么。“不会变。” “可是伯母和奶奶他们可能都不会愿意。不管事实本身如何，影响都出去了，无法挽回。他们更在意的，其实就是影响。” “我不在意。” “可婚姻不只是你个人的事。” “我会做好他们的工作。” “那青城呢？她是不是自愿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将工作暂且做通就好吗？你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得靠一方做工作达到，正常吗？青城是自愿和哥在一起吗？” 展研锋沉吟会儿，和展佳木交心，“佳木，我和青城说，我不逼她，直到她主动地愿意嫁给我。这期间，只要她找到更适合的，我会放。为什么要定婚，为什么定得这么急，主要是不想她再受人骚扰，是为了保护她。” 可，竟是防不胜防！展研锋又咬牙懊恼。 展佳木又不客气地挑明，“可是，哥你不觉得和你定了婚，会影响她再找合适对象吗？你说保护，我倒感觉是哥急着贴上标签，告诉人家，这个，不能碰！” “我不可能没有任何私心。其实我不认为有比你哥更适合她的人。如果她真的和哥没有缘分，不管什么标签，该她遇到的人都会遇到的。” “……那欧阳呢？” “别提他！说什么，我也不会让青城和他在一起！怕是青城也是因为魔上了他那幅漂亮面孔，可这样的人能照顾青城一辈子？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他和别的女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他用这样的态度对青城，绝不能接受。” “哥，你怎么就认为欧阳对青城不尽心……” “不是显而易见吗？不是他不负责任会搞出现在这一出吗？你不在家，很多事都没和你说。你知道青城在欧阳白若身上受了多少苦，伤了多少心吗？佳木你不知道，哥都记着。想来，就痛得心里不行。她住院二十天，急性肺炎，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那欧阳白若只像个外人样去她床前坐了不到一小时！没照顾过她一天！可青城天天晚上梦里哭……这样一种自私自我的人，你也同意青城跟他？” 展佳木张了下嘴，有些无语。心中听着也不禁疼怨不满。想到那次肚子疼住院，哭成那样，也是委屈那种情况下，欧阳白若还是丢下她不管吧？ “可是……”展佳木还是看出，感觉出，楚青城爱的是欧阳白若。“她在哥身边也不开心呢？” 248 警笛肆虐（VIP） 展研锋眼神有些恍惚，似自语又似回答展佳木，“那张脸有时无论怎么哄也不见开心，我还在一遍遍地问，丫头，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大哥帮你。她不肯说。……现在，我知道了，我就得帮她，帮她不能继续错下去。” 展佳木沉默片刻，叹气。告诉实情：“见到青城告诉她，我查过了，她和罗长平没具体发生过什么……” 展研锋一下瞪大眼，“什么意思？” “那录相前期是青城，可后期，不是她。” “不是她？”展研锋脑子里有些乱，想不通。明明是楚青城嘛，怎么可能变了？而且，那天，他亲眼看到楚青城从那房里跑走，也看到了房里的罗长平。 “是真的。我拿去做了声音鉴定，不是青城的声音，是另一个人，是谁我不和哥说了，我答应不对第三个人提起。相信我好了，真的不是青城。” 展研锋脸上泛喜色，更急，“得告诉青城，这丫头到底在哪……” 展佳木拉住他，让他不要激动，“哥，青城总会出现的，她给我发了信息，就是不想我们太担心，可又不愿现在露面。我们就让她自己安静些日子吧。” “可是……”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管怎么说，见不到楚青城，展研锋无法放心。 罗长平烦闷中，接到第一任前妻的电话。第一次接的很痛快，似乎早有点盼着这电话。 小美妈妈终于回来，要来接小美。以前不算什么好消息，可如此烦乱的状态下，小美有妈妈在身边，少他一些顾盼。 罗长平的电话又打给苏晓闻。苏晓闻半天才接。“嗯。” “和小美在一块吗？” 什么时候就她和小美在一块！苏晓闻没好气，“她上学，我上班！” “你接出她来，给她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去接你们。小美妈妈回来了，要接她走。” 搞没搞错，她说了她上班！“我……” 可罗长平挂了！ 真当她保姆呢！苏晓闻冲着电话气闷下。也不算忙，快下班了，和周主任说一声，出去。 罗长平到家时，苏晓闻和罗小美已准备好行礼包等着。 “走吧。”罗长平有些不舍，抱起了已十岁的女儿，一块出门。 车行至小广场附近。停后，罗长平没下车，回头抚下女儿的脑袋，道，“宝贝，什么时候想到爸这边了，就打电话，爸还让晓闻姐姐接你去啊。”又对苏晓闻道，“我车上等你，你送小美去吧，在广场那边。” 苏晓闻感觉罗长平是一点不愿见小美妈妈。无异议，拎了罗小美下车。 走不多远，广场附近，一辆白车旁站了位妇人，看到罗小美，先伸了胳膊迎上来：“宝贝！” “妈！”罗小美也扑去，母女抱到一起。 “想妈了吗？” “想……妈！” 母女说着，伤感。 上次接罗小美时是任康进家接的，苏晓闻没见到一任罗妻。而苏晓闻进台时，罗长平第一任家庭早就解体。 这是第一次见到，苏晓闻不禁上下打量。一任罗妻身材削瘦，相貌说不上多好，却也不算太丑。可收拾得干净整洁，带几分幽冷的气质。特别母女相拥一下的感觉，很让她有种母性的生动。 苏晓闻叹惜，为什么一对夫妻就闹得仇家陌路一样？要是还是一家人，哪有眼前母女的这段分离！ 苏晓闻想着，忽然给自己惊讶掉：她竟，盼他们好！对罗长平一任前妻没什么情敌心态！？ 一任罗妻眼光也注视向她。苏晓闻急挥去心头的杂念，感觉那眼光里有些戒备，怕产生敌意，忙笑脸叫过去：“嫂子！罗总忙，平时我陪小美玩玩。” 女人脸上一下温和。道谢，“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 “妈妈，这是晓闻阿姨。”罗小美也一口友好的介绍。 小美妈妈眼光又投向苏晓闻，含笑道别。 “晓闻阿姨再见！”罗小美也向她摆手。“我想你时给你打电话！” “好。”苏晓闻向车上挥手，心里，也有份说不出的酸楚。还真是相处上了感情。 直到，望着白色汽车驶远。闷闷转头，罗长平已站到了后面。她没理，默默往他车上走。 罗长平心情也痛快不到哪去，可向来不是自己憋闷自己的人，上车后道：“闻闻，哥带你找地方玩去？” 苏晓闻蔫蔫地问：“去哪。” “你说去哪，咱就去哪！哥可能也陪不了你几次了。展佳木怕是咬上我了，女人，恨起来很可怕，会不管不顾。” 苏晓闻问他：“那录相真不是你弄的？” “我弄那个！”罗长平神态语气像无辜屈解的君子。 苏晓闻接着鄙视，“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罗长平嘿嘿笑，时刻不忘讨巧。“有一件事永远做不出来！那就是伤害我可爱的闻闻妹妹。闻闻，哥就是你亲哥，你就是哥的亲妹妹！” “谁想做你亲妹妹！” “咦，这么埋汰你？”罗长平毫无知觉。 苏晓闻推门下了车。 “哎……闻闻？闻闻？”罗长平叫了几声没叫回，望着苏晓闻的背影也莫名其妙：这丫头越来越有脾气了！ 罗长平等了几天，却听说展佳木昨天回了成都。 这不是蓄势待发，倒有些像偃旗息鼓。 为什么？ 以为会来的事情却等不来，不管该喜该忧，都令人心里纳闷。 没有罗小美，也难来一次苏晓闻的家里，孟婧然登堂入室，正式做了主人。罗长平从心里倦怠，什么也懒的管，随便她。 孟婧然听他沙发上又散出口闷气，坐过去，抚向他的额头，笑问，“平，你今天不去班上？” 罗长平没答。确实不想去班上，可怕说不去，孟婧然再给他找出些事来。 “看你这几天懒洋洋的，这也是积劳的后果，平时太不注意保养了。今天就家里休息一天吧。”孟婧然温存的话语说着，小手周到地已在他肩部揉捏，力道恰到好处。 罗长平嘶嘶地舒服上。平心而论，孟婧然呆在身边并不是特别讨人烦，他越懒待应付她，她越温存地俯就。 一个温存周到的女人服务在身边，似乎他也有理由去懒。随便她拖着一天算一天。又不耽误他找其他女人。 孟婧然将他半个背按摩一遍后，手摸在他胸上，问：“平，晚上咱们出去吃好不好？” 也不是不可以。散淡应一声，“嗯。” 孟婧然高兴，“我在天津的大表姐一家来了，我还没见见呢，今晚你陪我一块请他们吃顿饭吧。” 罗长平立码感觉有点见家长的味道。起身，从孟婧然手下脱逃，“我得上班去。” “长平！”孟婧然拽住不让走。“你刚才没想去上班的！” “我是恨不得不去！可事情早挤成一堆了，不去还得行。” “我表姐和表姐夫大老远来一趟，你怎么不能抽点时间？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罗长平认真起来：“然然，我罗长平可能很无耻，可我向来话说到明处。我不是你的面子，你要非在我这儿找，那就只能丢面子。你愿意暂时在我身边，放心，咱养得了你，一天花个千数块钱，咱这儿绝没问题。可你别想别的。我这样的人既不适合你有别的想法，也不现实你想。我没想过再结婚。有那么多次了，傻子还会再往那坑里跳。我劝你，还是抓紧地找个能和你结婚的，好好地嫁了。结婚时，哥好好陪嫁你一笔。别瞎耽误在我这儿……” “长平，我爱你！”孟婧然胳膊往他身上圈。 罗长平挡开那胳膊，很生硬地抽身离开沙发，往门口走。“走时记得关好门。” 罗长平出去，身后关门。 这门，他暂时没能再回来。 展佳木没穷于追究，罗长平的劫数依然到来。 关平死亡，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幕，以及关平杀人的理由，无论如何假设，也成猜想。但关平杀人，目前来说，各方证据确凿。警方已准备，此案就此暂且结束。 但，小纯的案子牵出李副省长的小舅子，这没来由的让相关人等慌乱受惊。罗长平做了许久的努力，终于，一夕皆破。 云轩的大老板因房地产投资不力，给云轩的事再一搅，再镇定不住。扔下有罗长平投资的一片烂尾楼，不知去向。疑是携款私逃。 罗长平没到办公室就接到报信电话。破口大骂，“靠他妈的，王八蛋！报警了？” 回答，“接着就报了……” “靠你妈的！”罗长平又恶骂。“谁让你报警的？” “这……消息一出去，工人，小股东们，都疯了，挤了来闹事，当时就惊动警察了……我这好容易挤出来给您打电话……” 罗长平啪扣了电话，想办法。这段时间他是硬压着让云轩低调经营着，就是怕搞出过于复杂的动静，让公检法等部门完全介入。一旦给兜了底，所有在里面的都得光屁股出来。 这时候，云轩大老板携款私逃，这简直就是毁他罗长平。毁得不仅是他的家财，烂尾楼顶多算投资失误，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可云轩真要给列入涉黄打黑的重点查处范围，那作为投资者之一的罗长平可是涉嫌违法经营。 他妈的王八蛋！罗长平又气急败坏地咒骂一声。 车已进单位。停好，下车，边拧眉思索，边走去办公室。 不等罗长平的办法付诸出第一步：打出电话。警察似乎是追在他屁股后面来的，警笛肆虐，毫不含蓄地将他从办公室带走。 整个电视台瞬间给全部惊动。 苏晓闻第一反映就是往展研锋办公室跑，不顾分寸，红脸恼怒道：“我已经和展佳木说了，她答应了不告他，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说……”展研锋有点不确定。 “展佳木说不告罗长平了，为什么警察来抓走了他？” 展研锋明白。略一沉吟，告诉，“台里也是半个小时前才接到通知。罗长平可能牵扯进一桩非法经营色情场所的案件……”他桌上的电话响。他看一眼，站起来，“韩台长叫我。他刚过来，就是要和大家商量下罗长平的事情。一会儿我再和你说情况！” 苏晓闻脸色又变白，惶恐。“展台，你们帮他……” 展研锋往外走，“台里能帮的会帮的。” 苏晓闻愣愣望着他走出，有点忘了跟出去。房门静了好久，才忽然醒悟，急忙走出展研锋的办公室。 苏晓闻知道，电视台没有她说话的分量，而展研锋，她怀疑他会真的帮罗长平。 苏晓闻又给任康打电话，任康明白她打电话来的意思，不待她说出来，先道：“我正在找人，打听罗哥的事，有结果我告诉你。” “好。”苏晓闻不耽误他的时间，急忙挂断。 任康最要找的人当然是李莹如，再让李莹如转求她父亲。 李莹如一口答应，很尽心想帮。知道，罗长平以前多走关静到她父亲的路线，也愿意让他们看到她的能量，从此将关静抛弃。能给予关静打击的事，她都义不容薛。 不过，李军和竟电话里严肃告诫，让她不要乱出头。 果真是枕头风更厉害！李莹如叫，“是不是我去求那狐狸精和你说，你才答应帮？” 李军和闷声气，想想，认真告诉：“小如，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这案子于书记亲自过问了，要严肃处理。现在谁也说不上话。别瞎闹，给爸添乱。我忙呢，挂了。” 李莹如只好如实与任康回复。 不过，此案的复杂性还远不止李军和告诉李莹如的这些。 罗长平突然给警方带走，是云轩老板携款私逃的后续反应无疑。与展研锋前期运作不无关系，但，季春秋更“功不可没”。 季春秋的一点想法给欧阳瑾红母子无情打击下去后，一时消停下。却不由自主地多关注着楚青城的事。 与欧阳白若闹得莫名期妙，他管不了，与展研锋的定婚对他来说也可以接受，但一个性爱录相的曝光让他说不出的堵，感觉受侵犯的不只楚青城的利益，丢得脸，不只楚青城的脸。特别楚青城从此悄然消失，这让他更对罗长平凭添憎恶。 力谏于书记严肃处理，严厉查办相关人等。使包括李军和在内的一些“缓和派”的声音完全给压住。 从一个侧面看出，季春秋在于书记那儿说话力度无人可及。一应人众当然也早就看明白。李军和紧急刹车，避免与季春秋正面碰撞。 如此一来，罗长平的问题便有点成了众人绕行的死结。 云轩大老板也被公开通辑。 欧阳白若深圳回来。 深遂的眼眸更透着一股寒意，但一脸清爽，没了走之前的半脸须髯。 电梯间与走廊中碰到几人，客气地与他招呼一下，过去。与他去深圳前没有特别不同，带着一点谨慎。这是从召妓事件以来，一系列事情后，留下的后遗症。但，他很快知道，那层谨慎里，已不只他知道的内容。 坐回办公室不到一小时，打了几个电话，包括一个公寓中介的电话。他要重新买处住处，把过去那些都抛弃。欧阳白若对女人永远都是高傲的，在那笨女人身上，已浪费太多无谓的傻劲。该都让他们见鬼去了！ 嘟，嘟，办公室外面两声敲门声。 “进来。”他应。 进来的人有些让他惊奇，是七八年没再见面的罗长平一任前妻，徐玉。他站起来，“哦，嫂子！请坐。” 徐玉没坐，站于桌前向欧阳白若行礼。“对不起，我先替长平向你陪罪。我知道没脸来求你，可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 欧阳白若急从办公桌后出来。有点搞不清状况。“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徐玉声音颤了下，稳住，“我和罗长平早就不是夫妻了，可他还是我孩子的爸爸。我病了，这边没人知道。是活不了多久的病。我不想孩子没了妈妈，也没了爸爸。我心疼，想到，一刻也安不下心。只好来求你了……” 欧阳白若更困惑，“嫂子病了？这……如今哪有绝对治不好的病，别这么说。罗总怎么了？” 徐玉认为欧阳白若在装傻。和任康已经一遍遍分析过罗长平这事，认为，展研锋与欧阳白若都有借机报复的可能。但，季春秋插手，更明显的应该是欧阳白若运作的结果。 无论展研锋还是欧阳白若这儿，任康都不便出面。便，只好由苏晓闻与徐玉分头做工作，展研锋继续由苏晓闻公关，而徐玉来求欧阳白若。 徐玉求：“欧阳，看在孩子的面上，放过长平一次吧。求你了！这是我所有的财产，不多，四百万，是我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才凑起这些。求你给讲个情！政府那边罚多少都行，剩下的等他出来，再凑钱还……” 欧阳白若还是没听明白，可知道是出大事情了。“嫂子，我确实不知道罗总出什么事了，我刚从深圳回来。你能详细说说吗？” 249 我 爱 你（VIP） 徐玉看他会儿。有点拿不准他是真不知假不知。但即使他真不知，去季春秋那儿求情，也必得求助欧阳白若。说道：“云轩的大老板携款私逃了。云轩会所给查处，被定性为色情场所。那儿有长平的一部分投资，所以就把他抓起来了。” 欧阳白若基本明白。“嫂子是要我去跑跑关系？” “是啊，我也真的没处可求。听说人大季主任插手这事，要严办，现在都没人敢去说话了。你和季主任有交情，求你去说上句吧。” “我……”欧阳白若不是完全不想帮，只是，为楚青城的事，他与季春秋早就有了嫌隙，他不知道如何去开这个口。 徐玉见他犹豫，继续求，“求你了欧阳！那位楚记者在哪？我给她跪下，替长平陪罪……我先给你跪下……” 徐玉要跪，欧阳白若急去拉住，“嫂子你别！我会尽力……” “谢谢。”徐玉垂泪哭泣。 欧阳白若听着有说不出的奇怪。这与楚青城有什么关系？徐玉一开口就是让他放过罗长平，好象他让人把罗长平抓起来的一样。什么原因？他外出这段时间，除了云轩这事，还发生了什么？探问：“嫂子……季春秋为什么要和罗总过不去？” 徐玉有点哑口。感觉欧阳白若真就不知道的样子。可他到底不知道多少？不过，欧阳白若要知道是早晚的事，此时他不知道，瞒着他，他答应帮了，到时知道了，会不会更恼？谨慎道，“我妇人之见，还以为欧阳你记恨你哥，故意找季主任为难他呢。” 可他为什么要找季春秋为难罗长平？因为罗长平对楚青城有想法？他还不至于为这对罗长平下这种手吧？可徐玉的话里就这意思。“难道和楚青城有什么关系？” 徐玉嘴动了几动，脸色极不自然地变换着，有点说不出口。看来，欧阳白若是真的不知道了！叹，看来她来求的是凶多吉少。现在他答应帮，谁知道一会儿知道了又是什么反应！ 徐玉决定能化解多少算多少。又抹泪，“欧阳，你就原谅你哥一次吧，他是一时犯浑才对楚记者做了那样的事。我听着，放录相的事，真不是他做的。他也是给人算计了……求你了欧阳，求你了！” “什么事？”欧阳白若完全糊涂，可心里不安地跳起来。 “他……”徐玉哽咽难语。 “嫂子，你先回去，我再找你……”欧阳白若心越加慌乱，有点零乱地表达着，人已往外走去。 欧阳白若驱车直往楚青城呆的网点去。 车，越行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躁。 竟忽然间，一下眼里溢出泪来。又狠狠一闭，滤去。在听不到楚青城的那块地方，他以为已有足够毅力将这女人慢慢从心里化掉，蒸发掉。 原来，没那么容易。那个女人就这么不可思议地成为他最痛那一部分，有任何不好，他所有神经感受到的，都是痛…… 面对两眼猩红询问来的欧阳白若，张主任没有保留，将所知都告诉一遍。 欧阳白若脸上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可心一下塞得满满。反而有些麻木。 一路急驶，又奔回。 下车，眼前一晕，一口腥涩涌上来，嘴角，立即挂上一道鲜红。像打开了心门，疼痛感，立即向所有神经漫延。心口撕裂的疼。 他脚步飞快地奔上楼去，脚步停在了罗长平的办公室。 他抬起一脚踹向房门，那门与他的骨格差不多坚硬。晃几晃，脱落一半门轴，他脚腕，也半晌麻痛。 罗长平不可能在！疼痛进一步让欧阳白若清醒。 他又奔走，完全不顾脚腕断裂般的痛楚。那笨女人正比他的所有疼痛，更疼！ 展研锋在他的办公室。 欧阳白若大推开房门，盯着展研锋，一步步走近，立住。 展研锋没有一丝退却，迎着欧阳白若，也剑眉拧着，冷眸对视。 “楚青城呢。”欧阳白若声音颤抖着，和心口的感觉一样，火辣辣的烧痛。 展研锋不予回答。欧阳白若咬牙切齿：“展研锋，我不知道该说你固执还是说你很无耻。你明知道她是为什么离开我，你却不说！我怀疑你是真的因为爱护她，还是自私地只是想得到她。” 展研锋冷道，“我不需要你相信。” “她去哪了？”可欧阳白若问着有些绝望。感觉他不会告诉他。 展研锋没回答。对，即使知道，他也完全没想过告诉欧阳白若。对于展研锋来说，即使罗长平可以原谅，欧阳白若也不能原谅。 “展研锋……”欧阳白若冲动地往上冲，后面给人紧紧抓住衣服。欧阳白若给拽得身体一困顿的工夫，胳膊也给一只手用力地握住，往外拉。 “走，出来，我有话和你说。”韩台长的声音。 欧阳白若给韩台长拽着退到门外，一甩，挣开束缚，没理韩台长的茬，点着微跛的脚，又走开。 欧阳白若回到自己车里，眼里已经没了方向，俯到方向盘上哭起来。多少自责，疼痛，并男人的羞愤，一起流落。竟是越来越难抑制，抽泣得满身颤动。 欧阳白若记忆中，这是第二次痛哭。 抹净最后一眼泪，打电话给楚青城，关机。他发动起汽车，回那个家里，看看去。 没有楚青城！只有她离开的痕迹。 欧阳白若此时，脑内空气稀薄，空伫半天后，想起，电话打给展佳木。“楚青城在哪？” 展佳木声音有气无力，“欧阳，我们都不知道。不过她给我来过一个短信，说很好，不要担心她。我想，可能在外面一个人安静几天吧……” “十几天了！”欧阳白若声音陡高。这叫安静几天嘛，音讯全无！“再没其他信吗？没有吗？” “没有。估计已经不在附近，可能离开D省了。我哥天天一个一个查那几天的汽车火车……” 欧阳白若放下电话。垂目怔会儿，拇指飞快按动几下，发出一条短信去：我爱你。 他重重靠到椅背上。三字，字字痛得心中不能喘息。他眼前是楚青城乞求这几字的泪脸，终明白，那不是索取，不是恃情挟迫，是那蠡东西在再无法卑微地乞求一个留他身边的机会！ 他却没给。 展佳木那儿的情况不乐观。放了欧阳白若的电话后，也给楚青城发短信。每天她都给楚青城发一条短信，她已经告诉了她，那录相不完全属实，是被人剪辑过的。可楚青城还是一点音信不回。展佳木用力按着手下的键，急恼：“青你在哪？我的宝宝要保不住了！已经流了好几次血，我怕！楚青城我恨你！” 酷夏时节，夜来一场冷雨，竟微有秋意。 走在综合频道走廊里的欧阳白若微跛一点脚，更，带来一股肃杀。 自从关静升任综合频道主任后，欧阳白若第一次，未经约请，主动出现在这儿。 走廊里，先后两人与他错身过去，都和他打招呼，他仿佛谁也没看到，径直向着一门走去。 但那门锁着，没人。 是的，他已经知道，任康调来，关静病休。只是，现在，他想马上，见到那个女人。 欧阳白若生硬地猛拧着门锁时，任康走来，看到欧阳白若，略一犹豫，还是继续走上来。感觉，早晚，欧阳白若会找他，躲不了一世。 “欧阳老师……” 欧阳白若头转向他，脸上的气色让任康不禁一时掩声。又轻笑下，“欧阳主任，关主任病休。不在。到我办公室坐坐？” 欧阳白若没多言语，给任康引着，进入一间办公室。任康要拿杯子给欧阳白若倒水。欧阳白若已开口，低沉的声音道：“告诉我，那天怎么回事。” 欧阳白若已整个事件调查设想一圈，感觉这录相里事情应该发生在近一个月前，在那个楚青城给他的最后期限的前一天。所以那天，楚青城忽然变得不可理喻。 欧阳白若把那天的饭局已查出来，也查出了那天参加的人，详细了解了那次饭局的状况。 这不难。首先李凯就基本全向他讲述清楚。但，认为，那天楚青城确实喝醉了。小杨更是肯定。 欧阳白若还是将信将疑。而且，即使是那天楚青城喝醉了，他们没有如他想像的那样，给楚青城用下三滥的手段，也肯定是蓄意让楚青城喝醉！这，是不用有任何怀疑的事实。 以任康与罗长平的关系，和平时的亲密程度，欧阳白若认为，任康必定知道。 任康没装作十分无知，点下头，回答，“我知道欧阳老师问什么。我听说后，也很气愤，感觉，替罗哥对不起欧阳老师。我问过，可罗哥不告诉我。我确实不太清楚情况……” 欧阳白若盯住他，眼殊没动。任康垂头，不正视欧阳白若的目光，只道歉：“对不起，帮不上欧阳老师，对不起……” 欧阳白若走近他，道：“任康，我没想过让你感激我什么。不过，如果当初我不是力保，十个罗长平，也保不到你今天。” “是是是，我知道！谢谢欧阳老师！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将来可以帮的，你只要吩咐到，一定竭尽所能……” “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不说吗？” “是真的，不清楚。是真的！”任康抬起眼来，迎住欧阳白逼视的目光。 欧阳白若目光再锐利，也达不到他的心肺。一收，转身往外走。 对不起！任康望着欧阳白若的背影又暗自抱歉。如今，他真的什么也不能说。不仅怕对罗长平不利，而且，说了，让欧阳白若知道那事他知道，却仍然让它发生了，也没有告诉他，不管今天他是不是告诉了欧阳白若实情，怕是，欧阳白若都一样记恨他。不如，不知道的好。 而且，他为欧阳白若也算尽过力了。他提前问得苏晓闻值班，不会远处去；他当时想在丽景大酒店守着的，后怕苏晓闻未必及时赶得到，所以移到他们吃饭处守候，给苏晓闻充裕的时间。他认为苏晓闻的能力，足够阻拦下只是有几分醉意的罗长平。 苏晓闻也明明告诉他，她及时赶到，拦下了！只是，很搞不懂为什么又有了性爱录相。 但，罗长平给他的感觉，那天，像是真的发生了。还有楚青城羞愤中扎进河里的情形，也像说明发生过。 实在，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清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认为，他尽力了。为了保全楚青城，对得起欧阳白若，真的，尽过力了！ 凌晨四点多。 欧阳白若从酒吧离开，没回住处，驱车，直驶省高干住宅区。 大门附近停下，打电话给关静，“出来。” 关静张张嘴巴没说出话来，知道，这难得一见的来电，是为了楚青城。可没想到这个时间打来。 “你……”关静刚要说句什么时，电话挂断。关静想想，还是起床。穿了衣，出门。家里没他人，不用怕弄出响声。李军和晚上没回，而李军和不回时，多数李莹如也不回，有点惹不起躲着起的意思。 因为，只要李军和不在家，关静和李莹如没有不吵的时候，只要吵了，李军和回来后必会教导女儿一番。气得李莹如咬断牙根。 关静感觉挺好。 关静出了院门，望到欧阳白若的车，走过去。 欧阳白若摔车门也下来，立着，等她走近。关静望着他走来。桔黄的灯光下，看不出他脸上真正的颜色。 她裹下外套，立着，等他说话。 欧阳白若脸上抽动下，说出来的声音很平静，“上车。” 这同样不可多得的约请，此时也不一般，关静选择了犹豫。 欧阳白若手握到她，生硬地往车旁一带。关静便更坚定回避那车。不上。 他双臂一叉，顶到车上，将关静固在中间。望着她，一阵酒气直喷在她脸上。 关静轻声提示：“若，这是大街上。虽然这时候人少，可未必就没人看到……” 欧阳白若嘴角动一下，声音有点嘶哑，“你是怕人看到李副省长夫人和男人偷情，还是怕，有人看到我掐死你……” 关静眼珠在他脸上蠕动下，选择了闭嘴，不继续激怒他。 欧阳白若似醉似痛，腿上一软，身子往下坠了下。头，便有点不支地搭在关静肩上。 关静不禁心里一疼，手抚到他头上。“若……” 可是，这颗暂垂到她肩上的头颅不是一只伤后回家，等她舔抚的牛犊。 欧阳白若一只手已不知不觉间放到她的脖颈处。忽然，戾气一盛，掐住她那儿。细软一把，只需他闭眼一狠，就能掐断般。 关静立即感觉到难以言述的不适，用手推扯，“欧阳……放开……” “说，对她做过什么。” “没有……” “没有？确定？”欧阳白若手下又一加力。 “欧……你疯……”关静已经给掐的说不出完整的语句，手乱抓乱踩向他的头发和脸。 欧阳白若微避着头，给她抓上几下，也便抓上。不管，手劲一点不松。“我告诉过你，不要伤她！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不介意，你为什么这么对她。你也是女人吗……” 关静完全说不出话来。她腿乱踢着，手上继续乱抓向欧阳白若，可抓去的方向越来越虚。她的眼睛已有些无法帮她正确定位。 一辆车急驶过来，车上扑下任康，低声惊叫：“欧阳主任，快放手！关主任要不行了！” 欧阳白若仿佛没听到。一双被心火烧得通红脆裂的眼眸盯死在关静脸上，将一腔痛恨往手上倾。 任康看看，牙一咬，拳头狠狠捣到欧阳白若的侧肋。 欧阳白若身体猛劲一曲，完全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关静。任康上前一把将关静拽过来，不管她现在情形如何，抱起来，先塞进他的车里。 欧阳白若缓过点劲来，又直起身来时，任康站在他的车前，向欧阳白若道歉：“欧阳老师，我也是为你好！你这是玉石俱焚，真的不值得！对不起，我先带走关主任了。” 欧阳白若只一劲气喘。任康坐进车，汽车低吟一声，驶走…… 天，一点点亮起，欧阳白若被酒劲与困乏给束进唾眠。 直到，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将他轰醒，懵懂懂的抓了来，接起，一听不是楚青城，又扔开。 揉下欲裂的头，开车要走。 对面，一辆车与他顶头停住。 是韩台长的车。任康已将欧阳白若的失控状况向韩台长汇报，感觉，目前，也就韩台长还能左右得住。 欧阳白若也不难看出那是谁的车，暂时没动。 韩台长下车，司机离开。他坐上欧阳白若的车，看看一张须孔杂乱的脸有点不忍目睹，叹气。 欧阳白若问：“台长干嘛。” “回单位再说。” “我还有事。” “什么事？” 要将关静送进公安局！可他没回答。 韩台长郁闷地长叹，揉心脏，“让你们搞得我，心脏快支撑不住了！什么事也不差这会儿，先找个地方，陪我吃点早饭，我还没吃呢。” 欧阳白若想想，开车。却是送韩台长到一饭店，自己并不下，“台长自己吃去吧。” “下车！我有话和你说。”韩台长语气生硬。 250 在哪在哪（VIP） 欧阳白若停了车，也下。 一块进去，找个小房坐好。韩台长要粥，问欧阳喜欢什么口味的。 “随便。”欧阳白若没任何吃的欲望。 韩台长便随便点了两样粥，并其他一些饭食。 服务员下去，韩台长望会儿欧阳白若，猛起身，往他脑袋上拍一巴掌，气恨，“你还像个样吗！” 欧阳白若仰头靠椅背上，不吭声。 “你又想怎么着？” 欧阳白若不想说，觉得说了，韩台长会劝他。 韩台长气闷，“让我怎么说你！你这……” 欧阳白若哼地笑，“台长也对我很无语了？呵呵，空他妈的长个光面脑袋，才真的一脑袋浆糊。什么破玩艺！扔货！” 韩台长叹，“也怪不了你，瞧这一出一出的，邪门了似的，不光你，我也一件件惊个半死！……人哪有都顺的时候，关键时候，还得冷静，沉住气！人不倒下去，最终失败的是劫难，倒下，那就只能给压死。死了，人家也只会笑话你，不会当你英雄……” “我他妈狗熊！什么用没有！我竟然以为和罗长平说了，她就没事了，他们也就恨我，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我不在乎！你说，我他妈蠢到什么地步！” “让我也想不到啊！善良的人，往往低估人心的丑恶……” “是我没用！我蠢！” 韩台长继续劝，“有时人心之险，怕是自己也想不到！罗长平，现在未必不在后悔。就说你，昨晚你要把关静给掐死了，过后你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想像！已经这样了。毁了她，也毁了自己，有意义吗？你死了也还是个窝囊鬼！” “我他妈活该！该死！”窝囊成这个，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人下那种手段，欺负，还他妈不该死！ “听老哥哥的话，振作起来，保全自己，以后，才有希望。我也向你道个歉，出了这样的事，也算我这个台长，管理不善！有责任。对不起！” 欧阳白若双手抱脸，俯到桌上，一会儿身体微微颤耸。“……我恨！我心疼……” 韩台长默默将手拍到他肩上。无语，相陪。 差一点给欧阳白若掐死在手里的关静，却进一步走向她的劫难。走向欧阳白若那套房子。 却不知，半个多小时前，已经有人比她先一步到达。 李莹如清晨回家，见关静已在不在家中，一刻没犹豫，接着离开。叫上谢娜来看被她发现的关静的秘密巢穴。 “这狐狸精以前晚上不知去哪，我还以为躲我，原来还有这么个地方！这狐狸精会不会准备了这儿就是用来和男人鬼混？骚货，我爸一不在家了，她就出来！这么早就不在家，肯定来这儿了。” 谢娜惊疑，望着高高的李莹如指到的楼层不可思议，“不是吧？那儿好象是欧阳白若的家。” “噢？”李莹如一下也疑惑。愣会儿拽着谢娜下车。到楼门口，李莹如按下一楼住户，笑道，“阿姨，我是二十一楼的，又忘带钥匙了，帮下忙吧？” 门锁给打开。 “谢谢。”李莹如拉着谢娜进去。 谢娜问：“你认识？” “不认识，一次我来跟她后面一块进去的，说了几句话。她住103号。” 谢娜明白。 两人来到二十一楼，李莹如指了2101室，问：“欧阳白若是这门？” 谢娜点头，“是，肯定你搞错了！欧阳白若妈妈来时，我还来过呢。” “确定？” “确定！我不只来了一次。” 没等李莹如再说什么，听到叮的电梯响。看，二十一层的数字闪烁，有人要下来。李莹如拉着谢娜躲拐角处。 关静从电梯里出来，边手伸进包里，走至2101房门时，钥匙拿出，插入，打开。 毫不用再怀疑！李莹如一下晾出身来，在关静推门要进时，背后哐地将门全推开，先进了房。关静给惊一下，望着李莹如的背影呆愣。 李莹如径直走进里面，看了圈，没看到还有别人。但她从衣橱的衣物里还是找到了关静的痕迹。关静和一个也许叫欧阳白若的男人姘居在这儿！！过得俨然是家庭生活，各样衣物用具一应俱全。 李莹如再转回客厅时，看到关静站到电梯门前，准备要下。她冲过去，一把抓到她的头皮，巴掌往头上甩。叫骂：“臭狐狸精，你走什么，你不是嘴硬，很厉害吗？你等着，我叫那老王八蛋来看看！一个外面不知给多少男人骑的骚货，他还天天护着……” 关静知道这不是与李莹如叫阵的地方，轮了包往李莹如头上狠命一甩。李莹如呀的叫一声，被迫放开她。关静快步往楼道跑去。 李莹捂着被包角划了一下的眼睛，扑着追上，一探，又一把抓到关静的头发。关静叫痛一声，手伸到后脑，想抢回李莹如手中的头发来。 李莹如气得发狂，手下一松头发，却两手一用力，狠推到关静头上，“臭婊子！” 关静此时所处的位置，很难躲过这种背后的袭击。身体晃几下，下意识地抓向楼梯扶手，抓到了，可脚下还是脱空，身体扭巴两遭，半滑半滚地跌下楼梯去。 李莹如感觉关静下去的钝，不像能跌伤的样。气难平，又追下去，抬起脚来，狠往关静身上踢，咒骂：“去死吧……” 谢娜躲后面不敢出声，捂了嘴，眼孔里一阵阵惊跳。再忍不下去，跑下来，拽李莹如，“好了，走吧……” 关静蜷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谢娜有点心慌，“她，没事吧……” “死不了！死了才好！”李莹如也收手暂时罢休，抓着谢娜离开。 齐锐一会儿收到谢娜的电话。颤索索将李莹如打关静的事说了一遍，寻主意：“小锐，她会不会死了？我怕……” 齐锐气恼，“你是越来越不像话，这样的事情也做！人家和你什么冤仇？你在哪？” 谢谢第一次听齐锐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反驳，“不是我，我没有……” “我问你在哪！”齐锐打断。接着电话已经往外走。 “我快到公司……” “楼下等我。”齐锐收了电话，急匆匆进电梯。 谢娜带路，齐锐急驶一路赶到欧阳白若的住处。关静还那么蜷缩在楼梯口。 齐锐忙上前抱起，唤着：“关主任？没事吧？” 关静没有回声。齐锐抱着先下楼。上车。目光偶尔扫到关静腿部，见两条裤腿，浸满了湿重的血渍。更惊骇，试下鼻息，还好！急开车，加大油门，奔向医院。 很遗憾，关静怀孕了。 更遗憾，一个胚芽在她不知觉中来，而又完全无知中去。流产。 齐锐道歉，“对不起，小娜太不懂事，真的对不起……” “没事，流了就流了，反正也不想要……”关静说着却饮泣。 齐锐再不知怎么安抚。留下充足的住院费，并请了特别护理。暂时先离开。 谢娜还站在病房门外，对祸事严重程度的认知，有时完全是从齐锐的脸上定标准。见齐锐脸阴沉着出来，也不理会她。确定这祸事是挺严重。 可，有些心里不太服，后面嘟囔，“不是我！小锐，不是我！……小锐，你饿不饿，我饿了……” “住嘴！”齐锐一下回过头。眼光锐利。 谢娜恼红了脸。齐锐从来不曾这幅脸面对她，并对她使用类似词汇。转身往回走。 齐锐抓到胳膊上，“干嘛去？” “我刚才没打她！我现在踢她几脚去……”不能白担虚名！ 齐锐更不放，拽着走。 谢娜气噘噘，“放开！我要补上！……我讨厌你齐锐！” 齐锐不管她说什么，怎么挣巴，坚决地带着离开。 李军和五天后才出现在关静的病床前，问的第一句话是：“怎么还不出院？” 关静暗里咬下牙，眼闭着没睁开。他应该知道她流产了！如果不知道也该问怎么了，而是说，还不出院！那就是认为她现在的状况没必要住院，他一直在家等她自己离开医院回去吧？ 她也想回去，可那家里竟没有一个人出现，那么她回去，更别指望得到什么照顾。好歹医院她还能叫到个人来。她关静现在死给别人看，别人都未必在意。那她就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因为受疼的只有她自己！ 李军和闷会儿，又第二句话是：“孩子，谁的……” 关静心中一沸，惨白的脸上，立即通红。愤恨。不过，很快又让自己安静。她不是不想让那孩子不是谁的，是没能办到而已。那么，虽然那孩子是他李军和的，他如此质问，也还是不是没有道理。淡然，讥讽：“你认为应该是谁的？” 李军和满脸一下酱红，那是压在心底里的痛伤，气愤。一时忍不住冲动，握到她脸上，扭向自己，“说。告诉我清楚。别以为我什么不知道……” “你知道还问什么……” “告诉我！”关静越这副态度，他越倒不能相信那孩子不是他的。他现在不知是想听到是，还是不是。似乎他更愿意关静说不是，那他就不用心里疼的睡不着觉了。 关静冷笑，“还是不是吧，要不你该去杀了你那贱种。你岂不是儿女都没了？” 李军和咬咬牙，站起来，说声，“给她收拾下，出院。” 门外应声进来了李家的保姆。那是关静很少有幸用上的人，李军和一出门，就给李莹如打发走。 关静手不禁攥紧了床边，“我不出院！” 李军和没听她的，继续向保姆示意，“收拾。” 关静按下铃去，叫医生。医生急忙过来。她道：“给我出张身体健康情况证明！” 医生困惑，不知这是何意。关静继续叫，“不出健康证明我不出院。我可不想回那鬼窝里后几天给人宣布因病暴亡！” 医生发讪，偷眼看李军和。李军和冷着眼到床前，将她的腿先拽下来，给她穿鞋。 关静虚张两声后，停。没人给她这么穿过鞋子！ 李军和再拽她胳膊时，没怎么费劲。拽起来，出病房。走着，关静开始哭泣，坐进车里，还不止。李军和闷一声，揽着肩，将她靠到自己身上。 关静哭诉：“心疼死我了，就这么没了！你盼了多久的孩子……” 李军和闷声无语。 李莹如见老爸接回了关静，瞪眼叫：“你竟然还把这狐狸精接回来！你还真以为她怀了你的种……” 李军和第一次对女儿出手，一巴掌甩到脸上。怒，“以后再乱说话，没大没小。给我滚出去！” 李莹如捂着生疼的脸颊，挂着泪珠子吼，“李军和你打我！” 李军和没管撒泼的女儿，带着关静上楼。关静心里打鼓，还是不确实李军和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李军和交待保姆用心伺候关静，又出门。 对关静没再多说一句重话，似乎放弃追究。可，他没准备宽容地放过欧阳白若。以他对这种家庭丑闻的认识，外面怕是早就风闻遍地，恐怕，现在只他这一个当事者不知而已。他追不追究都已是笑柄，只他自己捂了自己的眼，那才是自欺欺人。 云轩携款私逃案正全面调查处理中。重要相关嫌疑人拘禁的拘禁，没拘的，也一律暂停工作，接受审查。 李军和以接收到检举信的形式向常委反映，欧阳白若等几人没被列入审查范围，有失公允。 全场肃静下来。季春秋竟也没说话，接下来便于书记点头首肯，让专案组认真调查，属实，也一并收入网内。 李军和成功将欧阳白若拉进水，但瞬间感受到的不是满意，而是更郁结。因为证明他估计的没错。大家的这种反映就是，纵容他一个受害者的情绪。 欧阳白若被韩台长亲自告之暂停工作，并听完有关说明后，有点失笑，“我和那携款私逃的有什么关系？” “查出，云轩扔下那些楼里，有你的投资。是吗？” 欧阳白若想下，“可能，我每年的提成都让罗长平扣下了，说是帮我投资。” “可能事情就出在这儿了。” “那投资的人大批还是受害的！我到现在一分回利没拿到，本钱也没处追，我倒还成共犯了？” 韩台长也一腔火气，“和我白说，你还是想想怎么搞得这样了吧！我一直没忍心很说你！你最大的毛病是任性张狂，眼里没人！罗长平是越来越胆子大，完全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搞成这样了，都来追问我有什么用？该找谁找谁去。” 欧阳白若站起来，问：“是停我的职务，还是职业？” “一般是停止职务。” “那也就是说我还可以从事新闻职业？” 韩台长又气又无奈地盯着那一脸不怵，没答。 “我去网点当热线记者了。韩台长要没意见，给张主任那儿打个电话，他那边正好缺人。” 欧阳白若说完离去，韩台长闷闷一口气，坐下。他任职以来，近十年的事仿佛都集到这一年发生。完全的，都让他措手不及，哪一样发生都仿佛晴天劈雳下来。 欧阳白若一边走着一边几个电话愤愤地拨出去。都是打给几个地市的友人。他托他们在当地，特别一些新闻单位打听楚青城的下落。但，一个个回的，均是，没有。他请他们继续关注，楚青城也许今天不在那儿，但不代表明天不去。 欧阳白若几个电话后，得到的又是同一种答案，愤到极致。 驱车补楚青城的缺去。一路甩下气恨无数：你这蠢东西，不信你不回来了！你要不回来我死都找到你，掐死你！要的都给她了怎么还是一个信没有！？笨东西！在哪，在哪，在哪！！！ 第五卷 情恋倾城 251 不许逃避（VIP） 楚青城在南京。 楚青城在与展佳木共同学习生活了四年的学校里，住了十来天。终于，走出校门。恍若隔世。 路见一电信营业厅，进去。楚青城不确定手机是不是丢在了来时的火车上，可，清楚的是，丢了。 她痛彻心扉离开D省的路上，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往手机上留连。耶，是到达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的最短距离。可下车后，便丢了！ 原来，和过去的一切断绝是那样的顺应天意。 楚青城准备换新手机，新号码，试着去找份工作。 几月后。 初冬。楚青城出门穿了件厚外套，今天可能外面一天，很难预知这期间天气会出什么变化。 楚青城挎的大包里很是沉重，压得她一肩倾斜。包里放了把小折叠伞，一部小照相机，还有，录音笔及一些其他工作用品。 楚青城现在的手机二十小时开通，随时接收各处传来的新闻报料，然后赶去。 楚青城一个月前刚应聘到一家报社做记者，主要是跑社会新闻。 楚青城很快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这很适合她。与人接触都是为了工作，不需太灵活圆滑的言词。而并不多语的楚青城回到报社她那一角地带时，常忙得只有盯在电脑前码字的时间，经常，连饭也是边赶稿子边吃。没人挑拣她不懂事故。 楚青城穿过斑马线，到对面坐车。四十几分钟后，到达一经贸发布会现场。 现场已经候了许多人，她尽量挤得靠前一些。发布会主席台上，一半黄色面孔，一半黑色面孔。这是南京市与南非的一次大型商业合作。 楚青城拍了几幅现场照片，等着发布会正式开始。台上站的五六位黑人朋友，差不多衣着，除了胖瘦高矮有些区别，楚青成看着他们，真的，长得很像。即使曾经有过那么一面之缘，不同场合环境中，还是毫无一点感觉。 可杰逊一双晶亮的眼睛，已在东方美女脸上磨砺四年之久，一眼就凝到楚青城脸上。 展研锋与杰逊因空间距离反而更少了心灵上的顾忌，两人电邮往来，相互的情况都互诉一二。杰逊很清楚此时展研锋正在为他眼里这位美女承受的痛苦和忧虑。 杰逊避到一边打电话去。 “杰逊？”展研锋惊讶，他接的是国内的电话！“在哪？” “我在南京。我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楚青城了……” “……你……” 只声音上杰逊就已经感知到展研锋的震惊。忙安抚，“别急，你尽快赶来，放心，我给你盯着。入了我的眼就绝对不会让她再走脱……” 展研锋立即动身。 楚青城晚饭后回到宿舍，又打开笔记本赶新闻稿。 咚，咚…… 外面敲门声。楚青城回身张望眼，移座，走去门口。门镜里往外看一眼，门口的灯坏了，很黑，看不到。小心地问：“谁？” “……展研锋。” 楚青城震在门内。几分钟凝滞。 展研锋没再继续敲门，一会儿，楚青城终于慢慢打开。 展研锋望着她走进来，一步步近。近到楚青城眼里终于雾漫起来。他伸胳膊抱过来，半身颤动着，隐忍着胸里太多情感。 楚青城一直锁在心头的冰意，在这浓热的怀抱里，融化，眼里溢出来。抽泣。 “丫头，一点也不心疼大哥吗……”展研锋酸楚。 “对不起……” “怪我吗？怪我让你受那样的难堪。” “怎么会怪展大哥。” “可为什么一字也不能给我……”展研锋声音一颤，哑住。 “对不起……”楚青城又奔出一波泪。 展研锋放开她，给她擦泪，带着涩意笑笑，“没事了，以后大哥再不让你离开了。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去。” “我，不！展大哥我在这儿很好，我不想走。” 展研锋沉吟，“青城，如果你喜欢这儿，将来咱们想办法来。可现在得回去，现在不回去，那叫失踪，叫逃避，叫被赶走！逃避只能让事情更深更远地印刻在你身上。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你承担后果？我绝不接受青城受这样的委屈！我也不许你自己委屈自己。那儿，该无地自容的不是青城！” “展大哥……”楚青城想挣扎。望着这双坚定执拗的眼睛，却忍不住的想屈服。 这个怀里的温暖她不是没有感觉，不是，全无向往。楚青城在里面只感到亲情时，纵容自己无限贪恋，当楚青城感受到的不再只是亲情时，却，也容忍自己留恋。“对不起！” “青城……”展研锋又将她抱进怀中，“我知道，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好多时候我也做不到。可我希望我和青城一起做到。没有青城，是无所谓的感觉，可有青城在身边，那感觉是无畏！……有大哥在身边，青城也什么不要怕，什么不用怕。” “展大哥，我不想回去……”楚青城即使留恋还是知道，那只是份自私。楚青城甚至更自私地想展大哥可不可以陪她不要回去，不要回到那个也有欧阳白若的地方。楚青城痛的，绝不只是那一场难堪。 “别怕。” 可展大哥不允许她逃避！她也不该让展大哥陪她一起背负逃匿的耻辱。 楚青城在他温暖的怀里依了许久，被他大手抚摸着发丝，许久。直到心里，懒懒的只剩下一种暖意。 展研锋感觉她双腿乏力地开始支不起身体，一阵阵地下垂。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靠于床上的被上。温和地望着她笑笑，去看她电脑屏幕里的内容。“哦，越来越厉害了！……本报记者，北辰！你写的？” “嗯。” “你这丫头，干嘛不用真名字？” 楚青城知道他明白为什么，不答。他坐到她旁边，深深的眼眸，含笑看她，爱昵，“鬼丫头！” 楚青城在这样目光注视下有点局促，垂头回避。 “手机号都换了？”展研锋又温和询问。 “丢了。” “丢了？什么时候？” “可能来时的火车上。” “那……你没收到我们的短信么……”展研锋没问下去。 楚青城还是明白，知道，他和佳木绝对少不了打给她电话，发信息。垂头，有些惭愧，“没有。” 有点静。 “丫头……”展研锋低低地唤一声。楚青城抬眼看他，那眼里有些暧昧不明。他嘴动动，一些似有似无的话，又压下。 楚青城见他又无话，想起，问：“展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呵呵，杰逊你不记得了？他可记得你很清楚。今天在新闻发布现场看到你了。” “啊？噢！南非……”楚青城明白了。 “呵呵。”展研锋笑，心里热滚滚。“丫头，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如果他与楚青城无缘的话，怎么又会这样巧地让他找到？ 展研锋的声音太油腻，楚青城心虚地又转了话题，“佳木挺好吧？得……快生了吧？嘿嘿。” 展研锋淡然笑下，没答。 “嗯？”楚青城疑惑。 “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什么意思？” “流了。” 楚青城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你离开不久。” “……怎么弄的。” 展研锋没问原因，可从婶婶与母亲对他的脸色和叹息中，感觉是怪他，或者怪楚青城，怪他们给展佳木招了这场祸端。“我也不是太清楚，总之是意外吧……” 楚青城已经心跳，可还是问：“怎么流的？” 展研锋叹声，正面回答：“估计你一出事，佳木着急上火，又到处找你，伤了下，回成都后就说不太行了，老流血什么的……” 楚青城泪花迸出来。 “好了。”他手去给她擦。“可惜自然是可惜，总还会有的嘛。” “她会很伤心！你去看过她吧？” “我……”没去，满心思只到处打听她了。“打电话问过，感觉状态还不错……” “展大哥，明天我去成都。” “去……”不用问，当然是担心佳木。“好，我陪你一块去看看。” 展研锋望着楚青城又犹豫。可蠕动下嘴唇，压在心头的话，依然没提上来。他手轻轻抚到她膝上，问，“有别的被吗？” 楚青城知道这是考虑睡得问题。“展大哥，下楼不远有处宾馆，你去……” 展研锋打断，“不用，太麻烦。” “那你……” “这不有沙发嘛。” “那么小！” “呵呵，没事，将就一晚没事。明天一早咱就走。不知道几点正好有到成都的飞机，早去问问，没有合适的，只要有往那边飞的咱们就坐。近了，再坐汽车。” “一早？”楚青城着急去见展佳木，可还是感觉一早就走有困难。“我得去报社说一声。” “打个电话就行。该也没有其他牵扯吧？说一声就行。……那边工作没变，韩台长算很费心，一直都说派你出去学习了。回去我陪你去韩台长家里好好感谢一下。” “我……”跟随展研锋回D省，楚青城还有些犹豫。 展研锋转身，手臂一下撑床上，脸压到她面前，很低。“丫头，你再消失一次，就是彻底要大哥的命。” 楚青城不敢对那双眼睛，垂目。脸又避向一边。额上，温湿一痒，给他吻了一下。 楚青城不敢再安稳坐着，从一旁移身下床，给他拿被…… 展研锋楚青城第二日下午到成都。 下飞机又坐出租，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展佳木的住处。 展佳木早盼在门口不知望了多少遍。楚青城楼下一露头，便打开房门，站外面等。 两人相见，四眼迷朦，抱住，唏嘘。 “青，你去哪了，坏蛋……” “对不起……”楚青城怀里一抱，感受到肚腹平坦的展佳木，更愧疚不安。 感觉自己太自私，太脆弱，只想自己逃避，将从小来的失意在那一刻无限扩张，竟怨恨所有人，想与她熟悉的一切作个决离。可是，有份关爱真的很无私，不计回报地给予她，她却如此冷漠对待！佳木还怀着孕呢，她也一点不知顾恤，她的宝宝没了，等于楚青城就是凶手！ “对不起，佳木！对不起……” 展佳木止了伤感，却擦不尽楚青城脸上泪，又心酸，“别哭了，你哭我也伤心，你别哭……” “对不起！不是我让你担心，不会害你丢了宝宝……” 展佳木拉了楚青城进房，知道展研锋会断后关门。但又仿佛一眼没看过展研锋，悲喜全在楚青城身上。展研锋没嫌怠慢，含着丝笑容提行礼进门。 展佳木拉着楚青城沙发上坐，靠背坐好，拿了楚青城的手摸到自己肚子。展开笑颜，“放心，再过八个月，宝宝就会出来叫你阿姨了！” 展研锋楚青城都惊望向那肚子。有点搞不清状况。 展佳木呵呵笑，“一个月了！昨天刚查出来。知道阿姨舅舅要来，及时来欢迎呢。呵呵。” 展研锋惊喜，“又怀上了？” “嗯。”展佳木这时才目光投向展研锋，“哥你喝水自己倒去，给青城也倒杯。” 展研锋痛快地去倒，问着，“和家里说了吗？” “昨晚就报喜了！” “呵呵，南方肯定也知道了吧？” “那是，爸爸只比妈妈晚知道一会儿！” “呵呵，那他不回来？” “哎，我又忍不住告诉他，可他不放心我，一听呆不住了，说这两天就回来。他刚走一周，说是至少要呆半个月的。” “呵呵。”展研锋一颗心完全舒畅，笑声不断。 楚青城脸上还没有全见喜色。展佳木嗔怪过去，“不为我高兴？” “高兴。”可还是心疼和愧疚展佳木丢了的第一个孩子。 展佳木又拉了她的手，道：“那个，也不全是因为着急你的原因。从一开始就感觉不是很好，一个多月时就流过一次血，所以才很注意养着。可还是……算了，不说了！青城，说真的我很气你，很想不理你！我都给你发短信说明情况了你怎么还是不回来？恨得我又给你发了条，说楚青城我恨你！结果你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坏丫头，我现在还恨你！” 楚青城又汗颜，“对不起，我那个手机一去南京就丢了。” “啊？我的短信一条没看到？” 楚青城点头。 “那你接着补一个呀。” 楚青城又垂了头。 展佳木又往脑袋上敲，气恨，“我就知道，重要的还是不想给我信！坏丫头！” “对不起。我……” “好了，知道了，你就是傻丫头！……那个录相的事，哥都和你说了？” 楚青城刚要问什么，展研锋端着水，坐过来，说着，“佳木为那费了很多心神，打算起诉罗长平的。后来，他为其他案子先给抓起来了。算了，都过去，别说了，喝水……” 展佳木看眼展研锋，原本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叹道，“其实我该能想到你去南京的，你又不喜欢生地方。你一不见了，我满脑袋都大了，感觉世界那么大，大得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又没了那个孩子，一下把自己搞得也很糟。……青，以后不准这样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得和我说，你不愿意我再说出去，我是绝对不会给说的，我们什么时候不一致对外了？不，你这丫头早就叛变了我！太多事都不和我说，瞒着我！坏丫头，想起来，我就不想理你。” 楚青城任她数落。 展佳木瞟下眼前二人，提高了声音又道：“因为我这次怀孕与前一次距离较近，医生提醒我还是要注意静心休养。不要着急上火，不要受刺激。所以谁也不要再让我着急！” 展研锋呵呵只笑。 展佳木又问向楚青城，“青，你会在这儿多住几天吗？” 展研锋有点不愿意将楚青城独自留这儿，眼光有所保留看向楚青城。楚青城却想留下，眼神也看向他，问寻意见。展研锋看出来，想想，“好，那我也多呆两天，陪陪我们大熊猫。” 展佳木却反驳回去，“不用！哥你住一晚明天快回去吧，外甥本来就很容易像舅的，还是不要再让宝宝见你太多了。” 展研锋瞪眼，“你这丫头！像我有很什么不好？” “可我更愿意我家宝宝像爸爸！”展佳木一口骄横。 展研锋听着无奈而可笑。 其实展佳木让展研锋自己先回去，有其他原因。晚上安排展研锋进另一卧室睡觉时，悄悄告诉：“哥，我知道你现在和吃了激素一样，青城这儿是一刻也不愿多等是吧？” 展研锋瞪眼责怪一下。 展佳木哼一声，继续说：“伯母可是情绪很大呢。可能不只伯母，家里普遍不认同，你要急火火地带青城回家，硬要让大家接受你的意思，会弄得全家都不高兴。这对你是次要的话，可全家不高兴，青城也不会高兴。你不愿意吧？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做好了家里的工作。” 展研锋有些无话可说。 “还有，那录相有假的事你都和青城说了？” “佳木，你看，她也过了那段心理期，咱别老提这事了。” “你真的没说？” 展研锋无语。 “为什么？” 展研锋还那话，“别提了。” “哥，我觉得你现真的有点，不是疯就是很无耻！”展佳木气恨。展佳木确定，展研锋不想没了楚青城回归欧阳白若的那点心理障碍。 “我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对她好，做什么，都是对的。” “哥！” “相信哥哥！”展研锋严肃地看向展佳木，声音轻柔，可更不容拒绝，“哥也相信你！” 展佳木也只能选择相信。发现，要突破那层亲情障碍去，也难。恨一眼，走开。 252 如果爱他（VIP） 展研锋第二天回D省，楚青城留下。 五天后，彦南方回国。 夫妻团聚喜悦，楚青城感觉同处一室内太碍眼。出去闲溜达去。 再回来，夫妻俩穿戴整齐，有出门的样子。展佳木笑道：“青城，咱们晚上去我婆婆那边吃饭。” 展佳木平常吃住在婆家，眼下为了楚青城才回了自己住处，如今彦南方回来，先回家看老婆，然后自然也得回家看看老爸老妈。 楚青城不想她一个外人去影响一家团聚。拒绝，“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展佳木也随便，不勉强，知她去了也感觉拘束，倒不如自己在一处自由。关照，“那你自己弄吃点的，我们可不管你了！” “嗯。”楚青城答应着，送夫妇俩出门。 路上，彦南方叹息。 展佳木眼睛盯过去，“怎么了？” 彦南方知道发生在展研锋欧阳白若与楚青城之间一些事情，一些是听展佳木说的，一些是来自与欧阳白若的交流。如今看到被展研锋找回来的楚青城，不由地心里沉。 他道：“欧阳现在在基层做记者呢。给停职审查几个月了。” “为什么？”展佳木吃惊。如今，欧阳白若几字已很难从她的堂哥那儿听到，更别说主动和她聊起他的情况。 “陷进是非里，难免有是非。应该问题不是很严重，就是一时缠不清。……他好象对青城是认真的。” 展佳木想到欧阳白若对楚青城的护佑失职，也不满。“他认真早干嘛去了？我上次回去，青城生病住院，看着不知多可怜，是个外人看到也会在医院陪一下。他明明知道，连露面也不露，管不都管！我想到都恨的不愿理他呢。要不我哥生气呢，我哥也不全是私心，可能想想也是恨得不行。青城可不是住一次院了，病成什么样，欧阳白若也和外人一样。让谁接受得了？如果我不是旁观者清一点，我也是认为青城犯傻，死也不答应她再和欧阳白若。” 彦南方又叹，片刻后又说：“应该他也不是很容易能做到吧。” 展佳木略有不齿，“他就有些自私自我。另加点自恋，自大！只想享受爱情却不想尽婚姻责任，碰到我们这个傻丫头，才由他欺负罢了。结果好了，瞒来瞒去，瞒成这样了！怪谁？” “……佳木，欧阳有点大脾气，不过也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我也说不太清楚，感觉，你说的也对。可反正他性格不是很合适青城，青城和他，绝对是受委屈的那方。” 彦南方伸胳膊揽过她来，笑下，“小傻瓜，你老为我受委屈，觉得委屈不委屈？” 展佳木瞪眼，“你哪给我委屈了？” “呵呵，你呀，都傻得不知道自己哪傻！直接傻透了！牺牲了自己的事情陪我来成都，我却常常不能在家陪你。为彦南方生孩子，受了那些痛和惊吓，却都瞒着我。你说你傻不傻？这不是委屈？” 展佳木笑，“你才傻，这哪是委屈？这是幸福！” “呵呵，谢谢你老婆，我也很幸福！等我忙过这些，我就申请回来安安分分地陪你生孩子，做个好老公。” “你一直是好老公，将来还是好爸爸！” 彦南方感叹，“看来，幸福不是用外人的眼来衡量的，是用自己心里的感觉来衡量。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是，有人愿打，有人愿挨，愿意，满足，就是幸福。” 展佳木眨下眼，“你是说青城感觉幸福才是重要的？” “总之，外人很难为当事人看明白，什么才是值得。” 展佳木也知道，“可是，我哥看青城好象比他的命更看得重，我做妹妹不帮他就罢了，还要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样好象是有些私心哈？有点不顾青城的感受是吗？可，真的也不全是这样了！其实，我真的是感觉，青城和哥在一起更会幸福。我承认欧阳白若不是很差劲的人，可我还是觉得他不如我哥会珍爱青城。” 彦南方更圈紧她一些，感慨，“人都有私心，展佳木有私心，而且还是感觉为了朋友好的私心。更不可耻！我也有私，心，是点对不住研锋哥哥的私心。我很希望有个女人可以用爱心，宽容心，真正对待欧阳。我想，欧阳最终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老公，你说的……我怎么感觉有些深奥？为什么要宽容地对待欧阳？好象他是易碎品，受过伤的孩子！” “我自己的认识是，是！虽然他从来不说，可应该一些事情给他种下了很大的阴影。” “什么事？”展佳木直起身体，认真地看向彦南方。很难想像，欧阳白若是个受过心理伤害的人。 “欧阳家的叔叔阿姨之间一直有些问题，在他六岁那年，父母闹得很厉害，欧阳阿姨竟然用带着儿子跳楼的办法威逼欧阳爸爸。据说，欧阳被她妈妈半挂在窗外有半个多小时，哇哇地哭。欧阳的外祖父来将女儿才劝住，把欧阳解救下来。从此欧阳就跟着他外祖父，见到妈妈就怕……这事，当年很多人都知道。” 怀孕的展佳木，眼里挂上层雾气，心疼起当年那个孩子。 “……欧阳白若一直对女孩子很冷。可天生长了副讨女孩子喜欢的模样，一直受女孩子的追求。大学时他和一个女孩走近了一段时间，那女孩很迷恋他。可是，欧阳没准备认真和她怎样，大学最后那年欧阳开始拒绝她。不想那女孩很有股韧劲，不依不饶。最后一次，两人又搞得不愉快，欧阳离开，走到楼下，那女孩从宿舍的窗户跳下来，正摔在欧阳不远处……” 展佳木有些听得呆愣…… 第二日，楚青城被展佳木叫着一块外出。彦南方开车。 行了好远，一处停下。彦南方没下车，展佳木带楚青城下车后，往一边慢慢走了段。 楚青城也不禁问：“佳木，去哪？” 展佳木停住脚步，沉默片刻，叹：“我对不起我哥！” 怎么了？楚青城不解。 “我要做叛徒了！” “什么？” “可是，也不能算是叛徒。哥哥的终极意思还是希望青城将来幸福。我也是，希望青城幸福！”展佳木一直有点自言自语状。 楚青城不再问，等她告诉她内容。 “青城，哥哥真的很爱你！你现在不会还没感觉吧？你知道你走后哥哥怎么找你吗？一家家车站地找，把那天离开D省的所有车次，要都查一下……” 楚青城垂了头。 “真的，我还是希望你爱上哥哥，能和哥哥在一起。哥哥肯定会好好爱护你！如果你们可以在一起，我几乎能预见到你们的幸福。我相信，青城只要放开心去接受，也肯定会爱上哥哥。我这妹妹对我这哥哥很看好！除了南方，也算个绝顶顶的好男人！呵呵，有点王婆卖瓜的意思哈！” “佳木，我，觉得不配展大哥……” “傻瓜！说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说到配不配？哥哥是个好男人，所以才配得上青城，要差一点，我还不同意呢。” 楚青城心中有团意思，犹豫着说出：“佳木，你说过让我来陪你，我现在想来。……佳木，我来陪你好不好？你帮我和展大哥说。我，和展大哥说，说着说着，就感觉没了力气……” 展佳木明白楚青城的感觉，沉思片刻，认真问：“青城，你和欧阳白若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 “现在没什么，还是以前没什么，还是一直没什么？” 楚青城低低回答，“现在没什么了。” “是为了录相的事，你一时犯傻，离开他的？还是其他原因？” 楚青城点下头，又摇头，“当时是为那，现在不全是了。他……”楚青城一哑，声音断去。 “青城，欧阳白若也找你。” 可楚青城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女人，既使有喜欢，仍然不愿为她受束缚。终有一天她会等到伤心，怨恨。既然，已经分开，心，已经尝过离痛，就从此，天涯陌路吧。 “青城，”展佳木望在楚青城脸上，话缠在嘴里许久，终于还是说出来。“如果录相的事不存在，你会怎么选择？” 楚青城苦笑个。那如果她生下来就和展佳木一样聪明有能力，可不可以？ 展佳木知道这假设对楚青城无多大意义。又道，“那假如，那录相是有人故意使坏，剪辑出来的，你怎么做？” 可这假设同样在楚青城心中没有共鸣。那天，酒醉是真，与罗长平一起走开是真，她衣衫不整的从有罗长平的宾馆房间跑走，是真。又如何其他不是真？故意使坏自然也是真，否则也不会有那个录相，更不会那个时候给放出来。 为什么有人，连个小小的楚青城也看得起？斩尽杀绝的样！罗长平吗？ 楚青城忽然又好厌倦。近前一处座椅，她坐去。正如佳木所说，如果她决定接受展研锋，她一定一定，认真地爱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累，去做这些无畏的选择？为什么不接受展研锋的建议，只需呆在他身边，什么也不用想，不用怕！ 因为展大哥会帮她处理一切！ “佳木。我不想说这些。” 展佳木也坐过去，垂头默然会儿，道：“对不起。” “佳木我没怪你，我只是听着头疼，不想想那些事。” 展佳木眼光投向一处大门。又道：“青，那是处陵园，里面有个公用陵室，放着一个女孩的灵位。那女孩大学时执着地爱上一个男同学，那男同学在女孩的苦追下也动了些心，可惜，终究无缘。在他们谈分手时，女孩子在他面前坠楼自杀……” 楚青城盯在展佳木脸上，愣愣地听。几乎有点猜到那男同学是谁，自然，是与她莫大相关的人。 展佳木一点点说出，包括欧阳白若童年时受得那次伤害。楚青城早痛泪满面。 展佳木继续说：“后来，欧阳家给了那女孩家一笔钱，算把这事了了。可，女孩家的风俗竟是没出嫁的女儿不下葬，下葬要给她配个阴婚。一个四十几岁半辈子单身的老光棍家，出三万买那女孩的尸体，两厢得益。欧阳白若受不了将那女孩这样打发，去将那女孩的尸体带回来了，又给她家留了五万块钱。那次南方陪欧阳一块去的……” “……青，我以前认为欧阳就那种并不安于家庭，肯被婚姻束缚的人。看来，我们有时往往只看到表面。欧阳惧怕婚姻，对女性若即若离，应该都是受这些经历影响。但我相信，等遇到真正碰触他心弦的人时，爱，还是会战胜那些不好记忆的。南方说好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帮助到欧阳白若，和他一块，像我们一样，也能幸福。哎，我好象受我老公影响太厉害，他心疼的人，我也忍不住会给予更多感情。我真对不起我哥哥！”展佳木又懊恼自责一声。 又道：“青城，我们人常常犯许多错。我们犯错误是因为我们不够聪明，常常不能将感性和理性合适地运用。有时我们太感性地认识一些事，结果，等清醒些时才知多么的盲目和不值得的。但有时我们又过多地用理性去深思某一事，结果，忽略了我们的心里最真实的一些感受。……青，觉得自己爱，值得自己爱的东西不要轻易放弃，更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可以试着给自己给欧阳一次机会，如果他不介意，你也不要耿耿于怀。爱他，就要成全他！不是将他希望的东西以任何名义掠走，包括爱和成全的名义……” 楚青城低头，无语。 一夜后，楚青城暂住的那间房门打开，楚青城提了行礼包出来。展佳木站起来身来，望着，没吭声。 “佳木，我想回去……” 展佳木知道将会这样。默然挽了她的手，相送。叮嘱，“青，再不要把自己搞得突然人间蒸发。你看，是不是着急的是你的亲人？那些使坏的人笑还来不及呢。这种蠢事以后可不要做了？” “嗯。”楚青城应。 “青，南方他们公司又来通知了，他这两天又要走。……南方不放心我，想带我一块去……”展佳木说得犹豫，望在楚青城脸上的目光是不放心。 楚青城看出来，“佳，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你得保证，不会再有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第一个告诉我。不管多远，展佳木的电话都为楚青城开着！” “嗯……”楚青城胳膊圈到她脖颈上，感动。“你别送了，你送我我走得不安心。” 展佳木想想，止步。目送彦南方送楚青城离开。 展佳木没有清楚的告诉楚青城录相不实事件，既然他的哥哥已经瞒下了，还是不要马上就捅破的好。堂哥可以接受楚青城的这一“污点”，已是事实。那么欧阳白若呢？ 展佳木希望欧阳白若可以有她的哥哥一样的胸怀接受楚青城。 如果欧阳白若不能接受，那，便也不值得楚青城继续为他付出。 “让你的小笨笨阿姨用她自己的心自己发现谁才是真正该她选择的人吧！”展佳木抚到肚子，感叹一声。 D省。 飞机场。 两辆车行驶而来，第一辆车里先下来了欧阳白若并季春秋的秘书。于秘书又打开另一车门，迎季春秋下来。后辆车中也分头下来三人。 季春秋一行要去南美参加一次很重要的外事活动。本来是于书记的出访，因为与一重大会议时间产生冲突，季春秋代行。-临走又点名省电视台欧阳白若陪同。这是近来，季春秋与欧阳白若生疏一段落后，又一次指定欧阳白若同行。 按规定，审查期间欧阳白若是不能出国的。但季春秋以工作为由，强调欧阳白若同行的必要性，并力保，不会出问题。 领导如此力保，又是完全了为工作。电话请示在北京的于书记后，于书记选择了沉默，其他相关人等，便选择了默许。 季春秋想的明白，借这次机会将欧阳白若从冰封中解冻，以后再有类似事情便可前有惯例，那么欧阳白若除了名分仍在审查期，其他，已等同脱离监控。 欧阳白若有点搞不懂季春秋对他的这点微妙感情。但足够清楚，在他停职接受审查时，又点他的名同行南美，是帮他，维护他。 季春秋别不多话，阔步往候机厅走，欧阳白若等人，后面相随。 因为季春秋的沉默，一行走的，也鸦雀无声。五六个只阔步前行的男人，身着差不多的白青公务服，齐刷刷地一走，有股气势，竟也夺人耳目。 楚青城下机后从侧门离开，隔了五六米，与欧阳白若眼看要一进一出，错过了。眼角余光，被这气势吸来一些。一下，看到了欧阳白若。 楚青城一愣怔，那依然没想好如何走向欧阳白若的脚步，已不由自主地冲动，向他跑去。 没想过欧阳白若竟是在这样一种地方这么突然地落进她的眼帘。飞机场！这是个瞬间就会起飞带着欧阳白若离去的地方，会不会永远？ 楚青城什么没叫，只撵得气喘吁吁。欧阳白若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声息，脚步放缓，回头看。 滞住。 脚步，眼珠，神情，都凝在那儿，再没动。在辨认眼前这张极熟的面孔，是谁。 253 忘情吮吻（VIP） 楚青城望着那副几乎叫麻木的表情，眼里的雾气迅速变厚，凝重成泪滴往外滚：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存在？！他为她又出现他眼前感到奇怪不解吗？ 黑脑袋带着绝望垂下去时，欧阳白若脸上一阵悲喜酸痛滚过。相信了眼前的人真的，是楚青城。僵硬的手臂最终抬起来，手握到她的臂上。细软软的，也真实！一句话说不出来，一把抱到怀里。 楚青城两行泪又扑落下一串后，笑了。 “小笨猪……”一声，哽咽。 季春秋看了会儿，带队进检票口，手上微微示意于秘书，让他掌控时间。于秘书充分领会，站着检票口外，看时间在两人忘情拥抱里一分分过去。再不能停留，叫，“欧阳，走了，到时间了。” 两人缓慢放开，欧阳白若深眸望着她，道：“我几天就回来，你等我……” “你去哪？” “南美。” 楚青城无声。知道不该栏，可抱住他，一刻也不想再分开。 欧阳白若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也纠缠着心结，分不开。 “欧阳！快点！真要来不及了！”于秘书又催。 “等我！”终究，放开。 楚青城点头。 “等我！” “嗯！” “……等着我！”欧阳白若声音一哑，眼里湿润。 “我等你。”楚青城清楚地告诉他。 他嘴角挂上丝笑容，手抚到她脸上，轻轻摩挲下，唇上快速一吻。声音又坚实有力道：“等我，小笨猪，再乱跑我绝不饶你！” 楚青城也泪眼迸出笑来，更深深地点下头。欧阳白若又留恋几步，转身，往检票口去。 楚青城望着那身影就要进去了，却又飞转身，又跑向她，一边从脖颈上摘下样东西。跑到她身边，抓过她的手来，把那东西放她手心里。“拿好，等我回来！” 楚青城看是一大一小两个指环，一起串在一条丝络里。楚青城疑惑地抬眼看他，被他一把又抱怀里，紧紧地一拥，道：“等我！” 欧阳白若的身影飞快地进入通行口。很快，在楚青城眼中消失。不知是喜是伤的，又凝了她满眼雾气。攥着手中的指环，虽不能完全确定其中的含义，可知道，欧阳白若与楚青城，将有一个可期待的明天。 楚青城提着行礼又移步出了大厅。眼里晕着团湿霭，垂目走着。又目碰触到一双脚。 她抬起脸来看去，有点愣。 展研锋深望在她脸上，眼里看到的，显然不只眼前的楚青城。可含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礼来，别没多说，提上车。又打开前副座门，等楚青城上。 展研锋先带楚青城找地方吃饭，温和细致地照顾着她吃。什么不问，像再平常不过的一次日常相见。楚青城也话语腹里周折，出不了口。 默然吃完，上车，也无声。 一会儿后，楚青城看看窗外，不知车去向何方，犹疑着开口：“我……回家，广城国际。” 可展研锋清楚，欧阳白若一直住在那儿。他喉间蠕动下，没改变车的行进方向，道：“先去看看奶奶？奶奶一直不知道实情，老问你呢。身体不是很好。我们说你出去学习了。妈妈在家已做好饭了，等你回来……” “展大哥……”楚青城声音酸涩。 展研锋打断，又道：“要不，今天先休息下，明天再去。一会儿我和妈妈解释一下。广城国际吗？” 没等楚青城回答，汽车已经调整了方向。 一路再无话。 下车，展研锋提着行礼，与她进家门。楚青城心中百种滋味，没望向室内一圈，展研锋先行提着行礼进卧室。她也跟进去。 展研锋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往橱里放。一件一件，压得楚青城心脏滞息。她走上去，“展大哥，我自己来。” 展研锋手停住，看向她，道：“我除了我妈那儿，还有一套房子，我基本没住过。我想让你搬去。” “展大哥……” “如果你不想搬去，那么，我陪你一块住这儿。” “展大哥！”楚青城急。展研锋完全一幅绑架她的口气，似乎不需要她多说话，只要求她听着。 他一臂一伸，将她紧束怀里。心，胸下劲跳。楚青城挣一下，他胳膊更紧，她便没再动。也不禁伤痛，“展大哥你别这样。” “丫头，你知道大哥心里的疼吗？” 知道。 “你知道大哥宁愿让你恨也想给你幸福吗？” “展大哥……” “你告诉我怎么让你远离欧阳白若！” “……展大哥，我知道你怕阿若对我不好……” “青城！”一声阿若，落在展研锋眼间，沸起一片，很烧烫了下。他稳一下声音又道：“你别忘了你是我未婚妻，如果你和欧阳白若在一起，那是置我于无地。你真的忍心让我这么难堪？” 楚青城嘴唇抖动半天，有点不知如何表达。“可是，可是……展大哥那不是真的……” “即使那不是真的，可你还答应过我，只要奶奶高兴，多久你也陪我演。” “……展大哥……”楚青城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可感觉应该不是这样的。似乎应该展研锋来解决这些问题才对，怎么都推到她这儿来了？ 展研锋放过来，望着，软硬兼施，哄劝：“我知道青城不是一点不在意我，你答应过我的也一定会遵守。……我不逼你，我也说过。如果你实在想改变，那也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处理好，不能太伤奶奶他们的心。你说呢？” “我……” “丫头，”展研锋声音又有点酸，“你也不能让大哥太心疼……” 楚青城望着湿涩的一双眼睛，终于，点头。 “好，”展研锋松口气，“明天收拾下，以后不要住这儿了。” 楚青城沉默下，道：“展大哥，你说过不逼我，希望你真的别逼我。我，给你时间处理，处理不好，我绝对不做让大哥难堪的事。可处理好前，我不想再和展大哥见面了。……我，真的不会再放弃阿若。我知道大哥还是为我好的，是因为心疼我，才对他不接受。可，我……” 展研锋牙间切得越来越紧，脸色很难看。 楚青城更低垂下头，不忍相看。可决心已下，“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幼稚，我太依赖大哥了……是我不好！” 晚上，楚青城上了床后，盯着对面挂历上还空旷着的那个数字，有点发呆。 手机响起。一看，欧阳白若，赶紧接。欧阳白若这时的声音毫无近半年的分离感，气急败坏地吼过来，“你这笨猪丢了电话你不和我说！” 哪有时间说，他就飞走了！“你怎么知道了？” “我打你原来的电话老打不通，只好问展佳木了。你这笨东西！那电话一早就丢了？” “嗯。” 他声音落下来，有点颓丧，“那发给你的短信什么的，也都没看到？” “你给我发短信了？” 欧阳白若没继续探讨下去，“在干什么？” “在床上。” 那边电话里顿半天，又道：“挂历上还有一个数没圈呢。” 嗯。楚青城又望过去。 “等我回去，我和你一块圈。” 楚青城心头一热，“嗯……” “你这段时间都在哪了？” “南京。” “干什么了？” “在一家报社做记者……” “真的？我猜你可能找这样的工作。我也猜你可能去南京，我找那边新闻圈里的朋友还打听过。怎么就没打听到！” “你……去打听过我？” “顺便问了声。”欧阳白若一下又没好气。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我？” “那么大城市我亲自去找你有多大意义？我能挨家挨户去查你？” “展大哥就差点挨家挨户找！” “有他犯傻了还用我也一块傻吗？他找过了，没有，我再找就有了？” 楚青城一冲动，啪，挂断。这坏蛋确实可恶，总在可以让人感动些的地方，彰显他的聪明务实。 电话又接着打过来。楚青城任它响了好久才接。 欧阳白若软了声音，可还是让人很无语。“我给审查了好一段时间，出省得向有关公检部门打报告，搞得我想到你就恨得不行，才不想出去再犯傻。我一直准备等你回来，掐死你的！……走得急，没顾上。” 楚青城只嘟着嘴巴出闷气。 他嘿嘿笑两声，“我还帮你顶班去了，你就没看看D省新闻？……小东西！你就没看？没想看看我？我可是为新闻台提高了好多收视率，都乌央乌央地围着，看被贬欧阳白若怎么做热线！” 楚青城心中，又酸涩，柔软。无声。 片刻沉默，电话里又轻声传来：“青……” 无声。 “青？” “……” “小笨猪？” “……” “宝贝？” “……” “小东西，出声啊！” “嗯。” “小东西！”欧阳白若气恨一声，又叹，“后悔死我了，还是太蠢，竟然就上飞机了！……小笨猪，别再傻，你走了我不会还给你房子……” 楚青城一笑，喷出两眼泪来。“阿若，你……我，那事，你知道吧？” 欧阳白若接着心里就冒出焦烟味，可咬咬牙面对。知道，这是她更在意的。“……我不好。” “我不要你这么觉得！你要嫌我不怪你……” “你以后要听话，对我要好，给我做饭，洗衣服……要不，我就不要你了。” “阿若。你嫌吗？” “答应我！” “嫌吗？”楚青城一定要知道。 欧阳白若又吼，“以后不许再出这傻劲！欧阳白若不说嫌就是不嫌，不说放，你就永远呆在我床上，不许再多离开一步！” “阿若……” 宝贝，欧阳白若不是嫌，是恨！最恨的是自己。“等我！……如果欧阳白若再犯傻丢下你时，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等我回去……” “嗯。”楚青城抬手擦下脸上的泪，碰到脖颈处，那对指环轻脆地响了一下。问：“指环，别人送的？” “嗯？”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让我帮你保管一下？” 欧阳白若明白，带着涩意笑下。“那是那天前买的。” 楚青城已经心疼那个幸福时刻的丢失。却问：“买了干嘛。” “想知道小笨猪？回去，我告诉你。” 静默，两张脸，都笑。 “小东西，等我。”欧阳白若又轻轻送过一声来。 “我等你！”等你！楚青城其实来时就基本决定，只要他愿意，她愿意等他一辈子！ 展研锋第二天没露面。下午电话过来，仓促道：“青城，佳木和南方出事了，我现在去南美，你家里照应下，陪着叔叔和婶婶……” “怎么了？”楚青城惊骇。 “详细情况不知道，我先挂了。”展研锋眼前兼顾的事情太多，匆忙挂断电话。 楚青城呆愣会儿，提包，换鞋，去展家。 展老太太见楚青城进来，抓了手哭道：“佳呀，平安回来了！奶奶差点就一口气过去了！哎哟，南方呢？南方呢？” 佳木妈妈眼里挂泪，张张嘴刚要说。展母摇头，示意，随便老太太认为吧，只要能放心些就好。佳木妈妈脸扭一边去，又伤心焦虑。 老太太擦泪，“南方还没回来？还得再等会儿？” 楚青城也明白展母的意思，顺着说下去，“嗯奶奶，还没到。” “噢。和研锋一块回来？” “嗯。” “噢……”老太太精神稍一放松，脸上犯迷乎，有睡意。 楚青城问：“奶奶，您上床上休息吧？” “嗯……”老太太嗯一声，展母也帮忙，与楚青城一块架回她自己卧室去。往床上一躺，老太太又清醒一下，嘱咐楚青城，“佳呀，以后可别老坐那玩艺来来去去的……” “哎，奶奶。”楚青城答应。 展母让楚青城房里守着老太太，她又出去，看护佳木妈妈去。展怀西一听到消息就去外事处听信儿去了，一直没回。 除了老太太床上又安稳了，一家人分散忧虑中又熬过一晚。 凌晨，传来展研锋的消息：展佳木没事。 到底有差别，一家人一下先松口气，接着又想到彦南方时，展研锋电话已挂。再打过去，竟老占线。后来，干脆关机了。 但大家还是多了莫名希翼，感觉佳木没事，应该南方也没事，展研锋打来电话当然是把两人归为一块说的。 多少安了些心，几顿饭没怎么吃了。这才坐一处，又吃进些饭。 至又午夜时，展家大门一开，展研锋先进来，然后进来了展怀西的车。除展老太太，三个女人都走出门来，望着，盼着，又有点不敢轻易开口问什么的等着车上人下来。 前座是司机，后座一边下来了欧阳白若与展佳木，一边下来了展怀西。 没有彦南方。 先接展佳木进屋！ 佳木妈妈两手伸去，要握住女儿的手时，才发现，展佳木手攥得异常。一手拉着欧阳白若的一衣袖，一手使劲地牵着欧阳白若的手。对母亲伸过来的手，没反应。 展母和楚青城都看到，眼光，从那手上，追到脸上。望着展佳木和欧阳白若，有些迷惑。 展怀西一句话没说，进去了。展研锋让愣在外面的其他人，都进。 “怎么了？”客厅坐定，展佳木还是依在欧阳白若身边，大家都问向展研锋。 展研锋先没回答，看看，叫青城，“你陪佳木楼上休息下。” “佳木？我们上楼去。”楚青城上前叫展佳木。展佳木还是只抱紧了欧阳白若的胳膊。 欧阳白若叹口气，站起来，陪着一块去。展佳木没用叫，也站起来，随着上楼。 望着女儿上楼的背影，看着好好的，可又肯定哪不对。佳木妈妈很想跟上去，可又按不住心头疑惑，先问向展研锋，“研锋，你妹她怎么了？南方呢？” 展研锋这才说情况，“佳木和南方在墨西哥乘的直升机坠毁了。佳木跳降落伞下来了，南方，当场就……佳木可能受刺激了。” 两位母亲都捂了嘴，垂泪哭泣。怕惊动里面的老太太，更出乱子。 楼上展佳木给欧阳白若放到床上，可她手还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欧阳白若先不急着走，手捂她眼上，轻声哄道，“乖，闭上眼晴，我不走，我去卫生间。你睡一觉，不睡觉对宝宝不好。” 展佳木松开手，望着他走出房门，才闭眼。楚青城看着，呆，展佳木完全没看到她一般！ 房门没给关闭，轻轻传过来一声，“出来。” 楚青城急步出去，也想马上问问明白。 欧阳白若拉着她进了另一房间，似乎是一储藏室。他不管身边杂物，抱着她贴墙上。楚青城没推他，满腹待解的疑问：“南方呢？” “……乘坐的直升机出故障，遇难了。” 楚青城眼里一下盈出泪滴。“佳木……” “佳木可能受了刺激，脑子有点不清楚。当时，被发现时，被降落伞包着，昏迷在里面……” 楚青城啜泣。“你怎么碰上了？” “听到遇难的有中国人，我们接着就过去了两个人，没想到竟是南方和佳木。佳木，一看到我，就当我是南方了。估计当时情况下，脑子不太清楚，终于找到张熟面孔，一下就当南方了。” 楚青城继续为佳木心痛，流泪。他吻着她唇角上去，噙着满嘴腥涩，胸里也悲喜不定。喃，“青，不要离开我！” 楚青城一下抱到他腰上，俯进怀里哭泣。 他又抬起她的脸，眼里，酸痛中流淌着异样温存，“小东西，想你……” 四片唇，均沾着泪，相互抚慰，渐渐绞缠难分。 忘情地吮吻，却被敲门声一下下击碎。 254 美美嗅食（VIP） 最终，分开，望着，四目又粘缠。 敲门声又响。两人都感觉，应该是展研锋。楚青城眼神乱，有点不知该如何应付那声音，欧阳白若在她脸上温存抚摸下，先往外走。心里，怀着踏实，等着晚上回家，再尽情缠绵。 他出去，门关闭。外面脚步声去远。 展研锋知道楚青城也在里面，可没再推开那门。切紧牙关，暂回展佳木房里。 楚青城一会儿也轻轻推门进去。似乎没人关注她，展研锋也只是望着展佳木，却身后，清楚地感觉到楚青城气息地移近。又穿过他眼前，更近向展佳木的床边。 展佳木手里拉到了欧阳白若，又安静。刚才她一觉后接着就醒，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看不到欧阳白若，声音闹得楼下的人都听到，却没惊动了同一楼上的欧阳白若与楚青城。 展研锋能想像出因为什么，知道，但凡听到声音，楚青城还是会来看看。 展家人议定，明天送展佳木去医院作全面检查。 只是今晚先得过！佳木妈妈求向欧阳白若：“欧阳，你能不能留下照应下？” 欧阳白若自然不能推辞。点头。 都聚这儿没必要。佳木妈妈陪女儿，楼上另收拾房间给欧阳白若住，夜里叫着方便。展母也留下，照顾老太太。 展研锋送楚青城走。如在平时自然也会主张楚青城留下，只是欧阳白若留下了，那楚青城离开更合适。 一路还是离不开有关展佳木并坠机的事。展研锋停车，下去照应楚青城下车。夜里，楚青城又一直心不在路上，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到哪了？” “到家了，下吧。” 家……找不到广城国际的影子呀。楚青城疑惑着，给展研锋请下车来。脚下一立，嗅，楚青城看出来，这是展研锋的家！“展大哥，我……” “天晚了，也就能睡一会儿，别折腾了。早睡下，明早我们一块陪佳木去医院。” “我知道，我回家吧，你不用去接我，我会很早就过去的。” “我也累了！”展研锋揽了她往家里走。 楚青城想想，他肯定也够累，两天里不一定有时间休息过。而这么晚他显然是不会让她一个人打出租车回家。动动嘴，作罢，有点无奈的，一块进楼。 而就睡在欧阳白若左心房似的楚青城，他身体却挨不着。另一样难言煎熬。 不知躺了多久，展家万辆俱静，都宁睡中。最终起床，悄悄出门，驾车，奔回广城国际。 广城国际的家里却没有楚青城。他拿出手机打出去。 “喂……”楚青城的手机轰炸半天后接了，声音带着慵倦。 “在哪？”欧阳白若声音更像扔过一颗原子弹去。楚青城没在他期望的位置上，无论前一分多少柔情，后一分还是止不住暴怒。 “在……展大哥家……” 欧阳白若啪挂了电话，出门。 展研锋家不久响起一阵带火药味的敲门声。展研锋一身睡衣，起来开了门。欧阳白若几乎没看他，推开门就往里走，楚青城人已探到卧室门边。他冲着那黑脑袋过去，揪了胳膊就走。 欧阳白若再不想在楚青城这儿一点暧昧。这是他的女人，不允许再这么暧昧不清地呆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楚青城又穿了展母给她的睡衣裤，脚上趿着拖鞋，给欧阳白若就像抓奸样地拽着就走，感觉有份不堪。不想这么出去，下意识里往后挣。 展研锋毫不客气地上来阻拦。欧阳白若也一点没客气，一个愤拳捣过去，怒，“展研锋你装什么傻？你真当她当妹妹了？” 展研锋手不禁捂到鼻子上，放开了楚青城。 “啊！”楚青城见展研锋指缝里溢出鲜血，惊一声，甩欧阳白若的手，要去帮着处理。 欧阳白若回身，更把楚青城提到眼前。双目，燃着烈火。气得有点口不择言。“楚青城，说的好听点你叫蠢，说的不好听你就叫不知检点！女人可以随便喝酒了跟别的男人的车走吗？稍有点脑子会孤男寡女睡一家里吗？楚青城我告诉你，我没兴趣像傻瓜一样天天在别的男人手里追女人！你愿意在我身边，就正正常常像个女人样！不愿意，从此不准再在我欧阳白若面前出现……” 楚青城两眼一痛，酸楚在脸上翻腾。这显然带了罗长平事件的话，清楚地传达出欧阳白若心底的嫌恶与记恨。 欧阳白若也声音一下酸，“我没提醒过你吗，我没提醒你吗？你为什么老要犯蠢？你以为这笑面虎不是男人吗？你一定再要生出事了才有记性？” 展研锋双手抓到欧阳白若后衣上，狠劲一丢，将他推到门口。楚青城从欧阳白若手里一脱逃，跑回卧室，反锁了门。 展研锋巨石样挡到欧阳白若面前，道：“欧阳白若你要还有点脑子的话，应该记得，我，和青城是未婚夫妻！出去！” 欧阳白若脸上悲愤下，冲了卧室叫：“楚青城给我出来！” 卧室门毫无反应。展研锋打开家门，将欧阳白若推出去。 此时两厢仇怨，恨不得再不相见。 只是仅两个小时后，展研锋又给他推走的欧阳白若打去电话，“佳木不肯去医院……” 欧阳白若只听了半句，就挂断了电话。展研锋头痛，有点拿不准欧阳白若这是不是拒绝的意思。楚青城后面远远地看着，差不多明白，手握着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阵也想打出去。 不久，展家出现了欧阳白若的身影。 他眼光滤过展研锋与楚青城，直接进展佳木的卧室。展佳木喘着粗气，正给母亲勉强束在怀里。 见欧阳白若到了，佳木妈妈放开女儿。展佳木一下松口气，笑向欧阳白若，“南方！” 欧阳白若走上去，握着胳膊起来，“走，咱们去医院。给宝宝检查一下。” 展佳木乖乖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一家人松口气，又不禁酸楚。展怀西夫妇都去，楚青城也跟着，欧阳白若自然也得跟着去。展研锋再跟去，也没有太多意义，准备先回单位，处理点公事，再去医院。送着五人上了车，眼望着，驶去。 展佳木就是大脑某些神经暂时受到冲击，其他地方，确也没有明显内外伤。可是，正值怀孕期间，药物与理疗器械都不能随便使用。医生此时，也有些束手无措。让先住院观察几天再说。 展佳木病床上暂时睡去，展怀西夫妇陪在病房。楚青城要回广城国际拿点自己的穿用来，准备以后日夜陪侍展佳木。上班的事，自然过后再说。 下了电梯，出了楼，走过一段花架下，再拐弯，眼角扫到侧旁一个身影。楚青城微一凝滞后，脚步继续。 欧阳白若仰靠在花柱上，半垂的眼里是楚青城行去的身影。眼一闭，将疼痛掩进去。 楚青城脚步却再拖不走，站住了，回头看。泪光莹莹的，在欧阳白若脸上晃动会儿，他眼帘又打开了。 四目望住。 “你嫌我……”楚青城声音一颤，又颤下一串泪珠。 欧阳白若嘴唇抖动几下，两团雾气眼里一凝。又闭上。 楚青城走回他面前，看到细细抖动的眼睫下两滴湿迹。这流到他脸上的泪，比她眼里的，痛百分。俯进怀里，哽咽“对不起……” 欧阳白若两胳膊抬起来，束住她，一点点往自己身体里揉压。声音哑涩，酸痛，“小东西，你回来报复我的吗……你想让我死吗？” “我怕你嫌……” “笨东西，要嫌我离你远远的就是了，和你这些费话干嘛。” “我怕你忍着自己受委屈。” 他身体里疼痛感立缓。忍不住恨意哝哝，“你以为你谁？你以为欧阳白若是谁？为你只小笨猪受委屈，美死你！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改不改这破毛病？” 心头泪意已干，噘了嘴，解释，“展大哥累了，又那么晚了，我就答应住下了。我以后再不了！我一回来就和展大哥说了，以后不再见他……” “那怎么还见？” “可佳木又这样了，特殊情况嘛，怎么不见？” “小笨猪！”他又气恨，“笨得莫名其妙都一块跟你变傻！展研锋他答应？” “嗯。” 答应了！？他手抚到她脸上，声音变温存，“你去哪？” “回家拿洗刷用品和衣服，我想以后在这儿陪佳木。” 他知道拦不住，而且，他肯定也少不了来。并不反对。攥着手走，“我陪你回去拿。” 楚青城手却想抽出来，胳膊往后缩。 “干嘛？”他又往她肩上揽。 楚青城更闪开身。 嘶——又找不自在！ 楚青城继续把刚才的意思说完整，“可是，我也答应了展大哥……” “答应了什么？” “等他处理好，不让他太难堪。处理好前，我也不和你太亲近……” “什么？笨猪你真没脑子？他这是故意耗着！”欧阳白若声音一下又高了八度。 也许可能。可，“不管怎样，都该给展大哥点时间。现在佳木又这样，我们别再太刺激他，让他心里烦了……” “那就天天刺激我？” 楚青城垂头。欧阳白若又点到脑袋到恨，“你这笨东西，当初怎么想的！和他定得哪门子婚？” “我我……” “我我我，你是要气死我！”欧阳白若一把又攥到手上，强握着，拦出租车去。 楚青城想尽量忠实对展研锋的承诺，不想外面形成影响，给展研锋添堵。另一手去掰扯攥着她手的手。半天，小指掰开中指复原，掰开中指，小指又扣紧。 “你放开！”她打去那手。 他另一手过来帮忙，干脆将她两手一块掐在大手中。 楚青城没了办法。双手给缚着，像只给他牵后面的小狗一样，噘巴着不情愿。随着走去。 上了出租车，又给他拦腰牧怀里。对司机道：“广城国际。” 到。 电梯里就有点等不及的欧阳白若，裹着她进了家门，就身上乱扯。楚青城着急，“坏蛋，我说过了！你不要……” 欧阳白若根本不听。 欧阳白若准备有限度地配合一下楚青城，暂给展研锋留几分薄面。这已经很不错了，还真要他实实地等展研锋“解决”好？那得等死他！ 楚青城一直喜欢穿裙子的习惯，很好，上面一提，先弃去一层麻烦。他托到那久违了的肥臀，往卧室跑。一边切齿，“小东西，你知道我恨不得一晚出去找多少个女人吗？让你这笨东西不知好歹……” 楚青城抓了头发更是往外推，嘴里也恨：“你出去找了？” “没找到这么傻的……”欧阳白若狠压到她唇上，带着股凶悍情感。 楚青城手下一软，有些松力。 他吻着脖颈侵欺往下，肩上，胸前，细细地落满热吻。要将她整个的美美嗅食一遍。 外衣，再无法往下推。他嘴巴暂离开她的身体，将她上衣从头上撸下，又将裙下的羊毛紧身裤往下脱。 楚青城又缩身体，“阿若，我感觉这样欺负展大哥，不太好吧……” 等于与虎谋皮，欧阳白若两手一把抓，连里面的小内裤，一起，狠力一扯，一块褪至膝下。细绒绒的小草床终于又晾到眼前。 他盯着，却喘动。 欧阳白若知道，放从前，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扎下去。可现在……欧阳白若一下憎恨自己的邪恶。憎恨着，那线邪恶还是不由自主地挤进他脑来。 那个最为男人疯狂的部分，欧阳白若唯一亲吻过的一个女人，被一个他很难接受的男人，侵犯过…… 欧阳白若深晓了身为男人的邪恶。似乎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女人，却很难看淡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侵犯。 邪恶的男人！ 欧阳白若切齿，憎恨着自己与男人，将自己的裤子快速往下脱。像，要亲身把一种誓言种给楚青城。 覆上。肌肤亲近到一起，灼热的满足感，让两人都晕眩一下。 一下，芥蒂完全找不到。欧阳白若忽然有些激动，噙到她唇上，眼角一下又湿。这身体可以给他的幸福，足够压过一切。 “小东西，我想要……”他深深地又陷进她的唇，吮吻。 楚青城也不禁深陷，柔韧的臂，越来越紧地往他颈上缠。随着唇齿里的细密呻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下蠕动。 手机铃声，开始伴奏。 许久，楚青城忽然意识到那是来电话的声音，身体一僵，眼瞪开。“电话……” 欧阳白若早听到了，没准备管。海啸，他也要做完。 他抚摸着下去，给他们打开最后一段通路。 “电话……”楚青城上身一起，又给他猛一压，吻着唇，又落床上。 “佳……”楚青城想说可能医院来的，关于佳木的，得看看。可又给他堵回去。 电话依然在响。 欧阳白若听这么执着的铃声，她的响完，他的响，不用看，肯定是医院来的。可那个该死的医院到底与欧阳白若和楚青城有多少关系！？ 他将她的腿继续打开，那细腻腻的酥软带着一种粘湿的诱惑往他手上，心里。扑。 他更用力一下，手腿并用，完全，将她胯部打来。手掌，托住她双腿…… 255 爱情傻瓜（VIP） 手机继续轰响。 楚青城胳膊使劲将他拒住，急切，“阿若，肯定佳木那出事了！快点，她现在很容易出事！我们这样很可耻！” 欧阳白若长叹一声，咬牙，起身，将刚脱去的衣服又往身上穿。 急匆匆赶至医院。 医院走廊站着一脸怒容的展研锋。“欧阳，我想你愿意为佳木尽点心不是看在我们任何一个人面子上，是为了南方！不过，我们会一样感激你。但你要做就认真做，帮她度过这个时期，尽快好起来！你这样一闪一收的，会更要她的命你知道吗？” “佳木怎么了？”楚青城忍着窘迫，走上来问。 展研锋目光投向她，盯了眼，又落下。对她一句话没有，慢慢，走去他们身后的方向。楚青城被他错身过去的脚步，带出两眼泪来。这样带着凄绝感的展大哥，楚青城还是不用原由地会心痛。 欧阳白若看眼楚青城涌出眼眶的泪，沉着脸走向展佳木的病房。 展佳木焉焉地躺在床上，没有多少生机。佳木妈妈看到欧阳白若进来，抹下眼睛，默默让一边去。 展佳木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晴，立即眸里，一缕灵动，笑容也出来，“南方，你回来了！” 欧阳白若笑笑，走近床边，握到她伸出的手，“佳木，我不在时要听妈妈的话，不听话会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没不听话，我就是出去看你坐的飞机走了没。” 欧阳白若有点无声，楚青城用手，将泣声，掩紧在嘴内。 佳木妈妈又从保温筒盛出半碗羹，端上来，“佳木，乖，吃点饭。” 展佳木紧闭了嘴，摇头，把脸避开。 “乖了，吃点。从昨晚就没怎么吃呢……”佳木妈妈说着哑声，脸上酸楚。 欧阳白若接过碗来，小勺盛上一些，往展佳木嘴前送，“得吃饭！不能你不饿就不吃，你不饿，肚子里的宝宝饿。妈妈只要做来饭，就要吃，知道吗？” “噢。”展佳木顺从地张开嘴，给欧阳白若喂进去。 欧阳白若喂得算熟练。从墨西哥他第一次交接上展佳木，这工作他便开始从事。以为，回来，有她的家人就没那么依赖他了，不想，还这样。 被欧阳白若喂饱饭的展佳木一时心身平静。他又关照几句，上班去。 晚饭前欧阳白若又过来，看着展佳木吃进晚饭。展佳木吃得很开心，边吃边望着他笑。 欧阳白若晚上值夜班，还得走。交待，“佳木，我走了，我还有工作，一晚上回不来。不准不听话啊！” 展佳木点头。 “躺下，睡觉。” 展佳木不躺，望着他。欧阳白若温和地柠下眼睛，“躺下！” 展佳木裂开嘴笑，把手臂张开，像伸翅的小天使，等人去爱抚。欧阳白若迟疑下，上去，抱一下。放开。展佳木满意，躺下。 欧阳白若离开时从楚青城身旁走过，斜去一眼，楚青城垂着头，没看他。 展怀西早过来了，随着欧阳白若一块走出病房。 “欧阳，”展怀西送着欧阳白若往电梯走着，一边道，“谢谢你！” 欧阳白若浅淡笑个，略摇下头。 展怀西又道：“有件事，叔叔不拜托你，你也已经在做了。我们很感激！我还是想亲口再拜托下。佳木现在状态你也知道，我想以后会慢慢好起来了。可是眼前得平安度过去。她怀着孕呢。……南方父母那边情况也不太好。佳木的公公病倒了，还在住院，佳木的婆婆也离不开，可还是天天一两遍地打来电话，问佳木的情况。不只担心佳木，应该更担心佳木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都是做父母的，能体会。南方……这么走了，他们更盼着这孩子能生下来。我保证了，不用担心，会想尽办法让母子平安。佳木和南方的感情，也都知道，这孩子要真保不住，恐怕佳木以后清醒了，也还得疯了……”展怀西说着不禁也清泪一行，擦去，“叔叔就是拜托你呀，这段时间多受受累，陪陪佳木，让她安心，安神。她再坏也就这样了，可那孩子怕不经折腾……” 欧阳白若全明白，点头，“叔叔我知道，我做的不够，以后我注意！” “哪有哪有！这是在给你添麻烦，可……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你不在，你阿姨连饭也哄不进去。哎！上午，你刚走了，你阿姨也就出来送了我几步，说了几句话。回去，就找不到佳木了。好一通找！最后楼顶上找到了。离着楼边，就差那么几步……” “对不起。” “不不不是，不能怪你。叔叔就是想多拜托你一下，看在你和研锋的关系上也好，看在你叔叔的一点薄面上也好，看在……南方的面子也行。多……” 欧阳白若手握到展怀西手上，“我知道了叔叔，您不用多说！我会一天三餐过来，陪佳木吃饭，临走会交待清楚，不会让她再像今天这样。中间，有什么需要我的，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谢谢。” 欧阳白若离开。车里，电话打给楚青城。“小笨猪，刚才怎么不看我。” 楚青城拿着电话门外去，轻闭上病房门，没应他刚才的话，问：“还开着车吧？先好好开车吧……” “刚才生气了吗？” “……怎么了？”楚青城不确定他指的什么。 “我以为你刚才不高兴呢，看我抱佳木。” “没有没有！” “没有？” 没有？！看到只有欧阳白若出现时，佳木才会温馨动人的笑脸，为什么心底里有样特殊的酸涩？当然为了佳木！为佳木眼里虚幻的彦南方！“没有。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抱佳木！谢谢你能这样做！楚青城没说，叮嘱，“路上小心开车。挂了吧。” “青……” 楚青城心间一湿，这唤声，总是带着股凝重的感觉。“嗯……” “上午我生气了！” “……”怎么了？ “老忍不住生气。” “……”为她心疼展大哥？ “我很小气是吗？”展研锋从来不在她面前发火吧？上午展研锋悲愤里有痛佳木，但更痛的，可能是他与楚青城一起消失又一起出现在他眼前。展研锋也没向楚青城发火！但如果是他，他会浑身先痛恨楚青城个体无完肤。 所以，楚青城才会忍不住与展研锋亲近吧？ 欧阳白若一阵反省，也想让自己大度些，像个温和宽厚的男人，给楚青城踏实的依赖感，而，不是让她小心容忍着他这样一个大男人。 可，欧阳白若边反省边又忍不住生气了。他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变成展研铎，一切才对劲！？ 楚青城的声音传来，“小气鬼，好好开车。” 这轻柔温存透着无比亲昵的娇嗔，让欧阳白若一下，展开笑颜。 原来，真有这样一种事物可以把人一会儿变到天堂，一会又沦为地狱！那事物叫爱情，那人，叫傻瓜！ “自己也要认真吃饭！”欧阳白若声音也温存如水。 “嗯。”楚青城握着话筒嘴角一丝甜腻的笑。有种事物不仅让人像傻子，还会让人很没心没肺。不管眼前多糟糕的情形，都能，从心里绽出笑容。 楚青城没再离开医院，陪在展佳木的病床边，只要佳木妈妈不在房里，她寸步不再离开。 佳木妈妈做了夜宵提了又过来，楚青城给展佳木已洗好手脚和脸，正将她的脚丫放自己膝上，给她剪趾甲。 展佳木觉得偶尔碰到哪会痒，笑着抽脚。楚青城嘻嘻笑着，拽住不放，“佳木，你脚趾甲长得可以当爬山虎，能爬墙了，你再从楼上往外跑就不用系围巾了。你还记得你结婚前，你为了见南方，系了围巾从窗户里跑出去吗？” 展佳木笑一会儿，想，望着楚青城呆片刻，叫：“青青。” 楚青城一下抬起头来，“佳木你叫我？”展佳木从回来，对家里人都有些似清似不清的样子。像熟悉，却又对谁也没清楚地叫出名字过，或者唤一声爸爸妈妈。 佳木妈妈也激动，放了保温筒俯过来，“佳呀，好点了？” 展佳木看看母亲，笑下，眼光接着又移开，投向外面，问：“南方说晚上不回来了？” “嗯。”楚青城点头，“他工作很忙。” “我知道！”展佳木不喜欢别人知道南方比她清楚。楚青城听出口气来，闭嘴。 一会儿展佳木又问：“天亮了吗？” 佳木妈妈端了展母在家熬的鸡粥，给佳木喂，“来，宝贝，吃完了，睡一觉，天就亮了。南方就又回来了。” 展佳木望着粥噘嘴，“不想吃。” 楚青城也劝，“佳木吃点。对宝宝好。南方临走不是说了嘛，妈妈做了饭你就要吃，你不饿，宝宝会饿，知道吗？” “我知道！”展佳木也不太喜欢别人再来告诉她南方说给她的话，伸手，“给我。” “妈喂你……” “我自己吃。” 佳木妈妈尝一下，冷热合适，递过去。展佳木痛快地几口吃进去，楚青城又服侍上水来，让她喝了些。展佳木躺下睡，问句：“快天亮了？” “快了！好好睡一觉就天亮了。”佳木妈妈给女儿捂好被子。直起身，对楚青城道谢，“谢谢你了青城。辛苦了。” “没有。” “我在这儿陪着，你回去睡吧，回去睡得舒服些。” “阿姨你回家吧，我这儿睡。和佳木一人一床，不耽误睡。你回家吧。” “哎，”佳木妈妈叹一声，并不放心回去。其实，楚青城陪在这儿，她也更安心些，生怕一个人难免离开会儿，守不住展佳木。“那咱娘俩今晚都在这儿陪她吧，这张床咱勉强能挤下。” “嗯，好。” 展研锋至此没再露面。楚青城觉得他晚上不再来看一看，有点反常规。想到上午他走时的情绪，有些心绪不宁。 很晚了，佳木妈妈劳累紧张一天多，陪护床上，贴了床边已睡着，床上还闪了一半给楚青城。楚青城暂没睡意，走出门，想门口处坐坐。 门外，走廊的椅子上却坐着展研锋。 “展大哥！”楚青城小心叫了声，走过去。 展研锋没吭声，还是那么半垂着脑袋，没其他反应。 楚青城坐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有酒气，“你喝酒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展研锋手一垂，握到她手上，意思似乎不用。楚青城便没动，可展研锋也没再放开她的手，握着，越发火烫。传递给楚青城，点点伤感，“展大哥……” 展研锋放开她的手，又胳膊一圈，将她环到自己怀里。头，放到她肩上。一句话没有。 一种沉重，绝不只是她肩上的份量。那点点伤感从心头往眼里溢，“展大哥……以后我不离开医院，一定好好陪着佳木，一点也不让她出事。” 展研锋抱了会儿，放开，低哑的声音问：“回家休息吗？” “不，我在医院。” “好，睡去吧。” 楚青城点头。道：“展大哥你回家休息吧。” 展研锋嗯一声，望向她，“辛苦你了！” 楚青城摇头。 展研锋笑下，“去吧，趁着佳木睡着，也快睡，不知哪会儿她又醒了。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楚青城点头答应。展研锋却眼光留恋在脸上，身体没紧着动的意思。楚青城不再等他，垂了眼睛站起来，回病房。 清晨，楚青城出了病房门走去卫生间。 刚进入洗手间部分，后面一个冷怀一扑，将她圈到，后面反手关了门。 楚青城微一受惊后，接着便知道是欧阳白若。不禁担心卫生间里有无他人，往男女厕都张望。很安静，不知里面有无他人。 欧阳白若将她身体转过来，嘴往她脸上压。她倾身躲避，“人……” 管他有没有人，确定此时里面没展家的人便一切无所谓。 扎进唇间纠缠会儿，身体又揉挫在一起。楚青城受不住，推到他胸上，“我要上厕所。” 欧阳白若脸上浮出一丝讥笑，放开她。回身将门插起来，自己没出去。 楚青城愣眼，“你不出去？” “我干嘛要出去？” “这是……” “快点快点。”他烦她浪费时间，推着进女厕。 楚青城瞟他眼。无奈，进去，关上门。 再出来，直接落进欧阳白若怀里。她又推，“我洗手。” 他胳膊一抬，将她两臂都夹到腋下，更抱紧了些。看着道：“别对我这幅腔调。我现在心理十分脆弱。” “怎么了？我什么腔调对你了？” “不耐烦的样！”以前这样吗？欧阳白若感觉胸里不争气，一阵类似委屈的情绪涌动。将她的头抱进自己怀里。 楚青城听几声凝涩的心跳，身体伏贴，依他怀里呆了会儿。又劝，“出去吧，你觉得这里面舒服？” “能抱着小笨猪的地方，都舒服。” 楚青城心里一热，却嗔，“可这是公共的地方，人家要用……” “不管……”他放过她的脸来，往唇上又去。 楚青城又闪，“我没刷牙……” 欧阳白若心里涩动下：以前的楚青城从不考虑这个问题，无论是不是清晨没起床时，任何时间，她都快乐地接受。他脸狠一下下去，满嘴压上，吮吸。 慢慢，生涩的感觉又飘走。怀里身体柔软顺从，在他的亲吻里一阵阵轻吟。 一股情绪蓦地凝上来，他离开她的唇，将她狠劲往怀里揉。欧阳白若知道了，所有的不出息都来自一个方向。他怕了！他再不想失去她！“宝贝，一会儿回家趟好吗？”他想在一个特殊的地点和时刻，对她说一句话。 楚青城急着摇头。 “那，晚上回去？” 那就更不行！她再也不能和欧阳白若一块回到那儿。在那儿，她心头的一切责任和承诺，都便很难坚守。 256 牵手同行（VIP） 他拧眉：“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楚青城认真地看着他，道，“阿若，我想以后陪着佳木，直到她好起来。” “一直陪在医院？” “她在医院我就陪她在医院，她在家我就陪她回家。直到她好！” “那，她睡的时间，有别人陪着的时候，你也可以回家会儿的！” 可要只是为了回家“会儿”。怕是他不会这般主张她回去！ 楚青城看着他，没答。坚定地摇头。 “是一刻也不离开她？哪有二十四小时的护工？”欧阳白若瞪眼心急。 “她现在这样，一点离不了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状态。展阿姨还要照顾家里，奶奶也得用人，她忙不过来的。而且，我觉得我陪着佳木，和她说说话对她有好处。昨晚她都叫我青青了。” “是吗？”欧阳白若也高兴，展佳木见好，对他们任何来人来说都是福音。可是，“你也不用二十小时候盯着吧？白天陪着了，晚上可以回家的，明早可以早来嘛，是吧？”欧阳白若很认真地和她探讨的样。 楚青城更认真，“我二十四小时不睡也愿意！佳木已经因为我丢了一个孩子了，现在，这更是她和南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她和宝宝再出点事，我一辈子都会恨我自己的。” 欧阳白若轻叹，那追究起来还是他的罪过喽。不是他，小笨猪也不会让展佳木为她失去一个孩子。“可是，那要总不好……” “不会！”楚青城急着打断，“佳木就是一时受刺激，脑子有点不清楚，很快会好的！” 欧阳白若闭了嘴没再说。看来，医院里也只好如此。至于出院后，再说。不急着现在和她搅不清。 楚青城趴进怀里。又道：“阿若，我们以后先不要这样了好吧？都等佳木好了再说。” “……什么这样？” “就是这样……偷偷见面嘛。” “谁愿意偷偷躲在这鬼地方见面！出去。”欧阳白若拉着她往外走。 楚青城觉得他没正确领会她的意思，往后挣，“不是！是都不要见面。不要这样。就平时很正常的见面那样……” 欧阳白若早听明白，是心不爽，故意不明白。只偷偷给他抱下亲下就够郁闷了，还说要等展佳木全好了，那要真等很长时间呢？他丢开她的手，瞪眼，“楚青城你确定不是回来折磨我的？你天天睡在别人家里，在别人眼皮底下，我却摸不到，还看都不想让我看了！你……干嘛不杀了我？” 听着这抱怨，楚青城心里却花一样一漾，绽开。手爱怜地抚到脸上，轻嗔，“谁不让你看了。” “在别人注视下那叫看？” “这时候展大哥心里已经很难过了，我们不要给他再添不痛快……” 欧阳白若一听展研锋心里又不客观，“我不痛快你怎么不管？” 楚青城眼一夹，道，“不管！谁让你坏！” 欧阳白若脸上一恶，却，笑容抑不住地穿透出来。声音温存了，轻声讲理，“宝贝，你想想，你刚才那话是很没道理的，我们偷偷的怎样，展研锋怎么会知道嘛！” “可是我知道！” “什么意思？”声音又冲。 “我会觉得对不起展大哥。” “你……没觉得对不起我？”欧阳白若又急。 “没！”楚青城利落地回一声，又扎进他怀里。 欧阳白若心里又一松，叹。不是楚青城回来折磨他，而是他在承受自己造成的这一后果。 欧阳白若也想明白，正是他之前的隐匿，才让楚青城把本该投注在他身上的某些情感需要移给了恰又极力挤进来的展研锋。不是他的极力隐匿，也不会让她受那些委屈伤痛。 谁让欧阳白若不够智慧，竟不知道，从那一开始，这笨东西就像投进他生命里的一道灵光，让他，再无法自抑。 竟还自以为是，以为即使有不舍有疼痛，欧阳白若还是可以做到割舍！ 事实上，割去了楚青城，欧阳白若也再剩不下其他。 欧阳白若得为自己的冥顽不灵承担后果，再不要，只让这笨东西左右为难烦恼。软声又商量，“那十分十分没人时还是可以抱会儿的吧？” 楚青城想想，答应，“只一会儿！” 只一会儿！这吝啬小心劲，施舍给他多大面子一般。欧阳白若的反省两分钟内又结束。拧眼。竟今天沦落到近她一点身也这么低声下气！ 楚青城给“一会儿”提了醒，看向门口，“好一会儿了吧？” 欧阳白若又不禁咧嘴笑。 “嗯～”楚青城敲他，“你快出去。”就知道一粘到一起，就会无法控制地将那“一会儿”延伸到宇宙大。 “急什么。” “大早上人家肯定好多等着用。” “其他楼上又不是没有。” “那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 “不可耻。你这样不人道地对待我才可耻！” “嗯～”楚青城要打。 他又将她两胳膊央到腋下，一块束抱住，亲吻。楚青城推着，“真好长时间了，佳木……”声音又被他掩进口中，久久纠缠不开。 一只热手不知不觉已进入她的内裤，握住她的臀瓣，提着往上。 “不要……”楚青城去拽那手。 他在她耳边吟喘，“小东西，我听你的。就摸一摸……” 楚青城感受到自己体内也强烈的回馈信息，觉得这样下去，真就陪他疯在这儿。“我我，你……你等下……这儿不行！” 欧阳白若喜：到底是忍不住了！没松手，又舔在耳边，诱引，“那去车里？我就想使劲抱抱……” 楚青城压着心跳，都应，“嗯，你先走……” 欧阳白若又犹豫。万一一放，这笨东西又凉了怎么办？真想攥着她手一块飞跑出去。“宝贝……” 楚青城下手狠推。他迟疑中，手上力道不坚定，给她推开。 楚青城转身便躲进女厕，闭门上锁。“你快出去！” “小笨猪！”欧阳白若已感到上当，压低了声音吼。 “你不出去我不出来！”楚青城说完再没声。 “笨东西，那你最好别出来！”欧阳白若恨着，也无奈，往外走。 外面，等久的又别处去了，还有后到的两人在等。尚不很清楚这门关了多久。 欧阳白若略表歉意地点点头，走开。 楚青城也找个合适时间出来。 病房里欧阳白若和佳木妈妈一块照顾着展佳木吃饭。展研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见楚青城进来，深望一眼。望得楚青城差点红脸低头。 展研锋确定不了楚青城刚才干嘛去了。据婶婶说是去卫生间了，可时间严重地超长。不过，长，也可能说明她有不舒服的地方。轻声问：“你没事吧？” 什么事？她眼望向他。 展研锋淡淡笑个，“婶婶说你去卫生间了，呆这么长时间，不是肚子不舒服吧？” “没，……有一点！没事。”楚青城到底给说低了头。更确定自己想法的正确性，老要这样粘“一会儿”，展研锋心里明镜似的人，怎么可能不猜疑？ 欧阳白若那儿不禁拧眉头。这展研锋！还真当自己事似的，搞没搞错！搞得和抓奸情一样！ 展怀西带饭来的，是展母在家做的。他看着女儿安静的笑脸，也开心，听到耳边侄子与楚青城的对话，扭头向楚青城笑道：“陪在医院里肯定是不舒服，辛苦了青城。看佳木这样子。说不定几天就顺过来了……” 佳木妈妈一声叹，顺过来也免不了又一场熬煎。南方不在了，他们女儿能顺妥妥一下就过去这劲？可，多想不得那些，还是得先顺过眼前去，让人正常过来再说。 一天一天过去。 展佳木一天比一天状态稳定。不知道以前的展佳木的人，看不出现在展佳木有多大不正常。 欧阳白若很尽力，每天都来，不来都提前打好预防针。楚青城很尽心，身前身后，细述当年的开心事。 展佳木不再动不动狂躁，转眼怕见不到人。只要细细叮嘱好了，她会一直在某一处等你回来。乖乖的，温和的，像个安静省心的小孕妇。 只是，展怀西夫妇再看不到蹦到他们怀里撒娇的女儿，看不到偶尔会一番大论，为某一事物愤愤不平的展佳木。 展佳木对家人和之前熟悉的事物似的反应，还是让谁也有点摸不准她是清楚还是不清楚，或者，是这会儿清楚还是那会儿又不清楚。对楚青城是记忆最为准确的一个。对欧阳白若最亲近，可，显然，又最陌生。完全的，还是当他彦南方。 春节将至。 展怀西征求了医生意见，决定暂和女儿出院回家。 在医院也不能很有效的用药治疗，医生也分析，展佳木受伤痛刺激脑子一时失常是一方面，还有心理作用，她不想面对。 楚青城认为也是，面对彦南方已经罹难，这对于展佳木来说，太艰难。 再住一晚，准备回家。 晚饭后，天暖无风。 欧阳白若眼波划过楚青城后，定位到佳木妈妈这儿，“带佳木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挺舒服，一点风没有。” 这主意本就不错，又是欧阳白若提出，那更没说的。佳木妈妈笑，“好好，你们去吧。我收拾下。” 这正是欧阳白若要的结果，问向展佳木，“佳木，出去散步吗？” 展佳木当然高兴，“嗯。” 楚青城跟后面也一块去。 外面，华灯初上，月亮很好，一半清辉，一半灯明。 展佳木居中，欧阳白若楚青城一左一右，步履缓慢地走出医院，人行路上，西行。 走着，楚青城身后一手伸来，碰撞到她的手，握上。楚青城微一犹豫，没反对。 两手牵在展佳木身后，很紧。前面两张脸，都笑着很甜润。虽然中间多了个展佳木，第一次外面牵手同走，还是有份说不出的幸福激动。 展佳木注视着欧阳白若脸上幸福的笑容，也高兴，扭头看眼楚青城，楚青城更扩一下嘴角，回她一笑。 展佳木又看向欧阳白若，道，“南方，以后我们每天傍晚都出来走好吧？” 欧阳白若使劲攥下楚青城的手，点头，“嗯。” 展佳木手从欧阳白若腰部拿下来，要握他的手。有点空，低头要找。欧阳白若急忙另一手伸过来，抓到她手。对她笑笑。展佳木不在意哪只手，也笑，“南方，你想好名字了吗？” 想来，应该是彦南方生前说过要好好为孩子想个名。欧阳白若此时心情高兴，逗她，“你不是说叫小南方吗？” “咯咯，那也好，放上姓呢？叫彦小南方？” 楚青城也忍不住哧得笑。 欧阳白若又道，“要不，就叫小笨猪吧。将来长得肥肥的，屁股大大的……” “不要！”展佳木噘嘴。 “鬼见愁？” “嗯～”展佳木更不满。 “笨笨，猪猪，小呆子，哪个都好嘛……” “不好！” 楚青城那边抿嘴一通闷乐。 欧阳白若那手拽着，把楚青城拽到自己身边来。两手交换场地。这边又握上楚青城，另一边，也安抚着展佳木。 楚青城悄然换位，展佳木并没发现，继续不满，“我不要宝宝叫那些名字！” “嗯。”欧阳白若心思已走，应付一声。攥着楚青城的手，又移她腰上，揽着走。 “再说嘛，叫什么？”展佳木又催。 “嗯……”欧阳白若似乎在想。 楚青城不喜欢他这般对待智障似的敷衍应付展佳木，掰他的手下来，让他认真回答。 欧阳白若手又握到楚青城手上，回头看向展佳木，“等我再认真想想，一定想个特棒的名字。” 展佳木又开心的咯咯笑。 楚青城为了不让展佳木太看到她在这儿，落后小半步，看着展佳木仰头笑向欧阳白若的脸。也欣慰。 目光一垂，落到中间的两手上，有点恍。那是欧阳白若与展佳木相握的手。再一抬眼，展佳木的另一手还攥着欧阳白若的胳膊。情形与那天展佳木出事后第一次出现差不多，全身心地依赖向欧阳白若。 楚青城看看欧阳白若身体两侧都紧攥着四只手，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杂着，一点恶心。这不是她可以适应的情形，可她知道，不适合分开中间那双手。 便，只有她放。 欧阳白若一下没攥住，也是没预料到，竟几分生硬地滑脱掉了楚青城那只手。看去。楚青城已经自居于他和展佳木后面。 楚青城脸侧向一边，似乎观望什么，掩饰脸下面的失意。 欧阳白若深望她一会儿，一直没等到她回转的目光。垂头，看向他和展佳木中间。展佳木毫无芥蒂地实实也握着他的手心。他试着抽下，抽不出。 再望向后面，楚青城已移到展佳木那侧。他脚步有点滞，商量：“回去吗？” 除了刚才对宝宝的名字有异议，展佳木极少对欧阳白若说不。接着应，“嗯。” 回到病房，欧阳白若向展佳木致完每次离开时的暂别辞，关照听话，好好睡觉，等，要走。 走至门口，回头，向楚青城和佳木妈妈道：“买了点水果，忘在车上了。青城跟着下去拿上来吧，我不再送上来了。” 佳木妈妈看楚青城，楚青城点头，“噢。” 楚青城不认为欧阳白若会有什么水果让她拿上来，不过，让她跟去拿，她也不能不跟去。 随着欧阳白若上了电梯，电梯里有人。默然，一块下去。 出楼，行至车旁。楚青城等着他拿，欧阳白若头摆向后座，“拿去吧。” 楚青城几分不信任地瞟他眼，还是开了门。欧阳白若飞快地挤着她一块上去。关了门。 楚青城完全确定，确实没有什么鬼水果。白眼球狠顶他。 欧阳白若手臂套住她，拉进怀里，望在她脸上道：“不高兴了？” “大坏蛋！骗人！” “我不说这个。我说刚才。” 楚青城知道他指的什么。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说是多好的朋友，性命好象都可以舍似的，却展佳木病中错拉着欧阳白若的手，她都有点不能消受。过份！ 不承认。尽量清纯地眼神道：“哪刚才？” 他没很深究，眼神爱昵地脸上抚慰会儿，靠到自己胸前。 楚青城没动，依里面。不承认，却还是忍不住刚才的落寞往上泛。 “宝贝……”说什么？说什么眼下的局面也一时不能改变。“我给你的指环收着吧。” “嗯。” “我想给你戴上。” “是买给我的？” “小东西！” “我没戴在身上，在家里。” “我也想回家时给你戴，可老等不回去小笨猪。” “……为什么送我那个。” “想你划满那些圆送给你的。小笨猪送我那么多圆，我也想送她一个。” “阿若！” “……想让你戴一辈子。宝贝，我一直不喜欢这样的话，什么一辈子，只有过完了才知道有没有。可是，还是想说……” “阿若，我知道！” “对不起……” “我知道！我不好，我小气。” “我喜欢小气的小笨猪！怕你不小气了……宝贝，再别离开我！” 楚青城轻泣一下，笑，“阿若，我给你买了个小金猪。在南京买的，实心的，长长的大耳朵，很可爱。当时觉得你应该戴不到了，可一直想买，看到了，还是又买了。……等我回家时，也给你戴上。” “……我现在不要。你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等我过生日时你再送给我。” 楚青城笑，点头。又顾虑时间，“阿若，我下了……” “嘘，还不到一会儿！”欧阳白若勾起她的脸，往那还湿润的脸颊上粘下，吻向唇。 257 你是谁？（VIP） 欧阳白若的气息越发灼热迫切，下身挺硬地往她身体按压。 “阿若……”楚青城又拒。 欧阳白若狠狠嘬在她唇上一下，喘息着停。“小东西，这样真会把我折磨死的。” 楚青城不禁在他脸上闪闪眼睛。他看到，里面内容有些与众不同。“嗯？想什么？” 摇头。“没想什么。” “想了！说！” 楚青城不说。她是忽然想到，欧阳白若与展研锋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男人。她曾经认为欧阳白若对性欲的迫切和贪恋是男人的特征。可，展研锋以前是大哥，她没法当他是男人作比较，那，现在，展研锋该也算男人了吧？ 却，即使与她同床共榻，抱着她，也能清静无为。 要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她有点不可想象。欧阳白若能抱着一个女人，而，什么也不做？ “想了，说！”欧阳白若盯会儿眼睛，更确定。 “没嘛。” “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不说？” “没有想什么。”打死楚青城她也不会说。 “那，我就要检查一下了，看看，到底有没有……”欧阳白若阴笑着，手往她身上抓。 楚青城瞪眼，“你答应我了！” “你早就答应我了，要听话！你怎么不听？” “我听了，你说抱一会儿嘛，……哎呀，你起来，我下来好一会儿了，再不上去，阿姨不知会想什么呢。快点……” 欧阳白若实在不想放，商量，“就一会儿！” “一会儿了！” “我说，就……一会儿！”他往她身上顶。 楚青城脸上腾得烧透，知道了他要的哪会儿。坚持，“不要！” “就亲一下……” “不！” “隔着……” “不！！”楚青城使劲曲腿往外送他。 欧阳白若一下坐起来，果断断开纠缠，靠座上放气。 楚青城收拾好头发准备下车。他又一把拽到她胳膊，拿着她的手，往他腹下放。隔着裤子，挺硬的一段，一下粘到楚青城手上。他呻吟一声，继续拿她的手揉挫。 楚青城心热跳着，看着欧阳白若，有些疼。也配合了几下。欧阳白若更畅叫，吟唤，“宝贝，你知道它在创造历史纪录嘛，还差十一天，就七个月了……” 楚青城哧地笑。这他记得怎么这么清楚！ “笑！”他恶狠狠地盯来，咬牙，“我都给你记着账，哪天清算……” 楚青城猛抱他头上，唇上，狠吮一下，脸热心跳道：“坏蛋，我也会受不了的，你再这样，我一会儿也不了……” 他哼哼笑，狠抱下，放开，“好了，随你！小色女，看你忍到哪天！” 两人分开，欧阳白若驾车刚出院门，楚青城电话又来。笑着，接了，“嗯？” 楚青城气势汹汹问来，“你让我拿的水果呢？” “小笨猪！医院里不就有超市吗，你随便提上篮不就得了……” 你才笨！不待他说完，楚青城啪又扣了电话。她早知道得如此，就是有点气不忿。找他点麻烦。 欧阳白若拧下眉，又笑。 楚青城进了超市刚要想拣几样水果，身后有人叫：“青城？” 展研锋的声音。回头看，他已走进来。“买水果？” “噢……” “呶！”展研锋将手里的袋子更举起些来，“买了，明天出院，没买多。” 楚青城只好跟着出去。 展研锋习惯地手又揽到她肩上走。楚青城感觉这刚与欧阳白若亲密过的身体给展研锋又碰，说不出的别扭。往外闪。 展研锋看看她，没坚持。并肩与走着，问：“今天佳木没闹吧？” “没有。佳木现在一点不闹。”可是，也不多见好。楚青城垂头，有些忧虑。 “只能慢慢来。现在她怀着孕，很多治疗方式都不能用。也不好刺激她。听人说，这种情况，不如直接告诉她南方已经……她受一下刺激说不定就好过来。可是目前……哎！” 楚青城点头。佳木的情况难就难在正怀着身孕。 两人等来电梯，进去。感觉急匆匆跑过一人来，似赶电梯。展研锋一般与人方便，急按住键，等。 “啊……”竟是苏晓闻！苏晓闻急刹在电梯前的脚，又滞住，望着里面的楚青城有点呆。眼珠再晃到展研锋，确定，是。和展研锋走在一起的极像楚青城的人，那肯定是楚青城本人无疑。 楚青城向她笑，“晓闻！” 苏晓闻几乎是蹦进去，电梯显然受惊，颤几颤。“青城！你……你怎么也不找我！也不和我说！我可是天天为你担着心呢。” “我，对不起！”楚青城难做解释。 展研锋呵呵笑，“家里有病人，青城天天陪在医院呢，我也忙。改天，请晓闻一块吃饭。” 苏晓闻笑下，不好表示太怪怨，也不好显得多喜庆，听说展佳木的事情了。可竟不知道楚青城一直陪着！拉了手遗憾：“我这几天也常来医院呢，怎么没早见到你！” “怎么了？你妈又不舒服？”楚青城关切。 “不是。”苏晓闻没解释是谁。 电梯眨眼到了十楼，楚青城与展研锋要下，苏晓闻又惊一声，“哎呀，只顾说话了，我要七楼下的！” 楚青城又问：“要我去帮忙吗？”苏晓闻不说是谁住院，她也不好冒然去探望。但如果是她的亲人，这样一处医院住着，不去，又似乎失礼。 “不用不用。我看个朋友。” 楚青城点头，“那，再见。” “好。……你电话还那个？” “换了。” “我还那个，你打给我！” “噢。” 电梯门在二人对话中，关闭。 苏晓闻电梯里凝眉，想到半月前展研锋电话叮嘱她，以后见到楚青城不要再提那事。苏晓闻明白他指哪事，答应。她也不是多愿意提。 想来，那时楚青城就准备回来了吧？以前，是不是一直呆在展佳木那儿？ 苏晓闻心里想着，七楼到，下去。 七楼一病房内，住着徐玉。苏晓闻走进去，笑着逗：“嫂子，今天好点吧？看着，笑得比昨天好看！” “呵呵，”徐玉又笑，“晓闻来了。” “不好意思，刚下班。” “吃了？” “吃了。我还去看了下小美，小阿姨陪她在家坐作业呢。” “辛苦你了。谢谢。” “没事。嫂子你吃饭了吗？” “吃了。” “不好意思，我上班时不能来陪嫂子！嫂子一个人住院，身边没人陪，心里觉得很难过呢。” “没什么，我又不是一点不能动。有什么自己做不来的事情，有护士呢。” 苏晓闻叹声，总之，不行也只好行。徐玉舍不得请护工，连房子也卖了，钱都预备给罗长平走关系，抵债。想想，心酸。“嫂子，你和罗哥，怎么就离婚了？不该问吧？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呵呵，没事。”徐玉笑下，说，“原先一直我们感情还算挺好。后来有了小美，我娘家也没很近的人，没有帮我的，小美奶奶就过来。现在想想，还是我的不对多。老人来帮着照顾孩子，总是该忍一些才好，我却老挑毛病…… 是实在忍不住。我是南方人，她奶奶是东北人，说话声音又大，还抽烟。我们家，长平也不抽烟。我说吧，对孩子不好。她奶奶说啥不好，我那时一边抽烟一边奶孩子……呵呵，就这些细节末节的小事，天天搞得不愉快。原以为等孩子大点她奶奶也就回去了。不想小美第二年时，她爷爷去世了。长平家就他一个男孩。他就让他妈呆这边了。 我一下心里就没指望样，一点事就火燥燥的，她奶奶心情应该也不好。更断不了吵！长平慢慢也烦，可还算将就。后来，一次，长平不在家，我们吵完，我抱着孩子走了，她奶奶在家忽然就过去了。心脏猝死。……长平说我气死的他妈！就闹离婚。……就离了。” 苏晓闻愣愣地听完，好久，一声长叹。不知说什么好。 徐玉感叹，“他恨得我，一眼也不愿多见我！” 苏晓闻站起来，给徐玉倒杯水，“嫂子，喝点水。” 徐玉点头，喝口，“你也自己倒杯！” “嗯。” 苏晓闻又坐下时，徐玉脸上又浮上笑容，看着她，问：“晓闻，你是不是喜欢长平……” 苏晓闻刚喝进半口水，差点给噎着。咽下去，忙摇头，“不不不，我没！嫂子你别多想。我觉得吧，罗哥应该对你还有感情。不是说嘛，没有爱哪有恨呢？你看他后来几次婚都没成功，应该就是对你还有感情。你……他没事回了家，你也病好出了院，他知道你对他这样，肯定……你们肯定能破镜重圆……” 苏晓闻一边说着，一边痛恨自己。她费半天劲，忙活半天，一点便宜没得到，到了，还撮合起他们一家人！她是不是无私得令人鄙视？！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你是个好姑娘！我都看开了，什么也看开了！晓闻，将来帮我多照顾下小美。长平要有那福气呢，会看到你是块宝，没那福气，是他的遗憾。我琢磨着，他可能判不重，得罚一些款。主要是云轩那边的事，房地产的事，可能不追究他的问题。我不知道他手里具体多少钱，不过，我这边有点钱，够他认认真真做点生意。你和小美，也不至于太吃苦……” 苏晓闻听到此处，有点结舌，“不不，嫂子，你在说什么。我没……那意思。” “呵呵，你可能没那意思。是我没事帮他瞎算计下。” 苏晓闻又为之一阵心酸，“嫂子，你好好养病吧。既然你知道可能用不着你那些钱，你就都花在你的病上吧。我觉得罗哥就算丢了电视台的工作，他也能凭着一双手再给你和小美赚回一个好日子来！” “晓闻这么信任他！” “我……我是认为罗总有这个能力的。” “嗯，不过，以后你要多劝他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几十年没错，大半辈子也可能没错，可一错了，就这一辈子都错了！连下一代也跟着背包袱。有时，连个改悔的机会也没有。” 苏晓闻听着对，点头。忙又摇头，“我觉得嫂子说的对，你以后劝着他点，应该没错。” 徐玉叹一声，“晓闻，前段时间我把小美放长平这儿一月，知道我做什么去了？” “小美说你老家一个姑妈病了，你去照顾了。” “不是，是我自己病了，去住院了。乳腺癌，两个都切了。这不是刚得的病来住院。” 苏晓闻有点张嘴无语，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感觉。不知，对女人来说，两个都没了，那儿该是什么样！？也没想到，一直在她面前没太有病痛现象的人，是这么严重的病情。 徐玉静静地继续说下去，“手术是勉强做的，要再有一点反复，就直接没救了。我当时一个室友，癌细胞一扩散，不到一周就死了。我想，我和她羞不多。现在，我天天用很重的药物控制着，只控制着病痛的感觉，控制不住癌细胞扩散。一有感觉，我就吃。我求人买的药，反正要死了，我不想死得那么痛苦，难看。明天，我回家看看小美去，告诉她，还得去给那姑姥姥看病陪床，而且，得去国外看。得……很长很长时间见不上面……” 徐玉一直平淡的语气，一颤，脸上悲酸。 苏晓闻泪水也溢上来，“嫂子，不会一点没办法吧？” “应该是没办法。现在长平又这样，我不想让小美心里不安。知道我在，不管离得多远，她还以为有妈妈。有妈没妈的感觉，不会一样。” “嫂子……”苏晓闻听得酸得不行，可不知怎么相劝。 徐玉继续交待，“我和小美现在住的房子，是临时租的。我死后，你带小美去长平那房子住。” 苏晓闻脸上掠过一阵郁闷，马上隐去，认真点头，“嫂子你就好好治病吧，别想太多。我会带好小美，等你……出院，等罗总回家。” “谢谢。”徐玉点头，不过，感觉苏晓闻刚才那反应里有情况，“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苏晓闻犹豫犹豫说：“罗哥……在医院里认识了一个护士，她，现在天天住那房里。一次，我去，看到她在。见我有钥匙，还向我要。我没给。后来，我再去，锁都换了。……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那么不要脸的！搞不懂她在干嘛。” 徐玉凝思。“我明天去把她赶走！” “不要不要，你生病呢，去惹那气干嘛。等罗总回家，爱怎么样怎么样呗。” “没事。不为你，我也不能让我女儿没地方住。” 苏晓闻没再吱声。 第二日，徐玉没叫苏晓闻一块去，唤着任康去。徐玉是认真地在帮苏晓闻打算，不想苏晓闻与孟婧然有关键性的摩擦，避免苏晓闻在罗长平那儿落口实。希望，能结这次良缘，她走后，使女儿有托。 晚上。徐玉从外面看着室内有灯光上去的。敲开房门，五官精致的孟婧然立到面前。她只需一眼，看出，这是个徒有其表的女人，庸俗世侩。 女人极少骗得了女人。特别，是骗不了一双精细锐利，不太容沙子的女人的眼。这样徒有其表的一张女人面孔，也许只有某些男人的眼光才会认为，美。 孟婧然也打量徐玉，没请她进，可徐玉自己已经走进来。她问：“你，找谁？” 徐玉看看房内，又回头看孟婧然，“我不找谁。我想来收拾下家里，准备和我女儿住进来。” “你……谁？”孟婧然问着，看随后又跟进来的任康。眼神戒备。 “我是罗小美的妈妈。” 哦。前妻之一！孟婧然不屑一声，“你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来住他的房子？” 徐玉言齿利落，接着问回去，“你也知道这是他的房子？我没资格，但他的女儿有资格。我作为监护人也只好一块住进来，你认为很不合理吗？” “……我得帮长平看着房子！就是怕你们这样居心不良的人趁火打劫。他不回来，这房子谁也住不进来！” “你好象没听懂！我说他的女儿要来住！他的女儿刚九岁，他妈妈的房子为了帮她父亲还债务卖了，没地方住了，所以来住父亲这儿。你认为是趁火打劫吗？好了，别多说了，如果这里面有你个人的东西，请拿上，离开这儿。” “……那谁又知道你是谁？你说是谁就是谁？” “至少我能说我是罗小美的妈妈，你又能说你是谁？” “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就是没有结婚喽！据我所知，这房子是我们离婚后他个人买的，那就与你一点关系没有！你还是没理由住这房里。请出去。” 258 怕 老 婆（VIP） “休想！我想住就住，他的房子，我就住得！想住，让罗小美也来住好了，我不拦着。”别以为她孟婧然好欺负！原以为靠上棵大树，却中间出了这样差池。反正她现在也没更好目标，那就还吊这儿，至少也得看看情况再说。万一罗长平一两个月就出来，人财损失不大，那她不是等于把熬到手的鸭子又扔了？ 徐玉看看，还真是个人物！那，只有用杀手锏了。她往里走，几房里看看，一个大包，一件大衣，明显得是孟婧然的东西。她拿了，又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下我的东西！”孟婧然急，上去要抢回。 任康不好真和一个女人动手，计划是只为徐玉护驾，不到万不得己不出手相助。伸手拦得孟婧然迟疑点，给孟婧然一下抓到徐玉头发上。 但没扯痛到徐玉，孟婧然抓去的力道大了点，给往后闪去两步。再看，手中连同徐玉的头发，并戴头发上帽子，一并抓在手。 这情况有些极其出乎孟婧然的意料，愣眼看看，然后尖叫着将假发扔出。 徐玉头上光光的，很淡定，回头看看孟婧然，先将她的东西丢门外，才道：“我有病，你还是不要和我同住的好，万一有个传染，你也是这样。” 孟婧然一时恐慌，没再争强，先出了门，拿上自己的东西，匆忙离开。 徐玉再回医院先给苏晓闻打电话，告诉她，问题解决了。 赶走了那女人，苏晓闻也高兴。不过，不知要不要把这种情绪对徐玉表达出来。想想，还是尽量淡化，道：“嫂子，都怪我，不该和你乱说话，你不要为这些事着急上火，安心养病。” “呵呵，拜托你了！谢谢。” “嫂子，早点休息吧，我上夜班，明天就可以陪你了。” 徐玉点下头，挂断。 苏晓闻也收线。听徐玉说的，有些有今天没明日的危险，可感觉上，苏晓闻还是一点找不到徐玉不久会离世的迹象。 第二日上午，任康接到医院电话，徐玉病逝。任康也愣。也不可想象眨眼前还算完好的生命，眨眼后，真的就离世。有些不真实感。 但，徐玉真的病逝。 徐玉离世前，欧阳白若也收到了她的一个短信，还是求他放过罗长平。从她第一次见过欧阳白若，再没能见到他。电话也不接，透着种不可回思转的深恨。 徐玉最不放心的就是欧阳白若这边，因为欧阳白若连着季春秋。季春秋的态度关系到此案的最终走向。 其实，欧阳白若没做什么对罗长平不利的事情。罗长平被拘捕后的表现让欧阳白若有些无法做为。罗长平向司法机关全盘否认欧阳白若与他合伙经营任何生意。是属于他挪用欧阳白若的钱。 欧阳白若有季春秋暗护，又在罗长平的事实证明下，才没在此事上给李军和真正困住。 欧阳白若明白，罗长平也算牺牲切身利益，在保全他。因为，显然罗长平的实话，不附和李军和的利益。而罗长平应该是仰仗李军和的。 不过，以欧阳白若对罗长平的了解，也想到，这也是罗长平为保全自己所走的一步险棋：此刻，顺应了李军和未必有太多实际用处，而让季春秋不再恼火，那才是关键之关键。 想来，罗长平也未必不是对他欧阳白若打的苦情牌。 但，不管罗长平对他的维护里有多少是自私，多少是情义，都使恨得要咬死他的欧阳白若，空握着这次机会，却，难在此时落井下石。再加徐玉的苦求！ 这也是欧阳白若更愤懑的原因：一腔怒火，一直无法燃出。 展佳木回到家后，和医院时差不多，平和安静。 欧阳白若天天来，晚上不值班时会呆到很晚。展家人没有异议，来去贵客样对欧阳白若笑脸接送到门口。 展研锋，只要有时间也这边陪着。佳木妈妈要照顾一家的饮食并女儿，展母便几乎白天都在这儿照顾老太太，并帮着料理一些家务。 展老太太又能不时客厅坐着，看着一家儿孙，出出进进，在眼前密集地晃，孙女也一时安稳。多日的闹心慢慢有些顺气，脸上气色安祥。 春节的脚步，正常来临。 除夕夜，展家融融一堂。 怕大过年展佳木出状况，欧阳白若没回K市父母家。展怀西夫妇分别打电话向白峻涛和欧阳瑾红表示歉意和谢意。白峻涛夫妇也客气几句，表示理解，不介意。 其实，欧阳白若这一天回家的时候少有过。每年值班时间都是安排在这一天，今年，安排在了年初一。 有为了展佳木。但，更多的是因为楚青城，陪在楚青城身边过年，是头一次，很激动。他趁没人时眯眼笑向楚青城，楚青城淡淡回个眼神，下楼了。 欧阳白若不满地拧眼。这小东西是越来越拽巴了，对他的浓情厚意常这么个白开水样的眼神回复！见鬼，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他叹一声，也无奈。楼下更多人，下去也没空可插。坐电视前，瞎看。 晚饭时，欧阳白若被展佳木挽着，最后一道大餐样从楼下来。 楼下饭桌旁已经坐下多半。展怀西挨着母亲坐，老太太旁边坐着她两位儿媳。楚青城在佳木妈妈旁边坐。 欧阳白若看看，很有点想坐楚青城旁边去。展怀西却望着欧阳白若往自己旁边招呼：“来，这儿坐。” 展家人在展佳木面前，自动地都将欧阳白若的姓名省去，既不叫南方，也不叫欧阳。 欧阳白若只好过去坐。展佳木也挨他去坐。 展研锋一会儿卫生间出来，很自然地坐楚青城旁边。两两，正与欧阳白若与展佳木对面。 欧阳白若看着，心里有些郁闷。 饭桌上，酒菜杯皿都已备齐。展怀西亲拿了酒瓶给欧阳倒上，“咱爷仨个喝点白的。” 欧阳白若欠欠身体，致谢。展研锋给女士们倒红酒。当然展佳木特殊，一杯酸奶。 展怀西先举向老太太，“妈，我们先都敬您老一个？” “嗯嗯。好！”老太太也露笑脸，和大家一块举杯。 展怀西又第一个敬欧阳白若，“来，咱爷俩喝个。谢字不说了！” 欧阳白若并不太适应在展家从事这种客人身份，又瞟去楚青城一眼：我都是为你受这个罪呀！ 楚青城没想到他这会儿看过来，正望着他们举杯呢。碰上欧阳白若的眼神，垂眼忙避开。 和展怀西喝了。展研锋也向欧阳白若举起杯，简练，客气，“来，喝个。谢谢！” 欧阳白若更没多话，痛快喝进。不是多愿意和展研锋喝酒，而是为了快点放下杯子。 佳木妈妈呵呵笑着也端起杯来，“那，我也和……喝个？” 不等别人有反应，展佳木见大家都和欧阳白若喝酒，咯咯咯乐起来。 大家不禁都跟着笑。佳木妈妈又看向女儿，“宝贝也端起来，妈一块敬你们！” 展佳木很高兴地端起杯，眼望着欧阳白若，甜润地喝进一些。 气氛还好。 展研锋向奶奶举杯，笑道：“奶奶，孙子敬您个，祝您健康长寿一万年！” 老太太脸却一拉，“奶奶不是王八！” 大家哈哈乐。展家人都知道，老太太有些不满展研锋，预计是让他和楚青城定婚后就找日子结婚的，不想，看不到孙媳妇面了！展研锋解释说楚青城忽然给外派学习去了。 可说什么也白搭。这婚事是他攒腾起她来的，她鼓上劲了，却他那儿熄火了！不满，一直给展研锋白眼。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老太太心里最看重展研锋，不会真和宝贝孙子恼。 展研锋笑道：“那，孙子祝您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老太太哧地笑，接着又撇上嘴道：“不用那些甜言蜜语，快给奶奶生个重孙子来我就不气你小子了！” 楚青城不由自主地心虚，感觉老太太眼神往她这儿挑。展研锋含笑站起来，给老太太端起杯，送到嘴边，碰下，“奶奶乖啊，喝了。然后，就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等有了重孙子，也好到处抱着玩，啊？” 老太太呵呵乐着，喝进口去。 说笑中，晚餐结束。 展佳木虽然这样，可算劫后余生。展怀西买了很多礼炮，带领大家出去放烟火。祈福庆祝。 展研锋和叔父一人一堆，接二连三地去点。展家院上的天空，一时花色绚烂，异彩纷呈。 先前一些都声响和软，忽然一个礼炮，砰的一声剧响。楚青城正给展佳木扣开了的前领扣，给一下惊进展佳木怀里。 一双手也忙搂到她肩上。可这手臂是从展佳木身后匆忙伸来，情形便有些像把展佳木抱进怀中。展佳木头往欧阳白若肩上一靠，笑脸仰上来。看他。 欧阳白若忙又拿下抱到楚青城后肩的手，向展佳木回笑。 楚青城再抬起头，看到两张依偎很近的脸，对望，甜笑。眼神不禁怔。 明明知道欧阳白若此时身份相当于心理医生，而展佳木只是病人。可，这种情形下，就是忍不住地感觉，自己是没站对位置的第三者。 楚青城眼睛垂落，悄然往室内走。 展佳木便一直依靠在欧阳白若胸前，望打到天上的礼花。展研锋放完他手头的最后一个，回身，看到相依在一块的两人，也多望几眼。进屋。 欧阳白若目光从天上收回来，再找楚青城，不见了。感觉是进去了，问展佳木，“进去？” 展佳木痛快地点头，笑吟吟地跟他进屋。 楚青城正在餐桌处，帮两位展妈妈包饺子。老太太坐旁边凑热闹，看着。 佳木妈妈看看楚青城包的饺子，不禁赞，“比我包的强多了！”说着转向老太太，逗趣，“妈呀，您老可是嫌了一辈子笨儿媳，想想我就伤心呢！以后我就该退休了。你让孙媳妇给你做着吃吧！” 老太太窝窝嘴，看楚青城的眼光柔和许多。为婚事无明拖延，既然连孙子的气也生，自是也不会多满意楚青城。嘴上没说，可眼里一直不是很待见。 这会儿气有些顺过来，点头，“嗯，比你们姐俩都强！你看那小手，软和和的，一看就知道巧。” 姐俩呵呵笑，“妈，您这么嫌我们，我们笨姐俩还是快别做了，换你和青城的？” 楚青城已经有点手不知往哪捏了，后背直汗。听老太太笑，“我是教导你们，那是嫌你们吗？” 餐桌处一片乐。 楚青城头有点垂得更看不到一点脸。欧阳白若闷一声，先送展佳木上楼。 欧阳白若陪展佳木刚走至半楼，听老太太叫：“研锋，过来。” 直觉这声音有内容，立住了，想听听。 展研锋从里面一房里出来后，直接往餐厅这儿来。 老太太道：“你妹妹这事，一下闹得我啥也没心情。可想想，你那事也不能紧耽误，我看，挑个日子，出了正月，就办。” 室内一下静，楚青城心狂跳。都知道老太太这是要办什么。 展研锋看一眼楚青城，片时沉吟。笑下，“奶奶，等佳木好些再说吧，现在没心情。” “哎呀，就是为心里堵，想家里弄点热呵事嘛。”老太太只要起了心，那做的事情就都有理。 展研锋又道，“奶奶，咱过了年再说。” “糊弄我？现在这都人齐全全的，说好了多好！大过年不更高兴？” 展研锋看向楚青城，楚青城紧张地望着他。其实展研锋，最不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让她不情不愿地嫁给他。 再说，欧阳白若很尽心地在帮展佳木，他也不合适在如此情况下，和家里一起逼迫楚青城。道，“南方，刚……还有佳木婆家那边，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呢，咱就这样，让人家看着多心。以为咱们家太……” 老太太基本听出来，孙子是不想按她的意思办。扶着桌子要起来，展研锋去搀。她一拐马胳膊，不用。生气。两个儿媳妇要擦手相助时，展怀西过来，全力扶起母亲，往她卧室送。 欧阳白若继续往上走，展佳木不管他中间做什么，都极有耐心等。一块上去。 欧阳白若把她送床上，道：“睡会儿吧。吃饺子时叫你。” 展佳木拉住他的手没放，盯在手上，问：“南方，你的戒指呢？” 欧阳白若看看她，不晓得她为什么忽然注意到戒指问题。见好的迹象？回答：“我有时戴着不方便，放办公室了。” “你说永远不摘下来！”展佳木认真地望向他。 欧阳白若也认真望，想在她眼晴里一下就看到欧阳白若。既然都想得清彦南方说的这些话，那就看不清眼前的脸不是彦南方？ 展佳木眼神里越发凝上一些沉静，欧阳白若眼里的期望也越加重。展佳木伸手抚向他的脸颊，他没动，任她考查辨别。 展佳木喃喃道：“南方，你瘦了！” 可能比以前瘦了些，但一直他就比彦南方瘦。佳木，你再细看看！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欧阳白若心里的声音很迫切。 “南方……” 说呀，说还有哪些不同！欧阳白若恨不得脸全贴她眼上，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展佳木却闭上眼，翘脸往上送。欧阳白若看着，一时呆。 展佳木不是一定要等到他回应，略等片刻，主动地往他唇上粘去。 微掩着的门，轻轻一推，很容易开了。楚青城愣怔一下，匆忙关上门，退回。 欧阳白若也惊醒，脸一歪，给展佳木吻到脸颊上。放开她，往外走着，教导：“躺床上别动。我一会儿回来！” 展佳木躺下。 欧阳白若追出门，将走到楼梯的楚青城一把拽回来，抱住。眼往她脸上寻视。 楚青城推下他，推不开，手臂无力地放下，声音乞求，“放开。” 这儿显而完全不可以这样，楼上可能出来展佳木，楼下随时上来任何人。 “小东西……”欧阳白若没管，更将她抱进怀里。心里有些涩。“不高兴了？” “没……” 可气息虚软，垂目怕看他。这分明是在意。 “佳木是病人，你愿意我帮她，就不能很在意她的一些行为。她不是对我，不是亲近我，是亲近彦南方。” “我知道！我没有。放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老解释。”楚青城声音里有些焦躁。 欧阳白若攒眉，“你，是说我心虚？” 楚青城愣下眼，她还真没这样想。 欧阳白若又知道刚才是他多想了。将她拢到胸上，叹气，“好了吧，不说了。确实，很多事情是越描越黑。总之，是给你吓的！” “我怎么吓你了？” “你眼神一恍，我心里就慌。我现在知道什么叫怕老婆了。” 楚青城心里一下热怦怦跳成一堆。 他低低哼笑声，“该笑了吧？” “快放开了！我要下去！”她又推他，可声音里的暖意明显恢复。 他往她唇上快速地吻一下，拽了往展佳木的卧室去，“下去干嘛，待上面。省得听他们说这说那的。” 这提醒了楚青城，拽住他，推到他下去。“你下去，我在上面陪佳木。” “我也一块陪呗。” “不行！” “怎么不行？”一块陪在上面也正常。欧阳白若不愿放过这样相对“独处”的好时光。 “就不行！”楚青城露出娇意，不讲理，“你快下去！别再这儿费话！” “我不！我也不愿意下去和他们坐一块。”欧阳白若脸一拉，也赖。 楚青城只好说，“我想躺一下。” “那我就躺旁边。” 楚青城瞪他眼，往后狠一推他，转身快步进了展佳木的房间。欧阳白若已经打算不进了，可还是脚步故意往那走，逗她。楚青城急忙进去将门反锁。他止步，脸上挂丝笑意转身下楼。 展研锋已走至半楼梯。 259 想亲亲你（VIP） 欧阳白若垂着目光，过去。除了关系到展佳木，一点不与展研锋多交际。 展研锋也不多搭理他，继续上楼。展佳木卧室门前一拧，没打开，轻敲下门。楚青城问：“谁？” “青城，我。” 楚青城听是展研锋，忙跳起来身来给他开门。 欧阳白若楼梯上走两步后早停了，心里忽然想知道展研锋进不进得去被楚青城关闭的门。 回身上去看，门，刚在展研锋身后关闭。恨得他咬牙。这鬼东西！ 展佳木睡去，午夜的炮竹声也没将她惊起。 大家都没再惊动。楚青城下楼浅浅吃了一碗小饺，也上楼洗漱睡觉。 楚青城一觉后醒来，不知几点钟，周围很静，还全是睡意。起床，准备上厕后再回来睡。 楚青城半合着眼睛，借着一点微光并平时的感觉，上完卫生间，再回到卧室床前，眼前已经是不是刚睡醒时的亮度，头脑也更清醒些。 惊见床上，竟没有展佳木。 楚青城血压陡增，扑着房门就冲出去。 走廊小厅，落地窗前，站着展佳木。 楚青城一颗心一下又落肚里，骤然的变化，眼前微一晕眩。闭眼舒口气，走过去。“佳木？你怎么不睡觉？” 展佳木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手中的手机，道，“南方怎么还没回来？” “现在都睡觉呢，天亮后他就来了。” “他说一会儿回来。” “……佳木，我们进房里等。晚上不睡觉，对宝宝可不好。” 展佳木不理会楚青城的劝说，坚持站在这儿等。 楚青城看看时间已凌晨三点多，犹豫下，退到一边给欧阳白若打电话。 欧阳白若那边响铃好久不接，似乎沉睡中。楚青城越发不忍这时候又把欧阳白若唤醒。犹豫着，没再拔出第二遍。她的手机却响起，欧阳白若打来。忙接了。 欧阳白若声音带着梦里的粗嘎，却急切，“怎么了？” “把你吵醒了！” “没事，什么事？” “佳木她站在走廊里不睡觉，等你。” “……我现在过去。” 楚青城却感觉他现在过来不是太合适。“你还是天亮以后来一趟吧，现在来把叔叔阿姨他们也都惊动起来。我看佳木一直拿着手机，可能希望接到你的电话，你先给她打个电话，把她劝回房里。” “没事，你悄悄地给我打开门。我再睡也睡不着了。”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想见到她。 楚青城没再异议，放了电话，去陪展佳木等欧阳白若。 半个多小时后。 楚青城悄悄打开家门，放欧阳白若进来。佳木妈妈还是给惊动，卧室内出来，吃惊欧阳白若来的这么早，“噢？来了！” 楚青城忙回答，“佳木站在窗前不睡觉，等……，我就打电话……” “噢！”佳木妈妈没听完脸扭向二楼，忧虑。 “南方！”展佳木窗户里已经望到欧阳白若，欣喜地从楼上奔下来。 欧阳白若迎上去。感到，借机与楚青城厮磨片刻的可能，已完全没有。 欧阳白若带着展佳木又上楼，轻声数落：“又不好好睡觉了？天还没亮呢就起来站窗前，可不乖呀！” “我……”展佳木认为不是她的问题，是他说一会儿回来，所以她才等他嘛。可，不想说责怪他的话。只问，“南方，你的电话怎么老不通？” “……你打的原来那个？” 原来那个？展佳木疑惑，还有后来一个？ “我……”欧阳白若想想，作罢。他已经告诉她许多次他的“新”电话号码，但看来，展佳木完全不往脑中记忆，只记彦南方以前的手机号。 欧阳白若又将展佳木放进被窝，扯被子，盖好。笑下，“再睡会儿吧，吃饭还早。……我还有事，得走了。” 展佳木又拉住他的手，问：“南方，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睡？”她说着扭头看一眼楚青城。困惑：是因为青城和她一间房里睡吗？ 楚青城从展佳木眼神里仿佛看到一种谴责，立时感到一种不道德的介入感。往后退两步。 欧阳白若语噎下，答：“你不是怀着宝宝吗，医生说，你得很小心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吗？” 展佳木凝眉，带点羞道：“我知道……可是你只睡在床上，没事的。” “……我，不是怕我受不了嘛！”欧阳白若终于找到样答案，低声在她面前说。“等你生下宝宝以后，再一起睡啊。” 展佳木脸上绽出红花，眼睛亮晶晶望着欧阳白若，点头。 楚青城到底忍不住，退出门去，暂回避。 “躺下，睡了！我走了……”欧阳白若也急着要走。 展佳木拉着还是不放，眼睛笑吟吟地望着他，又将嘴唇送上。欧阳白若痛快地往她脸颊上吻下，站起身来，“快睡。” 展佳木望着他出门的背影，眉尖凝结了几丝迷茫，指肚脸颊上滑摸下，将那吻粘向自己嘴唇。 门外已经看不到楚青城的影子，欧阳白若左右找找，轻咳下，都没见反应。下楼。 一边下楼梯，一边四下又观望，还是没听到看到楚青城明显在哪。闷。 楼下佳木妈妈笑容满面，“欧阳，太辛苦你了！” “没事。”欧阳白若似是而非客气了一声，往外走。 “吃了早饭吧？” “不了。”欧阳白若没多说，走出门去。 佳木妈妈穿得单，还是缩着身体又开门出去，关照，“路上开车慢点。” “嗯。” 楼上，落地窗处，楚青城望着欧阳白若离开。刚才她避到拐角处了。说不清的为什么，不只是怕他们见面被展家人看见，还有些，单纯怵见的感觉。特别在看到展佳木对他亲密依赖时。 她口袋里的手机轻轻响铃，惊回心神。 是欧阳白若打来的。接了。 “小笨猪，刚才一转眼哪去了？” “卫生间。” 他叹声。“宝贝，我得想个办法。” 展佳木这儿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难打发，楚青城说不在意，而确实她也不要自己在意，但看来，还是无法不受影响。欧阳白若除了不愿楚青城心情因此忧闷，还不禁有些担心。楚青城每次在他与展佳木面前后退，都让他莫名一阵心慌，怕退走的那个身影一下又找不到。 楚青城问来，“什么？” “佳木要老不好，我也不能总这样。一段时间还行，真要长年累月了，那怎么可能！我也没那些时间。” “……那怎么办？” “亲一下，我告诉你。”声音又变无赖。 楚青城斜眼睛看看两边，无人，不过，还是，“不。” “嘶！那，噘起小嘴来，我亲你。……哎，乖，就这样。小嘴一噘，肉嘟嘟的，看着就想咬。咬了？别笑！噘起来！” 楚青城本噘起的嘴确实已抿成一线，此时扑哧，更笑。 欧阳白若听她笑完，哑声道，“宝贝，我想亲亲你。” 楚青城心里潮热一涌，道：“好好开车吧。你现在就上班？” “上午不去了，想回去再睡一下。” “吃了早饭睡。” “嗯，想，抱着小笨猪睡。” 楚青城无声。 楚青城一阵撒疚。“对不起……” “嘘！”欧阳白若打断。“小笨猪对不起任何人我都不管，就不准对不起我。不准！说，六月天，你坏蛋坏蛋！” 欧阳白若调笑的口气，楚青城却听得更眼前一雾，“阿若……你好好开车。” “嗯。宝贝，你回家一趟好不好？” “……干嘛。” “你还欠我一个圆。” “以后给。” “坏东西！”知道她是故意避他，恨声，调笑，“我保证，只在挂历上划，不往小笨猪身上划。” 楚青城耸下鼻子。不知道谁给他的保证做保证！ “小东西！”欧阳白若仿佛看到她娇嗔不信的表情，眼前虚望着，笑下。还要粘缠几句。 “我挂了。”楚青城却匆忙一句，收线。 欧阳白若感觉她那似乎正有人走向她，给硬性打断的样子。眼前接着就浮上展研锋。拧眉。以后他少去，少让楚青城看到他和展佳木时郁闷，可却只能任楚青城天天面对展研锋！ 也郁闷！ 不过，此时来打断楚青城与欧阳白若通话的人，不是展研锋，而是展佳木，她又从房里出来。 “佳木，你做什么？”楚青城收起手机，走向展佳木。 “我和妈妈说，给南方做点早饭吃。” “南方已经走了。说，出去吃点，可能工作比较急……” 展佳木落寞，停了脚步。 楚青城想她此时也睡不踏实，道，“我们下去吃饭吧。嘿嘿。小宝宝在肚子早饿了吧？”楚青城说着，手抚到展佳木肚子上，一下又移开手，受惊的样子，“呀，他踢我一下！” 展佳木咯咯笑起，手抚了肚子，任楚青城挽着往楼下走，说：“他现在力气越来越大呢，我刚要睡着，也是给他踢醒的。嗯，应该是饿了！” “呵呵，那咱们多给他吃点，把这小子喂的饱饱的，让他好好睡觉，不能老踢妈妈！” 展佳木咯咯又笑。姐妹下楼，一路笑语。佳木妈妈正扶了老太太出卧室，婆媳看着，脸上也滋润。 早饭后，展佳木又睡着。 展佳木其实这些天多是这样睡，却晚上总睡睡醒醒。想来，应该是这时候心里与身体内都最安宁。如此，楚青城有点睡眠微微受干扰，也考虑欧阳白若的建议，见佳木上床，她也合衣去躺下。 却，房门给轻敲一下，推门进来展母。楚青城忙又起身。 展母悄声笑问：“佳木睡了？” “嗯。” “我上来陪陪佳木，青城你到奶奶那儿去下。找你。” “噢。”楚青城答应着往外走。 老太太一见楚青城，招手叫到身边，两眼喜色望着，叫好，“好，难得！这么和佳木投缘分，真就像咱家的孩子！” 房内还有佳木妈妈，在帮着收拾衣物，笑笑，“是啊，亲姐妹也难得这么合睦。也难得这么肯为佳木尽心！哎，觉得心里过不去呢，为了佳木班也上不了！合适吗？青城，还是上班去吧。” “没事，等佳木稳定住了我再上。”是不是再去电视台，她无所谓。有些事情不全是够不够勇气面对，而是，不想。楚青城现在真的不太喜欢再去那个地方，为什么她要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难为自己？ 不过，还是应该感激那儿锻炼了她，电视台热线记者与南京独自生活的经历，使楚青城现在不认为那么难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老太太也接话，“去不去上班都行。你也没上班，日子过得比别人差了？咱研锋也不差得他叔，不用自己媳妇去受外面的苦。” 一句话又把楚青城说低了头。老太太将一大锦盒推她面前，嘿嘿笑着，“青城，看着喜欢什么，挑挑。” 楚青城知道，那锦盒里盛了许多珠宝手饰。忙把目光移开，道，“不不，奶奶，我不用。” “不用就收着！桃挑。” 楚青城不动。 老太太自己动手。“那我给你们分！……这个，给你，这个，给佳木……” “奶奶，我真的不用！” “不用收着嘛。趁着我这脑子还明白，都分给你们。我还给带走了？这些东西我也没多少喜欢的，不是他们送的，就是你老奶奶留下的，也有你爷爷平时给我买的。都给你和佳木……” 楚青城有点给难住，感觉这其实是老太太分给孙子孙女的，她不过是代展研锋受。觉得自己没啥资格去推似的。 “这个，给你！这个，佳木的……”老太太继续分，嘟嘟着，证明着楚青城的分析，没错。“都给我孙子孙女！她们，你妈和你婶婶，一样没得着我的。我不给她们！我把儿子都给她们了，还得再给她们东西？该她们给我！” 佳木妈妈有点失笑，插话，“妈呀，一样吧？您把孙子不是也给人家了？” 一样？老太太微怔结下。可感觉就不一样！“我愿意！” 得，没话。 老太太又一项放展佳木那堆里后，长叹，“我的孙女噢！我当初说，她和南方不是很合，看着你们都高兴，我也就罢了。结婚那会儿该让他们多分开些日子。就分了一天！才没躲去这劫呀！” 佳木妈妈无话，也闷。 老太太又想到别的地方，眼里亮下。“当初，算着佳木和欧阳可是挺合的！两家也都同意，多好的事！依着我就该立码就说给他们，你们都要等等看。一下子出来个彦南方，都黄了！” “妈，人家南方也不错啊，都这时候了还说这话！”佳木妈妈觉得老太太这般唠叼已经够惨的彦南方，有些忍不住顶句。 老太太也叹气，也是！不提。一样样又分，可没了刚才的好兴致，有点闷。 佳木妈妈却也暗叹。其实，私心都有，她和丈夫也私下里嘀咕过，要是欧阳白若真能和佳木好了就好了！佳木不清醒，离不开欧阳白若，那要清了来，没了彦南方，也够难受。要是提前和欧阳白若有了感情，到时，不是少些伤心？ 楚青城默然无语。 260 一 颗 心（VIP） 欧阳白若又晚饭前来，陪着展佳木一块吃过晚饭。饭后，书房里与展怀西夫妇一块坐了会儿。像谈了什么话。 欧阳白若出了书房，上楼，展家夫妇脸上，都有点暗，看着欧阳白若上了楼，叹声，回自己卧室。 欧阳白若推开展佳木的房门，看眼楚青城，坐床上去。 展佳木望着他笑，抚着肚子说：“他在动呢！” “噢。”欧阳白若笑笑。 “你要摸摸吗？” 欧阳白若迟疑下，手摸上去，感受了会儿。 楚青城很想出去，可一出去，似乎欧阳白若就不安心。只能强迫自己适应。眼观口鼻，装无视。帮展佳木收拾衣物。 展佳木很满意，裂了嘴笑，问：“动吧？摸到了吧？这儿像脚，有时会咚咚，蹬两下。” 欧阳白若呵呵笑，“你很捧！……佳木，我接到了新工作任务，得出国一些天……” 展佳木笑容一下败落，“出国……多久？” “不好说。总之，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回来。你一定在家好好睡觉，乖乖吃饭，把肚里的宝宝和你自己，都养得白白胖胖。我回来看到，才会高兴。知道吗？” 展佳木脸上静，眼神里已有离愁。 欧阳白若笑下，“这是干嘛呀？因为你身体不好，怀了孕，我已经耽误很多工作了，不能总这样，是吧？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嘛。” “你的电话不通。” “通的！除非我实在不方便，你任何时候打，它都通。” 展佳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不通！” 欧阳白若看下，一长溜刚打给彦南方的电话。心里不禁酸涩。强笑下，“刚才出了点问题，现在修好了。你打下试试！” 展佳木又拨出那个她心里烂熟的电话号码。欧阳白若口袋里响起铃声，他拿出来，站得远一点，接了。“喂？佳木？通吗？” 展佳木看看他，又听听话筒，笑起来，点头。“通！” “呵呵，以后，随时可以给你打电话。只要我方便都会打，不方便时我过会儿给你回过来。你也不要着急。好吧？” 展佳木点头，将手机捂到胸口，如获至宝般。 望着展佳木满足的笑容，欧阳白若不禁有点心里堵。这是彦南方的手机号码，他托人将它重新开通。可是，展佳木还是永远不能拔打给了彦南方。也心酸。又加句：“随时能打！” 楚青城也明白了。欧阳白若这是交给展佳木一个希望的号码，想，就此人退。可，展佳木，要守着这个永远无望的号码，等候吗？有点想哭。 仿佛从欧阳白若要从展家消失的那一刻。这院里，便一下阴霾。 展佳木捧着电话，神情似乎总在计算时间，怕打得太勤影响彦南方工作。展佳木打去电话，被另一边的欧阳白若安抚几句，又绽出的笑容。却，在每个人眼中。浸着心酸。 佳木妈妈抹着泪走开，不忍看。 楚青城也消沉。那悸在这儿看到的人，可一点看不到了，也感觉，眼前再没了阳光一般。 欧阳白若刚离开展家的几天还给她打来电话，这两天，一个没打。为什么？楚青城不禁心神不安。 最终楚青城打着展佳木的旗号给欧阳白若拨去电话。 欧阳白若嘴角溢出心里的笑来。小笨猪，熬不住了吧！ 欧阳白若打给她的电话，楚青城都若即若离，也不主动给他来个电话，实在有点气不过了。不给她打了。 “嗯？”他应去一声，没紧着多说话。 楚青城道，“……佳木她老抱着手机。” 欧阳白若叹声，又咳两声，还是没说话。 楚青城问过来：“怎么了？” “嗯？怎么？”又扯远喉咙咳两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着了点凉。咳咳！” “……你在上班？” 欧阳白若已揪着外套往办公室外走，回答着，“没有。” “没有？在哪？” “家里。咳！” “家里？没上班？” “嗯。咳……” 听着咳的不断，又在家，应该是挺严重！急，“你没吃点药吗？” “没事，休息下就行了……” “吃药！” 欧阳白若悄声裂开嘴笑，快步按到电梯，进去。稳住声道：“我先挂了……” 电话接着没了声。楚青城眼前就是欧阳白若打着电话一阵难受，冲去卫生间吐，或者抱到肚子呻吟，等，情形。都有点像她经历过的样子。 楚青城楼上转一圈，看看室内的展佳木还是静卧床上，望电话。提了自己的包，下楼去，向佳木妈妈道：“阿姨，你上去看着点佳木，我……出去趟。” 佳木妈妈应着，“去吧。” 楚青城匆忙回到家，开门进去，欧阳白若的鞋子脱在门口，室内悄寂。她往里面走，卧室里，床上，侧身躺着一人，几乎全蒙着被子，只剩个后脑勺给楚青城看。但。应该是欧阳白若。 她不知他是不是睡了，走上前，犹豫下，轻声唤：“阿若？” 欧阳白若放出脸来看眼，又蒙上，“你回来了！还好，死前能看上眼。” 楚青城听这句，狠狠要打上去。却，轻轻拍下来。手，抚去额头，“只咳嗽吗？吃药了？” “好象还发点烧。” “……觉不太出来！” “你刚进来，手冷的缘故！” 手冷……那应该摸到更热才对吧？楚青城刚一恍惚，还没全想明白，他道：“你用头试下。” 楚青城看看他。双目垂着，无精打采，一脸焉相。头俯下去，和他额头对到一起。试。 试半天，道：“没事，不热。应该只是感冒了，我给你拿点感冒药吃吧……” 欧阳白若手已握到她脑袋上，不让再移开。哑声道：“我想吃小笨猪，这才是解药……” “等着我拿药去……”楚青城不与他多缠，想退。 欧阳白若两臂将她一抱，一滚，就将她压下面去。 楚青城惊，“坏蛋，你保证了的！” “呵呵，我喜欢做坏蛋！我就想做坏蛋！马上我做个大坏蛋……” “不要……” 他嘴已扎下来，封住她的声音。舌头进去，一阵搜刮。 “唔唔……”楚青城继续抗议。 可，还是慢慢陷进他的深吻里，身体柔顺下来。他也变得温存，细细嘬弄在唇上片刻，看她。看到一双恨眼。他笑下，脸颊轻轻又厮磨在她脸上。“宝贝，不吗？” “不！” “我很想。” “阿若……”她求。从除夕夜，及平时的一些行为，展研锋很有些主动回到大哥的位置上，并不惜惹的奶奶不高兴。他不敷衍她，她更该诚信，给予尊重。 他动身，下床，也将她一块拉起来，站到床尾处。站于挂历前。 她用过的笔还夹在上面，他拿下来，将笔交给她，又握起她的手。“来。” 楚青城笑，与他一起划向那最后一个数字。楚青城跟着他的手势走，最后，数字上，给划上大大一颗心！ 楚青城看看，笑向欧阳白若。大眼睛在他脸上噜咕下一片润泽生动。 欧阳白若也笑，在两个小香腮上，爱昵地轻揪了把。环到腰，贴耳说道：“小笨猪，一直等着和你说呢。以前是你追着我要，现在是我撵着小笨猪听。……宝贝，我爱你。……欧阳白若早就爱上了叫楚青城的小笨猪，没有她……”欧阳白若话一卡，将她紧束到怀里。 “阿若……”楚青城眼里湿。 他吻在她的耳后，到颈项，又到唇。 两瓣唇，肉实丰满，柔软，细腻，闭眼轻嘬着，腻心的受用。那感觉，绝不只是一种欲望，鼓得胸腔一阵阵没出息的堵。“别再离开我……永远！” 相信永远的人，欧阳白若还是感觉像傻瓜。可欧阳白若还是愿意，傻瓜一样，期望那个永远。 心里泛着些细碎碎的缠绵，脸颊颈项的厮磨纠缠。 久久不休。 楚青城觉得痛一下，大眼睁开。见她的上衣又在他手下攥成一条麻花，里面内衣已开，一个大脑袋深埋在那儿贪婪咀食。 “阿若……”她无力地推那脑袋。 好讨厌的冬天！虽然现在已不能完全叫冬天，时令快到三月份了。可依然，还得满身捆绑了这样的厚衣装。他揉挫半天还没到要害，又让这小东西回过神来！ 欧阳白若恨得干脆起身，手掏进她已褪至臀下的内衣裤，一撸净地往下一扯，将她全晾出来。 “啊……”楚青城往被下面滚，“我不要！” “宝贝，我就亲一下……”他哄。 “不要！”楚青城语气坚决。 他瞪眼睛，“我就要呢！” 楚青城不说话，瞪眼恨他。欧阳白若咬下唇，脱裤子。楚青城尖叫，“不准脱！” 他笑脸解释，“我不全脱，穿着内裤好吧？我就想这么抱抱小笨猪……” 楚青城谨慎地观望。果真，没全脱。可屁股绷得内裤很震憾，那峻岭正对着楚青城，把她的脸顶得一下没处放，俯身藏被里，嗡声叫：“给我的内裤！”她也要穿上。 欧阳白若迟疑下，从旁边给她提过来，“我帮你穿上……” “不要！”楚青城一把拽到被里，弓身自己穿上。 他揪开被子也进去。楚青城侧身扭脸，看着他，两眼戒备。他一拧眼，又有点想上去掐她的表情。 他手一有动作，楚青城忙紧缩起脖子，咬唇笑。他却胳臂一直，伸她身下，将她卷到怀里。 楚青城知道他忍得也苦，没再挣，给他抱着。可强调，“一会儿！” “嗯！”他气恼地狠应一声。 “……好长时间了吧？” “咦！”刚没抱上一分钟的！他瞪眼看她。 楚青城笑，“我说来了好长时间了！” 他不满地斜睨看她会儿。又搂进怀里，她耳处蹭着，诱引，“小东西，你真不想……” 楚青城又要挣出他的怀。她想，所以才怕近他的身，更怕他这种酥痒痒的诱惑声音。 “好了好了，就这么抱着！”欧阳白若无奈。大手揽到腰上，细细滑摸，问，“宝贝，我给你的指环呢？” “衣橱里。” “拿来。”他放开她。 楚青城下床，打开橱里的暗抽，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来欧阳白若当初交给她的两个指环。她背身拿指环时，欧阳白若手快速地伸进她扔一旁的包里，拿出里面的手机，销声。 楚青城上床，又落进他怀里。看看他脸上，笑容有点可疑，瞪眼在上面审。 他眯起笑眼，往她嘴巴上粘。“看不够？” 他说着，手，从她手里拿过指环来。楚青城等着他亲完给她戴。他却吮完嘴巴又一下压她身上。 “呃……”楚青城给压迫出半声，又眼睛里设防火墙。 欧阳白若拧哏，“小东西，你再这么看我，我给你缝起眼来！” 她继续忽闪下眼睛，想起了她为何回来的。“你到底有没有不舒服？” “我当然不舒服！很不舒服！”他说着又在她身上揉。 “嗯～你是病了吗？” “当然病了！” “你装的！撤谎！” “谁撒谎？你觉不出来？你摸摸！”他拿着她的手去摸。 楚青城以为真让她试哪呢，却是又按那段峻岭处。他畅声呻吟，楚青城却想收回。 “宝贝，求你了……”他按住她的手，不让走。“你眼睁睁看着它憋坏了，你不心疼……” 楚青城给他弄得脸热心跳，摸到那热腾腾的柱体，也油腻腻地往心里钻。无可如何地唤：“阿若！” “嗯。” “阿若……”这声更往骨缝里钻。 “想他？” 她脸往他脸上更贴。 他两指按到她裤头外，更引来一串呻吟。那儿早湿滑一片，只是不知他蹭上的精华，还是她溢出的情愫。想来，应该都有。 她身体有点崩溃，扭动呻吟着，却仍然阻止，“不……” “噢——小东西，让你逼死了……”他气恨一声，抓开她的手，扣住，身体更用力地揉压。最终，汩动在她腹上，湿重一片。 他继续在她身上厮磨慰藉，深深地吮咂在她唇上，呢喃着：“宝贝，说爱我。” “我爱你，阿若。” “再说……” “我爱你……” “小东西……” 四唇又对一起，亲吻纠缠。他气息一盛，将她的头托起，往自己口内深送。 隔靴之痒，楚青城也有无法到达的苦处。像那闷烧的火炭，吹一下就熏得一燃。实在是折磨。于他唇隙里喘息，相求，“阿若，下来……” 欧阳白若狠狠亲吻一下，放开。对面抱住，将一个指环放自己唇间，圈住，对向她，示意。楚青城看看，明白。笑，将手指抬起来。可翘动几下，有点犹豫把哪个放进去。 她的认识是。放无名指应该表示定婚或者结婚之类。可欧阳白若确定准备给她戴到那个手指吗？ 他看她分掰不开，用嘴亲自去把无名指叼过来，含着一点点进。指环不大，但还是从容地套上她的手指，最后，一块陷他嘴里。深眸含笑，轻声说：“小笨猪，我爱你！” 楚青城含着泪花，笑。 他把另一个指环拿她哏前，道：“给我戴！” 她伸手接。他却不给。“我不要你用手。” 楚青城看看他的手指，为难，“你手指太长，我不行……” 他哼哼调笑，“小笨猪，你还有别的地方够深，肯定能给戴上。” 楚青城马上领悟，胸里，又燃一下。使劲推他。感觉再这样下去，所谓坚守，将变得更滑稽。 “好不好？”他更问到脸上。 “不好！”楚青城噘嘴瞪上眼。 欧阳白若恨一眼，指环递给她。楚青城用眼问得意思来，裂嘴笑着，用手，给他也戴到无名指。 他把他的手机从床头柜上摸来。抓着她的手一块举起来，并排好，将两个戴了指环的手拍入手机。 楚青城看着笑。对这指环的终极用意，欧阳白若其实还是没有说清楚。楚青城不想追问的很清楚。欧阳白若有他自己的心路要走，不管走多远，怎么走，她都准备陪着，不催，不急。 两颗脑袋并在一起，将刚拍进去的画面一块翻看欣赏。顺便翻到了前面。有画面，楚青看着眼热，拿住他的手，定住看。 是真的热。那是他们当初接吻时他拍的。 “你没删？” “删了些，留了两张。” “嘿嘿，合不得？” “没想到照了那么多，删的手疼，最后不删了。反正这也看不出谁和谁的脸。” “嗯～”去捏那死鸭嘴。 那嘴不再硬。拥到怀里，叹，“真傻！连张照片都舍不得删，还说要舍了小笨猪！小笨猪，知道那个叫欧阳的家伙有多傻了？” 那嘴不再硬。拥到怀里，叹，“真傻！连张照片都舍不得删，还说要舍了小笨猪！小笨猪，知道那个叫欧阳的家伙有多傻了？” 楚青城听得满心腻，咬唇蜜笑。 他抱着她的肩往上蹿蹿，“看着。” 欧阳白若将两张挨挤在一块的脸反复地从数角度的拍。教导她，“嘴巴，亲过来。” 楚青城往他脸上亲下，他又拍几张。“呵呵。” “嘿嘿。”楚青城也乐，“这样能看清谁和谁！” “看清就看清了，还不准老公和老婆拍点亲热照！” 楚青城又去搂上脖子。幸福得一塌糊涂。 其实生活可以很简单，按自己的心去做就行！他更搂住，唇瓣上亲吻。“宝贝，每天都回来会儿好吧？” 楚青城却给提醒，眼睛忙看向对面时钟，“呀，好久了……” 他瞪眼，“我问你时间了吗？” 楚青城也白眼看他。 他不再是商量口气，“以后每天都回来会儿！哪有天天不让见面的？” “那就干脆不要去好了！哪次真的是一会儿了？”楚青城也没好气。 他咧嘴又笑，“我保证以后只一会儿，真的一会儿！” 楚青城望着两颗几乎叫纯净诚恳的眼珠，一下忍不住笑。一直说她粘，他这粘起来的劲好象两个楚青城不够比的。 欧阳白若呵呵笑，“答应了？乖，这才是听话的小笨猪嘛。” “不！” “咦！” 楚青城知道，这个一会儿，他根本保证不了，她也保证不了。更都保证不了的是，以后的见面里，还能坚守几次。 汗。楚青城又羞惭，他们这次，还算叫坚守住了吧？ 他又贴她脸上，送耳内一声轻哑：“我也保证，不进那个小洞洞……” 楚青城一下捂紧了他的手，往上面狠敲。 他一紧她背，更贴自己身上。也感受到，一颗小心脏，春潮翻涌。望着她，两眼爱昵与调笑。 “我走了。” “宝贝！” “阿若~” 两个身体你粘我连的，分不痛快，一次次，又贴成一块。楚青城凭着那有事总会响起来的手机，也放纵自己在他胸前，粘到有点要进梦乡。 他拥揽在怀里，准备一块睡会儿。楚青城却使劲挣脱出睡意，起床。 欧阳白若叹口气。也起。送她…… 展家又找不到了展佳木。 佳木妈妈见女儿床上睡着，下楼，厨房里忙了会儿。半个来小时的时间，再上去看时，展佳木已不在卧室。 楼上楼下，都没找到。佳木妈妈往外冲，和楚青城将碰个正着。 “怎么了阿姨？” “佳木不知哪去了……” 佳木妈妈扔下一声继续往外跑，找女儿去。楚青城愣一下，也要跑去。一楼，一窗口打开，传出老太太的声音：“咋了？”老太太听到了动静。 佳木妈妈脚步没停，忙乱中交待楚青城，“青城看着奶奶吧，和她说没事。” 楚青城只好立住脚。 展怀西叔侄接到电话前后脚赶回来。佳木妈妈正外面找一圈又跑回来，一脸汗，见到丈夫，又一脸泪。哭泣，“没看到佳木！” 展研锋脑里一动，抬眼望向家的楼顶，问：“楼顶上去看过吗？” 夫妇一愣，给提醒，真有可能。佳木妈妈的手机也响，楚青城的。先接了，“……噢！” 她应一声放下，往家里跑，说着：“青城说佳木在楼顶。” 楼顶。 楚青城已悄然走向展佳木，离着她尚有两三米远。展佳木站在楼尾一平台处，脚下，离着楼边两三步远。不想早惊动她，怕她受惊反有危险，想悄悄走近后，拉住。 却佳木妈妈一见女儿，哭声叫去：“佳木……” 展佳木没回身，也没回声，继续那一幅姿势站着，仰望天空。 “佳木……”不等展研锋与楚青城表达出他们的意思来，展怀西也叫声，并走去。 展佳木对男声感觉强一些，一下回头，可脚也扭转中，向后退了步。 几人一起大惊，“佳木，别动！” 展佳木迷乱地望望父母堂兄，正挣扎在些微的记忆里。眼光，定在离她最近的楚青城身上。 “佳木，我青青啊，过来……”楚青城说着，眼里泛上泪。悔。明知道什么是对佳木万无一失，可还是一次次犯这样的过失。如果她一直陪着她，怎么可能又眼下情形！ 展佳木怔怔地望着她，似乎在冥思。 “佳木……”佳木妈妈实在忍受不住女儿继续危险地站在那儿，又冲动地往前去，恨不得一步跨过去，将女儿安全地抱到怀中。 展佳木脚下又无意识地移到，每动一下，都让人胆颤心惊。 展研锋拦住，拿出手机，向展佳木招唤，“佳木，过来，接电话！南方打来的电话！” 展佳木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电话。她打了，南方没接。南方又打回的吗？为什么不打到她的手机上？ 楚青城也暗里握向自己手机，很想给欧阳白若打去，让他快来。可她此时的位置有些进退不得，退后，怕失去关键时冲向展佳木的机会，不退，又无法给欧阳白若打电话。 她狐疑地望展研锋，不晓得他有没有已经给欧阳白若打了电话。 展研锋没有。他想尽量不打。想，寻到一条不必非得依赖欧阳白若的办法。欧阳白若已经向叔父母表示了困难，何必强人所难？！ 展怀西也有与侄子相近的想法，也没急着打给欧阳白若电话。想看看再说。 佳木妈妈却给展研锋的话一下提醒，不管那些，女儿的安全第一位的。掏电话给欧阳白若打去。 欧阳白若按楚青城的意思，送她至离展家一段距离处，正又赶去办公室的途中。接到佳木妈妈的电话，急一个调头，又往回奔。 想给展佳木先打个电话，一摸，才知装有彦南方那手机号的手机没带在身上。记起，当时接着楚青城的电话急往外走，把那部手机落在了办公室。 脚下油门更盛，全速往展家去…… “佳木！”欧阳白若一气跑上楼顶，没管别人，向愣眼又望着天的展佳木唤了一声。 展佳木眼移下来，看向他。眼里，还是几分困惑。 欧阳白若笑一下，向她伸出手，“过来，佳木！我要问问肚里的宝宝饿了没了……” 展佳木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向欧阳白若，脸上柔和许多。 欧阳白若含着笑，缓步靠近展佳木。展佳木望着他，也笑，却，伴着两眼泪下来。 “过来！”欧阳白若脚步没停，声音轻柔地继续诱引着。 展佳木迈步，终于向着欧阳白若也走来。走出了危险地带。欧阳白若大步上前，轻轻抓到她的胳膊，温和责怨，“怎么又不听话，乱跑！这样对宝宝不好不知道吗？” “南方……”展佳木手抚到他脸上，摸索。 “嗯，走，里面去。”欧阳白若抓下她的手来，要往室内带。 “南方！”展佳木又笑出两眼泪，身体投他怀里，“我没有乱跑，我只是上来看看你坐的飞机回来没有。” 欧阳白若脸上不禁动容，手臂紧搂住了展佳木。为彦南方，感动这份痴情。为自己一时私心，惭愧。 楚青城看着，也痴。 徐徐一阵风过，吹得，人人心乱。 “进去了，风大。”展研锋说完，上来拉着楚青城先走回。 楼梯上，展老太太跪爬着，往上攀扶。 “奶奶！”展研锋放开楚青城，急奔过去。 老太太给孙子抱到怀里，气息微弱地哼哼下，问：“佳木……” “佳木很好，很好！……佳木！”展研锋见祖母此种情形，心痛，急着让老太太快点放心，大声往楼上喊一声。 欧阳白若与展怀西夫妇感觉不对，带着展佳木都急冲下来。 “妈！”展怀西后面挤身上来。 老太太眼光寻向展佳木。伸手：“佳啊……佳啊，怎么就搞成这样……” 展佳木不由自主地望着祖母，流下泪。 展研锋将老太太抱起来，下楼，安抚着，“奶奶，看到了吧，佳木没事。……你也不要有事……” “哎，没事……”老太太细弱地叹一声，安静在孙子臂上。 “奶奶？”展研锋一路唤。 老太太都细弱地应一声。 进卧室，展研锋再叫：“奶奶？” 老太太没应。 “奶奶？” 老太太胳膊一撂，丢出身外。 “妈……”展怀西夫妇都叫上来。 老太太再没一点回声。 展老太太过世。 老太太的骨灰运回家乡与展老爷子合葬。展怀西并展研锋母子，还有展老太太认定的名誉孙媳楚青城，一块护送回去。 一路沉静。 新丧后的家人脸上应该是伤凄。 但除此，展研锋与楚青城的心头还另有一份凝重。楚青城自责，佳木差点出事，直接诱因老太太过世。感觉都与她责任相关，暗自悔愧，有些无颜多语。 而展研锋自然也知道了展佳木一时失人看护，是因为楚青城出去半天未回。便，很容易心生联想楚青城这半天的去处。不禁消沉。 看来，他真的留不住楚青城！可欧阳白若真的是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吗？ 放以前，他会犹豫也不犹豫地告诉自己，不！可现在，在欧阳白若对待“受辱”后的楚青城的态度上，和对出事失常后的展佳木的作为上，都让他看到欧阳白若作为男人的担当和心胸。 便，使他阻止楚青城走向欧阳白若的动机变得令自己都不信服。 发现，原来，展研锋其实是不愿意欧阳白若够担当，像个男人的！ 家乡，夜宿展家一堂姐家。 展母也发现儿子的消沉无语，应该不只因为祖母的过世。凭她的认识，再伤怀中的展研锋这样的时候还是会去关照楚青城的。 却，多是独自沉闷。那，这份沉闷便肯定有一部分来自楚青城。 儿子不急着与楚青城结婚，想来，应该不是她的儿子真正意愿。儿子那份对楚青城前无仅有的对待法，是不可能愿意将婚事拖延的。那，就是楚青城那边的问题。也许，仅来自于楚青城的某些想法，也许…… 展母眼前闪一闪欧阳白若，又有些说不清的烦乱。摇摇头，晃去，不想。 展母在展表姐家几个长辈那儿说了会儿话，出来，顺路推开儿子休息的房间看看。展研锋默默躺在床上，没去和叔父他们一起喝酒说话。她又掩上门，没进，回她和楚青城的房间去。 楚青城也趴在床上。 展母询问：“青城？困了？” 楚青城忙坐起来，“没。也没事，就趴床上了。” 展母略笑下，对这幅总是老实回答的态度还是挺喜欢。她坐过去，“青城，这些天辛苦你了。” 楚青城垂头。感觉她尽的那一点心，这一下子又都追没了。 “青城，年时，你没答应和研锋结婚，你奶奶对我很不满呢。都怪我身上了！问我，是不是我阻拦你们结婚。说研锋以前很痛快的，现在怎么别扭了？应该就是我这个当妈的给你们施加了压力！我说不是，还说不通，见面就让老太太唠叼半天。哎，现在，唠叼不成了！” “对不起！”楚青城抱歉。 “没怪你，就是感叹。老人在时，觉得事事太多，有时烦。可这一走，又后悔。我也老了，也知道老了的滋味了。不容易！她找你别扭，肯定是她心里更别扭。这么大年纪了，再别扭还能别扭你几天？人走了，就再回不来了！……老太太一直喜欢跟你叔婶住，你婶和佳木一样，聪明，对什么人有什么心眼，可不是坏心眼，让什么人都很舒服。不像我，对什么人也一幅脾气，急了，说话也冲。没在身边孝顺上多少……” 展母说着伤悲。楚青城靠过来，手挽到她臂上，默然给予安慰。 展母拍拍她的手，“青城，伯母也很喜欢你……呵，你们都早就定婚了，叫声妈也该了呢。” “不不不！”楚青城慌乱，“伯母，展大哥没和您说嘛，他是为了哄奶奶高兴……” “别傻了！你个傻孩子！”展母昵爱，“哪有这么着哄的？定婚就是定婚了！你现在是我们家的未婚儿媳妇。呵呵，我也盼着你们快结婚，成真正的儿媳妇。” “不，伯母，你误会了。展大哥会和您说清楚的。我们……我不配。” 展母觉得她是说录相的事件。更叹。儿子一再强调不是楚青城的原因，她是受害方。她起先是不愿意，可强不过儿子劝说。 想想，她强拦，怕也拦不住，徒让一家人不痛快，为难。什么面子不面子，还强过儿子能找个趁心如意的人，好好成个家？何况影响已经出去，婚事罢了就能挽回损伤？ 再说，楚青城给她的感觉也算个不错的女孩。 罢了！ “青城，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别有心理负担，我这儿没意见。和研锋商量个日子，结了吧。你奶奶虽然不在了，可也算还她的心愿。也当帮我尽份孝心。结吧！别抻了。都不小了，你们结了婚，我心里也踏实！” “……”楚青城张张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展佳木不方便远途跟随，自然留在家中。佳木妈妈陪女儿。 展研锋他们回乡的几天里，欧阳白若又天天来。有时一天几趟。这时，往往是刚给楚青城打了电话后。不来，也自己坐不住。 楚青城现在不直接与他通话，他打过去，响几下就断，然后她发过短信来，一句：很好，看好佳木。 欧阳白若知道楚青城这是又钻牛尖里自责去了。难安心。更郁闷。 四月了，天气转暖，除非大风，展佳木爱呆院子里等欧阳白若。 佳木妈妈有时室外陪着，有时室内做事，从窗子里观望着。因为欧阳白若来的频繁，展佳木脸上又恬静平和。门前院里，走累了就坐，竹椅上一躺，晃悠悠，很安然。 这么走走，晒晒太阳对展佳木应该也有好处。佳木妈妈与欧阳白若不约而同，默然首肯。 今天是第五天。 今天，展研锋他们中午前回来了。都累，饭后，各自休息。展母回自己家，展怀西在自己卧室，展研锋没走，在客房。楼上，是楚青城。 展研锋躺在床上并没睡，陷入困顿期，不知怎么去走他与楚青城的下一步。 佳木妈妈老太太房里收拾着，边望着窗外的女儿。 院门外，又走进来欧阳白若。 262 情恋倾城（1）（VIP） 展佳木摇椅上没起身，可抬起头，含笑望着他。欧阳白若也浮上笑容，走至她面前，蹲下身，问：“好好吃饭没有？” “嗯。”展佳木点下头，急着报告好消息，“今天宝宝又长大了一点，妈妈给我称了，又重了两斤。” “呵呵，好，继续好好吃饭，宝宝会长得更快更健康。” “你摸……”展佳木拉他的手，抚到她肚子上。“他又动了！” 欧阳白若手下真有一颗小心脏跳动似的感觉，也喜，“呵呵，跳的很有劲！” “不是跳，是踢！”展佳木纠正。“跳应该是往下，现在是在肚子上踢。” 欧阳白若又笑，“对于他来说，就是跳。他可不和你一样有方位感。那里面就和真空中一样，他能往任何方向跳。” 展佳木想想也是，咯咯笑起来。 欧阳白若望着一张笑脸，也舒心。 楚青城楼上望着，也笑，可笑意里，有样悲酸难言。 此时的展佳木很满足很幸福。此时的展佳木也更让人心痛，更让楚青城有种难以承受！ 一直家中最受宠的大小姐样的展佳木，其实一点不娇气，从来淡定自若，对什么也无畏无惧，仿佛什么也摧不垮坚韧而又美丽的展佳木。 但眼前的展佳木却是那般脆弱易碎，需要人时刻护卫。 而她身边最可以护卫她的人，此时，那般感性动人，像极一个温存体贴的好丈夫好爸爸…… 看得楚青城心里像给人挠抓一般，好想不顾一切地抱上去，拉过来。看得楚青城忽然好生绝望！ “青城……”展研锋已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楚青城没回头，不想脸上的泪给他看到，也，不想回头。 她得了展家和展佳木太多爱护，还间接地造成展奶奶过世。欠很多！展研锋有理由不理她，有理由讨厌她。有理由！ 可还是忍不住伤心。展研锋说过让她什么也不用管，一切由他来处理的！他还种进楚青城心里，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天下人都丢弃了楚青城，他也不会嫌恶她的感觉。 原来，不是所有都可以原谅！ “丫头……”他从她背后抱到她，手，握到她满是泪渍的脸上。酸涩。“别哭……” 楚青城的脆弱与伤感却更变得难以抑制。展研锋将她转过身来，拥进怀里。让她，俯在自己胸前，痛快哭个够。 欧阳白若含着思念寻找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到这个窗口，先看到了站那儿的楚青城。心里惊喜地扑腾下：她回来了！ 他迈步要往里进时，却，另一人影又闪入眼帘。将楚青城抱住了。 欧阳白若望着拥立在窗口的两人，看住，心，酸痛的，再抱不动脚步。 他一直当展研锋是不识实务地硬搅进来的第三者。为了楚青城，他愿意给展研锋足够的宽容。以为，有足够的信心，等到，有一天能和楚青城毫无顾虑地携手出现在任何地方。 却忽然意识到，原来，不是！ 不管楚青城当初与展研锋什么情形下定得婚，不管他多么轻视那个定婚，楚青城在世人与展家人眼里，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展家未来孙媳！ 而欧阳白若与楚青城，其实，什么也不是。 欧阳白若憎恶痛恨他的这一新发现。 似乎欧阳白若和楚青城总错着那么点什么。以前错在他，现在错在什么？为什么，他想和她走到一起，还是有说不出的难？ 是欧阳白若在为过去没及时地牢牢抓住这个女人埋单吗？ 展佳木站起来，顺着他的眼光也看向窗口。看到了依然轻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默默看会儿，转向欧阳白若，望着他，眼球没再动。 楼上的楚青城在展研锋怀里纵情流了一会儿泪，心中舒畅了许多。 忽然有些不知，是因为流尽了泪水，还是因为又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暖。 楚青城难道竟当这怀抱是自家后院，承受不了这儿对她的冷落？ 楚青城一下离开展研锋的身体，愣眼看他。 展研锋伸过手去，将挂在她眼角的一滴湿痕，抹去。迎着她的目光，也没说什么。 楚青城眼角又溢出一点泪迹，展研锋又给擦去。 再流，再檫。 “对不起，展大哥，都怪我。我要不出去，佳木也不会又出事，奶奶也不会……” “傻话，因为你没有照应到就把问题怪你头上，那你可真是不起了。南方洪水得怪你，北方雪灾也得怪你，伊拉克局势也得怪你……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了不起！” 楚青城无比糟糕的心情下，还是，和着泪笑出声。 展研锋笑笑，眼光投向楼外。院里，欧阳白若已坐下了，旁边排坐着展佳木。似乎在静静交流什么。 楚青城也看去一眼，又收回。认真问：“展大哥，阿若会爱上佳木吗？”楚青城觉得会。展佳木从来人见人爱，即使现在这样，也一样不招人烦。欧阳白若其实从来不烦感展佳木。如果一开始没有彦南方，他们未必走不到一起吧？ 展研锋眼神深凝在她脸上，坦诚说，“我不确定。可我确定，我会让青城幸福。青城，想想，心里没有大哥吗？” 楚青城不知道。她现在不知道她心里那个展研锋是大哥，还是其他。可她也确定，她在乎他！这几天，望着一样的展大哥，却对她不是一样的面孔，楚青城的泪，就流得特别委屈。 “青城，感觉很难是吗？下定决心抛弃下就会心里没那么难过了。有些感情一时难忘，可不会一辈子不能忘。大哥还是不放心，将你交给别人。我想了几天，疼了几天！我怕青城跟着别人受委屈。青城，你不相信大哥会爱护你一辈子吗？” 楚青城想努力控制住的泪，还是又掉下来。她相信！可是她也好心疼另一个人，很不想将他交给别人，让他去照顾别人！即使需要他照顾的人是展佳木，她还是心疼！她怕他不开心，怕他太受累！ 展研锋抓到她手上，紧握住。“青城，我不想你再天天自己为难自己。嫁给我吧，我们结婚。” “不！”楚青城退后。“现在奶奶去世了，你最该知道我们之间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可以当那个定婚不存在！我现在，是完全与那没有关系地，向楚青城求婚。可以嫁给我吗？” “不！不可以！”声音坚定有力。可不是来自楚青城，是来自展研锋身后。 欧阳白若走上来，走过展研锋，走到楚青城面前，抓到她的手，看眼光光的五指，问：“戒指呢？” 和那玉坠一起，戴在她脖颈上了。在这个家里，楚青城有点戴不出来。 欧阳白若把自己手上的给她看，“我戴着，一直戴着。我决定戴上的时候就再不会摘下来！”他攥着她手，说给展研锋，“我不会再放开她！我为彦南方尽的心，已经尽完，继续做下去，是为了她。……小笨猪，你让我继续帮展佳木吗？你让，我就做，你不让，这儿再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可是，你都得对我负责，你要敢抛下我，我就杀了你。” 楚青城眼的泪珠往下坠。 欧阳白若在她的泪光里一下暴怒，“我在为难！我不知道继续做下去，扮演那个见鬼去的彦南方，还是离开这儿，让这儿的一切都去见鬼！如果我可以让楚青城放下这儿的一切，跟我走，那我更愿意让自己去见鬼！” “阿若……”楚青城痛到心肺。她信！ 可是，没有那个楚青城！如果展佳木不能幸福，楚青城也绝对不会和欧阳白若幸福。 伴着楼梯上一声响动，楼下佳木妈妈惊呼声传上来，“佳木！” 欧阳白若准备抱向楚青城的怀抱接着收起，转身往楼梯处奔，几乎和展研锋一时反应。 楚青城也紧跟去看情况。楼梯处，欧阳白若与佳木一块将展佳木扶起来。似乎刚才佳木踩蹭一脚。 佳木妈妈在佳木身上找伤，目光和手一块伸向她的膝盖。“裤子都磕破了！……哎哟，膝盖磕伤了！哎，怪我！老是大意！我在下面看着她上楼，以为你们都在上面，没跟上来。看着差两层台阶就上来，这就……没吓着吧，宝贝？” 展佳木觉得没事，笑向欧阳白若。 “没事吧？”展研锋也上前细看看。看展佳木的笑容，感觉问题不大。松口气，将一切都隐在心里，绽些笑容，手伸向展佳木，“来，哥哥抱你上去。” 展佳木却攥到欧阳白若的手不放，还是一幅笑容的，望着欧阳白若。欧阳白若一俯身，将她抱起来，上楼。 楚青城早早让开楼梯口。 楚青城更确定，其实，也没有那个欧阳白若！抛下这样的展佳木，欧阳白若也不会和楚青城真正幸福！ 成都打来电话，彦父出院，但不是很方便远行。展佳木公婆与这展家商议可不可以让展佳木去成都呆段时间。 展怀西夫妇体谅彦家父母的心情，不是因为实在无法，早将佳木接去照料了。想来，不管看到儿媳妇还是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安慰。 只是，不只因为彦父那边住院，展佳木先时的情形，展怀西夫妇也不放心让去。现在，稳定多了，有了彦南方的手机号，可以随时打通，被欧阳白若安抚几句，就半天消停。 展怀西夫妇准备亲自送女儿去，也探望下亲家。自彦南方过世，彦父住院，家里只展怀西展研锋叔侄去探望过一次，佳木妈妈还没去过。 也准备，去了看情况，如果佳木适应就多让她住几天，到时展研锋再去接，如果不适应，第二天就回。 一切打算清楚。 自然楚青城陪着。 一路行程不述。 两家相见不表，几多欣慰，几多伤。 刚见春色的D省与夏意葱笼的成都，舒爽差别一下飞机就感受到。 彦家在成都北郊有一处祖屋，彦父出院后搬那儿休养。也是考虑将来接儿媳妇过来住着，更方便起居照应。 灰瓦白墙，四圈回廊，中间一处小天井。展佳木一进院就面露喜色，坐到前廊下的竹椅上，心神放松的样子。 坐会儿，笑脸招手向楚青城：“青，坐下来！南方说生孩子时陪我在这儿生。说，以后爸爸妈妈和我们都老了，就搬来这儿住……” 以前，只要彦南方回来就带展佳木来住几晚，两人都喜欢这儿。这儿，自然有些喜悦记忆刻在展佳木的大脑深处。 大家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也不禁喜忧各半。看来，佳木适应这儿！ “噢，给南方打电话！”展佳木忽然想起，急忙掏出手机来拨电话。脑子里，是是非非，奇异混杂。 出事后，彦家父母第一次看到儿媳妇，初看也没太大问题，可再看，还是非常状态。伤叹。 “南方！……嗯，我们到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噢！”展佳木说着掩嘴，又自我修正，“我不是催你，我顺便问出来的。咯咯，我是告诉你我们到了。……咯咯。” 彦家父母脸上变色，原来儿媳妇脑子不清楚，乱打乱说的。可，竟电话里真的是有问有答的样。不禁声音抖，“谁……” 展怀西搀了彦父往房里走，“哥，进来，我和你和嫂子说！” 展怀西简单说了下当时展佳木的情形，没办法，只得让人假装南方和她通话。都是无奈的权益之计，只盼佳木平安生下孩子后，再另行打算。“哥，嫂，对不起，没办法！” “哪有对不起！让你受难了！谢谢。”彦父理解并感激。 展怀西假做不高兴，“我的女儿和外孙，哥要谢我，我可不愿意了！” 彦家夫妇轻笑下，点头，不再多说。可心中感恩。展家的外孙可以再有，但他们的孙子却只此一个。放弃让展佳木现在治疗，还是多为了他们。又感伤，“咱两家算有缘，做亲家，真是没做够啊。……不想，南方命薄……还是对不起！” 展怀西实在地说：“以后咱就不只亲家了，还是亲人！你们也别觉得心里过不去，佳木这丫头你们还不知道？要是这孩子给她保不下来，她怕是更没好！我和她妈看得明白着呢。” 又都嘘叹，无语。 彦家有保姆，彦父身体基本康复，彦母教导展佳木做点什么事，竟也听。 一晚下来，展佳木很适应，比在D省家中更安然其居，招呼楚青城时，很有主人样。 佳木妈妈也不禁心中感叹，挡不住一点心中小小失落：住在二十几年的家里倒像只给寄养的小动物般，那么不招展！ 彦父母感觉没什么问题，提议将儿媳妇留下多住些天。 展怀西夫妇自然点头应允。虽然早有这样打算，可临了，还是有点不放心。佳木妈妈语气一半征询丈夫：“那你自己回去吧，我留下陪着……” 展怀西感觉那样会让彦家感觉不方便。认为楚青城既跟着来，就是也准备陪到底，问去：“你……” 没等全问出来，楚青城先说：“我陪着佳木。” 展怀西夫妇放心。有楚青城留这儿是再合适不过。 展怀西夫妇午饭后，动身回D省。 D省。 罗长平终于被解除司法拘禁。回家。 没给判刑，可拘留所里被审查大半年，罚没云轩的一切投资款项。也算不小的祸事一场。 任康接送他到家，离开。苏晓闻接罗小美去。罗长平室内站会儿，走去小卧室。 室内放着几个大箱子。一个开着口的箱子处，里面盛了许多儿童玩具，看着，应该是小美小时候玩过的东西。 他走近前，摸到最上面一只大绒绒熊，随意地拿起来，又要再随意一放。一样东西一下扎进眼帘。那是，一幅面具。蓝色头发的芭比公主，夸张的红嘴唇。 这样的面具也许很常见，这样的面具，可能随便什么人就拥有。但罗长平还是瞬间感知和确定了一件事，那，几次与他在化妆舞会上相遇，他一度有点迷恋上，特意找寻过几次的人，是徐玉！ 他一屁股坐旁边的床上。 时至今日，也不知自己得失几何。当初，也知道那不只徐玉的过错，可就是狠心绝情，一点原谅也不能。 为母亲伤痛是实，其实也是一种自私，不想将那个让他头痛的婚姻继续花费一点气力经营。 如今想来，几乎有点蛮横残忍地将所有过错都强压到徐玉头上，他，以受伤者的心态，放纵坦然了这些年。 263 情恋倾城（2）（VIP） 罗长平在家呆了一天，第二日去了电视台。一脸青须，衣着随意，大模大样走进去，不理一路注目礼。 欧阳白若的办公室未敲而入进来一人，他忙抬眼看谁。眼神给什么压扎了下后，凝在那儿。 罗长平出来欧阳白若已知道，但他愿意永远不见。因为徐玉的乞求，并那时的罗长平让他下不了落井下石的手，但不等于痛恨消失。 特别是，罗长平曾经对楚青城有无下药的事，更是一直纠结在心里。因为那样的罗长平便更不可以放过。放过，将更是欧阳白若的羞耻。可，再次将那事抖到大家面前，那份难堪，也不是欧阳白若能轻易去面对。 罗长平被拘禁，自然对罗长平是报应，可欧阳白若还懊恼的感觉到，似乎也是给他理由与借口暂时回避。 此时，看在眼里的罗长平，立即，满腔地怒火又焚烧。 罗长平看看他，讥笑声。“想掐死我？” 欧阳白若阴沉着脸没答。罗长平眼里也跳动着恨意，“我当时知道时，也想杀了你！……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一点不说！你要早告诉我。或许我还是可以正视现实的。你却给我来这么手，你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去？” “住嘴！楚青城的态度你也该早知道！”欧阳白若对罗长平有亏欠，但，这不能抵消他对楚青城的罪过。那个他并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此时，再不容回避。咬牙问，“那天，真的因为喝醉了酒吗？” 罗长平不答。“我想先请教欧阳主任一下。实话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第一次问你，对楚青城有没有兴趣，你一口告诉我，没有！那时是真的没有吗？” 欧阳白若片刻沉吟，道：“我没有故意要欺骗你。” “是说，那时候就有了？” 是。欧阳白若默认。 罗长平走近欧阳白若的办公室，逼在欧阳白若脸上，咬的字字清晰：“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这个，还有什么可疑问？欧阳白若不愿理会，可，想想，还是明确回答，“有，我们早就同居。” 罗长平是准备确定一些事实，从此放心丢下包袱的。可是，心里还是被嫉妒和被欺骗的感觉咬了下，又不禁羞恼。眼神，也阴暗：这么说，让他一度愧疚不已的事情，真的，不是真的！看来，那天的血，也许只是因为某种意外伤害留下的，或者，那天楚青城特殊情况？ 罗长平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 “罗长平！”欧阳白若吼住他，“那天对她有没有做手脚？！” 罗长平揶揄，“欧阳白若，你真的想知道？你要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早问我？得了吧，你更希望那天是一场醉酒吧？如果不是，你能怎么做？真的杀了我？还是把我送上法庭，把这事再搞得沸沸扬扬？” 混蛋！欧阳白若冲动地离开办公区，猩红的眸子放着火焰，向罗长平烧过来。 罗长平轻蔑地等他将走近门口了，一闭，将门关上。 欧阳白若给阻在门内，恨眼要穿透那门。 罗长平高估了自己那点心劲。不想，欧阳白若这儿一趟，又给打发去。 扎进了酒吧，午夜方回。 醉醺醺下了出租车没走出几步，身后，高跟鞋小碎步，磕磕磕，近到身边，一个喷香的身体挽到他的臂。 罗长平醉眼没待看清，那身体又挽他颈上，有点抽泣，“平，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告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 罗长平愣。楚青城？不会！想半天，想不出谁，“呃，嗯，哦……” 他腿下发软，有点不堪承受脖子上的这一点重量。女人急扶住，关切：“喝多了？我扶你……” 罗长平给她搀扶着进了楼道，电梯口一站，灯光下再看，想起。孟婧然。罗长平又有些愣。很奇怪地感觉，这女人这段时间他完全地没想到过一点。夜里春梦，无一例外，是一个人，楚青城。有时是面具女郎，但摘下面具后，也是楚青城。 “哥，想我了？”孟婧然见他直呆呆看自己，娇媚一笑，又往他身上贴，“平，我也想你，想死了！天天担心，都老了多几岁。看，是不是？” 罗长平看脸上，没看出来，还是一掐就出水的样。掐上一下，“真担心我了？” “讨厌你！这么说！”孟婧然一下柳眉竖立，很恼。“我天天为你担心，又没处打听你，便老来家里呆着，等你。她们太过分，竟撵我出去！太欺负人！长平，我真是太伤心！我又担心你，天天什么也做不下去……” 罗长平心里也有些惭愧。挽了腰，感念，怜惜，“小可怜！哥补偿你啊……” 孟婧然又噘嘴笑，“补偿什么？” “你喜欢什么买什么。” “……我不要你乱花钱！你这一出事肯定得破些钱财，工作也丢了吧？以后日子长着呢，还是节省点。我不要你补偿我钱，只要你人平安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罗长平手一下紧到小腰上。听着这番入心的话，也不禁有幸福感。“小宝贝，放心，哥损失的那钱，不过九牛一毛，算不了什么。你尽管花。明天，哥带你买衣服去，喜欢多少买多少……” “好哥哥，爱死你了……”孟婧然喜笑颜开，香唇往上献。 电梯门叮咚一响，门又开。里面还热吻没断。听到电梯动静忙开家门往外看的苏晓闻，一下眼瞪圆，恨盯他们一会儿，砰，又把房门关上。 这才分开里面两张脸，孟婧然半挽半依偎着罗长平下电梯。罗长平掏出钥匙，开门，手下有点不灵光。孟婧然接过去，打开。罗长平先进去，她后面顺手将钥匙放自己包里。 这房门锁又是新换的，她给赶走后，又来时，她手里的钥匙，没再打得开房门。 苏晓闻门里强烈鄙视着他们。罗长平几乎没看向她，径直往里走。孟婧然从来不怕鄙视，也跟着直往里进。 都进了小卧室。 门一关，苏晓闻更运气，一会儿，去提了自己的包，离开。 小卧室里面又缠到一起，砰的一声关门响，孟婧然听到，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狠一吸，更肆意地缠进罗长平嘴里，手下帮他解腰带。 罗长平多久没近女人的身体，有点暂时被楚青城与徐玉压抑住，一晚的酒精也没有引燃多少。女人的两只软手握下去时，才让那儿陡然耸立，身体里又找到些兴奋的感觉。 一直没太急迫进取的身体，暴发。 花色炫烂，不可尽述。孟婧然最大的好处是，可对他的身体能极尽奉承。 罗长平气吁吁地又撂倒床上时，她滑软的小手继续服侍。飘飘的，近来变得难入睡眠的罗长平，很快就有了睡意。 孟婧然在他耳边娇声心疼：“平，看你，瘦了！明天，我给你制订个营养食谱，好好朴补。” 罗长平虚虚地嗯一声。 孟婧然又要说话，房门口外传来嘤嘤一声，“爸爸，我想喝水。” 孟婧然扭头一看，才忆起忘了反锁门，房门己给罗小美推开一手宽的缝隙。暗庆，幸亏不是刚才正什么时。 也不是特别在意，扯过罗长平的大衬衣来穿身上，赤了两腿下床。 罗长平醉梦里似听到，可嗯了声，没睁眼，没动。 孟婧然出门后将门完全关严，向罗小美道：“自己去饮水机那倒呗。” “饮水机坏了。” “不用烧，那么喝就行。” “晓闻阿姨不让我喝凉的，我肚子不舒服了。” 麻烦！“哪有热的？” “晓闻阿姨烧了热水，放暖壶里了，晓闻阿姨不让我自己动那个，怕我烫着……” “好了好了，我给你倒去！”一口一个晓闻阿姨的！孟婧然给倒上水，俯身送到罗小美面前，可不放手让罗小美接过去。笑容浮面，柔声道：“小美，阿姨其实也很喜欢你，以后阿姨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不过，喜欢她，到底不算坏事。想想，先点下头，以后看情况再说。眼珠投向水杯，这该给她了吧？ 孟婧然还没给，嘴弯勾得更大，笑容更深，“乖，真懂事！小美，以后你管阿姨叫妈妈好不好？” 罗小美转身走开。不喝了好不好？ 孟婧然撂下脸。一会儿还是把水送进大卧室，放床头柜上：“放这儿了。” 罗小美等她完全出去，才从床上爬起来，去端水喝。 孟婧然第二天就制订出食谱，午餐做的很丰盛。不过，不是孟婧然亲自下的厨，她请了位家佣来，准备将自己也一并搬来住。罗长平不问长短，只吃，吃的挺痛快。 下午罗长平家里继续睡觉，孟婧然又去买了些新家具，将大卧室的一应全换成新的，将罗小美移到小卧室，她和罗长平住大卧室。把原先大卧室的家俱都放一直空着的客房，给家佣住。 孟婧然下午又亲自去接小美，并让家佣跟着去看了下地方，交待，她没时间，家佣就去接。 准备全全接收父女俩，不给苏晓闻再一点空隙。 罗长平一概不管不问。 几天里，苏晓闻每次去接罗小美，孟婧然都抢了先。罗小美望到苏晓闻很留恋，可还是顺从地给孟婧然拉着上车。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个能睡到她爸爸床上的女人对她更有决定性作用，不能很得罪。 苏晓闻好容易碰到一次保姆去接，多和罗小美说了几些活，重点也询问罗长平的情况。知道了，罗长平天天在家和那女人鬼混。 苏晓闻以为凭罗长平的能力和与韩台长一直的交情，出来后还可以再重回电视台工作。 不想，这些天了，不见罗长平一点动静。看起来，还有些破罐破摔的样子。着急。 第二日，苏晓闻上午去罗家，掏钥匙开门，竟，换了门锁！咬牙，气，知道肯定是那个孟婧然的作为，这是不想让她来！ 管她，按门铃。觉得罗长平这会儿应该还床上没起来。而且，罗长平不在那保姆也该在，总之家里这会儿应该有人。 苏晓闻憋着一口气要打持久战，门不开她就不松手的。却，门铃一响，房门很快就给打开。 罗小美给开的门，站在门内，静着脸，扑闪着眼晴看她。苏晓闻有点愣，边进门，边问：“你怎么还没去上学？”她估计现在应该得九点多了。 罗小美轻声道：“他们还没醒呢。” 没醒？苏晓闻看向也在客厅的保姆。为什么不让她去送？ 保姆觉得谁也得罪不起，看到苏晓闻疑惑中带着责怪的眼神，很无辜道：“小姐她没说！我以为今天不上呢。这……平时，都是太太有吩咐才……” 哈，太太！！那太贱太不要脸的女人不发话，小美拉屎也得先憋着了？ 苏晓闻气恼地走向卧室，推开门，空的！回头找小美。小美后面跟着呢，悄悄指向大卧室，意思是，那里面。 苏晓闻知又将小美移到小卧来了，气性更足。走到大卧室，将门一下推开。床上，两个身体半遮半露，还美睡呢。 苏晓闻扭身进了卫生间，小半盆水端着出来，走到大卧室床边，一运气，往两人身上泼去。 孟婧然与罗长平惊叫着，陡然坐起来。罗小美门外偷看着，捂了嘴偷乐。 罗长平看到是苏晓闻。没说什么，一仰，又那么躺那儿。 孟婧然抓到旁边的小睡袍，穿身上，下床。气恼地冲保姆喊：“谁让你放这疯女人进来的？” 罗小美滋溜将头缩走。 苏晓闻恨得一声没回，帮罗小美提了书包，拎着手出门。“走，上学去！小美，以后就像阿姨这样，往床上泼水！” 孟婧然听房门已关闭，气得也切齿，往床上撒娇去，“长平~” 罗长平翻个身朝另一侧。孟婧然噘会儿嘴，换个语气，抚摸着他的背，柔声道，“平，这套房子小了点，我们买幢大点的好吧？……好不好？” “嗯。”罗长平似乎要睡了，轻飘飘应出一声。 孟婧然高兴，“买什么样的？” “都行。” “那……干脆买幢别墅好不好？” “……嗯。” “真的？那我明天去找房子了？” 罗长平无声。 孟婧然手探着他的大腿根又下去。 “嘶——”罗长平不由唤出一声。 孟婧然声音更媚道：“平？好吗？” “好！，小姑奶奶，睡吧……” 孟婧然却起身，骑到罗长平身上去。“哥呀，你睡，妹妹再帮你更舒服一下……” 罗长平身体发懒，半睡半醒，半软不硬，随她折腾…… 罗长平离了床就是酒。 又快喝了个晕天黑地时，身边坐来一人。他醉眼看去。任康。 任康笑一下，“哥。” 罗长平又低下头。服务生又送上两杯来，任康端了一杯，换下罗长平手边的杯。罗长平端了又喝，感觉，有点异样。看向任康，问：“什么？” “呵呵，冰水。” 罗长平一蹲，要换酒。任康忙拿走酒杯，嘻嘻笑道：“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些大事呢，咱不喝酒了。” 罗长平暂消停，听他说什么大事。 “哥，……我准备和李莹如结婚呢，你觉得怎么样？” “噢？她说要和你结婚？” “嗯。其实吧，人都有好的一面，也有烦人的一面。你适应的多些，好的一面自然也似乎多些。我对李莹如没什么大要求，感觉还算不错吧，是也蛮刁的，可也心里挺孤的。……挺依恋我的。发过脾气，我要不理她，她还是主动回头找我……” “呵呵，对，自己适应就好！挺不错，挺好！需要哥做什么尽管说。呵呵，你现在也用不上哥做什么了，哥也做不了什么了……” “哥，别这么说！没有你哪有我今天？我心里记着呢，哥到哪一天，也是我哥！……是我，对不起哥你。” 罗长平笑声，没记在心里任康有什么对不起他。 “真的哥，我对不起你。你和楚青城去酒店的事，我不该当初对关静说。就也不会出录相的事。……还有，那天，我还和苏晓闻说了。我不想让哥对楚青城做那事，让苏晓闻去阻拦你了……哥，我真的也是为你好！我都有些后悔，要是当时不那么怕惹着你，我拦下，也许，也都没后面的事了！对不起！” 罗长平这才认真地抬起眼来看他。“那天苏晓闻去了？” “应该去了。她也和我说，拦下了，我信了。可后来又出现录相的事，我又问她。她好象也很不解。我也想不太通。” 罗长平除了那天强烈“运动”的感觉清晰，并认定自然是楚青城外，对其他感觉都似是而非。感觉，是有个要拦他的人，自然，后来是没拦下。 “哥，你别怪我！” “怪你什么！”罗长平闷一声，又靠沙发上。 任康叹气，“哥还是放不下楚青城？该放的还是放开的好。……我看着关静，都有些心悸。现在，李莹如都不太愿意回家，她说关静神经病了。我都以为她是骂她。可有一次见到了，我看着是挺让人担心的。好象李军和现在也不常回家……我打电话，想和她聊聊，可她对我抵触很大。” 罗长平没想到关静这样情形。也自然听得出，任康这是给他看前车之鉴。 任康犹豫着又道：“哥，你说那录相，会不会假的？” 罗长平没看到录相，只听说的。可也没想过那是假的。 “我感觉，总有些说不清的地方，整个事情有些不好理解。不是关静那儿不对，就是苏晓闻那儿不对。哥想搞清楚，有机会可以和苏晓闻交流下。我觉得也许她清楚，可我问不出来。……哥，苏晓闻对你很不错。” 罗长平拧眉深思，暂无话。 264 情恋倾城（3）（VIP） 苏晓闻对罗长平的状况已有点忍无可忍，到展家找楚青城去。才得知楚青城陪展佳木去了成都。想想，电话打给楚青城。 先怨了一串，“青城，你怎么去成都了也不给我个电话？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想伤心呢。我不找你，你是一点也不想找我是吧？” “不是！”楚青城急忙解释，“走得急，没来得及告别，还以为接着回去呢。”可其实楚青城也清楚，是生疏了。罗长平就像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一道梁，看似不相关，可又实实相关。感觉，看到苏晓闻就没法不想到罗长平。 同时，也不仅仅因为这层芥蒂。还是，楚青城要陪伴展佳木，苏晓闻工作之余还得照顾罗小美，两人能富余见面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苏晓闻已经又嘻嘻笑，“没事没事。青城，你还好吧？” “嗯，你很好吧？” “还行。展佳木好点吗？” “……好多了。” “嘿嘿，那就好！青城，今年我好象很有桃花运，人家给我介绍了几个男朋友，都不错呢。” “噢，很好啊。”楚青城也表示高兴。 “我准备认真挑一个结婚！我不追那臭狗屎了，让那臭坏蛋后悔去吧！太气人了！太窝囊了！太咽不下气去了！想想，他和那女人混在一起，就是我以后追到手，也得天天想着堵得慌！”苏晓闻说着又咬上了牙。 楚青城无声。知道那臭狗屎是谁。又不愿多聊下去。一场无法追讨的羞耻，什么时候想到，都是往心里锤钉一般。 “青城？”苏晓闻问过来。 “噢，佳木叫我呢，我们以后再聊。” 苏晓闻叹声，“就知道你会这样！青城，我真的是挺想你呢。很想找你去玩，和你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都是让那罗长平害的！虽然他没怎么着你，可还是对你起了那份心，想想，是够可恨的。” 楚青城有点没听懂苏晓闻这意思，什么叫没怎么着你？罗长平对她做的那还不叫怎么着？ “青城，对不起，你看在我的面子，不计较了好不好？……我也搞不懂怎么了，有时真的也挺讨厌他的，可看不下他现在这个样子。青城？” 楚青城无法回复她。因为，她真的无法原谅。 苏晓闻又叹声，“其实，你不愿意听，我也不愿意说。可我没办法，想来想去只有求你。他从拘留所出来了，可工作丢了，人也更没正经了，天天……青城，求你了，你和展台说说，让他还回电视台好不好？……我，我真的也搞不懂你到底和展台，和欧阳主任都什么关系。对不起啊，青城，我这人就是直肚肠，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说实在话的。欧阳主任好象比展台还恨他。欧阳主任和展台，在韩台长那儿都说话很管用的，我想，你不管和他们谁说一声，就放他一下好吧？我，对不起，青城，你就全当帮一下我吧，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楚青城感觉苏晓闻真的有点自私，太强人所难。那么一个给她留下永久伤害的人，她竟也好意思开口求她帮他！不禁有点生硬，“对不起，我不想帮。” 苏晓闻可以理解楚青城的心情，可是，不管自己当时是不是出于大无私，她都算帮楚青城挡了灾事。只记得不好，就一点好处不想了？也不悦，“青城，你这样有点太无情了吧？” 这算她无情？！楚青城愕然苏晓闻竟这样认识问题。 苏晓闻也一肚子委屈，“我是喜欢他，我是不愿意你和他就那样了，可那时候我也真的是一点不愿他伤害你！我替你挡了祸事，可对我也没见什么好处的！他到现在也对我一点没那份心思，天天和别的女人鬼混，我还得帮他照顾孩子！我傻死了！我也不知道苏晓闻怎么就傻成这样了！你恨他可以理解，可他到底没对你怎么着嘛，我也算为你献身，也差不多可以功过相抵。你不能网开一面吗？” 楚青城给听糊涂。“你……晓闻，你在说什么？什么为我献身？” 说得不够清楚吗？“你听不明白？” 不明白！ “那次在丽景大酒店，你和罗长平没那样了，是我替的你，这么说你明白了？”苏晓闻有点生气。 楚青城更不明白。“你说什么？” 苏晓闻终于有点确定，楚青城似乎是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都和展佳木说了，她没告诉你吗？展研锋应该也知道吧？我感觉他像是也知道！青城，好奇怪，他们怎么都没告诉你？我当时也给你发短信了，你不回。我就找了展佳木……” “你……你是说，我……没有？” “嗯。我知道后赶去，你和他都喝的……哎哟，你以后可不要再喝醉酒，样子完全不和你平时一样，我推开你，你还竟你要你要，又往上扑！气得我拿个什么东西把你敲晕了。……结果，罗长平就抱到了我……” “……真的？”楚青城基本听明白，可仍觉得太戏剧。 “骗你干嘛！” “那录像……” “那录相前面是你，可后面不是你。展佳木都去做过鉴定了，那后面是我的声音。不是你的……” “那那……”楚青城还是有说不出的疑惑。 苏晓闻懊丧一声，将她所知的，前前后后全盘说一遍。 楚青城彻底信了，有点不知如何表达此时对苏晓闻的复杂情感，“对不起，都是为了我。你……谢谢。” 苏晓闻坦诚道：“青城，我不是要你多感激我，那样做，为你，可更是为我。比起让你和他发生那事，我更愿意是我。所以，我不觉得你多欠我，你可以一点不用感激我。可，青城，你就当那事没发生过好吧？就当只是我这个朋友来求你帮个忙，和展台和欧阳主任说说，让他们都别那么恨他了，帮他一下。” 楚青城为这样的苏晓闻，也不禁感叹。“我不知道能帮上不……” 苏晓闻听这是答应了，忙着道谢：“能能能！肯定能，至少展台会很听你的！” 展研锋！楚青城心头不禁很沉一下。 为什么展研锋不告诉自己？为什么展佳木也不和她说？楚青城让自己熬过来了，可那件事给压在心底，直到苏晓闻说前，还是不敢去轻易碰触的，那种恶心恼恨的感觉，多想一会儿，就能焚起整颗心的怒火。 为什么，展研锋不告诉她？为什么让她难过到现在？ 此时，展研锋就在楚青城视线内。 从大窗里，完全可以看到垂头坐在客厅的展研锋。 展研锋昨天到的成都。刚刚和展佳木与楚青城三人从野外走了一圈回来，刚进屋内。楚青城的手机响起，她出来接电话。 此时展佳木去睡房休息了，彦家父母早上去了市区，看展研锋也在，能放心离开，去办点事。 室内很静，展研锋默默坐着，心，纠结沉浮。他不确定楚青城去接的谁的电话。可，不管谁的电话，他都忍不往一处想：是不是欧阳白若！ 打了好长时间了，还没进来！展研锋抬起头，想往窗外望一眼。 楚青城已打完，背身，立在回廊下。他站起来，走近窗前几步，更深望向楚青城的背影。 身姿优美。 真好！ 展研锋望着，心里痛上些湿意。 看会儿，他走出来，也立她身旁。没说话，静默。 楚青城先开了口，“展大哥……”声音一出，一哑。很伤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录相，是假的……” 展研锋没有大的反应，继续沉默。他是准备来放手的，准备来告诉她这事的。现在看来，他没必要亲自开口了！而得到幸福的楚青城，是不是恨他，永远不重要。不管，和楚青城幸福的是不是展研锋。 楚青城眼眸望向他，失望，“你不知道我在意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展研锋看向她，也痛，却笑一下，“当时不想说，而当时不说，以后就很难再开口说了。……是我不让佳木和你说，别怪她。她未必不想告诉你，也许暂时想给我点时间吧。可，却出事了！别怪她。” “展大哥，你为什么……” “怕你找欧阳去！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意义。恨我？” 楚青城将脸扭开，觉得要恨展研锋，心里一样也会痛。 “恨我，不怪你！……我说过，等有更理想的人照顾你时，我会交。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不感觉他会做的比我好，可你，愿意！……欧阳，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感，他对南方，对佳木，做的很不错。把你交给他，我多少也放些心……” 楚青城的泪水扑簌籁落下来，许多的不满怨恨，都去。 “找他去吧，不用再那么难了。佳木在这儿情况很稳定，你也不用总陪着。只是，佳木安全生下孩子前，还得有时麻烦下欧阳……” 楚青城耸动着双肩，哭泣。 展研锋伸几次手，最终，没抱。回身缓缓往院门外走，锁着两肩楚青城承受不住的沉痛。 她望着一步步远离她的背影，冲动地奔去，抱到，“展大哥……” 展研锋拳头握住，身体没动。 “展大哥，对不起！你是天下最好的大哥。……会有个很爱很爱你的人爱你的！” “……嗯。”展研锋泪下来。 “展大哥……” 这一刻的楚青城是迷茫的，她抱着展研锋的两臂，有她没想到的眷恋，不舍。心头，难以抑制地挤上样奢望：要是欧阳白若与展研锋是一个人，多好！ 展研锋的心在化。“丫头，松开手！不松，大哥会再不放开你的……” 楚青城臂间强烈挣扎片刻，慢慢，松开了。 展研锋却一转身抱到她，悲怆中充满期望，“丫头，想想，舍得大哥嘛？” 楚青城哑然，流泪。 展研锋捧起她的脸，要做最后的努力。希望，楚青城可以最后一刻发现自己的心，其实，是他展研锋的。 他渴望了多久，忍了多少次的热吻，铺天盖地，压到楚青城唇上。 楚青城清醒状态下，这儿，除了欧阳白若没人再碰到过。她本能的抗拒。 可展研锋一紧她的身体，更牢地将唇吮住。 楚青城很快迷乱，这吻，她竟一点不陌生，就像欧阳白若的一样。两臂竟慢慢放松了，在他的掠取里，放出几声软软的轻吟。 展研锋更激动，放开她的唇，将她全身骨肉里揉。“丫头，爱我是不是？爱我是吗？没有人像大哥一样爱青城，你舍得嘛……” “我……”楚青城满脸泪水，感觉，真的，不愿意舍下这个怀抱。 她长长的眼睫挑动下，又洒下几行泪水，慢慢，将眼眸打开些。眼里恍惚着，出现欧阳白若的身影。楚青城心安定。纵有不舍，可她确定，还是没有人比欧阳白若更重要。 “展大哥……”楚青城继续将眼里的泪水清空，想先离开展研锋的怀抱，再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意思。那泪眼里的身影却随着眼眸一起，变得更加清亮。 楚青城彻底清醒过来。那不是她想象中的幻影，是真实的，欧阳白若本人！火眸，在千年的冰层下，沽沽燃烧。 她猛然推开展研锋，眼中的欧阳白若却一转身，离去。 楚青城完全恢复意识，追着出去，“阿若！” 欧阳白若前面大步走，楚青城后面急步追。欧阳白若走到大路，拦截出租车，楚青城后面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身体一扑，抱到他后腰上。“阿若……” 随着楚青城一抱，欧阳白若感觉眼前异样晕眩下。似乎风掠过的湖面一样，一皱，很快，又静。 欧阳白若觉得是给刚才的所见气得，强拽楚青城的胳膊，“放手！” 楚青城死命抱住，不松。“阿若……” “放开！”欧阳白若又掰那紧扣到他腰上的手。 却又天地一眩。欧阳白若静住，要掰开楚青城手的手，也静静地覆在哪儿。 楚青城急忙解释，“阿若，刚才展大哥说放手了，不介意我们在一起了……阿若！” 楚青城说着一声惊叫，更紧地套在欧阳白若身上。刚才她以为跑得晕眩，此时她清楚地感觉到，不是！是天，或者地，在与她一块晕。 欧阳白若回身紧抱到楚青城，四下看。楼群密集处，正往外跑人。 “地……震了……”欧阳白若惊大于恐，有点结巴。 这词汇楚青城知道，可感觉，似乎梦里都没有做过。惊愣。 此时，大地又恢复平静。所有跑着人也和欧阳白若一样又怀疑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欧阳白若忽然垂头问向楚青城，“佳木在那家里？” 楚青城点头。 他眼光焦虑地望着她道：“你哪也别去！别动！这儿最空旷，没事……” 可欧阳白若往彦家祖居跑。 “阿若！” “别动！” 欧阳白若没回头，快步跑去。 欧阳白若跑进院门时，展佳木正回廊下发愣。 “佳木，快跟我走……”他几步冲上去，拉着走，一回身，楚青城竟也喘吁吁地跟在身后。他脸上一怒。先不多说什么，另一手也拉了她，三人一块又往院外跑。 不管刚才是不是地震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只是震了那么一下，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好。 “展大哥呢？……呀！”楚青城观望后面，找展研锋。一分心，脚下一扭，痛一声，俯身蹲下去。 这儿还有高楼。欧阳白若紧攥着楚青城的手腕要拉起她来，“忍一下，快走！” 楚青城站起来，咬牙跟。可已经没了刚才的速度。天地一暗，带着一种凶险直压下来。欧阳白若一咬牙，看一眼楚青城，抱起展佳木就跑，向楚青城说着，“忍着，快跑！” 楚青城看着抱着展佳木已大步奔跑开的欧阳白若，愣下。回头看看，却扭着伤脚寻回去。 “啊！”楚青城又扑下去。身体如扑在一张硕大的航船上，随着风浪颠簸晃动…… 楚青城从灰尖中抬起头时，所幸，眼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她跳起来，不知脚的疼痛消失，还是巨大的惊恐与担忧压住了脚的伤痛。往来路，继续跑去。 欧阳白若也放开怀里的展佳木。看看四周相对安全，交待：“佳木，别动，我回去找青城和研锋！你别动！” 展佳木眼珠盯着他，似乎有点给吓愣。欧阳白若左右为难了下，还是站起来，又关照，“就呆在这儿，别动！” 欧阳白若往村里一跑，展佳木叫声，“欧阳！” 欧阳白若一震，回头看。展佳木眼神还是惊疑恍惚。 欧阳白若没再耽搁，往村里狂跑。 这一天永远记在了中国记忆里，这一天，发生了中国近代最大的一次地震灾害。 成都，成都北郊，与四川很多地方一样，共同历劫了那片刻的恐怕与慌乱。但这儿，不是震心。没有多少人受伤。 几天后，各路救援部队进入四川，成都北郊也成了救援人员与受难群众的暂时安置点。 除了欧阳白若随D省电视台采访队伍奉命驻扎震灾附近外，楚青城他们，已去了北京。 北京某医院的一家病床上，躺了展研锋。展研锋是那天小村庄中唯一受难的人员。 当时，楚青城追着欧阳白若离开后。他默站会儿，缓步走出院门，顺着小路往一边走去…… 地震的感觉来时，他不顾一切地跑回去，确定展佳木与楚青城全都不在家里了，自己才又往外跑。门口，又见跑进来楚青城。 楚青城见展研锋安然无事，立住。脚上的痛楚，与心头悸跳，让她身体一软，重重靠到门上。 却门梁已被震得早已断裂，再受一震颤。坍塌下来。 展研锋远离几步，看得清楚。猛扑上来，将楚青城实实护到怀里，断下的门梁重击到他的头部…… “青城！”病床上的展研锋似乎醒来，又似乎晕迷中呢喃，唤楚青城的名字。 “展大哥！”楚青城忙靠过去，握到他的手。 展研锋醒了。“青城，没事吧？” “我没事。” “佳木呢？” “也没事！” “佳木……”展研锋伸出手找向展佳木。 却一只有些粗砾的手先握到他手上，声音伤痛，“儿子……” “妈？”展研锋没想到。“你也来了？” “嗯……”展母答得含糊，抹泪。 “展大哥，你现在在北京，住院。”楚青城一旁告诉，“佳木没跟来。” “佳木没事吧？” “没事。阿姨去了，陪着，你放心。” 噢。他点头。想想，也明白，看来他是晕迷中给送来的北京。摸到头部，“我头受伤了？怎么包成这样？” “嗯，受伤了。” “你没受伤吧？”展研锋又紧张。 “没有！” 那就好！展研锋又松口气。仿佛自己受点伤不是多重要。也没觉得自己会伤多重，手脚感觉都没事，头部，此时也感不到剧烈的疼痛。问着：“我的伤重吗？怎么眼睛也给包起来……”看不见他想看的人，这是一大烦恼。 “眼部也受了点伤，就都包起来了。应该都不重。医生说，主要是怕你失忆了，看来没事！”其实眼睛的问题，现在还说不好有多严重。展研锋当时被砸晕倒地时，被锐物扎伤了眼睛。只是他一直晕迷着，医生也不能完全确定受伤程度，是不是影响视力等。可楚青城极力轻快的语气安抚他。 展研锋也回她个笑意。忆起在成都郊区时，问：“是地震吗？” 展研锋一直晕迷中，还不知发生了一场如何样的大地震。 “是。”楚青城回答他。 “严重吗？” “很严重！死了好多人。” 他急问：“欧阳呢？” “在现场采访。” “……都没事？” “没事。彦伯伯和彦伯母也没事。震中在汶川绵阳地带，是那儿，死了好些人。现在，那边还不断有余震。” 展研锋一时无声。 楚青城抱歉，“展大哥，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 “傻话！”展研锋记得当时情形，打断。“你还不是为了回来找我？这不是没失忆嘛，那就不重，几天就好了……” “研锋醒了！”病房里又进来了展怀西。展怀西刚才出去了会儿。他惊喜地靠近病床，看着展研锋，问展大嫂：“刚醒？” “嗯，刚醒。” 展怀西坐病床前和展研锋说话，楚青城退出，站到病房门外去。拿出手机，滑摸，担心在灾区的欧阳白若。 打电话怕影响他的工作，最终，忍不住发个短信过去：展大哥醒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欧阳白若接着给回过来：噢，他怎么样？ 还好。你不忙？ 忙。 那，你忙吧。当心身体。 欧阳白若没再回复。 楚青城看医生过来，进展研锋的病房。收起来电话，跟着又进去。 医生检查展研锋的眼睛，将他眼部的纱布除下来，两眼球红肿的吓人。楚青城有点心悸地头扭一边去。 摘下眼部纱布来，展研锋才清楚地感觉到整个眼睛部分是完全麻木的。而且，什么也看不到。 “天亮着吧？”问完自己也觉得傻，不是天亮时，室内也肯定有灯的，觉到了两眼漆黑的状况。 大家听着，心都一沉。医生扒翻开他肿胀的眼皮，小电筒照了几照。没有任何畏光反应。 “怎么样？”展怀西询问。 医生没说，吩咐助手，“推去检查室。” 全面诊断结果出来：展研锋眼部暂时没有任何视力发生。 “还能治好吗？”展家人人急于得到这个答案，问得迫切。忘了身边还有展研锋，意识到时，又担心医生给出的答案太残酷，展研锋难承受。 医生安抚为主，“受伤了，你们也看到了，眼球肿成那样，肯定是影响视力的。看看治疗情况吧。他脑部也受伤，有可能也暂时损伤了视神经。所以，现在具体哪种问题，很难说，得等进一步治疗结果再说。不过，眼睛的问题，现在不算太大的问题，一般都是可以治的。好好休息，保持好心情，别心理负担很重！” 医生离开。 病房里，从展研锋醒来后的喜气，一下，沉闷无声。 楚青城又抚到展研锋手上，安慰，“展大哥，只是短暂的，等你身体康复出院了，眼晴自然也会好的。” “嗯，短暂的。”展研锋向她点头，认可。 十天过去。 展研锋身体各方面基本恢复，每天换纱布时，看到眼睛肿的越来越差，只是视力，依然没有。他常坐于窗前的背影，越来越勾着段消沉。 这，一直陪在左右的楚青城当然感受得出。 楚青城站于门口，默默看他。心头，两种悲酸，一为眼前的展研锋，二为，欧阳白若。十天了，只有她的短信问去，欧阳白若才回来。来往简短，似乎都因为太忙，可楚青城却感到种疏冷。 她默默走过去，坐到他面前，轻声叫：“展大哥。” “嗯。”展研锋回应她的态度很是积极，挺挺背，又挺上段精神。 “你累吧？上床休息下吧。” “不累。欧阳应该回来了吧？” 这是这两天他第三次问到欧阳白若。楚青城垂了头，回，“没。” “欧阳回来，你就回去吧。” “展大哥你答应我的，你生病时让我陪嘛。现在又反悔了？不行！”楚青城噘嘴，逗他开心，口气像他是多少人排队要等着看护的宝贝。 展研锋将涩留在心里，笑下。 “张口！”楚青城说着，将剥出的桔瓣送到他唇边。 展研锋听话地张开嘴，接进。慢慢嚼。酸甜。 “不酸吧？”楚青城问着，自己已尝进嘴里一瓣，又自答，“嗯，不酸！” 展研锋张开嘴笑。楚青城托起手，送他嘴边，“有核吧？吐出来。” 展研锋吐出来，小小的核粘连在他唇下，没利落地下来。楚青城用两指，将核轻轻拿下来。 所触到之处，一层毛绒绒的电。他嘴抽动下，心里一呻吟。脱口出来，“丫头，你要不能陪大哥一辈子，就不要对大哥这么好！” 楚青城凝片刻，刷站起来。往外走。 展研锋也站起来，磕磕碰碰去追。 楚青城咽一把泪，站住，又转回，默默站在他面前。 展研锋没动，也静着。 空气稠样流动。 楚青城知道不能陪他一辈子最好就不要对他好。可问题是，她也知道，他其实期望着她对他的每一分好。 那楚青城该怎么办？谁告诉她，是丢开他让他更痛，还是陪着，使他痛深？ 而，守着展研锋的楚青城，似乎也做不到不对他好。 楚青城已经痛苦地意识到，真的，楚青城感情，似乎，有点乱了。那昔日一直固若金汤的大哥形象，在她心中，变得不自信。似乎，多了层不是对大哥的感情。 楚青城也很想转身逃离开，很怕那一点感情继续扩散。可，却总是让她逃无可逃！ 默然而立的场面，直到展母进门时，结束。楚青城微一搀他的胳膊，他便听任她脚步的指示，走向床去。 楚青城不知道，展母进来之前，也有人刚从展研锋的病房外离开。那是欧阳白若。展母即使看到了背影，也绝不认为那是欧阳白若。这医院里那种样子的人很多。一条腿一多半包在石膏与纱布里，坐在一辆助力车中，艰难地自己往前滑行。 这段时间，展研锋的病房已接待过几波来探望的客人。包括D省与D省电视台的人，多是领导阶层，包括韩台长。没人提到过欧阳白若。 两日后，病房里又来一波客人。D省电视台几个频道的主任，还有任康和苏晓闻。 苏晓闻第一眼看的不是展研锋，而是楚青城。上来就拉到手，“青城！” 楚青城也向她笑笑。 听着大家与展研锋问候几句，继续散淡地说话。苏晓闻也慰问过，拉着楚青城外面走廊坐去，“青城，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其实也是为了来看看你。知道你没事，可不看上眼就是不放心。嘿嘿。好容易找了任康，硬跟人家一块来的。我们小字辈，连来看看展台的资格都不够，气人！……展台眼睛还会治得好吧？呸呸，我这样问合适吗？” 楚青城淡淡笑下，“谢谢。能治好。” 苏晓闻叹，“昨天刚去看了下欧阳白若，看腿伤得挺严重呢。你要在这儿陪展台是吗？”苏晓闻说着挠头，有点搞不清楚青城和这两人都哪跟哪。动动嘴，真想这儿问问。 可楚青城早瞪直了眼，先急着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看欧阳主任了……”苏晓闻疑惑。 “他怎么了？” “他腿受伤了……” “怎么伤的？什么时候伤的？” 苏晓闻也瞪回了眼，“你不知道？听他们说，他是去成都时，正赶上地震，受伤了。他不是找你们去的？” “他不是去采访了吗？”欧阳白若电话里这么告诉她的！ “不是吧，我听说，一去成都就受伤了，一直在北京住院，住了一段，前天吧，回省里又治去了。所以，我们就去看了看。……你都不知道？” 楚青城急痛，“伤得很重？” “伤了一条腿……” 楚青城脸色有点苍白，木然坐走廊的椅子上。 苏晓闻他们要走，楚青城请他们等她一下。 进病房向展母与展研锋道：“伯母，展大哥，我想，回去一趟。我，很快回来。” 展母答应，“好，去吧，有我在这儿呢，没事。回来时，我和你叔叔说，让他找辆车送你来，一个人坐车来不方便。” “展大哥。”楚青城又看展研锋。 展研锋点头，“嗯，跟着他们回去吧，不用急着来。” 楚青城管不了许多，跟着苏晓闻他们的车，回D省。 展研锋当然知道，楚青城为什么这么急迫地回去。他也是刚知道欧阳白若的事。这次来的人不同以往，年龄，职位，关系，都是可以相对随便说话的人。不免就提到欧阳白若。但即使没有他们提到，展研锋也绝对能猜到。让楚青城不顾一切丢下他走的人，只有一个欧阳白若。 展研锋又一次认清自己在楚青城心中的位置。差之一厘，失之千里。 展研锋便只能居于那一厘之外！ 265 情恋倾城（4）（VIP） D省医院也不平静。 欧阳白若自北京转院过来的前一天，同一医院，手术室里给急送进一人。关静。 关静上次流产对子宫损伤很重，医生交待过，最好一年之后再怀孕，让子宫有个充分修复期。 关静首先没有很拿着当回事，再就是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挺长了。 更是，为了急于讨好李军和，打击李莹如。半年后，就时刻准备着再次怀孕。新近如愿，不想，忽然大出血，给送来医院。 不知与上次流产关连多少。这次，竟是宫外孕。几乎丧命。给送出手术室时。还奄奄一息。 李军和这次陪着来的，便也亲耳听到医生告诉：以后，再怀孕会很危险。 其实，是不能再怀孕的婉转说法。 李军和看关静还没醒来，有公事要处理，不能老呆在医院，交待保姆看着，先离开。 直到第二天上午也没在医院露面。 关静清晨时就醒来，身边孤冷，只有保姆，没问李军和的去向，只问医生自己的情形。再无语。 下午，罗长平给任康的电话叫醒。一听，惊跳下床，奔医院来。 关静自杀，被医护人员及时发现，采取了措施。此时在监护病房。 李军和的秘书和任康并李莹如站在病房外面。李莹如不是多愿意站在这儿，只是她的父亲此时不便出现，让她来，她便叫了任康一块来。 任康向罗长平道：“哥你去劝下吧，不让用药，不让人进去……” 罗长平点头。进去，看看床上一张虚弱憔悴的面孔。长叹。 关静听到声音，睁眼看一下，见是许久没再见的罗长平，又闭上。没吭声。 罗长平闷半天，道：“静啊，你这，叫哥心疼！别太想不开！什么还比活着更重要？看哥，混得这幅惨相，还紧挺着！” 关静不作声。 “静啊，别和自己很拗了。哥我也想开了，准备重新站起来！我看好了，准备开家广告公司。你要闲着没事，来帮哥管钱！” 关静还是毫无表示。 罗长平更闷，“静，哥有对不住的地方？一句话也不愿和我说？” 关静抽泣，“哥，我咽不下这口气去！当初还以为李军和是真心对我好，接我回家，其实是拿着那把柄，给我条狗链拴住我。不让我闹出事来，不让我离婚……” “这，你想多了吧。不和你离婚，不让你闹事，不也都为你好嘛。” “什么为我好。为了他自己！他不愿家事给闹得沸沸扬扬，家里反正也不多我一个女人。外面，他想干嘛就干嘛。现在他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能是外面没女人吗？这才叫真恶毒！原来他的女儿和他是小巫见大巫！真是有其父才有其女。我算是见识够了！他不想我闹事，我偏不让他如意。” 罗长平叹一下，“静啊，这样的话，哥得和你说一句，那就是，宁可活着当垃圾，不死了给他们当肥料。凭什么呀？你说是不是？咱不死！好好活着。咱俩一块做生意。静什么时候都有你哥这儿做大后方，绝没露屁股的那一天！” 关静又两眼泪，“我想出国，再不回来了。” “那也好办！别人不支持你，有哥。手续，资金，缺啥哥支持啥。先养好身体！” 一通安抚，关静情绪渐安稳。 “好好休息！那哥先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一个电话咱就到，永远都是。”罗长平交待着，站起来，告别。 关静又开口：“哥，有个女人别错过，以后，怕再找不到第三个对你有这份心的了。” 罗长平站着，发愣。希望她再说明白点。 关静又说：“那天和你在宾馆上床的女人，不是楚青城，是苏晓闻。” “呃……” “整个录相我都看了。只开个头有画面，后面抹了去，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到那是苏晓闻。” “呃……”罗长平也有几分往那儿想过，可，听关静清楚说出来，还是给震得一阵阵倒气，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真的，哥，一点没骗你。” 罗长平眨眨眼，还是一时回不过神。 傍晚时分，楚青城赶来医院。 找到病房，门上的长条玻璃将里面一切都透得明白。床上，躺着吊着一只腿的欧阳白若。楚青城眼里，立时一层水雾。 推门要进，有护士挤过她身，先一步推开门进去。 不管进来的什么人，床上的欧阳白若全都一眼没看过。 陪在病房中的欧阳瑾红抬眼看向护士。却给护士身后的人，惊到。对楚青城，欧阳瑾红已不再陌生。展研锋受伤住院，她知道。只是欧阳白若交待，不要告诉展家他受伤的事，所以，她也不好公开去探看展研锋。两下一说，总不好眼睁睁地撒谎。 可她悄悄去看过两次，两次都见到这位楚青城，听展大嫂唤过她的名字。终于，见识到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一度令展大嫂苦恼不已，不知如何对待的女人——展研锋非要娶得媳妇！ 看来，展大嫂到底没左右得了儿子的意愿。 欧阳瑾红对楚青城又添汗服。和罗长平闹个无人不知，竟还一样让展研锋铁了心抛弃婚姻，与她定婚！真的，响当当的人物！ 服归服，到底是展家的儿媳妇，楚青城怎么样，与她欧阳瑾红没多大干系。 却，她偶然间发现，重伤的儿子竟也偷偷去看展研锋！儿子与展研锋到不了这种情义吧？片刻间，各样疑惑，串成一线。知道，儿子种种怪异，应该都来自这个楚青城！去看的，应该是楚青城！不让告诉展家他受伤，也是因为楚青城！ 竟然儿子对楚青城还没死心？ 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她的儿子与展研锋都放不下？脸蛋漂亮些的女人一抓一把！ 欧阳瑾红切齿痛恨，不愿儿子再与楚青城有片刻的空气交接。 于是，悄然运作，将儿子移回D省住院。原以为在欧阳白若那儿会费许多心力，不想，欧阳白若什么意见没表示。随便。 欧阳瑾红又琢磨：这说明，儿子虽然对楚青城还有留恋，却有想了断之心！那，她得全力帮儿子把好关了！ …… 此时，欧阳瑾红紧张地看向儿子一眼，站起来，急步走出门去，将房门关闭。 楚青城望着将她与病房门隔离开的欧阳瑾红，不好确定她一定是谁。点头问好。“您好！” 欧阳瑾红淡然望着她，毫无待客之意。 “我……叫楚青城。”楚青城只好继续主动交待。 欧阳瑾红眼神轻蔑地飘走。 “我……”楚青城有些确定，这是欧阳白若的母亲，而且，也知道她。否则不会有这么傲慢冷淡的态度。“阿姨，我想看看……阿若……” 欧阳瑾红才开口，客气，冷漠。“谢谢。医生交待不要外人随便打扰。” “阿姨，我……” 欧阳瑾红打断，“算了，我没心思和你绕弯子。一句话说明白，不管你来什么意图，我都不想你见他！我儿子不想见你，我更不想见你！” “阿姨，阿若不会不愿见我的。”楚青城眼里朦层泪。 “是吗？”欧阳瑾红冷笑下，“他叫你来的？” “……” “你又是他什么人？” 楚青城狠下心，说：“阿姨，阿若准备和我结婚的……” 欧阳瑾红恼，“你有没有脑子？你认为你可以和我儿子结婚？你呆在展研锋的病房，给全省的大小领导差不多都去参观过了，没有不知道你是展研锋的未婚妻的！你要和我儿子结婚了，那是在打我们家和展家的脸，你知道吗？你不要脸，没什么可丢的了。我们都得要脸！不说我家，只说展家，人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这样毁人家？阿若也得要脸！告诉你，阿若在北京时去展研锋那儿看过，想明白了，所以才一点不让告诉你他受伤的事！你明白了？快走吧，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 楚青城早痛下满脸泪，咬牙解释，“阿姨，我只是在那儿帮伯母照顾下展大哥。我不是……” “你是不是什么与我无关！但不管你是什么，你都不可能是我家的儿媳妇！我就在病房里，你也可以给我儿子打电话，我儿子也许会让你进去一下。不过，那你就是在逼他的母亲！”欧阳瑾红克制却又异常生硬地将话说完，进病房去。 楚青城泪水泉涌。 是的，她可以给欧阳白若打电话。也许，欧阳白若会让她进。可，她又如何走进已经被欧阳瑾红拒绝的房门！ 欧阳瑾红一晚没再出病房，楚青城也门外，凝滞。直到，里面灯灭。 这晚，罗长平回家较早，家里竟有苏晓闻。 苏晓闻现在来的不多，来了也不一定罗长平正碰见。 家里，刚经过一阵刀锋剑语，此时，还飕飕的冷。一门紧闭着，罗小美里面睡了，另一门闭得紧，保姆在里面不出来。 客厅里，孟婧然，餐厅里苏晓闻，还都挂着一身战甲未脱。罗长平一进来，孟婧然扑上去，委屈噘嘴。苏晓闻却看也没看他，提了包离开。 罗长平先从身上剥下孟婧然来，去撵苏晓闻。苏晓闻电梯处等电梯。他笑下，搭话：“闻闻，走啊？” 苏晓闻不理。 “……那个，我送送你。” 孟婧然也从家里跟出来，挽了胳膊一劲往后拽。“你喝酒了，别开车了，不安全。你在家歇着吧，我帮你送。” 苏晓闻用她送个大头鬼！狠按下电梯，门关闭。 孟婧然当然知道苏晓闻不会让她去送，拉着罗长平又进门。 洗刷后，床上一躺，孟婧然媚眼靠上来。小手滑摸进他胸里，道：“平，咱快换房子吧。这女人神经病！她不来，小美可乖呢，她一来就挑唆孩子。那天你也听到了，教孩子往床上泼水！平，一套小三层，才三百多万！位置不错，我看了。你要不放心，明天咱一块再看看去？” “噢？”罗长平又睁开眼。坐起身，靠床头上，“婧然，买房的事以后再说吧。” “怎么了？你不是说让我去看房吗？” 是他让她去看的房？不多分辨。道：“我是觉得不好意思。给你的那钱是让你花着玩的，怎么好让你一块添到房子里？还是先不买了。” 孟婧然眨下眼。她没准备将她的钱全添进来买房子，可她准备添进些来的，表表态度，顺便哄着罗长平在房产证上写上她的名字。嘿嘿笑，“我知道你也用不着我那点钱，可我怎么好一点不表示。” “呵呵，说实在的，现在买房子，我是真的拿不出钱来。目前能动的资产，就现在这套房子，总不能卖了，让小美睡大街吧？再说，卖了这房，再买新房也不够……” “你……你不是说你的钱没动了九牛一毛吗？” “哦？我那样说过吗？你听谁说的？” “你……你说的！” “是不是我喝酒后说的？呵呵，对不起，肯定我还当在酒场上和人晕呢。晕别人我不能晕你呀，我的钱都投到云轩了，没收的没收，冻结的冻结。现在连工作也没了，手头剩个三五十万的，再坐吃山空下去，就完全见底了。为了你，为了小美，我准备做点生意去。可不够本钱。嗯，嘿嘿，和你商量下，你要有闲钱才给我用下。放心，等哥嫌回钱，那肯定是加倍给你！……不对，我人都是你的了，还什么钱不钱的……” 孟婧然早听得要晕倒。结舌。 “呵呵，等以后，咱赚了大钱，三百万的房子？三千万的咱也不在话下！” 饼再大，也是划的！孟婧然心里咬。 “我想，要再不行，就得把这房子抵押贷点款！哎呀，你呀！刚才我准备向苏晓闻问问能不能也帮着凑着钱的。你捣乱！” 孟婧然下床，穿衣。“差点忘了，我今天还得值夜班呢，我走了。” “噢？那个钱，你倒是能给我添多少？说个数，我好筹算下。” 孟婧然说的还算好听，“我不是不帮你，谁知道你将来做生意是赚是赔？将来我们不是一分钱也没了？” “赔了，你也还有工作，大不了我也再找份工作，简单维持个家庭还是可以的。” 她凭什么辛辛苦苦地给他家做苦力？一个犯事的离婚男人，拖着个油瓶，再没钱，也没对她多好过。以前哪少了风花雪月？现在就她一个女人一时犯傻还继续送上门来，他自然是得抓住了！ 孟婧然不再多说，房里洒摸一圈，将她日常用的一些零散物品往包里装。 只是，衣服等大件也搬过来不少，显然一个小包里塞不下。怕罗长平面前大张旗鼓找箱子装衣服，罗长平知道意思后，再恼了，把给她买的车再留下。他要非得扣下车钥匙，她还能争过他？ 暂时先这样吧！“我，先上班去了！你快睡吧。” 罗长平听话，躺下。“嗯！宝贝，注意安全！” “噢。” 孟婧然出去，罗长平又坐起来，鼻腔里，闷闷放出串气息。虽然他是故意要吓走孟婧然，可，孟婧然真就一点不留恋他这人，还是不禁郁闷。 躺下，又睡。 睡不着，又起来，看看手机，拿过来，拨出苏晓闻的电话。 苏晓闻接起。他声音急促道：“闻闻，小美不舒服了！” “怎么了？”苏晓闻紧张。她看着小美好好睡下后走开的！ “老哭！你能过来看看吗？她找你！我去接你。” “你不用来接我，你看着她，不行就先送医院。我这就过去。” “唉，那你小心啊。” 苏晓闻急匆匆到后，问向罗长平：“怎么了？” “谁知道，哭了会儿，又睡了。” 呃。苏晓闻凝住脚，那这么晚了折腾她来干嘛。“刚才怎么了？” “谁知道。”罗长平还那话。 “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 苏晓闻想想，往里走，“我看一下。” 苏晓闻轻手轻脚进罗小美的卧室，看了看，罗小美睡得挺安稳。又退出。往门外走。 “哎，走啊！这么晚了别走了，和小美一屋里睡吧。” 苏晓闻继续往外走。和那女人在同一屋檐下睡觉，除非她苏晓闻贱死！不过，怎么这么安静？“那不要脸的女人呢？小美不舒服她连起来看看都不？” “嘿嘿，早给我赶走了。” 赶走了？多早？今晚还和她恶骂一场呢。苏晓闻切一声，又走。 罗长平拉住她，“真的真的，我早就赶走她了，不知怎么又来了，让你正碰上。你一走，我又把她赶走了。” 苏晓闻半信半疑。她有段日子没来了，还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罗小美怎么一点没说？ “闻闻，来坐。” 这么晚了，她犯病？和他坐什么！“不坐了，回去早睡，明天我得和我男朋友买东西去……” 罗长平更一把抓紧她，“哦，有男朋友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切，我和你说什么！” “我不你哥嘛。” “我哥也得我愿意说才说！” “哦。好，走，我送你吧。” 罗晓闻往外走，罗长平后面跟着。室内只开了门厅处一灯，罗长平送到门口，抬手开关处一按，灯灭。 苏晓闻啊的惊一下。罗长平忙束住腰，“不怕！可能灯管闪了。……我给你开门。” 罗长平后面又伸出一手，摸向门，找门把。嘻嘻笑着，“闻闻，你都用什么洗澡。” “费话，当然用水。” “是水里放了什么东西，或者洗完后抹什么了吗？”罗长平在她颈处深嗅，“这么好闻！” 苏晓闻给他气息抽的，一下失了水份一样，半个身体发烫，脸发烧。“没用什么！走开，少来闻我！” “哦。真的好闻！再闻一下……” “不要！” “闻一下还这么小气？” “放开了！” “不放！” “哎你！” “爱我？” “什么呀……”苏晓闻忽然意识到罗长平故意的。身体静。 罗长平双臂一抱，将她紧在自己身上。 苏晓闻一下委屈，身体耸起来。他吻向她的面颊，“好闻闻不哭，怪哥不好。” 苏晓闻抽噎几下，狠抬脚碾到他脚面上，“放开！” 罗长平呀一声，还是没放。将她抱起来。苏晓闻挣。“罗长平，你敢！你敢！” 罗长平笑，“我不敢，早睡觉，明天咱不是还得买东西去嘛。” “谁……” 卧室进去，将她床上一放，回身关门。苏晓闻翻身起来，扑打身上，仿佛刚才给扔进了灰土里，沾了一身脏。 罗长平看看，将床上全部铺盖一抽，全扔地上。从橱里另拿被褥，扔到床，“铺上。” 谁铺！苏晓闻往门口走，要离开。 罗长平又把她抱起来，扔到光光床垫上。他不再铺床，握住她，将她的衣服往下脱。 苏晓闻腿脚乱蹬，瞪眼叫：“罗长平你敢欺负我！你你……” 他乱七八糟往下拽衣服，问着：“那次在宾馆，哥是不是就这么把你吃了的……” 苏晓闻全身一下凝那儿。罗长平趁机将自己衣服脱下。压上。“闻闻，那天，哥没记得什么味道，感觉亏死了……” 苏晓闻愤，“你当我什么！你走开，你脏死了……” “以后再不脏了，只要闻闻一个……”罗长平压着嘴巴亲下去。 “不……”苏晓闻手拍他。 “放心，以后哥会让你过好日子。以后哥使劲挣钱，让你和小美过得体体面面，你们使劲花。哥就是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人挣钱花……” 苏晓闻眼里往外流泪。 他嘴巴去拾。 苏晓闻问：“你真要对我好？” “当然！这几天哥没找你，就是想要不要认真对你好。一看到闻闻，知道，哥愿意呢……一想清楚了，担心，万一一晚上给人弄走了怎么办？……就骗你来了。” “你老骗人，没一句实话。” “就骗你这一次，再不骗了……” “你也不要出去骗别人，特别不要骗人家钱。我不想你再有事。” “嗯，真是哥的心肝宝贝呢。哥知足了。……乖乖，怎么一直不和哥哥说那天是你？” “不想说！” “为什么。” “你要对我不负责，我会恨你的。又不想让你因为那个对我负责。” “呵呵，想要哥的真心？” “嗯。” “以后，这里面，都是你的。” “……不想楚青城了？” “人家的老婆想得自己肝疼，傻死了。以后，只想我的小闻闻。这才是罗长平的老婆。老婆……” “嗯~”苏晓闻还是对他的话似信非信，可到底受不得他油蜜样的嘴。 罗长平毫不犹豫进入另一张小嘴。也早油滑。长吟一声，“闻闻就这味道呀……！真好！” 翌日，罗长平和苏晓闻一块将罗小美送去学校，又两人去商店，给苏晓闻买了无数衣服。 乐得苏晓闻嘴抑制不住地裂，又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见不得世面。一劲地使劲扰。 罗长平到底忍不住，哈哈乐出来。揽了肩过来，取笑，“小财迷！这几天去看幢房子去，咱买个小楼，专门整出一层来给你放衣物。再把咱爸咱妈也给接来！” 苏晓闻抿嘴笑，问：“你有那么多钱吗？” “买幢房子还是可以的。” “你不是说要自己做生意嘛。得需要很多钱吧？” “那个你老公我会想到办法，不能靠我老婆孩子省！那能做成什么大事？” “呵呵呵……”苏晓闻又乐。不说真能不能过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耳朵听着就舒服。“嘻嘻嘻……” “哈哈哈。拣到宝了？” “不是拣的，好不容易逮到的。……哥呀，当初楚青城不是因为我硬拽着她给我做蝉，她干脆地拒绝了你，也许没以后那些事情呢。想想，我也算害了她呢。” “做什么蝉？”罗长平不解。 苏晓闻嘿嘿笑，“你是螳螂，想逮楚青城那只蝉，我就是逮螳螂的那只黄雀。” “噢！你！哈！我说那时候楚青城的态度老奇奇怪怪，都是你搞的！你那时候就向我伸出黑爪了。够有心机的！” 苏晓闻仰脸看着他，眨巴眼，“哥呀，我对你佩服得紧！你真的不是平常人。你真的爱过楚青城吗？你怎么现在听到说到楚青城就和说个外人一样。你以前也是，一边说喜欢她，一边在外面乱七八糟。你到底什么心做的？” 罗长平想想，叹一声，“人经历的多了，容易就拿一些事不当回事了。以前我和你嫂子时，就是小美妈妈，还是相当纯情的。所以，可能吧，才恨得她哼哼的！对后面那些，都没心没肺的吧，也没什么怨恨。几次过来，就看的淡了。” “你以后和我也这么看得淡吗？” “你是哥好容易又找到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淡呢？” “反正你不许再到外面找女人！” “嘿嘿，理智与情感上，我完全地支持你这一倡议……” 听这口气，还有非理智与情感时？扭脸，不乐意去。 罗长平忙哄，“哎，我说完全支持嘛！我就是顺便告诉你一点办法，你也帮着我把点门。” 苏晓闻脸又扭回来，听他什么办法。 “嘿嘿，你看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还和个小妖精似的。你就天天可着劲得折腾我，把我弄得筋疲力尽，我哪还有那闲余的精力打发给别的女人……” 苏晓闻一噘嘴，又扭走脸。偷乐去。 罗长平苏晓闻到家，发现橱在衣空。问保姆。保姆谨慎地看看苏晓闻，没再提太太二字，道：“那个来过，都提走了。” 不用说了！“正好，少费你劲收拾。” 下午时，罗长平终于去探欧阳白若。 刚至病房楼，先愣。里面，匆匆走出了楚青城。心，还是抑不住怦怦劲跳，跳上些似乎疼痛，也像感慨。眼光深望住，一时没动。 楚青城也看到了迎面的罗长平。什么没说，脚步更加速地走过去。 留下股不可名状的气息，在罗长平胸中泛了几泛，也说不出什么味道。转身，望着楚青城的身影消失后，深叹一声，进楼。 “阿姨。”罗长平一进欧阳白若的病房门，立即笑容可掬，向欧阳瑾红见礼。 欧阳瑾红本也对罗长平没什么大意见，罗长平和楚青城出得那丑事确也干不了她家什么事。可那女主角刚从她眼前恶心走，男主角竟也来了。忍不住就感觉往一块掺活，站起来，没多少热情劲地笑笑，“长平啊，坐。” 罗长平在欧阳白若病床旁的椅上坐下，先和欧阳瑾红感叹，“有妈的儿子就是好啊！睁开眼睛就妈疼着，哎哟，羡慕死我呀。阿姨，你肯定也知道我这不出息的，呆里面半年多。才知道谁最好啊。自己的亲妈呀。我是睁开眼想，闭上眼睛梦，想抓抓手，亲一下……可没有！阿姨呀，嘿嘿，有一回，我做一梦，梦见阿姨你呢。我就和现在我女儿小美这么大，阿姨手拉着我，我还以为我妈呢，一叫，你一低头，竟是阿姨的样子。嘿嘿。” 欧阳瑾红心里有点涩意，回想，以前，罗长平还真和她儿子差不多，论嘴上的亲热劲，比她亲儿子真还强。讪笑声，“什么出息不出息，谁还没有个七灾八难。你还不知道？阿若也够瞧的！我和你叔都为他烦心了，真是的呢，就也没瞧瞧你去！” 罗长平嘿嘿笑，“不让瞧！谁我也没见着。……没请个陪护，阿姨你一个人？那可累，我一会儿去找个人来……” 没有罗长平的嘴摆不平的事。欧阳瑾红给他一通母亲说，说的心里顺畅许多。笑容滋润起来，忙道：“请了，出去买东西了。也用不太着我，不过，儿子好容易有需要妈的地方，那得抓紧表现下。我累了就回去休息，不累就待这儿。” 罗长平点头，这才看向欧阳白若吊着的那根腿，问：“好了吧？” 欧阳白若一直就没睁眼看他，不理不睬。 欧阳瑾红又笑，“可就是使劲讨好，也没见个热乎脸！长平你陪他坐会儿吧，我外面站站，别让他老瞧我碍眼。” “好。”罗长平应着，望着欧阳瑾红出门。眼光再凝到欧阳白若脸上，那脸还是那样。 罗长平盯片刻，不见一丝动静。站起来，往床尾蹭蹭，手往他伤腿上不重不轻，拍下。欧阳白若不重不轻，疼下。睁开眼，憎恨。 罗长平哼一声，“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对楚青城做手脚嘛，你，是想问有没有给她下点药吧？我告诉你。下了！” 欧阳白若想不到他卑劣无耻至此。这是，特意来羞辱他？ 欧阳白若给气得浑身颤抖，带着五指戾气，抓到倚在床边，他偶尔会用下的拐杖。 罗长平看出欧阳白若意图来，啧舌叹息，“可到底没动到楚青城嘛。我家闻闻勇敢地跳出来，帮了你家青城一把。你们，得知道感激呀，不好老抓着一点无足轻重的小环节过不去！” 欧阳白若紧抓到拐杖的五指没松，可面容，松缓下来，眸光中透出一丝疑虑。 “好了，一下轻松了！他奶奶的，有些亏心事还真就是不能随便做，再觉得理直气壮，还是不行。为这事，把老子个晦气的！现在，没事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欧阳白若有点反应过来，“你是说，是说，那天没有……” “没有！嘿嘿，确切说是未遂。……你好象不知道啊！为什么你不知道？楚青城没和你说？” 欧阳白若惊，“她知道？” “闻闻早告诉她了。你真的，一点不知道？……哦，你们不是真完了吧？哦，靠，真让展研锋给抢走了？她刚才来就是看了看你？” 欧阳白若眼睛一下支起来，“刚才？你说她刚才来了？” 问题真是很严重啊！罗长平打量他，“你也不知道？也就是说她只是从门外看了下，进都没进？” 欧阳白若搬着腿要下床。 罗长平止住，“那她应该走了！我刚才楼门口正碰到她。” 欧阳白若不理，继续下。 罗长平不再拦，帮他坐上助力车。推着他出去。 楚青城已离开。 欧阳白若一阵气躁，电话接着打过去，“你走了？” 楚青城无声。 “不见我就走？” 楚青城稳住情绪，反问：“……你想见我吗？” “说什么蠢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住院？” “我告诉你你会来陪我吗？” “我陪在那儿你不怕让人家都看到吗？” 她在说，他不告诉她，是怕她来陪，怕给别人看到？是说欧阳白苦还没勇气将楚青城光明正大带出来？吼：“笨猪！马上过来！” 楚青城满腔委屈往眼外涌。咬了唇，饮泣声还是话筒里传进欧阳白若耳内。 欧阳白若声音一颤，痛，“小东西，回来！……我很想你。” 楚青城抽泣声，也认真道：“展大哥这儿有事，伯母叫我……” “看过后就来吗？”欧阳白若声音又凉。 “……嗯。” “来了还会再去吗？” “……阿若，展大哥眼睛看不见，情绪很不好，我想等他稳定下了……” “要是他一辈子稳定不下呢？” “阿若，展大哥是为了我受伤……” “所以你需要用一辈子照顾他。回报他吗？” “……” “楚青城，你这也考虑展研锋，那也考虑展研锋，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是不是欧阳白若受再多伤也不如展研锋的痛苦让你心痛？” 楚青城流泪。他在说，她爱的是展研锋吗？是，她爱展研锋！不爱一个人怎么会心疼？她心疼她的展大哥因为楚青城受到的任何伤痛！可是，她太笨，却找不到办法回报。“阿若，你告诉我，怎么做让展大哥不伤心？”而同时，楚青城也可以留在欧阳白若身边，让心，不再离痛。 欧阳白若有些被情绪涌堵变形的脸，又憋半天，说出来：“楚青城，展研锋离开了楚青城不会真死！欧阳白若也不会！你不是天使，不用两头献爱心！欧阳白若的女人也需要做天使，她只需要爱欧阳白若一个就够！要来，就不要再管展研锋，要放不下展研锋，就不要再来！” 楚青城泪脸上，惨笑。楚青城最怕的就是这个选择，一碰就五脏俱焚。而欧阳白若也只能有这个办法嘛？！ 好吧，楚青城真的没什么可配欧阳白若的，只会，让他丢人！ “对不起……”展大哥可以为她不要命，楚青城……也可以为了展大哥不要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手中的电话挂了。泪，一下绝堤般，涌出眼眸。完全无挡无拦。心呻吟：不要！ 罗长平张张嘴，又闭上。极少感觉这张嘴无话可说。望着似乎已忘记身边一切的欧阳白若，默然。 楚青城又回了北京，也没想到这次D省之行如此匆忙。 展研锋那边又出状况，展母给楚青城打来电话，让她去。 展母很是无奈。是瞒着儿子偷偷打的。烦闷儿子对楚青城的态度，一会儿坚持成那样，一会儿又这么又奇奇怪怪不明朗。因为眼睛坏了，怕拖累楚青城？实在要做的那么有良心，也得看看实在治不好时，再说嘛。 明明是想，可不说，也不让叫。楚青城来个电话，说很好，可放下电话就发呆。今早竟一个人走出去，楼梯上脱脚，滚下去。展母管不了那么多，偷偷打电话叫楚青城…… 楚青城抹去一路伤痛，进病房，俯到展研锋床前，急问：“展大哥，你磕伤了？” 展研锋一听明白，叹气，“妈妈给你打电话了？” 展母有点不自在地避开脸。楚青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道：“是我打电话问，伯母说的。……伤到哪了？” 展研锋没多追究什么，笑下，“没事。磕了一下，没事。” 楚青城不放心，看向展母。展母实情说道：“现在没事了，看着也没怎么受伤，可当时晕过去了，吓得我……唉！” 都默然。能感受出，一声叹息里，隐忍了一份母亲的多少紧张和担忧。 一天后，楚青城收到展佳木的电话。展佳木打来电话，也不表示她状况有了什么根本改变。可，能打来电话，又似乎透露着一种不寻常。 “佳木……”楚青城有点忐忑地等答案。 “青城！”展佳木声音有这段时间来少有的亲昵。 “佳木！你好吧？” “呵呵，青城，我好了。” 楚青城眼里，一下盛泪。“好了……” “嗯，完全好了！对不起，好了两天了，没接着给你打电话……”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佳木，你不要再有事……”楚青城含泪点头。充分明了，好了，醒了，可，心，也得经过一段痛苦历程。 “嗯，我本来今天就想去看你们，可一出门……不好意思，总之现在是过不去了，过几天再说。青城，我妈给伯母打电话，我就只给你打个了，你和哥哥和欧阳都说一声。我没事了，让他们都放心！……噢，得先挂了！” 展佳木匆忙挂了电话。 听得楚青城一头雾水，可感觉佳木声音夯实，不是很让人担心的情形。 展研锋知道了自然也高兴。 可惜，楚青城借着展佳木这道金令箭打给欧阳白若的电话，却那边不接。 楚青城有说不出的慌乱。惧怕，担忧，无数种感觉压来。又煎熬一天，终于，说向展研锋，“展大哥，佳木好了！” 佳木仿佛是这个家庭的晴雨表，佳木康复的消息，划破厚厚的心中云霭，透出一点曙光。看着展研锋，感觉，也一下充满光明。 “佳木会很快来陪你。展大哥，我，想回去照顾阿若。……展大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时候离开，我怕伯母一个人照顾不来。我……”楚青城哑声。知道，此去，不可能很快再来，除非，欧阳白若已决定彻底放弃楚青城！ 虽然欧阳白若让她做那个选择，令她一度伤愤至极。可她，还是愿意，为欧阳白若选择，不做天使！ 不做天使的楚青城可能会一辈子负疚于展大哥，可一个就这么放弃了欧阳白若的天使，真的，楚青城好不愿意让她继续生存下去。 266 情恋倾城（5）（VIP） D省医院，欧阳白若心里，翻江倒海，又一幅画面里沉浮…… 当日，成都北郊。 并非十分剧烈的地壳运动后的眼前，看似没多大改变，可，薄脆开裂的鸡蛋壳样，脚下处处危险，不知哪一步就能陷入灾难。 欧阳白若叫喊着楚青城的名字，冲到彦家附近时，看到楚青城正拼力将展研锋身上的瓦砾移开。哭着：“展大哥，你不要有事……” “青城！”欧阳白若奔过去。 楚青城将一块大砖头又费力扔到一边，欧阳白若的声音淹在这一声响动与楚青城的悲伤里。 欧阳白若脚下没停。再跑几步便到了，却一辆硕大的三轮车从一边忽然倾下来。 欧阳白若痛叫一声，给沉重的车身压住一腿。他忍着痛，望着楚青城叫：“青城……” 楚青城没听到，只声声唤，“展大哥，你说一声好不好？展大哥，你说一声！展大哥！” 伤痛急切的声音，拼命救助展研锋的身影，都在欧阳白若眼前耳内，越来越虚，模糊。 不知哪儿流出样生疼，叫绝望。 欧阳白若不再叫，只望着。如果楚青城听到他的叫声，她会扔下展研锋，来救他吗？不知道，因为楚青城，像完全听不到意识不到展研锋之外的世界一般。 欧阳白若能肯定地说，即使楚青城来救他，他也不会让，会让她先救下展研锋。因为，他会撑住，会…… 巨痛袭来，欧阳白若眼前的楚青城完全消失。 欧阳白若至现在也认为，他更愿意楚青城先救展研锋。可，却，生死绝别面前，楚青城完全意识不到他，只为另一个男人的生死拼命，他还是感到一种难言的伤痛。说不出的绝望。 还有，刚到彦家时，院里的悲情热吻…… 楚青城确实爱的是他吗？ 楚青城又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他？ 不知愣了多久，一手眼前一晃，一个女声，“哎！” 欧阳白若以为楚青城，猛抬头，见是谢娜。瞳孔又强烈收缩，坠进极限黑暗的感觉。 谢娜又问：“阿若，你吃水果……” 欧阳白若吼叫：“出去！” 谢娜撇下嘴，回头看欧阳瑾红。欧阳瑾红歉意地笑笑，也无法。 谢娜现在已对欧阳白若基本死心，欧阳瑾红不叫她，她也有些怵头来看欧阳白若的冷脸。 欧阳瑾红又叫来谢娜，也是无奈之举。儿子面前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总比一个没有更能分些他的心，少想些楚青城吧？ 欧阳瑾红拉着谢娜出去，悄声道：“小娜呀，别和他生气，他就这脾气，可谁对他真好，他清楚着呢。小娜，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不要再让楚青城见他的面。你和我一块看着点，一见她出现在门口，赶紧地去拦，不要让阿若见到她。” 谢娜眨下眼睛，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仅是讨欧阳白若嫌，还要讨那楚青城恨！ 可，“拦得住？” 欧阳瑾红也不知拦得拦不住，“看情况吧，咱娘俩尽力而为。总之我是一眼不愿看到她。” “那那阿若生气怎么办？” “咱尽量不让阿若看到嘛。” “那她给阿若打电话怎么办？” 欧阳瑾红气闷。确实，最麻烦的是她限制不住儿子。她这妈当得真郁闷，儿子那心里似乎是丝毫不介意她这妈什么想法。“总之，看情况吧。” 谢娜点下头，也替欧阳瑾红头疼，换她，也不愿多看见楚青城。那楚青城确实让人搞不懂，既然是展家的儿媳妇，还纠缠着阿若干嘛？还和罗长平搞了那出，闹到失踪，竟，又回来了，还是这么两头缠着！真是…… 楚青城又出现在D省医院。急匆匆走到欧阳白若的病房前。门外立着一人，谢娜。 两人对望住。 谢娜先开口，直接道：“欧阳阿姨不让你进去。” “阿……姨。在里面？” “嗯。” “……阿若，他好点了吗？” “嗯。” “腿上石膏拿下来了吗。” “没。” “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没说。” “……让我进去好吗？我和阿姨解释。” “你和阿若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欧阳白若似乎给了她，却，又从没帮她打开任何一扇门。依然，今天，她不能通过。 “没关系就别进了，阿姨又不喜欢你！” 楚青城立那儿，凝片刻，走向一边，握着手机迟疑着，最终打给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望着闪烁在屏目的小笨猪，咬上牙，仍然，不接。如果楚青城只是电话来，他不需要接！如果他不接电话楚青城都不能来，那，他更不需要接。 楚青城放了，含着泪继续无目的地走去。 里面，又出来齐锐。齐锐一是为来看欧阳白若，二是知道谢娜又耗这儿来，怕给欧阳白若添事端。来看看。 谢娜见齐锐出来，一别脸，不再管楚青城，往走廊一边走去。 齐锐自上次关静事件，用从没有过的态度教导了谢娜一番，告诫她糟蹋东西没事，出去糟蹋人，他就再不管她了。 不管就不管！谁管谁呀，她是姐姐！谢娜脸一挂不理。以为几天齐锐就哄她，竟，一直不认错。 就一直，两人别扭着。 齐锐看向谢娜刚才有些呆望的方向，眼里惊疑下，确定，那是楚青城。 齐锐也随在谢娜后面走去，电话却打给了欧阳白若：“楚青城在门外。” 欧阳白若什么话没说，急搬下腿来，扶了助力滑轮架，往外滑。 “干嘛去？老这么动来动去怎么行……”欧阳瑾红忙上来拦，可拦不住。 欧阳白若这些天老往外走，滑来滑去地在走廊里串，不时往经过的窗口外看看。欧阳瑾红有点明白儿子在望什么。烦，而心乱。 可都没这次这么急切的样。心跳，莫非楚青城来了？刚才楚青城的电话？ “阿若！你又出去干什么？” 欧阳白若都不答，扶着，滑出门去。左右看眼，往一边寻去。楚青城从另一边的走廊尽头又移出来，看到了欧阳白若。两眼欣喜中，一团湿意一晕，快步赶来。 楚青城的眼前却又飞出个熟悉的身影，看到欧阳白若，惊喜一声，奔上来，“欧阳！” 欧阳白若眼里一惊，“佳木？” 展佳木亦喜亦悲，眼里湿润润。伸开胳膊，抱到他脖子上。 欧阳白若也抱住，很不真实地感觉，“佳木？” “嗯！” “好了？” “嗯。” “……好！”欧阳白若笑，声音却一酸。 展佳木脸俯到他肩处，也感伤。“欧阳，谢谢你……” “孩子很好？” “嗯。”展佳木放开他，脸上挂着泪滴，抚着肚子给他看。 欧阳白若笑笑，想去摸下。犹豫。现在，他不是彦南方了！ 展佳木拿到他的手，覆到自己肚上。 “呵呵，有名字了吗？” “嗯。”展佳木调皮地笑，“彦青阳。” “嗯？” “以后要让他记住，多亏了他的欧阳爸爸和青城妈妈，他才没有和妈妈分开。” 欧阳白若脸上一灿后。又凝，眼往两边找，“青城来了，你从那边过来没看到她吗？” 两边，都没有了楚青城。楚青城又避到拐弯处。佳木！原来他是出来接佳木……楚青城的心，全乱。 展佳木也眼睛寻去，先看到了欧阳瑾红，抚了肚子过去，“瑾红阿姨！” 欧阳瑾红听着这么甜润的声音，给两个胳膊脖子上一套，也喜，“佳木呀，还以为你不认识阿姨了呢。” “嗯，有点！几年没见阿姨了吧？那时感觉，你和我妈差不多大的，怎么现在……可不敢让她和你往一处站，她得受刺激。阿姨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欧阳瑾红嗔起的眉头。笑，“小甜嘴！还是那样！” 欧阳瑾红一直挺喜欢展佳木，有意讨来做自己儿媳妇过，当然，后来，那样了。 可又后来，展佳木一病，还以为说不定这亲家又连上了呢。不过，当时有点叹息，感觉，毕竟……可今天看到眼里，又释然，只不过多了肚中一个孩子嘛，倒也不算太过份。比起那楚青城来，那是好不知多少倍！ 嗯，最糟没有糟过儿子和楚青城的！佳木这儿，只要儿子愿意，她也认！ 欧阳瑾红拉着往病房里走，“进去，歇歇。挺着个大肚子，还跑来干什么。” 展佳木不进房里，和欧阳瑾红打了招呼，看欧阳白若往另一边又走去，笑道，“阿姨，我先和阿若一块看看去……” 欧阳瑾红不好拦。 展佳木的步伐仍然不难赶上欧阳白若，问：“你还没见到她？我知道她来了，才后面追着过来的！这丫头！打电话。” 欧阳白若刚才打了，楚青城不接。 展佳木见他不动，她打。楚青城电话关机。“关了？” 欧阳白若停住，垂头。又往回走。 “怎么了？不找了？” 欧阳白若凝重着脸色，不作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青城来了也不进去？……说呀，你们还没讲清楚吗？” 欧阳白若走廊座椅子艰难地坐下，一声郁闷。“……佳木，你觉得，她对研锋是什么感情？” 展佳木沉吟，明白了欧阳白若心中的症结所在。没给明确意见，“我说不太清楚。你觉得呢？” “……我，”也说不清楚！他相信楚青城不是不爱他。可，他感觉楚青城也爱展研锋。欧阳白若接受不了。 看着困顿烦乱的欧阳白若。展佳木叹声，问：“为什么要问青城的感情呢？如果青城的感情你把握不准，能把握得准自己的感情吗？你，爱她吗？多爱？” 多爱？如果失去了那小笨猪，欧阳白若恨不得自己不再这世上存在！欧阳白若说过没有楚青城，欧阳白若也不会死，却，可能比死更痛苦的是这样活着。 展佳木叹气，声音也不禁有怨。“如果你现在对青城的感情只是能勇敢接受的程度，而还没有强烈的不想放手的感觉，那你可以放弃青城。我想，我哥哥会给予青城更多的爱……” “住口！”欧阳白若一下暴躁，没管是不是展佳木。那是他的女人，因为他的爱不够某人多，某人就可以来争？起觊觎之心？荒唐！ 展佳木继续，“青城爱我哥，不愿他伤心，青城也爱我，愿意我幸福！我也一样，我爱青城，希望她快乐，我也爱欧阳，希望他也能幸福！人的感情里不会只有爱情两个字。欧阳白若会不知道吗？可知道是一回事，却忍不住还是贪心。苛求。 我知道，你希望青城对你的爱坚如磐石，任何时候，不因任何事情犹疑，改变。可是，没有什么爱是天经地义，别指望一份爱可以一成不变。就说我和南方，我爱南方，我认为我对他的爱不会改变。可不认为所有深刻真挚的爱都不会改变。不会改变，是因为再没第二份爱能超越那份爱。对于展佳木，再没有一份爱能超越南方对我的爱！ 可，你和青城不同。有份爱从一开始，就与欧阳白若一起并存。一个人不可能对一份深爱丝毫无动于衷，那，不真实。对青城要求那样，就更是苛求。其实，你和青城一样，都是有心魔的人。青城渴望家庭温暖，欧阳却害怕家庭羁绊。是吗？我想，青城应该容忍了许多欧阳白若的魔，所以，你才最终愿意更走向她。 欧阳白若却不能为青城多容忍些吗？ 你想过我哥对青城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吗？家，亲人，爱人，兄长，朋友，甚至，父亲！我都嫉妒我的哥哥却对青城有这么包容宽大的一份爱！青城心中所有的空缺，哥他，一下子几乎都给她填满了！只有一个叫爱情的地方还没占有！那地方早给了欧阳白若。 青城至今都没有把欧阳白若那块土地沦陷出去，说明，她真的，很爱你！说明，她够坚定。你真的没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这对我哥已足够的不公平了！爱，不能只苛求完美，还要给予宽容。我知道欧阳白若其实做到了，否则，青城不会一直爱你！可爱需要永远的培养，不断地坚定。你如果确定不想失去青城的话，就应该努力争取，帮青城坚定住对你的爱，而不是，自负，自傲，自欺。 呵，欧阳，说着我想到一种情形。春秋战国。你是青城心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可你不继续开疆扩土，占有青城其他那些空缺，就可能任其他那些空缺，一天天，一点点，把你蚕食掉！你是要求，青城得自己把我哥这样的诱惑或者敌手，彻底赶走，把全部的情感都捧来奉送给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就是这样爱楚青城的吗？ 其实，地震那天，你去，我看到了，也看到，你又负气离开。我记起了以前，也一点没忘记后来。全记着了！对给你和青城添得困扰，很抱歉。所以，我还是继续选择了对不起我哥。我哥真的很爱青城，你也很爱她。可，爱的又有差异，也许不关深浅，只是与性格等有关。就说那天那件事面前，如果，你和我哥的身份互换一下，我哥绝不会丢下青城就走，而是，带她一起走！不管任何时候，哥哥首先想到的是，保护青城，而不是丢弃。我觉得，南方对我，也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我！除非……先丢了命……” 展佳木哑声片刻。继续不容情地往下针砭，“我很心疼我哥！其实我和我哥一样，也担心青城在外面受别人家的委屈。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认为欧阳白若很迷人，可是不实用。要是你还这样一种态度对青城，我也不要帮你了。” 欧阳白若瞪去一眼。不认同展佳木给他定性的不实用说。 展佳木轻挑下眉，回瞪，“还不服气？不是当初南方说服了我，我会帮着我哥一块把青城留在我家！我相信，我哥永远会当宝贝一样对青城，不会舍得说一句重话。更不会动动冷脸不理她！” 欧阳白若撑着座椅一下站起来。那得把那笨东西惯得更傻！得追回来！ 楚青城已坐在出租车里，驶向车站。 身心疲惫！ 其实，楚青城完全不需要这么累。她用不着怕展研锋伤心，她可以，陪展研锋一辈子的，一辈子照顾他。她也用不着为欧阳白若烦恼，会有一个展佳木也爱他，展佳木也会让他很幸福很幸福。展佳木，也会幸福！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没有！楚青城最后笑了下，抹去一把涩泪。 北京，和展佳木同时来的还有一人，叶彤。 展佳木去D省，叶彤留下了。展研锋感觉床边温润细弱的呼吸，不像是母亲，感受一下，扭脸，问：“佳木？” 展母以为找佳木，一旁回，“佳木回家看看去了。” 确定不是母亲，母亲的声音很遥远。那……这是谁？母亲为什么不交待一下？“青城？” 展母回过身看下，叹一声，端盆出去。既对楚青城不明原因的回D省不解，也对叶彤不让告诉展研锋她来了，无奈。 展研锋继续疑惑，一会儿，一只柔软的手抚到他手上。他感受一下，又问：“青城？” 叶彤轻泣一声，立即另一手捂到嘴。展研锋确定，“青城，没走吗？怎么了？” “青城”脸俯到他手上，饮泣。 展研锋暂无声。 展研锋以为楚青城去D省了。看来，没有？！楚青城在左右为难，在前后不舍吗？楚青城要离开展研锋，走向欧阳白若，也，不那么容易吧？ 他深思许久，下定决心，另一手抚到她头上，“丫头，别哭。……好吧，大哥说实话。我舍不得你，我想你一辈子陪我。丫头，我天天晚上想呢，想丫头一点不爱我吗？不是，爱的。丫头，留下吧，别走。大哥是自私，也不是自私，大哥会爱护照顾丫头一辈子的，一辈子不让青城受一点委屈。大哥舍不得青城去受别人的委屈。……我想过，天天为丫头打算呢，虽然欧阳不在意，可是他的家里在意时该怎么办？丫头还是要受委屈的。想到，你受委屈，大哥却无能为力时，很痛，晚上，痛得睡不着……青城，医院给联系到愿意捐献眼角膜的了，大哥的眼睛很快就能再看到你。一点拖累不了你……” 叶彤捂着嘴巴，抽泣着，跑出去。 “青城？”展研锋下床，摸着方向，去追。 流泪跑出来的叶彤与回来的楚青城，迎面碰上。都站住。 “青城！”展研锋寻着路上洒下的一点哭泣声，摸着寻来。脚下一跄。 楚青城快步过去，扶住。 “青城？” “嗯。” 展研锋抚到脸上，笑得惨然而欣慰，将她拥到怀里。 楚青城忙推开展研锋的怀抱，“展大哥……” 楚青城给一只手抓到衣襟，拽。她看过去，叶彤犹湿的眼眸，望着她，摇头，怕她和展研锋说出，她在。 楚青城明白了她的意思，愣。展研锋揽着她往回走，说着，“丫头，大哥大步走了！丫头现在是大哥的眼，看好了。” 楚青城的眼睛离开叶彤，扭向前方。 “可是很快，大哥就是丫头的眼睛，丫头的手，脚，一切！”展研锋笑容满面。 楚青城有些诧异。感觉展研锋发生了些改变。 很快，知道，展研锋本周内，要做视网膜移植手术。吃惊。 展研锋眼部纱带早就撤下，一切看似恢复正常。只是，没有视力。 已完全确实，视网膜受损，这种情况下，不管视神经还有没有问题，要想复明，得视网膜首先正常完好。 所以，视网膜移植，已成必然。只是，做视网膜手术得首先有捐献者。快慢，还得看天缘。因为，没有一个生命正常时的人愿意交出他们的眼睛。所以，楚青城和展家人一样心理，以为，展研锋的眼睛复明，其实很难说清哪一天。 不想，竟突然有了视网膜！ 楚青城没想到，展家也谁也没想到。不过，都算喜从天降。楚青城也高兴。 楚青城回来后，叶彤没再进入病房。展母垂着眼睛，什么意见不参与。一切她都无从掌控，便只能一切随缘。 展母陪着展研锋，楚青城忍不住走出去，想走廊里寻一下叶彤的位置。 都没看到！经过一门，听里面两声对话传出：“哭过？” “嗯，对不起。” 楚青城站住，后一句是叶彤的声音。 医生叹气，“傻瓜呀，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自己。” “没影响吧？” “影响倒没有，顶多多挨几天再做。不过，我怕你每天都要哭一下的话，那就只能天天挨下去了。” “不会了。” “哎，叶彤，想好了？真要做？我感觉要做这手术，对你有罪过一样。” “关你什么事！你当我志愿者就是了。” “就是志愿者我也一样有罪过感。哪有这么一双明亮好看的大眼睛，扑闪地活蹦乱跳的，硬给弄瞎一只的？你，真……” “一个眼睛就可以用了。我一只，他一只，都不耽误事。” “照你这说法，人干嘛都要两只眼？” “好了，谁和你说那些！给我点药水，我回去点下。” “叶彤，再等等好不？咱不一定找不到合适捐献者。” “我都问了，国外国内一样。那么容易找得到，早没盲人了。” “是呀，手术是不算太大，可问题是视网膜。生者别说，肯定不愿意。死了，也没多少愿意给眼上挖个洞的。可是，你这……咱还是再等等吧！” “好了，给我药水，我回去休息了。” “给！随便你了！傻倔！” 楚青城震惊。这突然降下来的大喜，就是叶彤捐出她自己的视网膜？ 楚青城默然回到病房，再没说出一句话。 展研锋叫了几声，叫不回声，笑下，先向母亲说：“妈，你回去歇着吧。” 展研锋让母亲回附近租住的宾馆。展母平时这会儿早走了，晚上，多是楚青城陪在这边的小床上。楚青城病时，就有这先例了，展母也没再很别扭着。何况，他们还是未婚夫妻。 可，如今叶彤来了，虽然已不是儿媳妇了，也不落忍让叶彤看了伤心。说：“青城今天也挺累了，青城回宾馆休息，我在这儿。” 展研锋以前不管的，随便他们谁留，可今天管了。“妈你回宾馆休息吧。没事。” 展母无语。闷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母亲一走，展研锋伸手摸向楚青城，“丫头？” “嗯。” 摸到了手，笑。楚青城听了他那番话后，情绪稳定，说明趋势很好。高兴。告诉：“丫头，先做一只眼的手术，以后慢慢再等。不过，只一只眼，大哥照顾你，也完全没问题。” 楚青城声音轻哑，“大哥，你知道你多有福嘛。” “呵呵，嗯。”展研锋把那手握得更紧。 “大哥，你有时很固执。” “是吗？以后改。”展研锋态度良好。 “大哥，这点想想，我和你有点象呢。看着好说话，可是都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嗯，是有点。” “大哥……” “丫头，给我抱下好吧……”展研锋声音有点颤。 楚青城犹豫下，依过去。展研锋抱住，一紧。“丫头……” 楚青城哭了。 展研锋心里也酸。“丫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欧阳，可也不是没有大哥。现在取舍难吧？大哥帮你决定。不要离开我！我会让青城以后只想到笑……” 楚青城惨然笑下。心中，百味陈杂。展大哥的怀抱楚青城很快也要失去了！这就是上天对她贪心与愚笨的惩罚吧！惩罚她希望自己的世界里有个展大哥与欧阳白若并存。原来，这期望是这样的奢求！轻响：“大哥，知道我最羡慕佳木什么？是，永远都不会有人让她失去展大哥！” “丫头，你也不会……”展研锋激动，寻向她的嘴唇。 “不！”楚青城一下推开他。那次亲吻中下的印象太深，似乎地震就是因此发生一样。 展研锋放稳心绪，笑笑，怪自己又按捺不住。 “大哥，和一个人结婚肯定是想着要一生和她好，对她好，是吗？” 展研锋又笑笑，点头。 “后来出现问题，不好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有时可能是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该做的没做到了？既然和她结了婚，有了不满意，也应该努力地找出原因，看能不能最终解决。这样才可以。否则就是不负责。是不是？” 展研锋脸色凝重下来，也，点下头。 “大哥，你对我真的好！你对叶彤嫂子也这样好过吗？如果是，那是她的问题，如果不是，就是大哥的问题。为什么你和她结了婚却不这样对她好呢？她那么爱你，你只要对她好，你们怎么会不幸福呢？” “丫头，你想说什么？” “大哥，我从没有想过将我的眼睛送给你一只，是因为，你的痛苦还不能真正地成为我的痛苦。大哥，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眼睛，可让我现在给你一只眼，我还是有点不舍。真的，我试过了！”可是阿若如果需要，楚青城会毫不犹豫地给他。 “丫头，你舍得，大哥也不舍的。在说什么呢。” “大哥，很爱很爱一个人，会舍得的！” 是，如果青城需要，他也舍得！ “大哥，你知道谁要给你捐视网膜吗？叶彤嫂子。她说，你一只，她一只，够用了。我偷偷听到的。下午她就在这儿，她不让和你说她来了。大哥，你试着努力再去爱叶彤嫂子好不好？你会爱她的！一个那么爱你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展研锋泪流下来。“丫头，这么爱你的人，你爱上了吗？” “爱！”楚青城确定无比，“可这份爱是自私的。因为展大哥是最爱青城的人，有了展大哥，就有了家，有了依靠，感觉，世上有了楚青城耍赖撒娇的地方！我想过，大哥愿意，我愿意永远留在大哥身边。我觉得这也是回报大哥的爱，是称了大哥的心！可是，其实不是。是我更肆意地来消费大哥的爱，在大哥这儿找家，找温暖。却根本回报不了。叶彤嫂子让我明白了爱的不同。叶彤嫂子对大哥的爱，才真正能配上大哥这份爱。我留在大哥身边，对不起大哥这份爱，对大哥不公平，对叶彤嫂子也不公平！……大哥，我不希望叶彤嫂子给你一只眼睛，我愿意，她做你一辈子的眼睛。你也要一辈子好好爱护你的眼睛，再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到她。” “丫头，我不会要她一只眼睛！……爱一个人，便只想对她一个人公平就好。只要青城可以幸福。” 楚青城迸出泪来，“对，只要他幸福就好！”佳木一定会让欧阳白若幸福！楚青城没有一点怀疑。所以，“大哥，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在你身边真正得到幸福！大哥一定要错过那个最爱你的人，却把爱浪费在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这儿吗？” “丫头……” “大哥，我回宾馆住了。以后，明天，后天，永远我不会来了，你保重。不要再管我去了哪儿，不要再想与我有关的任何问题。我向大哥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丫头！你去哪？你要离开大哥，一定去找欧阳！” 可惜，楚青城天命孤零！她愿意亲近的人，一个也留不下。生来如斯！ 楚青城提了自己的包离开病房。 “丫头！” 楚青城没再回头。 展母也有些无心睡眠，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听门一响，坐起来。疑虑，“谁？” “伯母，我。” “你……”怎么也回来了！“有事？” “嗯，伯母不好意思，你去陪着展大哥吧。” “你不舒服？” “有点。” “没在医院那边让医生给看看？” “没大事，就……辛苦伯母了。” “哎，傻孩子！那好好休息吧，我过去。”展母开灯，穿衣往外走，回头又道，“有很不舒服往那边打电话，别自己忍看。” “噢。谢谢伯母。” “嗯，睡吧。”展母开门出去。 楚青城没睡，收拾自己的衣物。 明天，很早很早很早，楚青城就要离开这儿…… 门，又给打开。楚青城以为展母又回，迎去，看她回来做什么。 迎到了欧阳白若。 欧阳白若扔开双拐，一条腿立着，依墙，揉动着两臂，嘶声痛叫。看着似惊似痛的楚青城，道，“这玩艺可不是想像的那么好用，累得胳膊疼！过来，扶我床上去。” 楚青城没去扶。 他望在她脸上，哑声问：“小笨猪不疼吗？”心里！ 疼！可终究只会剩下楚青城一个人疼。没什么。 “小东西，你……”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以后，你好好照顾佳木。” “谁照顾我？” “佳木会照顾你。” “谁照顾你。”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我只想让小笨猪照顾。” 楚青城一下愤怒，“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欧阳白若离开谁也不会死！楚青城也不会！” 欧阳白若痛。“对不起！” “没有！没有！是我已经不喜欢欧阳白若了。对不起。” 欧阳白若又拿上拐，艰难挪向楚青城。直近到楚青城，退无可退。他将拐一扔，胳膊伸向她。 不要！她不要再陷进他怀抱里！楚青城急切中将他一堆。欧阳白若往旁边趔了趔。楚青城又不由地有点想上手扶。他猛一挺身，扑去，抱到楚青城，将她几乎压倒。 “啊……”楚青城腰身严重一弯，胸膛里出压迫出一声。 欧阳白若紧抱住，烧痛得无法呼吸的胸口，终于有些喘息畅通。“小东西，我这样子你还忍心推我！你还有人性吗？” “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楚青城抓到身后的手指，使劲掰。 “啊！”欧阳白若一边痛叫着，一边道，“不放！掰断了手指也不放。” 楚青城停了。心，饮痛。 欧阳白若也抱着，没动。许久说：“青，欧阳白若最怕的是什么知道吗？小笨猪不爱他！有时，很肯定，有时，一下就全乱了。……看着你在拼命地救展研锋，看你为他哭，为他流泪，我什么感觉知道吗？我，就压在离你几米远的地方，你的世界里一点欧阳白若没有。一下感觉，冰冷冷的，很绝望，想抛弃自己，抛弃所有，包括小笨猪。我觉得我是愿意你先救展研锋的，可是……对不起，我比自己想像的更自私。这事搅在心里，很难受，却说不出……” 楚青城挂着惊泪望他。这种感觉楚青城清楚，也怀疑自己这么自私过，也不耻将此话说出来过。当欧阳白若丢下她，抱着展佳木离开时，霎时的一种绝望，很痛。可楚青城确定自己那会儿愿意替展佳木去死。 可为什么却在意了欧阳白若先救了展佳木？流泪，“没什么，我也一样对不起，你抱佳木离开时，我也……”毫不犹豫地冲向村里，毫无犹豫冲向死亡一般，没有一点畏惧。 欧阳白若望着又两行垂下来的泪，笑下，握到她的脸，“可是，如果我要先抱你走，你会让我先救佳木对不对？” 对。 “你如果那时候丢下展研锋去救我，我也不会答应的。”他将又抱进怀里，“小笨猪，是不是，受不了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人不是你。我，也一样。小笨猪，你说不爱我吗？你再说一遍。” 楚青城哭泣。 “小东西，我会选择先救佳木，可我愿意回去，和小笨猪一块死。……小东西。以后，死也不分开了！” “可是，死在一块很容易，生在一起，很难。”楚青城此时，深有感触。 如此悲怆的话！欧阳白若放过脸来，爱抚着，心疼。“怎么了？” 楚青城哀怨，泪眼带恨，“我不想爱你了！” “为什么？” “爱欧阳白若很累。” “……哪累？” “你家里人不喜欢我。” “管他们干嘛，他们不喜欢你，我就带你一辈子不去他们面前，咱不让他们喜欢！” “你……”楚青城又愤，“你真的是从来不想我的处境！你放开，我讨厌你！” “好了，我保证他们喜欢行了吧？我喜欢的，他们不会说不喜欢的。” “不说不等于喜欢！” “那你想怎么样？”欧阳白若又气横。 “你放开我！”楚青城接着也瞪起眼。 不！即使楚青城真的已经爱上展研锋，他也要抢回去！欧阳白若紧紧攥着她手，笃定双眸，一脸坚定。“欧阳白若再也不会放开楚青城，再也不会！绝不会！不累时，我牵着你的手走，累了，我背！不会，再让小笨猪累。” 楚青城带着怨气，噘噘嘴，眼泪又泛。 欧阳白若将那脸一提，嘴扎进她嘴里，将满腔深情注进。 楚青城肩头变软，身体更坠下去。他两臂往她腰上一紧，将她紧在自己怀中，越迫切地深寻。里面甜润如泉。一身气躁，安宁。 267 情恋倾城（6）（VIP） “宝贝！”他唤声，深抱住。耳边喃道，“我脾气有时很急。我急的时候小笨猪不要急。” 楚青城噘嘴嘟囔，“就任你欺负？” 欧阳白若继续道，“我说要让小笨猪走的时候，别走！求你！” 楚青城心里热，脸一翘，不自觉，瞪上两眼娇嗔：“我要急时呢？” 欧阳白若笑。先束着两臂，紧抱怀里，才说：“绑起来，打屁股！” “嗯~~”楚青城推他。 他声音油腻酥痒，“我再给你揉！” “嗯~~”楚青城更挣。 可他抱得更紧，“小笨猪生下来就是给我欺负的。欺负一辈子！想逃，休想！” 唇齿间又甜蜜纠缠。 房门给推开。展佳木捧着肚子旁若无人地进来。抱怨着，“真够可以，都多久了还不叫我进来。我这样的身体给你们当门卫，你们感觉合适？” “佳木！”楚青城亦惊亦喜。 展佳木沙发上坐下，伸展开腿，叫累。 楚青城蹲过去，看看她，看看肚子，叫：“佳木？” 展佳木抿嘴望着她，眼神淡然，不说话。 “佳木？”楚青城又疑惑一声。 展佳木身体一欠，两手挤到楚青城脸上，手掌虚空，声音发狠，“坏丫头，我这个样子，追着你跑来跑去，你竟也好意思？” “佳木！”楚青城俯到她腿上，悲喜交加。“对不起！” 展佳木手抚到楚青城头上，也感慨，“谢谢你青，让你受委屈了。” “不，没有，受苦的是你！”楚青城抬起头在展佳木脸上观望，欲言又止。“佳木……” 展佳木明了，笑下，“我没事。那么多生命一下子丢失了，那么多家庭瞬间就破裂了！那么美丽的景色，倾刻间成了一片废墟……可是我们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得继续！本来一好了就想来看看哥的，可是一出门，完全没想到的，加入进了一个灾区义务法援团，一下就忙得有点什么也顾不上了！呵呵，想过段时间再来的，可嫂子又联系我，还是陪着来了。” 楚青城面色凝重了些，“佳木，你知道吗？叶彤嫂子要给哥哥捐一只眼睛。我也愿意展大哥马上好了，可，听了，好心疼叶彤嫂子。” “我刚知道。我以为她只是回来悄悄看望下哥哥，没想到，她早就联系下了这边，是来捐视网膜的！放心吧，我和哥都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楚青城点头，忽感手抚着的地方，强劲地跳动一下。惊喜，“佳木，宝宝踢我！” “嘿嘿，是和姨妈打招呼呢。青，宝宝有名字了，叫青阳！你们可不要损伤了我宝宝的名字，要让青阳永远完美圆满！否则，我会恨你们，恨你们一辈子！” “佳木！” “青，我好累呢，你们爱哪去哪去，这房间我要了，我想睡觉。明早我和嫂子谈一下，然后我就得回四川，那边真的好些工作等着，只好对不起哥了，让伯母和嫂子照顾吧。” 展佳木说着站起来，楚青城扶了把。不放心，“你这样，这么忙，行吗？” “行！没事！现在除了工作就是想睡觉。青阳可乖呢，我睡觉时一点不折腾。嘿嘿，也可能折腾我也听不到吧……你们还不走？” 楚青城看着现在的展佳木，既宽心，也心疼。 展佳木带父亲的车和司机，同欧阳白若一块来的。司机还一直车上等着。欧阳白若想想，决定不留宿，与楚青城连夜回D省。 回到广城国际的住处。欧阳白若床上一摊，仿佛再起不来，吟唤，“宝贝，给我脱衣服。” 楚青城给他脱衣，让他快快休息一下。除了外面一件外套，里面还是医院里的宽松病号服。不难脱下。 裤子一除，一物陡然挺立。他看看，嘿嘿笑。 楚青城硬眼装看不见，扯被子给他盖身上，去衣橱里找衣服，“穿睡衣吗？” 欧阳白若不接她的话，叫：“小东西，快点！” 楚青城知道那快点是要什么。忍着心里的热跳，道：“都累了，睡吧。” “我累，它又不累。过来！” 楚青城还别扭。 “快点！你不知道它憋多久了？有没人性？”欧阳白若眼瞪得理直气壮。 楚青城憎恨一眼，解衣服，上床。 “上来。” 楚青城看看他的眼神，明白。觉得他这种情况下，是该特殊对待。咬下唇，揭去被子，眼睛回避着那啸天长剑，往他身上骑。 一触到花心，楚青城也不由地长吟一声。传递出集存已久地渴望。欧阳白若腰身一抬，全送入，也畅叫。 楚青城从没这样的角度，生涩，不知如何更好收放。欧阳白若教导：“腿上使劲。抬屁股……噢——” 楚青城起得虽缓，却实实落下，压得他实靠，恨怨，“小笨猪！缓着点……” 楚青城又起动。慢慢，生涩减少。两个大白兔跳动得越发欢实，小脸潮红，乌发甩动，一声声吟叫着。欧阳白若两眼望着，也满足享受。可还是给她左一下右一下弄得不适，一阵阵咧嘴，苦乐参半。“小东西，下来。” 楚青城呶巴下嘴，不动。坐他腹上休息。感觉，这样挺好，不用给他压迫摧残，她想喘口气就喘口气。 “下来！” “嗯～” “咦！” 楚青城照顾他的情绪，忙又动。 可，动作温吞有余，劲力不足，更无法随着他的感受来。欧阳白苦心底越来越有层痒，怎么也达不到。又软声商量，“宝贝，你累了，下来会儿。” 还是，“不……” 恨，“小东西！” 楚青城体力不支，行动的越缓，欧阳白若身体里却一股冲动急于要爆发。唤，“宝贝，亲下。” 楚青城俯下身，汗湿的一张脸对上他的嘴唇。欧阳白若趁机将她两臂一抱，斗转乾坤。 “噢，舒服！这才是男人的位置……”欧阳白若有了把握全局的雄姿。深重地起动腰身，快速冲击。 “嗯～”楚青城噘嘴，不乐意。还是，很快，给冲撞得只剩一片惨叫。 积压太久的浓情，尽情泄去。 “小东西……”他喘息着，仍点点离离，嗅于花心，继续听一声声轻唤娇吟。 嘬弄在她唇上的嘴巴忽滞一下，曾经彦家小院时展研锋亲吻在上面的画面一下挤上脑海，猝不及防，毫无办法，心头，硬给插进一股郁闷。还有，那破录相的事也一并挤来。这笨东西怎么就和没那些事一样，还不给他个解释？ 楚青城感觉他一切停止，睁了迷离的眼睛看。一张面孔很凝结。闪眼睛，不解。 欧阳白若硬声问来：“你知道了和那花蝴蝶的事不是真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楚青城晃眼殊，“……没说吗？” “咦！” 哦，可能真没说。一场地震，把那些事都震的不重要了般，再没往心里进。嘿嘿抱歉道：“我忘了……” “忘了！你，你！……还有那天，你和展研锋在搞什么？” 这个，已经说了吧？！“展大哥说让我找你去嘛，当然他伤心了，我也伤心嘛，就……那样了……” 哎呀，说得竟然这么轻松，理所当然似的！“所以就可以那样了？” 楚青城闷嘴笑，“对不起！” “对不起？！做过后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好了！”恨，“告诉你楚青城，你……要再给人碰到一下，这儿，这儿……这儿这儿……”欧阳白若几乎在她全身点了一遍，痒得楚青城直缩身体，哧哧笑。 “我就……就……”欧阳白若恨半天，脸又扎下去，暴戾地在她小嘴上惩戒。 楚青城呃呃的叫痛。给他放开后，咬下麻胀的唇，也恨。推他。可推不开。眼睛一转，也恶劣，噘了给他亲得有些潮红的嘴挑衅：“就怎样？不要我了？” 女人真是！让她知道了那点底，就容易骄纵不逊，难管制！切齿，“不要你？便宜你！我把你拴在床头，天天让你看我和别的女人玩……” 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说得出！楚青城呲牙，像头发威的小猪，头往他头上碰。 “啊——”两人一块惨叫声。欧阳白若继续叫痛，“疼！”可手按楚青城额上。楚青城把自己碰得两眼珠分散下，头重重落到枕上，晕。恨而可笑，“笨东西，你以为自己头特别硬吗……啊！” 又惨叫的只是欧阳白若，疼的，也只是欧阳白若。楚青城一抬头，咬到来给她抚伤的手腕上。 “啊！还来劲了！制不了你了？”欧阳白若从她口里拽走胳膊，看看旁边一段轻软丝巾，拿到手。阴森森望着她。 “你干嘛？”楚青城有点未可预知的恐慌。 他不答，抖开，往她嘴上绕。不管他要干嘛，楚青城直觉都不是好事情，惊叫：“不要……” 他一圈已裹至后面。楚青城手去抓，被他挡开，快速地又在她嘴上缠了两圈。 “呃呃呃……”楚青城晃动脑袋，发出一阵闷声。 欧阳白若勾嘴邪笑，两个布角一系，正在她嘴上打个结。“小笨猪，再不听话就真接缝起你的嘴，现在让你先尝点滋味……” “呃呃呃……”楚青城瞪起眼珠，似求似愤。 欧阳白若不理。先扎到胸上，吮咂戏弄。楚青城的身体随着摆动。他轻狂地更逗弄她花心处，时触时离，挑拨。 “呃呃呃……”楚青城情欲越浓，憋在胸腔里冲不出嘴，形容不出的难受。 他又一寸寸清巢进剿。终于，全体深入。他呃的欢叫一声，抬动身体，发起猛烈攻击。 只有他一阵阵满足的欢吟声。楚青城发不出声音，憋得身体暴胀，竟是从没有过地疯狂回击。 欧阳白若有些忘了初始的狭促，在她这样的反应中，越发兴奋。放马欢腾。 等他有更浓烈的情感要发泄时，寻着她的唇来，却没找到，才又意识到那儿有丝带存在。眼光抖落在她脸上，见楚青城憋得满脸通红，额上都暴出紫色筋络，眼珠一散一散，有些不支。 他一下扯开她嘴上的结，将丝带急急撤去。 “坏蛋！你走开……”楚青城缓回一口气，大叫着，乱打向他。 “小东西……呃，宝贝……呃，笨东西，你再打……呃！”欧阳白若一边被打的叫痛，一边拢，半天，才勉强拢住。“小东西，疯起来还真要命……” “不要不要！你走开！”楚青城继续奋力挣，脸上委屈巨大，眼泪跟着下来。 欧阳白若心里疼，拾着泪珠子安抚，“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也捂起嘴。给你还回来好吧？” 楚青城还是不要不要地赶他走。他不管，压着她的身体，把丝巾狠缠自己嘴上几圈。瞪眼，唔唔叫，意思：好了吧？ 楚青城瞪着泪眼，看那缠了半脸丝巾的滑稽样，继续怨恨。 他轻抚她脸上，用手，替代嘴唇，细细的爱抚她的唇。拭净她的泪渍。眼角一弯，盈满笑意。 楚青城眼里最后的那丝委屈给那笑眸摄去。那眸里，揉碎样的疼爱，化进她心里，溢得，满满被娇宠的感觉，粘稠样，涌流不动。 温温存存中，情欲，在他胸中，又密集。越来越浓。 随着喘息凝重，终于，他也体会到，嘴上的那层隔离就像压座山一样沉重。满腔的情绪要发泄，要排遣，如溶岩般体内游走，不是暴发出来，就是整座山体崩裂。 最终，他一把扯下裹嘴上的丝巾，畅快地欢叫呢喃，“噢，小东西，原来憋着这么难受！小东西……噢——舒服，好舒服！说出来，更舒服……宝贝，舒服吗？” 楚青城不答，吟颤中咬住嘴唇，压抑了几声。也放开，越来越甜腻到哼唱。 这声音无疑就是回答。他听着，满足的哼哼笑。“小笨猪，刚才没让你叫很难受吧？知道厉害了吗？你要不听话……” 楚青城又噘嘴。 欧阳白若话断了，拥在心口，柔肠千结。“小东西！……很伤心？” “嗯！讨厌你！” 可欧阳白若指的不是这个。“离开展研锋，很伤心？” 楚青城拐他一眼，“展大哥和嫂子合好最好不过了，我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伤什么心？” “最好不过？”欧阳白若拧起眉头挑字眼。“要是没有叶彤来，你会怎么做？” 楚青城不好回答，道，“你都不要我了，管我怎么做干嘛……” 欧阳白若恨眼盯着，逼问：“会留他身边是不是？” “……也……许吧！” “也许？” “可……能！” “到底可不可能？”欧阳白若吼。 楚青城给他带得一块声高，“可能怎么了？欧阳白若有天下最好的人陪着，一定会幸福开心。我陪展大哥怎么了？这很可耻吗？楚青城得到无人谷，为欧阳白若守志到死才正确？” 哎呀，这态度！“你……” 楚青城说得自己也愤恨，下力气推他。“我很蠢很难理解，我很坏！所以欧阳白若不要要我，我没让你要……”楚青城一下有说不出的委屈，一股愤泪下来。感觉这一路走的好疲惫，煎熬在心里的那份苦，难言，难找人分担一般。 欧阳白若紧抱住，又懊悔。这样的楚青城很真实。楚青城也从来没向他隐晦过对展研锋的感情。但，不管那份感情里，亲情与爱情各占几分，却还是坚守着对欧阳白若的爱，守得，应该也很辛苦！ 软语安抚，“好了，那六月天更坏！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让小笨猪差点跑人家伞底下，还恼她不在外面淋雨。够坏！以后，只要六月天那伞下遮不住雨，小笨猪就跑，让他后悔死……” 楚青城泪眼更愤，“我没想跑！” 欧阳白若没脾气。“对，是我不好，是欧阳白若的领地不够大，小笨猪四只蹄子走着走着，一不溜神，就难免走人家的地里！可啃两口苞米就回来了，还是咱家的养生蛋更好吃。” 楚青城不知该气该乐，瞟白了眼珠瞪瞪他。 “以后咱什么也种，小笨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叫老公！” 楚青城剜去眼，拐走。不理。 “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叫可别后悔！” 这称呼没想像的好出口，青城咬咬唇，嘤嘤道：“老公。” “大声点！” “老公！我不要去别人那儿避雨……”楚青城叫一声，扎进怀，抱脖子上。 “不会，再不会！欧阳白若永远是小笨猪的伞。……再叫，哥。” 楚青城哧地笑出声，轻声唤，“我爱你，哥。” “呵呵。……再叫……爸！” 这下楚青城想吐。身体要转走，“有病！” 他不让，更抱紧怀里。逼：“叫！” “不叫！” “嘶！”他瞪眼。 “嘶！”她回。 算了，不叫就不叫，可，改变不了事实！“记住了，我是你老公，要知道伺候我！我还是你哥，要听我的！我还可以是小笨猪的老爸，哼哼，不听话，我可以打！” 楚青城拧眼鄙视半天，道：“你是老公该疼我，你是哥该护着我，你是老爸，更该养我！我不开心了你要哄我，我受委屈了你该帮我争气，我想做什么你该支持我！这才是合格的家长！” “咦！”还叫阵！欧阳白若脸一狰狞，实力见真招。按着就侵压上。 楚青城哧哧的笑声，给他淹进唇里。 相吻在一起。缠绵缱绻不尽，直到，脸上只两幅痴笑，望住。他轻声问道：“还有避孕药吗？” 楚青城一听，脸一下又撂下来。 他忙补上后句：“要有，扔了，不要再吃了。” 楚青城闪起眼睛看他。欧阳白若窝窝嘴角，忍着笑，点到鼻子上道：“抓紧！不生下一群小猪猪来，休想做我们家的媳妇！” 楚青城哧得笑。 欧阳瑾红见儿子拖着伤腿追去北京，知道这是玩真的了。下力气打听楚青城的背景去。 楚青城是展家的私生女不再成立，是的话不会和展研锋订婚。但楚青城的出身，确实是难解的迷。也许那自小抚养楚青城长大的老太太真的不知，也许只是不说。但利益之下也有所获，欧阳瑾红从吴奶奶的女儿处得到一个名字，楚怀。这似乎是自小资助楚青城的人。 除此，再无多获。 欧阳瑾红思虑半晚，还是有些无从下手。可不解开楚青城的身世之迷，欧阳瑾红一万分又加了一倍的不放心。 天近中午时他的儿子给楚青城扶着，终于又回到病房。 欧阳瑾红没大惊小怪，管不了他离开，便也不管他是不是进来。 欧阳白若见母亲面容憔悴，很不忍了下，“妈你怎么还等在这儿。” 欧阳瑾红忍不住没好气，“我儿子伤着一条腿不知去哪了，我能放心去哪？” 欧阳白若先床上去。楚青城看向一脸冷意的欧阳瑾红，小心翼翼开口：“阿姨您好。” 欧阳白若床上找个合适姿势半躺下，看向母亲，说：“妈，这是青城。不好意思，说过带回家给你看看的，却这样让你们见面了。……妈，我爱她。出院后我们就结婚。” 欧阳白若说得直率坦白，话后，室内皆静。 欧阳瑾红没多说，往外走，“别再到处去了，好好养好了伤，留下残疾可是一辈子的事。我累了，回宾馆休息下。” 楚青城往外送，“阿姨您慢走……” 欧阳瑾红已闭门出去。楚青城还是打开门，默送了段。 直到第二天，欧阳瑾红没再露面。 欧阳瑾红不愿意面对楚青城，也知道医院里现在有她没她没多大关系。找谢娜，让她帮着一块打听楚怀是谁。 谢娜答应，和欧阳瑾红分头行动。先给齐锐打电话，要齐锐陪她去公安局查户籍。 齐锐没听完，急着挂电话，“我这儿有事，我过会儿打给你电话！” 不等谢娜再吭声，电话已挂。 此时，齐锐手机里正收到一项取款通知。不禁激动。他一直关注着这个账号，这个账号他的表姑父，即谢娜的父亲临终前让他汇上五十万。可，这笔钱两三年了，一直没人去动过。 他马上查到取款银行，驱车急往那儿去。银行门前看见了楚青城，他没时间和她说话，快步往银行里进，希望取款人还没有离开，他能此时见到。 楚青城也看到齐锐，本想点个头之类的，可见他没理她，也作罢。 却，已和楚青城错过身去的齐锐，心头一震，脚步急停。回头叫向楚青城，“楚青城！” 楚青城也停，扭身看向高高站在台阶上的齐锐。 齐锐又奔下来，道：“对不起，冒昧地问一声，你知道一个叫楚怀的人吗？” 楚青城一怔，手有点按到自己的包上。那里面她刚从银行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活期存单，准备以叔叔的名义捐给灾区。 这是两年多前，楚青城最后收到的叔叔的一笔资助，一次性最多的一笔巨款。自此，楚青城二十几年见过三次面的叔叔再无音讯。 楚青城知道她的身世并她的这位叔叔都是团迷，可她无从解开。 楚青城感觉这笔巨款应该是叔叔对她作的最后交待：她成人了，资助，至此为止。 确实，楚青城认为自己是成人了，再轻易动用这钱，便有些可耻，所以，一直没动过。 她听齐锐这么问来，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心，砰砰跳起来。 “认识？”齐锐心里也乱跳，看楚青城的样子，不象不知道。 “他，应该是我叔叔。不过，叫一个名字的也很多……” “应该是叔叔？他没和你说过吗？” “我就见过他几次……”只和他说过几句话，说是她的叔叔。对她的身世等询问，一律回答说，等她大了告诉他。可她十八岁之后至今，再不曾见过叔叔一次。“你认识他？” 齐锐却问：“你来银行什么事？” “取钱。” “……遇到什么难事吗？怎么一下把钱都取出来了？” 楚青城又惊，“你怎么知道？” 齐锐笑下，“够吗？不够我可以帮再你再筹点。” “不用。我想捐给灾区。” 齐锐点头。确定，这女孩正如他感知到的，不错！“呵呵，真有爱心啊。” “不是，我……”楚青城汗颜。她是从展佳木不顾自己身体，全力为灾区做事上，才想到这点的。竟还同时想到点小私心：展研锋与欧阳白若都不可能用她这笔钱，不如捐给灾区，也算为亲人祈福。 “来，上车！” 楚青城犹豫下，跟着上了齐锐的车。 齐锐又问：“去哪？” “去红十字会吧。” “好！” “那个……你认识我叔叔？”这是楚青城上车的重要原因，想问清楚。 齐锐如实作答：“我不认识他。可这个账号上最后一笔钱是我打上去的。我姑父临终前给我这个账号，让我打上五十万。一块给我的还有两个名字。展怀楚，云竹。我想，楚怀应该就是怀楚。” 楚青城有些听愣，“展怀楚……云竹？”叔叔没告诉过她这两个名字。但肯定这两人与她的身世莫大相关。只是，谁又知道现在楚怀或者展怀楚叔叔和这位云竹在哪？“楚怀叔叔和你姑父是什么关系？” “我一直也想知道，可惜，姑父只来得及告诉给我这些，就去世了。姑父和姑母是车祸去世的。那之前我一直在国外读书，之后就回来了，家里只有小娜不行……” “你是说你姑父是谢娜的父亲？”楚青城又一层惊。 “是。你认为什么关系下，我姑父会给你叔叔汇款？” 楚青城想不出。 “哦……”齐锐自惊一声，在身上掏。将钱夹取出，递向后面的楚青城，“你看下，这是我和姑父母并小娜的照片，我十三岁来到这家里一块照的。打开，里面一层。” 楚青城拿过来看，里面果然一张照片。眼光一下给其中的男人吸去。“他是，谢娜的爸爸？” “对。你见过他吗？” “我……他，就是我见过的叔叔！” 果真如此！齐锐一时无声。 “我我，他……”楚青城有些理不清。 “你见到他时，他告诉过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问过他叫什么，他说叫楚怀。” 齐锐想想，道：“如果表姑父是楚怀的话，那他应该也是展怀楚。可他又单告诉我这个展怀楚的名字，说明，我表姑父不是真正的楚怀或者展怀楚。” 楚青城给绕得一时想不清。 齐锐继续说：“以前，我猜测过表姑父和这楚怀或者展怀楚和云竹的各种关系。想过云竹会不会是叔叔的……情人，或者女儿……” 他的意思是说，楚青城可能是这位楚怀叔叔，或者谢娜父亲的私生女？ “既然这账户开在D城，我想，那楚怀和云竹也该在D城。我查过，叫楚怀或者展怀楚和叫云竹的人，都看不出和我姑父有什么关系。” 只一位叫李云竹的女人，齐锐一度以为可能和他表姑父有瓜葛。并曾经猜想这位李云竹的女儿，关静，是不是是表姑父的私生女。 后来，也排除了。在关静受伤住院时，他悄悄将她的血样与谢娜的血样作过化验，没有任何亲属可能。 证明，关静绝不是表姑父的私生女。那么，便还有一种可能，李云竹也许与表姑父有些关连。但不管有无关联，李云竹已过世，齐锐对那位并无亲缘关系的关静，也便没有了太多义务。 可他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笔钱的动向。不想，来取它的人竟是楚青城！ “你父母是谁你一点不知道吗？”齐锐又问。 不知道！楚青城摇头。盯着照片里的谢父，或者楚怀，一直看着，心里涩涩的。她还以为终有一天他会来找她，告诉她一切真相，不想，人也离世！可能根本没想过那样促然离世吧？便也没有留下什么具体交待，只，来得及告诉齐锐那些！ “你……想查查吗？”齐锐问来。语气犹豫。 “查……”楚青城领悟，应该是查她与谢娜有无亲缘关系！楚青城一时不知是惧，还是向往。 她的电话响铃，接了。欧阳白若的：“好了吗？回来了吗？我要吃水果了！” 意思是等她回去给他弄了吃。楚青城出来的目的欧阳白若知道，没拦，随便她。楚青城想想回答：“这就回去！” 楚青城不想去红十字会了。她拿出存单，将它夹在齐锐钱包里，放到前面。“你停了吧，我想先回医院。……那钱，放你皮夹里了，你……”看着处理吧，反正不是她的。 齐锐没多言，汽车拐向医院。 停车，齐锐先下来，给楚青城打开门。望着她的眼光很温和亲近。拉开她的包将存单放进去，笑道：“这是你的钱，你想怎么用，都随你。我想告诉你，我表姑父将这两个名字交给我，肯定是有未尽的责任，不只那这五十万。我一直想解开这迷，就是希望可以帮着表姑父达成一些心愿。我是孤儿，他们从小就关照我生活，我十几岁到他们身边生活了几年，然后就出国上学。……我是想说，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很愿意再多一位妹妹。是妹妹吗？我今天二十七岁，和小娜一样大。” 齐锐对楚青城一点没有当初对关静的戒心。那时，他怕关静知道与谢家有什么关系，从而，会生出些缠不清的麻烦。所以，只暗暗维护着。 但对楚青城，从一知道，就不管事情真相是否如此，完全接纳的态度，希望楚青城归到谢家门下，享受一些庇护。 因为他看得清，楚青城与关静，完全不属于同一种人。 楚青城张张嘴，闭上，没答。齐锐的话里明着当她是谢家私生女什么了。默然，从他身旁走过去。 包里手机响。她刚要去接，后面齐锐道：“我打给你的，记下，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齐锐目送着楚青城离开，扭头上车，目光划到谢娜。望着，看了会儿了。 谢娜一脸不高兴，走上来痛恨，“你说有事就是这事？” 刚才齐锐拉开楚青城的包，往里放东西的动作，看着好扎眼睛。齐锐似乎没和什么女人那么样近过。莫非楚青城真不是正常材料做的？连齐锐也愿意和她亲近！ 齐锐没答，问：“你刚才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谢娜赌气。 齐锐呵呵笑，“去哪，我陪你去。” “现在不想了！” “那咱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呵呵，上车，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去做什么。”齐锐揽着谢娜上车，十分不想她再继续去搅和欧阳白若与楚青城。 谢娜别扭几下，随齐锐上车。她的车扔下没管。 病房里，欧阳白若眼瞧着楚青城走进，问：“没领个大锦旗回来？” 楚青城静着脸没答，坐一边去。 “过来。”欧阳白若拍拍身边，叫她到床上坐。 楚青城又坐床边，面向他。 “这儿！”欧阳白若让她依他怀里坐。 楚青城看看门外。虽然不是常有人进来，但病房里进人多是习惯不敲门而入，感觉一下人进来，她坐他怀里不雅观。 “嘶！”欧阳白若瞪眼。 楚青城身体往前一移，靠进他怀里，头偎他肩上。 这样也好！欧阳白若满意，抚了她的后背，问：“怎么噘着小嘴，钱捐出去后又后悔了？” “阿若……”楚青城胳膊圈他脖子上，声音一颤。 欧阳白若一下放回她来，看在脸上，“怎么了？” 楚青城看到他眼眸里的紧张。泪光点点的眼里，上来了喜色。问：“阿若，你是不是很早很早就喜欢我？” 笑，“很早很早很早多早啊？早到，你还光屁股在外面尿尿时？” “早到，第一次见到我！” “切！你知道你那时一幅多蠢的样？让人一看到就……”就忍不住想亲上一口呢！怎么就有那样的感觉？总不会那幅蠢样还招人喜欢吧？ 好象是真的招人喜欢！欧阳白若胸里一潮，脸上动容，不屑的表情褪去，拥到胸口。轻声又寻问：“怎么不高兴？” “……我以为还有个叔叔呢，可也许，没了。” “怎么了？” 楚青城将银行取钱，碰到齐锐后的事说一遍。 欧阳白若吃惊。“你，你竟然和他们家有关系……” 楚青城没管他的惊，眉上愁云，叹。“有时候，想起来，有说不出的感觉。人不知道自己的出身，真的很……说不清的感觉！我以为我总会知道，可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天知道……” 欧阳白若拍拍她脸上，将愁容散去。“小笨猪有了欧阳白若就什么也有了！楚青城就是欧阳白若的笨媳妇嘛，有什么说不清的？不想不想！只有欧阳白若更好，没人管你，我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楚青城噘下嘴，给他抱进怀里。又笑。 欧阳白若轻拥着，却也不禁思索，“展怀楚，这名字，你不觉得和展怀西有点近？” 楚青城刚才也想了。 “怀楚，楚怀，应该是一个人。你如果见到的叔叔是谢娜的父亲，那么，这个叔叔应该不是展怀楚，或者楚怀……哦，你不会真与展研锋弄一家去吧？” 楚青城抬起头，望他，“你说，展怀楚，云竹，会不会是我父母？谢家的叔叔确实只是个叔叔？可，齐锐查过展怀楚和云竹了，没找到这两人。……他们会不会早就去世了？”可惜，谢家的叔叔不在了，无从问清了！ “也有可能是在国外！……你等下，我问问。我家和展家有点世交，我爸和展伯父是同学，说不定，他能了解点展怀楚的情况……” 欧阳白若刚拿起手机来，欧阳瑾红推门进来。瞟一眼偎坐一起的两人，又移开。 楚青城忙下床，站一边。问候：“阿姨，您来了！” 欧阳瑾红没理。欧阳白若悄然握到楚青城一只手，问向母亲：“妈，我爸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白峻涛只在欧阳白若北京住院时去看过一次，一直呆在四川灾区。 欧阳瑾红淡然，“想你爸了？还好，父母能念着一个就好，你妈没什么用处，想不想没关系。” 欧阳白若噎住。 欧阳瑾红继续，“不用管我！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回去了。来说不说其实也一样，你也不会当个事。顺便嘛，顺便就来了。昨晚头疼了一晚，过来开点药……” 欧阳白若默然。也承认，自来没太形成对父母嘘寒问暖的意识。抱歉，“现在好点了吗？我以为妈妈在宾馆休息，所以没打扰。妈，你回去有事？” 欧阳瑾红又片刻沉默，忍了一肚气想发落下，没想到一直冷硬的儿子声音宽容温和。答：“也没事。主要是怕碍事！” 欧阳白若一时也无多话可说。 楚青城忽然意识到，忙找杯子倒水。“阿姨您吃药吧？”刚开了药嘛，自然得用水服。 欧阳瑾红哪去开什么药了！听了心里一恼，声音与脸上一下表现出来，瞪眼睛冲楚青城问过去，“我有病？” 楚青城一下禁声。 欧阳白若不爽，“妈！是你刚才说头疼来开药的嘛……” 欧阳瑾红返身出去。了不得了，儿子确实是白养了！好好的母子都能娶了媳妇忘了娘。何况她这一直就不招他待见的！ “阿姨……”楚青城急忙去追。 欧阳瑾红身体不错，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步履快速，小半高跟嘟嘟嘟，留下一路盛怒。楚青城追几步，看样子追不回来，只好停。 268 情恋倾城（7）（VIP） 晚上，谢家别墅。 谢娜在她的房里，她的床上，翻。 齐锐说有可能楚青城是她的亲人！即便不是，也是她父亲很重要的人，所以，不管她，还是他，都有义务照顾楚青城，维护楚青城。 恐惧！说不出哪恐惧，可就是恐惧。没想到她家也发生电视剧里的情节！ “呃！”谢娜坐起来，心脏实在扑腾得拢不住。怀里的枕头没放，光着脚板下楼。推开齐锐的房间，进去。 房里很安静，齐锐像睡着了。她抱枕头坐沙发上去，无声，只坐着。 齐锐清醒的声音轻轻问来：“怎么了？” “坐坐。” 齐锐开了灯，靠床头上。看她枕头放膝盖上，头那么枕着，好象要就这样睡。 “睡不着？” “嗯。” “……上来睡？” “好！”谢娜一下沙发上站起来，直接迈到床上去。忘了刚才那翻折腾，嘻嘻笑。一般情况下，她要怎样齐锐都依她，可就不让她晚上上他的床。今天，破例了！ 谢娜躺下，侧身望着他，问：“小锐，楚青城真的是我妹妹？” “不好说。” “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得她愿意。” “那我呢？我就不能也得愿意呀？她想是我妹妹就是，不想是就不是了？”谢娜不满。凭什么她的好奇不能给予充足尊重？ 齐锐认为也有道理。可道理与实际有时是两回事。笑下，“睡吧。” “你不睡？” “我看着你，等你睡着再睡。” 静会儿，齐锐扭脸看她。谢娜没睡，扑闪着眼睛一直看着他，几分郁色。 齐锐又把脸扭开，没吭声。 “小锐，楚青城是咱家的人后，你会不会对她好，不对我好了？” “都会好。” 谢娜噘了嘴。 他看一眼，笑笑，“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 “因为欧阳白若喜欢她？” 因为吗？好象可以接受似的。 齐锐劝，“小娜，欧阳要是没认真喜欢的人，我会帮你一块争取，可他和楚青城，也挺难得的。算了吧？成就一桩好事，将来肯定你也有一个很好的人喜欢你爱你，让你幸福。” “真的？” “真的！以后，你不要去医院再打扰他们了，好吗？” “我不是非要去，是欧阳阿姨让我去的。” “嗯，我知道，其实小娜很听话。” “嗯，你说的话我都听的！我的话你也要听噢。” “什么话？” “你不要对楚青城很好。” “……为什么？” “你是我弟弟，我不想你对别人好！” “……可是，她要是咱家的人，就不是别人了。” “那……你也得对我最好！” “呵呵，将来你结了婚，有老公疼了，就不稀罕我对你好了。” “那你也不能对别人最好！” “呵呵，你都有老公疼了，还不让我对别人最好，太过分了！我也要结婚，也要对我的太太最好，这才对。是不是？” 谢娜一时无声。静会儿，身体侧一边，默默睡去。 齐锐也沉静。听着那边久无声息，轻叹声，头靠床上，也闭上眼。 床却一颤，谢娜又转过身来，“小锐，那我不结婚了，我们都不结！”反正欧阳白若也不喜欢她，感觉再没可喜欢的人了。 “呵呵。”齐锐笑叹。“好。闭上眼，睡吧！” “嗯。”谢娜放心闭上眼睛，睡。 翌日一早，欧阳瑾红又电话召见谢娜。谢娜迟疑下，还是去了。 欧阳瑾红嘱托，“小娜，我先回K市几天，在这儿呆得我也怪闷。小娜，你能不能有时间多来医院看看，有什么情况也和我说说？” “……好！” “哎，实在不应心！看到那楚青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回去，找人打听下那楚怀，这边，我也没处可托人。就数最信得过小娜，小娜你还是继续帮我打听着。” “……我，我……”谢娜有些卡。 欧阳瑾红见她支吾，感觉有事，“怎么了？小娜不愿帮阿姨的忙？” “不是不愿意！”是齐锐不让她做伤害楚青城的事。不过……谢娜思想斗争半天，忽然想清楚，其实她说了或许可以帮楚青城的。欧阳白若那儿看来她是真的没什么希望，就做个人情吧！“阿姨，那个楚青城也没你想的不好。小锐说，她可能和我家有些关系呢。” 欧阳瑾红惊，“什么关系？” “你找的那楚怀，有可能是我爸。” “你爸……他怎么叫楚怀？” “小锐说，可能不想让人知道吧。例如我妈！” “哦？”欧阳瑾红有点难适应。“也就是说，楚青城可能和你一个爸爸？” “嗯，应该不一个妈妈！”谢娜说着气愤，“可我爸对我妈看着可好呢！我妈要没死，肯定得给气死！想想楚青城那个妈真的很讨厌。” “楚青城的妈妈是谁？” “不太清楚！有个叫云竹的，小锐说不知道是不是楚青城的妈妈。……阿姨，我只告诉了你，小锐不让到处和人说的，你可不太要再和别人说……” 欧阳瑾红早说不出任何话来。结舌半天，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阿姨？”谢娜后面疑惑。 欧阳瑾红回过些神来，可没回头，留句，“谢谢你小娜，回去吧。我有事。” 云竹！就是这个名字！这两字在欧阳瑾红心头弹跳得凶骇…… 二十五年前。 仲夏，成都。 欧阳敬轩暑期难得清闲几天，带着五岁的外孙出外访友去。 出差的白峻涛提前回到家，钥匙打开外面的所有门，又推开他和欧阳瑾红的卧室门，想进去先休息下。外门锁着，室内安静，他以为妻儿岳父都外出，家里没人。 却，眼前，一床狼藉。 白峻涛愣怔下，调头又走。 里面的人，也被惊醒。欧阳瑾红看到与自己一床上躺着的竟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几乎情分相当养子的季春秋。骇羞。 忙乱地穿上衣服，追白峻涛去。 白峻涛再没给追回家。几个月后工作调到D省。 欧阳敬轩也知道了大体原因，把女婿招回来，想赔情做个说服工作。 白峻涛却是回来开口提离婚。欧阳敬轩也为女儿汗颜，闷声走开，随便他们。 欧阳瑾红不同意离婚，可白峻涛不管她的乞求，决心已定。欧阳瑾红情绪激愤中，拿儿子作威胁，白峻涛要离婚，她就和儿子一起跳楼。 后来欧阳敬轩来劝服下女儿。白峻涛还是执意离开，又回了D省。 欧阳瑾红不久也追去，希望缓和夫妻关系。打听着找到白峻涛的住处后，却里面竟有一个不染纤尘样的女人。 她愣：“白峻涛的住处吗？” 女人点头。 “你是谁？” 女人望着她，没说话。 欧阳瑾红尚未关上的门外，又匆忙赶回来白峻涛。冷眼看她眼，和女人说：“云竹，进去吧，没事，以后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那女人走进了卧室。 欧阳瑾红刚要怒问过来，白峻涛抓着她一块出了房门。出门便丢开她，自顾走去。 刚才那情景，欧阳瑾红想不出别的，后面撵着恨：“白峻涛你王八蛋，这才是你离婚的真正原因吧？你为了那女人！你外面养女人！白峻涛，你让她滚，否则……” 白峻涛猛转回身，犀利的目光逼到她脸上，“否则怎么样？你死还是杀死我？欧阳瑾红我告诉你，离婚离定了！但这女人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没有怎么住你的住处？” “朋友，借住！你要找她一点麻烦，不用你自己死，我会杀了你！” “你！” 白峻涛不管她，又走。 欧阳瑾红扑上去，抱住腰，哭泣，“峻涛我信！我信只是朋友。你也信我好不好？我真的喝多了，我不晓得怎么就那样了。……峻涛，你老不在家，我想你了……” 白峻涛什么没说，生硬地拽开她的胳膊，丢开。“不要跟着我给我丢人！我还有事。” 欧阳瑾红站住，泪眼望着白峻涛离开。想想，又回白峻涛的住处。 那叫云竹的女人无论如何不再开门。 欧阳瑾红咬下牙，先忍。又拍门乞求，“你开门！我知道你听到见，求你不要缠着他，我爱他，我会死的，我死了你们就过得安宁？我们还有儿子呢，我儿子长大了也会恨你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求你，放过峻涛！求你……” 门，到底给打开。女人手中提了包站在欧阳瑾红面前，惨淡笑笑，将一张纸交给她。 欧阳瑾红看纸上：对不起，我真的和峻涛哥没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我只是借住一下。我走了，你告诉他，不用担心我。 女人提了包离开，至始，没同欧阳瑾红说一句话。 云竹离开后，白峻涛四处寻找，没找到。对欧阳瑾红更切齿痛恨，夫妻分居五年之久。最后，还是靠欧阳瑾红的韧性和委曲求全，勉勉强强又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 叫云竹的女人离开后，凭空消失了般，再无音信。 之后三年，一个雨夜，D省省城郊区发生了一起车祸。 谢广兴夫妇长途送货回来，撞上抱着女儿去医院的一名妇人。两岁左右的孩子给母亲全力救护住，但母亲受伤严重。 谢广兴夫妇看着地上呻吟的母亲手足无措，良心与私心瞬间里激烈交锋。送医院？不送？这女人死了怎么办？他们生意刚刚起步，他们的女儿也不过三岁…… 而且，谢广兴刚才小饭馆里喝过一点啤酒。那么，一旦人命缠身，那几乎可想像到后果。 女人地上呻吟着伸手叫唤：“呃呃，呃……” 谢广兴最终蹲下身去，“对不起，我真的没看到你，我们送你去医院……” 受伤女人没有怨恨，指着一旁啼哭的女儿，艰难吐出话语：“展怀楚……云竹……求……” 女人似乎死亡，也许晕迷。谢妻强拽着丈夫走，“老公，怕是她不行了，我们还是走吧，赔上命，也没用，救不了她……” 旁边的孩子伸手抓向母亲，微弱的哭泣声几乎全淹在雨声中。 谢广兴看向妻子，“我们走了，这么晚了，这孩子也会死的……” “怎么办？” 夫妻最后心一横，抱起孩子离开，丢下了母亲。 这母女俩就是云竹和她的女儿。 但这“之后”的事情，除了已经过世的谢广兴夫妇，再无人知晓。 今天，云竹这名字又出现在欧阳瑾红耳内，并着一个身世不详的楚青城。一个天雷，先炸在欧阳瑾红心中。 如果楚青城是云竹与她的丈夫白峻涛的私生女，那怎么办？ 怎么办？！欧阳瑾红感觉心抖得厉害，腿也晃得有些不能行走，哆哆嗦嗦坐于路边，手捂到胸口。努力让自己安定，脑子全速活动…… 楚青城接起电话后，没想到，会是欧阳瑾红，“阿……” 半个阿姨没出口，欧阳瑾红打断，“不要让阿若知道是我打的电话！” 楚青城将声音又吞进去。 “出来，出院门往左走。不要告诉阿若！” 楚青城直觉这次会面是一次劫难，否则，也不会让瞒着阿若。欧阳瑾红自昨天生气离开医院，欧阳白若打电话道过歉。虽然欧阳白若没和楚青城说电话内容，她还是看得出，母子交流并不畅，没达成几分共识。 楚青城放下电话，心中思索。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得说出个让欧阳白若又信，又肯放她去的理由才行。想想，也无多幌可打。“苏晓闻找我。” “她？找你干嘛？” “不知道。外面等我，我去了？” 欧阳白若眼睛在她脸上挖了半天，觉得也可信。虽然与罗长平的事情算有了结，可还是有点不放心让她自己去见那些相关人等。 “我去了？她平时也不太找我，找我肯定有事……”楚青城见他不说话，脸上不是很痛快的样，进一步劝服。 “有事给我打电话！” “噢。”这是让去了！楚青城提了包赶紧往外走。 “放下包，只拿着电话。” 为什么？楚青城瞪眼看他，觉得这要求很有些难理解。 “没带钱，没带身份证，你想跑也跑不远！” 楚青城抿嘴想乐。 “过来！”他伸开了胳膊。 楚青城过去，送进他怀里。他抱住，道：“快点回来！一点钟我要吃橙子，回来给我割！” “噢。” “真的苏晓闻找你？” “嗯！” “找你做不喜欢的事别答应！” “噢。” “与罗长平有关的任何事，不管什么都别答应！” “知道了！我去了，再不去，就到一点了！” “哦，到了？那，先给我吃完橙子再走吧……” “哎呀！”不愿说话时半个字不多说，絮叼起来，又没完没了。楚青城挣脱他怀抱，往外走。 “哎！”他后面又叫。 楚青城门口回头。 “碰到我妈，不管她说什么，随便她说。” “嗯，知道。” “算了，我陪你去……” “好了吧！”楚青城见他要下床，急关了门，闪身出去。 “笨东西！”欧阳白若拧下眉头，闷闷地又坐回床上。 楚青城走了段，看到坐于路边的欧阳瑾红，忙几步跑到近前。“阿姨。” 欧阳瑾红脸色发白，有点受到惊扰似的，猛抬头看向楚青城。没再眨眼。她在这张脸上细望，找某些痕迹。二十多年前的脸，她似清楚又不清楚，感觉是张很清秀的脸，飘然世外的样子。可具体五官模样，欧阳瑾红此时望在楚青城脸上，记忆，反越发的模糊。 她最终看不出像与不像。不过，身上，倒似有几分类似气质。 她继续望，望丈夫的影子。可就像望久了一个白点样，越看越眼前模糊，越连眼前人都有点看不出什么模样了。 “阿姨，你怎么了？”楚青城见她神色异样，侧身坐她旁边，关切。 欧阳瑾红抖动着声音问出来，“云竹，和你什么关系？” “阿姨，你也认识她？” “什么关系？” “我……不太清楚。阿姨你也知道她？她和你和叔叔都认识对不对？” “叔叔？” “就是……白叔叔。” 白峻涛？！“他？你见过他？” “没有，阿若给叔叔打电话了。叔叔说马上回来。” 欧阳瑾红心里哀叹。儿子住院的事都不见多挂心，现在，惊动回来！“你……你和阿若到什么关系了？” 楚青城垂头。 欧阳瑾红内脏一阵翻动，有些东西强烈往外涌的感觉。 欧阳瑾红的电话响。响了许久不见接，楚青城提醒：“阿姨，您的电话。” 欧阳瑾红拿出来看。竟是白峻涛的。问她：“在哪？” “在……”欧阳瑾红艰涩地动着嘴唇，不知如何应答。 “我回来了，在医院。” 楚青城的电话也响。欧阳白若的：“见上面了吗？没事快回来吧，爸爸回来了……” 楚青城放下电话，说向欧阳瑾红，“阿姨，叔叔他……” 欧阳瑾红一把抓到楚青城的手。恳求，“青城，我求你，别再去见阿若！求你！” “阿姨……”楚青城觉得，欧阳瑾红此时的态度，似乎与那个云竹有关系。“你……为什么？” “求你，你离开吧，永远离开！别让阿若再找到你。” 楚青城泪往外溢，“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后会努力让你喜欢的。我……不能！阿若真的会伤心的……” “可是……”这楚青城即使不是丈夫和云竹的私生女，也肯定是云竹的女儿。无论如何，得送走她！“我不想告诉你是为你好！你可能，和阿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楚青城眼耳一花，心脏足足一分钟的休克。又有了欧阳瑾红的声音，“不告诉你你不会走，我没办法！你不要再告诉阿若，会毁了他的……” 楚青城摇头。凝滞片刻的心脏又急速跳动。浑身颤动着，站起来，往后退几步，转身跑走。楚青城不信！绝不信！ 楚青城边跑边掏出电话，找出齐锐的号码。按出去。 “青城……” 齐锐刚一出声，楚青城直着喊过去：“带我去检查！” “怎么了青城……” “我要检查！带我去！” 齐锐听她声音异常，不再细问：“好，你说现在在哪，等那儿，我找你去。” 欧阳白若再打不通楚青城的手机后拔给了苏晓闻。知道。苏晓闻根本没找过楚青城！欧阳白若一想。又打给母亲，“妈，你刚才找得青城是不是？” 欧阳瑾红无声。 “是不是？”欧阳白若吼叫。“妈，你干嘛，你和她说什么了？她去哪了？妈我告诉你了，那都不是她的错，那好些都是误会，都是我不好……” 欧阳白若急痛攻心，一口腥涩直喷出来。 “阿若！”白峻涛上前扶住儿子，拿过欧阳白若手中的电话来，还通。“喂？” 欧阳瑾红哭泣声传来。 白峻涛厉声问去：“真是你见那孩子了？她去了哪？为什么不接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我让她走了。” “欧阳瑾红你该死！快说，她去哪了？” “白峻涛你作孽！”欧阳瑾红悲愤，“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是为什么回来的？你不就是为了云竹和这丫头嘛。你为了她们连心窍都迷住了？你不顾你儿子了？阿若是你亲生骨肉！你是不是还怀疑他是季春秋的儿子？走，不怕丢人，咱们查去！你混蛋白峻涛！你想让我怎么办……” 白峻涛气得切齿，“你！这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我告诉过你，我和云竹没什么，你没耳朵？那是怀东的孩子！他到死都托我找到她们母女。你当初赶走云竹，现在再害死他们的女儿……欧阳瑾红，你……” 怀东？“展怀东？”欧阳瑾红惊，完全没想到。 欧阳白若听着也愣。展怀东？展研锋的父亲？ “这这……我……”欧阳瑾红受惊。“我我给她打！我现在给她……” 欧阳瑾红扣了手机，给楚青城又打。没有接听。 齐锐此时车已接近楚青城。车上有谢娜，未及放下，便一块赶来。 看到楚青城蹲路边上，急跳下车，过来。“青城！” 楚青城惊惧不安的眼睛，望望齐锐，又看向也跟齐锐后面的谢娜。“我，肯定是谢叔叔的女儿对不对？” 齐锐感觉她受什么刺激了。上来挽她，“来，先上车。” 齐锐握到楚青城的胳膊，感觉，冰冷，细碎碎地抖个不停。 齐锐将她送上车，又温和地问：“怎么了？” 楚青城嘴唇清白，也抖。未及说出什么，齐锐的电话响，看看，先接了。欧阳白若的。 楚青城听到了欧阳白若的声音，惊乱地摇头，不要齐锐说她在这儿。 齐锐向她点个头，让她先安心。问：“怎么了？” 欧阳白若先忙着交待：“齐锐，见到青城送她过来。她的父母是谁搞清楚了，不是她想的那样！告诉她！” “好。我知道，别急，我知道怎么办。” 齐锐放下电话，转向楚青城，“欧阳说你的父母是谁，都清楚了。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这事，欧阳不会骗你。” 楚青城眼神安定些，身体无力地地靠到座上，喃喃道：“不是……” “不是！我们回医院看看去。” 汽车，驶向医院。 医院病房，一家三口，见齐锐送着楚青城进来，都站起来。欧阳白若拖着伤腿往她那儿走。楚青城跑上去，投进怀里。“阿若……” “不是！”欧阳白若感觉她身体还是轻抖的，抱在怀里安抚。 白峻涛走上来，含笑，“丫头。” 楚青城眼睛转过去看他。白峻涛如实相告：“丫头，你是谁的女儿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确实的是，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女儿！” 楚青城脸上完全转暖，看向欧阳白若，有劫后余生的笑容。欧阳白若望着她却拧眼，狠往她鼻子上揪一下。 欧阳瑾红完全没了心结，脸上笑得比谁也滋润，走上来，抚了楚青城的肩笑，“青城，对不起啊，吓着你了！” “……阿姨。” 欧阳瑾红呵呵又笑，“虽然有些事还没搞清楚，可有件事还是应该很清楚的。我，是妈，不是阿姨！” 白峻涛瞅妻子一眼，冷脸哼一声。 楚青城有些抹不开，看欧阳白若。欧阳白若淡然，“不想叫？不想叫算了。” “咦！”欧阳瑾红眼睛瞪向儿子。 欧阳白若笑又抚了母亲肩头，一边一个，往床上走，“我是说不想叫妈，就叫婆婆也一样。” “你这臭小子！”欧阳瑾红拍一下儿子的后脑。 大家都笑。 罗长平与苏晓闻匆匆赶来，看都在。罗长平呵呵笑，“还以为人又失踪了呢！” 苏晓闻瞪他眼，琢磨着两位是欧阳白若的父母，先问声好。又去拉了楚青城的手，“青城，你没事吧？” “没事。” “你去哪了？嘿嘿，听着欧阳主任电话里要吃了我呢。” “我随便出去走了走。” “随便出去走走用紧张成这样？” 欧阳白若咳一声，道：“好了，病人得休息了，该走的都走吧。” 白峻涛第一个站起来，往外走。欧阳瑾红忙也跟着。齐锐忙也出去，谢娜随后一块。齐锐是追白峻涛问情况去。 苏晓闻看罗长平，不知他们是不是属于该走的。罗长平椅上伸伸腿，背更靠牢一些，没觉得自己该走。 欧阳白若公开撵，“我要休息！” “脱衣吗？” 嘶！欧阳白若拧眼。 “不脱衣，你就躺那休息呗，碍你啥事？” 罗长平不想与你见外时，还真也难见外。欧阳白若不再理会，叫楚青城，“老婆，我想吃橙子。” 楚青城脸红，眼睛白白他。去拿橙子。可没接着给他剥，往苏晓闻那儿送。“晓闻，吃橙子吧。”放下两个，一个似乎是给罗长平的。不过，还是有些别扭。没正眼看。 再回来拿一个，剥。给欧阳白若吃。 苏晓闻伸手要拿，罗长平忙先拿起来，轻声问：“老婆，你要吃？你吃还用你亲自动手？吩咐下为夫，我伺候你。……嗯，好了，张嘴！” 苏晓闻不客气，张嘴，接进。吃得挺有滋味。 欧阳白若与楚青城瞪眼看看。欧阳白若看到楚青城眼里似有羡慕。眼一闭，头靠床上，道：“快点剥！这么慢。” 楚青城噘嘴瞪他眼，继续细细往下剥。剥下皮来，掰点，放自己嘴里。欧阳白若等了会儿，觉得该喂他嘴里了，还不来！睁开眼看，楚青城自己在吃呢。“小笨猪。你！” 苏晓闻咯咯咯笑。罗长平又送到她嘴里一块，苏晓闻摇头，“我不吃了。” “不吃了？那咱走了，陪你逛商店去。” 罗长平抽纸来，擦净手，握着苏晓闻起来，往外走，没做交待。苏晓闻回头说了声，“青城，我们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噢。”楚青城站起来送到门口。 刚要转身回，听到一声：“关好门，拉上门帘。” 楚青城犹豫下，将门一闭，拧上锁。门帘也拉上。 再回来，给欧阳白若拽进怀中。狠狠抱下，气恨，“看你这会儿懂事的份上，不计较你刚才了。再有……” 楚青城吻到他的唇上。甜甜的甘橘味，直冲入他肺腹。狠一下，扎进去。喃，“小东西，刚才吓坏了吧？” 楚青城眼睫上溢出密密泪意。点头。经过这么场惊吓，楚青城感觉是谁家的女儿完全不重要，只要，可以光明正大地握着欧阳白若的手。“阿若，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他宠昵地取笑，“刚知道傻！” “……可我又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哦，我看看……”欧阳白若手摸着进她胸里。 “嗯～”楚青城嗔怪地拿走他的手。噘嘴。为他这么没正经地应付她的话，不满。 “呵呵，怎么个又傻又没良心法，说来听听。” 楚青城抿着嘴巴又不说了。 “说呀！……不说我自己看了……” 楚青城一巴掌打开又摸上来的恶手，挤眼。 “呵呵，快说！”欧阳白若又双臂一套，将她腰身紧收到自己怀里。两眸春色，望在楚青城脸上，难以描述的心情好，像拣了个天大的便宜般。 楚青城柔顺地依进去，轻声道：“觉得对不起展大哥……” 欧阳白若拧起眼来。这就是她要说的没良心？听着又说：“阿若，谢谢你！幸亏你那天去找我，要是我走了，或者留在展大哥身边，会……再也没有阿若了！” 楚青城声音一抖，两睫湿重。 两段看似不连接的话，欧阳白若却听懂了。心中还是感觉无以为报展研锋对她的好，可，却庆幸自己没选择展研锋，没有丢掉欧阳白若。 当然不是因为知道了她和展研锋可能有的关系，而是，一场虚乌事件，使她瞬间体会到了一种彻骨的失去之痛。也便知道了，如今相守是怎样的醇美，甘甜。 欧阳白若完全明了楚青城此时的这种心里感觉。与他的一些感受，无本质区别。也激动，“以后，欧阳白若犯傻，小笨猪不犯傻，小笨猪犯傻时，欧阳白若不犯傻！永远，……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楚青城迸泪花，“阿若！我真的很幸福！” 欧阳白若吻到唇上，气息有些烧，“小东西，我想要！” “这儿……” 那已燃起的情愫再难往下压。欧阳白若放开她的唇，提起她的腰，手往裙体抓。 “阿若，这儿医院……” “没事，锁门了，除了里面叫人，谁会硬冲进来……” “可……” 欧阳白若先暂放开她，将自己先解放出来。 楚青城眼睛轻易就碰上那擎天直立，脸热心跳。 “快点！”他忍着体内的急迫欲望，脸上，不禁现出痛楚。 楚青城两条白玉双腿，终赤在他面前。立上床，身体缓慢下落。 “噢——”欧阳白若一声长吟。又嘶一声。下急了，有点不适。将她重又提起，正好位置，细咂咂轻进。 两样嘘声轻吟，也细密密吟了一路。 全进。那一处膨胀，一下满足地全身都幸福，火热。身体接着就溢出细汗。他看到她鼻头上的潮热，给她往下扯上衣。 楚青城按住，“不要！”少一层遮掩，就多一层可能有的尴尬。 欧阳白若一想，放弃。手进入外衣里面，只给她除下胸罩。滑肥的小白兔，细软的揉在手中，更多了层畅意感受。 “噢，宝贝……”他抬动腰身，将上面的楚青城往上顶。 “嗯，阿若……”楚青城扶到他肩头，全力配合，起动，一会儿就默契十足。 忽然外面敲门。楚青城一下扑到他身上。 欧阳白若也惊疑地望去，低声安慰着她，“没事！进不来。” “哈哈，没事，我们不进去！外面也听不到什么，没事没事，继续！”是罗长平无耻的声音，夹着苏晓闻的窃笑声。 楚青城脸胀红，往他身上劲埋，小矛羞恨地轻咬他的肩头。 “可恶！”真够有恒心的！欧阳白若几乎能想像到那两人见门帘一拉，执着地等在外面看好戏的恶劣样。气恨一声，将身体劲力收送。管他！ 楚青城咬了唇，一点不敢再吭出声。 “哼哼。”他笑着，将她后脑一按，送到嘴上来。含吮。 一室轻哼低吟，潺潺流水样，很柔静。可，床开始抗议，起初没有声音，后来越来越暴躁。 楚青城听着这盛大的伴奏声，有点很不能忍受。紧张，喘息地叫：“阿若……” 欧阳白若先停下，喘息。抱在怀里，吻了会儿。耳边道，“小东西，趴着去。这样。好累……” 楚青城忸怩下，慢慢抽身。留下无限留恋声。 “好，乖。……手抓住床头。” 他交待着，她依从着。丰实白嫩绽开，淡红菊眼，下挂着浓放百合。娇吟喘喘地，带着贪婪。 他雄壮上带了太多花蜜稠汁。一触花心，油滑滑地就往里隐。眼见着，又给吞食至尽。 “噢，宝贝呀，撑住了……”情爱在刺激中愈甚，他跪于床上，矫健身姿猛力挺进。 床体立时欢唱。 顾不了那么多，这样收放更加自由，力道更好掌握。越来越快速，全速冲击。 他咬呀低吼一声，楚青城也一扑，趴床上，身体颤动。他将她快速翻转过来，全身，紧紧抱在怀中。她嘴唇便紧吮在他肩头，任身体颤耸中慢慢停止。 “呵呵，小东西……”他满足于在她身上的幸福，更快乐于她回馈给他的这份美感。那美丽的痉挛，来源于一分巨大的满足，是他，给予她的！有种骄傲，马上就膨胀满全身，把一时的乏倦，总是又推得无影无踪。 不过，眼前暂忍，还是微尝即止的好。这儿，毕竟不是家中自己的床上。 白峻涛已经坐车驶开医院好久。 欧阳瑾红坐他旁边，此时温顺无比。不问去哪，无条件跟着。偷偷几次瞅去白峻涛几眼。见一直冷脸。 手，还是壮胆子扶到白峻涛手上。刚对她算是热乎了没一年，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冷战疏离？想着，不禁心酸。 白峻涛那手没撤走，一翻，也握住了她的手。 欧阳瑾红心酸化成热泪，挂着两颗，依去肩上。 白峻涛没动，任她靠着。责怨：“任性，遇事只考虑自己的脾气，一辈子看来不好改。” “我，哪……我还不是为了你和阿若。” “为了我们，就是为了你！你最大的私心不就是我和你儿子？” 白峻涛责怪的口气，可话，很亲近。欧阳瑾红咧嘴笑，“你也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你们……” “好了，别老是活着死了！谁，也得先为自己活着！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事做的是全为了儿子吗？” “……那，我，还为什么？” “为了你那点更小的私心！只要她是云竹的孩子。你就看不顺眼吧？” 欧阳瑾红没反驳，认说。忽问：“怀东，怎么叫展怀楚？” “那是他中学前的名字，后来改了。” “他和云竹……” “云竹是他中学时的同学，一直叫他怀楚。云竹没能上大学，可他们一直相爱。怀东毕业后，想和云竹结婚，展家阿姨不同意，说云竹不吉利，怎么也不同意。老太太很固执。正在怀东极力争取时，云竹却消失了。后来，怀东和现在的嫂子结婚了，现在的嫂子也通情达理，不错的人，两人过得算是和睦吧。 怀东毕业后就留北京工作了，和云竹没联系过。后来回家，两人又碰上了，才知，云竹当初离开，是因为生病。一场大病，高烧，烧坏了嗓子。怀东再也不想放手云竹。后来，给老太太和老爷子知道，一致反对。正是怀东上进的时候，不想闹出事端来。老太太又逼着云竹消失。云竹很可怜，没有近亲属，对怀东根本没有抵御能力。她几次要走，怀东又追回来。可又完全搞不下他家里面。对展大嫂，也一直不忍心提离婚。就这么…… 后来，给老太太逼得不行，那时候云竹又刚刚怀孕，怀东把云竹托到我这儿，想先避过老太太的追查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不想，你来给撵走了！” “我……你早和我说清楚嘛。谁让你也一心只想和我离婚了……” “你还不知错！” “好了好了，我不对的多！”总起来是她有错，还是态度收敛些的好。“那云竹现在在哪？为什么成了谢家照顾着？还一直不说，像把青城藏着一样！” “嗯！”白峻涛点头，也有疑惑，“现在还没人知道这该怎么解释！对云竹只好继续打听着。” “你说那谢家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所以才对青城这么照顾，却不敢说出真相。” “哎，谁知道！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谢家对青城这些年，算不错。能保下这个孩子，今天让我看到，我就感觉很感激！终于还了份债一样。” “对不起，是我欠的。” “哼。”白峻涛也不和她客气。 欧阳瑾红看看车外，看出来，“去展怀西家？” “嗯。” 说着已到。 下车，夫妇往里走。佳木妈妈迎出来，笑，先玩笑向白峻涛，“哎哟，白副书记呀，可是大忙人，怎么大驾亲自光临呀？” 白峻涛呵呵笑。“怀西没在家吧？” “先迎贵客进门，我再打给他电话，他一听你们来，肯定，一壶茶泡不好的工夫，就能回来！” “呵呵。”白峻涛与欧阳瑾红进门。 确实，很快，打过电话后，展怀西飞快赶回。白峻涛端起的水杯刚喝了两口。不禁室内三人都会心地望着展怀西笑。 展怀西热情地和白峻涛握手，寒暄问候一番。又都坐定。 白峻涛问：“恕我冒昧问一句，怀西和弟妹，知不知道云竹的一点音信？” 展怀西夫妇面面相觑。多少年这家里没提到过这人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又问起她了？” 白峻涛继续问：“怀东之前没再和你们交待过关于云竹的什么话？” 展怀西叹，“哥一直对我们有些意见，为我们当初都没有帮他。我们也是为了他好。” “那是那是！现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都不在了，怀东也……对那些事情，我们应该能看得更淡些。” “对对对。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云竹的什么事情？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说吧。” 269 尾章：情恋倾城（8）（VIP） 白峻涛说道：“云竹现在什么情况，我还不好说。不过，找到一个似乎是云竹女儿的人。” “云竹的女儿？” “也就是怀东的女儿！” “什么？”展怀西夫妇没想到，大哥竟与云竹留下了女儿。“她在哪？” “你们都认识，是青城。” “青……”夫妇惊住。 “收养青城长大的人，应该是用了怀东以前的名字，怀楚中的楚，来做的姓氏。我猜想是这样。养育青城长大的两夫妻都在车祸中去世了，所以他们的后辈也讲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青……”佳木妈妈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想不到这女孩，与他们家，真是这么深的渊源。原来不只天缘，还冥冥中连着亲情。“她知道了？” “还不完全知道。你们不想认，我们也不会告诉她。但是，想请怀西帮个忙，提供点血样什么的，做个鉴定，看到底是不是怀东的女儿。我也不想瞒你们，怀东托付过我，我得确定给他找到女儿才行。至于青城是不是怀东的女儿，她，都将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大哥你这么说话，让我简直没脸了！我哥的事，就是麻烦那也我该受的！放心，是不是我大哥的女儿，青城我们一早就当她自己女儿一样！大哥，你就告诉青城吧，没事。是，更好，我们更要尽些心。不是，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好，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到时你去医院。” “好，都听大哥的安排。” “那个，大嫂那边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没人和她说过。我哥的事，从头到尾都瞒着她。哎！” “嗯，那就什么也别和她说了。怀东都不在了，更没什么必要给她添堵。” “是是，我们也这样想。” 白峻涛说完要说的，没多留。也忙，离开。 展怀西夫妇送走客人回来，相坐无语。佳木妈妈一声长叹，有点郁闷：“真是！这孩子莫不是来讨债的？咱们也算对不起她。大嫂一直说妈对她不如对我好！虽然对云竹太无情了点，可妈对大嫂算是真好。当初，为了不让大嫂知道，就叫着我去做那不讨好的事！弄得大哥当我是泼妇。不过，妈这招也算高，不让大嫂知道，不让大嫂出面，大嫂傻乎乎地给蒙在鼓里，倒让大哥更不忍。要不，大嫂一闹，那情形下，大哥早提离婚了。咱这个妈呀，就这点对不起我。” “啧，就使唤了你那一下，就叫对不起你了？平时不是对你也真好？咱妈对儿媳妇算没得说的，我们儿子都靠边站。” “对，这点我得感谢妈妈，不是这么个妈妈，怕是你也不老实……” “咦，怎么就说到我这儿了？嫌不够乱？” 佳木妈妈又叹气，“我说就这点对不住我，可对不对住我都没什么，我这是心疼咱女儿呢。好好一桩人人都满意的婚姻，这样了！现在，她自己肚子里的还没生呢，先收养个孤儿！你说……” “收养孤儿也是行善的事，别管她！” “你想得那个简单噢！她只是行善吗？从这儿就看得出，她没有再嫁的心了！抱着一个亲生的还不够，再拖上个后养的，她这是想将来再找个人家的样子？” 展怀西听了，也沉默。 “你说青城，和研锋搅那半天，弄得研锋那样，这么算了！欧阳和佳木也不算不好，也是多了个青城嘛。我一说，佳木还跟我急，样子像我这当妈是巫婆，陷害她的亲人！” “也不能这么说青城嘛，佳木对她好，她对佳木也算不错。也得凭良心说。” “是啊，就我最没良心！所以遭报应了！报应在我身上就算了，早死几年你更称心，怎么就报应在佳木身上……” “越说越不像话了！” 佳木妈妈抽泣一声，紧在腔里的伤心喷出来。抹泪，“我心疼佳木嘛……” 展怀西移坐身边，揽了肩，哄，“好了，佳木是好孩子，会有好报的，放心吧。人一辈子哪有不受点挫折的。青城从小受了二十几年呢，没亲没故在身边，那是什么滋味？要说是没好报，她来讨咱们的债，她又欠了谁的？你呀，和妈呆的时间太久了，这方面有些受影响。宿命论太严重。好了，别多想了！很好，真要是咱家的女儿，咱谁也不说，大嫂那不知道，就享受不到。你有了两个女儿孝顺，不就是给你的好报嘛。” 佳木妈妈哧地又笑，“嗯，想想也是。人家的老公这样那样，我的老公又有本事又心疼老婆，也是我的好报！” “呵呵，知道就好！” 血液鉴定后，楚青城与展家的血缘关系无疑问。是云竹的女儿，便也不容怀疑。 楚青城长久无声。心里，有丝丝为母亲的疼痛。当初母亲爱之艰难，无奈，挣扎，两次为爱默默消失的伤痛。有同身受！这样爱过的女人，会将与所爱之人的骨肉多少年弃之不顾吗？ 不会！除非母亲有更大的苦难，否则，绝不会弃她不顾！楚青城眼里溢上泪。伤痛那从没见过面的妈妈。 欧阳白若见进病房的只有母亲，看向后面，寻楚青城的身影。欧阳瑾红告诉：“外面坐着呢，让她自己呆会儿吧。” 欧阳白若坚持下床，往外面走。任何时候，他也不愿她的小笨猪独自面对伤痛。 欧阳瑾红不再拦，要扶。欧阳白若拒绝，“不用，我自己去。” 楚青城发觉身边坐来一人，收回心神，看向欧阳白若。眼睫上，带着湿意。欧阳白若眼里疼惜，揽了肩抱到怀里。 楚青城叹声，“阿若，还不如我是给抛弃的。我觉得我妈妈很可怜，心里很疼！” “嗯。”欧阳白若明白。“我想，咱们从电视台发寻人启事去，寻找云竹。找到，以后女儿女婿好好孝顺，让她开心过晚年。” 楚青城一下饮泣，更哭起来。“不会了！我感觉妈妈已经死了。叔叔和齐锐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不会再找到了！” 欧阳白若心里也叹。感觉，也是！只将唇吮在她额角上，手抚慰着她的的背，不多说话，任她哭泣，发泄情绪。 楚青城在他颈间饮了几把泪后，心里的悲伤劲越来越找不到支撑。停了，湿润润的眼睛往他脸上闪几下，两颊泛上羞涩。 他看着，呵呵笑，柔声问：“怎么了，小笨猪……” “我……”楚青城羞惭。如此温情款款的欧阳白若，楚青城似乎也没多期望过。本是悲伤着母亲的苦难，却也不禁动情这份温存。额上的轻吻导电一般，丝丝入心地浸漫。此时已热腾腾的感觉，很想他热烈地抱一把。 欧阳白若笑着，两臂一圈，将她狠抱在怀中。 “阿若！”幸福就是那么没心没肺地往上涌，楚青城没办法。抱了他的脖颈，笑。 欧阳白若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东西，不管云竹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该是最开心的时候。她的小笨猪已经有人疼，有人抱，很幸福！……还有人欺负！更幸福！” “阿若！” 欧阳白若将她的手握来，按到自己心口，“小笨猪伤心，这儿疼！小笨猪的妈妈会更疼！你是想妈妈为你开心，还是为你心疼？她已经为你疼好久了！” 楚青城眼里又溢出泪，点头，明白。 “知道了？小笨猪的笑容是为妈妈做的最大的孝事！” “嗯！”楚青城笑出眼角的最后两滴泪，又投进怀里。 欧阳瑾红早已走到近旁，见两人完全眼里无她，又走开。暗里撇下嘴。对身为婆婆的幸福与失落，瞬间，更有体会。儿子更成熟了，更像个男人了，也知道体贴他这个妈了！可喜。可眼前看来，哼，似乎更体贴的是他媳妇！ 一个月后。 欧阳白若伤脚完全恢复，将出院，工作上有两种意向。 一是，季春秋更主张他去省外事处，可韩台长极力争取，希望欧阳白若出任台新闻中心组长，与行政职务副台长，属一样级别。欧阳白若考虑过后，还是更趋向回电视台。 季春秋点头也同意。 韩台长对楚青城方便之门也还大开着。却楚青城一次性捐献了五十万私人善款，被省总工会关注，发出邀请，希望她去工作。欧阳白若首先给予支持。电视台，毕竟一个不小的名利场，事世纷纭更甚。他希望楚青城工作的环境相对简单。 楚青城也愿意接受新职。展佳木已经成为红字十会专职律师，楚青城想到可以和展佳木从事在类似领域，很有自豪感。展佳木，还是楚青城不自觉地膜拜对象。 谢娜也似乎找到位崇拜对象。楚青城！这期间，没事就坐欧阳白若病房，随着楚青城出出进进。 虽然已完全无误地确定，楚青城与谢娜绝无亲缘关系，但，楚青城感觉自己是被谢家照顾长大的，与谢娜不自觉间生出姐妹之义。对长自己一岁的谢娜如姐姐般奉献爱心。伺候欧阳白若吃什么，也分给谢娜一半。 搞得欧阳白若很愤懑，更加横眉冷对谢娜。 更可恨的是，时常弄得他和第三者一样。守着大灯炮，他无法和楚青城你你我我纠缠，可他防不住楚青城和谢娜在他面前嘀嘀咕咕说说笑笑。 “渴了，喝水！”欧阳白若又叫向楚青城。 楚青城向谢娜笑个，起身给他倒杯水，放床头，又从橱里给谢娜拿出瓶果粒汁，递去。“喝这个吗？” “行。”谢娜接过去。 两人接茬再说。 欧阳白若拧半天眼，说向谢娜，“你天天呆这儿干嘛？” “玩！” “这儿什么好玩的？” “你不能到处动，我却能想在哪玩就在哪玩。好玩！” 嘿！现在谢娜对他已完全没了以往的惧意。不过。欧阳白若找到另一样打压法宝。气恼道：“我得和齐锐说说！老放你在这儿，搅得我堵心，养得好伤？” 谢娜果真认真对待，“我搅你什么了？我就坐这儿和青城说话了！是你先和我说话的。我可没先招惹你！” 成天霸着他的小笨猪，这还不算招惹？欧阳白若拧着眼睛没再说。 谢娜垂下眼睛也没了精神。 楚青城看看，笑下，“小娜，我喜欢你在这儿，可以陪我说话。除了佳木，你是第二个让我看到就开心的！呵呵。” 谢娜又高兴。想想，拽着楚青城起来，“我们外面说去。” 楚青城看欧阳白若。欧阳白若更恨得眉毛立起来。得，之前是将他冷落在床上，马上就变成将他丢弃在房里了！ 楚青城给谢娜拉到门外，嘻嘻笑，“青城，我来，是想，看你怎么讨人喜欢的。” 楚青城瞪圆眼睛。 “可看半天，没看出来。”谢娜有些噘嘴。那么多人喜欢楚青城，连齐锐也对她好，到底为什么嘛。实在看不出！倒看给欧阳白若老吼得一愣愣的，样子怪傻的。 不过，楚青城真要噘嘴生了气，欧阳白若好象立即就不吼了，乖乖的眼神望着她，嘻嘻哈哈乐着又哄。好象，这也挺高深的！能让欧阳白若吼着吼着，转脸又笑，这工夫还真没见很多人做到过。“你怎么……让他喜欢的？” 楚青城抿嘴笑，亲昵地开个玩笑，“你还想着要把他抢走？” “嘻嘻，你尽管说好了，我绝对不和你抢！” “那你想让谁喜欢呀？” “嗯……”好象不太很清楚。总之，喜欢楚青城的人，也喜欢她就可以了。欧阳白若就随便了，那脾气，想想，让他喜欢了，也得天天给他吼，也挺郁闷的。 楚青城犹豫着，问：“你和齐锐，是什么表亲？” “……我妈的……表姑妈家的，什么孙子吧？是不是？”谢娜扑闪着眼睛追溯半天，还是没很算清楚。 楚青城笑，“好远了！” “嗯嗯。” “嘻嘻。” “嘿嘿。” “嘿嘿。”楚青城又笑几声。 “呵呵。”谢娜回几声。 “嘻嘻。” 这件事的可笑度到这儿该结束了。楚青城又嘻嘻两声。谢娜疑惑了，“你笑什么？很可笑？” 不可笑。只是欧阳白若说齐锐怕是得给谢娜“糟践”了！楚青城抿了嘴，摇头。说：“我感觉齐锐挺好的。” 谢娜噔起眼，“你也觉得他好？你不要对他好！他会更觉得你好的。” “怎么了？” “他是我弟弟嘛，我就他一个亲人，我不喜欢他觉得你比我好。这有什么不理解？他觉得你好又没用，你喜欢欧阳，你就别让他觉得你好了嘛。他来时，你不要理他！” 楚青城脸肃静着，望着谢娜，没说话。感觉，谢娜确实有比她更单纯的一面，脑子有点给那层姐弟关系困住。 “干嘛，你不愿意？” “不是。”楚青城很想点拨下，可一想，要是万一不像欧阳白若说的，齐锐不是那种喜欢谢娜，她这么一搅活，把谢娜搅和的是清楚了，齐锐那儿，不是来了麻烦？又改了口，呵呵笑，“好，以后我一点不理他！” 谢娜乐，又想到，“你还没说，怎么让欧阳白若喜欢的呢。” 楚青城想想，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有条法则肯定对谢娜适用。笑，“对他好！” “我也对他很好的，他怎么没爱上我？” “嗯……可能缘分吧。”对，缘分！欧阳白若说，他们在那个清明遇到，是上天许他们相守一生，至死不渝的缘分。嘿嘿，那六月天风雨天的时候比较多，可偶尔也给个湛晴湛晴的天，说出点话很是腻人心的！ 楚青城暗想着，甜润自笑。 谢娜更郁闷，“好象没人和我有缘分！” 楚青城又忍不住想点拨下。道：“你闭上眼睛，看看一下子想到谁，想到谁，说明你和他也许就有缘分。” “哦。”试试也行！谢娜闭上了眼。 “想到谁了？” “小锐！” 楚青城不禁激动的一下心里跳。谢娜睁开眼睛往走廊一边看，“咯咯，我耳朵厉害吧？听着脚步声像小锐的，真是呢！” 楚青城也望去，看到走来了齐锐。笑笑。 齐锐看看谢娜与楚青城，见四只眼睛都闪着异样光束。笑下，问楚青城，“欧阳睡了？”要不怎么都站外面呢？ “没有。”楚青城答着，帮他先打开了房门。 齐锐没接着进，站住了，和楚青城说：“我又去查过你母亲的下落。对不起，还是没头绪。” 楚青城点点头，“谢谢，不用太找了。”也不禁暗叹，母亲早不在人世，极有可能。只是，竟连死的下落也无处寻出！ “是不是谢谢还未必。表姑父与云阿姨应该不是有情，也许是因为什么而结义。……如果不是，我有时忍不住猜想，就是有罪。感觉有罪的可能，更大。” 楚青城也想过。可，即使那样，谢家叔叔将她养大成人，应该，便是母亲，也会原谅了吧？向齐锐与谢娜笑下，道：“不管妈妈和谢叔叔他们怎么样，我对小娜和小锐都该说谢谢！谢谢！” 齐锐几分欣慰地笑下，往里走。楚青城陪着一块进去。 欧阳白若闭着眼睛半靠在床上，对门响人进，均无反应。 “睡了？”齐锐问一声。 欧阳白若眼珠声音一块暴出来，“你以后不要让她来，行吗？” “怎么了？她来这儿挺好的，省的到别处乱生事。你又有两美女陪伴着，多好？” 欧阳白若盯一眼那一脸故作迷惑，哼一声，挤兑：“怕她出去找男人生事吧？我说以前天天那么尾巴样跟着！早有贼心了！那就那个啥呗。这样，人财两得，多好！” 齐锐瞪他。 “呵呵。”欧阳白若乐，“你就为这疙瘩吧？怕落这么个名声？可你别忘了，那么二百五的女人即便有人想娶她，也是为了她的钱，和你差不多的。还不如你要了她，落个她知根知底，不会有一天让人只留下钱，把人给卖了……” 齐锐知道，这调侃的语气里，是份关切。不理会，不分解。问向楚青城，“小娜外面做什么？”大家都进来了，怎么她还不进来？ 楚青城这才发现谢娜没跟进来。“哦？我看看去。” “不用了，我叫着她就走了！”齐锐又转向欧阳白若，“还不能出院？” “应该就这几天，拿下石膏就出院。” “走了。”齐锐出去。 谢娜正游荡在走廊里，走走转转。 齐锐追上去，笑问：“干嘛呢？” “等你。走？” “呵呵，走。” “小锐……” “什么？” 不知道什么！心里有东西一涌，又下去了。没抓住。谢娜站住，翻腾刚才肚子里的意思。 齐锐看着她，又问：“怎么了？” “小锐……” “嗯？” “小锐……我们不是真的姐弟，是表姐弟，很远很远的！” 齐锐眼里更温暖，抬抬手，最终抚到她头上。 谢娜心头一阵热，不由地一扑，投进他怀里。“小锐，……我很想让你抱我。” 齐锐抱住。 “小锐……”谢娜声音一颤。尚困惑在心头的情愫，已经沾满湿意，很重。 齐锐心里也一潮。确实，为她找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如让她喜欢他，会生活的更幸福。抬起她的脸，望望微微泪湿的眼睛，往她颊上亲个。“喜欢吗？” 谢娜感受下颊上的温湿。点头未毕，又唇上迎来一记重吻。“……喜欢吗？” 谢娜眼里迸出两颗泪花来，笑，“喜欢！” “呵呵。那，以后天天这样？” “嗯！” “这样，你就不能再乱喜欢欧阳呀，什么的人了！” “咯咯，你以为我傻吗？” “呵呵，我傻！” “你也不能再喜欢别人！” “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 谢娜眼睛忽闪下，一抬胳膊，狠敲到他头上。“不早和我说！” “哈哈，自己发现的才更有价值嘛。回家！”齐锐攥起她的手，拉着跑去。 洒下谢娜一路笑声。 美国，加州，街头。 展研锋戴一幅时尚的灰蓝墨镜，旁边傍着叶彤。展研锋除了步履上微有些凝涩，完全看不出是双目失明的人。 旁边一对甜蜜相拥，边走边亲吻的恋人从旁经过。叶彤拽住展研锋的胳膊，问：“研锋你走累了吗？” “不累。你累？” “嗯。” “那旁边坐会儿了。” 叶彤却道：“你蹲下。” 蹲下？“干嘛。” “蹲嘛！” 展研锋笑下，身体慢慢蹲下。叶彤俯到他背上去。“你背我！” “这……”展研锋局促下，慢慢背起。问：“怎么走？” “直走好了！不可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叶彤在她背上趴得理直气壮，展研锋不禁可笑无奈。“你觉得合适？我这样。你还让我背你？” “怎么不合适？我做你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能做我的脚？以为我会白对你好吗？我对你好一点也会向你要回一点！想白拿，没门！” “呵呵，这么势利！”展研锋听了却轻松。叶彤现在变得“斤斤计较”，不像以前那个叶彤了。 “嗯，我天天计账！随时盘点，概不赊欠。我都计划好了，我要天天赶你出来锻炼，等以后我胖到什么样你也都能背动我，等我老了腿脚不好用了，就天天让你背着我走。我可不能白做你的眼睛！” 展研锋心里一层柔软泛过，可声音硬，“还以为为我好，天天陪我出来锻炼身体，原来是另有打算！还，盼我一辈子眼睛都好不了！” “嘿嘿，要真好不了，你就惨了！会让我欺负一辈子的。” “呵呵”，默叹，如果展研锋一辈子得失明，那…… 叶彤感觉到，也感叹，“可是以后要天天给你当眼睛，就得天天让你粘着，我会烦的。我也要有个人空间，也要不时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下会，这才能永久保持魅力……” 展研锋脚步停住。 叶彤嘻嘻笑，手揉挫到他脸上，“呵呵，锋，再过一个月，要再做不了手术，我就给你一个眼睛好不好？” 展研锋又走，斥：“不要再说这不着边的话！” “怎么不着边了，一只眼睛我感觉挺好的。以后……嘿嘿，你要左眼，我要右眼。”叶彤忽然从他身上跳下来，与他右手相携，紧靠着，道，“左眼左眼，我是右眼，左边路面情况如何？” 展研锋笑出来。 “快回答，左眼！” “……嗯，一切正常。” “那可以通行。……你再问我嘛。” “右眼，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嘻嘻，这样我们其实就有两只眼了。除了眼间距大点，我们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嘛……” 展研锋胳膊一圈，将她拥在怀里。“谢谢。” 叶彤心里一湿，圈了脖子。“研锋，我爱你。只要在你身边，怎么样都是最幸福的。我们都努力，重新恋爱，重新结婚，然后，幸福一辈子好不好？” “……好。” “你还想楚青城吧？” “还说这话！” “早知道了！”叶彤又噘嘴，温顺毛发变得有点扎，“你是想也没办法，只好彻底死心。我今晚就做梦，梦个大帅哥……” 展研锋被变得小孩子脾气的叶彤搞得有时很无语。 她又嘻嘻笑，“说起来，得感激我吧？不是我一搅和，你，你们，呃呃，造孽啊！” “再乱说我不要你做眼晴了！”展研锋唬脸。 叶彤马上讨巧，“好，我乖！呵呵！不过，有这么个妹妹，感觉真的太好了！想想不好意思呢，好多人为此受了苦，爸爸怕是也心里不痛快了一辈子，才那么早过世。可是，竟都把好处便宜给我！我得多对你好点才行啊。呵呵。” 展研锋镜片望着她，想像以前那个冷静隐忍，总有些忧郁情绪的叶彤，不禁手摸到她脸上，“你，真的是叶彤？” “不是我是谁？” “你……以前就这样吗？” “看你这老公当得多差劲知道了吧？连我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以前你就是天天我面前摆着一张笑脸，可我和你说话你都是似听似不听的，眼睛望着我，有时心神却完全不知道在哪。我明明问你吃什么吧，你还嗯嗯，好。” “哦，我那样了？” “是啊。所以还不如你眼睛看不到我时。现在，眼睛看不到我，可心是看着我的。是吧？”叶彤手抚到他心口处，身体也靠上去。嘴送到近旁，“锋，你低下头。” 他低下，碰到两片柔软。粘会儿，相吻。 放开，叶彤道：“锋，我刚才说爱你了。” “嗯。” “我说了你还没说呢！” “……” “概不赊账！” “呵呵，有你这么追账的？追来假的有什么意思？” “假的我也要！我就要！假一千遍后，就变成真的了。” 展研锋又拥到她，沉吟片刻说出：“我爱你。” “我爱你！”叶彤又追一句。 只好再还。“我爱你。” “我爱你！” “……” “嗯~~” “我爱你！！” “假的？” “……真的。” “不信。” “爱有很多种。现在我给你的也许还不全，可我会努力都找来，都给你。” “研锋……”叶彤一下抱紧他，感动。 笑在展研锋肩头的眼睛，一下睁大。放开了展研锋，声音异样，“研锋……” “怎么了？” “我……那边一个人，好象彦南方……真的很像！快，看看去！” “怎么可能……” 叶彤拽着展研锋已跑起来。可展研锋显然有点妨碍她的速度。她丢开手。“研锋你就这儿等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在这儿等我！” 叶彤说着，向远处一辆车急奔去。那个彦南方正路边与另一人道别，似乎马上就要走开。 “彦南方！”叶彤奔叫呼喊着，几米之遥了，“彦南方”却毫无反应，招手叫计程车。叶彤急中生智，大喊，“help！help！help！” 这呼声果然比喊名字更管用。彦南方和其他路人，都暂停住，看向她。 叶彤终于站到“彦南方”面前，狠劲喘几口，直起身来，激动。“你是彦南方？你是吗？” 除了脸上一道微微明显的伤疤，几乎，毫无二样的面孔！ “彦南方”没否认，也用中国话问向叶彤，“你，说我叫彦南方？中国人？” 会说中国话，是中国人！“你不是彦南方？可你太像他了，和他一模一样！可是，他已经死了！可是，太像了！你是谁？”叶彤也激动得有点零乱。 “彦南方”沉思下，道，“上车，咱们找个地方说好吗？” “好好。”叶彤也惦记展研锋，“我老公在那边等着，他眼睛不方便，一块接上他好吗？” “好。” 都上车，接上展研锋。 展研锋看不到这位彦南方的模样，可听着声音已先激动。“你……真的是南方！？”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我不知道怎么受得伤，失忆了。” 这么说，更可能是彦南方了！“你会说中国话，就没想到是中国人？你可以回国找找嘛。”展研锋想到佳木为他受得苦，忍不住真当彦南方的露出不满。 叶彤握到展研锋的手，安抚情绪。也问向失忆人。“对呀，你没想过吗？” “可我，晕迷中醒来后，一开口说的是英语，带着加洲口音。中国话只是我会的一种，我还会德语，法语，马来语……我一直在努力搞清我是哪国人。我想过也许是居于美国的中国人，或者是从马来那边过来的中国人。可要弄清楚这点，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只治好了外伤，可失忆症还是不能治好。我来加洲，一为继续治疗，也同时为寻找身世……” 展研锋有点情绪又失控，手寻到彦南方，握住。“南方！你真的是南方！太好了！……南方从小和母亲生活在加洲，你母亲是华裔，你上中学时才回到中国，中国大学毕业后，又到欧洲读书，你具体还会多少国语言我也说不上，你会英语德国法语，这我知道。可你是中国人！”一个失忆的人，一开口说他最初的语言，完全可能！ “可是，南方明明死了，现场两具尸体……”展研锋与叶彤又迷茫。 “彦南方”也感觉很有可信度，急问：“我怎么死的？不是，彦南方怎么死的？” 展研锋向他回顾那段情节。 不过，展研锋也并说不太清。他没有到达过现场，多是听来。 但这，确实就是“死亡”六个月的彦南方。 六个月前。 携着娇妻亦公亦私出境的彦南方从没有过的兴奋。借用了朋友的直升机，带着怀孕的展佳木鸟瞰墨西哥南部的小城山色。 外面的风丝丝透进来，彦南方将上衣脱下，给展佳木穿身上，揽着往外观看。 展佳木脸扎他怀里。他笑，“怕？” “不怕。” “晕吗？” “不晕！” “那怎么不敢看。” “我喜欢给老公抱在空中飞的感觉。” “呵呵。” 幸福的滋味不可言述。 机尾一阵浓烟丢到后面，彦南方一惊，问向驾驶员，“怎么了？” “好像，出故障了！” 彦南方心半刻凝滞，又一下狂跳。一边心中的懊悔，一边拿出件降落伞包从展佳木身上穿。 展佳木握紧了彦南方，眼里隐不住的惊惧，“南方！” 彦南方继续为她快速地穿戴，安慰着，“没事，这是以防万一的。” “还有吧？不是一套吧？”展佳木怕死，可更怕离开彦南方。 “还有！”彦南方回答的一点不含糊。可放这套的地方，只这套。其他地方，他还没来得及寻找。“快穿上，穿好，我再穿。”又问向驶驶员，“问题不大吧？快找个地方降落……呃！” 飞机剧烈倾了下。驾驶员悲叹，“完了！降落阀坏了！背上降落伞，准备跳伞吧。……给我也找一套！我先稳住飞机。快！” 可彦南方四下寻找后，很遗憾，真的，只展佳木身上那一套。展佳木看出来，急着脱身上的大包。彦南方一下按住，眼光锐利，“穿着，一会儿跳下去！” “不要！给师傅穿吧……” 彦南方束住展佳木，给她做跳伞准备。说向驾驶员：“对不起，山，我太太怀孕了！如果有第二套，我会给你，可……对不起！” 只一套！驾驶员山无语片刻，咬牙，“跳吧！烟越来越大了。我尽量往下降，你抱住她一块跳。也许，都有生还的可能……” 展佳木觉得可行。拒绝的手，暂停，慌乱地望着彦南方，等他的意见。 彦南方打开了舱门。风进来，扑着展佳木几乎不能开口，可死抓住彦南方。他不跳，她也不跳，“不要……” “老婆，你先下。我们找处水面跳下去，未必有事的。跳吧。养大我们的孩子！” “不要！我不……” 彦南方狠劲掰开她的手，一堆。降落伞的引线也在他手中一拽。 “老公……” 展佳木痛苦地嘶喊着，坠落。降落伞在她身后铺展开，如一朵祥云。很快，恢复到正常降落姿式，安稳地带着展佳木降落，再也看不到了彦南方。 可展佳木未落地的工夫，飞机在浓烟中一个俯冲，轰然撞毁在不远处的山上。噬血的黑烟咕咕地弥漫进展佳木眼里。眼前，全黑…… 之后，飞机残骇与附近找到两具完全面目全非的尸体，可中国人，还是特征明显。飞机失事，彦南方与驾驶员都不幸遇难，被墨西哥当地警方确定。 可彦南方并没随着飞机一块坠亡。 他们找不到水面，而飞机浓烟越烈时，彦南方看看脚下大片丛林，斩钉截铁地对驾驶员说：“抽出腰带来，两头抓紧，跳吧。也许下面能挂到树枝上……” 可也许会直接摔在山石上！但，总比仍呆在飞机上有一线生的希望。彦南方没有同展佳木一块跳，他已经将唯一的生机给了自己太太，不能再留下同伴一人赴死。 可，从来，他没有这般对生的渴望。等着他的，有他的父母，他深爱的妻子，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跳吧！”他最后说一声，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带，跳出机舱。 山也许准备跳了，但，飞机完全失去控制，只瞬间的工夫，撞毁在山崖。 彦南方很幸运。皮带真的将他挂到树枝上。压垮半边树枝，将强降落有力地缓冲下来。 但皮带也很快脱手。彦南方跌在山上，又顺着斜坡滚下山去。 彦南方两天后才被人发现救走…… 彦南方出院后是一边打工一边查寻身世。别说去中国，来美国，也费番心力。 展研锋叶彤听完都激动的落泪。急切道：“回国！回国！不管你记不记的，回家一查就知道了！” 起死回生般的彦南方又出现在父母妻子面前时，瞬间，也完全踏实。记忆一时还没清晰地回来。可，眼前人，俱是亲切进血脉里的感觉。 彦家父母拥住儿子悲喜交加。 “南方！”展佳木投进怀中，再不离开，确定无疑。融进自己生命里爱着的人，那细微的相知，无人可及。 彦南方抱住，也泪水盈眶…… 展研锋本要与叶彤一块送彦南方回国的，却临起程时，收到院方通知，让住院，准备做手术。没回。叶彤送了彦南方回国后，当天，又匆匆返程。 展家一家，与欧阳白若楚青城当天赶来，展母没能见到儿子，可知道准备做手术了，失望之外也不禁喜悦希翼。 一大家团聚喜庆一番。 翌日，欧阳白若白驾车，载着彦南方夫妇并楚青城，四人去北郊，彦家故居。要觅着彦南方工作生活过的地方，陪他行走一圈。 彦南方给展佳木握着手下车，站在自家老房院门外，四下打量。头脑里似是而非的影迹聚集，疑惑：“这，是家里的老房子？” “嗯。你最喜欢的地方，你只要回国就带我住这儿几天。” “……院门……院门……”这样子的？ 楚青城也不禁瞪眼看他，忍不住问：“你记得不是这样？” 展佳木与欧阳白若都眼里饱含期待地望着他，等着他大脑豁然开明。 彦南方有点不确定头脑里的那点影迹，是不是这儿。“我好象记得一个院，挺旧的，黑瓦……” 展佳木已抑制不住激动，抱到脖颈，“老公，那就是这儿！这门两个月前地震时给震塌了，爸又找人另修的。老公你还是记得的……” 彦南方也激动。抚起脸来给她擦去眼角的泪迹，目光里充满爱恋。问出：“佳木？” “嗯。” “佳木！我真的是彦南方？” “真的是！再两三天你和爸的化验结果就出来了，肯定没错！” “要不是，我可就惨了……” “是！”展佳木迸着泪花，万分肯定。 彦南方眼里也湿，将展佳木的手攥着，按到自己胸口上，继续说下去，“要不是，你也惨了！我会缠住你的。……我已经爱上你了！” “傻瓜！”展佳木幸福激动，深投进怀中。 欧阳白若眼光从夫妇二人身上收回，在楚青城眼里，也碰了两眼泪光。携了她的手，没说什么，牵着往里走。院门下，停住，抬头看。“小笨猪，这门会不会再塌下来？” 楚青城抬头也看看，觉得不会，崭新，看起来很坚固。可听着这话，想到展研锋当初给砸在门下的情形，心里悸，急着把他推开门下，怨着，“瞎说什么！” “我瞎说你推我干嘛？” “我……你先走开再说！” 欧阳白若呵呵笑，不走开，“我想，我要给门砸到脑袋上，也砸个脑震荡的话，我睁开眼睛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会记得说，我要叫小乳猪！” 楚青城恨眼瞪他会儿，往后退一步，瞅见门旁有一米左右胳膊粗的木棍，拣起来，恶脸道：“那，先来试试！” 欧阳白若深眸含笑，望她会儿，闭上眼，说：“砸有头发的地方，别给破了相。要不以后你天天看着多难受。” 楚青城看看木棍，看看他。当然下不去手，给僵住。气恨。 “我来！”展佳木说着接过去。咬牙，“可恶！拿着别人的痛苦当乐子……” 欧阳白若听着声音就没由来的慌，一睁开，见展佳木呲牙咧嘴，抬手真要狠砸上来的样。身体一蹿，闪开。 院里一阵笑声。 欧阳白若看向彦南方，“笨蛋，我这是给你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没看到？还不快逃！是彦南方也千万别再回来。” 彦南方笑笑，握了展佳木的手，更往院内走。 楚青城瞟他个白眼，跟着往里进。欧阳白若胳膊一伸，从后面攥到手腕，拉着又出院门。 “干嘛？” 欧阳白若不答，话丢给展佳木与彦南方，“不急这一天，以后有的是时间寻找记忆。你们今天就在这儿细细先寻寻，我车先开走了。” 楚青城给他拉上车，又问：“去哪？” “带你看看外公去！让外公见见孙媳妇。” 楚青城咧嘴乐，点头。可接着嘟了嘴，“没结婚呢，没结婚不算孙媳妇。” “哈哈，想快嫁进我家？”欧阳白若笑着，手一伸，摸到她肚子上，“那你得争气呀！只带个空肚子到我家吃饭，那行？我家是白养媳妇的？养媳妇是为了生孩子用的！” 楚青城白眼刺他，嘟囔，“等我怀了孩子，我就偷偷藏起来，让你再找不到……” 欧阳白若一把抓到她手上，有些紧。片时没作声。 楚青城心里立码柔软，依过去。“你是傻瓜！” 他痛快地点头，“嗯，大傻瓜！要不，实在找不到合理解释，怎么就给只小猪精迷住了！以后不准乱说话。万一碰到哪个什么神犯迷乎，正好听到，还以为你许愿呢。再一下准了！” 楚青城咯咯咯笑。 “小猪精，妈妈正给你准备猪窝呢。行了，就把你打扮打扮放进去。” 楚青城听着意思像……“买得新房子？” “啊！好大一窝呢！老妈说，很快得添孙子，到时她得常来，也得请个保姆什么的。所以，房间绝对不能少了。还得有个院！孩子大点了，可以在院里随便玩。还得有露台！将来再大了，会有同学来往，楼上露台可以随便他们用。所以，最好是买套别墅。这样将来爸过来住，也省得被孩子们吵……” 楚青城已哧哧笑起来。 “都是妈的原话的！听到了？孙子的事都准备到十几岁了！你这还不冒芽，能行？” “讨厌，你说得我很紧张！” “不能紧张！让你战术上重视，可战略上要轻视！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我还是紧张！要是要是……不能……” “嘘！什么话嘛，不能什么？我是你的大后方，你用多少取多少，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天天几万只活蹦乱跳的小蝌蚪，还能没一只成功褪去尾巴？” 楚青城闷嘴乐一阵。娇声讨去，“你帮我！” “帮！不辞劳苦，兢兢业业，甘心奉献，绝无怨言……” 楚青城咯咯又笑出一串。 成都市区。 展佳木与彦南方的住处，客厅里只剩下展家妯娌俩。 佳木妈妈端了两杯茶坐沙发上，笑向躺在大沙发上闭眼休息的大嫂，“嫂子累了？担心研锋吧？呵呵，有叶彤照顾着，放心好了。” 展母坐起来，笑笑，“忍不住想，可也知道，叶彤陪着，比我还会尽心的。我就真去了。也不顶啥用。” “是啊。我现在对叶彤感觉真的好呢。这孩子看着挺不好相处的样，其实心思很细，对人很实在的。难得对研锋真是没有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研锋这下也认了。大嫂以后，就再不用愁了！” “呵呵，但愿是那样！” 佳木妈妈也呵呵笑笑，“大嫂，你心里感觉妈对我比对你好是吧？” “呵呵，不是呀？” “以为婆婆天生偏心小儿媳妇吗？” “嗯，要不为什么呢？我又没有不孝顺妈？”展母半天了句玩笑，又笑，正经道，“我知道，你是妈看上的，也算和怀西青梅竹马。又漂亮，又哄得妈开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啊，是你说起来了，妈也不在了，咱姐妹随便说说话也无妨。我是也喜欢你这性子！所以，觉得妈喜欢你也应该。” “呵呵，那咱姐俩就说实在话了！其实呀，大嫂，都不是。根本问题是，妈喜欢大儿子！大哥又优秀，又一表人才，从小听妈的话，给妈争脸急气。又是第一个儿子，在妈的心中那是绝对不一样的！呵呵，有个说法，这儿子又是儿子，又是当妈的小情人！” 有道理！展母笑，点下头。 “怀西就不一样了，老二，又从小学习不太行，让妈没少烦心，又没大哥人才好。找上我这么个媳妇，妈看着，百分之九十的是高兴，是舒心。可看大哥的媳妇，妈看着就不是一回事了。那是和妈抢心肝宝贝的人！大哥越喜欢的，妈就觉得越别扭。大嫂，你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呵呵。”有点那么回事！展母继续点头。 “就是这回事！……大嫂，大哥有档子事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呵呵，在你和大哥认识前，大哥有个喜欢的人。可妈不喜欢她。大哥为她，第一次不听妈的话，和妈吵，把妈惹火了。那时我还是一不懂事的小丫头。妈偷偷叫着我，去找那女孩。妈给人家分手费，让她远远离开大哥。那女孩没父母，跟着堂哥嫂生活！人长得还行，是大哥高中时的同学，不知什么原因，没上大学。这样的女孩妈觉得配不上大哥，那女孩还特拗，看妈拿出钱来，拿起来扔门外了！哎！妈哪受得了这个？心那，就再也没对她软过。” 一时无语，各有一段心思。 佳木妈妈看看沉默的大嫂，继续：“其实，不说妈做的怎么样，就我当时说人家的那些话，现在想想也惭愧。……后来，那女孩自己不见了。大哥和妈从此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后来你和大哥结婚了，咱妈其实对你很称心的，可有和大哥那疙瘩，便和你也不那么相处着轻松吧。” 佳木妈妈长叹，“这事还没完呢！大嫂，我本想着不说的，可佳木说，还是应该告诉你。怀西和研锋也商量过，研锋也主张由我们告诉你。我和怀西左思右想，感觉为难。觉得不告诉你，有点欺你，可告诉你，让你伤心，也觉得怪不对住嫂子。哎！” 展母尽量沉静下心，道：“说吧。” 佳木妈妈继续说下去：“你们结婚几年后，不晓得怎么，大哥和那女孩又一块了。爸也不答应，对大哥也期望很高，正是他上进的时候，不想他搞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也主张妈斩断哥这条心。……哎，妈还是让我和她去找那女孩。不想你知道，想悄悄打发走了，大家都省心。那女孩后来又不见了。再没见过！……可没想到，她和大哥有了一个女儿。对不起，大嫂！” 展母久闭着眼睛，听完，睁开。苦笑下，“那女人叫云竹吗？” 佳木妈妈一惊，“大嫂你知道？” “不知道，我猜的。听你大哥几次酒后，喊过这个名字，记住了。可只以为研锋他爸有段忘不了的情，不想，还……” “哦。”还真是酒后误事！又安抚，“可大嫂，大哥对你真的也不错！他那就是一场孽缘，给强斩断了，心劲没过去，一下碰到，又那么撞车了！”撞出个孩子来！“大哥大嫂一辈子没见吵过架，可说是相敬如宾，连我看着都羡慕呢。” 展母又苦笑下，“别羡慕相敬如宾的夫妻，那肯定有问题。……你大哥他，和我结婚一个月，没同床。” 佳木妈妈又瞪了眼。没想到。 “后来，他是对我算也不错，可，谁知道我忍下了多少！忍到，他到底也有些心软，这才勉强接受了我。……现在看来，忍得不只是我，他也忍了一辈子！忍到再忍不住，就丢下我们，一了百了了……” “大嫂……”佳木妈妈有些无语。 展母望向佳木妈妈，“是不是那孩子或者云竹找来了？” “呃？大嫂，你怎么又知道？” “猜的，要不你这会儿和我说这些干嘛呢。说吧。不管什么债，都是债，早晚都得还。” “大嫂，怪不得大哥不忍伤你，你真的让我很佩服呀！对这事这么淡定！要让我，我没一半你做的好。” “别笑你大嫂了！有老公疼，还忍什么？我和你大哥，忍，还能有些夫妻情分，不忍那就是离婚，还有第三条路好走吗？” “大嫂……”佳木妈妈也恻然。 “想说什么说吧。” “是孩子找到了！……是，青城。” 展母眼皮动几下，似惊非惊。“刚知道？！” “刚知道。” “就没早看出来？” “没呢！这孩子长得像谁呢？都不是很像。知道了后，才那么想了下，感觉这孩子气质上还真有几分我哥的样。……可千真万确是咱家的孩子！查了。” 展母长叹，无语。 “大嫂，不和你说，这心里真也一点踏实不下。大嫂你认不认都随便，青城那孩子你也了解，她觉得对不起你呢，就怕你伤心，说不要告诉你，就当她不存在。你就当不知道就行！” 展母未置可否，站起来往卧室里走，“我歇会儿。” 佳木妈妈没再多说。知道，怎么也得有个消化过程。 ************* 欧阳白若准备大婚。 婚礼前有些担心那个让他到底不能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的关静，再生事端。 罗长平前来解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交给哥给你办，保证婚礼万无一失！” 欧阳白若态度一直疏冷，“不必罗总费心。” “什么费心不费心，见外了吧？咱兄弟……” “咱早就不是兄弟！” “这样？那晓闻和青城还是姐妹呢，那青城也算我小姨子！不，大姨子！青城比我家闻闻大点！这么一论咱还是兄弟呀！” 从脸皮厚度上，似乎没人和罗长平齐肩。欧阳白若很无语。 罗长平呵呵又笑，“得，让你完全放心！关静今天，刚被我送上飞机，去欧洲了。” 哦？欧阳白若有点意外。 “呵呵，韩台长没和你说吧？除了韩台长，也就我知道！李副省将去他省任职，和关静这儿，是闹得离婚不行，不离不省心。关静提出出国。便由电视台公派形式，送出去学习去了。临行，从李副省那儿狠狠拿了笔钱。怕是不回来了！李副省也称心，能相安无事。呵呵，完全放心了吧？” 欧阳白若无话。 罗长平站起来，手往他办公桌上拍下样东西，“关静给你的。” 他手拿走，欧阳白若看到是自己曾交给关静的他原住处的房门钥匙。看来，是真放了！ “你哥自知有些对不起你的地方，不过你对不起我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咱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主动帮你解忧。关静抹过这弯来，我不是没有功劳的！这该算了的，也就算了，别老没完没了的！心胸开阔点！别小肚鸡肠的，学你哥我，咱心胸！能开航母！” 欧阳白若完全汗服，往外走。说着：“把我的钱还回来再说。” “嘿嘿，放心，任何时候都黑不了你的。我给你搞投资了，绝对一年后让你拿到本金，两年后净赚一倍。” “炒股？” “炒股干嘛呀，太没科技含量。你就别管了，情好就得了。” 欧阳白若揭露，“投到你自己的公司做本去了吧？” “所以，让你放心嘛！你认为，不说全国，D省，有比你哥我会赚钱的吗？对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欧阳白若听得忍无可忍。嘎然站住，“你别再跟着我！要不你先走，要不等我先走了你再走！” “切，谁跟着你！”罗长平转身往回，“我找韩台长还有事。” 管你找谁！欧阳白若终于耳旁清静。舒口气，走着，打电话，“小笨猪，试婚纱去吗？” “嗯……晓闻，和我来了。” 欧阳白若不爽，“你不是让我陪你去吗？” “我怕你没时间。” “你没问我怎么肯定我有没有时间？” “那个……我不想你早看到我穿婚纱的样，我想，让你一看，哇，晕倒！” “哈哈哈……”欧阳白若没含蓄，走廊里洒下一串笑声，“小笨猪，你不穿衣服我都晕不倒，何况你穿套破婚纱！” “你才破！那那我就穿……穿比基尼……” “你敢！掐死你！”欧阳白若没等听完，就放狠话过去，“肩上，背上，该有的都得有，只脖子那露点就得了。别傻乎乎的，给人家都看了，还以为自己赚了！女人，都什么毛病！” “偏不！就露。” 欧阳白若知她不敢，随便她嘴硬。道：“慢慢试，一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 推得这么利落！“怎么了？” “我我，展阿姨让我试完了去她家。” “有事？” “嗯。” “那，什么时候我去接你，你给我打电话。” “你不用接我了，婚礼那天，叔叔送我去婚礼现场就好了。” “什么意思？”欧阳白若听得犯晕，“离婚礼还有三天呢！” “嗯。” 气，“嗯什么意思！” “展阿姨说，结婚前三天最好不要见面……” “什么！”欧阳声音陡高八度，脚步滞在那儿。“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等在那儿。我去接你……” “不要！阿若！佳木结婚前，奶奶不让她去见南方，她偷偷去了。那个……” “那个那个那个就这样了？佳木那时也只结婚前一天没见嘛。” “阿姨说，前三天不见，奶奶说更好。” “笨东西，人家那些一辈子甜甜蜜蜜的都是三天前没见过面的？” “我想，三辈子都甜甜蜜蜜嘛！” 欧阳白若心里也一下盛进三辈子的甜。带笑，无话。 “阿苦？就三天嘛，其实三天不见没什么的，啊？到时候，使劲给你看。” “切！”欧阳白若不屑，可声音轻柔，“谁愿意看你！正好清静三天！别也跳窗户来见我啊！我这三天，痛快快地玩玩去……” “嘻嘻。” “还笑！我也许玩……得很丰富多彩的。” “嘿嘿。” “会找女人的！” “敢！” “呵呵。小笨猪，叫一声。” “叫什么？” “老公嘛。” “咯咯。老公！” “乖。老婆，亲一个。” “啵！” “嗯~~不亲脸。” “呶！” “乖。” “咯咯咯……”楚青城甩出一串银铃笑。 苏晓闻早听着浑身抓挠。“好了！别说了，受不了了！” 楚青城放下电话，“什么受不了？说什么了？” 噗—— 楚青城晚上居于展佳木家。展母过来。楚青城忙站起来迎，“伯母。” 展母笑下，拉了手坐下去，“要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想送你件你爸留下的东西吧，除了你们兄妹俩，真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给我留下。……这对玉镯是我当初的陪嫁，就送给你吧。” 楚青城瞪起眼晴来，一脸诚惶。 “早休息吧。新娘子休息好了，脸色也好，到时会更好看！” “我，我……”楚青城结巴，说不出话。 “我走了。” “……对不起！” “傻话，和你什么相干嘛。无辜受了那些苦！也算苦尽甘来，别多想了，高高兴兴等着结婚！” 楚青城抱到展母背上，“伯母！” 展母拍拍她的手，离开。 婚礼，很盛大，很顺利。 新娘子没出任何意外地，最后一站，是一张也有欧阳白若的大床。 三日不见，更觉甘美。 一晚，欧阳白若不辞劳苦，兢兢业业，甘心奉献，毫无怨言。 三个月过去，态度一样端正。 三个月后的展家小院迎回了展研锋叶彤夫妇。 展研锋眼睛明亮，手里握着叶彤小心往里走。不过，小心不是为他，而是为叶彤。叶彤怀孕一月有余。 展家大嫂二嫂都奔出来。欢笑，“来了！” “妈！婶！”夫妇都叫一声。展母激动地携了儿子儿媳往室内走。 佳木妈妈跟进，去忙着给丈夫打电话，让回来。 一会儿院外又一声车响，进来欧阳白若与楚青城。都一脸灿笑。 展研锋和叶彤又出来迎。 “嫂子！”楚青城看看展研锋，先叫向叶彤。 叶彤伸手抱过来，楚青城往叶彤身上虚虚抱一下，笑，“呵呵，嫂子我不敢使劲抱你！” 叶彤逗趣，“那，你就使劲抱你大哥一下，把我的都补上！” 楚青城放开叶彤转向展研锋。“大哥。” “嗯。挺好？”展研锋含笑望着她。 “挺好。” “没受欺负吧？” “嘻嘻，他一想欺负我，我就说找大哥大嫂去，他就不敢了。” “嗯，记住，随时大哥大嫂都欢迎你去。” “呵呵。嗯嗯。” 展研锋也笑开，张开双臂，想拥抱下。欧阳白若一把攥到楚青城的手腕，从展研锋怀里夺食，拽着进房。 “你干嘛。”楚青城不满地轻打他的手。 欧阳白若扭脸瞪她。“谁知道他那是大哥的抱，还是打个幌子吃我老婆的豆腐？” “嗯~~”楚青城给他拖着走，抬脚往他小腿上踢。 欧阳白若拽着转身又往回走。 “呃呃，干嘛。”楚青城身体往后挣。 “来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我现在还是看到他就烦。同意让你来看看这笑面虎，你可是保证要乖，不会让我不痛快的。你这是那态度吗？” “我，我知道了！我去帮伯母和婶婶做饭去。嘿嘿，婶婶和伯母会全做大哥大嫂喜欢吃的菜的，我去做你喜欢吃的。” 嗯，这还差不多。欧阳白若放开手，楚青城几步跑进室内。 一双傲眼再斜向展研锋夫妇。夫妇俩都瞪着眼睛服。 展佳木明天才到。一动全家，不容易。彦南方刚恢复记忆不久，怕和展佳木带不了一大一小两孩子。公婆要随行，一块来。 展家用过餐后，欧阳白若与楚青城辞别，回自己家。 欧阳瑾红重点为孙子准备下大房子，大院子，上下两层楼，七八间房，生双胞胎也足够使用。可，仍大部分空着，还只是住了欧阳白若与楚青城。 欧阳白若洗完后，到床上来，眼神瞅楚青城的肚子。不满，“都半年了，人家叶彤也怀上了，苏晓闻也有了，你，怎么不见动静？你白吃我那些东西都干嘛用了？” 楚青城瞪他眼，“怪你！” “为什么？” 楚青城只动嘴唇，不说出声。想起来，还记恨他曾经的不负责任，致使她丢了那个小欧阳。当初她傻乎乎地就去做了人流，现在才知道，万一做人流伤了，可不是小问题，能造成不孕！ 楚青城低头垂眼，郁闷上来。 他搂上来，呵呵笑，“怪我！都怪我！咱不急，咱这是好事多磨，咱争取弄出个双胞胎来，到时都馋死他们！怀孕谁不会？怀出水平来才是真本事。” 楚青城哧地笑。 “嘿嘿，到时一下两个。爸妈都乐疯了得！一个姓欧阳，一个姓白，不用再抢了。那时，欧阳小白，和白小青，最好一儿子一女儿，全了！” 楚青城瞪起眼，“两个了还没一个跟我姓？” “你那算什么姓嘛。” “我就要一个！” “好好，你要生三个，就给你一个。” “不要，生两个也给我一个！” “生两个都没咱的事，你得和爸妈争去。我不参与意见还不行？” “不行！你参与！你知道我争不来，你不参与，就是不帮我争！” “争那个干嘛？傻吗？姓什么，也是你的，白赚他们高兴多好？呵呵，将来使劲给他们要生育费！” 楚青城不禁想笑，可又噘了嘴，嘟囔，“我想，有个孩子姓云！可是，要只有一个孩子，肯定是不行的，爸妈会不高兴。” 欧阳白若一下瞪眼，“谁说咱就有一个孩子？哪有小笨猪一次生一个的？你极品笨猪吗？嘿嘿，实在不行，咱还可以偷偷再生嘛。小傻瓜，你要说想让孩子姓云，爸妈绝对不会有一个有异议的。” 楚青城也忙瞪起眼来，叮嘱，“生一个，别说这话啊！我知道爸妈可能不会说别的。可心里还是会不如意的。不要说啊！” “嘿嘿！”欧阳白若笑。“真是乖媳妇！放心，至少两个！你老公的水平你还不知道？到时，欧阳小青和云小白，也挺好！” 楚青城笑，“你不能起得名字用脑子点？怎么都小青小白的！” “现在哪有脑子想这个，先整出小青小白来，再说！呃——” 楚青城一下没拒开，已让他攻入。有痛苦之色，“噢，我……” “宝贝呀，晚点整出小青小白来也行，他们来了，就没这么……痛快了……噢——” 一点不痛快！她推他的胸。“不舒服！” “哪不舒服……” “就不舒服嘛！” “呃，”是有点涩。怨，“你这小东西，你刚才想什么了？说了那半天话了，我都忍不住了你怎么还没多少反应？你以前这样吗？我一表示你早就流口水了……” 楚青城去捂他的嘴。 欧阳白若挪开她的手，继续，“是不是见到展研锋的事？” “讨厌，那是我大哥！” “所以看到才惋惜的不得了，才这么……呃！” 楚青城抬头咬到他唇上，他一叫痛，忙又吸吮抚慰。 “小笨猪……”他脸扎下去，亲吻。软贝在她腔内穿梭灵动，戏弄追逐里面的小丁香。 楚青城气笑不得，又要齿上还击一下。却被他狠劲一嘬，整个吸进自己嘴里来。同时，下面用力一堆送，惩戒示威。 楚青城呃一声，身体里翻起一股巨大冲力，双臂一推，竟将欧阳白若给推下身去。跌滚下床，往卫生间跑。 欧阳白若愣怔下，床上也跳下来，追去：“怎么了，宝贝？宝贝，怎么了？真不舒服？……怎么忽然不舒服了……哪？” 楚青城水盆前哇哇干吐，听着欧阳白若声颤，紧张，想安慰下，可又不由她，停不了。 终，止住，抬起头，小脸通红，两汪泪眼，望着欧阳白若细喘。却笑。 欧阳白若眼里直怔。望着不再说话。 楚青城抹把眼睛，扑上去，挂怀里。“阿若，也许，可能，也不一定的！……可也说不定真的是小青小白来了……” 果真是啊！！“哈哈哈……” “我猜着的！也可能不是！”楚青城让他别太急着高兴。 欧阳白若俯身一抱，横将起来，抱着上床。万分肯定，“没错！没错！一准没错！小笨猪又不是没经验！嘿嘿……” 还好意思说！楚青城挤他一眼。 欧阳白若安放好楚青城，又忙着去卫生间拿个水盆放床边。“小东西，别那么急着往卫生间跑，再想吐，探过身来吐就行！嘿嘿。嘿嘿。也太快了吧？刚说完，就来了？” 欧阳白若有点高兴地犯晕。楚青城听着哧哧哧又笑。 他也上床，将她轻揽在怀里。摸着肚子，望着脸，又笑。又想到，问：“喝水吗？” 楚青城想想，点头。 水杯就在近旁，他身体欠起，胳膊一伸，端来。楚青城要起，他按下，“我喂你！” 楚青城没来得及想他怎么个喂法的，他一口水已喝进嘴里。楚青城明白了！“不要！我自己喝。” “还得起来！” “不要！这样我又会吐。”现在又有点想了！紧闭上嘴，忍住。 他喂她就吐？！什么反应嘛！欧阳白若瞅她眼，将她扶起来，让她自己喝。 喝上几口清水，楚青城感觉又好了许多，躺下。望着他抿嘴又乐。 欧阳白若脸上不见了那兴奋劲。彻底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以前只是喊狼来了，与狼真的来了，感受是不一样的。 看样子，他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碰她的身，而且，完全可能，连亲一下，也不能了！喂她口水，都让她想吐呢。 楚青城眼珠在他脸上滚一遭，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娇声道：“摸着！……好舒服！老公，你摸在那儿好舒服！老公，这也是和他们说话呢，你以后要多和他们说话，小青小白将来会长得和爸爸一样又帅又聪明。” 嘿嘿嘿。欧阳白若心里又滋润过来。手小心爱抚在那儿，不禁惋惜刚才，“明天来也好！这么半截里……” 楚青城热脸往他胸上贴，胳膊环他身上。“嗯~什么时候来都也好！为欧阳白若生孩子，最幸福的事！” “呵呵。”欧阳白若咧了嘴，笑。更拥揽了她，俯进发间…… （全文完） 本小说来源于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小说/